夜凜不喜歡生子(還有機甲) 但是這篇因為實在太好看了 所以還是看了下去XD

這篇沒有什麼虐 所以大家可以放心看XD

他們實在太友愛了 小攻注意力都放在小受身上 但是小受個性冷冷又不太在乎外人眼光什麼的

所以基本上完全不會虐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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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簡介:

時光消逝,人類發展的進程早已經遠到外太空,

而當代人們所關注的國家,人種,甚至性別也早已經湮滅在流逝的時光了。

地球經過數萬年人類的過度開發也已無法承受分崩離析,而人類則遷徙到了另外的星球。

只是萬年進化的結果,人類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其中最大的分別就是性別的模糊。

在歷史的發展中,為了更好的適應環境,女性體的柔弱和細膩以及性徵逐漸和男性體融合,

在索尼塔歷的現在,早已經沒有了遠古時期所謂的男女。

安笙,意外之下穿越到了索尼塔帝國一個同名軍人身上的普通人,因為索尼塔最高主腦的匹配規則,

他和帝國少將成了伴侶,也因此在無奈之下開始了原本從未想像過的婚姻生活。

佐安,帝國少將,最年輕的冠以「索」字的帝國軍人之一,帝國軍隊主戰派,

是一位冷漠鐵血的標準帝國軍人。因為帝國婚姻法的規則成為安笙的「妻子」。

天然有點呆,必要時又韌性堅強絕對可靠的多屬性攻(算溫柔,優柔寡斷,以及痞子攻屬性的混合)

和冰山冷漠面癱受的組合。

 

1、婚姻(1) ... 


  一,婚姻
  
  當安笙被推進新房的時候,他還是有種大夢未醒的恍惚感。
  看著銀色金屬牆壁上裝飾點綴的白色紗蔓和星沙草,再看看房間中央那張巨大的太空水床上坐著的今天的「新娘」——雖然此刻那個「新娘」半垂眼瞼,一臉淡漠的表情——終於有一點他結婚了的實在感。
  安笙低頭看了看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簡約的戒指,上頭不斷閃爍著微光——這是內部芯片工作中的狀態指示。這枚戒指是他的結婚戒指,同時也是床上「新娘」喜服的鑰匙——索尼塔最高法律規定,結婚的雙方在家庭裡「丈夫」擁有絕對的支配權力,即使只是一個穿脫喜服的權力。這是索尼塔雄性基因稀缺所造成的社會狀態,同時也是為了交-配繁-衍後代的保證。
  安笙看著床上一直安靜端坐的「新娘」,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該上前去完成洞房花燭的工作。
  安笙和這個「新娘」一點都不熟悉,可以說索尼塔的新人有六成以上都是在新婚前才見到第一面——因為索尼塔的婚姻是由索尼塔最高主腦通過系統裡記錄的每個人的基因信息根據最適應原則指定配給的。而他,索尼塔帝國軍第七艦艇部隊首席機械工程師剛剛在一周之前被自己「原配」的配偶拋棄,系統補償給了他這位「新娘」以保證他婚禮的完成,以免造成索尼塔婚姻系統的混亂。
  其實說起來索尼塔的雌xing基因所有人是不能拒絕系統指定的配偶的,畢竟雌xing高於雄xing四倍的比率直接決定了雄xing在婚姻裡的絕對地位。可是偏偏安笙原來那位「原配」卻是索尼塔高等貴族,對於被指定給了黑髮黑眸的平民很是不滿,才會在後來生了許多事端,最後才有現在這個安笙的到來。
  而系統更是重新指定了補償的配偶,並且在他們的婚姻裡頭給出了安笙許多條例優惠。
  只是……
  安笙打量著做在床上,柔亮的金色長髮瀑布一般灑落在床上,白色筆挺的禮服,綴了許多金色的扣子,按照那人的軍銜佩戴的綬帶及勳章襯得那身禮服更加氣質非凡,套著白色手套的纖長五指,併攏整齊的放置在膝上,禮服挺立的領尖恰恰貼合在那人下頜處,陪著那抹淡漠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有種禁慾的美感。真是好衣要人配啊,安笙看著人家穿著禮服的架勢,再側首看看鏡子裡自己穿著禮服的樣子,不得不感歎。
  倒也不是說安笙穿著這樣的禮服就很寒磣,主要是最怕人比人。相對於眼前從圖畫一般的美景,個頭稍矮的安笙就有些撐不起這件禮服,而且老實說,這種華麗的西式禮服果然還是比較適合金髮的人啊。
  安笙偷偷嚥了下唾沫,在心底狠狠翻了個白眼。真不曉得這位為什麼會同意下嫁,畢竟同樣是貴族,他自然能有辦法讓自己再被失格一次,換個配偶——上一位就是這麼做的。
  「看夠了嗎?」床上那位一直端坐的人突然出聲道。聲音清亮好聽,可惜毫無情緒波瀾的音調,減了許多分。
  「呃,少……少將。」好吧,他的新婚「妻子」,索尼塔帝國軍第七艦艇部隊少將——佐安?索?尼帝亞,索尼塔帝國最年輕的獲得「索」字冠姓的少將。你說作為一個這樣的人物的丈夫,只是少尉軍銜的他怎麼能不惶恐。
  安笙暗暗的做了個深呼吸,好吧,不管如何,現在是在他們的新房裡,按照索尼塔最高法律,這裡他說了算,無論對面那位軍銜多麼高,現在也只是他的「妻子」——這是婚禮結束就被主腦記錄進他們身份芯片裡的不得違反的條例。
  穩穩的走到佐安少將跟前,安笙看了一下對於他的靠近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人,那雙像是凝著寒冰的眼睛沒有任何波瀾的和安笙對看——不愧是帝國軍裡盛譽的冰山少將。安笙平穩了一下心情,抬手將左手上的戒指往佐安少將軍的禮服領邊的扣子上一按。
  就見禮服正面銜接處,藍光一閃,整件禮服鬆脫一般由本來的筆挺緩緩軟化從佐安少將軍的身上滑了下去,露出了一具白皙精實的身體——新人的禮服長及腳踝,除了腳上的禮靴,禮服之內是沒有任何衣服的。
  解開了禮服,安笙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那具全-裸的身體,帶著點緊張的拉開自己的禮服拉鏈——新郎的禮服仍然是傳統的拉鏈和扣子設計,當然裡面同樣是全-裸。
  □著身體的佐安少將軍似乎對於自己赤-裸的狀態並不感到尷尬,只是在床上立起身,接過安笙脫下的禮服,連著自己的禮服一同丟入床側的通道口——那裡會連接到他們的管家機器人所在。
  然後從床頭摸過兩隻管狀的物品示意安笙,「你來,還是我自己來?」
  安笙臉一紅,那是給「新娘」做潤滑的藥劑。鑒於安笙「丈夫」的身份,這個是否由他來給「新娘」服務做個情-趣還是「新娘」自己處理好,佐安少將還是要詢問過安笙的意思的。
  「嗯……少將……方便的話,請自己……」話還沒說完,安笙就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什麼叫方便的話,話都不會講了。安笙在心下撓頭,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一個男人□啊,雖然這個男人在索尼塔的定義裡是個雌xing。
  佐安少將軍點點頭,跪在水床上,正要動作,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按照法律規定,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丈夫,在家裡我要遵從你,你不要叫我少將,叫我佐安吧。」雖然佐安極力克制,但是上位軍人的習慣,讓他的言辭裡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些許強勢和命令的語氣。不過幸好安笙也因為緊張沒有注意到。
  見狀,佐安隱隱鬆了口氣。然後也不等安笙反應,擰開手上的藥管往身後塞去。
  可能是看不到位置,再加上水床搖晃,那藥管似乎沒有刺中位置,佐安突然頓了頓,小小哆嗦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在□動作。
  安笙目瞪口呆的看著佐安少將完全不管不顧的在自己□胡亂動作,那尖頭的藥管好幾次戳刺到柔嫩的會陰,即使看著安笙都覺得疼,偏偏動作中的那人好像完全沒感覺似的。
  最後安笙看不下去了,一把握住佐安少將軍的手,取下藥管——再讓他刺下去,今天不用洞房了,那裡都紅了。
  「少……佐安,還是我來吧。」安笙無奈。
  佐安並沒有異議,結婚後家裡的事情他必須要遵從安笙的話,即使是那是關於他的身體。因此他很聽話的鬆開了藥管,並且轉了轉方向,將自己的□對著安笙。
  安笙本以為自己會對這個工作有些排斥,但看見那白皙的雙丘間那抹半褐色的花朵時卻發現自己竟然隱隱有些期待。看來自己完全有做gay的潛質。
   

作者有話要說:開個新文 有一些存稿 先放一些看看




2

2、婚姻(2) ... 


  此時那半褐的花朵邊上,因為主人粗魯的動作有些發紅,安笙有些憐惜的輕輕撫了一下,卻沒想到佐安一下子驚到,整個身體哆嗦了一下。
  安笙對著回過頭來看著他一臉冷漠,但眼睛裡閃爍著疑問的男人侷促的笑笑,「沒……沒什麼……」他也說不清剛剛怎麼就伸手摸了。
  佐安又回過頭去,片刻見安笙還是沒有動作,突然說道:「快點,要到時間了。」索尼塔的法律,要求新婚的夫妻雙方在新婚頭三個月內每日的交-配不得低於一次,新婚當夜更是禁止躲避交-配。三個月結束未有子嗣可以決定夫妻關係是否結束——當然,丈夫擁有優先決定權。這條法律是為了避免配對的夫妻為了欺騙系統而假裝結婚。
  佐安說的到時間是他們快要過午夜了,今天新婚的洞房卻還沒完成,身體裡執行規則的ID芯片會代替系統下達處罰。
  安笙被佐安一提醒才回神,手上的藥管小心的刺進小花中心,輕擠管身,裡面的藥劑順著管口被壓進佐安身體。
  大約有些涼,一直安安靜靜由著安笙動作的佐安輕輕的呻吟了一聲。
  佐安自己沒發覺,他正全力抵抗冰涼的藥物進入自己體內的不適感。但是他身後的安笙卻被他這一聲輕吟刺激的顫抖了一下,差點把藥管直接刺進去。回過神趕緊放輕動作,但卻無言的發現,就剛剛那一聲,自己竟然就興奮了。
  看看□,安笙慶幸自己在佐安的身後,才沒有丟臉。藥管已經被壓空,安笙抽了出來,想了想,又拿了另一隻,同樣擠進一半,剩下的塗在自己□和手指上。
  將手指壓在那多小花上輕拈,此刻安笙心裡已經沒了初時的侷促和尷尬,似乎已經適應了今晚洞房的狀況。
  在小花朵上揉壓,等待它鬆軟下來,試探的探進一根手指,等待著一下僵住了身體的佐安適應,才緩緩的探尋一般轉動手指,把其間的藥劑都抹開——藥劑裡有消炎潤滑和少量肌肉放鬆的成分在,是專門為初次婚姻的人準備的。
  安笙一邊給佐安塗開藥物,一邊小心的觀察佐安的反應。因為安笙站在床下,位於跪伏在床上的佐安身後,因此無法看見他的表情,只能通過他喘息的頻率,身體的反應和露在髮絲之間耳廓的顏色判斷——他已經發現了,這個神情淡漠的佐安少將,似乎身體激動的時候耳朵就會紅起來。
  「可以了。」即使身體已經開始發顫,耳尖也已經紅的發燙,但佐安吐出來的聲音卻仍然冷淡的沒有絲毫波動。
  安笙看看眼前綻放的小花已經含下自己三根手指,也覺得差不多了。抽出手指,安笙正要上床去和佐安做-愛做的事——第一次洞房,彼此都是初夜,怎麼的也要溫柔傳統的來保險。
  可沒想到,安笙的手指剛一退出,佐安竟然將支撐的雙手一伏,跪在床上的腿也退到床前的台階上,身體更是壓進了水床之中,只剩臀部高高翹起在安笙腹前。
  安笙吞了口口水,不得不說此刻眼前的風景相當的誘人,但他心裡清楚這樣的姿勢幾乎兩人的體重和力量都會壓在佐安一個人身上,對於第一次承受的他來說會很辛苦。因此安笙還是輕輕扶起了佐安,在他面無表情的疑惑中將他平放在水床上。
  「呵呵,雖然剛剛那樣很誘人,不過為了你明天好,我們還是這樣來吧。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們再用那樣的姿勢。」不曉得為什麼安笙對於面無表情,淡漠無比的佐安,總能從他細微的目光中讀出他的情緒,這讓安笙心情很好,畢竟他聽到的佐安少將軍-都是如何如何不好相處不近人情的傳聞。安笙開心的輕輕吻了一下佐安的發燙的耳尖。
  佐安猶豫著側過頭,躲開了安笙的眼神,只是在安笙覆上來的時候分開了雙腿。
  他們的婚姻是系統配對的,一貫服從命令的他同樣服從了來自系統的命令——雖然這是一則遲來了6年的婚姻命令。但作為雌????,他早有將身體交給一個雄????支配的覺悟,即使他是帝國至高無上的少將身份。當命令下達到他手中的時候,老實說他是有些沮喪的,連續六年的無效配對結果,讓他得來的人生裡6年自由時光終於要結束了。
  他順從的換上禮服,順從的舉行了婚禮——即使這個婚禮倉促而簡單。他甚至沒有來得及通知朋友,只來得及向家族報備了系統的決定。然後順從的坐在他的新房裡,等待著他的丈夫的到來。
  系統下達配對結果的時候,他就已經調閱了這個配偶的資料,安笙,孤兒,少尉,黑髮黑眸的平民,帝國軍第七艦艇部隊首席機械工程師。他的丈夫背景很簡單,身為平民能奮鬥到首席機械工程師的位置可見他的努力和能力。他也算滿意,雖然他沒有拒絕的權力,但是知道自己的丈夫是這樣一個人還是稍有愉悅的。在婚禮上他第一次見到了安笙本人,雖然之前看過他的全息投影。很透徹的一個人,溫暖而簡單。他覺得慶幸。
  腦海裡胡亂的想著,佐安感覺到自己的□緩緩擠進一個份量不小的物件,咬唇,並不痛,之前的擴張安笙做的很溫柔也很到位,因此他此刻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被人緩緩侵佔到滿脹的不適仍是讓佐安微微蹙起了眉頭。
  溫暖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耳朵,帶著安撫和歉意。佐安訝異,然後不安的閉上眼。是的,不安,身為帝國少將的他少有這樣的情緒,但此刻僅僅是一點溫情的安撫竟然讓他產生了這樣的情緒。本來只是為了責任和命令的婚姻在這手指的動作之下好像有什麼在慢慢改變,那改變讓他不安,卻又無法阻止。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關注,求撒花——裝無辜看眾人收藏此文章。




3

3、翌日(1) ... 


  
  二,翌日
  
  次日醒來的時候,安笙狠狠生了一個懶腰,隨意的撓了撓腦袋,有些迷糊的想,自己好像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取了個老婆,那老婆不僅是個男的,還是什麼帝國的將軍。
  安笙傻兮兮的笑起來,記得夢裡還很完整的做完了全套,那個將軍有一副很銷魂的身體,而且床上相當柔順,隨便他擺弄。
  「先生,早飯準備好了。」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清亮的聲音,但是可惜音調少了些起伏,聽起來有些冷冰冰的。
  安笙突然愣住,回頭。門口站著的一件白色襯衫下半身筆挺的軍褲陪著軍靴,一臉淡漠的人,不正是他夢裡的妻子——佐安?索?尼帝亞少將軍。
  不是做夢,安笙突然發現,然後看了下自己所在的水床,一片凌亂,床上清晰可見某些運動完的液體印漬。這是他們新房的喜床。
  「那個,佐安……早!」
  「早,先生,早飯準備好了。」
  安笙終於聽清楚了佐安對他的稱呼——索尼塔婚姻法規定,婚姻雙方「妻子」必須稱呼丈夫為先生,但安笙現在聽到佐安這麼稱呼他卻總覺得自己在和管家說話,尤其是佐安雖然一臉淡漠,但行為動作卻非常講究禮儀,動作嚴謹很像自己印象中某個國度的管家。
  「那個,佐安你可以叫我安笙或者小安,朋友們都這麼稱呼我的。」實在聽不習慣先生的叫法,安笙一邊起床一邊對佐安建議。
  見安笙起床,佐安走過來,取了床邊管家機器人準備好的衣服服侍安笙著裝——同樣是軍裝,不過是屬於文職的少尉軍服。幾乎懂事以來就在軍隊裡的佐安雖然第一次服務別人,但動作仍然嫻熟而迅速。
  「呃,謝謝。」安笙不太習慣的張開手,方便佐安的動作。心下對索尼塔婚姻法規定的家庭中「妻子」必須為丈夫服務一切的規定無力又尷尬。他畢竟平民出生,以前也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哪裡習慣有人這樣貼身的服侍。
  「你今天回軍部嗎?」婚禮結束第二天兩個人都要馬上上班,因為他們的新房和軍部相距1個小時的航艇距離,所以不屬於一日婚假的範圍之內。因為婚前系統強制學習婚姻法的結果,安笙記得法例裡有規定丈夫要在新婚第二日送妻子上班——天曉得,為什麼法例連這麼細節的地方都有規定。
  「嗯。」給安笙扣上最後一個扣子,佐安才拿起自己的外套隨意的套上身,軍服上代表著少將軍銜的徽章反射過一道閃光。
  「佐安穿上軍裝真氣派。」佐安身形高挑,肌肉精實穿著合體的軍裝配上他冷冷的氣質非常的合宜又軍威凌然。安笙感歎的想,這個人天生是個軍人架子。
  「一會兒,我送你?」安笙一邊和佐安一起往飯廳走,一邊問道。他去第七艦隊機械科和軍部雖然不在一塊,但是也是順路。
  「不用。」快速的用完餐。門外傳來電子門衛的身份核准通知,飯廳裡的液晶顯示屏顯示出了門外的人,同樣筆挺的軍裝,栗色的頭髮,深邃的五官,軍帽被來者夾在臂彎處,來者很有禮貌的點了一下頭,報上了自己的來歷。
  「軍部隸屬,帝尼亞少將親衛官,迪斯中尉。來接少將去軍部。」
  佐安抬頭以眼神詢問了一下安笙自己是否可以先行離開。
  安笙摸摸鼻子,有些尷尬的比了個自便的手勢。想想人家親衛官都比自己來的軍銜要高,自己還真不好意思送他去軍部,估計會直接被當成他身邊的親衛兵了。
  佐安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套上手套,走到門邊,從衣帽架上取下軍帽,打開門。似乎和門外的親衛官講了什麼,隨後就關門離去了。
  安笙看人離開,歎口氣,喝掉杯子裡剩下的營養湯,同樣整理著裝,去了地下室駕著自己的航艇往第七艦隊駐地而去。
  
  「安笙,結婚了啊!」
  「小安,恭喜啊!」
  「小安,新娘怎麼樣啊?」
  「小安,……」
  走進機械科,四面八方一片恭喜道賀的聲音。安笙一一答謝,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傻笑帶過。原來的安笙人緣就不錯,平民奮鬥上來的身份在本就平民多於貴族的機械科讓他很是如魚得水,再加上安笙開朗的性格讓他一貫走到哪裡都有很多朋友。雖然現在身體裡換了一個人,雖然不算特別外向,但對於別人的善意一貫都友善答謝的他同樣也適應的非常好。
  「安笙,聽說系統補了個新娘給你啊,還年紀不小的樣子。」不過一片和諧裡總歸有那麼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給心情不錯的他帶來一片烏雲。戴迪?尤,出生小貴族之家,天生自我感覺良好,很有優越感,來到機械科時對於平民身份卻站著首席名額的安笙非常不滿,總是不斷的找他的碴。
  系統第一次匹配結果出來,安笙配偶的貴族身份讓戴迪尤為妒忌和不滿,因此在他被設計失格,「原配」轉去配給給另外一位貴族時,戴迪的嘲諷和幸災樂禍是非常的明顯,而上一位就是在周圍各種善意的惡意的關心或者嘲諷之下做了傻事最後被現在的安笙接手。因此對於早就到來,只是一直漂浮在空中看到了所有事情的他來說,戴迪是個非常討厭的人。
  「嗯,28歲而已,不算大。」佐安的年紀他在婚姻材料上看到過,他覺得很好的年紀。反而他自己22歲感覺結婚年輕了些。不過誰叫這裡法定婚齡是22歲,到達年齡後系統就會配給配偶呢。因此對於戴迪明顯的挑釁,安笙並不是特別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 =討厭 給我留點存稿定心嘛
本來都沒多少的說




4

4、翌日(2) ... 


  「哎呀,那不是結過很多次婚。」戴迪驚詫的尖叫起來,一貫自持身份的帶著白手套的他咬著指尖,做出一副非常不能忍受的表情。
  安笙皺眉,戴迪本來就長的一般的五官被他這樣艱巨的動作扯的更是慘不忍睹。「讓你失望了,他是第一次婚姻。」冷冷的反諷回去。不過,對這點,安笙在心底也有些疑惑,照理說,按照索尼塔的婚姻指定規則,22歲就該開始匹配配偶,28歲還是第一次婚姻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28歲的第一次匹配,你當我們都沒成年啊。」戴迪的第一位匹配配偶是一位24歲已經匹配過3次婚姻的小貴族,這已經對於他來說是非常好的事情了。畢竟22歲開始婚配三個月未有子嗣就可以重新選擇一次匹配,即使雌性數量多,但也很多雌性都是多次婚姻了。順便說一句,戴迪是一位雄性。
  「愛信不信!」安笙懶得理他,打算去自己的辦公室。
  「小安,你妻子真的第一次婚姻?」身邊和安笙關係很好的艾瑞克驚喜的問道。要知道安笙以前的願望就是不要經歷多次婚姻能和自己的配偶長久的生活,婚姻雙方如果都是第一次配給那這個願望成真的可能性會大很多。畢竟誰都對自己的第一任有些特別的感情。
  「是啊。」面對好朋友,安笙的笑容毫不吝嗇。
  「恭喜啦!」見朋友婚禮第二天這麼開心,艾瑞克由衷的表示祝福。
  「哼!」見安笙不理會自己,再加上似乎真被他走狗屎運碰見第一次婚姻的配偶,戴迪心情糟糕的冷哼一聲走開了去。
  「安笙,恭喜!」
  安笙正要推開辦公室的門,一個低沉又有些暗啞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安笙回頭,是機械科裡的不多的幾個雌性之一的曼瑟——安笙知道他大約暗戀自己,不過系統不匹配他們,即使暗戀也沒用。安笙微笑著道謝,然後進了辦公室,將身後暗淡下來的目光隔絕於外。
  好吧,對於這些辦公室關係,他還有些沒融入,雖然她的大腦接受了安笙的所有學識以及記憶,但他就是還少些融入感。尤其是對於辦公室戀情= =,這是他還沒進入安笙身體時觀察到的,原來的安笙沒有感覺,現在他是安笙,並且又結婚了,更加不可能給予任何回應。
  剛剛坐下,正打算看一下之前在做的R線戰鬥機甲的圖紙,想看看還有什麼可以改進完善的地方——他的大腦接收了安笙的學識和技能,而本來對於機械專業畢業的他來說新接觸到的知識和工作既新鮮又讓他欲罷不能。
  桌面屏幕一角閃爍了一下,本來顯示著圖紙的屏幕突然插播進來一個兩鬢斑白,神情嚴肅冷酷的頭像,那是第七艦隊機械科的總負責人,麥克中校。
  「安笙少尉,帶上R線戰鬥機甲的圖紙,到軍部T-43會議室。軍部長官要求匯報講解。」
  聞言,安笙眉頭緊蹙。
  「中校,R線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為什麼馬上就要匯報講解。」R線的設計製造安笙一路都參與,現在更是帶隊負責人,他很清楚目前的進度,完全還不具備上報的資質。為什麼軍部會要求他現在去匯報。
  「你去了就知道了,這是命令!」並不理會安笙的疑問,麥克中校直接下達了命令。
  「是,中校!」
  關閉通話系統,安笙把圖紙切入移動設備,放進口袋。坐電梯直接下了地下室駕駛自己的航艇往軍部而去。
  
  在軍部門口登記了自己的身份,航艇被統一管理。坐著軍部內的小飛艇,安笙往T-43所在的大樓飛去。
  T-43是軍部的協作會議室,那是各部集中會議的地方,一般是作戰指揮會議這樣的各部統籌才會啟用到的地方。安笙想不明白,半成品的R線為什麼要啟用這樣的一個會議室。
  有些忐忑的推開T-43的合金門,裡面黑壓壓的坐了一片人,各種軍銜閃耀,最低都是中校的軍銜,看的安笙一陣冒汗。
  「報告,第七艦艇部隊機械科安笙少尉按命令到達。」安笙跨進門口,裡面一群人的視線全都轉了過來,安笙一個軍禮,大聲的匯報自己的身份和來由。
  「安笙少尉,請坐一下,我們希望你看過這個之後能結合R線戰鬥機甲給我們做一場匯報。」一個清冷而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從講台那邊響起,安笙訝異的回頭,那上面正在主持會議的不正是早上才和他分開的他的「妻子」——佐安少將。
  雖然詫異了一下,不過在這麼多人注目之下,安笙還是很快回神,再度行了一個軍禮。
  「是,佐……帝尼亞少將!」
  第一排的空地有人趕緊放了一張椅子,安笙過去坐了下來。被打斷的會議繼續進行。
  「各位,第七艦艇部隊三個偵察部隊先後在W-3地區失蹤,根據他們最後傳回來的信息……」
  安笙看著台上一改之前在家裡見到的雖然冰冷但柔順樣子的佐安,此刻嚴謹而簡潔的主持著會議,冷漠的臉上似乎結了冰一般看著有些嚇人。安笙感覺他似乎心情很不好。
  聽了一會兒安笙才反應過來,這竟然真的是一場戰鬥統籌會議,並不是原先自己以為的R線的匯報會議。然後也明白了佐安此刻這麼恐怖的緣由。
  佐安是第七艦艇部隊的少將,他下轄的部隊三架偵察艦艇在W-3地區執行任務時先後失蹤,隨後派去調查的□除了帶回幾張模糊的線路圖紙幾乎什麼信息都沒有。而自己被召來的原因正是因為那幾張模糊的圖紙片段和R線的圖紙有些相像。
  安笙仔細觀察了一下全息投影上的片段。心裡驚訝的發現這竟然是幾乎就是R線的設計圖。但是怎麼可能?R線的圖紙具有唯一性,只要出現複製,圖紙會自動銷毀,唯一清楚它全部線路圖的只有安笙一個人。可是安笙自己心裡清楚,他絕沒有洩露過R線的圖紙。
  當然全息投影上顯示出來的並不是完全的R線,只能說幾乎。所以安笙驚詫之餘還能壓下震驚繼續坐在那裡。
  




5

5、R線(1) ... 


  
  三,R線
  
  安笙蹙眉看著會議上的全息投影。
  他已經發現,這是R線第二階段的設計圖基礎上改良過的圖紙片段,目前在他手上的R線已經完善到了第三階段,僅還有幾個關鍵點解決了就可以出成品了。但是在這關頭竟然出現這樣的圖紙片段,這是有人洩露嗎?前面兩個階段的圖紙是有備份的。會是誰拿了備份?
  「安笙少尉,你能看明白這個片段嗎?」佐安講解完投影上的信息,轉而詢問安笙。這是軍部找他來的主要目的,這類似圖紙的片段估計也只有他們機械科的人比較瞭解。
  「是的,帝尼亞少將軍,這和R線是同一類型的圖紙。」安笙換了一個說法,畢竟第二階段的R線圖紙洩露,這件事可大可小,實在不適合在目前的情況下做報告。
  因此安笙只是在心裡對比著R線,把思路整理了一遍對圖紙片段做了一個講解,並沒有按照原來的想法開放R線圖紙投影來講解。第一是佐安沒有做這個要求,第二是自己既然發現第二階段圖紙有洩露的嫌疑,那麼自己手上第三階段的完整圖紙能不露面還是不要露面的好。
  「……Z軸線上的數據是動力推進的計算數據,根據數據可以推算整個機體的動能預估,因此這個片段應當是戰甲類機械的圖紙的推進器部分片段。我的報告完畢,帝尼亞少將。」行了一個軍禮,結束自己的回報。安笙心下卻仍然記掛著圖紙洩露的事情。
  主持台上,佐安冷峻的眉輕蹙了一下,示意安笙落座。「感謝安笙少尉的講解。我第七艦艇部隊的報告到此為止,請各位將軍斟酌。」佐安總結詞簡練,最後一個軍禮走下主持台。
  後面就不是安笙能聽的內容了,被不知道哪位將軍的親衛官客氣的請出T-43,安笙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跟自己的上司報告一下自己的懷疑。
  「安笙少尉。」身後一陣腳步聲,然後是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
  安笙回頭,竟然是早上在顯示屏上見過一面的佐安的親衛官——迪斯中尉。
  安笙行了一個軍禮,早上他們並沒有打過照面,而他沒和佐安商量過所以並沒有打算在外面宣揚自己是佐安配偶的事情,因此只是選擇了軍銜稱呼。「中尉好!」
  「安笙少尉,我是帝尼亞少將的親衛官,帝尼亞少將請你去他的辦公室等他,他有些事情想詢問你。」迪斯的語氣客氣而疏離,但態度很溫和。
  因此安笙楞了一下,然後很乾脆的行了個軍禮,就跟著迪斯走向電梯的另一面。佐安找自己會是什麼事情?帶著點忐忑和不易察覺的期待,安笙到了佐安的辦公室。
  
  佐安的辦公室和T-43在同一層,畢竟是作戰部隊的少將,軍部和戰鬥相關的設施幾乎都在T-43所在的大樓。
  辦公室很乾淨,全部都是制式的配備,沒有任何私人的味道。和佐安給人的感覺很相似,嚴謹而少有私人感情。
  迪斯給安笙送了一杯水進來,就帶上門留他一個人呆著了。
  安笙端著水,坐在位置上東看看西看看,很快思緒就回到R線圖紙的事情上。
  安笙是R線的最初構想者,但是因為那時候資歷還淺,他只是R線研發小組的一個普通組員,這還是因為他對R線的構想才被選進來的,否則作為機密的R線,平民出身的安笙是沒有資格參與的。到後來因為他一加上又是為了自己的理想他前進的步子比其他人快了許多,逐漸的成為R線研發小組的組長,而R線小組成員的不斷汰換也造成了最後完整瞭解R線技術的人僅剩他一個的結果。
  因為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中間來來去去的人實在是多,那時候構想不完整需要各式的人才來研究不同的可能性,所以接觸到R線各種片段的人很多,直到第二階段中期才彙集成一份相對完整的圖紙,那時候能接觸到的人不下10人,現在這些人早已調職進入不同的部門,要想查,實在是不容易。再加上第一階段的研發結果衍生出很多不同的產品,那些發佈並投入生產的周邊物品許多都帶了R線第一階段的特性——這也是許多非相關人員知道R線的原因。
  突然響起的開門聲驚醒了安笙。抬頭才發現是佐安回辦公室了。
  安笙放下杯子,起立行了一個軍禮。
  「佐……帝尼亞少將。」才一個晚上,他就已經習慣了叫他佐安。兩次出錯,讓安笙有些尷尬。
  佐安摘下軍帽,走到辦公桌後,把軍帽掛上鉤子,才放鬆一般坐在椅子裡。
  「坐。」佐安雙手合攏撐在下巴上看了安笙一會兒,直到安笙心下疑惑又有些不耐的想著要不要拿捏一下丈夫的威嚴時,佐安終於放他坐下了。
  安笙落座後並沒有放鬆,雙膝靠攏,雙手攏著軍帽落在膝蓋上。他這是下意識的擺正軍姿,誰叫面前這位少將和在家裡截然不同的氣勢實在是壓迫感十足。好吧,離開了家,他就只是人家手下的一個兵。
  「你剛剛做講解時,心不在焉,是有什麼不能在當下講的?」
  安笙聞言一驚,他沒有想到佐安眼睛這麼敏銳,自己當下的表現表面上看來算的上穩當了,他竟然還是看出了自己的心不在焉。
  安笙猶豫了一下。按說他的系統不屬於佐安直屬,雖然都是第七艦艇部隊,不過此時他已經算的上越級了。不管如何,這都是忌諱的事情。
  安笙捏了捏軍帽,這是他緊張時下意識的小動作。
  佐安的目光瞥過安笙的手指,那雙軍裝映襯下更顯冷漠的眼睛微微瞇起。
  「安笙少尉,請回答我的問題!」
  音調仍舊少有起伏,但安笙卻聽出裡裡面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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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R線(2) ...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的緊張卻在這一絲不耐裡消失殆盡。安笙無聲的笑了一下,他這是犯jian麼,竟然要佐安發點火才能鎮定。
  不過想到自己剛剛猶豫的事情,安笙那一小抹笑容也收了起來。
  
  「佐安,我能和你商量一下嗎?」
  安笙最後考慮了一下,嘗試著叫了他私下的稱呼。
  按婚姻法規來說結了婚他就是丈夫,無論是什麼情況,他丈夫的身份優先於其他。但是他們倆的情況實在特殊,畢竟他們是軍隊系統,而系統此次的配對,他們倆的階級又差別太多。因此安笙下意識的把家之外劃定為外區域,他們兩人原來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只回到家才恢復成夫妻的相處模式。不過此刻的情況,使他不得不「越界」。
  察覺到安笙稱謂的變化,佐安頓了一下,緩緩放下手,隨後從位置上站起,走到安笙身邊,垂首立在他身前。佐安臉上的表情並沒有變化,連眼神也彷彿凝固了一般,古井不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安笙卻好像感覺到他的無奈和反抗不得的妥協。
  安笙手上的結婚戒指上,芯片工作指示燈快速閃爍了一下,隨後又恢復正常。
  安笙心下一陣訝然,那是芯片記錄的他們的身份ID上規則程序執行進程的提示。剛剛的那一下閃爍變化表示芯片剛剛接收到了一段放抗規則的頻率波動。因為新婚夜佐安的柔順安笙一直以為他對於這場婚姻是認可的,但此刻接收到這樣的信息,卻讓安笙瞭解到原來眼前這個人也有抗爭的意識。
  不過,佐安後面的動作讓,安笙鬆了口氣。不過面對眼前一身少將軍軍服的佐安這樣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讓他怎麼看怎麼彆扭,最後只好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坐下來。
  幸好,作為妻子的佐安很聽話,而戒指上的芯片燈也再沒有出現異常。
  壓下這個小插曲給自己帶來的某些心緒上的波動,安笙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斟酌著語句,把自己關於第二階段R線圖紙洩露的懷疑告訴了佐安。無論如何,他這只是作為夫妻話題把它和自己的妻子做了一下討論,勉強不能算是越級上報,雖然違反了保密原則,但兩相其害權其輕。稍微洩密給少將好歹比越級上報給少將的情況要方便處理一些。而且,以佐安的級別,他要是願意,R線的記錄情況他是有權調閱的。
  佐安聽了安笙的話,蹙了下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能交給我來處理嗎?如果直接上報會給你惹麻煩。」佐安說的很認真,語氣盡量保持謙和和恭敬。但是習慣上位的身份,仍然不可避免的帶了一點點強勢的語氣。
  幸而安笙對這方面不算太敏感,而且他本來對這種畢恭畢敬的夫妻模式也沒多少好感,因此反而開心的笑起來,「當然,我和你商量就是希望不要造成某些誤會。」
  佐安冷漠的臉上勉強自己露出那種帶著小心和商量的神情讓安笙突然覺得有些可愛,或者說他曾經在網絡上看到的某個叫做「萌態」的詞。雖然知道佐安是因為和自己不熟又礙於規則的關係,其實他應該很憋屈,可是安笙還是很不厚道的欣賞起佐安難得的「神情」,甚至愉悅之下竟然無意識的伸手在佐安的耳朵上捏了捏,直到看到佐安詫異的目光才不好意思的收回手。
  「那……那個沒有其他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安笙慌亂之下一下子繃直身體,倉皇的起身退出去。
  等到辦公室的門在身後「唰」的合上,安笙才有些懊惱的揉揉臉。太丟臉了,怎麼就去捏人耳朵了。不過……懊惱一般,安笙突然停下蹂躪自己的動作,臉上露出一個不相稱感到痞笑。真的很軟很好捏……而且,如果他沒看錯,佐安剛剛是露出了有些錯愕的表情吧。
  想起那張冷漠的沒有表情的臉上閃現過的那抹錯愕,安笙心情又轉而大好,最後就這樣晃晃蕩蕩的走進電梯。幸好,這層因為都是軍部高層所在,並沒有軍檢之類的系統人員巡邏,否則光安笙剛剛那有損軍威的儀態,就該被記一個大過。
  
  而辦公室裡,看著奔出去的那個慌張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的佐安很疑惑的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有些熱熱的。
  「少將!」迪斯推門進來,就看見一貫雷厲風行的帝國少將竟然摸著自己的耳朵在發呆。詫異的開口叫道。
  聞聲,佐安回過神,無視迪斯疑惑打量的目光,對他命令道:「去機械科調閱機甲研發的資料,尤其是和R線相關的,我下午要看。」
  「是!」面對佐安冷然的音調,迪斯自然明白少將還是那個冷酷行軍的少將,剛剛那突兀的畫面估計是自己眼花了吧。
  
  打發了迪斯的佐安又愣怔了一下,才晃晃頭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打算繼續昨天的工作。不過坐下的剎那,卻突然想起之前安笙叫他名字時,那溫柔和詢問的語氣。他好像並不像之前聽說的那些雄性那樣自大和無禮?
  




7

7、婚後(1) ... 


  
  四,婚後
  
  作為文職的安笙上下班一貫是准點的,而戰鬥人員則就不一定了,很多時候緊急任務或者臨時情況都會影響下班時間,因此安笙下班回家的時候,對家裡靜悄悄的情形並沒有太訝異。
  換下了軍裝,安笙在浴室沖了個澡,然後隨便抽了件管家機器人準備好的運動服套上,在家裡他還是習慣穿休閒舒適的衣服。
  換好衣服,安笙晃到了廚房,查看了一下電器的工作記錄,果然,裡面被設定好了營養套餐的程序。無奈的撇撇嘴,早上看到早餐的時候安笙就已經對佐安的生活習慣有了覺悟——估計戰鬥軍人出身的佐安對於廚房工作不會有多少熱情和研究。
  此刻看到晚餐的設定,安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營養套餐,索尼塔30種電子訂餐之一,能提供人體每天需要的各種營養元素和熱量,算是最方便和節省時間的餐點。但對於安笙來說,這玩意還不如一碗泡麵,雖然營養充足但那味道遠不如泡麵,更遑論對於有張挑剔的嘴的安笙來說,吃那個,偶爾都已經是忍受。
  搖搖頭,安笙點了幾下面板,刪除了佐安對於晚餐的設定。然後打開冰箱看了一下——幸好,起碼他親愛的「妻子」還知道儲存食材。看著冰箱裡各種速凍的肉類、蔬菜和水果,安笙欣慰的點點頭。
  挑了幾樣蔬菜和肉,安笙開始在他們新房裡纖塵不染的料理台上大展身手。說起來安笙的廚藝倒是貨真價實,不論是原來的安笙還是現在的安笙,似乎都是美食愛好者,只是有別於前者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而後者卻更多是為了喜好而去研究。安笙愛做菜,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養大安笙的孤兒院院長曾經是個廚師,因此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安笙很自然對做菜發展出了愛好。
  安笙的嘴巴挑剔,連帶的對自己做的菜,色香味都有很高的要求,因此造就出他一手爐火純青的廚藝,即使是家常的小菜經過他的手無論賣相還是味道都是一等的。
  在設施完全的廚房裡,又有齊備的食材,安笙雖然只是挑了幾個家常的菜色,但廚房裡漸漸蒸騰起來的香氣卻證明了他的手藝。
  
  佐安坐在航艇後座翻閱著迪斯帶回來的關於R線的資料。本來他是想下午抽時間看一下的,結果午前的時候,U區爆發了一場小規模的戰鬥,作為當期執勤的戰鬥指導,佐安不得不暫時放下手上的公事去現場查看一下。
  宇宙時間進入到索尼塔歷的現在,已知智慧生物裡索尼塔人算的上高等種族。索尼塔先進的科技讓他們立在宇宙生物種族的前列。這樣的優勢保證了索尼塔的安定發展,學者致力科技的研發,軍人致力保衛家園和學者,整個星球穩定而安寧。
  但是這樣的情況只維持到了近千年前,一場黑洞風暴的爆發,讓很多星球毀滅、移位,雖然索尼塔憑借先進的科技保住了自己星球的安全,但是風暴結束後,卻在離索尼塔3萬光年的距離外出現了一個新的鄰居——澤閣塔。
  澤閣塔人好鬥,而且極富侵略性。在那之前,索尼塔人聽過這個星球的名字,但因為兩個星球之間數億兆光年的距離即使以索尼塔先進的科技也讓這個星球僅僅成為一個傳說。結果一場意外,卻讓兩者成了鄰居。當索尼塔正打算發起對話,想要瞭解這個新鄰居時,澤閣塔的艦艇卻已經對索尼塔展開了侵略。
  一開始,安逸的生活讓索尼塔軍人面對戰爭措手不及因而失去了許多先機,索尼塔一度陷入苦戰,直到軍部的艦艇機甲投入戰場,局勢才慢慢從一面倒轉變成現在的持平狀態。
  這樣的戰爭對於索尼塔來說既莫名其妙又損失慘重,無數的人口捲入戰爭,學者無法安寧的研發技術,軍人不得不為了家園投入戰鬥,整個索尼塔由一片寧靜陷入了暴風雨之中。
  而兩方戰爭到了現在,爆發的原因早已經不被重視,前赴後繼於戰場上的軍人隕落了無數的親人、朋友在對方的手中,兩個星球早已從莫名的挑釁變成了死仇。
  而小規模的遭遇戰也已經是司空見慣的家常便飯了,對於這樣的小戰場只要不是大型的艦艇部隊或者機甲戰鬥,軍部就會讓許多新入伍的軍人作為偵查部隊在小規模的爭紛中學習戰鬥,而這樣的戰鬥裡軍部的將領就會輪流作為戰鬥指導,給出戰的軍人做壓陣和指導。
  這個月,U區的戰鬥指導正是佐安。因此即使他再不願,也只得放下手中的事情趕去現場。
  也因此,直到此刻他才能安靜的坐下來好好看手上的資料。
  佐安戴著手套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讓數字化的資料一頁一頁翻過去,R線前期的資料繁雜而瑣碎,即使已經數字化,但那巨大的儲存數字也表明了資料的「豐腴」。
  佐安快速的翻過一些沒什麼用的信息,安靜的車廂裡僅有那點手套滑過屏幕的輕微摩擦聲。
  迪斯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專注在文件上的佐安,抿了抿唇,想到了今天從戰場回來時遇見羅斯將軍的場面。
  
  那會兒,迪斯跟著少將剛剛從U區返回。
  他跨出機甲,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軍裝,基地裡總有軍檢的人在晃悠,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在軍人身上找紕漏,然後狠狠的在這上面作文章。雖然身為少將的親衛官他並不怕這些人的小報告,但是對於這些煩人的傢伙,能不招惹上就不要招惹,因此進基地之前,他都會整理一下軍服。
  整理完,迪斯快步跟上了已經往基地入口走去的少將。還沒靠近就見少將一個停頓,然後是行了一個軍禮。
  「羅斯將軍。」
  迪斯幾步上前,才發現第三艦艇部隊的羅斯將軍就在基地入口不遠處,似乎也是剛剛從外面回來。迪斯趕緊行了一個軍禮。
  「是佐安啊,好久不見啊。」迪斯知道,羅斯將軍的薩佛爾斯家族是少將家族的世交,撇開同是軍部共事的關係,他更是少將的長輩。每次遇見少將都會停下來和少將小小的聊幾句……雖然,一般他家少將都是冷冷的在一邊聽著,不太搭理就是了……
  不過這次,迪斯卻發現這位慈祥的長輩,此刻竟然一臉八卦的對著少將問道:「佐安,聽說你結婚了?」
  迪斯大驚,他們的少將——帝尼亞家的子被主腦失效匹配六年,這件事在索尼塔貴族中幾乎是公開的秘密,更有些多事的人拿這件事當做少將的笑柄。羅斯將軍自然也是知情的人,怎麼竟然問這麼失禮的問題。
  但讓迪斯更為驚訝的是,他們那位即使面對長輩和長官,也是一貫冷然的少將,竟然是直接的點了點頭,表示確認。
  「是個什麼樣的人?」迪斯看著羅斯將軍很沒形象的涎著臉繼續追問,扭臉在心裡默默的想:將軍,要不要這麼沒形象啊。
  「無論是怎麼樣的人,那都是主腦指定給我的丈夫。」而他家少將只是淡淡的沒有起伏的闡述道,八風不動的給了將軍一個軟釘子。迪斯知道少將最不喜歡有人干涉他的私事,更何況羅斯將軍此刻臉上明顯的八卦嘴臉。
  不愧是他家少將,兩句話就打發了羅斯將軍。
  迪斯心中一番喝彩,不過隨後而來的卻是和羅斯將軍一般的錯愕、震驚以及……好奇。
  身為佐安的親衛官,長官結婚這麼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迪斯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去接少將時臨時被通知更換了地址。他雖然好奇,但也只是以為那是少將另一處休息的地方。不過現在想想那個普通的社區,確實和少將其他的府邸不太一樣。原來那竟然就是少將的新家??!!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不僅是霸王還是霸王龍更是會飛的霸王龍
T T鄙視不老實一步一個腳印從我文上飛過去的霸王龍




8

8、婚後(2) ... 


  
  「迪斯中尉,開車時請專心。」
  正出神回想的迪斯冷不防聽到後座長官冷冷的一聲輕哼。
  語調平淡,和平時少將講話時沒什麼情緒的聲音並沒什麼不同,但是迪斯卻心中一凌。他的長官最討厭手下的士兵公私不分,出任務不專心。
  「是!」
  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航線上,迪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少將,您真的……結婚了?」
  不能怪他八卦,實在是做了少將五年親衛官對於少將無效匹配的事情太清楚,此刻突然聽到少將已經結婚,這實在是太讓人驚愕和好奇了。
  
  後座正仔細翻閱資料的佐安聞言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嗯。」然後皺眉,迪斯的問話讓他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剛剛結婚,而今天是婚後第一天,按照規則婚後他必須負責家務,而此刻早過了正常下班時間,他記得機械科是軍部少有的幾個正常上下班的部門,也就是說此刻那個人已經回到家好一會兒了。
  佐安疑惑的看了看嵌在手腕上的身份ID,照理說他第一天就違反規則,他的「丈夫」應該很生氣,早就該通過規則向自己的下達處罰。
  可是……
  看著毫無動靜的身份ID,安安靜靜的一如他結婚之前。難道他忘記了可以處罰自己?
  佐安想起那個人,兩個人雖然只相處了一夜,佐安不能否認,安笙溫和的性格讓他鬆了很大一口氣。索尼塔婚姻法的雄性至上規則曾經讓他傷過很大的腦筋。他出生在軍政家庭,雖然是個雌性,卻一直嚮往軍旅生活,而因為上面有幾個優秀的哥哥,自己這個雌性子在成長過程中享受了很大的自由,小小年紀就能按照自己的願望進入軍隊,並且在成年之前就裡闖出了一片天空,讓家族既欣喜又傷腦筋。欣喜自然是因為他的成就,傷腦筋卻也是因為他的成就。因為他雌性的身份,卻成為帝國少將,這無疑讓他以後的婚姻之路帶來了許多未知數,畢竟索尼塔仍然是一個雄性至上的社會,婚姻又是完全以雄性為主導地位,他一個擁有少將身份的雌性,即使是主腦匹配的對象,地位低於他的,難保不會因為妒忌或者忍受不了低於雌性的身份而為難他,而身份能高過他的卻多數早已經超過了可以匹配的年齡。
  作為高等貴族的帝尼亞家更加不能忍受自己家的兒子嫁不出去這樣的事情,那在貴族中也絕對是一件醜聞。因此即使佐安心裡一直抱持著的不婚念頭卻根本無人理會。剛一成年他的父親就親自去覲見主腦,想要第一時間知道他的配偶。可惜連續六年的無效匹配讓大家錯愕之餘更是讓帝尼亞家族成為整個貴族圈子裡的笑柄。曾經因為妒忌帝尼亞家出了這麼個優秀後輩的其他貴族更是不約而同的拿這件事情做文章,雖然佐安不在意,但是不能否認的確是給帝尼亞家帶來了一些陰影。
  當然,除了給家族帶來些不好的名聲,對於這件事本身佐安是不在意的,反而很欣喜自己意外獲得的自由。
  可惜時隔六年,系統還是給他找到了配偶,一個小了自己六歲,剛剛成年第一次婚配的對象。
  雖然對於突如其來的婚姻有一些抗拒,不過那也是因為婚姻規則的變態。對於安笙這個人,佐安倒是不那麼反感。而且就目前的結果來說佐安覺得自己也算幸運的,似乎這個安笙相當優秀,性格也並不難相處。想起新婚夜裡安笙的溫柔,佐安沒由來的覺得一陣燥熱,從來沒有太多私人情緒的他對於自己身體上的反常有些不知所措。
  煩躁的在文件屏幕上劃撥著,摩擦的聲音顯得有些凌亂。佐安歎了口氣,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怎麼的心下竟然有些躁動。
  
  車門開啟,佐安楞了一下才發現竟然已經到家了。迪斯站正扶著車門自以為隱蔽的擁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那棟普通的小院落——那是昨天他倉促搬進去的新家。
  「你回去吧。」下了車,佐安打發了滿臉好奇的迪斯。看了看眼前那個小小的院落,才發現昨天整個倉促的情況下,他竟然一直都沒有注意新家的情況。
  這是一棟很普通的兩層樓帶個小院子的私人住宅,在索尼塔平民社區裡非常常見。房子佔地不大,但是規劃的很好,因此看起來除了有些陳舊倒是有股別緻的味道。只是其中一些佈置卻可以看出主人不同一般的興趣愛好——小院裡種了許多花草,對於植物並不太熟悉的佐安認不出來那些是什麼花,但是從青灰色的外牆上探出的些許枝椏和星星落落點綴其上的嫩白雅致的小花倒是讓這個小院看起來優雅又令人舒適。
  站在門前,打量了新家一會兒,佐安才把手按在門口的身份認證面板上。
  「咯噠」一聲,大門打開,裡面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在滿是花圃的小院裡聯通到那棟兩層樓的房子。佐安很奇怪,安笙不過一個22歲的青年人,怎麼住的地方卻像是那些懷舊的老頭子一般。這種老式的可以說是數千年前的家居小院風格在索尼塔平民或者貴族裡都不怎麼常見,只有偶爾幾個懷舊的古典派收藏家家裡會出現。
  不過雖然奇怪安笙的品味,但佐安一個戰鬥出身的軍人一步一步奮鬥上來,什麼樣的環境沒有待過,很多時候一條毛毯或者一個睡袋就能夠過一個晚上的人對於住房的要求從來也就是能睡就好,因此安笙的房子再奇怪,也不會影響到佐安的生活。
  只是當房子的門被推開,飄蕩其中的食物香氣才真正驚訝了佐安。
   

作者有話要說:兩更一起發 不過為了平衡每章字數 我還是發成兩章
以後就都這樣了 一日一更 一更4000-5000
可以麼




9

9、婚後(3) ... 


  
  「回來了?去洗一下,就可以吃了。」聽到響動,安笙從廚房探出頭對門邊的佐安說了一聲,又縮了回去,隨後是「嗤」的一聲,食材滑落油鍋的聲音。
  佐安呆愣了一下,才回身關上門,換好鞋子,將軍帽掛在門邊的衣帽架上。然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廚房門口。
  安笙正穿著一套米色的運動服,外面罩著一件粉藍色的油煙隔離衫,背對著門口快速的翻炒著鍋裡的東西。
  大概是察覺到佐安在身後的打量,安笙回過頭果然就看見廚房門口,他新婚「妻子」面無表情的身影。
  安笙笑了一下,「去洗澡換個衣服吧,在家穿軍裝太拘束了,你洗完我們就開飯。」
  佐安看看餐桌上已經擺放好的三菜一湯,以及安笙正忙碌著的鍋裡的菜,垂下目光,說出的話語雖然仍舊冷冰冰,但卻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我設了自動晚餐的。」聲音不大,但是因為習慣了發號司令,雖然佐安已經竭力克制,話語裡仍然透出一點強硬,讓本來帶著辯解意思的話語聽起來倒像是責怪和抱怨。
  不過安笙從第一次接觸接觸這位「妻子」開始就莫名的總是能捕捉到他不太大的情緒波動,因此這絲不易察覺的情緒自然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背對著佐安,安笙無聲的笑了一下,如果此刻佐安正面對他,估計會對這抹笑容裡的痞氣大皺眉頭,可惜他現在站在安笙背後並沒有看見。
  「嗯,我看見了,不過我想你不反對嘗嘗我的手藝吧?!」半句沒提電子訂餐糟糕的口感,安笙拐了個彎提議今後的晚餐。
  身後一片沉默,然後是走動的腳步聲,一直延伸到浴室。安笙笑了笑,這是同意的意思吧。
  呵呵。這個不太會說話的少將「妻子」有時候還真是可愛。尤其是想要辯解的時候。
  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安笙熟練的悶料,起鍋,裝盤。
  把最後一盤菜端上桌,安笙在流理台洗了一下手,然後想了一下,又在櫥櫃裡取了兩個杯子,拿了一瓶酒出來。
  這瓶酒估計也是佐安昨天搬來的時候一起帶過來的,反正之前自己的房子裡是沒有這個東西的。這可是好東西,尤加利果釀造的果酒,只有貴族才能享用的東西。安笙有個不為人知的癖好,就是好酒,而且偏偏酒量還不怎樣。因此以前有點相熟的朋友都不願意陪他喝酒,因為這傢伙不僅好酒,還好好酒,偏偏就兩三杯的量,醉了開頭還看不出來,只會拚命喝,如果不阻止的話,看著好了身邊一起喝的人估計都要遭殃。這傢伙酒品可不怎麼好。
  來到索尼塔後,雖然工作不錯衣食無缺,但是酒這玩意兒卻沒怎麼碰到,不是不想喝,而是索尼塔的好酒只供給貴族,像安笙這樣的平民最多只能享受黑啤酒,而偏偏挑嘴的安笙對啤酒半點興趣都沒。
  難得在家裡翻到這樣的好貨色,嘴饞的安笙自然不會放過,至於自己酒品不好的事,那個啥喝酒的從不認為自己酒品不好……
  
  等佐安洗完澡換上管家機器人送進來的運動服——一套淺灰色的運動服,顯然和安笙身上的那套同樣的款式。走到餐廳的時候就正看見安笙在餐桌上擺了兩個杯子,扶著一瓶波利多的尤加利果酒在斟酒。
  見到佐安出來,安笙眼睛一亮。穿著運動服的佐安少了軍裝的嚴厲多了份居家的休閒,長及腰部的金髮被濕氣一蒸有些軟軟的服帖在身上,被熱氣蒸的有些暈紅的臉陪著本來就相當俊秀的五官,看起來誘人非常。他這個新婚「妻子」還真是優秀啊。安笙沾沾自喜的想著,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被同性這麼吸引著,曾經的他可是一直都喜歡女人的,只是沒想到來到索尼塔之後就遇上結婚,還是和一位同性,而結婚第二天自己竟然就被誘惑了,這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雖然感覺非常不錯。
  勾著一抹微笑,安笙為佐安拉開餐椅。「坐。」
  等佐安坐下,安笙才回到對面自己的位置,舉著酒杯對佐安說道:
  「敬你一杯,為了我們即將展開的新生活。」
  佐安微微挑了一下眉,這在八風不動的少將身上已經是很少見的表情了。剛剛安笙無論拉開椅子還是斟酒,更甚者單單那個舉杯的動作都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優雅,這絕不是一個平民隨便學幾堂禮儀課程會有的氣質。可安笙的調查報告至今都還躺在他的辦公室裡,這個成為他丈夫的男人,確實只是一個平民而已,那麼他剛剛表現的那種氣質和禮儀又是怎麼回事?
  對面的安笙已經喝掉了杯子裡的酒液,但很注意禮貌的留了三分之一的份量。這是貴族禮儀裡雄性表現禮貌的方式,不以空杯對著雌性。
  微微蹙眉,佐安抿了一口杯子裡的酒。面對雄性的敬酒,雌性可以選擇隨意。佐安並不喜歡喝酒,偶爾品一下不反對,但是軍人的身份讓他習慣隨時保持著清醒,因此他並不好酒。
  而安笙已經又滿了一杯,「再敬你,希望我們今晚能好好瞭解一下彼此。」
  兩杯之後,安笙總算不再這樣敬酒了,轉而和佐安聊了起來。只是多數是他在講,偶爾會停下來聽一下佐安冷淡的回應,只是佐安沒有發現每次安笙的停頓都非常準確的把握在他對當前話題有些不耐的時候,然後繼續時就會不著痕跡的換了個話題。
  但是無論如何,一頓晚餐下來,安笙微微低沉的聲音,緩慢的語調,淡淡的優雅和經常蹦出來的一些趣事並不讓佐安討厭,反而難得的提起了他對於軍事之外的興趣。
  兩個人,一個講一個聽,偶爾抿口酒,吃口菜,時間一晃而過。等佐安發現時,他們竟然已經吃了2個多小時的飯,而他也在不知不覺見喝掉了兩杯酒,安笙更是已經喝掉了半瓶。
  佐安皺眉,安笙同樣是軍人,兩個人明天都還有上班,他對於安笙一個晚上喝這麼多很不贊同,不過幸好安笙的酒量不錯,目前來說也僅是臉上泛紅而已。
  「晚了。」示意了一下時間,佐安覺得這頓飯可以告一個段落了。
  而對面,兩頰緋紅的安笙此刻看起來更加稚嫩的樣子,不過聞言還是點點頭。
  「嗯,是晚了,該休息了。」
  不知道為什麼,佐安覺得安笙說這句話的語氣有點不對,可是他看起來又沒什麼不對,正收拾著盤碗。
  看到安笙的動作,佐安才站起來,想要接手收拾的工作。雖然他自小在家有傭人,成年前就進入軍隊,家務從沒接觸過,但收拾盤碗的工作他還是會的。
  可剛剛靠近安笙,卻突然被大力一拉,整個人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正當佐安下意識想要一個肘擊的時候,敏感的耳邊突然一熱,然後一陣濡濕。竟然是被安笙含住了耳垂。
  「別動,我來。佐安,你看起來好誘人啊,讓我啃啃……」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合計4376字
還沒檢查錯字




10

10、婚後(4) ... 


  
  說話時的吐息一下燙軟了佐安的動作,本來有力的肘擊卻堪堪頂在了身後那人的腰上。佐安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紅。
  「你……放開。」本來強硬的話語卻偏偏在話尾弱了音量,聽起來透著軟軟的羞澀。
  「不放,好吃。」
  耳垂處微微一疼,然後就是麻麻的啃噬感,安笙竟然真的開始啃起來。
  「別……」
  佐安冷漠淡然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長到28歲的年月裡從來沒有人在他身上放肆過,更遑論這麼親密的動作,即使昨晚的新婚夜兩人都沒有如此親暱的動作。更何況那點麻癢還帶出不知名的熱意,讓他感覺漸漸的渾身無力。
  佐安咬咬牙,用力一晃,硬扯出被安笙含在嘴裡的耳朵,頂在後面的手肘使了個巧勁把一直巴著他不放的人甩了出去。脫離了旖旎氣氛的佐安雖然臉色仍有些暈紅,但氣息已經穩了下來,一貫冰冷的眼中閃耀著惱怒的火花,如果熟悉的人看見估計會嚇個半死,因為這個在戰場上以冷酷聞名的少將還從來沒有過這麼人性化的神情。
  看著被甩出去後傻笑了兩聲又再度抱過來的安笙,佐安再無知也看出來眼前這個人喝醉了。即使淡漠如佐安也不得不感到哭笑不得,尤加利果酒的酒精度在眾多酒飲中算低度的,之前看安笙這麼豪爽的喝法以為這人的酒量很好,結果沒想到竟然半瓶尤加利果酒就變成這樣。
  和酒醉的人沒辦法溝通,佐安考慮著怎麼把安笙放倒又不觸動處罰規則。畢竟他身上的身份ID上首要的規則是不能反抗「丈夫」的求歡——這是繁衍至上的索尼塔婚姻法的最高準則。
  佐安自然不會反對正常的交-配,畢竟他既然一開始就接受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婚姻,也就不會去反抗正常的夫妻生活,否則他在新婚之夜就不會這麼順從的配合。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正常的夫妻交-配,酒醉的情況排除在外!
  佐安不喜歡和一個意識不清的人發生這麼親密的事情。即使規則規定今天晚上他們必須要有交-配行為。但佐安的想法是要先制住已經醉了的安笙,給他醒了酒再說。
  可惜佐安不夠瞭解安笙,安笙的朋友之所以不喜歡和他喝酒是因為他酒品不好,這個人喝醉了酒既不鬧也不吐,只會纏著別人拚命的啃咬,而且纏功非常。偏偏這個平常看起來溫和有禮的青年開始啃咬之後整個人就會痞氣十足,挑逗非常,那種酥麻帶癢的啃咬也很容易讓被啃的人失了常態,這才是他的朋友害怕和他喝酒的主要原因。媽的,誰吃飽了撐的給他這麼啃咬一通,欲-火焚身還要照顧這個醉鬼的。
  這個秘密一貫只有安笙最親密的朋友才會知道,其他人不曉得,才和安笙結婚一天的佐安自然也不曉得。結果就在佐安想要繞過安笙,一個掌刀劈昏他的時候,掌刀沒有劈重後頸,安笙卻動作詭異一個回頭,一口咬住了佐安伸手後露出袖子的手腕。
  索尼塔人的手腕是相當敏感的地方,那裡不僅是身體血脈最接近體表的地方,更是身份ID的鑲嵌之處,各種機械神經和生理血管分佈,注定了這個部位的脆弱和敏感。一般時候索尼塔人都是攜帶護腕或者手套加以保護,而佐安因為軍服的關係更是常年手套在身,但因為剛剛回家沐浴換上運動服之後手套並沒有再戴上,因此整個手腕此刻是赤-裸裸的。
  當然如果是一般情況的話,ID芯片自然對己身有一定的保護措施,但偏偏此刻咬上佐安手腕的是安笙。「丈夫」的身份是ID芯片第一時間確認的,而這一咬被芯片的處理器判定為無傷害。因此作為佐安的「丈夫」他自然可以沒有任何阻擋的接觸到佐安身體的任何部位。
  那一口就在佐安眼前啃了上來,即使佐安反射神經再敏捷,也沒辦法在倉促間收回手。濡濕的感覺再度襲上來,不過這一次多了一種舔舐的感覺。
  敏感的神經快速的把這種溫熱的感覺傳遞到了大腦。佐安剛剛退下的紅潮又瀰漫上臉頰。
  偏偏此刻安笙一邊啃咬,還一邊斜著眼看著佐安笑,那笑容有著明顯的調-戲的意味。
  佐安正被這種親密的說是啃更多是舔舐的動作攪的渾身發熱,卻被那不懷好意的笑容驚醒了過來。驚訝之下,正待反抗卻又發現不知何時安笙的雙手已經環上了他的腰,此時一個發力讓佐安撞進了他的懷裡。
  安笙和佐安差不多高,只是坐慣辦公室的身體顯得蒼白無力,除了雙臂上有些肌肉之外身體上就完全沒辦法和佐安相比。佐安畢竟是戰鬥出身的軍人,纖長的身體裹在衣服中看起來勁瘦脫了衣服卻都是漂亮的肌肉線條,甚至是最難鍛煉到的側腰上都隱隱的兩撇肌理。可此刻一拉一撞之下佐安意外的被擁了個徹底。
  這會兒雖然酒精讓安笙的神經興奮,動作失控,但神智卻還是清醒著的,此刻的他就如同另外一個人隔著紗看著自己對佐安的為所欲為,甚至還能在腦子裡描繪出那具漂亮誘人的身體,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動作,這種情形安笙很清楚,他現在就間於醺然和醉癱的中間。
  不過不可否認,清醒的神智一點兒都不後悔此刻的動作,光是掛在佐安臉上他自己都沒發覺的羞惱的神情,安笙就覺得今天這場醉酒實在是太值得了。
  安笙箍住佐安的動作,在手腕上啃了個盡興,痞笑的嘴角瞄上了近在咫尺的紅唇。昨晚他就想這麼做了,可惜怕嚇到這個初次見面的「妻子」。
  佐安的五官偏冷硬,凌厲的眉峰,硬挺的鼻骨,泛著寒意的眼睛,除了算得上溫和的臉型,剩下的那張嘴唇卻飽滿紅潤的格格不入。就彷彿是在極地冰寒的大陸上看見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一般突兀。
  平時的佐安總是冷著臉,抿著唇,不是親近的人誰也不敢直視他的臉,因此一般的人並不容易發現這點。可是安笙作為他的合法「丈夫」,近在咫尺的距離,和最親密的接觸,讓安笙很容易就發現了。更何況此刻的佐安臉上帶著惱怒的神情,那抹紅唇更是微張著,好似在誘惑安笙的奪取。
  理智不在,完全憑本能動作的安笙怎麼會放過這抹誘惑,一個低頭就擒住了吃驚之下躲閃不及的嘴唇。

 

11

11、婚後(5) ... 


  
  輕輕的歎息,果然如他所想的美味。柔軟的像是果凍,卻又甜美的像棉花糖,讓人欲罷不能。不過……安笙放開被自己啃咬的有些紅腫的嘴唇,微微離開,輕笑了一下,「佐安,閉上眼。」
  從安笙靠上來親吻的那刻一直處於愣怔狀態的佐安聞言有些不知所措的閉上眼。十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佐安的生活除了學習和戰鬥,單純一片。在索尼塔成年之後的婚姻雖然是由主腦系統指定,但是在成年之前卻是允許除了交-配之外的一切感情交流的。親吻,撫摸大多數索尼塔人成年之前願意去感受這種親暱的感情交流。但是因為佐安從10歲開始就進入軍校,14歲踏入戰場,隨後就一直在戰地浮沉,在他的人生計劃裡從來也沒有私人感情的時間。這樣的他根本沒有過接吻的經驗,因此在被安笙吻上的那刻他就驚訝的忘記了任何反抗的動作。即使他再沒有經驗,也隱隱知道,這是非常親密的動作。這個認知讓他驚慌失措,這比交-配給他帶來的震撼更大,雖然佐安並不明白原因。
  見佐安聽話的閉上眼睛,安笙微微一笑,再度覆上嘴唇。一雙交纏在佐安背後的手臂也逐漸一手向上一手向下,慢慢的將佐安抱起。
  懷裡的佐安明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緊閉的眼瞼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就沒了動靜。安笙明白,這個人在失措,然後選擇放棄了已經失控的局面。嘴角的笑容更加張大,安笙從拿到「妻子」資料的第一刻就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在感情上有多麼空白,這個在戰場上聲名赫赫的少將恐怕連雄性的手都沒牽過。呃……戰俘的不算。
  因此他才想出藉著醉酒的失態打破佐安的冷漠和無動於衷。他自然能看的出來新婚夜他的「妻子」只是在完成任務。如果這個「妻子」不能引起自己的興趣也就罷了,他自然會扮演好一個完美的丈夫,讓這個家庭和諧而美滿——沒有人知道孤兒出身的安笙心底多麼重視家庭,即使沒有感情,只要確定了婚姻,他就絕對不會背叛,並且承擔起應該負的責任。可是偏偏佐安牽動了安笙的情緒,那麼他不滿足了,他不想讓佐安把他們的婚姻當成一種任務和計劃進度,他希望能像自己被影響一樣影響到佐安。
  橫抱著佐安,安笙快步走進臥室。將懷裡的人輕輕放在中央巨大的水床上。放下的剎那,佐安緊閉的眼瞼微微顫抖了一下。安笙安撫的一個輕吻落在佐安的眼皮上。
  「別怕。」安笙知道此刻的佐安面對未知的情況表現出來的無助和失措還只是對規則的屈服,但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讓佐安單單為了他而不再冰冷。
  輕柔的脫去佐安的運動服,衣服遮掩之下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之中。修長勁韌的身體,隱隱透著肌肉的線條,沒有誇張的肌肉卻表現出引人目光的力量之美。安笙被誘惑著伸手沿著肌理的線條緩緩滑動,手下的身體在輕觸之間微微的戰慄,看起來有些脆弱卻帶著無盡的誘惑。
  安笙的身體在酒精的作用和佐安的誘惑下也開始散發著熱意,將佐安的身體翻轉過來,溫柔的吻落在背上,腰上……然後落在了臀上。
  安笙發熱的手指同時落在了這兩片白皙細膩的軟肉上,舔吻並且帶著力道的揉捏。
  「嗯……」身下的佐安輕顫的身體終於沒有克制住喘息,一聲似有若無的聲音從床褥之間傳來。
  沙啞的低吟惹來安笙無聲的微笑,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卻緊迫。
  佐安漂亮的臀部在安笙略顯急躁的動作中漸漸泛紅,臀縫中間更是泛起濕意——有安笙的功勞,也有身體內部的氾濫。
  輕輕分開密合的兩瓣臀肉,中間昨夜才見過的那朵小花正濕潤的微微開合。
  一抹汗珠從安笙的額上滑下,估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是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能讓自己被酒精催化的有些狂躁的身體緩下步子不去傷害底下的人。
  發顫的手從佐安深埋著腦袋的枕頭邊摸索出潤滑劑,顧不得用手指,直接用牙齒咬開了瓶蓋,擠在那朵小花上。
  冰涼的液體讓發熱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從頭到尾只輕輕吐了一聲喘息的佐安面對失控的情況,泛紅著雙眼,卻只能被動的接受。
  發燙的部位緊緊抵著凹谷,帶著強勢的侵略性一寸一寸的進入。看著狹小的細縫被逐漸撐開,緊緊包覆著自己,□搏動的頻率不受控制的加速,安笙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握在自己的根部。疼痛刺激著逐漸失控的理智,終於保持著緩慢而堅定的推進,那深埋其中的小花再無屏障的只能無力的綻放著接受不屬於自己的熱度。
  緩慢的動作,持續的溫柔的撫弄,無論是安笙還是佐安都已經逐漸迷失了理智,汗濕的身體,黏膩的□,在交纏的肢體上不斷塗抹開熱浪一般的曖昧。
  「啊!」
  一個深抵的撞擊,帶著脫序的力道,滿室滑膩的聲音下,佐安再忍不住緊逼至嘴邊的呻吟。從低低的輕吟,逐漸變成帶著嗚咽的喘息聲。
  安笙居高臨下的看著身下的背影,目光從漂亮的尾骨一直掃到緊繃的後頸,像是讚歎又像是滿足的輕歎了一聲,然後□猛的展開攻勢。
  
  被熱度迷了神智的佐安只感覺到那種彷彿要撞擊到靈魂深處的力度,不斷的被撐開,被進入,身體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收縮著挽留,放鬆著迎接。不知道怎麼去拒絕,也不知道怎麼去迎合,只是一味的放縱自己去感受。那沒有止境的纏綿,終於帶走了最後一絲清醒,陷入黑暗之前的佐安隱隱聽見一聲滿足的低吼,然後下腹一熱,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T T下午小侄子非要過來玩,我就在他一邊吵著要玩電腦一邊打發他一邊努力碼字的情況下碼了這兩章,媽的,累死我了,還要拿堆東西哄他走遠點,省的一直站在後面看,這兩章雖然肉味不重,但好歹也是肉湯性質的,一個10歲的小娃娃在邊上嘰嘰喳喳敏感,誘惑啥啥啥的還是讓我背後一陣冷汗。
現在要送他回家,估計我也會留在我媽媽家吃飯 未碼完的字數我晚上補給大家 

這章未檢查 錯字和混亂請先無視 晚上會一起修改


補完。今日天一共4213字

另,別在文下叫肉哦,我怕被鎖




12

12、婚後(6) ... 


  
  佐安的生理時鐘準時的在六點時叫醒了他。
  睜開酸澀的眼睛,莫名的感覺渾身的疲憊。佐安撐起身體扶著還有些昏沉的頭環顧了一下,昨夜火熱的畫面流水一般從腦海深處洶湧而出。
  「混蛋!」到了這會兒佐安如果還看不出昨晚那人的故意,那也就不是佐安了。恨恨的咒罵了一句,翻身下床,雙腳甫一落地就被軟麻的感覺扯了一個踉蹌。深吸一口氣,佐安壓下胸口瀰漫上來的惱怒,□著身體去衣櫃裡取衣服。
  身體乾爽,床鋪也看的出已經打理過。等佐安收拾好自己就再看看房間就知道那人早已經起來替他和昨晚被肆虐過的床鋪打理過。
  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幕,佐安臉上一陣發熱,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會對這樣的狀況有些煩躁和……懼怕。
  從來把人生規劃的按部就班的佐安第一次失去了主控權,面對陌生的情-欲領域,他這樣一個新手甚至是菜鳥的人幾乎是被安笙捏在手上搓圓弄扁,肆意逗弄,這種情況讓佐安不安甚至抗拒。他從沒想到一場婚姻會帶來這麼多變數,他以為自己可以在婚姻的面前保持著自己的理智,但昨晚的一切卻讓他開始懷疑自己還能否繼續這麼自信。
  佐安站在房門前,目光中沒有了平常的冷漠淡然,各種紛雜的情緒倏忽閃爍,最終彷彿做了什麼決定一般雙眼一閉,再睜開已經又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帝國少將。
  打開房門,廚房裡幾聲輕微的響動告訴佐安早先起床的人在哪裡,腳下並不停頓的去了浴室洗漱,然後打算按平時的習慣在健身器上鍛煉半個小時。這是佐安一貫的習慣,晨間的運動可以讓他一天保持在良好的狀態,不過以前他都是在府邸的健身房裡鍛煉,來到安笙家後這裡只有一架多功能的跑步機——看上面的設置明顯主人真的只是拿來當跑步機用。
  從浴室出來,剛剛站上跑步機,廚房裡忙碌的人突然探出身說道,「別設定的太激烈,那架跑步機是改良過的,工作頻率比一般的高兩倍。」然後也不等佐安的反應就又縮回廚房,不過後面的話卻沒有停頓的從廚房裡面夾雜著叮叮噹噹的聲音一起傳來。
  「你的親衛官幾點來接?我準備了早飯,不要練太久,激烈運動後用餐不好。」
  正打算設定變速跑20分鐘的佐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按了15分鐘變速跑10分鐘慢跑和5分鐘速走的項目。雖然不覺得自己會超負荷,但是營養師幾次警告不要激烈運動後就用餐的話不知怎麼的突然閃現在腦海裡,本來一直我行我素的佐安想到自己剛剛的決定,還是選擇了聽從安笙的話。至於安笙的問話,佐安並不想回答。
  不過廚房裡那人倒也沒有再探身出來。
  
  等佐安半個小時運動結束,正要從機器上下來時,邊上突然遞來一條帶著熱度的毛巾。回過頭,才發現安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站在一邊看著他運動。
  「好了,擦下臉,去沖一下來吃飯。」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容和不易察覺的一抹寵溺,安笙把毛巾塞在了佐安的手裡。
  佐安擦了一下臉,還是不答話,直接去了浴室。浴室裡置物架上整齊的碼放著他的軍裝,佐安看了一眼,然後默默的換下運動服開始沖涼。
  
  沒有得到應答的安笙,帶著微笑的臉上閃過一抹瞭然。
  「倔強的傢伙。」輕輕的低喃了一句,搖搖頭去廚房給佐安盛粥。不過挺可愛的。
  安笙目前對佐安的口味還不怎麼瞭解,從電子訂餐到婚姻資料,大概可以看的出來他這位少將「妻子」對於吃食沒有多大的挑剔,只是要保證身體的熱量和營養而已。
  「懶惰的傢伙,這個習慣要給你改過來。美食可以人生一大享受。」一邊自言自語,安笙一邊把海鮮粥,鮪魚三明治,凱撒沙拉,外加一小碟金燦燦的雞蛋烙餅端到佐安的位置上,然後轉回身又端來一杯豆漿一杯果汁還有小份的水果拼盤。
  好像多了點。看著擺了半個桌子的早餐,安笙撓撓頭。剛剛只顧著想多做一點看看佐安會喜歡什麼,結果一個不注意做太多了。
  佐安從浴室出來,就看見傻傻站在餐桌邊上的人,而餐桌上擺了一大堆各式早飯。
  安笙聽見聲音,抬頭才發現佐安已經進了餐廳。餐廳緊靠著客廳,正對著客廳那扇落地窗因此采光相當好,此刻背對著光線而站的佐安映襯著早晨的陽光,一身筆挺的軍裝,一頭瀑布一樣的金髮被束在背後,堅毅的五官,冷冽的表情,剎那間安笙竟然覺得宛如天使降臨——呃,很禁慾的戰鬥天使。
  回過神,安笙趕緊拉開椅子,「吃早飯吧。」
  佐安看了一眼所謂的早餐,目光重又撇回安笙的臉上。意思不言而喻,這是餵豬呢。
  安笙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你看喜歡吃哪個,剩下的給我好了。」誰叫自己不小心做太多了呢。
  佐安坐了下來,拉過那碗海鮮粥,自顧的吃起來。
  安笙默默的翻個白眼,他看出來了,他吃海鮮粥倒不見得是喜歡,純粹是吃粥方便。
  安笙也坐了下來,不過這次他沒像晚餐那樣坐對面,而是坐在了邊上,拉過三明治,一邊吃一邊推了豆漿和雞蛋烙餅給佐安。好吧,這人懶得吃麻煩的東西,那以後就他來決定他吃什麼,反正這人不挑。
  看了一眼安笙推過來的食物,佐安並沒有反對,優雅而又迅速的吃掉海鮮粥,然後一手豆漿,一手雞蛋烙餅——當然是用叉子叉著的。
  安笙見狀,滿意的慢條斯理用著自己的早餐,他上班時間和佐安差不多,不過機械科所在的地方比軍部稍微要近一些,所以他的時間比佐安要充裕。
  電子門衛響起時,佐安正好喝完最後一口豆漿,連著安笙面前的空盤子一起收拾了一下放進了洗碗機。然後看了一眼安笙。
  「去吧。」安笙微笑著點點頭。不過等佐安的身影剛一消失在門外,安笙一早上的笑容終於垮了下來。
  「哎,失策。沒把你拉出來,反而讓你縮回去了。」無奈的摸摸額頭,安笙對於佐安早上冷淡淡的一聲不吭自然明白了他的掙扎和抗拒,他甚至猜到如果情況一直持續,那麼三個月後的再度婚姻確認佐安必然投反對票。雖然索尼塔的規則三個月後雄性的反對票有優先權,但是確定票卻是平等的,到時候即使自己投的確定,佐安來個反對,那麼情況好的就是分居觀察一段時間,差的就是分離了。不過如果是佐安提出反對,那麼十有八九他們分離定了,誰叫人是貴族自己只是個平民呢。
  不過……
  安笙嘴角一勾,慢慢來吧,好歹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想到自己還能肆無忌憚的像昨晚那樣吃上「美食」三個月,安笙心情大好。隨手取了航艇的鑰匙,勾著手指上甩動著下了去了地下室取航艇上班去了。
  
  「小安,早!」
  「早啊,小安!」
  ……一進機械科,各式招呼和問安接踵而來。安笙一一微笑著回禮。
  這個安笙人緣不是一般的好,真不曉得就那樣一件事情怎麼就想不開了。
  搖搖頭,安笙拍了一下正朝著他笑的一臉猥瑣的艾瑞克。
  「幹什麼,一早笑這麼yinjian。」艾瑞克是安笙的換帖死黨,習慣了打打鬧鬧,因此兩人講起話來比較隨意,百無禁忌的。安笙和艾瑞克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過幾年光景,但有些人就是投緣,他不知道之前的安笙怎麼看艾瑞克,但他倒是挺喜歡這個豪爽直率的高個兒。
  「你心情很好啊,看起來昨晚過的不錯?!」艾瑞克湊到安笙邊上,做了個怪臉,壓著聲音詢問道。
  安笙哭笑不得的推了一把靠過來的腦袋,「邊兒去,閨房私事,概不外洩。」
  「切,不否認就是肯定了哦!」雖然艾瑞克一臉有什麼了不起的表情,不過那眼中不可忽視的高興和喜悅也代表著他對安笙這個朋友的關心。畢竟半個月前那件事後安笙的狀態一度很讓他不放心。
  「說起來,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家那位啊?」
  艾瑞克的話,安笙還沒來的及做答,邊上一道讓人很不爽的聲音響起來。
  「安笙,婚結完了什麼時候讓我們去你那地方坐坐啊,再怎麼上不了檯面也該介紹給大家認識認識啊。」尖酸而帶刺的話,不用看安笙也知道那是戴迪?尤。
  和艾瑞克無奈的對視一眼,安笙整整表情,回過身。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妻子因為工作比較忙近期可能沒辦法。」至於以後三個月的期限之內能拖就拖。不是佐安見不得人,而是不想惹來太多的矚目,畢竟佐安的身份特殊,他們倆的階級又差別太大,實在不想給兩人惹來額外的麻煩。
  「是時間太忙,還是不好意思讓我們見啊。」一見安笙遮遮掩掩不願意的樣子,戴迪更加興致昂然。哼,他就說上次安笙會配到一位貴族肯定是系統出錯,雖然這種情況少見但誰知道會不會偶爾出現一次,再說後來不是那貴族不是沒嫁給安笙,這次系統肯定補了個「低檔貨」給他,懲罰他妄想貴族,哼。
  安笙實在不想和這種小人多做交流,邊上的艾瑞克已經聽不下去要跳起來和他吵了,安笙頭痛的按住艾瑞克,想著要怎麼打發戴迪,正好麥克中校的秘書狄克來找安笙,謝天謝地,安笙趕緊脫身。小人之所以恐怖只是因為自己不想做小人和他一般見識。
  臨走之前捏一把艾瑞克,讓他不要和戴迪發生衝突。他是機械科的首席機械師,戴迪再怎麼挑釁他也不能真拿他怎麼樣,艾瑞克就不一樣了,他只是普通的科員,戴迪畢竟是組長拿捏一下他還是很簡單的。
  安笙見好友點頭才匆匆跟著狄克走了,讓想出氣沒人說的戴迪在後頭牙癢癢。
  
  麥克中校的辦公室在機械科的二樓,狄克是下來辦事順便傳話給安笙的,傳完就去忙自己的了,因此安笙一個人往2樓走。
  在辦公室前敲了敲門,安笙拉了拉衣服,確認沒什麼問題才報告:「麥克中校,安笙報到。」安笙目前生活裡唯一不太習慣的大概就是軍隊軍儀的一絲不苟,隨時被檢查衣服有沒有褶皺軍姿是不是筆挺之類的事情安笙碰過不止一次了,這讓他對於戰爭期間還非要講究儀容完美的索尼塔人很無語。
  「進來。」門裡麥克中校低沉厚重的嗓音響起,安笙推門而入。
  「中校,您找我?」
  「坐。」安笙一進門,入目的就是正對門的中校巨大的辦公桌,辦公桌後面的麥克中校正對著桌屏忙碌著。聽見安笙進來,眼睛都沒有離開屏幕,只是淡淡的說了聲。
  「是。」現在安笙已經知道即使長官沒有看著他,他的軍禮也不能有一絲不標準。利落的行完軍禮才在辦公桌前的兩張椅子上坐下,當然坐下的姿勢同樣無可挑剔的筆挺,軍帽雙手而握標準的擱在膝蓋上。
  而忙碌中的麥克中校,空出一隻手,開啟了另一個桌屏,將屏幕轉向安笙,然後隨手從自己面前的桌屏上滑切了幾分文件給安笙。
  「軍部十九科的報告,你先看一下。」然後就不再理會安笙。
  
  安笙聞言,瞄了一下文件的內容,隨後就愣住了。
  文件裡那熟悉的動力計算公式,工程材料擬算和各種複雜的電子神經脈絡,這不就是R線的詳盡數據?
  急切的反動了幾頁資料,安笙心下大為驚訝。
  這是R線的成品生產報告!
  怎麼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還是遲到了 

今天大概4000不到 後面的內容不歸婚後小節的內容了 待明天繼續更吧

虎摸文下回帖的姑娘

順便樸素求回帖,求文章收藏,求專欄包養 T T我很好養....




13

13、宴客(1) ... 


  
  五,宴客
  
  「中校,這是……」安笙怎麼可能不吃驚,R線一直都是他的研發項目,他心裡非常清楚R線的第三階段還不完善,這是不可能投入生產的。但是眼前的文件上面詳盡的數據以及各階段的生產日期,再在說明這是一份生產報告,自己並沒有看錯。
  安笙震驚的幾乎從位置上彈起來。如果說之前R線第二階段的圖紙疑似洩露是讓他震驚,那麼此刻中校給他看的這份生產報告帶來的效果絕對是震撼的。一直以為作為研發組負責人的自己手上保管著唯一的R線研發圖紙,結果現在先是疑似洩露,然後又看見已經投產的報告,而自己這個負責人卻一點都不知情。突然之間,安笙覺得自己這個負責人簡直好笑。
  「如你所見,R線去年已經進入試生產。」中校的事情似乎終於告一個段落,那雙銳利過分的灰色眼睛從桌屏後移了出來,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安笙身上。
  深吸一口氣,安笙難掩怒意,「中校,R線三階段研發並沒有完成,它不具備投產的資格,而且我作為研發小組的負責人,我認為這件事情我有權知情!」安笙想起那時候還是旁觀者的自己看到那個安笙對待R線的認真和執著,那種帶著夢想的目光,然後在自己來到安笙身體裡後對於R線親身認知之後的吃驚和沉迷,此刻幾乎可以算的上被他視為孩子的R線竟然在他未知的情況下以不完全的狀態被生產了,這無疑讓安笙覺得自己的孩子被生生糟蹋了。
  麥克中校的目光中帶著了然和安慰,但是吐出口的話語卻依舊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安笙少尉,你要記得在身為研發小組負責人之前,你首先是帝國軍部的軍人。R線的研發是軍部為了更好的保衛帝國,而此刻,軍部需要它!就這麼簡單!」
  安笙咬牙,他知道,他當然知道,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R線的研發小組本來就是軍部的,他這個負責人自然也是屬於軍部的。但是,未完成的R線即使投入生產也不能發揮它的功能,到那時候軍部認為投入和收穫不成比例的時候,那些自以為是的頭頭們又會怎麼對待R線。
  「可是,中校,R線沒有研發完成,他的數據功能並不能發揮。」安笙一個字一個字咬著蹦出來,他在極力克制自己,作為一個優秀的機械天才,他在機械上的能力不容質疑,但顯然面對他人對自己專業技術的挑釁即使是習慣了在社會打滾的外來者仍是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稜角。
  「是的,R線的數據功能發揮的相當不好,軍部的人認為成品和設計圖預期差太大。」中校對於安笙的怒意視而不見,只是很平靜的敘述了他給安笙看那份報告的原因。
  聞言,安笙一愣,他自然知道未完成品投入生產的結果,但是中校話裡透出的額外意思卻讓安笙疑惑。
  麥克中校見安笙愣怔,知道他已經察覺到異樣,當下也就不再拐彎抹角。「十九科取得R線的設計圖投入生產,但耗費了一年的時間,目前的成品卻完全不符合設計圖原先的預期,因此他們向我們請求援助。」
  此刻,安笙終於明白了麥克中校的意思,那個十九科估計用了什麼方法越過機械科取得了R線的設計圖,自行投產,但R線畢竟是機械科的研發項目即使有設計圖許多細節的東西卻並不能完全從設計圖裡體現,沒有人指導的結果,就是此刻一個失敗品的報告書。
  「我不去!!」麥克中校話裡的意思那個支援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了。媽的,糟蹋了我的孩子還要我去給他跨刀,有多遠死多遠去。
  麥克中校聞言,也不意外,只是輕描淡寫的輕敲了兩下桌子,「安笙少尉,這是命令!」
  「中校,十九科憑什麼讓我們支援。軍工部門偷竊機械科的研發項目,憑什麼還要我去給小偷數錢!」不要小看技術人員,技術人員脾氣也是很大的,尤其是當這個技術人員又是軍人的時候。
  麥克中校繼續輕描淡寫的吐了一句,「這是軍部高層的命令!」
  安笙被麥克中校的這句話噎到了。他明白了,這是軍部「偷」的設計圖給十九科生產,只因為他們研發小組拒絕將為完成品投產。安笙想起來某段記憶裡某次軍部下過實驗性生產的文件,但是那時候的安笙脾氣更牛,握著二階段的圖紙死活不肯。現在安笙明白了,軍部還需要他來完善設計圖,不能明著動抗令的安笙,卻想著法子「偷」了設計圖,交給軍工部門生產,結果變成現在這樣。
  見安笙仍然一臉氣憤的和自己對瞪,麥克中校心下苦笑。他的屬下他還不瞭解?這個人把R線看的比什麼都重,此刻被人這樣糟蹋自己的作品估計殺人的心都有,更何況還要他去給那些人幫忙。但是自己卻又必須負責勸導工作,誰叫上頭的命令呢,他也很生氣啊,被人越權就算了,還要自己的下屬去擦屁股。可是他再氣也不能像安笙這樣……
  「安笙少尉!」一字一頓,重重的敲著桌子,麥克中校等著安笙的表態。他這個下屬雖說有時候有些倔脾氣,但是卻不是個莽撞的人,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是,中校」咬牙切齒,心不甘情不願,說的就是此刻的安笙。他的回答,也自然不怎麼有中氣。不過這次麥克中校倒是沒有揪他的軍儀批評。
  「好了,軍部下令,你剛剛新婚,給你一周婚假,一周後去十九科七組報道。」好的將領要懂得一根鞭子一顆糖的藝術,因此麥克中校隨後給了安笙一點安慰。
  安笙聞言,眼中一亮。一周婚假?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即使沒有這個婚假,安笙心裡再氣卻也還是會服從命令,沒辦法,誰叫他現在是軍人,鐵血軍人群裡太出挑很容易變炮灰的,他才結婚,小命很值錢。因此這多出來的一周婚假對於安笙來說還真是意外的驚喜,尤其是他目前對於那位少將「妻子」有某些額外計劃的時候,這個假期來的就更加及時了。
  「是的,中校。」這聲應答裡已經多了絲愉悅的味道了,安笙心想,反正注定被強X,既然有獎勵拿,好過被白X。
  
  等安笙出了辦公室,麥克中校在桌面指點了幾下,然後對著桌屏道,「我可是一棍子把我最得力的下屬打去了十九科,你要是再對我的部門亂來,我下次絕不會這麼客氣。」
  桌屏邊上音頻口傳來一陣低啞磁性的笑聲,「好,好,好,知道你寶貝下屬,會幫你看好的,放心。」
  「知道就好。」如果安笙此刻在的話,絕對話差異的發現他們一貫鐵血的麥克中校此刻嘴角竟然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回到機械科的工作區域,戴迪已經不在大辦公室裡了,艾瑞克也不在,估計是他們小組會議去了,安笙慶幸那傢伙不在,趕緊溜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後,安笙想了一下取出口袋裡的通訊器,結婚那天主腦系統就幫他和佐安的通信器接通了彼此的頻道,因此安笙只要在通訊器上調入私人頻道,裡面置頂就是接通佐安的頻率。
  等待音才兩下,對面就有人接起,佐安冷然而好聽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帝尼亞。」聲音中帶著一點明顯的疑惑。大約是意外私人頻道裡竟然有個未知通話。
  安笙無聲的笑了一下,突然興起一點捉弄的心思。
  「老婆~晚上想吃什麼?」
  「乒乒乓乓」對面想起東西傾倒的聲音,然後聲音遠去。安笙意識到壞了,佐安身邊有別人在。捂臉,安笙沒想到自己難得起點捉弄的心思竟然還被別人聽到了。希望不會給佐安造成困擾。
  當下,正了正態度。
  「咳,打擾到你了?在忙?」
  佐安冷淡的聲音似乎並沒有被剛剛的意外影響。
  「沒事,有什麼事?」簡潔的不近人情。
  安笙撓撓腦袋,鬧了個烏龍之後,也沒了亂鬧的的心思,再加上對面雖然聲音裡沒什麼情緒起伏,但安笙還是聽出了一點惱意,因此見好就收。
  「沒什麼要緊的,就是想問一下,有朋友想來家裡,你今天方不方便?」索尼塔的習俗,新婚雙方要宴請好友到家裡,當然也可以不請,但那表示雙方對彼此不太重視,有很大的意思是表明了三個月後就再見了不需要公之於眾。因此安笙此刻一問就表示自己三個月後八成的幾率是投確定票,他把另一半的選擇權交給了對方。
  或許是佐安沒有想到安笙會這麼快就決定三個月以後的事情,有些躊躇的應了一聲。
  「哦。」
  然後才想起來接了一句。
  「可以。」
  沒有聽到對方詢問自己,但是安笙並不介意,或許此時對佐安來說太早,當時他相信三個月之內,他一定會讓佐安問出自己能不能邀朋友上門的。
  「那好,我和朋友說一下,我早點回家做飯,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隨便。」
  「好吧,那我自己決定。晚上見。」
  對方並沒有道別,直接關閉了通話。安笙聳聳肩,革命尚未成功,咱還需要很努力啊。
  
  另一邊,佐安關了通話,蹙了下眉。
  小會客室的門打開,一個栗金色短髮,笑容陽關的男人拎著個打破的杯子從門外探頭。
  「哎呀,小安躲起來做什麼,老公的電話不能給我聽啊?」讓他嚇的打破杯子真是夠了哦!
  背對著門的佐安冰冷淡漠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懊惱和惱怒,轉身,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常。
  「沒有。」走到門邊,示意對方讓路。
  對方聽話的讓開,然後一胳膊掛在佐安的肩膀上——佐安的身高已經算挺高了,對方竟然還比佐安高了將近一個腦袋,因此那一胳膊幾乎是將佐安攬在了懷裡。
  「小安,現在你都會躲著我接電話了,以前你可是接到這種電話都奔我這給我聽的說。」
  高大的男人突然一臉失落沮喪的表情,配著他高大的體型,說不出的可笑。
  而平時最不喜歡別人這樣吊兒郎當的佐安對於男人的靠近沒有半點不高興,只是對於他的抗議很不屑的哼了一聲。
  「那是你偷聽。」
  「哪是偷聽,那是我對你的關心。我對你這麼好的說。——晚上還是電子訂餐?」前面還裝可愛插科打諢,後面半句對方突然一本正經的突襲。
  「不是……」突兀之下,佐安下意識的回答。然後才想起來對面這個傢伙套話的習慣,轉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再不開口。
  那個男人對於佐安威脅性的一瞥並不在意,只是訝異的挑了挑眉,佐安對於電子訂餐的執著他是體會的不可謂不深,現在竟然才結婚第三天,菜譜就換了?
  男人的眼睛轉了轉,笑的一臉不懷好意,用胳膊把佐安鉗的更近,「親愛的小安,我晚上去你新家做客好不?」
  佐安聞言,突然想起安笙剛剛詢問的那件事,猶豫的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再說吧……」
  聽出佐安話語裡異樣的情緒,男人仍然是詫異的挑了挑眉,作為佐安最親近的人,他大約明白小安猶豫的是什麼。其實他很想說,相對於小安的幸福,他覺得那些東西都不重要。但是對於小安的倔強他也同樣清楚,因此那些勸解的話都爛在了肚子裡。而此刻更讓他詫異的是佐安這樣一個天生軍人竟然也有這樣猶豫的時候。因此,本來只是笑鬧著想去佐安新居的男人心下難得認真了起來,那個才幾天就讓小安變得這麼不一樣的人,他真是好奇啊……
  男人隨手將破杯子往路過的清潔機器人身上的垃圾桶裡一丟,扯了扯垂在眉間的碎發,碎金一般的眼睛裡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犀利。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陪老媽做了一天的檢查,老媽就是覺得摔了後背上4、5節脊椎周圍疼,但CT,X光骨科內科啥都拍了醫生都說好的。今天一早起來又覺得頭暈,還有5分鐘視線不明,嚇得我們又送她去醫院,醫生又讓照頸動脈B超,明天還要驗血,看是不是血脂有高引起動脈硬化之類的問題,到底為啥疼還是沒個定論……
這兩天更新大概會比較不正常




14

14、宴客(2) ... 


  
  安笙收起通訊器,啟動了辦公桌上的桌屏,在桌屏上顯示的身份認證對話框裡按上手掌,確認指紋和生物體恆溫度差,認證成功,系統直接進入開啟他昨天忙了一半的工作。
  安笙看著眼前慢慢展開的R線三期圖紙,想到中校給自己一周之後的任務,歎口氣,扒了扒頭髮。真是他媽的。
  對於那些「小偷」,安笙表示非常憤怒。但是他心裡同時也清楚,軍部允許之下的那些「小偷」估計沒有一個是他可以扳的動的,如果不想自己的心血被人繼續糟蹋下去,這個任務他不但不能不接,還要盡量完善。
  安笙搖搖頭,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這個項目安笙的小組前前後後奮鬥了那麼多年,現在的進度仍然是半成品,對於投產,機械神經的反射元就是一個巨大的阻礙。雖然索尼塔現在的科技對於機械神經的運用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像是身份ID與身體的連接,就是使用了細微的鈦合金機械神經,但R線上所使用到的機械神經元卻完全不是同一個階級的東西。R線需要的是一個靈敏的反應和他的數據處理系統相連接,當R線加入戰鬥後臨敵的應變反應,打鬥技巧可以說都是要依靠這個機械神經元。為了這個,安笙做了許多設想,換了無數材料,設計了各種變量回路,但是應用效果上卻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這一點如果不解決,R線即使投產,那麼它在戰場上的作用不僅不能提高戰士的安全,反而會為駕駛的士兵帶來生命危險。
  歎口氣,安笙關閉了設計圖,打開了桌屏右上角一個Q版的機甲圖標,嚴肅冷硬的桌屏上畫面變成了可愛的九頭身版機甲戰士射擊遊戲。這是安笙以前工作的習慣,遇見解決不了的問題,打幾盤射擊遊戲解壓,沒想到進到這個身體,全盤接收身體的記憶和學識,他才發現原主人竟然和他有相同的習慣,只是人家玩的比他高端,用的是自己寫的程序自己設計的關卡自己畫的人設,這種自己和自己戰鬥的挑戰讓安笙想起了曾經一本武俠小說裡周姓某人的左手博右手——天才的思考方式果然總是不太一樣。
  幸而,對安笙來說這就是一個單純的解壓遊戲。指揮著上面縮小版的R線,安笙開始掃蕩前方的敵機。
  
  「滴滴……」通訊器上兩聲輕微的響動,安笙一邊手不離操作板,一邊翹了個手指在邊上瞎戳——這又是他的一個習慣,工作遊戲都是百分百投入,任何打擾只有在不影響手上事情的前提下他才會去處理。所以養成了他十指的「蜘蛛功」。
  幾下戳到點上,通訊器接進桌屏,一個小小的視頻窗口插進了遊戲畫面。艾瑞克一副奇怪的表情出現在窗口上。
  一看安笙的認真嚴肅的表情,艾瑞克嘴角一抽,「靠,你又玩自己。」安笙玩遊戲表情認真,但認真幹活的時候表情卻是帶著痞子氣。因此一見安笙一絲不苟的表情,艾瑞克就知道這傢伙又在挑戰自己。因為那遊戲是安笙自己做的,艾瑞克每次都說他是玩自己。
  「什麼事?」挑眉,眼睛不離Q版R線,操作面板上的手指飛舞般此起彼伏。
  「拜託,是你留暗號給我,讓我抽空找你的誒。」因為辦公室裡某些愛找麻煩的蒼蠅,安笙和艾瑞克如果有事要講就會在彼此的位置上留個紙折的星星,收到訊號的人就抽空找安靜的地方聯絡對方。之前安笙回辦公室前就在艾瑞克的位置上留了這樣一顆星星。
  「哦,晚上來我家吃飯?」安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要找艾瑞克說來新居的事情。
  「咦?你老婆不是忙?」艾瑞克楞了一下,想起之前安笙在科室裡說的話。
  「切,說給魷魚聽的,你也信。佐安忙是忙,晚上還是會在啊。你今天晚上可以吧?」撇了下嘴,安笙知道艾瑞克指的是之前他回答戴迪?尤的話——因為戴迪的姓氏,艾瑞克和安笙私底下都叫他魷魚。
  「好啊好啊,我有空,哈哈。到時候我帶小豬過來。」艾瑞克一臉興奮,他一直知道安笙挑嘴,廚藝是一把罩,估計他對老婆這麼滿意的程度,他老婆肯定也是燒的一手好菜。有口福了。
  而艾瑞克口中的小豬,是他青梅竹馬的戀人,現在的妻子。這傢伙運氣賊好,十幾歲就拐了自己家的鄰居,兩人恩恩愛愛,除了最後一步該嘗的禁果都嘗遍了。到成人時這傢伙為了不辜負戀人,想要逃避系統匹配還差點鬧出大事,最後還是他的戀人為了他的前途自願接受匹配,這傢伙才老老實實接受系統指定。偏偏系統匹配的時候,還真給他在茫茫人海中匹配到戀人。所以安笙一直說他好狗運。
  安笙挑眉,微微一笑。「好。晚上7點半。」艾瑞克那一臉的期待憧憬,他怎麼會不知道他想什麼。但安笙只是不懷好意的笑。
  
  安笙用通訊錄給管家機器人列了個清單,晚上需要用的幾樣食材家裡的冰庫沒有儲備,需要讓管家機器人先去訂購。列好後,把清單發了出去,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午餐時刻了。
  機械科午休有將近兩個小時。安笙想了想晃去了航艇庫,開了自己的航艇朝軍部去了。
  機械科離軍部大約20分鐘不到的航程,安笙聽幾首歌的功夫,軍部後現代派的大樓已經進入視野。
  就在航艇即將進入軍部停機坪的時候,安笙遠遠看見兩個疑似拉拉扯扯的身影,如果自己眼睛沒花,其中一個貌似是自己那位不苟言笑的妻子?
  安笙挑了一下眉,航艇在接近入口的地方旋了一個小圈,幸而此時進出的航艇不多,否則安笙這個動作估計要引發交通事故了。
  換了個角度,安笙總算看清了那兩個人,果然是佐安,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那個男人一頭栗金色的短髮,笑容陽光,連安笙都不能否認,這是個很有魅力的雄性。索尼塔人的性別是通過頭髮長度來識別的,雄性短髮,雌性長髮。因為索尼塔人的性別外表與和安笙曾經認知裡的男女外表很大不一樣,因此開始時安笙還被一些長的很雄壯的長髮雌性嚇到過。
  兩人在一台航艇邊「拉拉扯扯」,或者說是那個栗金色短髮的雄性一直扯著佐安,佐安只是一臉無奈的搖頭。
  安笙瞇起眼睛,佐安的搖頭他注意到了,但更多的引起他注意的是佐安對於那個男人的拉扯只是有些無奈,卻並不抗拒的反應。這人是誰?安笙雖然和佐安結婚才幾天,但是連安笙自己也無法解釋他對於佐安情緒變化的那種細微理解,似乎永遠都能從那沒有表情的臉上讀出那人悶在心底別人都無法察覺的心緒。
  所以安笙對於佐安此刻的忍耐感到奇怪,這不太像佐安的性格。如果一般人這樣大庭廣眾對佐安拉拉扯扯,估計不是被佐安掀翻了,也起碼要被迪斯中尉給隔開了。即使是他這個名義上最親密的丈夫,雖然不會受到暴力反抗,但厲聲制止是肯定的。說起來,安笙才突然察覺到,佐安此刻竟然連他的親衛官迪斯中尉都沒有帶在身邊。
  停下航艇,在那人把佐安快拉進另一台航艇之前,打開門。
  「佐安,這是要去哪?」
  不遠處兩個拉扯的人都停下了動作,佐安臉上閃過一抹詫異,而那個栗金色短髮的男人則是奇怪的看著安笙。
  佐安還沒開口,那個男人倒是先開了口。
  「你是?」
  瞥了一眼看著他的佐安,從他的眼睛裡安笙只看到他對於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疑惑,再沒有其他。安了一下心,然後面對那個栗金色短髮的雄性,淡淡的一笑,「我是安笙。」頓了一下,然後才慢慢的說道,「佐安的丈夫。」
  安笙說的並不快,從佐安剛剛的表情裡他大概可以看出他並不反對自己是他丈夫的事情被這個雄性知道,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自己做了什麼錯誤的猜測給佐安造成困擾,安笙還是放慢了語速,讓佐安有打斷他的時間。不過幸而,從頭到尾,佐安只是在一邊安靜看著而已。
  那個男人聞言,驚訝的看看他又看看佐安。見佐安並不否認,才詫異的伸出右手,咧嘴粲然一笑。
  「我是格伊魯,小安最親密的人。」男人的眼中忽閃著名為看熱鬧的惡作劇光芒。
  安笙看見了,但還是挑了下眉,最親密的人?本來心裡突然升起一些悶悶的滯澀感,卻忽然想起結婚前系統發過來的佐安資料。安笙也笑起來,伸手握住格伊魯的手,「初次見面,格林哥哥。」哥哥兩字上安笙重重的一頓。
  佐安的資料上說過他有三個哥哥——在索尼塔,兄弟之間,雄性才叫哥哥,雌性是叫安達的。其中和佐安年紀最近的第三個哥哥叫做格林,是個有著少見的栗金色頭髮的大男孩。剛剛對方自稱格伊魯,而伊魯在通用碼中正代表了林字。
  格伊魯,也就是格林這次是真驚訝到了,不過卻馬上反應過來,用力的拍了拍安笙的肩膀。
  「我喜歡你!小安的運氣不錯。」能不被表象所惑,冷靜的分析眼前的情況再做出判斷,這樣的人才適合悶葫蘆一般的小安。格林滿意的點點頭,就憑這一點,他承認他!
  偷偷鬆口氣,安笙含蓄的笑笑。
  「哥哥剛剛和佐安在做什麼?」
  「還說呢,我在拉小安去吃飯,這傢伙又打算窩在軍部吃電子訂餐,我就不明白了那種東西又什麼好吃的。」一聽見佐安問的話,格林大有吐苦水的衝動。當年格林也曾在軍隊呆過,他幾乎和佐安同期進軍隊,只是後來發現自己的性格實在沒辦法適應才會在服役期滿退了役,而佐安則選擇了志願留軍。但是就那麼兩年多,他和佐安吃住同行,生生忍受了兩年多的電子訂餐那種恐怖的東西。其實他覺得自己退役的原因,電子訂餐或許也佔了很大一份的因素。
  安笙同情的看著格林,對於美食挑剔又講究的他自然理解格林的抱怨。
  「我本來想來接佐安去一家餐廳吃飯的,那裡的奶油雞很地道,哥哥要不要一起來?」
  聽見安笙的話,佐安皺了一下眉,不過格林和安笙都當自己沒看見。
  「啊,這樣啊,那我可不願意打擾你們約會,去吧去吧,我自己找地方吃去。」格林對著安笙眨眨眼,退後了一步,示意兩人不必擔心自己。
  安笙感激的朝格林笑笑。他確實存了帶佐安去約會的心思,只是要約到佐安可要有個好借口。否則估計連佐安的面都見不到。不過今天他運氣不錯,在這裡就碰見了要找的人,當然這要多虧佐安的這個哥哥。
  「能邀請佐安和我一起取用餐嗎?關於晚上的事,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晚上請艾瑞克他們吃飯,直接就成了安笙的借口。
  佐安皺了皺眉,但最後還是點了頭。對於他來說,第一次成為別人的妻子,待人接物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而招待客人卻又確實是他現在的職責。在他想來他不會的東西,是應該和安笙好好討論一下。雖然出門去吃飯在他看來很浪費時間。
  安笙慇勤的開了航艇的門,等佐安上了航艇,才對後面一臉笑瞇瞇看著他們的格林揮揮手,順便送上一個感謝的笑容。
  格林則是揮手的同時,悄悄對安笙比了一下大拇指。這小子有前途,小安這麼倔的性子在他面前倒變的這麼好處理了。
  安笙上了車,看了眼隔壁的佐安——他的車因為配置的關係是家庭型的兩人座,沒辦法誰叫他只是平民,他的收入也只買的起兩人坐的航艇。不過此刻他倒是很慶幸,因為這樣佐安才能坐在他的身邊。
  俯身幫佐安拉過安全帶,安笙故意放慢動作。感覺佐安不自在的動了一下,垂眼一看,果然露在頭髮外的耳朵已經開始泛紅。
  輕輕啄了一下近在眼前的紅唇,安笙坐直身體,推檔啟動出發,動作一氣呵成。
  而身邊的佐安則因為安笙的偷襲動作一愣,然後淡然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 
老媽今天做完最後一項檢查了,大致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謝謝姑娘們關心。




15

15、宴客(3) ... 


  
  因為還穿著軍裝,安笙就把航艇直接落在了soda C的天台上.這裡是貴賓包廂的入口,就是為了方便安笙這樣不想直接從正門進的客人。
  說起來soda C,安笙倒是從記憶裡獲取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往事。Soda C的老闆何驤是和安笙一起長大的死黨,只是因為一個從商一個從軍關係漸漸變的有些遠,直到某次好美食的安笙從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街上找到這家據說奶油雞做的非常地道的店來捧場時才發現這是幼年好友開的。從那以後,安笙隔段時間就會來享用一下這裡的美味,直到發生「原配」那件事。
  安笙解開安全帶,開門下了航艇,繞到另一面,開門。很優雅的行了一個紳士禮,邀航艇內的佐安起身。
  佐安下了航艇,四下看了看,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安笙會意一笑。Soda C坐落在老城區靠近貧民窟的對方,用何驤的話說是房租便宜,所以才能租用了整棟老式7層樓的獨棟房子改成餐廳。房子雖然老舊但是被曾經讀設計出身的何驤倒持的像模像樣。Soda C整體走的是地球時代古羅馬風,許多只能在書上看到的建築風格被何驤錯落有致的點綴在soda C各處,整體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就像此刻他們所在的樓頂,零星分佈的幾個花壇,種植著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遠遠近近紛紛揚揚的配著偶爾一處放置的古羅馬廊柱看起來像是書上描述的古羅馬神話中神祇的花園一般。連對這些所謂藝術設計不怎麼感興趣的少將大人也難免流露出一些讚賞來。
  「你好,先生請問有訂位嗎?」在樓頂下樓的樓梯口被設計成羅馬廊柱拱門的地方站著一個穿著餐廳制服的工作人員,對方對於安笙和佐安身上的軍裝沒有絲毫異樣,只是盡職的躬身詢問。
  「Juno。」soda C的包廂名字採用的是地球時期羅馬神話裡眾神的名字,安笙報上何驤給自己長期保留的包廂名。
  「好的,請跟我來。」
  安笙做了個請的動作,佐安頓了一下,跟著服務生下了樓頂。
  下樓頂的樓梯有些昏暗,不知道是因為老式樓房的采光不好,還是設計上的有意為之,對於熟悉的人來說這樣的光線沒什麼大礙,但是對於一個第一次來並且剛剛從光亮處下來的客人,是很容易踩空的。
  老實說,安笙確實安了一點等佐安踩空好去扶他的小心思,可惜作為戰鬥人員的某少將來說,這樣的光線就跟大白天沒什麼分別,自在優雅的彷彿閒庭信步。
  因此一下樓層面對佐安眼中一閃而逝的了然和笑意,安笙只能無言的摸了摸鼻子。不過面無表情卻又給他一種「我在笑」意思的佐安讓安笙在原地傻笑了好一會兒。還是佐安疑惑的停步才讓安笙趕緊正襟的趕上步子。
  「Juno」就在頂樓,因此從樓頂下來後沒多久就到達了。樸實的原木色包廂門上點綴一些星沙草,門上只有代表著Juno——古羅馬神話中身後的鏤空木雕,顯得淡雅而低調。 
  Soda C的服務生素養很好,帶了兩人進包廂後只是小聲的打開桌面上的點菜窗口,放下冰水就退了出去,行動之間沒有發出半點響動打擾到客人之間的氣氛。
  佐安套著手套的手指緩緩在點菜屏上滑動了幾下,看得出來這裡的菜式屬於平價並且量足的,只有幾樣比較特色的菜式價格稍微高了點。隨意的點了幾樣,佐安對於吃飯的內容沒有太多的要求,否則也不會吃了那麼多年的電子訂餐。他這趟願意跟著安笙出來純粹是為了晚上的宴客的禮節。
  「晚上,我需要注意什麼?」
  安笙手指淡淡的掃著菜單,心裡考慮著怎麼搭配菜色才能既經濟又覆蓋面廣。沒辦法,他只是個小小的文職,收入就那麼點現在要養家,雖然老婆收入貌似不錯,但是在索尼塔雖然雄性地位高,但相對的責任也大,要養家啊。而且他還打算養小孩,必須珍惜每一個鋼崩兒= =。
  「你點了什麼?艾瑞克很隨意,小豬也很好講話,不用太重視規矩,燒幾個菜讓他們掃蕩一下再找兩個節目給他們打發就沒事了。」一邊點菜,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佐安的問題,安笙的注意力還在佐安喜歡吃什麼的問題上。最主要的是他的少將老婆貌似不僅不注重吃食的味道,如果不是有專門的營養師在給他定期做建議估計他連電子訂餐都嫌浪費時間。偶爾還能看見營養師給他開的各種營養補劑,雖然保證身體的需要,但是安笙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索尼他人,在他的印象裡是藥三分毒,因此他正打算想辦法把老婆的飲食習慣不動聲色的轉過來。
  可惜注意力不在重點上的某人忘記了他約人家出來用的是啥借口,這兩句輕飄飄的回答等於是給自己用「商量一下晚上宴客的事」做借口的前提扇去了一個巨大的巴掌。
  等安笙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的時候,對面繃著臉的少將果然一陣沉默,然後……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到這裡來講。你浪費了我的時間,安笙少尉!」
  安笙似乎感覺到額上滑過一滴汗水,後背心一涼。心下暗暗叫苦,叫自己一心二用,遭報應了吧。
  不過即使內心撓牆,安笙的面上卻仍然是不動聲色。
  「陪丈夫吃飯也是作為一個妻子的職責。」真的是不動聲色,安笙暗暗提醒自己氣場要把持住,雖然他限定外邊自己還是個兵,但好歹現在是私人時刻,不可以被上司的身份掀翻,本末倒置。
  佐安少將被噎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臉上眉頭一皺,打破了平靜。片刻後,才終於恢復了之前雷打不動的面癱表情。
  安笙小小忐忑了一下,但是仍然不忘記鎮定的把自己點好的菜按了enter,發送到廚房。見佐安「川」字眉鬆開,就知道自己的烏雲散盡。
  微微一笑,安笙繼續說道。
  「而且,我不覺得軍部是適合討論這種私人事情的地方。」這是個很好的理由,尤其是在他們階級相差如此之大的婚姻情況和彼此都不打算被人圍觀的意願下。
  「還有通訊器。」可惜少將不上當,一邊脫下手套,一邊淡然的說道。
  門外服務生敲了敲門,是來上菜了。
  兩人不約而同閉上了嘴。
  安笙瞥了眼佐安前面的菜,歎口氣,果然是什麼方便點什麼。等服務員布完菜,安笙表情無奈的拖了自己前面的幾樣菜換走了佐安的盤子。
  「這幾樣帶辣上火。」沒說完的話在安笙已有所指的目光下不言而喻。昨天晚上做的狠了,對面那人早上起來時還在生悶氣。自己給他收拾的時候順便檢查了一下,有些紅了,這幾天忌口點比較好,上火了會比較辛苦。
  本來還有些奇怪安笙的舉動,但在那意有所指的目光掃過自己臀部時佐安拿刀叉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原本正襟危坐的姿態不為人知的挪了一下,最後還是安靜的開始進餐。食不言寢不語。
  安笙瞥了眼微微泛紅的耳朵,好心情的開吃。
  「艾瑞克講話很大喇喇,有些直爽過頭。如果他開了什麼過分的玩笑,你不要介意。小豬倒是個安靜的性子,一般時候都很溫柔,只要不要惹到他跳腳,他就很好相處……」安笙在進食的空隙細碎的講了講朋友的個性,順便講些宴客的時候該注意的地方,他是特意查看一下索尼塔的禮節記錄,幸好這種宴客屬於私人性質,平民的禮節要求也沒那麼瑣碎,只要賓客之間氛圍愉快就好。雖然這點來說對於他的少將妻子來說難了些。
  秉持著最高禮節進餐中的佐安少將不妨礙的用自己耳朵接收信息,然後垂目,安靜進餐。
  
  看著佐安小口小口優雅進餐,連平日裡一直掛在臉上的寒氣都似乎清淡了不少,那張在臉上不合宜的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之間落在安笙的眼裡說不出的誘惑。
  Soda C 所有包廂都是採用的橫桌置菜,為的是在能大量擺放菜餚的情況下,還不妨礙用餐者的交流。因此,此刻安笙和佐安之間只是隔了一張60公分寬的長條桌,那紅潤開合的嘴唇就在安笙一抬手臂的距離之外。
  自覺自己肚子已經八分飽的安笙看著對面那人仍然優雅進食的動作,心下想著,真是個不浪費糧食的好孩子。
  安笙放下餐具,拿起一邊的餐巾輕輕壓了壓嘴角,算的上白皙修長的手指在佐安略帶銳芒的目光中伸了過去……食指壓上某人紅艷艷的嘴角,蹭了一下剛剛那道奶油雞不小心遺留其上的濃郁的奶油,然後繼續在那帶著銳芒的目光中收回,放在自己嘴邊,目不斜視的看著佐安少將,伸出舌頭,舔。
  「好香……」好吧,安笙承認他故意的。才兩天多他已經愛上了調-戲這位表情不動如山的少將老婆,看著那精緻的耳垂由白轉紅,止水一般的眼中帶上一點不易察覺的不好意思,每每此時安笙都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大自己6歲的年上妻子,而是一個羞澀的少年。厄,雖然按照實際的心理年齡,他確實比佐安大了兩歲。不過在情事上,一如白紙一樣的佐安卻絕對算得上一個羞澀的少年。
  從伸手抹奶油到最後舔掉,安笙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佐安,因此當自己的舌頭舔過食指上的奶油時,對面那句精瘦修長的身體不易察覺的輕顫並沒有逃過安笙的目光。安笙滿意的笑瞇了眼,索性從位置上站起,繞過桌子站在了佐安的位置後,兩手前撐在椅子扶手上,將眼前的人整個圈在自己的懷中。
  「佐安的耳朵好紅啊……」一邊俯□,一邊故意把噴出的熱氣吐在那已經紅的滴血一般的耳廓上。安笙此刻笑的不懷好意。
  佐安的身體被熱氣一燙,微微的瑟縮了一下,然後頓住不動。
  安笙也好整以暇,保持著嘴唇離火熱的耳廓一公分的親密距離。
  然後,佐安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微啞。
  「安笙少尉,午休時間要結束了。」
  「啊,我知道。」這裡去軍部二十多分鐘,他有自信準時送少將回去,至於自己,反正要多了一周的假,想來在從十九科回來之前,麥克中校並不會怎麼樣他,他就光明正大翹班了。因此,即使知道佐安的意思,安笙仍然一動不動。
  坐的筆挺的佐安少將盡量繃緊身體不讓自己碰上身後燙人的懷抱。從未被人如此調戲過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被自己的丈夫合法調-戲的情況。
  猶豫的半晌,佐安半垂眼瞼,兩手則早已放下餐具緊緊的壓在膝蓋上。
  「按照規則,午夜之前我會和你交-配,但是請在回家後。」
  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似乎毫無情緒波動。但說完卻像是醒悟過來一般,按了一句,「好嗎?」弱了氣勢,也讓安笙感覺到某人對目前這種情況的不安。
  但是即使如此,安笙還是對少將大人的回答一陣無語。和某人講情調什麼的還真是讓人吐血啊,規則,交-配之類的雖然很美好,但是從某人口中鎮定蹦出來的字眼真是讓人崩潰兼挫敗。
  無言片刻,包圍著佐安的手臂一抬,將正視佐安正視前方的臉掰了過來,有些賭氣的用力覆上紅潤的嘴唇。
  本來有些粗暴的動作,卻在臨觸上之前,變得溫柔。
  含弄吸吮的動作帶著水漬聲,這一次佐安終於記得安笙說過的親吻時要閉上眼。只是到底是為了接吻閉眼這句話,還是不敢面對進在咫尺的某人灼灼的目光而閉眼就不得而知了。
  包廂裡的氣氛變得曖昧,本來後抱的動作在安笙的引導之下變成佐安岔開腿仰靠在椅背上,四肢綿軟的攤開,一副門戶大敞的樣子讓跪壓在他兩腿間的安笙為所欲為。
  就在安笙按捺不住要解開佐安筆挺軍裝上的領扣時,包廂緊閉的木門突然響起敲門聲,在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個爽朗的聲音隨著開門聲響起。
  「笙子,聽說你帶了個美人來吃飯啊。」
   

作者有話要說:T T我錯了 我以為事情結束了 結果還有凌亂的後續
我曠工了兩天 這周內這種情況我還不能保證不發生 但是我盡量過來更新 無法向之前那樣固定更新
這周過去我就恢復正常 我對不起姑娘們了。。。。。

 

16

16、宴客(4) ... 


  
  話語隨著推門聲嘎然而止,來人迅速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只匆忙間留下一句「啊,對不起,你們繼續……」
  安笙解扣子的動作一頓,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何驤,你來的真是時候。
  而本來癱軟在椅子上眼神迷濛的佐安則在關門聲響起時一下驚醒了過來,反應過來剛剛的情況本就沒多少表情的臉上罩上一層顯而易見的冰霜,看的安笙暗叫不好。
  果然,佐安的右腿一收一踢之間,文職出身的安笙就被踹飛了。
  驚訝之下安笙直到飛出去後,才感覺到痛,但還沒等他叫痛,對面行兇的人卻已經縮成一團,哆嗦著抽氣。
  揉著被踢的部位,安笙扶牆站起,顧不得自己趕緊過去看佐安。
  「佐安?你怎麼了?」一手搭上佐安抱著身體的手臂,微弱的刺痛感傳遞過來,安笙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電流,然後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無語的翻個白眼,安笙手下不停掀開佐安的袖子在他身份ID的芯片上按了幾下。顫抖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
  「抱歉,我這算是害人害己了。」雖然道著歉,但是從安笙調笑的語氣裡完全聽不出誠意。
  佐安抬頭,瞪了罪魁禍首一眼,才伸出帶著余顫的手拿過桌上的手套,套上,整理軍裝。片刻之後,又是那個威儀堂堂的帝國少將。
  摸摸鼻子,安笙被佐安那一眼瞪的有點心神蕩漾,不過鑒於剛剛的烏龍事件自然不敢再造次。揉著還沒散痛的側腹,安笙再露個苦笑。剛剛他沒想到何驤會突然闖進來,鬧得已經有些迷糊的佐安突然給了他一腳,作為傷害「丈夫」身體的行為,身份ID根據規則直接下達了電擊的處罰。
  「送我回軍部。」佐安目光瞥過安笙捂著的側腹,頓了一下,然後側過臉輕聲說了一句。
  「好,不過稍等一下。」安笙自然看見了那一瞥的目光,也不戳破,微微一笑,去開了門。「進來吧。」
  何驤嬉笑著探進一個頭,舉著三個手指,「我發誓,真不是故意的。」不過那目光不時瞥向站在裡側的佐安,疑惑而好奇。
  等何驤發現危險解除,進到包廂,安笙才關上門,替兩個人介紹。
  「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好友,也是這裡的老闆何驤,這是我妻子,佐安。」略過佐安的身份,倒不是何驤不可信,只是那對於他們不重要。
  何驤是個愛鬧愛瘋的主,和佐安的性子南轅北轍,安笙怕處久了何驤會人來瘋惹佐安不高興,所以三個人沒聊幾句安笙就示意他們下午要上班,帶著佐安先行離開了。
  「小驤,晚上沒安排就上我那吧,約了幾個人來做客,一起?」臨上航艇安笙回頭問何驤,卻發現站在自己後面的傢伙難得安靜,而且眼睛裡帶著他不太明白的情緒。
  「好啊,我飯點準時到!」那抹情緒消散的很快,快的安笙以為自己是錯覺。
  抿了下唇,安笙點了點頭,邁上航艇,走了。兩人是死黨,但是死黨之間也有不能言明的隱私,就像自己佔了安笙的身體這件事……所以,就這樣吧。
  回去的路上,航艇裡很安靜。安笙有些出神,而佐安似乎也有些不在狀態。
  身側的人靠在位置上,目光淡淡的瞥著側面的窗戶,安笙卻感覺的出他在透過窗子的倒影看自己。心下暗笑,沒想到冷面冷言的佐安也會有這樣一面。
  「要看怎麼不轉過頭來看?我就在邊上哦。」按捺不住的,安笙就是想逗逗佐安,看他被抓後耳朵泛紅的樣子。
  意料之外的,佐安只是淡定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就落到了他之前被踢的側腹上。
  「你沒什麼事吧?」他的力道他自己有數,雖然踢出去後心知不好但也只來得及收回三分力,不過那樣一腳也還是足以讓這個文職出身的傢伙吃些苦頭了。
  故作輕鬆的露齒一笑,安笙拍了拍傷處,「雖然還有些痛,但是沒什麼大礙,這點疼還忍的了。」歎氣,天曉得他現在覺得那裡熱熱的一脹一脹的疼,估計是青了。
  聽他這麼說,佐安的目光又回到安笙的臉上,正對上了那雙在對他拋媚眼的黑眸。佐安蹙眉,轉過頭重新看著窗外。
  「剛剛……」才起了兩個字,佐安卻又突然停了嘴。
  安笙疑惑的看了眼佐安,「怎麼了?」
  「沒事。」
  
  航艇再度陷入沉默。又行了一段,安笙才想起自己借調的事還沒對佐安說。
  安笙把自己借調的前因後果簡單的說了一下。
  「所以,我下下周要去十九科給他們擦屁股。」說完,安笙還孩子氣的撇撇嘴以表示他對於這件事的不爽。
  「你說,十九科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投產了R線?」佐安敏銳的抓到了安笙一段話裡的重心,一雙碧綠的眸子虛視著前方,微微瞇起。
  安笙聳了一下肩膀,「是啊,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竟然又出現了圖紙……」這也是安笙把這件事情告訴佐安的原因,之前把自己對於R線二階段圖紙洩露的懷疑告訴過佐安,但現在的情況明顯是在他並不知情的情況下存在第二種可能了,那麼之前那些偵察部隊消失的地區和這個有沒有關係呢,對於這些,埋頭做研發的自己怎麼能比的上佐安,所以他把這些讓自己疑惑的東西都告訴了佐安。
  佐安的手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敲動,卻並不接安笙的話。安笙也一直沒再出聲,直到航艇靠近了軍部。
  「晚上我約了7點,你早點回來。」在佐安下車前,安笙一把扯過那個明顯思緒還在其他對方的男人,輕快的啄了一下那張紅艷艷的嘴唇,然後在他耳邊叮囑到。
  
  嘴唇上被輕觸,佐安一驚,還沒做出反應耳邊已經一熱,然後安笙的囑咐傳來,隨後自己下了車,那輛送他回來的兩人航艇飛快的離去,佐安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又被偷襲了。
  「算你跑的快。」佐安在原地嘟噥了一句,輕捏了一下自己發燙的耳垂。然後搖搖頭,走進軍部大樓。
  
  安笙下午翹了班直接回了家去準備晚上的菜。一下午的鍋瓦瓢盆,洗切剁拌,蒸炸溜煎炒,等到門口響起開門聲,安笙訝異的抬頭看向電子屏,四點了!
  「今天好早?先去洗洗吧。」
  照舊一身米色的運動服的安笙從廚房探出頭,對在掛軍帽的佐安說道。
  佐安點點頭,進了浴室。盥洗架上沒意外的放著一套乾淨的淺灰色運動服,已經洗過烘乾了。沒由來的佐安因為軍部的事情陰翳了一下午的心情突然變的好了起來。
  舒服的沖了個澡,換上運動服。
  「我可以幫忙。」同樣惡補過規則的佐安自然清楚安笙在做的這些都是自己的責任。
  安笙回頭,粲然一笑,端起試味碟,「來幫我償償鹹淡。」
  佐安聽話的上前一步就著安笙的手抿了一口,然後那抹紅艷的嘴唇突然更加紅的嚇人。本來淡然的眼睛也倏然閉起,硬挺的鼻樑上滲出一層薄汗。
  「辣!」
  安笙見佐安這樣的反應,當下一驚,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那本沒什麼情緒波動的聲音突然迸出一個字,而且他竟然還能從中品味出一點躍躍欲試的感覺?
  「怎麼樣?」趕緊倒了杯涼水遞過去,安笙懊惱自己怎麼就突然想到讓他試辣鹵的湯頭。不過這倒是他第一次發現佐安對於某種味道做出不一樣的反應。
  佐安接過水杯,抿了一口,然後輕呼了一口氣。
  「好吃。」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佐安卻覺得自己看到了某種滿足的神情。
  「咳……」輕咳一聲,安笙見佐安似乎除了嘴唇紅了些沒有其他不適才放下心。「喜歡?不過不能多吃,看你嘴角紅成這樣,辣味對你的粘膜刺激很重。」
  「喜歡。」
  佐安果然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安笙甚至能看到他目光直直的落在辣鹵的鍋子裡,引得安笙暗笑不已。
  「好了,一會兒給你吃,去幫我把那邊醃好的牛肉拿過來,切成厚片。」難得看到佐安對某樣東西表現出這樣明顯的喜好,安笙竟然覺得有些可愛,不過鑒於這是半成品,只得打發少將大人去切菜。佐安不會做家務,但也不是那種幫倒忙的角色,交代給他的事情,即使第一次上手,雖然不是十全十美,倒也不大出紕漏。
  在後頭看了幾眼佐安切菜的架勢,安笙就安心的去忙自己的辣鹵小菜了。
  
  夕陽西下時橙黃的光暈瀰漫進這個不算太大的小家,廚房裡兩個英挺不凡的男人各自佔著一個小角落忙碌著,看似簡單的畫面卻讓人覺得充斥著親密和一種相處許久的默契。
  
  安笙的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攪動湯鍋的動作都顯得帶著輕快的行雲流水。所以當門外的門鈴響起時,安笙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瞥了眼時間,才詫異的發現竟然快7點了。
  另一邊安靜的幫忙打下手的佐安也擦了擦手,瞥了眼電子屏,頓了一下才說道,「我去開門。」
  安笙點點頭,回頭把已經煮的濃稠芬芳的湯起鍋裝盆。
  門口傳來動靜,安笙感覺自己甚至聽見了艾瑞克的抽氣聲,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給他打好預防針,趕緊出了廚房。
  果然,才出廚房就見艾瑞克直愣愣的站在門邊,一根手指大逆不道的直指佐安,一聲少將「少少少……」少了半天沒少出來。而後邊的小豬則是奇怪的看著兩人。
  倒是佐安淡定非常的面對著眼前直指鼻樑的手指頭,側了側身示意他們進門。
  安笙咧嘴一笑,「艾瑞克,你少什麼呢?!」
  艾瑞克彷彿看到救星一般,幾步衝進了安笙的房子,順便把被他堵在外面的小豬給讓了進來,佐安在後面關上門。
  艾瑞克一口氣衝到安笙前面,嘴巴張了半天還沒蹦出一個字。
  後面的小豬跟了進來,見艾瑞克這個樣子只好先跟邊上的佐安說了聲抱歉。艾瑞克的妻子大名叫尼寇,是個斯斯文文,有點靦腆的棕髮黑眼珠的雌性,因為小時候臉上肥嘟嘟的所以打小就認識的朋友們都習慣叫他小豬,安笙和艾瑞克熟悉起來後也跟著他這樣叫尼寇。
  佐安搖了搖頭,他知道艾瑞克在吃驚什麼,所以並不介意他的失禮。
  而安笙則拉著還在驚訝佐安出現的艾瑞克出了廚房。
  「都是朋友,不用拘束。好友,艾瑞克,他的妻子,尼寇。你也可以叫他小豬。」安笙指了指艾瑞克和小豬,對佐安介紹道。
  佐安禮貌的點頭。
  然後安笙才回頭面對艾瑞克的震驚。
  「親愛的艾瑞克,可以閉上您的嘴巴麼?這是我妻子,佐安?索?帝尼亞。」隨後和艾瑞克對瞪片刻,等到對方終於接受了這個對他來說有點爆炸的消息。
  「靠,你小子走狗屎運啊,這下魷魚非氣死不可。」消化完畢的艾瑞克一胳膊搭在安笙的肩膀上,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安笙笑起來,抓了抓頭,「好像是的,我確實運氣不錯。」不過他所說的運氣倒是和艾瑞克以為的不一樣,艾瑞克是覺得這傢伙先被匹配了一個貴族結果鬧出許多事情,後面系統重新匹配的竟然還是一位貴族,而且「貴」的更加厲害。而安笙慶幸的是自己好運氣娶的是佐安,他不否認短短幾天自己已經被這個總是冷著臉卻又意外的容易害羞的男人吸引了。
  「不過,艾瑞克,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密,我不希望我和佐安的關係帶到工作中去。」安笙突然正色對艾瑞克說道。
  艾瑞克聞言一愣,然後想了想,點點頭,「嗯,我知道,這年頭羨慕妒忌恨的人比比皆是,還是低調點好。」安笙之前一次匹配前前後後許多事情,艾瑞克也算是一路看過來,知道安笙的顧慮。
  「放心吧。」拍拍安笙的肩膀,艾瑞克回頭看了一眼給坐沙發上的小豬遞茶的佐安,小聲的在安笙耳邊說道,「不過,帝尼亞少將一貫鐵血冷酷,你們……相處的還好?」
  好笑的看著艾瑞克一臉害怕佐安又擔心他的樣子。回拍了艾瑞克胸口一下。
  「佐安很好,你放心好了。」
  說完,不知道為什麼安笙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佐安,而佐安也正好看過來,兩人就這樣隔著一組沙發對視了。
   

作者有話要說:1.明天請假,和大嫂帶侄子去青島玩,17個小時的車程T T

2.如果喜歡請記得收藏文章,如果非常喜歡請記得包養專欄,小霧愛死姑娘們了。

3.我一邊碼自己的文一邊翻自己喜歡的文,但越翻越容易否定自個兒的文,姑娘們我的文是不是看起來很囉嗦啊,T T




17

17、婚假 ... 


  
  何驤到的時候,艾瑞克已經熟鬧的跟自己家一樣了。聽到門鈴聲,自動去開了門。
  門外何驤一見笑容燦爛,灰髮黑眸的艾瑞克就一愣。
  「找安笙?」艾瑞克見對方點頭也不多說,回頭一吼,「安笙,有客到!」
  就放開門跑回客廳繼續他剛剛在做的事——玩模擬遊戲……
  廚房燉湯的安笙和坐在客廳名義上是陪小豬,其實是相看兩無語的佐安都看向了門口。
  「小驤?進來坐。」安笙回頭把火關小,擦了擦手從廚房走了出來。
  何驤回手帶上門,走到了客廳。
  「都是朋友,隨意些。」安笙對何驤笑道,正要介紹,邊上在遊戲的艾瑞克已經舉手自報家門。
  「安笙的同事兼好友,艾瑞克,那邊那個是我老婆,你可以叫他尼寇,也可以叫小豬。另外一個是安笙家的,安笙自個兒給你介紹。」
  安笙不理他,對何驤點點頭,「那是佐安,何驤見過的。」
  何驤也是個愛鬧的主,見艾瑞克的隨意也不在乎,點點頭,自我介紹了一下。只是目光有些詫異的瞥過佐安,這人和下午見到的時候好像差蠻大的,是軍裝的關係嗎。
  何驤和艾瑞克倒是相處的來,都是不講規矩愛瘋愛鬧的傢伙,兩個人沒一會兒就湊一起雙打模擬遊戲了。
  安笙搖搖頭,倒了飲料放在兩人邊上,又給小豬和佐安手邊的杯子添了水。
  「安笙可真體貼。」見安笙給人添茶遞水的動作這麼嫻熟自然,小豬難得的出聲糗了安笙一句。
  安笙也不在意,笑著接話道,「那是,不體貼怎麼留的住佐安呢。」
  安笙是說者無意,佐安是聽者有心,不自在的別過眼。
  邊上小豬抿唇一笑,對兩人間若有似無的某種氛圍笑而不語。
  
  那晚的宴客撇除佐安因為性格的關係不太熱情,和何驤有些興奮過度的詭異之外倒是相處的賓客盡歡。而艾瑞克和何驤甚至後來從安笙那離開時還去續攤繼續,弄得因為新婚三個月新人同床的規定而不能去卻被兩人施以理解的拍肩而哭笑不得。
  那日之後,安笙開始了他的一周婚假生活。或者說是一周養豬適應性=生活,而「豬」自然是佐安……
  或許是常年的軍隊生活,讓佐安習慣了按部就班和聽命行事,他習慣了三餐電子訂餐,習慣了聽從營養師的意見補充一定的營養藥品,習慣了按照上級的命令訓練出最好的士兵,打出最漂亮的戰役,保留下最完美的戰鬥力,總之一切的習慣和按部就班造就了現在這個有些冷酷的不太會生活的佐安。
  說佐安不太會生活,因為除了電子訂餐,他幾乎不會做任何事物,連電子訂餐他都固定只會下一種訂單套餐,家務更是從未沾過手,以前身邊永遠跟著親衛官,回家更是有機器人,每個月固定一次的營養師會面,檢查身體確定每月的營養攝取量和運動量,除此之外,佐安不參與任何軍部事物以外的社會生活。
  當安笙瞭解到佐安曾經的生活狀態時,在心底暗暗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就是一個高智商的生活弱智……
  但是即使如此,安笙卻仍然沉浸在和佐安一起生活的感覺中。他喜歡做一堆菜,數著佐安下筷的次數瞭解他的口味喜好,決定以後的菜譜;喜歡從各種食材裡挑選對佐安身體有益的做成菜餚讓他吃下肚子,然後再把他各種的營養藥劑扔進垃圾桶;喜歡不會做家事的佐安在想幫忙的時候被他指揮著分攤家務,笨手笨腳的同時卻又認真做事的神情;喜歡在佐安運動完遞上乾淨的毛巾後臉上一閃而過的滿足;喜歡佐安看見浴室裡自己給他備好放著的乾淨衣服,眼睛裡流露出的感動(不要問他怎麼知道,他就是看到了……)
  或許艾瑞克曾經問過他,這樣冷酷鐵血的配偶,他該很難自處,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私底下脫下軍裝的佐安,其實也只是一個遲鈍的不知道自己想要溫暖的笨蛋……
  現在,這個笨蛋屬於他安笙。他想也會讓他感覺到溫暖,感動,一切一切能讓他動容的情緒。
  
  婚假的第四天,客廳裡放著柔和的鋼琴曲,安笙坐在沙發上邊跟著節奏哼著不成語句的音符,身體也隨著輕輕擺盪,手上卻嚴謹小心的點焊著幾個複雜的電路板。
  客廳的茶几上凌亂的擺放了許多金屬材料,其中有一些可以看出是已經打磨鍛造成配件,只是太過散亂,暫時還看不出來是什麼樣的部件。
  最後一下電焊筆的火花微弱的閃耀了一下,安笙好心情的吹了一聲口哨,主芯片電路搭接完成!
  安笙摸了摸芯片,看著邊上散落的配件,愉悅的繼續忙碌。
  佐安的生日就在這幾日,這是他打算好的要送給他的一份禮物——自己親手做的禮物。
  安笙親手設計了一款機械模型,以R線為基礎,小型的戰鬥機械模型,還加入了許多他個人的巧思。這是安笙很早以前就在設計的一款模型,只是之前是為了試驗用,這次卻是想要把它送給佐安。
  這是他自己設計自己親自動手製作,全索尼塔獨一無二的禮物。
  安笙將手上的配件主體骨架用機械神經元一點一點焊接搭建,這是極考驗注意力和耐力的工作,每一條神經元和骨架的銜接點都超過百個,每一個都不能出錯,這是整個禮物最複雜的地方。只要一個焊接點的錯誤整個骨架就都要從來,幸而因為之前為了R線的神經元的試驗,安笙對於這種活計還算熟練。
  正當安笙全神貫注的點焊時,一陣悅耳的電子音響起,隨後是管家機器人稍顯呆板的機械音:「陌生線路來電,線路頻率XEU544663,請選擇處理方式。」
  沒有聽過的頻率,安笙隨意回了一句:「接入,擴音。」
  一陣等待音之後一道陌生卻帶著淡淡的興味的磁性沙啞嗓音響起。「安笙?」
  安笙手上的動作一頓,疑惑的抬頭,這是誰啊?邊想著邊向機器人招了招手。
  管家機器人拿著通訊器的手臂脫離身體向著安笙飄了過來。
  安笙接起通話器。
  「我是安笙,哪位?」
  「我是小安的大哥,有空見個面嗎?」對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安笙挑眉,他和佐安的婚禮因為倉促雙方的親友都沒有出席,而婚後佐安更是從來沒有提起過家人之類的事情,除了上次的格林安笙對於佐安的家庭可以說是除了資料上的寥寥數語基本上是陌生狀態。此刻突然接到佐安大哥的電話,安笙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但是對方的來電同樣讓他沒由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大哥說地方吧。」
  「現在有空嗎?我在C03區的海域咖啡館。」
  「好的,半個小時我可以到。」
  關閉了通訊器,安笙放下電焊筆去臥室換了一套外出的休閒服,取了鑰匙就出門了。
  
  C03區的海域咖啡館是一個相當有名的對方,環境幽靜而隱秘,以使用了最新技術復原古地球海域景觀而聞名。到海域的客人基本上非富即貴,身為平民的安笙也只是聽說過卻從沒有去過這個地方。
  航艇停了在海域咖啡館的側門處,不理會門童眼中對於這輛航艇寒酸的鄙夷,安笙快步進門。
  一進門,幽藍的深海空間直撲入眼,飄渺的音樂聲宛如海妖的歌聲渺渺入耳,高貴而不庸俗。兩條靜靜的入口長廊外兩位長髮雌性服務生微微躬身迎接。
  「您好,請問訂位了嗎?」遣詞相當禮貌,態度上也無懈可擊,但是微微打量的目光洩露了兩個服務生的內心潛台詞——好寒酸的客人。
  安笙抓了抓頭,想起來剛剛竟然沒問清楚佐安大哥的包廂號,只好客氣的笑笑,「抱歉,我約了人,不過不曉得包廂號,我叫安笙,不知道有沒有人留話。」安笙知道像海域這樣的高級場所,大人物在這裡約見什麼人一般都會給門衛這邊留話,以防來人因為身份不夠而進不來。
  兩個服務生眼中驚訝一閃而逝,然後恭敬的鞠躬——真正的恭敬,不帶敷衍的。「安笙先生,帝尼亞先生在貴賓一等您。這邊請。」
  安笙點點頭,跟著指路的服務生像右側走去。
  
  一間晶瑩剔透包裹著淡藍色海水的隱秘包廂裡,一位褐色短髮的男人半瞇著眼靠在位置上,跟前只擺了一瓶酒一個杯子。男人有著一雙犀利的眉眼,英俊的五官也不能淡化週身環繞的氣勢,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男人身居高位。
  男人似乎是在等什麼人,半瞇起的眼睛對著門的方向,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面前的晶石桌子,高貴而得體的西裝包裹著修長的身軀匿在房間的陰影處,宛如一匹適時而動的黑豹,優雅而危險。
  
  安笙推門而入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一副場景。淡然一笑,回身關上門才禮貌的點頭坐上男人對面的位置。
  「大哥。」
  對面的男人聞聲卻並不接安笙的稱呼,只是睜開了那半瞇的眼睛,沉沉的墨綠色眸子閃過一絲精光。帶著打量的目光把安笙從頭看到腳,然後才點點下頜。
  「喝點什麼?」
  安笙搖搖頭,秀致的眉峰一斂,男人簡單的一句話高傲之意袒露無疑。「大哥不會是來找我喝酒的吧,安笙候教。」安笙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人,他脾氣好的時候可以任人開玩笑,但是當某些時候觸到點子上的時候又衝動倔強的宛如換了一個人。就像此刻,他本意是來得到佐安大哥的認同,想著不論對方如何看待他都要忍三分退兩分,不讓佐安難做。但當佐安的大哥輕慢的打量他時,那種由上向下帶著上位者的輕視的目光突然之間觸到了一貫在底層打拼,孤兒出身的安笙的強脾氣,因此一句話沒的拐彎抹角,強著脾氣就直衝了上去。
  大約是從沒被人這麼頂撞過,男人頓了一下,才冷然的一笑。
  「狂妄!」
  男人的聲音沒有帶著怒氣也並不高昂,但是就是那樣冷冰冰的兩個字卻讓安笙頭皮一麻。
  「也好,本來也不是叫你來聊天的。後天帝尼亞本宅的宴會,給小安慶生的。想來你是沒有請柬的。」一張淺金色的晶卡從男人手中彈向安笙,被安笙一把接住。
  「晚上6時,不許遲到。」說完,男人淡淡的揮手,示意安笙可以退出去了。
  安笙捏著晶卡,臉上的淡笑裂開一絲細縫,佐安的生日宴會?
  身後緊閉的包廂門同時打開,帶著安笙過來的服務生在門口一躬身。
  「帶這位先生出去吧。」
  服務生一鞠躬,「先生請隨我來。」
  安笙小小的吐了口氣,心下一陣苦笑。他怎麼忘記了,以帝尼亞家的身份地位,佐安的生日怎麼可能會只有他們兩個。
  雖然心下有些懊喪,但安笙仍然保持著禮儀,退出了包廂。
  出了包廂,安笙才發現短短兩句話,他剛剛換上的休閒衫竟然已經帶著潮意粘在身上。果然不愧是佐安的大哥——那位據說是索尼塔帝國議會最年輕的議員,伊安?帝尼亞。
  
  安笙回到家,把手中一直握著的晶卡丟在沙發上,看著茶几上仍舊散落的一對零件,有些苦笑,突然之間之前那種親手製作的高昂熱情與竊喜彷彿流水一般一去不復返。看了一下時間,佐安也快要回來了,有些意興闌珊的收拾掉配件。去浴室洗了把臉,打算去廚房給佐安準備晚餐。
  對著浴室的鏡子,安笙看到自己眼中的遲疑。摸了摸自己的眉眼,然後粲然一笑。
  安笙啊安笙,歷史的教訓告訴你,所有的外界阻力都不及當事人的一個眼神。佐安拒絕你了嗎,佐安對你的反應你不是都看在眼裡,為什麼要氣餒,身份地位什麼的都是浮雲,你想要的只是那個叫佐安的人,現在退縮未免太早。
  拍了拍臉,安笙決定晚上拿著晶卡問問佐安,那個宴會他是否希望自己去。
  不管帝尼亞家是否發請柬給他,佐安的意願和決定對於他來說才是最後敲定的那一錘。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陪著大嫂和侄子旅遊,更新沒辦法正常,我逮著時間就寫,有多少就發多少……
昨天本來想碼 結果實在太累,靠著睡著了,今天碼了一點先發了 明天如果有碼我就編輯這章 T T 請大家海涵目前的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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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完

恢復更新 週五之前連今天這章15000字 補償大家的等待
感謝所有回帖的姑娘,幾天沒上一上來就看到大家的留言 感動死了 
群親大家一口
最後 無辜舉牌:求收藏,求包養,求留言




18

18、生日(1) ... 


  
  七,生日
  
  入夜,臥室中央巨大的水床上,柔軟的納米織被包裹著隱隱蠕動的兩個人形。曖昧的氣息聲瀰漫在房間。
  「嗯……啊——」織被掀開,金色長髮的包裹下一具赤-裸的身體露出來,佐安漂亮的五官因為隱忍而有些崩裂了表情,纖長的五指像是在抗拒又像在迎合的握著下腹處作惡的雙手。從未體驗過的激情在體內迸發,繃緊到極限的身體因為汗液的潤澤看起來更加瑩亮誘人。
  
  晶瑩的汗液滑下額際,安笙短促的吞吐著熱氣,身前的佐安已經有些迷離了神智,因為自己雙手攪動的動作而在他懷裡不斷的抽搐扭動,那失控到無神的情態對於他來說就像是最極致的鼓勵。
  「佐安,放開。不用緊張。」安笙的握著佐安□的右手被緊緊握住。
  從未被這樣激烈撫慰過的身前的熱塊,因為陌生和難言的情動,佐安的身體緊繃,鉗著安笙的雙手手指關節用力的泛著白。
  沒辦法,安笙只能一邊放緩動作一邊溫柔的安撫他。
  安笙的雙手此刻一前一後包裹著佐安的□。右手擼動熱塊的動作漸漸放緩,但是身後左手兩根手指攪動的動作卻保持著快速旋轉進出的頻率。因為索尼塔帝國的雌性可以借由後方獲得一定的快感,因此婚前系統的床第教育很多時候都是忽略掉雌性身前那處的愛撫教育,但是作為一個從古地球時期男女社會而來的安笙,他更加明白男性性-征體的快感累積,即使此刻在他身下的是一個雌性,但是不能否認他外表完整的男性體,所以安笙賣力的前後一起下功夫。
  看著佐安隱隱的無措和緊張,就可以知道這樣做的效果果然是非常的有效。安笙凝視著此刻佐安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一種純然雄性的滿足和驕傲。
  「佐安,老婆,老婆……」由淺到深的濕吻一個接一個落在佐安的耳畔,後背,腰肢,甚至是臀部。看著股縫間那濡濕的晶瑩,安笙悄悄嚥了口口水。
  「老婆,可以嗎?」漫長的前戲讓安笙口乾舌燥,幾乎化身為狼,但是仍記得今晚自己想要讓佐安快樂的初衷。
  佐安吐著熱氣,身上粘膩的貼著長長的金髮,體內被逗弄起來的火熱像是不知道如何去衝破來得到釋放的讓他整個人燙燙的泛著熱意,宛如從骨骸深處滲出的舒爽與愉悅讓他既緊張又舒適的想要放開身體不管不顧的享受。因此當他聽到安笙的問話,身體自然而然的追尋著潛意識,張開緊繃有力的大腿,本來包裹著身前使壞的手指的雙手也移向安笙愛不釋嘴之下落滿吻痕的雙臀,然後,輕輕掰開。
  其間濡濕的含著兩根手指的秘洞鬆軟而溫順的吞吐著,像是在邀請,又像是在等待著這副身體的掌控者狂肆的佔有。
  這樣明顯的動作暗示之下,安笙激動的幾乎守不住精-關,倉促之下用手握住根部,滿頭大汗的看著底下鋪滿金髮的誘惑胴體。
  在勉強克制下暴動的欲-望,安笙才小心而緩慢的進入那管秘洞。
  當綿長的進入動作結束,安笙讚歎的輕吐口氣,隨即卻又倒抽了口涼氣。原來初被進入的秘洞因為由兩指的寬度突然加倍撐開的動作而緊張的夾緊,讓沒有準備的安笙額頭大汗加倍流淌。
  「佐安,老婆,我要動了。」等不及佐安的回應,安笙按捺不住的抽動起來。那暖濕狹小的洞口,緊蹙蠕動的內-壁在在讓他發狂,而身下那人斷斷續續隱忍的輕呼再加上因為未知□的青澀和勇於體會欲-望的放鬆交織之下的矛盾表情,讓安笙像吞了春-藥般興奮不已。
  最後當兩人同時攀上高峰,佐安幾乎是無力的癱軟在了安笙的懷裡,對於他來說,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交-配比打一個全場的體技拳腳更加耗費體力。
  看著兩人大汗淋漓的身體,安笙有些苦笑自己的失控。本來想要讓佐安舒服的,最後卻讓自己失控了。小心的抱起佐安,輕拍了幾下,安撫懷中疲累的睜不開眼卻因為突然抱起的動作有些不安的男人,安笙小心的抱著他向浴室走去。
  把佐安放入之前設定好讓管家機器人準備的熱水池裡,輕柔的幫他清洗汗濕的身體,當揉搓的動作經過佐安平坦的腹部時,安笙的目光溫柔而帶著期望。如果佐安懷了孩子,那麼無論三個月之後他的決定如何,那自己都有足夠的理由提請主腦系統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了。這也是這幾日晚上他如此,賣力的目的之一。
  或許是熱水的浸潤太過舒適,也或者是安笙的動作太過輕柔,佐安就那麼在熱水池裡放鬆的昏睡了過去。安笙無奈的抱著男人,給他擦乾再抱回床上。做完這些,安笙也有些氣喘了。沒辦法,畢竟一個坐慣辦公室的人,要抱著這麼大一個人還是有些吃力。
  安笙貼著佐安躺下,想起還放在外衣口袋裡的那張晶卡。竟然忘記問佐安了,抓抓頭,算了明天再問吧。正打算將惱人的事情暫時扔在腦後,身邊的佐安卻有了動靜。
  或許是佐安並沒有睡沉,安笙伸手的動作掀動了被子讓有些迷迷糊糊的佐安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半夢半醒之間的佐安,語氣帶著點親暱,並不見平時的冷硬。
  安笙溫柔的摩挲過那讓他喜愛不已的金髮,也用著誘哄的語氣說道:「沒事,睡吧,老婆。」安笙發現自己愛上這個既親暱又帶著所有權的稱呼。
  但卻沒想到,反而讓佐安敏感的清醒了過來,「有事?」聲音裡帶著淡淡的質問和懷疑。
  有個敏銳而自律的老婆也是一件煞風景的事。安笙無奈的把那張晶卡請柬的事情和佐安說了一下,但是掩下了佐安大哥的那份不客氣。
  佐安的眼中有一抹詫異,但是最終出口的卻只是淡然的一句,「既然這樣,那就去吧。」
  安笙蹙了下眉,沉默了一下,最後點點頭。「好,那就沒事了,你快睡吧。」
  佐安閉著眼,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之後,安笙卻是有些失眠,無奈的看了□邊沉眠的男人,自己的路果然還很漫長,佐安對他的認同感還不強。雖然這只是一場宴會,但對於安笙來講這或許更是一種佐安是否把他承認做家人的認定,結果他是從佐安的哥哥手中接過那份請柬,這此之前卻從未聽佐安提起,事後他也只是淡淡的一句,「那就去吧。」說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不過畢竟兩人從陌生人變成夫妻,前後也不過一周,想來自己目前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看著身邊那張帶著淡淡冷漠的臉,安笙伸手將人攬入懷中。無論如何,此刻,這個人還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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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部道場
  寬大的演武場中央,佐安一身緊身護衣,長長的金髮束成馬尾,正和對面的機器人教官往來對招。機器人教官的進攻路數因為是程式設置的關係缺乏靈動性,雖然不能替代真正的實戰練習,但對於只是想活動一下筋骨的佐安來說還是相當合適的。因為佐安實戰鐵血的名聲,真人演練幾乎沒有人願意和他對戰,因此多數來說,他都是和機器人教官玩下拆招來活動活動辦公室久坐的僵硬。
  但今天佐安的對招拆招已經超過一個小時,遠遠超出平時活動活動筋骨的範疇,場邊的迪斯有些焦急的看著場中看似聚精會神的少將。雖然少將今天一整天狀態看起來都很正常,但畢竟做他的親衛官快4年了,迪斯還是看出一些不對來。從不會做發呆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的少將這兩天發呆的時間明顯變長,而且一向秉持鐵血教育的少將今天在新兵犯錯時竟然沒有做任何處罰,更重要的是從不在任何會議和會面上遲到的少將竟然在演武場練習超過一個小時以至於接下來的行程——和帝國上議院議員的會面即將要遲到了。
  「少將!」迪斯眼看著時間已經臨近,不得不出聲。
  場中的佐安迴旋一個側踢,堪堪插入機器人教官交錯的前臂之間,分寸不差的抵上它胸前的能源開關上,結束了眼前的對招。
  接過迪斯遞上來的毛巾,佐安擦了下額際的汗,淡淡的瞥了一眼跟前的迪斯。
  被目光裡的銳利刺的背心一涼,迪斯趕緊報告,「少將,您和上議院的議員約了午餐,現在和約定的時間就差十分鐘了。」
  佐安蹙眉看了一下道場的側牆上的時鐘,發現竟然不知不覺間自己在這裡呆了一個多小時。把毛巾還給迪斯,接過迪斯手上軍裝外套,套上,扣上扣子,然後由迪斯幫他扣好領扣,拉緊脊線,整理了軍儀。
  最後戴上軍帽,佐安就站在演武場門外,示意迪斯去開航艇。演武場外的廣場上凌烈的人造風盤旋著捲起軍裝下擺,卻因為材質硬挺的關係,只是可憐的揚起一個角度,最後衣擺又落回身後。
  面容淡漠的佐安,眼神落在遠處不知名的一點上,心裡卻想著這幾日被不斷擾亂的自己,和那個不斷擾亂了他的安笙。才不過十天不到而已,他竟然已經能這樣影響到他了。無論是在家中,還是此刻身在軍部的自己,失了冷靜的內心,讓習慣了淡漠的他漸漸變的焦慮。佐安想著自己在婚後第二日下的那個決定,緊貼在身側的右手輕輕覆上了小腹上,微微瞇起的眼中帶著凌凌的決斷……
  
  索尼塔帝國是軍政分治,議院統管民生和科技發展,軍部負責保衛家園。議院分上議院和下議院,上議院負責帝國的宏觀調控,下議院則負責帝國下屬各區的分治管理。在索尼塔帝國,議院是國家的頭顱,而軍部則是國家的臂膀,兩者互為影響,卻又分而治之。
  此刻,佐安要去見的就是負責帝國財政的上議院議員。軍部和議院最大的聯繫直白的說就是錢,戰爭和軍事都是一個燒錢的東西,尤其是像第七艦隊這種前線部隊,機甲的損耗,戰艦的修補,每一樣都是用金錢堆積出來的,因此每次議院的財務議員見到軍部的人個個都是皺緊眉頭,像是市場的小販,和軍部清算每一分每一毫的花銷。而軍部裡,卻全都是些鐵血的軍人,軍人本來就對於這種市儈而粘膩的談判最不耐煩,所以每個人都是能推則推,實在不能推就用抽籤的方式來決定去議院的人選。
  當然我們的佐安少將自然不會和那群為老不尊的將軍「同流合污」,只是每次第七艦隊的德爾將軍抽籤抽輸了,總是用軍銜壓人,命令佐安跑這一趟。
  所以這天,才會有佐安跑議院這一趟的由來。
  索尼塔帝國議院和軍部分東西兩邊佔據帝國首都——索尼塔的C01區邊界。如果說軍部大樓的外形像一柄直插入雲的利劍,那麼議院大樓則更像是一個傾覆於地面的皇冠,銀色的太陽能電板表面反射著光線,讓這個「皇冠」看起來晶瑩剔透。
  從軍部到議院,橫貫過整個C01區,因此過了將近半個小時,迪斯才把佐安送到「皇冠」門口。此刻,佐安就在「皇冠」冠頂前的百米台階上信步而上。對他來說,和議員的見面倒不是什麼為難的任務,反正他冷漠鐵血的名頭在帝國裡早已經人盡皆知,議院的議員一般對於他也不敢怎麼多加為難,再加上他那個以冷酷狡猾聞名的上議員大哥,他來議院也就是個過場。
  議院的門衛對佐安行了一個軍禮,然後簡單的做了登記,佐安就被引到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會議室。會議室裡厚重的隔光窗簾被拉上了一半,因此半個會議室落在陰暗之中,在暗與明交界的地方就坐著一個年輕的雄性,褐色短髮,犀利的墨綠色眼眸掩映在無框眼鏡之後,週身環繞著不容人忽視的凌厲氣場。
  即使面對如此具有存在感的雄性,佐安也僅是淡淡的瞥著跟前的地面。
  「我約的不是你吧,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浙江的,去青島看老公,順便接待侄子和大嫂來玩,昨天剛剛把他們送上回家的車,這才有時間碼字.

□1 網友:五顏六色 
話說,給自己老婆慶生的宴會,還需要請柬才能進入嗎

嗯,雙安結婚沒有通知親友,對於佐安家來說,安笙這個平民就是個陌生人,沒有請柬他別說進去,連知道都不知道.

至於大哥,等我碼完這篇 如果大家有興趣 我就碼關於大哥的故事




19

19、生日(2) ... 


  
  明暗處那本靜靜而坐的男子——伊安帝尼亞,突然站起身,向著門邊的佐安走來。
  逐漸脫離暗處的伊安當英俊的面孔全部進入明亮處時,原本一貫嚴肅的臉上竟然掛上了溫和的淡笑。
  「在生氣?」
  佐安聞言,只是側過臉望向窗外。並沒有回答伊安的問題。
  「小安是氣我找了某人?」 
  「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筆挺的貼著褲縫的手指不可察覺的輕彈了一下。
  伊安的目光滑過佐安平淡的表情,嘴角的淡笑不變,口中的話卻轉了個彎,「聽老三說,小安最近開始改變口味了?」
  「看起來,某人的功力不差啊,竟然能把我們雷打不動吃了許多年訂餐的小安改過口味來。」
  佐安的眼角一跳,本來冷漠的臉上更是有些凝結的跡象,但是出口的話語裡卻帶著淡淡的懊惱和無奈,打斷了伊安的調侃。
  「大哥,我要見的財務議員呢?!」
  「哦,他有事,所以把和軍部的會面交託給我了。」伊安放鬆的靠坐在會議桌上,雙手抱胸,看著眼前佐安臉上難得顯露的絲絲情緒,心裡閃過一絲感慨。
  小安天生情緒淡薄,再加上那件事情之後,小安對於軍隊的執著更加造成了性格上的冷漠和鐵血,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見到小安這麼情緒外露的樣子了。平時即使面對疼愛他的家人,佐安的臉上都罩著一層冰霜,曾幾何時這樣的小安會為了一個雄性流露出情緒了。伊安心裡既欣喜又覺得不捨,好像自己小心呵護的寶貝就這樣屬於別人了一樣。
  不可避免的,伊安想起了那個叫安笙的雄性。小安的婚姻匹配決定下來的時候,除了小安本人,他是第二個知道的,當時小安很平靜的接受了,一句「知道了。」第二天就穿上了禮服搬了過去,連讓他阻攔的空餘都沒有。本來想要插手的他卻在第二天被小安的一個電話制止了,那是他第一次接到小安私下主動的聯繫,他既欣喜又敏感的察覺到這個淡漠的老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就是這麼一絲異樣,才讓蠢蠢欲動的他按捺下了動作,準備再觀察看看。
  然後就是老三意外在軍部遇見了那個系統配給小安的雄性。老三對他的評價不錯,尤其是老三說小安竟然不再執著電子訂餐,還被那個雄性帶出去約會,這讓他訝異之餘更加萌生了要見見那個雄性的心思。藉著小安生日宴會的事情,他約見了安笙。一個有著乾淨明朗的笑容,溫和禮貌的談吐的雄性。只是不夠強大,也不夠成熟,在他看來這個叫安笙的還不夠,配不上他們家完美的小安。但就是這樣一個不夠強大成熟的雄性卻在最後離去時讓他心中一動。這個雄性能夠為了小安忍下自己的挑釁,即使生氣也還是禮貌的點頭離去,單單這份心思就足以讓他有資本站在小安身後。更何況能在自己的氣勢之下卻並不出醜,雖然不夠強大,卻有足夠的韌性,或許有朝一日他可以成為小安身後的依靠。
  心中萬千思緒滑過腦際,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維持著溫柔的笑容,伊安的目光一直落在佐安凝望窗外而露出的耳側,那裡有一個暗紅色的圓形吻痕。
  「看起來,某個人急著想要個孩子留住我們小安啊。」語氣調侃,帶著促狹,配合著臉上笑瞇瞇的表情,伊安此時的神態如果讓他平日裡的同事見到,估計會以為自己見鬼了。陰險冷漠的魔王竟然也有這麼人性化的表情。
  「近期17區的各種衝突不斷發生,各個艦隊都有損傷,軍部預估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戰爭就會爆發,我們需要做好休整,準備迎戰,這些軍部的財務報告上都已經寫明了,希望議院能盡快給予答覆。」佐安把夾在手臂上的軍帽套在頭上,這個動作表示他對於無關的廢話已經不耐煩了,想要盡快完成任務返回軍部。
  從佐安進門以來一直笑容咪咪的伊安聞言才有些變了臉色,「小安,你是新婚,這場戰爭你並不需要參加。」這才是他威脅同事換自己來和軍部接洽的目的。自從無意間看到軍部提交的財政報告,伊安就一直有些不好的預感。小安對於澤閣塔的仇恨太深,有時候他都懷疑小安的情感這麼淡漠就是把大部分的情感都用在了對於澤閣塔的那份仇恨上,可偏偏瞭解所有事情的他又不忍心讓小安放棄這份幾乎從他出桑姆*肚子就帶出來的仇怨。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身為軍人保家衛國是我存在的意義。」說這句話的時候,佐安的目光直視伊安,目光裡帶著決然的決絕和堅定。
  「軍人之前,你首先是雌性!你的任務首先是生育然後才是你的職責!!」這不是伊安想說的話,但是面對固執的佐安,伊安只有從責任上下手。他身在上議院所知道的東西也並不少,他明白這場戰爭必然會爆發,而且規模難以想像。就是因為這樣他更不希望佐安上戰場,三十年前的那場大戰,他失去了桑姆,三十年後大戰即將再度打響,這次他不希望再失去這個桑達*。
  「我還沒有懷孕,而且也並不一定能懷上。」佐安半斂眼瞼,平靜的說道。然後不待伊安再說其他,就走向會議室門口。「今天就這樣吧,希望議院盡快給軍部回復,我先回軍部了。」然後一個軍禮,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一個人留在會議室的伊安面色有些難看,佐安剛剛那句話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索尼塔帝國因為人種進化和戰爭的頻發,人口已經持續負增長許多年,在索尼塔墮胎和避孕都是重罪,即使如此低受孕率仍然是困擾議院的民生第一大事。雖然佐安剛剛那句話只是陳述,但伊安卻總有不好的感覺。
  「小安,你是大哥最寶貴的桑達,大哥最期望的是你的幸福快樂。千萬不要做傻事啊。」伊安輕輕呢喃了幾句。
  右手頂著下巴,伊安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有些不放心,掏出通訊器撥通了一個顯示未知的頻率。
  
  ====
  
  佐安步出議院,上了停靠在門外等候的航艇。坐在後座上,有些出神的望著窗外。
  迪斯偷偷的瞥了後視鏡一眼,少將又出神了,這幾天出神的頻率都超過這四年他看到少將出神的次數了。
  航艇滑上空軌,迪斯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小心的問了出口。
  「少將,最近有心事?」迪斯內心還是有些忐忑,雖然做了佐安少將四年的親衛官,但幾乎沒有過這種談心的情形。
  卻沒想到,後座的佐安沉默半晌,就在迪斯以為少將不打算理他時問了一句。
  「迪斯,你的期待孩子麼?」佐安的目光並沒有從窗外收回,問話的語氣也沒有多少情緒,甚至還有些低弱,如果不是此刻航艇裡安靜,迪斯就要漏過這句話了。
  「孩子啊,當然期待啊,不過我配偶都換過三任了,還是沒有孩子呢,沒辦法,雌性太難受孕了。」迪斯沒想到佐安少將會問這個,想了一下才回答,不過答完才想起來此刻他身後坐的就是一位雌性,亡羊補牢的補了一句,「呃,當然,能不能懷孕和雄性也有關係……」
  不過佐安並沒有在意那句話,聽了迪斯的話再度沉默片刻後,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會想和固定的一個雌性過一輩子?」
  迪斯汗了一下,這個問題在索尼塔算非主流了吧,索尼塔的婚姻形態注定很難和固定的一個人守一個終身,主腦系統為了提高生產率每三個月都會重新匹配各人的婚姻呢。「這個……也要雌性有孩子吧,否則三個月後分離的可能性太大了。」他就是一個例子,三個配偶,每個才熟悉起來就因為沒有子息就被重新匹配了,哪裡來的機會過一輩子啊。
  佐安聞言,望著窗外的目光輕掩了一下。那個人,結婚第二天就表現出想和他過一輩子的意思了……他怎麼認定他的……
  佐安想起之前和大哥的對話,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見到疼愛他的大哥,心情卻沒有如往常平靜,真的是像大哥說的那樣,因為他找了安笙而生氣?
  或許,更多的是因為昨晚兩人交-配之後,身邊那個男人難得的沮喪吧……
  佐安按了一下驟然發疼的心口,只是一個想法而已,這個人竟然已經能讓他心痛了,這個人已經這麼重要了嗎……
  佐安握著扶把的手用力的收緊。無論如何,眼前的這場戰爭最為重要,任何事情也不能阻攔。佐安抿抿嘴角,在心底輕輕的對自己說道,或許是這場婚姻來的太不是時候,如果……如果能在戰爭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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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笙吹著口哨換上白天佐安讓迪斯送回來的禮服,準備等老婆回來一起去參加帝尼亞家為老婆舉辦的生日宴會。
  整理好最後的領結,安笙的目光落在鏡子邊上的純黑色禮盒。裡面放著安笙自己親手製作的縮小版R線機甲機械人,這是他為佐安準備的生日禮物。期待著佐安收到禮物時的表情。
  打量了一下自己在鏡子裡的樣子,嗯,頭髮一絲不苟,純黑色軍士禮服既威嚴不失禮節,又不會像西裝禮服那麼單調無趣,安笙滿意的點點頭,老婆的眼光真是不錯。
  然後想起之前開門接過迪斯中尉手中的衣服時,那位中尉親衛官的表情真是意外和驚訝,這可是軍部除了艾瑞克之外第二個知道他和佐安關係的人。難怪他這麼吃驚,畢竟他和佐安一個少尉,一個少將,一個平民,一個高等貴族怎麼看怎麼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沒想到偏偏系統一個欽點,他們竟然成為了夫妻。
  安笙看了下時間,差不多是約好的時候了,帶上禮物往外走。
  
  佐安駕著最新的TE版航艇,幽幽的停在家門口,不多時就見到安笙關門,帶著一個黑色的禮盒走了出來。
  安笙站在航艇前,把禮物遞給佐安。
  「生日快樂~想來一會兒祝賀你的人肯定很多,我就先送了。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自己做的,希望你喜歡。」雙手捧著禮物,安笙略帶期待的看著佐安。
  佐安楞了一下,才接過禮物,心裡流淌過某些酸酸甜甜的東西,他不是第一次收禮物,年年生日不知道多少東西會被他堆進倉庫,但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是他親手製作,不甚貴重的東西。佐安沉默著在安笙的目光下拆開了禮物。
  黑色的金色禮盒用銀色的緞帶裝飾,精緻而不張揚,禮盒打開之後裡面是同色的絨布襯底,輕輕的包覆著一具淺金色機械人,不同於市面上常見的各種機械模型的呆板,禮盒裡的那個機械人週身流淌著淺淺的螢光,機械神經元工作指示燈被製成淺紫色並不高調的閃爍著,僅這一眼,佐安已經察覺到禮物的珍貴。
  小心的取出禮物,佐安是看過R線圖紙的,此刻這個縮小版的R線機械人讓他有些吃驚。漂亮的流線體,機械人胸前一個明亮的Z字母微微閃爍,佐安知道那是能源只是燈,只是R線原型是個R字。
  佐安的眼中閃過一絲讚歎和愛不釋手。安笙在一邊看著他的喜歡,開心的介紹了幾句。
  「這個R線的外形版權是屬於我的,所以除了真正的R線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模型,內部設計因為用途不同有些異於原型,各種功能你可以慢慢發現。」就知道他會喜歡,安笙自從某次意外看見佐安瞥過機械模型時眼中一閃而逝的喜愛,就已經決定了今天的生日禮物,幸而這是他的本行,否則一個機械模型的價格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謝謝……」佐安小心的把機械人收好。心裡卻因為安笙的話不再平靜,R線的外觀版權在R線投產後這會是多大的一筆財富,但安笙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將為了他不再販賣任何R線外形的機械模型。
  佐安啟動航艇,看似平靜的目光裡,卻隱隱帶上了一絲猶豫。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會有2更 不過時間不定 這裡都是些紛雜的片段寫的我有些鬱悶

好多猜測劇情的姑娘,有一位猜到點子上了,嘿嘿,不過為了不劇透咱都不予置評哈。

親各位留言的姑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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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生日(3) ... 


  
  帝尼亞家的本宅坐落於帝都索尼塔城的C06區,那裡擁有帝國僅有的三座森林之一,帝尼亞家本宅就在森林中的一座古堡建築裡。
  此刻,這座被稱為帝國之星的古堡燈火通明,各式限量或者名家定制的航艇在古堡頂端起起落落,這是帝尼亞家接引的工作人員和到來的客人。
  當佐安的TE航艇進入古堡範圍時,一架艷紅出挑的航艇急速又瀟灑的切過佐安航艇的一側,然後佐安的操作台就「嗶嗶」兩聲,顯示有外來頻率切入。
  佐安接通。
  「小安,你遲到了哦。」是帝尼亞家的三子,格林帝尼亞。
  「嗯。」隨口應了一聲,佐安降下速度,準備降落了。
  「你家安笙呢?來了吧,我特地要老大給他送請柬的。」
  坐副座的安笙挑了下眉,接口道:「我在,格林哥哥。」安笙對這個三哥的個性還蠻喜歡的,沒想到帝尼亞家老大嚴肅冷傲,佐安又是個天生情感淡漠的人,和這兩人一母同胞的格林竟然是這麼一副詼諧爽朗的個性。不過安笙此刻最感興趣的是他口中那句特地要老大給他送請柬的話,怎麼,佐安生日宴會的請柬不是由他自己決定客人的?
  「嗨,安笙!你知道佐安的個性絕不會理會這種社交上的事情,每年他的生日都是我和老大輪流確認客人名單和發送請柬的,我想佐安肯定會不記得這事,所以老大才自己去找你的。」就像是知道安笙的疑惑一般,格林解釋的話馬上就傳了過來。
  安笙恍然大悟,這倒真是佐安的個性。側頭看了眼對於他們的對話無動於衷的當事人,想到自己昨晚有些郁卒的心情,真是冤枉。
  「嗯,謝謝格林哥哥。」面對跳脫的格林,安笙反而總能感覺到他對佐安身為兄長的包容和疼愛,因此在他面前總是表現的相當有禮和乖巧。
  「好,那讓小安帶你進來吧,我們一會兒聊。」說完就逕自切斷了通訊,航艇窗外那輛醒目的紅色航艇一個甩尾就閃了開去,大約是去接別的客人了。
  安笙摸摸鼻子,看來這位帝尼亞家的三公子是特意來和他打招呼的,算是表現他們的善意麼。安笙的心中莫名的閃過佐安大哥那天見面時臉上的冷漠和高傲。挑挑眉,目光中閃過一抹深思。
  
  入夜7點,佐安和安笙坐在了宴會場的內廳,這裡是帝尼亞家家人的會面,安笙終於見全了佐安的家人。
  坐在上位,一臉嚴厲霸道的中年人是佐安的父親,帝尼亞的家主——維特帝尼亞。他的身側一位年歲稍長,風韻猶存的銀髮雌性,安笙猜測應該是佐安父親的配偶。而兩邊坐著的老大伊安和老三格林他都見過,只有一個淡棕色短髮的年輕人頗為陌生,應該是外界最少提及的帝尼亞家的二子,這個二子平時實在不怎麼顯眼,因此外界的評論太少,安笙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這個二子淡棕色的短髮,五官雖然也算端正悅目,但卻和格林,伊安都不怎麼想像,倒是眉目之間和那位銀髮雌性有些相似之處。
  維特帝尼亞瞥了眼最後進來坐在格林下首的安笙和佐安。目光中有打量有評價,但更多的卻是安笙看不懂的東西。
  「好了,該出去了。」淡淡的語氣,沒有多少的情緒起伏,安笙現在知道佐安說話像誰了。
  在索尼塔子女成年後的生日宴會,父親和桑姆都是不出席的,只在宴會開始前家人小聚一下,給子女一些祝福,然後就由生日宴會的主角出去開場。所以當佐安的父親讓他們出去時,只有幾個年輕人退出了內廳。
  伊安打頭,因為佐安不愛社交場合,所以他的生日會也一貫由他和格林代為主持,佐安只要負責開場第一支舞。因為之前佐安沒有結婚,開場舞一貫是他的三個哥哥輪流陪著跳,今年則由安笙下場。
  當安笙知道是由自己陪佐安開場舞時,心下也是吃驚的。雖然他可以察覺格林對他這個桑達格*很有好感,而之前伊安對他的惡意大概也是出於某種目的或者說是考評,但畢竟他和佐安的婚姻面臨著三個月後分離的可能,一般貴族很少會在家族宴會上這麼早就承認一個子婿,更遑論他還是個平民。
  
  會場中央,伊安很簡練的幾句開場祝詞之後,晶體光束就隨著他的指揮落在了佐安身上。安笙在一側看著一身白金交錯軍禮服襯托的更加俊美的佐安,心下難掩讚歎。這是他的老婆啊,這麼優秀,這麼耀眼。
  銀亮的圓形光柱中,那個宛如精靈一般俊美,冰雪一般淡漠的男人卻突然轉過身,難以察覺情緒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安笙身上。
  安笙微微一笑,緩慢卻堅定的上前,一個傾身禮對著佐安做出邀舞的動作。周圍開始出現一些竊竊私語,安笙知道,他們是在疑惑自己的身份,不過他沒有心思管人家的想法,他的目光、注意力都被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吸引走了。
  新婚夜那晚的悸動再度從心口上傳來,安笙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他帶著佐安緩緩的滑入舞池——索尼塔貴族流行古典舞曲,也幸而如此,系統學習過交誼舞的安笙才沒有出醜。溫柔浪漫的華爾茲舞曲在舞池中輕柔想起,安笙專注的看著懷中從被他拉住手就不再和他對視的佐安,腳下嫻熟而優雅的劃開舞步。
  星星點點流轉的人造光束不斷從他們身上流淌而過。兩人一黑一白,又都是高挑的身材,在氛圍的烘托下更顯得夢幻。身邊的私語聲早已停了下來,但兩個當事人已經感覺不到了。
  佐安從沒想過短短一場開場舞竟然讓他緊張到差點踩錯舞步。那投注在身上灼灼的目光,讓即使是習慣了淡漠的他都無法忽視。他只能半斂著目光,把視線落在安笙的領扣上……
  又一個迴旋,安笙的視線不離,他知道佐安並不是沒有感覺,只是選擇忽略。促狹一笑,安笙使出一個曾在他學舞時讓他吃過大苦頭的旋轉——這個動作做的流暢,是會讓舞伴只能撲在自己身上跟著轉的,這是曾經舞池裡吃豆腐必備的絕招。
  果然,安笙舞步一變,懷裡的人步伐就亂了,最後只能掛在他身上跟著連續三個迴旋。這個突兀卻又優美的另類旋轉讓週遭本來平靜下來的議論聲再度熱烈了起來,不過這次安笙相信他們對舞步的興趣更大些。
  一曲結束,佐安帶著安笙退了下來。
  走過服務生邊上的時候,安笙取了兩杯低度的酒精飲料——因為之前醉酒事件,家裡所有的酒精飲料都被佐安處理掉了。而來的路上他的太座發話,今晚不許沾酒。所以他只好用這個聊以□了。
  把其中一杯遞給佐安。剛剛那連續的幾個快速迴旋下來,雖然是他在帶舞步,不過佐安也一直喘息不止。
  「喝點飲料。」
  兩人還沒清淨多久,佐安就接了一則通訊,去安靜的地方聽了。
  佐安一離開,安笙就開始覺得無聊了。本來這就是貴族之間的聚會,作為平民,安笙既沒有朋友也沒有交際的必要,自然而然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好在安笙這個人自我調節能力還好,眼見枯站著顯得有些突兀和引人注目,索性去點心區取了個盤子找吃的去了。不過在他取盤子時,眼角突然瞥見一個身影,讓他莫名有些熟悉感,但想想自己在這裡不應該有熟人也就沒放在心上。
  安笙好美食,而作為帝國數一數二家族的帝尼亞家宴會使用的餐點當然不會差到哪裡去,挑挑揀揀,選了些自己中意的,安笙尋了個角落打算好好享受一番。
  結果沒吃幾口,安笙就覺得身邊一暗,一個高傲的聲音帶著絲疑惑傳來。
  「你是……安笙?」
  安笙抬頭,跟前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位紅髮的雌性,精緻的五官和高貴的穿著一看就知道也是高等貴族出身,只是臉上顯而易見的高傲和嫌棄卻讓他的氣質掉了好幾個檔次。
  安笙皺眉,眼前這人他並不認識,但卻莫名有些熟悉感。
  「我是,您是……?」
  來人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哼,這裡可不是平民可以進來的地方,怎麼你又攀上哪個家族把你帶進來了?」
  夾槍帶棍的一句話卻像是擋風玻璃前的雨刷把模糊的記憶一擦而清晰,眼前這位正是安笙之前的「原配」。安笙蹙眉,據他所知,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就是因為和這位「原配」的失格事件,才會想不開自殘最後留了個軀殼便宜了他的。只不過他來之後就遇上和佐安的婚禮,對那位「原配」也沒多少執著,就把他拋進了記憶深處,卻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再遇到他。
  詫異的聽著對方的話,安笙首先想到的是這人剛剛來參加宴會麼,自己和佐安之前一曲開場舞只要與會人員應該都看到了吧,即使再無知也該大概能猜到他和帝尼亞家有些關係,怎麼還能說出這樣一段話。
  安笙不知道,他還真是猜對了。這位紅髮美人真的是遲到了,沒有看到他和佐安的共舞。
  
  「您好,森納……先生」,他好像記得他的「原配」叫做什麼森納的,安笙努力想了想。至於眼下的嘲諷和挖苦,安笙就自動過濾了。
  「哼,也不知道系統怎麼匹配的,平民竟然屢次配給高等貴族,簡直是污了我們的血統。這次不知道又是哪個家族倒霉?」森納掃視的目光把安笙從頭打量到腳,眼中一抹訝異,沒想到這個平民打扮過後看起來還挺不錯。
  安笙在心裡翻個白眼,還血統,當自己是名犬呢。
  「抱歉,可以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吃東西麼?」既然對方無禮,想來自己也不用太顧及風度。
  對面的森納聞言眉峰一挑正打算再說些什麼,邊上一聲冷漠卻不容質疑的聲音插了進來。
  「原來森納家的公子是覺得我很可憐?」
  安笙聞言側首,才發現接完通訊器的佐安不知何時就站在陽台入口處,也不曉得聽了多久。一陣冷風吹來,安笙才發現外面有些起風,佐安推門而入讓風刮了進來。
  安笙放下盤子站起身,走過去,把佐安被風吹的有些涼的身體拉了進來,隨手帶上門,有些不贊同的看著佐安,「既然早就接完了,怎麼不早點進來,風這麼大,也不怕凍到。」邊說邊握住佐安進了室內就沒再戴著手套的手,果然已經冰涼了。
  佐安抬眼看了安笙一眼,並沒有抽回手,只是看著被他的話和眼前的景象驚到的森納的目光愈加凌厲。
  「我才知道,森納公子是這麼看待我的。」
  森納驚呆了,眼前這個是什麼人,帝國最年輕的少將,帝國四大世家帝尼亞家的子,倍受帝尼亞家兩位優秀雄性寵愛的佐安公子,那是連他的父親都要巴結的人物,哪裡是他能得罪的。可眼下是什麼情況,佐安公子結婚了,似乎他的配偶還是自己千方百計扔掉不要的那個平民,是自己剛剛百般奚落的那個安笙?
  「怎……怎麼會……我不知道安笙……安笙公子是和您結婚的。」森納臉上的笑容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看的一邊本來不想理會他的安笙都有些不忍了。
  佐安皺緊眉頭,顯然森納前後反差對比之下的嘴臉讓他有些不齒。
  「我想和我的丈夫說幾句話,可以請森納公子給個方便麼?」佐安的話雖然是詢問,但卻帶上了一抹和森納之前面對安笙時的那種高傲。
  安笙在一邊無聲的露了一抹笑容。這是佐安第一次稱他為丈夫。
  等森納有些倉皇的退走,佐安才轉過身,難得的有些欲言又止。
  「他是森納家的小公子,你……」
  安笙好笑的看著這個據說冷漠無情的人在剛剛為他出頭之後,現在似乎是在質問他的樣子。他可以認為佐安是在吃醋嗎?他愛死佐安這種下意識的反應了。
  安笙的笑容裂的更大了。
  「他是我原來被匹配的妻子。」
  
  補上今天兩章的小註解
  
  *桑姆,同母親的意思,索尼塔為了區別古地球時代女性母親和現代社會的雌性母親而衍生出的稱呼。
  *桑達,和弟弟一樣的意思,只不過專指雌性。
  *桑達格,桑達的丈夫。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感謝大家的捧場,

關於三個月後的分離:嗯大約是我寫的不夠清晰後文我再對這點做下補充吧
官方宣傳上是宣導國民雄性多配些雌性提高生育率,所以系統規則上三個月沒有子息默認是分離雄性更有優先選擇分離的權利也就是說雄性一旦決定分離,雌性再不願也沒有用選擇不分離卻要雙方都選擇才可以。而鑒於官方的宣傳和教育大部分的國民不論雄性還是雌性是會習慣性選擇分離的所以迪斯才說三個月一到就重新匹配因為他本身屬於大眾流派但我們安笙就不是。。。

然後關於包子

目前他們結婚才10來天 沒那麼快有包子 即使有也不可能知道啊
所以佐安摸肚子時的決定是和包子有關 但是還沒有包子啦 不會是墮胎

再然後
會有些波折 但稱不上虐 畢竟不經一番寒徹骨 那得梅花撲鼻香是吧 總要經歷一些事情 兩人的感情才會堅定

最後

求留言打分 求專欄包養 愛你們 抱

 

21

21、生日(4) ... 


  
  「他是我原來被匹配的妻子。」
  話音剛落,對面的佐安身周的氣勢一變,變得凌厲而寒氣四溢……
  安笙笑意更濃,拉住佐安想要抽回的手,笑瞇瞇的看著更加冷漠的佐安。
  「不過人家看不上我,把我『病危』了。」慢條斯理的說出之前匹配失效的原因,安笙果然看見佐安撇向一側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索尼塔的婚姻匹配結果只有一種情況才會被視為失效,就是被匹配的索尼塔公民突發惡疾,命不過三個月的情況。而曾經的安笙因為入不了森納家的眼,被惡意偽造了病情,成為「失格」的一員,直到一周後主腦察覺錯誤,才重新匹配了佐安給他,只是那時安笙已經是另一個安笙了。
  同樣是高等貴族出身的佐安怎麼會不明白安笙簡單一句話裡所包含的黑幕,如果不是自己六年沒有被匹配,當他的匹配對像確認為平民時,或許他的家人也會做一樣的選擇吧。
  輕輕皺眉,佐安看著地面,「你很好!」
  安笙眼睛一亮,佐安是在安慰他?這是佐安第一次對他作出評價,雖然只有一個好字,但安笙已經覺得受寵若驚了。
  「謝謝,我其實還蠻慶幸森納公子做的這些,那樣我才能遇見你。」安笙溫柔的抬起佐安的下巴,看著他半斂起濃長的睫毛,像是預感到什麼一般,輕輕顫動。安笙的吻,溫柔而帶著感激,就是這樣一個有著冷漠外表的男人,才使得他遏制了所有對於未知的恐懼,努力的適應生活,才讓他沒有在彷徨中迷惑了方向,謝謝,佐安!
  佐安睫毛顫抖了片刻,最終緊緊閉上了。安笙的吻總是溫熱而帶著呵護,讓他不能拒絕,並且總是沉醉其中,尤其是當緊閉的牙關被那濕潤的舌頭細細舔過,總會讓他的身體輕輕戰慄,被徹底開發的那處慢慢濡濕,這讓佐安既羞恥又不安,羞恥自己的情不自禁,不安自己竟然這麼容易被挑動。
  安笙攬住慢慢由僵直變得柔軟的身體,輕輕的將那人擁入懷中,而撬開了牙關的舌頭更是毫不放鬆的沖抵進入,揪住不知所措藏的深深的舌共同起舞,直到懷裡的人完全軟倒……
  鬆開被吻的有些紅腫的唇,安笙看著佐安有些迷濛的視線,輕輕為他擦拭了下不小心溢出的津液,貼近佐安的耳朵,輕聲問道,「我們可以先離開嗎?」反正格林哥哥老說佐安不喜歡這些社交場合,不管事情,想來開場舞之後也沒他什麼事了吧。
  腦中還有些混亂的佐安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後就聽到那人又說了句,「那帶我去你的房間?」迷濛的意識恢復了清醒,半晌才明白過來安笙的意思,瞥了眼大廳中的時鐘顯示板,已經9點多了。從安笙的懷裡站起,整理了一下禮服,才耳廓泛紅的帶著安笙拐去了二樓。
  安笙一路微笑著跟著佐安走,只是略帶痞意的目光總是不懷好意的掃過佐安通紅的耳朵和禮服長擺遮掩下的後腰。
  期間,帝尼亞的二子跟著格林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前者對著兩人淡淡的蹙了下眉,尤其是目光望向安笙的時候,而後者則一臉壞笑的對著他們舉了舉杯子。安笙則皮厚厚的咧嘴一笑,跟前帶路的佐安卻是視而不見,自顧前進。
  佐安的房間在古堡的後半側,完全現代的風格,簡單而制式化,不過卻帶了一個不大的露台,可惜漫天星辰映襯下本來應該浪漫唯美的露台上擺放的卻是各種鍛煉器械,襯上房間裡的佈置,顯得冷硬非常,果然不愧是軍部裡鐵血之稱的佐安少將的房間。
  安笙看著一片黑銀交錯的房間,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他老婆的房間真是跟他的辦公室一個樣子,半點家的溫馨都沒有。
  而帶路進來的佐安站在床前,目光垂落地面,兩手雖然有些遲疑卻還是有條不紊的脫著衣服。
  安笙一回頭看見佐安的動作先是眼睛一亮,隨後才有些疑惑的想起,老婆剛剛不是還在害羞麼。看眼前完全不敢和自己對視的樣子也不像是完全不在意,那怎麼……突然想起佐安之前大廳裡瞥向時鐘的動作,當時雖然有些奇怪倒是沒有在意,此刻再想起來怎麼會還不明白,這個傢伙是以為規則規定每日的交-配時間到了!安笙無語,他不應該寄望佐安有什麼浪漫的想法的。
  安笙上前幾步,攔下脫完禮服外套,正解著襯衫的動作。
  「佐安,我和你上床並不是因為規則的規定,我只是因為你,才想和你上床。」
  安笙的目光認真的凝視著因為他的動作還疑惑抬頭的佐安。
  佐安有些不明白安笙的意思,但他卻隱隱察覺這幾句話所代表的意義。是說即使沒有主腦的匹配,他也會選擇自己嗎。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想法讓佐安沒由來的心情很好。
  安笙溫柔的看著眼神變得溫順的佐安,突然痞痞的道,「所以,以後脫你衣服這種事,可以留給我嗎?當然,如果你真想脫,可以脫我的!」
  等佐安聽清安笙話裡的意思,本來就紅艷的耳朵,更加熱的發燙。
  
  安笙果然如自己所說親手脫掉了佐安剩下的衣物,而他自己的衣服,則是在他的誘哄之下被佐安一件件退了下去。當兩具赤-裸滾燙的身體貼合在一起的時候,安笙滿足的發出了一身歎息。
  或許是因為28年的禁慾生活,一朝打開情-欲的大門,佐安的身體顯得無比敏感。安笙在床上最喜歡做的是就是逗弄佐安柔韌胸肌上兩顆紅豆。索尼塔帝國的雌性因為生育和哺乳的天職,胸前的紅豆較雄性來說顯得更加圓潤和敏感。所以每當安笙以舌頭舔弄佐安時,那不掩飾的表情和沉浸其中的放鬆以及偶爾夾雜表露的一抹羞澀,總是讓安笙失控的將兩抹紅豆吸允到鮮紅腫脹,每當如此,安笙就會有一種他擁有佐安的滿足感。
  在床底之間,佐安也總是表現的既放鬆享受又難掩羞澀,安笙知道,這是因為索尼塔對雌性「享受性-愛,繁衍後代」的教育和佐安本身從未接觸情愛,自律的關係,但這種混合一體的風情卻總是引得安笙欲罷不能,每每都把佐安做到四肢無力,最後只能癱軟在自己懷中才作罷。
  像此刻,安笙看著佐安坦然的張開雙腿,露出那朵瑩濕的小花,面上神情淡然,目光卻又難掩羞澀的落在別處,這樣的動作加上如此的情態,安笙幾乎立馬紅了雙眼。架高佐安的雙腿,將之分的更開,安笙撫慰小佐安的動作也並不放鬆,兩個手掌長度的小佐安因為使用頻率不高的關係顏色很淡,受到刺激之後青筋暴起的樣子可愛中帶點猙獰,很像它的主人。
  安笙熟練的摩擦著小佐安的頭部,感覺著繃緊的皮膚和皮膚下脈動的血管,身體滾燙的熱度像是要融化在手中,安笙凝視呼吸已經失了頻率的佐安,騰出一隻手探上底下已經開始泛著濕意的秘洞,似乎是察覺到安笙的探入,微微鬆軟的地方竟然慢慢張開含住了安笙的手指,意外之下不由得輕掐了下自己以免丟臉的失控射出去,安笙苦笑的看著迷濛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的佐安,憐惜的落了一個吻在佐安的額頭上,安笙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秘洞上。
  索尼塔的雌性和雄性的體外性徵完全和安笙所知古地球時期的男人一摸一樣,只是雌性體內似乎有一個可以孕育生命的孕囊,可惜安笙這個身體並沒有學過醫,記憶裡只有一些普及版的生理教育知識,大約知道孕囊有一條產管和秘洞相連,雌雄之間□時因為產管所處的位置關係,雄性的陽-物會直接刺入產管,而產管口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地方,這是雌雄從後方獲取快感的渠道之一,除此之外似乎雌性的性快-感與男人並沒有什麼差別。安笙不知道是記憶裡這個知識不重要而顯得理解簡單,還是雌雄確實就是如此,因此對於佐安身下那小小的洞口顯得相當好奇,之前用手指的時候也並沒有摸到任何穴道內的其他類似洞口的地方。
  這次,安笙小心的探入手指,慢慢的深入,仔細的撫摸著內-壁,感受著內部的絲滑和緊致。似乎這種細緻的試探讓佐安非常有感覺,略帶著壓抑的喘息不斷從安笙耳邊響起,既刺激又鼓勵著安笙的探索。
  當手指沒根而入後,安笙才在指尖處感覺到一點異樣,似乎是一片活動的肉瓣,手指輕柔的拈動,挑開,果然有一個狹小的圓形洞口,只是當安笙觸上那個洞口時,底下本來柔順的任由安笙活動的佐安突然驚喘一聲,半坐而起,握住安笙還在他體內的手,本來只是耳朵艷紅的他,此刻連一貫寒霜的臉上也通紅一片。
  「不……」佐安平素冷漠淡然的目光中此刻竟然隱隱升起霧氣,讓安笙一驚,以為自己弄痛了佐安,連如此堅強的他都露出這樣的情態,可想是傷到他了。夾在秘洞中的右手惶急的想退出,卻因為佐安半坐的動作而被壓在他體內,卻因為這個抽離的動作,本來靠近產管邊緣的手指竟然再度狠狠擦過。
  「啊——」
  驚呼聲響起,佐安繃緊的身體似是不能克制的後仰,漂亮的肩頸線條毫無防備的展露在安笙的目光裡。這次,安笙已經明白的感受到那聲驚呼裡包含的並不是驚懼,而是不可遏制的情動。
  明白過來的安笙仍舊壓在產管口的手指輕動,已經被擁進懷裡的佐安整個身體都劇烈的顫動起來,身下小佐安更是繃緊漲紅,安笙知道他已經到了迸發的邊緣。雙手再接再厲,身後的摩擦不容拒絕的激烈起來,但激烈中仍然記得保留一絲溫柔,而身前擼動小佐安的動作也溫柔又強勢的持續著。
  沒有多久,身體內積累的快-感終於達到極致,佐安繃緊的身體驟然震顫,然後軟軟的癱倒下來。
  安笙看著手指上沾染的液體,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劇烈喘息的佐安還沒平復下剛剛激烈的情潮,綿軟的雙腿已經被分開交錯在安笙的腰上,仍然抽搐的□隨即感受到熱燙的壓迫,隨後身上的男人沒有停頓的攻進了他的身體,撐開密合的小花,沒有一絲留情的展開了攻勢。
  還沒完全清醒的佐安再度被拉入,上方,食指大動的安笙輕舔嘴角,對著自覺吞下自己的老婆默默自語:開吃!
  
  第二天安笙醒來的時候,佐安已經不在身邊了。揉揉頭髮,安笙從床上爬起來,突然聽見露台的方向傳來些細微的聲響,帶著好奇走了過去。
  天色已經不早,索尼塔的人造光束衛星的光芒已經明亮的鋪開,而在這柔和溫暖的光線中,他的妻子佐安正整潔的穿著一身立領襯衫和白色棉質休閒褲站在牽引器械前,拉伸著身體。安笙知道佐安這是在晨練,但是襯著背後的光線,一身白衣的佐安竟然給他一種禁慾誘惑的感覺。
  無奈的抓抓頭,安笙發現自己只要在佐安邊上,都快成一個猥瑣的色狼了。沒有打斷佐安,安笙回身去洗漱,然後帶著一條乾淨的毛巾回到了露台門邊,正好佐安也從器材上下來,淡漠的眉眼在撞上安笙的目光時輕輕的瞥向了下方。安笙抿嘴一笑,也不說破,只是把毛巾遞過去,讓他擦汗。
  早晨寧靜的氛圍下,兩個人在露台上的互動顯得親暱而美好,這樣的景象正好落在了樓下剛剛晨跑回來的伊安眼中。
  把目光從二樓的露台收回,伊安放鬆的吐出一口氣。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有些汗意的額頭,本來因為那副情景有些明朗的心情,因為想起某通通訊而再度變得陰翳。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半章 本來想碼完的 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背痛的受不了
老公又在一邊催 只好先這樣了 明天補全

PS 我有認真看大家的留言,有些疑問我不能解釋,因為會涉及後面的劇情,比如大哥口中的桑姆是不是佐安的桑姆之類的……嘿嘿 我只能說,大哥,佐安和格林是同父同母,只有二子是銀髮雌性的小孩,其中緣由就容我賣個關子

再PS 大心啊 第一次收到霸王票,感謝lilacsa親 用力的抱下去狠狠麼一口 愛死姑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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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完

那啥,只要不河蟹,我隔斷時間就給大家上點肉,但也希望大家配合著低調,文後盡量不要出現肉相關的詞語,咱彼此心領神會就可以,河蟹橫行,低調低調啊

感謝木橋,loveleconte,謝謝乃們的票票,用力啃一口




22

22、十九科(1) ... 


  
  八,十九科
  
  「咚咚」兩響敲門聲,然後大門「啪」一聲被粗魯推開。一顆漂亮的栗金色腦袋探了進來。
  「老大,你找我?」
  伊安放下手上的文件,點點頭,站起身去邊上的酒櫃給自己和格林,然後示意他關上門。
  隨手帶上門,格林接過伊安手裡的酒杯,心下有些詫異自家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尾巴狐狸此刻面上竟然帶著一抹明眼就能察覺的隱憂和怒意。
  「發生什麼事了?」一貫在上議院如魚得水的自家老大何曾露出這樣的神色,不過能讓這個外人眼裡的大魔王變臉的也就只有他和小安了。格林蹙眉,難道小安有什麼事。
  格林還在想著,一份黑色的文件夾就被伊安扔了過來。格林下意識的接住,目光一落,才看了一頁已經讓他的眉緊緊蹙起。
  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調查記錄,許多小安平常的行程,直到首頁末尾處被紅筆劃出的幾條記錄,那是小安的秘密就醫記錄。
  格林瞥了眼伊安,此刻他正點了一根煙,望著窗外出神,渺渺煙霧中透出淡淡的擔憂。
  格林翻過後面幾頁,都是這幾日小安去某個醫療點的記錄,後面還附有一張體檢報告,項目是產科。
  如果不是上面的檢查結果是未見妊娠,格林看著老大的反應幾乎是以為小安跑去墮胎了。只是一份普通的產檢報告而已,雖然小安的行程神秘奇怪了些,老大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
  「看最後一頁。」似乎是知道格林的疑惑,伊安出聲道。
  格林聞言,翻過剩餘的幾頁,當最後一頁進入眼簾時,格林楞了一下。
  那是一張碎紙片的複印稿,上面只有兩個藥品名字,而這兩個藥品雖然格林不學醫,但是卻也認得,因為它們是被索尼塔主管繁衍的主腦列為禁藥的避孕藥物。
  近幾百年來,索尼塔的生育率不斷在下降,許多家庭往往都只有一個子嗣甚至有些更是多年不育,像帝尼亞家這樣一代四子更有三個雄性的情況幾乎算的上稀有,這樣的情況讓索尼塔帝國的避孕、墮胎類藥物逐漸成為禁藥,只有某些灰色地帶才會製造走私這類藥物,那也是除非某些特殊情況才會被索尼塔人購買使用。
  而他們的小安在法定婚姻匹配的情況下,為什麼會和禁藥搭上聯繫?
  格林心下隱隱有某個猜測。「什麼時候的事?」
  伊安仍舊在抽煙,那只細長的香煙燃燒的很快。
  「昨天才拿到的報告,大概是這兩天的事。小安做事的習慣一向嚴謹,如果不是這半張紙條我也不敢肯定他竟然會這麼大膽。」
  「能確定他已經拿到藥品了?」這是最重要的,索尼塔的禁藥因為被禁止所以生產環境往往惡劣,使得它們除了能避孕,而上頭攜帶的許多細菌又會對身體造成一些危害,至於危害的大小就端看服用者的運氣了。
  伊安搖搖頭,「這是我找你的原因。還記得你和小安為什麼加入軍隊麼?」
  格林有些愣怔,不太明白老大為什麼突然話題一轉,但還是點點頭。
  「因為我們希望能為桑姆報仇,這樣的仇恨只有在戰場上才能血洗。可惜,我沒有堅持下去。反而是小安,卻堅持著走到了今天。」格林想起小時候就表情冷淡卻會抱著一個巨大玩偶靜靜站在不遠處看著父親訓練他和大哥的小佐安,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訓練的人從他們兩個變成了三個,然後慢慢長大,老大從政,他和小安從軍……父親的話他們一直記在心裡,為桑姆報仇!可惜當在軍部學院看見那份塵封的資料時他退卻了,不是害怕,而是作嘔,對著那個吞噬了桑姆的戰場作嘔,他沒辦法再走下去,但當他從學院大門走出去時,小安就站在他身後用那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告訴他,桑姆的仇他會繼續。
  格林晃晃面色不好的腦袋,把腦海裡那些帶給他陰影的畫面晃出去,他隱約明白過來老大的意思。
  「要大戰了嗎?」只有如此,平日裡並不叛逆的小安才會鋌而走險做這種事。
  「不會太遠了。」伊安的話肯定了格林的猜測。
  格林皺眉,「小安太傻,他在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這是他的第一段婚姻,如果暴露,以後他都不能再匹配了。」索尼塔帝國繁衍至上的國情決定了觸犯底線的巨大懲罰,無論是誰都將不再允許匹配,終身孤獨。
  「老大,我不能讓小安這樣做,他會毀了自己的。」
  伊安手指輕輕敲打窗台,聽到格林的話,腦海中突然浮現早晨看見的畫面,那刻小安的身周流露出的是從未見過的柔和,他是在享受對於他來說最後的幸福吧。
  「我知道,大戰將近,上議院很不平靜,這段時間小安要交給你,看好他,我不希望他因為執念而毀了自己,相信桑姆如果活著也不會希望這種發生。」伊安作為老大,自小就有照顧格林和小安的自覺,尤其是對佐安這個唯一的桑達,在父親失去桑姆打擊之下放任兩個小傢伙自生自滅的時候,伊安幾乎是兄代父職照顧著他們,現在眼前這麼大一件事情,伊安怎麼能放任佐安拿自己的幸福去拼。上議院雖然統管民生,但是也掌管財政,軍部出征這麼大的事情,無論人員還是配備,無疑上議院肯定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地方,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阻止小安。
  伊安抿了抿嘴角,即使知道這很難。
  「嗯。」格林難得收起平日的活潑,嚴肅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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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安的生日宴會結束,安笙帶著佐安回了家。雖然這次見到佐安家的家長,不過他的父母似乎對於自己並沒有多少在意,安笙倒也不沮喪,對於他來說沒有不滿已經是最大的好消息了,畢竟對於高等貴族來說,平民和他們的階層距離太遠。
  日子平靜的過了幾日,安笙白天卯足勁給佐安調整營養,晚上則辛苦耕耘就期待著早日蒸出顆包子。終於在扔光了佐安所有的營養藥劑之後安笙滿足的出發去十九科報道了。
  
  安笙自從融會貫通了身體裡的專業知識後一直待在機械科,很少和其他本專業的人員交流,因此對於同樣專攻機械的十九科可以說非常陌生,他只知道機械科注重研發,而十九科則是重在投產,類似古地球時的軍工廠。十九科也做研發,但是並不側重。
  照理說軍部裡這樣兩個部門應當多有聯繫,可惜偏偏原來的安笙是個埋頭做研發的工程師,而後來的安笙一開始就忙於接收身體的知識之後就是婚禮和佐安的到來,他壓根也沒有時間和心力關注其他,所以對於本來應該很親密的另一個部門十九科儼然一無所知。
  所以當安笙在十九科門外見到一個白髮蒼蒼,紮著髮髻,個頭只到他腰部的老年雌性時,被那位好-色而猥瑣的雌性大大的吃了一驚。
  對方一見到安笙就突然在他臀部重重的拍了一巴掌,然後大笑著說道:「年輕人,長的不錯啊,有沒有興趣和老生來段忘年戀啊!!啊哈哈哈!!!」 
  安笙一陣黑線。這誰啊?
  但是面上卻仍然保持著禮貌,行了一個軍禮。沒辦法,對方雖然小小個子,且沒有一點軍儀,但是肩上那中校軍銜卻是閃亮的閃著安笙的眼睛。
  「軍部第七艦艇部隊機械科安笙少尉前來報道。」
  「哎呀,好好好,來,跟老生來,老生給你糖吃!!」對方眼角的皺紋因為笑容顯得更加明顯,一雙爪子一般的手突然鉗住安笙的手腕就要往辦公室里拉。
  安笙一驚,這什麼人啊,他是要來找康德中校報道的,等等,中校????他要找的不會就是他吧?
  「呃,請問您是康德中校?」
  「哎呀,不是不是,不過我也是個中校哦,都一樣都一樣~~」對方雖然年紀看起來很大,但是力氣卻不小,拖著安笙已經跨進了十九科的大辦公室。
  辦公室裡稀稀落落有幾個年輕人在,聽見聲音目光都聚集了過來,一見安笙先是一愣,然後看見拖著他走的老頭目光中都閃過一絲同情,隨後有志一同的當做沒看見,垂下了目光。
  將所有人的反應收入眼中的安笙鬱悶的想著十九科都是些什麼人那。迫不得已安笙抓住一邊的桌子,止住了步子。
  「中校,我是來找康德中校的。」安笙很無奈的說道。安笙是個好孩子,從小敬老愛幼,因此對於面前的老人,他既不敢用力掙脫也不敢言語不敬。
  那個小個子的老人回過頭,還是那個笑的眼睛都瞇起來的笑容,張嘴正要說話,邊上插進來的一道聲音卻讓他神色一變,目光中閃過一抹可惜,隨後就放開了安笙。
  「巴蒂中校,工作時間,你要帶新進人員去哪裡?!!!」聲音柔和清淡,卻帶著一絲危險。
  安笙回頭,一愣,竟然是一位雌性,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軍銜裝束——又一位中校。安笙汗,什麼時候軍部有這麼多高等軍銜的雌性了。先是自己老婆,然後是這個老頭,現在又一個中校軍銜的雌性。
  「嘿嘿,我就是想帶他去找你而已。」那個小個子的老頭——後來的那位中校口中的巴蒂中校,很靦腆的搓了搓手,神情上前後的反差讓安笙錯愕。
  「我沒記錯的話,我的辦公室在那頭吧。」來人指指自己的身後。安笙的視線順著望過去,十九科負責人辦公室,康德中校???
  安笙驚訝的問,「康德中校?」
  那位有著棕色波浪長髮的雌性,目光終於落在了安笙身上,上下打量片刻。
  「我是康德中校,安笙少尉?」
  「是,軍部第七艦艇部隊機械科安笙少尉尊令報道。」真是沒有想到十九科的頭頭是個雌性。想想自己部門那位頭頭的年紀再看看眼前這位的年紀,安笙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估計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
  「嗯,既然來了,那麼熟悉一下這裡吧,這位是巴蒂中校,沒事不用去理他,奈德,過來領安笙少尉熟悉一下。少尉,下午就去車間沒有問題吧,我們的新型機甲需要您的幫助。」言語之中雖然沒什麼不妥,但安笙還是聽出裡其中的刺味。
  安笙行了軍禮,「沒有。」心下卻有些不郁,十九科偷人家成果,竟然還這麼囂張。
  邊上的巴蒂中校倒是對康德的話有些抗議的意思,但在康德冷冷的一瞥中迅速的焉了下去。
  而安笙則跟著康德中校剛剛喚過來的那個叫奈德的年輕雄性去到之前幾個人聚集的地方,大概是要介紹人給彼此認識。
  
  下午的時候,安笙跟著奈德去了工廠。康德中校除了剛到那會之後就再也沒露過面,到是巴蒂中校出來吃過他幾口豆腐。
  在奈德他們同情的目光和小心的解釋之下,安笙無語的瞭解到巴蒂中校竟然是康德中校的桑姆……這兩人性格和外形差太多了吧,好吧,年紀也有一定的關係。但巴蒂中校似乎很怕康德中校?
  不過這畢竟不關安笙的事情,安笙也就沒怎麼深究。
  
  十九科的工廠並不在軍部,而是在離軍部不遠處的一個山坳裡。安笙並不意外,這才符合軍工廠的身份。
  幾道嚴格的檢查後,安笙套著防護服下了生產線。
  初下生產線,安笙被深深的震撼了。那一排排半成品或者幾乎完成品的R線壯觀整齊的排列在生產線上,每個R線上都上上下下許多工人,到處都是電焊的火花和喧鬧。
  安笙驚歎的看著眼前的場面。
  邊上的奈德理解的拍拍安笙,「震撼吧,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也很吃驚,這麼完美的機甲,流暢的線條和超越以往各個型號的戰鬥力,真是讓人讚歎,我真想見見他的設計者,這麼完美的東西會是什麼樣的人設計出來的。」奈德的話語裡夾雜著敬佩和讚歎。
  而安笙則是臉色古怪的瞥了一眼奈德。心下無奈,雖然很震撼,但是他作為設計者之一還是很不爽十九科在沒有經得他同意的情況下擅自投產R線。
  「不過,可惜反射神經系統的圖紙不完善,這些漂亮的東西最終功能還只停留在數據上。雖然我們找到了某些替代方式,可惜還不夠完美,沒辦法發揮它們的威力。」
  安笙揚眉,替代的方式?他明白所謂反射神經系統圖紙的不完善只不過因為R線的反射神經元因為無法解決某些小問題所以他並沒有把設計計算的數據上傳到軍部系統上他的文件區裡,所以十九科才會沒有這個圖紙。不過他們找到替代方式的事還是讓安笙大為吃驚,安笙之前一直致力於反射神經元問題的解決,雖然還不完善但畢竟逐漸找到了突破口,不過他畢竟有多年R線的接觸基礎在,十九科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想出替代方式。
  安笙倒開始對十九科有些興趣了。
   

作者有話要說:tiantianchiyouzi :弱弱的問一句:匹配是三個月一次呢還是一年一次呢?我看迷糊了O__O\"…

霧:三個月一次呢,我貌似沒提過一年一次吧 撓頭

YMJ921068789 :寶寶快出現了吧??

霧:沒哦,不過出征前會出現


感謝姑娘們對咱背的關心,實在是坐太久的關係,我現在碼一會兒爬去躺躺,之後再起來繼續

最後 歡樂的看大家猜劇情~~~
猜吧猜吧 目前還沒一個猜到點子上的 我得兒意的笑得兒意的笑 笑看大家猜不著~~~~~~~~~~~~~~




23

23、十九科(2) ... 


  
  「什麼替代方式?」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那可是康德中校解決的。」奈德笑笑的帶過了話題,安笙知道對方對於自己這個新進人員還沒那麼信任,也是因為麥克中校借調他來十九科時隱瞞了他是R線研發組組長的身份。
  安笙點點頭,竟然是康德中校,腦海中閃現出那個一臉傲然的雌性,還真是沒有想到。
  或許是因為部門側重不同,機械科側重研發,研發的人很容易因為一個想法而困擾許多天,一動不動。但是作為生產部門的十九科就不同了,任何一個結果都要在實踐中發現和誕生,因此十九科的人跑工廠跑的相當勤,這也是安笙剛到時辦公室裡沒幾個人的緣故。
  到了中午,餐廳裡人員彙集,安笙倒是見識到了十九科的風采,或許是實踐鍛煉的是體魄,研發鍛煉的是腦力,機械科多是些文質彬彬的書生,在十九科卻是許多看起來像真正武職的軍人,體魄魁梧,滿臉絡腮。即使吃個飯都不怎麼安生的喧鬧嘈雜。
  「老頭,快點,大份肉排,下午還要跑工廠的。」
  「我說大爺,這訂餐,肉是不是少了點,做體力活的怎麼能不管飽。」
  ……
  諸如此類的叫喊在食堂裡此起彼伏,讓安笙有些瞠目,一邊的奈德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看著安笙,「不習慣吧,不過過兩天你就習慣了,然後你就會和他們同化。」才說完這句話,一直在安笙面前算得上開朗有禮的奈德突然用力一拍點餐的窗口,「我說老頭,怎麼會沒有尤加利果燉蛋,你們藏私啊!!!」
  而窗口裡放菜的大爺也一點不讓的拍板對吼,沒有就是沒有。
  看的一邊的安笙錯愕之餘,搖頭直歎。天,這都一什麼部門,難道軍儀檢查都檢查不到這裡的?
  安笙無意間側頭正好看見了康德中校進了食堂邊一個小間,正疑惑,奈德的聲音在一邊傳來。
  「那是給頭們開小灶的地方。」
  「哦。」安笙可有可無的回了一句,竟然有這樣的地方啊,不過佐安貌似從來不吃小灶啊,只要不是他做的東西,好像都是吃電子訂餐。
  因為有些出神,安笙的目光落在康德中校消失的地方並沒有收回,落在奈德眼裡就成了另外的意思。
  「嘿,怎麼?對我們中校有意思?」
  聞言安笙一驚回過神,哭笑不得,「亂說什麼,我有妻子。」
  奈德無所謂的聳肩,「不用這樣,十九科喜歡康德中校的雄性可以湊一個排,你怕啥。」說完有突然三八兮兮的湊過來,「我跟你說哦,康德中校這次的匹配馬上就結束了,最重要的是他到現在都還沒做過桑姆,很多人都在期待下次的匹配落在自己頭上呢。」
  安笙翻個白眼,這個奈德怎麼竟然是個八卦男啊,無力的解釋道,「我有妻子,也很喜歡他,我想和他過一輩子的。」所以不要胡亂給他按話題,他可不想有什麼話頭傳到佐安耳朵裡,讓他這段時間的努力變成白費。
  安笙的話落在了奈德耳朵裡簡直是天方夜譚,這麼年輕的人竟然有這麼古典的想法。
  「別開玩笑了,你才多大,成年沒多久吧,幹什麼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呢,索尼塔的婚姻簡直就是給雄性打造的合法後宮,你竟然傻的去走那條枯燥的路。」
  安笙知道,奈德的想法才是代表了索尼塔的主流思想,許多雄性把這樣的生活當做是一種享受,即使是雌性也都習慣適應了這樣的婚姻狀態。但是從古地球而來的他卻更加期待「得一知心人,相伴到白頭」的生活,搖搖頭,也懶得和奈德繼續爭辯。
  
  安笙因為是外援,因此在康德中校命令下來之前,他的分工還是未知。因此吃完飯,奈德只得帶他回了辦公室,自己則繼續跑工廠去了。奈德是負責R線神經信號傳輸系統的,因此他的工作幾乎都在工廠和材料倉庫之間來回,早上碰上安笙算是意外中的意外,他是回來像康德中校報告R線右側神經信號改進進度的。
  安笙回辦公室沒多久,就被康德中校召見了。
  安笙進了康德中校的辦公室。辦公室不大,大概8個平方大小,除了整排的紙質資料櫃就是一張碩大的辦公桌,桌上擺放了許多球形植物,外形有些像安笙認識的仙人掌,可是沒有刺,不過顏色幼嫩翠綠很是招人喜歡。康德中校此刻正用一把夾文件的大夾子隨意的把長髮收在腦後,低頭忙碌的在桌面操作這什麼。
  「報告。」安笙在門邊報告了一聲,提醒著似乎沒有發現他到來的康德中校。
  康德中校並沒有抬頭,只是隨意的一指,示意他先坐下等等。
  安笙看了一下辦公室裡僅有的靠近門邊的一張休閒椅,椅子上也堆滿了各式的零件和圖紙。安笙只得稍稍理了一下,給自己空出一個位置坐。
  坐下後安笙才發現座位上堆著的他以為是圖紙的東西竟然都是各個時期的R線相關的材料。要知道R線是一個綜合項目,它涉及的範圍除去機械電子之外包含了材料工程,機械神經製造,電子回路,AI集成等等,要把他的相關資料收集閱讀完畢,那該是多大的信息量。安笙從組員到組長整個R線研發小組花了8年時間,涉略近百個工程項目才有今天的成果,而十九科竟然短短一年之內不僅投產還進行改進,即使他們拿著R線的圖紙,這樣的成果也足以讓安笙吃驚,尤其是眼前這個康德中校,據說還研究出了他至今沒有解決的神經反射元的替代品。安笙微微瞇起眼,看著前方仍然忙碌著的人。
  之前,安笙或許還抱持著懷疑,但是此刻看到堆得彷彿小山一般的資料,安笙知道,這或許也不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裡,本來因為不爽而有些抗拒心理的安笙,原本的態度悄悄的收了起來,替而代之的是認真嚴肅的學術態度。
  終於,康德中校手中的忙碌告了一個段落,抬起頭,安笙才發現他此刻的臉上竟然架著一副眼鏡,索尼塔發展到現在近視這種東西早已湮滅在歷史的洪流之中,眼鏡也變成了純粹的裝飾品,當然安笙不會以為康德中校臉上的是裝飾品。
  康德中校取下眼睛,輕捏了一下有些疲累的鼻樑,察覺到安笙的目光,才隨意的解釋道,「有些輕度色弱,平時沒什麼,看圖紙就得靠這個了。」
  「呃,哦。」安笙沒想到康德中校會跟他解釋這個,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行了,我叫你來也沒別的事,麥克中校說你是他手下最好的工程師,對於多種項目都有涉略。十九科現在在生產一種新型的機甲機械人,我們目前碰上些問題,你可以先這些資料去研究,明天我撥一台空的機甲給你,你來做復原。」康德中校一邊說一邊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休閒椅邊上,示意安笙讓讓,然後從那堆小山一樣的資料裡,抽挑了一批交給安笙。
  「今天看完。」
  安笙黑線,厚厚兩沓的文件,如果沒有接觸過R線,這半個白天加個晚上,就是不睡覺也不可能看完。看來康德中校有意是要為難他,或者他更喜歡用檢測這個詞?。
  安笙無語的接過,心下想著康德中校口中的新型機甲機械人應該就是R線,可是奇怪的是他似乎並不知曉R線是出自機械科?雖然R線被列為一級機密,但他們都拿到R線圖紙了怎麼會不知道?
  安笙帶著疑惑被康德中校揮了揮手,放出了辦公室。
  捧著一堆資料,安笙回到了自己的臨時座位。看著手上各式和R線相關的基礎資料,有些無語。安笙醒過來時首先腦袋裡充塞的就是R線相關的知識,巨大的信息量讓他精神和大腦都疲憊了好幾天,直到他完全吸收之後才好,沒想到現在竟然又再度開始翻看這種基礎資料。
  安笙翻了翻資料,卻意外發現裡面有許多地方竟然都做上了小批,字體相當清秀,有的批注寫的密密麻麻,有的卻只是寥寥幾語,但無一例外都是一針見血,直指要害。
  安笙一頁一頁翻過去,專挑批注看,即使如此厚厚兩沓的文件也看了整整一個下午。臨近下班,安笙終於放下資料,伸了一個懶腰。沒想到這樣基礎的資料也能讓他欲罷不能的看這麼久,但是不得不說裡面的小批雖然有些理解出了偏差,但大部分卻歸納的相當易於理解,而且經常會有某些讓人眼睛一亮的觀點,就是這些吸引了安笙。
  「可以下班了,這麼認真,沒有加班費哦。」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安笙回頭,才發現大辦公室裡已經沒有人了,而康德中校此刻僅著著白襯衫,軍裝外套挎在手臂上站在辦公室門口,邊上是一臉笑容猥瑣的巴蒂中校。
  「年輕人就是好啊,認真的年輕人更加好。」巴蒂中校的話永遠都是那麼不著調。
  安笙站起來,「康德中校,巴蒂中校。」
  「收拾一下,下班吧。第一天而已不用這麼拼。」大約是安笙一個下午認真看資料的樣子贏得了康德中校的讚賞,康德中校對安笙的態度變得溫和了許多。
  「是,就準備走了。那兩位中校明天見。」安笙也不多言,行了個軍禮,收拾了下東西就拎鑰匙撤退了。今天看資料還是有點晚了,趕緊回去做飯了。
  直到安笙走的不見人影,巴蒂中校突然笑了兩聲,「哦呵呵呵,好孩子,我喜歡。」
  而邊上有些出神的康德中校則輕輕的翻了個白眼,率先走了出去。
  落後的巴蒂中校一邊笑的莫名其妙,一邊跟著走了出去。
  十九科的大辦公室明亮的人造光源隨著逐漸熄滅,徒留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輕悄迴盪。
  
  安笙到家的時候詫異的發現一向不准點下班的佐安竟然已經在家裡了,而客廳裡則坐著看衛星視頻看的笑個不停的格林。
  「嗨,安笙~」格林聽見開門聲回頭對著有些訝然的安笙揮手打招呼。
  「嗨,格林哥哥。」安笙笑著回了個招呼。浴室裡的水聲則是昭顯了佐安的所在,看起來是回來沒多久。自從和安笙生活在一起,潛移默化之下佐安也習慣了進家門沖個澡然後換上家居服。
  「我最近被派了外勤,任務點就在附近,可能會常來蹭飯,不介意吧。」格林笑瞇瞇的解釋著自己的到來。格林是個帝國警察,專門負責違禁品走私一類的案件,所以常有外勤要出。
  安笙當然不會介意,只是有些奇怪,以帝尼亞家的勢力他可不相信這裡附近會沒有格林可以蹭的窩,不過畢竟是佐安的三哥,安笙可以看的出來雖然佐安總是冷冷的,但和伊安、格林的感情還是非常好的,而且本身他也並不討厭格林,因此非常歡迎他的到來。
  「當然歡迎。格林哥哥稍等,我去燒幾個菜。」安笙脫了外套和軍帽掛在衣帽架上,解開襯衫的扣子捲了捲袖子,就打算去廚房。
  經過浴室,正好浴室門打開,剛剛洗完澡的佐安走了出來,一見安笙的樣子就微微一怔。往常安笙都回來的比佐安早,佐安回來的時候他早就沖完澡換好衣服在廚房忙碌,這是佐安第一次看見安笙這麼匆忙的樣子
  佐安抿抿嘴角,「先洗澡吧。」然後不等安笙回答就去了臥室,再出來已經拿著安笙乾淨的家居服。
  安笙愣愣的接過衣服,然後晃神的進了浴室,身後則傳來格林輕聲的調侃,「小安,難得一見啊。」
  浴室的門關上,安笙才回神咧開好大一個笑容,佐安竟然會給他準備換洗衣服了。開心的沖了澡換了衣服,屁顛屁顛去廚房做飯了。
  客廳裡佐安和格林各自佔據了一張沙發,衛星視頻還在喧鬧的放著搞笑片,而格林也偶爾冒出一兩聲笑聲,除此之外就再沒其他聲音了。
  「你來,什麼事?」佐安終於在格林笑聲裡插了一句話,只是聲音和廚房裡的嗤油聲同時響起。他並不相信格林所謂的出任務蹭飯之說,他和伊安格林雖然是同個桑姆,伊安和格林也很照顧關心他,但是絕不會無故插-入彼此的私生活。
  
  格林的笑容斂了下去,目光卻還是盯著視頻。
  「小安,我真是來蹭頓飯的,你不相信?」格林的笑容有些微弱,目光裡明明滅滅的許多情緒因為視頻的反光顯得有些不清晰。
  佐安沉默著,他不相信,但是也不想回答。
  半晌,格林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小安,你現在幸福嗎?」
   

作者有話要說:□2 網友:煌華 
……雄性和磁性怎麼區分……來著?
[1樓] 網友:墨卿林
頭髮啊

霧:對,頭髮。不只一個人問了,我就在這邊回答一下,前文有提過雌性是長髮,雄性是短髮。

□24 網友:心霧遠 
為什麼我覺得德康中校和安笙很有看頭呢……我多心了麼?

霧:望天,其實我確實想讓他們產生點曖昧,一點點而已。算是惺惺相惜吧……

□47 網友:啊 
要是佐安冷血的打算打掉孩子,俺就棄文威脅作者。

霧:汗,這是威脅啊。不過這種情況並不會發生。。。索尼塔的教育就是繁衍至上,自小受這種教育的佐安如果不是為了某種非堅持不可的原因是不會想到用避孕藥的,他所想的也不過是想暫時不要小孩,免得拖住了他上戰場的機會,如果包子成型了,他是不會去傷害他的,這是教育使然,就像現在叫著想過二人世界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但真正有勇氣和決心成為丁克的還是少數。

最後 本文還是溫馨為主,堅持1對1,不換攻也不換受,至於虐什麼的,我只認為是一些小小的波折而已。

PS:感謝
sleepeat
十里柔
mengbaobei123456
bounce1229
這幾位姑娘的賞票,用力抱住麼一口


24

24、隔閡(1) ... 


  
  「小安,你現在幸福嗎?」
  佐安聞言微微一愣,幸福嗎?
  佐安從沒有自問過這個問題,他已經走過的這二十多年,學習,戰鬥,再學習,再戰鬥,一沉不變而且也甘之如飴,沒有太開心的事,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這對於他來說已經習慣,並且這就是他的生活。
  但是自從他結婚,短短的時間內,他的生活習慣或明顯或不明顯的一點點在改變,二十多年的習慣和生活卻沒有讓他在這種新的狀態裡出現什麼不良的適應症,他似乎很快的習慣了在另一個人身邊醒來,習慣了晨練之後有個人遞來一條毛巾,習慣了不再吃電子訂餐,習慣了坐上餐桌就有各式各樣的飯菜,習慣了出門前落在唇上的輕輕一吻,習慣了……
  是什麼時候他的生活變成這樣的?是那個叫安笙的人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說,可以吃飯了開始吧。佐安淡淡的蹙了下眉,原來他的生活已經被那個人變化了這麼多麼……
  那麼這對他來說是幸福麼?
  格林在一旁似是沒有注意到佐安的沉默和深思,取了邊上茶几的杯子擺在佐安跟前,取了水壺倒上茶水,「小安,一杯水是冷是暖要自己端著捂捂看才知道,而不是等他潑在身上濕透了才明白的。那樣幹掉之後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佐安看看杯子,又看看格林,目光中像是有什麼又像是沒有什麼。
  格林看著這樣的小安,本想再說什麼,可惜廚房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佐安,格林哥哥。可以吃飯了。」
  
  飯後,格林並沒有待多久,任務在身的他早早的離去了。
  安笙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看了佐安幾眼。從上桌吃飯起,佐安的情緒就有些不一樣,很淡,但他能感覺的到。
  安笙記得剛到家那會兒佐安的情緒還是好的,是格林哥哥和他說了什麼嗎?安笙一直都有些疑惑突然到來的格林,雖然他用著任務的借口,但他總感覺格林的眉宇之間帶著些憂慮,尤其是不經意間目光瞥過佐安的時候。安笙蹙眉,佐安發生了什麼嗎?
  
  當晚,安笙收拾好躺在床上看書,而佐安卻去了書房。安笙很奇怪,一貫一絲不苟執行規則規定的佐安從來晚上9點就會準時乖乖上床,即使有事,也會提早結束,今天竟然八點半了還去書房。
  安笙放下書,想了想,最後還是下床去了書房。
  書房的門緊緊關著,那裡以前是安笙畫圖紙和翻資料的地方,是家裡最大的房間,裡面有整整兩面牆的書籍和資料。但和佐安結婚之後書房就顯得不怎麼夠用了,因此安笙移了一個書櫃出來放客廳又搬了一張辦公桌進去,暫時充當兩人共同的辦公室。
  至於辦公的內容,因為兩人都是軍部的人,深諳保密條例的要求,因此都很自覺的迴避了對方的辦公桌,至於書房的門卻是鮮少關閉的。
  安笙站在書房門口,敲門的手頓了一下,最後還是輕敲了幾下。
  裡面輕輕響動了一下,似乎是碰落了什麼東西,安笙推開門。
  裡面,佐安坐在他的辦公桌後,手中握著筆和一個文件夾,似乎是在批閱什麼文件。安笙的目光瞥過文件夾時停頓了一下,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淺紫色紙質文件夾,只是在邊緣部分鏤空了花紋,看起來有些精緻。
  「什麼事?」佐安的目光從文件上抬起落在了安笙身上,目光一如往常的平淡和清冷。
  安笙溫柔的笑笑,靠在門框上,指指佐安桌上的台式復古鐘,「快到休息時間了,別忙了。」
  佐安平淡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後不出安笙意料的那對露出那因為工作關係紮起的長髮下的耳朵泛起了淡淡的紅色。
  「就好了,明天急用的文件。」
  安笙點點頭,示意自己先回房去了。
  當安笙一轉身,本來盈著溫柔的雙眼卻一暗。那個淺紫色紙質文件夾既不是軍部的風格也不是他們家裡使用的那種。那個文件夾看似普通,但安笙卻知道那是一個病例文件夾,他曾在何驤的那處見到過。
  何驤是安笙自小的死黨,雖然兩人因為安笙從軍的關係疏遠了一段時間,但是重逢之後卻很快就恢復了老交情。
  何驤做為一個平民在那樣一條名不見經傳的小街上把一個soda C經營成連貴族都慕名而來的規模,這之中三教九流,黑白兩道的打點和交往可不是安笙這種埋頭研發的文職軍人能想像的。所以當何驤告訴無意間看見這個精緻文件夾顯得有些愛不釋手的安笙那是某間有黑道勢力支持的地下診所的病歷夾時,安笙既意外又無法理解,意外何驤連黑道的東西都有所瞭解,無法理解一個地下診所的病歷夾做的這麼精緻隱晦。
  但無論記憶中安笙的意外和驚訝是如何,都不及此刻安笙看見那樣一個文件夾出現在佐安手中的震撼。佐安的身體出了狀況嗎?還是那只是軍部和某地下診所有合作?安笙知道後者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
  安笙的心下隱隱帶著陰翳,因為那個病歷夾,也因為佐安沒有相告的隱瞞。
  一直把佐安當做妻子的安笙第一次有些迷茫和猶豫了。是他太快進入角色了嗎,婚姻之中如果有什麼事情不應該坦誠以待嗎?安笙苦笑,他總是忘記索尼塔這個特別的婚姻制度,對於他來說佐安是一輩子的老婆,對於佐安來說他卻只是三個月的丈夫而已。安笙歎氣,這算是成也索尼塔,敗也索尼塔麼。
  一時之間,安笙竟然生出些意興闌珊的感覺。
  
  當晚,佐安回到房間,他敏感的察覺到安笙情緒上的不對勁。即使他溫柔如夕,即使他完事後也一樣的落了一個吻在他頸間,佐安就是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佐安蹙著眉,看著身邊似乎很疲憊的安笙,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兩人相背而眠。
  
  第二日的早晨,佐安醒來時,房子裡安靜一片。佐安楞了楞,習慣了每天醒來房間外廚房裡傳來細微的響動,讓他知道安笙已經在廚房準備早飯。突然之間沒有了這個聲音的房子,竟然讓佐安有些陌生。
  佐安下意識的往被子裡鑽了鑽,等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動作一頓,才利落的掀開被子起身洗漱。
  烘乾的毛巾一如既往的掛在他順手的地方,乾淨的軍服也放在了浴室的更衣架上,連他晨練的跑步機邊都搭著一條毛巾,位置正好和他平日接過某人手中毛巾的方位一致,而廚房,電子保溫箱裡備著一鍋熱騰騰的海鮮粥。
  設定好的管家機器人站在廚房門口,機械的把安笙的留言重複一遍。
  「佐安,我今天要下工廠,得早點走,早飯和換洗衣服都準備好了,在平時的地方,粥在保溫箱裡,記得吃。」
  平貼在褲縫兩側的手指微微屈了一下,佐安按平日的習慣洗漱,換裝,吃飯,然後走到門邊戴上軍帽準備出門時停頓了一下。
  佐安環顧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心裡突然出現的某些未完成某事的感覺。然後不經意間瞥見衣帽架後面金屬板反射出自己一個人的影子,才反應過來,竟然是少了某個每天會落一個吻在他唇上的身影。
  
  安笙到十九科的時間很早,大辦公室裡還沒有人。
  走到自己的臨時位置上,有些無力的癱坐下去,摸把臉。真丟臉啊,竟然跑了……
  安笙想起自己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早上早早就醒了過來,身邊的佐安睡的還沉,鋪開的金色長髮包圍下的他,沉靜的像個天使。然後就想起了那個文件夾,心中某種沉重和不被信任的負面情緒突然就攪得他莫名其妙的落跑了。
  此刻的安笙有些後悔,怎麼就傻兮兮的跑了,還不如去拿那個文件夾看一下。
  安笙抹臉的動作一頓,心下一陣恍然,他昨天夜裡就該去看的。既然他家那個悶瓶子一般的傢伙不吭聲難道他就不懂得自己去看麼,傻不楞登這麼一跑,佐安沒察覺異樣還好,察覺了他的彆扭萬一把他這段時間的成果白費了,他才真該後悔。
  想通了的安笙,一下坐起。卻冷不防看見辦公桌對面竟然斜靠著一個人,是康德中校。
  安笙站起身,行了個軍禮。
  「康德中校。」
  「很早啊,這麼勤奮。」康德中校看了安笙一眼,微微一笑,插在口袋裡的手掏出來隨意的一遞,「要麼?」
  安笙一愣,那是一包煙。索尼塔帝國發展到現在,煙草製品中的毒素已經被提純分離掉了,現在的煙不但沒什麼危害,反而能提神寧心。
  安笙搖搖頭,原來的安笙並不抽煙,反倒是黑咖啡愛好者。至於現在的安笙本來也是個禁煙主義者,所以對於康德中校的煙倒是沒什麼興趣。
  康德中校見安笙拒絕也沒說什麼,收回手自己抽了一根出來,點上,銜入嘴中輕輕抽了一口。康德中校抽煙的動作很優雅,襯著披散在身後的紅色長髮,有一種慵懶的味道。安笙眨眨眼,難怪奈德說康德中校在十九科很受歡迎。
  「吃過早飯沒?」抽了兩口煙,康德中校問安笙。
  安笙點點頭,早上給佐安煮了一鍋海鮮粥,自己也順便吃了。
  「陪我去食堂吃點吧。」說完也不等佐安回答,就往食堂去了。安笙這時才發現康德中校的軍服並沒有齊整的穿在身上,只是隨意的半披半套的掛在身上,皮帶更是放在握在手中,整個人帶著一種鬆散的慵懶。
  安笙摸摸鼻子跟了上去。十九科的人還真是不怕軍檢部門啊,連頭頭都這麼隨意。
  
  到了食堂,安笙被康德帶去了昨天看到過的開小灶的地方。那地方大約是原來屬於大食堂,後來才隔出去的,因此整體的裝飾和大食堂沒什麼分別,只是打菜的窗口只有一個,裡面的菜餚也看著精緻一些。
  安笙按照康德中校的吩咐給他點了蛋羹和米餅。然後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上。安笙歎氣,不會是要他坐在這裡看他吃飯吧。
  不過康德中校開始早飯之前,丟了一個東西給安笙,解了他枯坐看人吃飯的尷尬。
  那個東西是一個小小的金屬卡片,上面有三個不規則形狀帶鋸齒的凹槽,角落裡有一枚小小的芯片,邊上的指示燈一閃一閃的。安笙認得這個東西,是機甲的外倉啟動鑰匙。
  索尼塔的機甲機械人是一種戰鬥裝甲,一種等身包裹型機械裝備。這種裝備一般配備兩種開啟鑰匙,一種是內倉鑰匙,是機甲裝備者開啟內倉進入裝置的鑰匙;另一種則是一般人員難以見到的外倉鑰匙,是機械組人員維修機甲時開啟線路外倉的鑰匙。但是對於安笙他們這些人來說,外倉鑰匙反而比內倉鑰匙常見。所以康德中校一丟過來,安笙就認出了這是一把外倉鑰匙。
  「昨天和你說過的,我空了一台機甲,你去把它復原。」康德中校說完,就不理安笙,自顧吃飯了。
  安笙點點頭,從身邊口袋取出一個讀卡器,把鑰匙插進去。一台機甲的內外倉鑰匙都有機甲型號和側重軍種等等的基本資料記載,通過專用的讀卡器,可以讀出來。
  而康德中校口中的「空」出一台機甲的意思是他導出了那台機甲的芯片設置,清理了反射神經元的回路,只要數據不回機甲芯片,回路不重建,等於說這台機甲就成了廢鐵,
  而復原,顧名思義就是把康德中校所做的破壞還原。
  安笙明白這是康德中校的測試,可能對於其他機械工程師有些為難,畢竟不是每一個人對於機甲的各種技術知識都有涉略的,不過對於他來說這個就顯得簡單了。
  讀完資料,安笙看了一下,眉頭微微一挑。康德中校還真是看的起他,這是目前索尼塔最先進的一款機甲機械人了,至少在R線出來之前,它絕對是最先進的,也是目前軍部高等軍官所配備的機甲。
  「好了,走吧。」吃完早飯,康德中校伸了個懶腰,對安笙說道。
  
  安笙坐著康德中校的車子去了工廠,沒有去昨天奈德帶他去的生產車間,反而去了一間寬大的類似倉庫的地方。
  安笙知道,這是機甲訓練場,每台機甲出廠之前,都要在訓練場測試合格才可以。
  此刻,訓練場中央停著一台銀白色的M.A.3090,也就是安笙手中那把外倉鑰匙對應的機甲。
  康德中校走去一邊的牆邊靠著,示意安笙隨意。
   

作者有話要說:□30 網友:77 
康德中校有沒有cp呢?

霧:這個還沒想過……

□27 網友:haidy 
大概什麼時候會有孩子呢?是上戰場之前還是之後呢

霧:暫定是之前

□24 網友:fallendown 評
回頭佐安知道了,搞不好要吃醋的……總覺得康德中校好像有點年紀了……

霧:具體年齡沒決定,但是大概比佐安大個一兩歲的樣子

□3 網友:。。。
呃,很好奇,怎麼辨別雌性和雄性啊,不能靠頭髮啊,剛出生的包子怎麼辦?還有,如果是雌性和雄性,怎麼感覺本文是bg文了……

霧:成年是靠頭髮,包子的話懷孕期產檢就會知道了。咳……沒辦法我萌這種設定,曾經很愛孤光打人的雌獸。自己寫的時候也想過會有這樣的爭議,但是萌了就寫了,這種題材就是有點四不像……

[3樓] 網友:a 
另外再祝大大生日快樂啊,本來大大好好的生日,竟然在這一天吵起來了!!囧!不好意思啊大大,為了賠償,偶再給你扔顆炸彈吧。。。。。。。。另外偶向4L的喬道歉,不應該說你有了男人忘了父母!對不起,剛才看了你的留言,一時沒忍住偶也爆了粗口,再次道歉。不過你有你的道理,偶也認為偶的想法米錯,只能說每個人看待事情和處理的方式不同吧,所以人才會顯得不同!有爭議是件好事,只不過太過激了就不好了。偶每次看到偶接受不了的意見就容易激動,呵呵!最後大大再猜猜偶滴馬甲。都扔炸彈了哦。。。。。。。。

霧:摸~謝謝,我猜是三個字第一個字是歐?另:姑娘說的對,理性的討論是好滴,不要掐起來,謝謝大家對小霧這文的捧場,回帖留言什麼的小霧都很感謝,但請理性討論,表激動哈,群麼一口。而且因為畢竟才7萬多字,很多情節其實都還沒交代出來,現在看來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大家多海涵一些吧,我努力更……

昨天因為生日所以沒有更新,斷了一天。感謝祝福的親,都麼一口。

感謝
201277.jj
baijoon
rosechun42
baijoon
tianyuan930122
tianyuan930122
jitian85 
這幾個姑娘們的賞票
另:無論是票票還是分分,小霧都是感恩的。謝謝大家支持。




25

25、隔閡(2) ... 


  
  安笙上前靠近機甲,有些讚歎的仰頭打量這個巨大的金屬裝甲。這是安笙第一次這麼靠近的觀察一台機甲機械人,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安笙驟然回神。
  安笙抿了抿嘴,繞著機甲走到背後,把外倉鑰匙插進機甲腳後跟一個小小的卡槽之中。工作指示燈閃爍了一下,整個機甲原本看不出一絲縫隙的銜接處淡淡的電光閃過,機甲的外殼緩緩打開。
  安笙推了一台樓梯過來,機甲的外倉數據傳導處是在靠近類似心臟的部位,那個地方他可夠不到。
  上了樓梯,安笙開啟傳導處的防護罩,放下小型觸摸鍵盤,開始一絲不苟的重建M.A.3090的行動模型。
  慶幸曾經的安笙給R線無數次的建虛擬運動模型,這種高頻率的心算和模型構建安笙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即使如此,安笙也花了小半個小時才把龐大的數據模型重新構建好。
  甩甩因為長時間僵持而有些發酸的手臂,安笙下了樓梯,取了工具,調節了樓梯的高度,重新爬上機甲,開始復原機械神經元的回路。
  
  康德中校看在牆邊,嘴邊含著一隻煙,並沒有點燃,他的目光落在正快速復原神經元回路的安笙身上,這個只有少尉軍銜的雄性才22歲,剛剛才成年沒多久,但是他面對空白機甲的鎮定與無所謂卻和他的年齡完全不搭,看著眼前他熟練的動作和完全沒有停頓的流暢,整個工作的狀態就好像是一個修護機甲十幾年的老工程師。
  康德中校用中指和食指把口中的煙重新取下來,放回煙盒。目光凝著煙盒半晌,抬頭再看了安笙一眼,眼睛裡銳光一閃。或許他太小看這個年輕人了,也或許……他應該再和老麥克聯繫聯繫。
  
  當安笙完成工作,收拾好工具向康德中校報告的時候,康德中校瞥了一眼時間。一個人復原一台空機甲,1小時47分16秒。史無前例的記錄。
  康德兩眼微瞇,或者他不只該和老麥克談談,這是個好苗子,放在機械科畫畫圖紙,可惜了。
  安笙感覺到康德中校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熱,有些莫名其妙。
  康德中校脫下手上的白手套,對安笙一笑,「我來檢測看看。」
  然後火紅的長髮一甩,康德中校朝著那台機甲走去。
  安笙就見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朝機甲一照,本來只是死物的機甲彷彿活過來一般,緩緩單膝落跪。
  康德中校利落的幾個彈跳從機甲打開的前艙中坐了進去。安笙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這……十九科也是後勤部門吧,怎麼康德中校竟然有自己的機甲?他是戰鬥人員?
  眼前巨大的機甲前艙閉合的一瞬,胸口的能源指示燈微微一閃,機甲站了起來。
  然後安笙就只能靠在牆邊吃驚的看著機甲利落的前衝,翻滾,空翻,高踢腿,就像是一個身手敏捷的真人。
  安笙嚥了一下口水,雖然記憶裡這個身體為了研發R線研究過各種型號機甲的戰鬥視頻,也現場看過機甲訓練,但對於此刻的安笙來說,那都是隔著一層記憶彷彿電影一般的東西。現在,卻是他第一次真實的看見機甲行動的場面,簡直是震撼。
  安笙目光閃閃的看著眼前的機甲,沒辦法,曾經的他所在的時代,沒有一個男人能抵抗這種戰甲的誘惑。
  當機甲停下動作,前艙打開,康德中校利落的從機甲上躍下,目光卻緊緊盯著安笙,一瞬也不瞬。
  安笙被這樣銳利的目光抓著,剛剛的興奮冷靜下來,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被康德中校一把抓住肩膀。
  康德中校的目光同樣閃閃發亮。
  「你對我的sunny做了什麼?!」剛剛駕駛機甲的時候,康德中校就發現了,作為最先進機種的M.A.3090和操作者的同步率是95,相對於其他型號的機甲來說這樣的數據已經是相當了不得,而作為sunny的操作者,康德中校對它的熟悉幾乎像是自己的身體一般,任何細微的差別他自然第一時間就可以察覺到。就在剛剛,他用sunny做戰鬥動作檢測的時候敏銳的感覺到sunny和他的同步頻率有所提升了,雖然微小,但是他感覺到了,他相信自己不會出錯。戰場裡每一秒的誤差都可以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同步率的提升意味著他比敵人的反應時間更多了,這對於一個戰鬥人員來說將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無怪乎,康德中校一下機甲就興奮的兩眼發光,一把抓住安笙就問。
  安笙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剛剛重建回路的時候習慣性的按照R線的回路特性對這台機甲做了點小修改。R線作為目前凌駕其他機甲之上的先進技術,它已經不單單是一台機甲,幾乎是各門戰鬥機械學的彙集。它身上的任何一個部分對於其他的機甲都是難以想像的進步,所以即使一個小小的修改卻也已經對M.A.3090產生了影響。
  官方的M.A.3090同步率是95,但R線的同步數據已經達到99,安笙剛剛對回路的一點修改至少提升了M.A.3090一個點的同步率。這對於機甲來說,已經是一個難得的進步,畢竟每台機甲出廠後他所有的戰鬥數據都是只能維護不能再有所提升了。
  「中校,我只是回復了神經回路,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基於R線的基礎再根據M.A.3090特性做了修改而已。這是安笙浸淫R線神經回路幾年時間的成果。不過,調職來的時候麥克中校既然沒有透露他和R線的關係,那麼此時的他也自然裝著糊塗了。
  康德中校懷疑的看著安笙,抓著他肩膀的手慢慢鬆開。
  「真的沒有做別的?放心我沒有生氣,只是sunny的性能提升了,所以我有些疑惑。」
  安笙搖搖頭,很鎮定的說道,「沒有,中校,一台機甲出廠後是只能維護不能提升了的。您確定……沒弄錯?」
  康德中校兩眼微瞇,輕輕的哼了一聲。
  「我對sunny比對我自己的身體都清楚。」
  安笙訕訕的閉上嘴。突然身上帶著的通訊器響起來,特別設置的鳴叫音讓安笙一愣,隨即望向康德中校。
  還有些不甘心的康德中校只好揮揮手,讓安笙一邊接去。
  安笙走到一邊,取了通訊器,接通。
  「佐安?」安笙有些忐忑,早晨丟臉的事情還在他心上呢,不過話到嘴邊倒是鎮定住了情緒,帶上了慣然的溫柔。
  對面卻一片沉默。
  安笙奇怪,「佐安?」
  「……我中午不想吃訂餐。」
  安笙疑惑的拿開通訊器,看了一眼。奇怪,剛剛是佐安?聲音沒錯,但他怎麼有種佐安在求撫摸的感覺。當然,安笙很受用。哈哈,好吧,他很開心。
  安笙輕咳了一聲,「那我中午去接你出去用餐?soda C可以嗎?」從十九科去軍部接佐安,soda C是最近的餐廳。
  「嗯。」然後通訊器就被掛斷了。
  即使如此,安笙也心情大好。看起來早上丟臉的落跑沒有引起佐安的反感,反而帶來意外的收穫。
  安笙好心情的回過頭,卻被靠近在身後的康德中校嚇了一跳。
  「中校!」
  康德中校挑挑眉毛,帶著調侃的笑,「真是溫柔,是你妻子?」在安笙不好意思點頭的同時,臉色驟然一變,「快說,你剛剛是不是對suuny做了修改,不說中午就加班!!」
  安笙聞言臉色同時一變,最後只能哭笑不得的看著上司。這……太沒有風度了……
  「我在機械科的時候又研究過一段時間神經回路,所以重建回路的時候,習慣性按自己的方式走了。」安笙間接承認了自己對M.A.3090的修改。或許對於他來說,這也是一次機會,所以他才有意的在重建回路時小露了一手。
  康德挑眉,若有所思的支著下巴看安笙。
  就在安笙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直起雞皮疙瘩的時候,康德套起外套往外走。
  「好吧,放你去午飯,下午去投產線我的辦公室來找我。」
  安笙一呆,投產線就是奈德第一天帶他去的地方,那裡是R線的集中投產地。雖然安笙之前這一手修改是有意想讓康德重視他,盡早調他去投產線。他想更快的瞭解奈德口中那個神經元替代品的事情,但卻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是!」
  安笙抓了抓頭髮,又回頭看了看那台M.A.3090,腦子裡突然浮現的卻是佐安駕著機甲該是什麼樣的帥氣……
  
  午間,安笙去軍部接佐安。
  遠遠的就看見佐安站在軍部大樓外,而他的親衛官似乎在一邊有些焦急的和他說著什麼。
  大約是看到了安笙的航艇,佐安回頭對迪斯說了幾句話,然後迪斯似乎有些無奈但的回了軍部大樓。
  安笙有些疑惑,停下航艇,打開門。
  「怎麼了?迪斯中尉找你有事吧?」一看就知道還會是急事。
  佐安坐上航艇,很自然的脫了軍帽,取下手套。
  「沒有,下午有個緊急會議,他擔心我來不及。」
  安笙瞭解的點點頭,軍部的各種會議一向都多,尤其是最近小規模的戰鬥越來越多,軍部也就越來越忙。
  「那我們就快一點吧。」
  安笙看佐安眉宇間有些疲憊,側身給他調整了一下座椅。
  「你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佐安很安靜的由著安笙動作,目光直直的落在安笙的臉上,直到安笙抬眼和他說話,才斂下眼瞼,閉目養神。
  安笙啟動航艇,向著soda C而去。
  
  進soda C的時候,意外的遇見了何驤。何驤這個soda C的老闆平素很少出他位於地下室的辦公室的,一般除非熟識的客人到,他才會晃出來打個招呼,這次竟然會在屋頂入口碰上。
  何驤今天穿了一間修身的黑色大衣,露出領子內的木耳邊襯衫,修飾了有些冷硬的下巴線條,襯著何驤亞麻色的短髮竟然顯示出一絲漂亮的精緻來。何驤的身邊跟了一個黑髮的嬌小雌性,這是安笙第一次見到這麼女性化的一個索尼塔人,黑色的波浪長髮包裹著瘦削的身體,精緻的五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滿二十歲東方美人。
  「笙子?!哎,不好意思,今天有客人,不能招呼你了,午飯算我的好了。」何驤一見安笙也是一愣,隨即粲笑著招呼。
  「去,你忙你的好了,不用管我,真要算你的,下次自己來請我們吃,記賬多沒誠意。」安笙也笑著回了一句,好奇的目光從何驤身邊那個黑髮美人掃過,對著何驤帶著意味的挑眉。
  何驤尷尬的咳了一聲,指著身邊的人介紹道,「我妻子,下次有空介紹你們認識,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去吧,去吧。」安笙打發何驤。心下倒是詫異何驤似乎對身邊的那位妻子不怎麼熱情的樣子,尤其前幾天他宴客,何驤可是一個人來的。
  倒是那個黑髮美人渾然不在意,興味盎然的目光一直掃視著何驤和安笙,但當他掠過佐安的時候,目光微微一閃,隨即又回到了安笙身上。最後很聽話的跟著何驤先行進了soda C。
  而安笙在何驤他們進去後也拉拉佐安,「我們走吧。」
  
  仍然是原來那個包廂,進門之前,佐安停頓了一下,大約是想起了之前一次他們在這裡吃飯發生的烏龍事情,隨後才在安笙笑的一臉意味中坦然走了進去。
  這次是安笙點的菜,他已經逐漸摸清楚佐安的用餐喜好。點了幾樣清爽的菜餚,安笙關閉了點菜系統,才想起來要問佐安今天突然想出來吃的原因。
  「你……有心事?」
  卻沒想到,反而是一貫沉默的佐安先起了頭。

 

26、插播 ... 


  
  時光消逝,地球人類的發展進程早已經遠到外太空,而當代人們所關注的國家,人種,甚至性別也早已經湮滅在流逝的時光了。
  地球經過數萬年人類的過度開發也無法再承受的分崩離析,而人類則遷徙到了另外的星球——索尼塔。建立了統一的星球帝國——索尼塔帝國。
  索尼塔帝國以議院管理民生和發展,軍部負責帝國安全的方式管理整個帝國。議院分上議院與下議院,上議院管理科技研發和帝國財政,下議院負責分區的具體管理。議院下轄帝國警察,負責一般的治安管理。帝國在議院和軍部以外還有一個負責婚姻和繁衍的主腦系統。
  萬年進化的結果,人類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其中最大的分別就是性別的模糊。在歷史的發展中,為了更好的適應環境,女性體的柔弱和纖細以及性徵逐漸和男性體融合,在索尼塔歷的現在,早已經沒有了遠古時期所謂的男女。所有索尼塔人都具有統一的古地球時男性體的體外性徵,但卻在體內器官環境上分出了雄性和雌性。只是同樣是身體的進化造成了基因的突變,也使得索尼塔人逐漸進入低生育率的社會。因為身體結構的變化,人類的繁衍不再同於古地球時期男女結合,精子和卵子形成受精卵的模式。而是以父輩細胞融合產生新的結合細胞,這樣的繁衍模式直接導致了對父體雙方基因配合的高度要求,而索尼塔帝國主腦系統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誕生的。
  主腦系統錄有帝國所有在案公民的身份ID及基因記錄,每三個月主腦會對成年單身的公民進行基因配對選取最適合共同生子的基因主人進行匹配並監控雙方婚姻生活的履行程度,並在一定範圍內對於違反的行為作出處罰。而因為雌性基因在繁衍結合上相對於雄性基因有較高的吞噬性,造成了索尼塔帝國雌性人口遠高於雄性的結果。為了更好的繁衍,索尼塔的婚姻結構被定性成以雄性為主,無論社會身份和地位,婚姻中雄性高於雌性是最高原則。
  索尼塔的婚姻以三個月匹配為主,帝國對於公民的教育是配合主腦的匹配,種族繁衍優於一切。因此三個月的伴侶時間成為索尼塔帝國的婚姻主流,但同樣也存在著少數被稱為「古典派」的「一生婚姻」一族。索尼塔的婚姻原則是三個月後,沒有子嗣,雄性優先確認分離,雌性則和雄性享有同樣的「繼續生活」確認權利。而在索尼塔的大環境之下,一般公民都選擇默認分離。
  但一旦雙方育有子嗣,雌性則不再有決定去留的權利,全權由雄性確認。當雄性選擇不分離後,雄性可以繼續選擇參加三個月的婚姻匹配,而雌性則不再參與匹配。但是如果雄性選擇留下子嗣之後配偶分離,雙方可以繼續參與匹配。(這個設定是因為雌性多於雄性的社會造成的,否則小雄不夠用= =。另,所以索尼塔一攻N受的現象是有滴,但是本文不會出現……)但是對於秉持「古典派」婚姻觀的公民,他們同樣可以申請放棄匹配權利,而和自己的配偶從一而終相伴一生。但是這種違背繁衍原則的行為,主腦將會給出懲罰,貴族將被剝奪貴族的權利,平民則要付出大筆的財富等等。
  而索尼塔人的雌性和雄性的分別,在胎兒時期就會被鑒別出來,開始在系統備案幼體資料,隨著長大成人,則會按照規定,雌性蓄長髮,雄性剪短髮。作為雌性的索尼塔人繼承了古地球時期女性繁衍生命,哺乳幼兒的天職,在雌性□內有一條連接孕囊的產管,以肉瓣膜和腸道隔離。而雄性的體內性徵則幾乎和男性體相同,只是□中所含的不再是精子。
  索尼塔帝國恢復並保留了貴族制度,貴族分成高等貴族和一般貴族。貴族享有領地自治和優等基因匹配的權利,因為本身貴族的誕生就是作為精英人才的標準來挑選,因此婚姻匹配時主腦系統大原則是高等貴族配高等貴族,無法匹配則匹配一般貴族,再無法匹配則匹配平民(佐安就是這種情況,基因庫裡連續六年沒有出現和他匹配的對象,直到安笙成年。)。同時,作為帝國特權階級的貴族同樣對於帝國有責無旁貸的義務。所有帝國軍隊前線軍官的選拔都由貴族中開始,貴族青年在軍隊的成長一貫都是榮譽與鮮血的歷史。
  
  關於澤閣塔星球
  一場黑洞風暴的爆發,給索尼塔帝國帶來了一個相距3萬光年的新鄰居——澤閣塔。
  澤閣塔人好鬥,而且極富侵略性。在那之前,索尼塔人聽過這個星球的名字,但因為兩個星球之間數億兆光年的距離即使以索尼塔先進的科技也讓這個星球僅僅成為一個傳說。但是成為鄰居的澤閣塔不出意料的對索尼塔展開了侵略。
  戰爭爆發,無數索尼塔人陣亡在戰場,讓本來就低生育的索尼塔人雪上加霜,但同樣科技高度發達的索尼塔也給了好鬥的澤閣塔人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戰爭在近代逐漸進入相持階段,雙方都在整個時間裡恢復和增強自己,等待著另一場大戰的爆發。
  澤閣塔人的社會是一個高度機械化的社會,他們的生物體系對於索尼塔來說還比較神秘,只是大約瞭解到他們和索尼塔人有相似的外表,卻並不清楚對方內部結構是不是也源自古地球。
  (其實吧,澤閣塔的資料只是我還想賣個關子,我不想設定的太複雜,也不想一句話說透透,畢竟這只是一篇關於愛情的故事,背景仇恨啥的都是襯托,所以這文最大的謎團應當就是佐安的桑姆死因,而這個又和澤閣塔的社會有點關係,只好先放一放了)。
  大概和主題有關的背景就這樣了,如果以後有什麼旁枝末節被遺漏的,我再補充(應該沒了= =,真不想搞太複雜)。
  
  番外
  
  安笙
  
  安笙停下正在做圖紙的動作,仰起頭捏了捏因為長時間低頭而顯得酸痛的後頸。
  目光無意間瞥過窗外,才發現竟然下雨了。南方的城市,夏天本來就多雨,倒也不怎麼意外。只是今天的雨似乎格外的大,間雜著幾道明亮的閃電,卻沒有雷聲。
  安笙苦惱的想起,他今天出門時見天氣不錯,就把包裡佔地方的雨傘給拿了出來。
  這麼大的雨,一會兒不曉得會不會停啊……
  辦公室裡已經沒有人了。這個做機械產品科研的小辦公室是掛在某ZF部門名下的,福利不錯,但進來的門檻也高。安笙那時候也只是個沒有後門的初出社會的菜鳥,有幸被收進來,純粹是因為手上那份漂亮的簡歷——公立名牌大學畢業,在校期間就在著名AI雜誌上發表過關於AI和機械發展的未來的論文,被幾位著名的機械研發領域的學者看中,更在其中一位的手下做過助理。這樣的經歷對於這個行業的畢業生是非常難得的。也因此安笙順利的進了這個相當於鐵飯碗的辦公室。
  但是直到進了這裡,才知道辦公室裡有多少個靠後門進來卻沒什麼實際學問的同事,最後他這個有真才實學的只能變成忙碌的陀螺,而得出的成果卻還不一定是掛在自己名下的。很多時候,安笙也覺得的生氣,但是辦公室裡良好的待遇和薪資卻是他急需的,一文錢逼死一條好漢,安笙只得咬牙撐著。
  安笙是孤兒出身,因為進福利院的時年紀就比較大,所以一直也沒有被收養,反而是福利院的院長撫養他長大。現在院長年紀大了,身體不好,而福利院也即將被拆遷,因為福利院是民辦性質,中間牽扯到許多問題,要等ZF補貼下來,孩子們卻是等不及了。所以,安笙急需存款去給福利院的孩子找一塊新的住處。
  搖搖頭,安笙甩開那些煩惱的瑣事,繼續埋頭畫圖。
  等安笙忙完手中的圖時,時間已經快要十點了,外面雨漸漸有些收勢,路燈的映照下顯得濛濛雨絲,還蠻有些意境。只是偶爾劃過的閃電打破了細膩的畫面,照亮的天空顯得有些猙獰。安笙皺皺眉,顯然這雨還沒下完,要趕緊回去才行。
  安笙把公文包擱在頭上,打算就這麼衝去百來米外的公交站牌。
  天上的閃電不斷劃過天空,埋頭猛衝的安笙沒有發現,閃電的頻率越來越密集,好幾下都糾結在一起。此刻路上的行人詭異的一個都沒有,彷彿天底下僅餘下安笙一個人在毫無知覺的往前衝。
  一道明亮的閃電從天上落下,劃開朦朧的雨霧,無聲無息的直指安笙。
  閃電與地面相接的剎那,耀眼的光芒閃爍了一下,等光線散去,原地再沒有安笙的身影,僅餘一個公文包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而此刻淅瀝瀝的小雨再度轉大,而人流似乎也突然彙集起來,來往匆忙的人,誰也沒注意到剛剛的異樣。
  
  當安笙回復意識的時候,詫異的發現自己竟然半透明狀漂浮在半空。身下是一間銀色且有些雜亂的辦公室。有些疑惑自己所在的地方,失去意識時的記憶空白一片,安笙只隱約記得自己似乎被閃電劈中了。
  安笙皺眉,他死了嗎?這裡是什麼地方?
  安笙掃視著辦公室,緩緩的飄了下去。
  辦公室裡有許多安笙看不懂的機器,然後那張佔據了大半辦公室的辦公桌後,有一個黑色短髮的人埋頭幹活。
  安笙試著飄到他身後,詫異的看著那人埋頭對著的地方就是桌面,或者說是電腦桌面。安笙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台辦公桌就是一台電腦,觸屏操作,底下該是辦公桌的地方卻還是辦公桌。
  單單是這樣一張辦公桌就已經讓安笙察覺了異樣。這絕不會是自己原來所在的世界。
  安笙想拍拍對方,詢問一下情況。結果看到自己半透明的手輕鬆的穿越了對方的身體。安笙黑線的看著眼前的情況,那啥,他不會跟小說裡寫的一樣,穿越了吧,還是穿越成靈魂狀態……
  下面,一直低頭忙碌的那顆黑色腦袋終於抬了起來。安笙雙眼微微一瞇,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這個……不會和自己又什麼關係吧。那人竟然張了一副和安笙一摸一樣的容貌,只是對方的臉上此刻帶著一抹沉醉工作的認真,有別於安笙工作時總帶著的隨意的態度——或許那是因為他知道做出的成果不會屬於自己,所以總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在工作吧。
  安笙好奇的繞著那人飄了一圈,對方穿著軍裝,軍裝的樣式他並不認識,但是修長的軍服筆鋌而優美,看起來倒像儀仗隊的衣服。目光一閃,突然發現邊上的文件袋上熟悉的兩個字,安笙詫異的靠近看了看。
  沒錯,安逸的安,笙歌的笙,這人不僅和他長的一樣,竟然連名字都一樣。
  
  之後的幾天,安笙不意外的發現別人看不見自己。然後他也離不開底下那個和他同名同姓的男人,也就是說那個男人走到哪裡他就會跟著飄到哪裡。
  閒閒的跟著別人飄來蕩去,有興趣就聽聽別人說話的內容,沒興趣就閉上眼假裝睡覺。這樣算的上愜意的生活對於安笙來說也是新奇的,偶爾心底會閃過福利院和院長還有小朋友,但此刻他的所在裡,他們應當都已泯滅在歷史裡……
  
  被迫跟著另一個安笙吸收著關於這個地方的一切訊息。安笙發現這裡竟然是地球湮滅數萬年之後的另一個星球帝國。奇異的觀察這底下那個男人,這麼說對於他來說這個人已經是外星人了?嗯,也不能這麼說,應該說他是進化後的地球人?也怪怪的。
  還在一邊糾結人種的安笙突然發現底下那位生活簡單的只剩下工作的同名人此刻竟然沒有在工作而是對著一份文件在發呆,神情有些難以置信外加一絲羞憤絕望。
  這是怎麼了?安笙飄下去一點,看那份顯示在桌屏上的文件。
  是一份系統發來的私人文件,內容大意是系統之前檢查到一份關於安笙的身體體檢報告及病歷表格,顯示安笙三個月內並不適合婚姻匹配,因此已下達的匹配指示和對象都失效。
  安笙摸摸鼻子,這裡的婚姻關係是個很奇怪的設置,系統匹配,三個月有效期,22歲成年後就可以獲得匹配資格。安笙記得下面那位三天前成年時接到匹配通知和配偶資料欣喜若狂的樣子,此刻大約是相當的沮喪吧。不過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應該有數才對,怎麼會現在一副吃驚和羞憤的樣子……
  安笙突然「啊!」了一聲,幸而邊上的人聽不見。安笙想起來那時候周圍來跟底下那位同名人道喜的時候有很多人說對方是個貴族,貴族啊,也就是特權階級了,習慣了在工作上被所謂的特權階級壓搾的安笙怎麼會不明白其中的黑白手段。
  估計是這位是被刻意「病」掉了。
  安笙飄在另一個安笙的頭頂上,既同情又覺得不意外。這個世界看來也不例外啊。
  那天下午,安笙就飄在天花板上,看著一個辦公室裡的眾人除了少數幾個在底下安慰「安笙「之外其他都是看戲兼落井下石的。而等到下班時,那個熱愛工作的男人已經滿身沮喪和陰沉。
  安笙有些擔心,雖然對於對方來說,他們還算恕不相識,但好歹自己在他身邊飄了這麼長時間,又同名同長相,多少對對方也有些感情生出來。奈何安笙此刻的狀態別說安慰人家,連讓人家察覺到他的存在都做不到。
  無可奈何,安笙只能安靜的飄在那人頭頂,看著他一路跌跌撞撞,買醉,嘔吐,發酒瘋,然後爬上了一座高樓。
  安笙有些急了,他看的出那人狀態有些不對,但作為只有意識沒有實體的他卻只能在一邊急的飄圈圈。
  果然,上了樓頂沒多久,那人就趴在圍欄上又罵又哭。安笙詫異的從他嘴裡知道對方竟然也是一個孤兒。
  還沒等安笙詫異完,對方突然翻出了圍欄,恍惚的向著大樓外跌了出去。
  安笙一驚之下,衝了下去,伸手想拉住對方。手臂一把穿空才想起來自己的狀態。正待焦急,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也被扯著往下衝去。
  不是吧,這樣也要他跟著一起啊。
  急速墜落的衝力讓即使沒有實體的安笙也很不舒服。他發現自己的衝勢已經遠超過下面先墜下去的那位,很快他就追上了對方。當兩個身體重合的時候,安笙腦中一片空白,隨後大量的信息湧入大腦,安笙頭痛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當安笙再度恢復意識時,身體酸痛的感覺卻讓他一陣詫異。
  回神後,安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路邊,天暗濛濛的,正是黎明前夕。
  錯愕的看著自己有血有肉的身體,身上的衣服,他認得,儀仗隊一般的軍服,少尉的軍銜肩章——昨晚他還見到,穿在那位也叫安笙的男人身上。
  腦海裡紛亂的信息告訴安笙,這次他是真的穿越了,而且是魂穿。
  = =難道,他之前那段時間的靈魂狀態原來是崗前培訓麼。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入V,這種東西就不放V章了浪費大家錢了
其實我本來沒想碼背景的,我首章就想快速進入主題,打算在文中穿插背景環境,但現在發現太過鬆散了,貌似讓大家多出很多疑問。
所以我碼了一章大致的背景設置和安笙怎麼來到索尼塔的番外介紹。
或許背景會有些遺漏,但是大致有用的信息應該都在了。

字數上5000了,不過看到內容不是正文姑娘們應當不會砸我西紅柿吧,不會的,不會吧……

嘛,竟然有人猜我說的偽裝性別的那位是二哥的CP,二哥啊,才出場一下下,應該是個打醬油的= =除非咱改變主意給他加戲份……

□50 網友:huangyeye1 
其實,婚姻前提或為愛或為不愛,但是到了實際,更多是雙方資源的共享,訂立合同吧!
不過,這點沒明確的話。
是不是應該明確點,分為,長久正式婚姻和3個月強制試用婚約簡稱試婚。
試婚嘛,就簡單點,3個月睡一張床,有孩子就結婚,沒孩子換一個再試。
其他應該太多干涉和義務。畢竟如果強制義務太多的話,後面分開牽扯漏洞就太多了,那有那個精力,社會問題也太多了。
不可能為,約會3個月,分手手續分割財產等再鬧個6個月。^_^那就太搞笑了。

霧:恩,不會涉及財產,除非遞交文件,否則索尼塔的財產是私有制,沒有夫妻共同財產一說。生活費啥啥啥的這些就是兩口子們自己商量的事情了


今天突然發現我自己無意之間竟然刪了回帖 T T 應該是手機刷後台的時候開著屏幕塞枕頭底下擦到了,難怪幾次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帖子刪除選項變色了,我還沒重視,今天查看我的回帖才發現被我刪了14個……
我不曉得刪了誰的,T T對不起,給我回帖的姑娘……

順:虎摸幾個補分的好孩子,捏住親一口~

呀呀~,謝謝rosechun42姑娘的賞票~




27

27、隔閡(3) ... 


  
  「你……有心事?」
  清淡沒有起伏的聲音裡,帶著猶豫低低的響起。
  安笙詫異的看向佐安。卻見到長長金髮披散的男人側著頭,目光落地。
  嘴角一彎,安笙伸手握住桌面上脫去手套後看起來白皙纖長的那隻手。
  「為什麼這麼問?」
  手指彈動了一下,最後靜了下來,就這麼被握在安笙掌中。
  佐安的目光不動,只是思考了一下。「感覺。」這個答案連佐安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從沒有用這麼不理性的方式判斷一件事情過。
  安笙挑了下眉毛,沉默了一下。他知道佐安這個人或許淡漠,但從來不遲鈍,他能體會自己對他的溫柔,也會學著回應,雖然少,但起碼讓安笙知道他並不是沒有感受到。佐安不僅不遲鈍,還相當敏感,昨晚自從看見那個文件夾之後,他的情緒就有些不對,看來佐安是察覺到了。所以才想著找他談談吧。
  安笙摸了摸眉間,抿了下嘴角,最終還是決定明講。
  「佐安,我們雖然是系統匹配結婚,但我想你能感覺到我的重視。我是孤兒,是帝國統一撫養的編號兒童。所以在我心裡一個完整的家庭很重要,我並不是那種主流的慣於3個月換一個配偶的人,我一直希望能像艾瑞克那樣和自己心愛的人共組一個家庭,有一個孩子,互相扶持著過一輩子。當然,孩子什麼的我們不能強求。我很幸運,第一次匹配就遇見你。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結婚以來每一天,我對你的喜愛一點點增加,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婚姻關係先入為主,或許是,但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喜歡你。所以想和你維持這個家庭。」
  安笙停頓了一下,他一邊組織著下面那些話的語言,一面觀察著佐安的反應。
  佐安的目光一動不動,身體也一樣,像是僵住了一般,但是輕輕顫動的睫毛告訴安笙,他並不如外表那般無動於衷。
  安笙其實沒有想過這麼早和佐安剖白的,佐安的性格淡漠,突然的表白對他來說衝擊太大,也不一定能帶來好的效果。但是安笙更不希望自己心中的猜忌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從而帶來一些不好的結果。
  深吸一口氣,安笙繼續道,「兩個人如果要長期走下去,彼此信任才是基礎,我知道對於你不一定和我有一樣的決定和心情,但我希望這三個月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不要排拒我,相信我。如果和我們兩個人的未來相關,也請不要隱瞞我。而我也不會隱瞞我任何的猜測。」
  說到這裡,佐安的目光帶著疑惑的抬起,看向安笙。
  安笙雙眼認真的看著佐安,「我認得昨天你握在手裡的那個文件夾,那是一個診所的文件夾。」
  一絲訝異和隱隱的慌亂從佐安眼中閃過,即使安笙一直盯視著,也不能保證自己沒有看錯。
  片刻的安靜,安笙並不催促,只是輕輕的捏著佐安的手。
  「那是……產檢報告。」一如最初,清淡的聲音響起,佐安的目光仍然沒有落在安笙的身上。
  安笙詫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會是產檢報告,為什麼有產檢報告?難道……
  安笙臉上一喜,「你……你懷孕了?」
  佐安一愣,然後雙耳一紅,手上一用力,抽了回來,兩手交握。
  「沒……□後定期要做的。」
  安笙一愣,才想起來,婚姻條規裡確實有這麼一條規定,結婚後,雌性要固定一段時間去產檢,以保證不會錯失了胎兒的誕生。只是安笙沒有想到他們之間一個月都沒滿就有第一次產檢了。
  「啊……抱歉,我以為你的身體出了狀況卻又不願意告訴我。」安笙抓抓腦袋,尷尬的說道。沒想到自己竟然搞了一個大烏龍。
  這時候服務員進來上菜,安笙和佐安都停下了對話。
  片刻後,布完菜的服務員退了出去。
  安笙因為擔心佐安下午會議遲到,示意他們邊吃邊說。
  「佐安,我很抱歉誤會你。不過也算借此和你告白,但是你不用有負擔,我們的生活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你可以三個月後再給我答案。」
  佐安沉默著沒有回答,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安笙卻覺得佐安有些恍惚和忐忑,但仔細查看他的神色卻又沒什麼異常。
  面對佐安的沉默,安笙只得心下歎口氣,老婆不好追啊……
  
  飯後,安笙送了佐安回軍部,快到的時候遠遠看見迪斯在軍部門口來回踱步。安笙停下航艇,打趣佐安:「看來這個會議真是急,看迪斯中尉急成這個樣子。」
  佐安整理了一下軍裝,聽見安笙的打趣,頓下開門的動作,回頭說道:「因為C12區開始頻發戰事,軍部最近的會議很密集。那裡……離你現在在的十九科不遠,……你小心點。」
  安笙聽見佐安最後猶豫之下吐出的關懷之語,心情大好,笑著點點頭。
  直到佐安進了軍部,安笙的笑臉才緩緩收起,換上一臉深思。
  「最近的戰事密集的有些異常,難道這和軍部啟用半成品R線投產有什麼關係?」安笙的臉色開始變得不好,最好不是這樣,那將代表著近期肯定會有一場大戰。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機械科被跨界調走圖紙強行投產,麥克中校還要調派他去幫忙。因為戰事等不及要R線上場了。
  同時,安笙的思緒有落到了那個文件夾上,剛剛在吃飯時他沒想到,但此時突然想起,為什麼身為帝尼亞家子帝國少將的佐安要找一家地下診所做產檢?
  安笙不想逼佐安太急,但是疑問在心,又總是會胡思亂想。或者他該去問問何驤,或許他可以告訴他那家診所的消息……
  
  下午回到十九科的工廠,安笙直接去了康德中校所說的辦公室。
  或者說是一間倉庫——安笙站在那間標著中校辦公室門牌的辦公室嘴角有些抽搐,這也太簡陋破敗了,他第一次知道軍部還有這樣的地方。
  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康德中校的聲音,「進來。」只是悶悶的像是隔著什麼。
  安笙推門而入,卻見辦公室內並沒有人,環顧一圈,才看見正蹲著鑽在一個櫃子裡的康德中校。
  「中校?」
  康德中校聞聲從櫃子裡退了出來,臉上帶著副眼鏡,火紅的頭髮一如既往的用一個夾文件的大夾子夾著。
  「來了啊,等下,我在找個文件,你坐一下吧。」
  安笙點點頭,環視了一圈也沒見到個坐的地方,只有靠牆邊的那處放了一隻木箱,高度勉強可以坐,雖然上面也堆了一堆文件。
  安笙走過去把一摞打開的,大約是剛剛翻查過的文件挪到一邊。目光無意中瞥過文件,是一張金屬材料比例配表。出於職業習慣,安笙下意識的在心裡默算了一下,卻發現這個配表有個小小的錯失,一般不容易發覺,只要這個金屬比例配表製造的金屬件不進行第二次鍛造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不過機甲上的金屬件從熔煉到成型一般都不可能只有一次鍛造。
  安笙抿抿嘴角,看了一眼找到資料重新坐回位置上在桌屏上繼續比劃的康德中校,想了想還是說道:「中校!」
  康德抬起頭,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因為他的動作下滑了一下,險險的掛在鼻尖,讓平常看著幹練的中校竟然看起來有些呆呆的。
  安笙輕咳了一下,抬抬手上的配表。「報告中校,這是我無意看到的,不過我想還是要說一下,這張表格裡面的格納鈦比例似乎有些問題。」
  康德中校站起來走出辦公桌,接過安笙手上的配表,大略掃了一眼。
  「你說。」康德中校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表格上。
  「格納鈦的比率相對於標準偏移了0.4個百分點,雖然細微,但是對於這個配比裡同時存在的鎦丁胺來說,0.4個百分點足以促使它產生變化,這種變化對於成品金屬的穩定性會有很大的影響。」安笙比劃了一下配比表格上的材料名目,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聽完後,康德中校繼續一瞬不瞬的看著表格,半晌才抬起頭,目光落在安笙自信的臉上。
  「你確定?」康德中校微瞇著眼,半合的眼瞼中透出一絲銳利,讓安笙想起第一天來報道時見到的康德中校,張揚傲氣同時也帶著危險的氣息。
  安笙很肯定的點點頭。心下有些疑惑,材料配比對於反射神經元來說是基礎學科,奈德說康德中校找出了R線反射神經元的替代品,那麼他對於材料配比應當很熟悉,怎麼會對於這樣的錯誤還有懷疑。
  安笙既奇怪又鎮定的回視康德中校,他對於自己這方面的判斷很自信。
  半晌,一臉嚴肅的康德中校突然一斂肅容,轉而露出一個惡作劇的微笑。拍了拍安笙,「行啊,眼光真利!這是我第一次計算金屬配比時的草稿,幸而後來發現及時。「
  「啊!」竟然是草稿,安笙抓抓頭,抓著人家草稿上的錯誤來指出,讓安笙有種自己刻意賣弄的尷尬。
  「不過,你倒是第一個看到這張草稿立刻就發現問題的人。」康德中校似乎很受用安笙的尷尬,笑的更加開心,不過倒是記得表揚了安笙一句。
  對於這個領域安笙幾乎算的上一個專家,因此這樣的讚賞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
  康德中校目光閃了一下,抓起隨意扔在一邊的外套,一把抓過安笙,說道。
  「跟我來。」
  安笙被拖了一下,只得趕緊跟上。面對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新上司,安笙很無奈。
  

28

28、風雨前夕(1) ... 


  安笙跟著康德左拐右彎,莫名其妙的被帶進一個巨大的穹頂倉庫。
  巨大而廣闊,特意挑高的穹頂上搭滿了新舊的支架,許多帶著檢測頭盔的工作人員來來回回在支架和橋梯上行走工作。
  但是令安笙震驚的卻是在倉庫正中央樹立的那具巨大的機械戰甲。
  安笙心裡震撼的發現,這幾乎已經是R線完美的成品,只除了最後的R型能源指示燈並沒有被按上。
  「這……」安笙的目光像是被吸住了一般,完全無法離開眼前對於他來說不單單是一具機甲更多的是夢想實現的證明的作品。之前奈德帶他去到投產線,那批量的機甲讓安笙以為那就是十九科根據R線圖紙造出來的機甲,成片的半成品雖然讓他震撼,卻也有些不以為然。對於R線他的感情不單單是一個研發者對於作品,更有一種夢想者對夢想的期待以及因為前任……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或許前後聯繫著兩個安笙的僅餘下這個他心底一直留戀著的夢想了吧。
  「很震撼吧,我第一次看到它的設計圖的時候,也被他完美的設想所震撼,這已經不算一件戰爭武器,幾乎可以算是藝術品,但當我投入它的生產過程時才真正知道對於一件完美的作品即將在自己手中誕生時那種美好的期待和沉迷,是多麼美好而無法自拔。
  你相信嗎,我許多旁的學科,是因為它才拚命的學習,沒日沒夜的沉迷,只是因為它。」一邊的康德中校用著一種迷醉的聲音向安笙傾訴。
  安笙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激動。他怎麼會不瞭解,R線從無到有他都一路看著過來,此刻看到幾乎完成的它,激動和震撼比起康德只多不少。
  「中校,它……完成了?」R線的圖紙只停頓在機械神經元上,既然十九科已經找到替代的方式,那麼想來眼前這具應該就是完成品了。第一次,對於十九科算的上竊取的方式拿走R線設計圖的惡氣心甘情願的被壓了下去。對於一個設計者來說,作品被一個懂得欣賞的人完美呈現,那也是一種驕傲。
  但沒想到一邊的康德中校卻是搖了搖頭,「不,還沒有。」
  安笙詫異的回頭看向康德中校。難道還有什麼問題。
  「它很完美,但是我們拿到的圖紙卻缺了一部分,那一部分對於它來說非常重要——一套完美的神經反射元。」康德中校的目光並不離開機甲,只是帶著遺憾說道。
  安笙驚訝,「但是我聽奈德少尉說,我們已經找到了替代品。」話吐出口,安笙才覺得不妥。奈德說的時候並沒有指明是這台機甲,這不明擺著說自己對這台機甲很瞭解,知道就是眼前這台機甲缺失東西麼。
  幸而康德中校的注意力並沒在安笙身上,安笙趕緊又問了個問題。
  「那對於他的神經反射元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安笙的問題總算讓康德回了神,
  「嗯,你是機械科出來的,對於機甲的設計想來也不陌生。一套完美的機甲它的神經反射元要承擔多少的反射回路負擔,負擔越大,反射元的材料要求也就越大,體積就更加不用說了。但是R,哦,R就是這台機甲的代號,因為拿到圖紙時它就只有這麼一個字母。R的設計上加入了許多新型的技術,性能也遠超以前任何一個型號的機甲,但是相對的它對神經反射元的要求也就更加嚴格。我雖然找到了一種替代物質,可以解決材料問題,但是體積太大,反而限制了R的某些發揮。」
  安笙來到十九科,終於第一次聽到關於他感興趣的東西,正要詳細的瞭解,卻聽到邊上一陣熟悉而搞怪的笑聲,然後就是臀部一暖一緊——被人用手一把捏緊的感覺。
  「哦呵呵呵,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啊~~~」
  回頭,一滴汗。安笙向前一步,退了開去。果然是巴蒂中校……
  「巴……巴蒂中校。」對於這位年紀一把,卻老喜歡調戲十九科年輕雄性的中校上司,安笙實在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
  邊上的康德中校見怪不怪,卻還是頭痛的揉著太陽穴。
  「巴蒂中校,你不是去提純Z物質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哦呵呵呵~提純很順利,我提前回來了呀。我說年輕人這麼怕老生做什麼,老生可也很受歡迎的。」前半句對著康德中校,後半句已經轉向安笙了。
  安笙有些驚悚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康德中校。
  康德中校好笑的接過話茬,「好了,不要老是調戲新人,安笙可是有大用的人才,你嚇跑了他,看我怎麼收拾你。」
  「既然Z物質提純提前完成,那麼試驗可以提前了。去實驗室吧,安笙一起來。」
  康德中校似乎對於這個Z物質很重視,聽見提前提純完成,目光中的興奮之情顯而易見。=
  對於康德叫上安笙的行為,巴蒂中校笑瞇瞇的目光中某種神色一閃而過,隨即又色迷迷的靠近安笙說要給他帶路。
  安笙只好趕緊躲去康德中校的邊上,心底對於十九科這位奇怪的巴蒂中校各種的無奈和害怕。
  
  安笙對於康德中校口中的Z物質很大感興趣,這會是康德中校所說的神經元替代物質嗎?
  
  ++++
  
  「誒,那個人身邊的雌性我認識哦!」一個黑衣黑髮個子嬌小的雌性柔軟的膩在一個半身落在陰影裡的身體邊。
  「嗯?」那個身影坐在一張復古的單人皮質沙發中,隨意的放任黑衣黑髮的雌性在他身上的放肆。只是聽到黑髮雌性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個字,聲音低柔,卻帶著一抹沉寂而冷漠的陰沉。
  「我見過他哦,在我的地方,你猜他找我幹什麼?」黑髮雌性的聲音尾音流轉著嬌氣,大異於一般的雌性。
  「什麼?」看不清身形的那人終於帶上了一點興趣。
  「呵呵,禁藥哦~好大膽的雌性呢,他這麼不喜歡那個人麼,真是很有個性呢。」嬌俏的聲音裡帶著抹看好戲的俏皮,和等待對方有什麼意外反應的期待。
  果然,那人沒有讓他失望。
  「你賣給他了?」斂了隨意,一直放鬆坐著的那人突然一手鉗上了黑髮的雌性。
  從雌性呼痛的聲音裡可以看出那一下有多用力。
  「哎呀,這麼激動幹什麼。為那個人不平啊~可惜人家就是寶貝別人了……」
  「夠了,回答我的問題。」顯然坐著的那人對於這種調侃很沒有耐性。
  「賣啦。」滿不在乎的回答,黑衣雌性在坐著那人週身氣息一寒,正要出手前,趕緊甩出後半句,「但是換了裡面的東西。本來是看對方身上明顯的軍隊氣質,不想惹麻煩,不過現在倒是慶幸,沒有賣,否則還不讓你有借口抄了我的對方。」隱隱帶著點驚嚇,黑髮雌性淡淡的斜了一眼陰影裡的人,嘴角卻不怕死的帶著調侃的笑意。
  不易察覺的緩了口氣,坐著的那人挺起身,掩在黑暗中的面容終於露了出來,赫然是安笙的好友,soda C的老闆——何驤。
  「他有和你透露買藥的用途嗎?」一反人前的的陽光,何驤此刻週身陰沉的氣息環繞,吐出的話語都帶著涼意。
  「你覺得他看起來像是會和我聊天的樣子麼,而且我賣藥又不挖人根底,哪裡會知道。」聳了聳肩,黑髮的雌性——就是之前安笙他們在soda C 碰見何驤時身邊跟著的那個黑衣的雌性。嬌俏一笑,「要我幫你查嗎?」
  何驤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我不方便出面,欠你一個人情。」
  「嘖,你還真是苦情。你做這麼些,那人又不知道,我看你還不如直接上門和他攤牌,反正你……」黑髮雌性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為何驤打抱不平。
  「夕子!」淡淡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何驤打斷了那個黑髮雌性也就是夕子的話。
  夕子抿抿嘴,不甘心的說道,「知道了,我會安安靜靜給你查消息的!!」
  「嗯,最近戰事看起來會有變化,大概會有大戰了。小心一點,帝國警察在這種時候最喜歡找事。」何驤摸了摸夕子的頭,帶著一絲溫柔的說道。
  「安啦~那些警察什麼時候能找到我身上來過,倒是你才該小心,聽說最近他們又會針對你開展什麼行動了。」夕子對於何驤的擔心,反而絕對對方自己才是該擔心的。
  何驤聞言,嘴角一彎,露出一個帶著血腥的笑容,
  「那我就期待著……」
  
  帝國上議院
  
  明亮寬敞的辦公室裡,落地窗前巨大的辦公桌後一個褐色短髮,忙碌於工作的雄性,一反上議院各個年長議員蒼老的外表,這個雄性顯得還很年輕。但是冷肅的五官,週身的威嚴,卻讓這個雄性帶著一股難以讓人忽視的自信和威勢。這就是上議院最年輕的政客,帝尼亞家的長子,伊安帝尼亞。
  伊安輕描淡寫的將手上研究過的報告丟在了桌上,兩片薄唇勾出一個微笑,帶著一抹算計。
  「哼,老狐狸。」
  桌屏上突然一聲插播的提醒,私人通訊。
  伊安接通。
  「老大,小安拿到那東西了。」通訊裡帝尼亞家的老三格林帶著苦惱和擔憂的聲音傳了出來。
  伊安的兩眼一瞇,平時面對政敵時才會氣場全開的男人,此刻帶著迫人的氣勢。
  「小安知道你去他家的原因了?」
  「沒,我以為以小安冷靜的個性,我可以先和他冷靜的溝通一下的,但我剛收到消息他之前已經和黑夕有過接觸了,想來他已經拿到了。」
  「想辦法把東西換掉。」沒有任何停頓,伊安直接回道。這種事關佐安一生幸福的事,對於伊安來說沒什麼好考慮的。
  「嗯。」抱持著同樣的想法的格林自然沒有意義,相反他已經讓下屬去調黑夕的記錄了。敢賣禁藥自然不能怪他找他麻煩,尤其是這禁藥還是賣給自家桑達的。
   

作者有話要說:記得回帖啊 姑娘們,昨天插播個番外回帖就少了很多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入V後回帖會更少了。但還是忍不住喊個話,回帖啊,莫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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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風雨前夕(2) ... 


  
  十九科的試驗室建在工廠的地下,非相關人員不得入內。
  安笙跟著康德中校和巴蒂中校邊走邊四下打量。在機械科他有自己的試驗室,雖然沒有眼下看到的這個規模大,但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真要比較起來,安笙那個小試驗室裡充塞的各種各樣金屬,原材料許多都是外邊難以找到的稀有物品——一些是軍部調用下來,一些是麥克中校私人提供的,還有些則是前身跋山涉水自己去挖掘的。不一定珍貴,卻絕對稀有。
  所以安笙打量的目光中雖然有好奇但卻沒有那種初次進試驗室的菜鳥新兵那種震撼和目不暇給的土包子樣。這也讓一邊觀察他的兩位中校不易察覺的交換了一下彼此的目光。
  ——這娃娃看起來真的不簡單啊。
  ——老麥克這次倒真心送來個幫忙的。
  ——哼,那老傢伙還不是看在軍部的命令上。
  一直進到試驗室最裡側,康德中校和巴蒂中校才停下步子,巴蒂中校上前對著封閉的真空門前一排密碼檢驗鎖「辟辟啪啪」的打著密碼。
  一邊的康德中校則取了一副黑紅厚重的眼鏡遞給安笙,「戴上,Z物質提純之後有微量的輻射,對身體無害,但是會刺激視網膜。」
  說著康德中校自己也摸了一副眼鏡戴上,但他戴的卻是平時他用來看圖紙據說是色弱眼鏡的那副。
  安笙若有所思的戴上。提純後會散發刺激視網膜的輻射?該不會是那個吧……
  抬起頭,發現巴蒂中校已經解開密碼,臉上也架上了一副暴醜的玳瑁眼鏡。呃……怎麼看起來像院長的老花鏡!!!
  厚重的真空隔離門推開,裡面的房間並不大,燈光藍紫,顯得非常科幻。
  房間裡只有一張簡單的試驗台,最常見的那種。試驗台上一塊兩個人頭大的天藍色類似石頭的東西。
  安笙一見到那個,眼鏡下的雙眼下意識的一瞇。竟然真的是這個……
  這種有著漂亮的天藍色外表的石頭其實並不是石頭,它被稱為Zero,是一種帶有金屬特性的化石物質,索尼塔官方目前對它的定性還很模糊。因為它本身不僅帶有微量的能量反應,又具有化石的特性,詭異的是分離結構之後裡面赫然又具備金屬的化學結構。安笙的前身也曾經對這個東西做過嘗試,他對這個四不像的物質非常好奇,但是對於後來者的安笙,出生古地球時期的他或者更加熟悉那種淡淡的輻射圖譜,那是鈾元素衰變後的輻射特性,化學雖然不是他本行,但好歹這種那個時代人人為之變色的東西,他還是有些瞭解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索尼塔帝國對於鈾元素似乎並沒有什麼在案記錄,更重要的是安笙的記憶裡這個東西除了刺激視網膜竟然對身體細胞沒什麼影響,這是鈾在外太空的異變麼。
  安笙的前身曾經試過用zero來做R線的中樞結構,但是因為他刺激視網膜的輻射,最後還是被否定了。現在想來前身用的是未提純的zero,帶有更加強烈的鈾元素。安笙突發其想,這個zero這麼奇怪的特性該不會是以前古地球時的核彈成為化石被帶來索尼塔吧……
  「認得這個吧。」康德中校理所當然的看了一眼安笙,指著試驗台上的zero說道。
  安笙點點頭,「zero啊,中校你們剛剛說的Z物質就是它?」
  「嗯,年輕人眼力不錯啊,不過提純後的它應該不能算做是zero了。」接話的是巴蒂中校,進到試驗室後,巴蒂中校彷彿收斂起了平時的一臉色相,顯得難得的正經。
  安笙奇怪看著巴蒂中校。提純之後就不是zero?難道是因為輻射變弱?
  「我們提純的時候用了氮化過的水氧做催化。」康德中校已經站在試驗台邊上,抽出試驗台的抽屜,邊挑選工具,邊解釋給安笙。
  「啊!」水氧本身的特性就是催化異變,再加上氮化,這幾乎就是對zero本身金屬結構的一次錘煉,這會激化它本身矛盾的結構特性。原來這就是zero不再是zero的緣故。那麼說保留了原有能量反應的zero如果加上足夠延展性的金屬做媒介,倒確實符合R線神經反射元的要求。
  不過,這樣做的同時卻存在一個巨大的問題。
  安笙的目光落在試驗台上的zero變種,這個已經是高度提純後的體積了吧。安笙黑線的想到他設計的外形流暢的R線卻要背著一個巨大的石頭幹活的情景,也太……丟臉了吧。
  「這個體積太大了吧……」安笙難以接受的說出了在場幾個人都明白的缺陷。
  康德中校和巴蒂中校同時歎了口氣。康德中校開口道,「我們也知道,但是這已經是我們找到最接近R需求的材料了。」
  安笙蹙著眉,腦子裡快速的模擬著各種可能。「試過加進一個轉換器麼?」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裡的安笙沒有發覺,他出口的話裡帶著習慣性的指令口氣,這是他曾經在前世那個辦公室裡沒有任何幫手只有一群半吊子同事一起工作時養成的習慣。
  邊上的康德中校挑了一下眉毛,和不動聲色的巴蒂中校交換了一個眼神。
  「試過,但是不可行,它的本身體積就這麼大了,轉換裝置最多能改變一半,這一半大的體積對於R來說也還是不符合要求。」見安笙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康德中校索性放下自己手中的工具,隨意的彈了彈試驗台上的東西,說道。
  「那麼,如果要減小體積又不改變效能,那麼最好是推栓式的推進器,只有推進器還不夠,所見之後的zero需要激發和增幅的反應堆……」完全沒有聽到康德的回答,安笙自顧自在一邊自言自語的虛擬各種可能,又推翻,又保留。
  ——哎呀,兒啊,怎麼辦我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年輕人了。
  ——嗯,看起來咱們該和老麥克試試搶人?
  ——切,那個老頭子,不用管他。人才啊,幾眼的功夫就已經提出這麼多方案了。哦哦哦,激化反應爐誒,這個東西能啟用進去倒是解決了縮減zero之後的能效問題,但是反應爐的體積也不小啊。
  ——嗯哼,沒見人家在考慮重新設計一個反應爐麼。這個安笙以前在機械科是幹什麼的啊,怎麼什麼都瞭解。
  ——人調過來的時候,你沒問清楚嗎?
  ——當時沒想到來的人會這麼厲害。
  ——切,後悔了吧,叫你平常傲氣。
  ……
  一邊的安笙努力思考各種可能性,另一邊兩位已經用眼光聊開了。
  
  「啊,有了!!」安笙突然雙手對錘,驚叫一聲。
  「什麼什麼?」康德中校兩眼一亮,隨手一把勒在安笙的肩上。
  「我想到怎麼結合反應爐和轉換裝置,不過實際應用我還需要一些試驗,中校,我以後可以進來這邊嗎?」工廠裡貌似沒有其他的試驗室了。
  一邊的巴蒂中校一步上前,很乾脆的抽出一張記錄卡,唰唰幾下把開門的密碼記錄進卡裡,交給安笙,「當然可以,這是開門密碼。」
  而康德中校同樣很快的應聲。「沒問題,我一會兒就去開通你的試驗室權限。」
  「那你要現在開始嗎?」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安笙一汗,這兩位對於R線還真是意外的執著。不過……
  「那個,中校,下班時間到了。」指指牆上的時鐘,安笙提醒到。他前身和上輩子都是工作狂,那是因為一個不是他一個是他那時候單身,現在他追老婆最重要,回家燒飯啦。
  康德中校臉上笑容一斂,「安笙少尉,軍人要以家國安危為重。」
  安笙倒沒有被康德的變臉嚇到,只是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溫柔的笑起來,「中校,家國天下,家排在第一位呢,我要先安家才有底氣為國啊。」
  康德中校還要在說什麼,卻被巴蒂中校拍了拍,而止住了話。
  「哦呵呵呵,年輕人,真是太對我胃口了,好孩子好孩子啊,去吧去吧,明天準時來上班啊~」巴蒂中校突然又恢復成一貫的流氣,拍拍安笙的肩膀,准許他下班了。
  安笙鬆了口氣,給兩位中校行了個軍禮。見兩人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先行退出了試驗室。
  
  「巴蒂中校,解釋一下吧,幹什麼突然阻止我,難得卡了這麼久的難題又解開的希望,你難道就不希望R早點完成。」康德中校靠坐在試驗台上,臉上的眼鏡有些鬆垮的架著。
  「呵呵,我真的是因為他是好孩子嘛。軍人那,都是些為國為民的,難得有這麼一個堅持要為家的。」巴蒂中校對於康德中校的質問只是淡淡的笑著回道。
  康德中校聽到這個回答,突然一愣,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站起在巴蒂中校的肩膀上按壓的拍了一下,也走出了試驗室。
  「哎呀,這彆扭孩子在安慰我麼。哦呵呵呵~~~」巴蒂中校突然驚喜的喃喃道。
  
  ++++
  
  軍部大樓
  佐安?索?帝尼亞少將辦公室
  
  桌屏上攤開整幅的索尼塔的軍事地圖,剛剛接獲密報,C12地區爆發了本周以來第三次戰事。佐安手指劃過C12區的範圍,地圖被整個放大,然後清晰的顯示出該地區的所有軍事設施和地形設置。
  一邊查看地圖一邊思考著戰事變化的佐安劃著地圖的手指突然無意間劃過C12區邊緣某座山上,地圖上,那裡有一個黑色的五角星形標誌。代表著這裡有軍事力量。
  是十九科吧。
  佐安突然想起那個被調職去了十九科的人,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午間那人說的一大段話。
  佐安收回手,雙手圍攏著靠在腰部,座位在他的指揮下轉了一個方向,朝向身後的窗戶。望出去,是一片,綿密蔓延的空軌。
  安笙的話,佐安其實都是信的,不只是中午那一片剖白。即使是新婚第二天,仍然陌生的兩人,他卻選擇信任那個笑的一臉溫柔的年輕雄性。從來不相信虛無縹緲的感覺的佐安第一次在安笙身上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他相信他所說的想要和他過一輩子的話,相信他喜歡他。
  佐安從來對於感情和婚姻沒有多少期待,或許是因為他本來感情這條神經就缺失了,但是安笙的那些話卻輕輕的觸動了他,如果是他的話,他願意的吧……
  可惜……不是時候,戰爭要開始了……
  如果他違反了法律,辜負了安笙的期待,等到戰爭結束,他能活著回來,安笙還會願意接受他,那麼他願意為了他放棄所有,留在他身邊,陪他一輩子……
  目光凝視著遠方的佐安沒有發現,他握著座椅手把的手,用力的骨節發白。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碼的我快吐血了

關於裡面的化學反應核輻射衰變啥啥啥的都是我掰的 請不用太認真去計較 遠目……

每章字數有所縮減,實在是三更讓我吃不消,明天開始恢復4000的更新量 

最後還是謝謝繼續支持的姑娘~




30

30、受傷(1) ... 


  
  安笙到家的時候,家裡果然還沒有人。
  閒適的沖澡換衣服,安笙正要去廚房準備做飯,路過書房的腳步突然一頓。
  書房的門因為兩個人都沒有在使用的關係而虛掩著,安笙猶豫了一下推了進去。
  抿抿嘴角,看了一眼整理的乾乾淨淨,和那個利落明快的人一樣的辦公桌,安笙很清楚那人整理東西的習慣,軍部的文件放最上頭的抽屜,重要緊急文件在第二個抽屜,私人相關的在最底下的抽屜。
  安笙帶著偷看佐安文件的罪惡感抽開了最底下的抽屜,抽屜裡只有少少的幾份文件,碼放整齊,東西一目瞭然,並沒有上次看見的那個淡紫色文件夾。
  不在了?收起來了嗎?
  安笙有些遺憾又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正打算關上抽屜去做飯,安笙的目光突然瞥見抽屜裡側一個白色的□胺瓶。這種瓶子一般都是用來保存藥品的,像是佐安之前吃的那些營養藥劑也是這種瓶子。安笙奇怪的拿出瓶子,上面空白一片只是貼了一個標籤註明一次一顆。
  安笙蹙眉,他不是把佐安的營養藥劑都丟了麼。而且他現在準備食譜也非常用心,注意營養搭配,怎麼營養師又給他開藥了啊,並且還不註明是什麼補充劑,也好讓他有個數,接下來怎麼調整菜譜。安笙打開藥瓶,倒出幾顆,是膠囊型的,看著膠囊套上密密麻麻的化學式——索尼塔帝國的藥劑成分化學式許多都直接壓印在藥劑上,當然是那種藥丸足夠大,並且容易涉及危險藥劑成分的。不過不是為了給民眾看,只是為了藥檢方便,以防送檢藥物調換包裝。其實安笙覺得這也不是什麼保險的方式,像這種膠囊的完全就可以打開膠囊套,換掉裡面的藥粉什麼的。
  安笙皺眉看著上面的化學式,他雖然對原料化學有一定的瞭解,但是藥理卻完全不通,只是從化學式上大概看出有個什麼抑制胺成分的。抑制胺?奇怪,佐安是什麼營養成分攝入過多嗎?
  安笙想不明白,就把藥瓶隨意的放回原處,打算等佐安回來問問他最近的身體檢查報告。
  出了書房,安笙挽起袖子去廚房做飯。
  
  大門處「卡噠」一聲,正在擠魚丸的安笙就知道佐安回來了,這個男人許多生活習慣大概是在戰場養成的,很多細節的地方都很好辨別。比如他開門會先開一條縫,確認沒有意外才會推進來;吃東西會先咬一點,隔一會兒才大口吃(一開始安笙以為佐安是試味道,後來發現竟然是嘗毒或者迷藥= =);喝水也一樣;睡覺都會保持警戒,直到後來他幾次把他做到失神才真正開始習慣在自己身邊沉睡。
  一邊胡亂想著的安笙突然發現佐安推門進來後竟然沒了脫帽掛外套,拖鞋換鞋的動靜,反而玄關處傳來輕微的對話聲。
  安笙把手上的一點魚丸刮下來,洗了手走出去。
  「少將,您這樣怎麼行,我叫安笙少尉出來吧。」
  「沒事。」
  「少將,您小心胳膊!」
  是迪斯中尉,安笙一出廚房就望見玄關那邊佐安正有些彆扭的單手脫著外套,軍帽則在迪斯中尉手上,迪斯正想把它掛上衣帽架回頭卻見佐安在脫衣服,想幫忙又覺得不禮貌。
  「怎麼了?」安笙的目光落在佐安還套在外套袖子裡的左臂,明顯的察覺到那手臂有些異樣。
  迪斯一見安笙出來,誇張的鬆了一口氣。
  「安笙少……呃……」迪斯想叫安笙少尉,但想起來他們已經出了軍部大樓,在少將家裡,此刻安笙的身份可是少將的丈夫。
  「沒事,迪斯中尉叫我安笙就行。佐安怎麼了?」安笙快步走過來,接過佐安脫衣的彆扭動作,小心的幫他解開軍外套上繁瑣的紐扣,脫去大衣,才發現佐安裡面的襯衫袖子已經被剪掉,□白皙的手臂上綁著層層繃帶。
  一邊的迪斯已經趕緊說了前因後果。他們少將什麼都好,就是不喜歡假手於人,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平時沒什麼,這都受傷了,還要逞強。迪斯看的一身冷汗。幸而他們少將並不拒絕安笙的幫忙。
  「今天下午發生了一次小規模突襲,在星外19區,那邊是屬於普通警戒區,只有一組防衛力量在。湊巧少將去星外11區做部署,回來的路上正好遇上了,但我們只帶了一隻護衛艦隊,機甲戰鬥人員不足,少將就自己穿上機甲出戰了,雖然勝了,但是少將為了救一個軍士被突擊了一下,傷了胳膊。本來醫療室是說傷口太深,做完包紮最好休息一下促進恢復,但少將堅持要趕回來,所以……」
  安笙臉色陰沉的聽完迪斯的話,然後勉強扯了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好,我知道了,我會照顧你們少將的,謝謝迪斯中尉。」
  「沒,沒什麼,那安笙,我先回去了,這是少將的藥。軍部讓少將明天可以晚點去,晚上好好休息一下。」迪斯聞言鬆了口氣,遞給安笙一個盒子,準備告辭。
  送走了迪斯,安笙讓佐安去沙發上坐下。身上有傷,自然不能沖澡。先檢查了一下繃帶,見並沒有鬆脫的樣子,就打算先榜佐安換掉衣服。
  佐安也已經習慣了在家換上柔軟舒適的衣服,此刻穿著筆挺的軍褲,還踩著軍靴,剪了袖子的襯衫似乎在家裡也都顯得讓他很不舒服。佐安抬頭看看安笙正有些臉色不好的查看他的胳膊,想了想,就自己俯身打算單手脫靴子。
  「你幹什麼,傷了手還這麼不老實。」安笙阻了佐安的動作,心下氣這個男人不知道保重自己。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帶著溫柔,幫佐安脫了沾血的襯衫,這血看的他覺得最刺眼,隨手扔向客廳一角站著的管家機器人。
  然後是靴子,安笙單膝跪地,抬起佐安的腿,退下靴子,脫去襪子,然後另一隻。
  再然後,是軍褲,安笙的手放上皮帶,準備解開,卻被佐安修長,戴著手套的手一壓。
  奇怪的抬頭,卻見佐安雙耳通紅,目光低垂。詫異的一頓,才恍然大悟。
  剛剛顧著生氣和想著要幫佐安脫掉這身硬挺的衣服讓他舒服一些,卻忘記了拿家居服給他套上,結果現在佐安赤著腳,裸著上身,僅著著一件黑色金邊的軍褲,襯著沒有表情卻紅了一雙耳朵的那張臉,怎麼看怎麼有種半遮不遮的誘惑。
  「咳……」安笙輕咳一聲,壓下心頭某些旖旎的想法,一本正經的說,「脫掉舒服一些,一會兒幫你拿衣服。」
  佐安卻並不鬆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衣服。」
  安笙和他對視,眼神控訴某人受了傷還不乖的行徑,表示自己很不高興,要求福利。
  佐安抿抿嘴角,眼神又往下落了一點,避開了安笙的目光,但是手上的勁明顯鬆了許多。
  安笙撇撇嘴角,歎口氣。這男人算準了自己吃這套。只好先回頭指揮管家機器人去拿衣服。
  然後回頭,繼續。解開皮帶抽掉,脫了佐安的軍褲,讓那個垂著目光紅著耳朵的男人全身就剩一條內褲和一雙手套,才轉身接過剛剛返回的機器人管家遞來的一件浴袍。安笙不太愛穿這個,總覺得拿這個當居家服底下就感覺空蕩蕩的,所以他一貫喜歡在家穿運動服。不過佐安胳膊受了傷,這件大袖子的浴袍倒正適合。
  給佐安完好的手臂套上浴袍,再小心的穿過受傷的手臂,安笙給他繫上浴袍的帶子。
  去浴室端了水過來,讓他稍微洗了下手,然後仔細的幫佐安擦過每根手指,接著擰好洗臉的毛巾遞給他。安笙估計他是不會願意連洗臉這種單手就可以做的事也讓他包辦的,雖然他很樂意。
  接過佐安擦完臉遞回來的毛巾,安笙隨手交給等在一邊的管家機器人,然後拎起剛剛迪斯交給他的盒子,打開檢視,最後抬頭問佐安。
  「醫生的醫囑呢?」盒子裡繃帶,傷口噴劑,消炎膠囊,止疼藥都齊了,每個藥上也詳盡的貼上標籤囑咐吃藥的間隔和數量,但卻沒有忌口注意事項什麼的醫囑。
  佐安疑惑的抬頭看,什麼醫囑?
  「醫生有沒有說傷口癒合期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注意事項有什麼?」
  佐安想了想,往常軍隊裡這樣的傷口都是癒合噴劑噴一噴,固定繃帶一扎,養兩天等癒合就行了,也沒聽說要注意什麼,因此很老實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安笙皺眉,沒有?怎麼開了藥卻沒寫醫囑。安笙想著不知道以前時代的忌諱現在能不能用?
  交代佐安不要亂動,好好待在沙發上休息,安笙開了衛星視頻幫他轉到新聞頻道,才去廚房繼續剛剛沒做完的。
  
  晚上吃完飯,佐安去了辦公室,安笙把碗筷放進洗碗機。站在食材的採購板前面,想著上輩子記得的幾個有益傷口癒合的食譜。
  「嗯,黑魚對傷口好,鴿子湯好像也不錯,不過這裡有這些東西麼?」安笙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採購板上搜索。
  黑魚還真有,鴿子倒是沒找到。不過有一樣也不錯了,安笙計劃著明天做黑魚豆腐湯,然後再搭配些蔬菜和肉類,均衡營養。
  安笙這廂還在計劃明天的菜譜,佐安已經從辦公室出來進了臥室。
  瞥見佐安出辦公室的身影,安笙突然想起來佐安辦公桌裡的那瓶藥,想起之前自己打算問佐安的那是什麼營養劑的事。
  正打算跟進臥室裡問問的安笙,還沒走到臥室就見佐安拿著一件自己的T恤走了出來。
  安笙一愣,他的衣服除了軍服很多都是休閒的衣服,而佐安則相反軍服之外也多是正裝,因此他們兩人的衣服少有混穿的,雖然兩個人的肩寬差不多,穿彼此的衣服倒也都還可以。
  佐安見安笙的目光奇怪的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他的衣服,微微舉了一下,解釋道,「洗澡。你的衣服方便些。」
  安笙恍然大悟,因為結婚後兩人晚上「運動」的關係,都是裸睡的多,所以也沒準備各自的睡衣,安笙本來也就是裸睡,因此對於這個到從來沒有關注過。今天佐安受傷,明顯晚上「運動」會被打折,但他此刻取了t恤卻沒拿內褲的行為,卻讓安笙腦袋上冒出兩隻惡魔角。
  平時佐安洗澡的換洗衣服都是安笙給他準備的,不過他今天因為那個文件夾的關係,忘記給他備在浴室了,所以現在浴室是沒有放佐安內褲的……
  安笙眼中某種不好的光芒閃了一下,突然痞痞一笑。
  「你一個人洗不了吧?我幫你……」
  安笙的表情讓佐安眉頭一皺,本來就像讓他幫忙的話突然覺得說不出口了,總覺得安笙此刻的笑容讓他有些止步。
  「怎麼了?」安笙假裝純良的笑。「進浴室吧,我來幫你!」
  「哦。」
  安笙進了浴室,佐安跟在他身後,管家機器人早已經設定過浴缸蓄水。所以此刻等待他們的是一池溫暖蕩漾的洗澡水,順便上面還被多事的撒了些不知名的分紅花瓣。
  因為水蒸氣的關係,不算大的浴室裡顯得暖氣氤氳,襯著似有若無的花香,顯得無限曖昧。
  佐安猶豫的看著明顯氛圍不一樣的浴室,有些躊躇的站在門口。
  他並不會去拒絕安笙,只是眼前的氣氛讓他不自在。
  安笙回頭,透過水汽,門外一件潔白的浴袍襯著金色的長髮,佐安淡淡的沒什麼表情的臉明顯的讓他感受到猶豫。
  「呵呵,進來吧,你受傷了,我不會亂來的。」最多也就是想看看你裸著身體被我從頭洗到腳,明明羞澀不自在偏偏面無表情的樣子滿足一下而已。
  佐安微微一怔,雖然說受傷可以提請系統免了晚上的床事,但是對於他來說胳膊上的傷雖然重,卻還影響不大,因此並沒有提交任何申請。沒想到反而是安笙先給了他這樣一句。
  「進來啊,傻在那幹什麼。」安笙走過來牽著佐安沒受傷的手進到浴室,退去他身上的浴袍,露出僅著內褲的白皙身體。

 

31

31、受傷(2) ... 


  安笙嘴角噙著一抹壞笑,突然一把橫抱起佐安。看著他驚訝之下長長的睫毛一抖一睜,才小心的把人放入熱水,安笙把佐安受傷的左臂架高在浴缸之外,然後脫掉衣服,也一腳跨進來。
  貼著佐安的背後坐下,安笙取了旁邊架子上的洗髮晶塊,掬起漂浮在水上的金髮,輕輕揉搓起來。
  佐安的金髮很長,近乎到了臀部,帶著點微微的自然卷,看上去和他本人非常不契合的溫柔浪漫。佐安的髮質不錯,細細柔柔的很順滑,安笙愛不釋手的一路從發尾搓到頭頂,把手指輕輕的插進髮根,輕柔的揉按。盥洗台側有面等身的鏡子,此刻正好將背對著他的佐安臉上的表情反射過來。
  佐安此刻放鬆著身體,微瞇著眼,似乎很享受安笙在頭皮上的揉按。
  安笙向後靠上浴缸,一手環著佐安,一手注意托著他受傷的手臂,把佐安的身體藉著浮力向自己帶了帶,讓佐安可以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當然這個動作不可避免的讓安笙僅包著濕內褲的□碰上了佐安的股縫。感覺身前的人身體微微一僵之後又放鬆了下來。
  安笙一笑,繼續看似乖巧的將搓洗完畢的金髮盤上佐安的頭,取來洗澡的晶塊在佐安身上慢慢的起泡。
  沐浴晶塊是一種類似水晶的橢圓體,會在和人體接觸時釋放一種有清潔效果的礦物,打上水就會產生泡沫,用法有些類似古地球時代的香皂,只是效果更好且不易融化。晶塊的大小剛好一個掌窩,所以當安笙握著晶塊在佐安身上揉搓起泡時五指都是直接可以接觸到那柔潤的皮膚的。
  從脖子到肩膀,胸口到小腹,大腿到腳趾,安笙細緻的起泡揉弄,表情嚴肅,動作柔和,看似很正經的樣子。
  而佐安從安笙開始給他洗澡就閉起眼睛,放任他動作,只是偶爾在安笙滑過胸口和側腹時輕顫的睫毛告訴安笙,他並不是無動於衷。
  最後,安笙將手滑進佐安腿間時不意外的聽到閉著眼的那人輕抽了一口氣。唔,看來那次前後夾擊讓佐安印象深刻。
  安笙的手指握住已經有些站起來的小佐安,輕柔的以指腹來撫慰和逗弄著它,動作輕緩而溫柔。而另一隻手自然也不老實的滑下水面,緩緩的在佐安圓潤的臀部打著圈。
  佐安本來一直僵直的身體輕輕顫動起來,一直虛掩著靠在一起的雙腿微微打開,任由安笙的放肆。只是鏡子裡照出來的他,仍然緊閉雙眼。
  安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拇指揉搓,其餘幾個手指或擼動,或勾弄讓身前的那具幾乎已經癱軟的身體更加不能自抑的繃緊腳尖。
  帶著尖細的抽氣聲,埋在水下的小佐安一道乳白色的液體噴出水面,然後慢慢的飄散開去。安笙一臉汗,也不知道是忍耐的關係還是浴室水汽的關係。
  輕輕拍撫著劇烈喘息的佐安,安笙靜靜等待他平靜下來。然後打開頂上的花灑,給佐安清洗,動作間猶記得避開包紮著的手臂。
  佐安靠在安笙的身上,感覺他臀側那根火熱而堅硬的碰觸,本來緊緊閉著的眼睛因為沖洗的動作而睜開。疑惑的看著明顯沒有打算繼續做什麼,認真給他洗澡的安笙,佐安恍惚間明白這個男人的體貼,抿了一下嘴角,佐安轉身,第一次主動的伸手握住安笙。
  安笙因為佐安的動作而一頓,視線落在□被佐安握住而激動不已的搏動上,再抬起,看向因為花灑噴下的水珠而有些迷著眼的佐安,看不清神情,但漸漸開始學著上下擼動的動作卻表明了佐安的意思。
  安笙輕喘了一下,仰起頭,眼睛看著佐安因為他的凝視而半垂的眼瞼,伸手,像被誘惑一般撫上佐安的臉。
  佐安抬頭,目光仍然淡淡,只是突然就著安笙貼在他臉上的手掌,蹭了蹭。
  安笙的眼,倏然一暗。原本只是輕柔撫觸的手掌,一轉,攬在佐安的後頸,一個用力把人拉進了懷裡,怕他因為自己突然的動作而不穩,另一隻手握上了他的腰,幫他支撐。而佐安那張紅潤的嘴唇,自然被安笙一口含住。
  本來今天想放過他的,受傷的人竟然還這麼不老實。安笙一邊吸吮著柔韌的唇肉一邊在佐安敏感的腰側輕輕揉捏。
  原本就一隻手受傷被安笙架在浴缸之外,另一隻手則握著小安笙而不敢輕舉妄動,此刻再被安笙攬進懷裡吮吻,佐安顫動著閉上眼,幾乎整個人癱軟成水……但是手下的動作卻倔強的不停止,感覺著手掌中火熱的跳動,佐安張開腿,慢慢挪動著夾上安笙的腰。
  臀部輕動,那火燙的東西就滑溜的滑進了股縫,佐安感覺安笙親吻的動作一頓,腰上的手使力想退開。佐安用力往前一靠,本來有些分開的嘴唇再度貼合,而身下那火熱的小安笙已經被佐安蹭到了穴-口。
  佐安抬起身體,嘗試著想要坐下去,結果卻發現脹大的小安笙並不聽話,試了幾次,僅靠雙腿力量的他終究沒辦法保持好身體的平衡,正要歪倒的時候,腰上那雙緊緊握著的手,突然用力一舉一放,膨脹的力量一下子衝破了緊繃的身體。
  「嗯……」沒有溫柔的前戲,沒有濕潤的開拓,這是佐安第一次承受安笙粗暴的進入。
  「混蛋!」耳邊,安笙一句咒罵,但是滑進的速度陡然一慢,佐安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依靠著的身體在顫抖。佐安一貫淡然的眼中突然閃過淡淡的笑意,可惜安笙沒有看見。
  「你這傢伙,受傷了還不老實的休息。」安笙一邊在佐安耳邊責怪,一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得放緩動作,一點點進入。
  在水中的身體滑膩而溫潤,進入的動作雖然沒有開拓後的順利但好歹也沒有損傷的順利達壘。到了此刻,安笙已經滿頭大汗,頭髮都被濕氣蒸的貼在額上。感覺著自己的火熱抵在佐安身體深處,微微跳動了幾下,他苦笑著握住佐安的臀部。
  而佐安在一開始的主動之後再度沉寂下來,只是單手扶著安笙的肩膀任由他主導,對於安笙的話恍若未聞。
  安笙歎口氣,好吧,這傢伙吃定他了。□嘗試著動了一下,感覺沒有那麼緊澀,才緩緩的在水中蕩起腰力,雙手也開始舉著佐安上下配合。
  顯然在水中,浮力和朦朧的水汽都讓佐安感覺新奇與放鬆,隨著安笙的動作,佐安也開始運著腰力配合。
  蕩漾的水波因著兩人的動作而不斷被拍出浴缸,小小的浴室裡,喘息聲與水聲不斷交錯著……
  
  等兩個人完事,安笙把佐安擦乾,抱回床上,懷裡的人早已經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了。安笙搖搖頭,明明受傷了還逞強不申請暫停床事,現在累成這樣。
  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給他掩上被子。
  「唔……」大概是放到床上的動作驚動了已經有些睡著的佐安,輕輕的哼了一聲。
  安笙覺得這個樣子的佐安難得的可愛,輕輕在他臉上捏了一下。
  「怎麼了?」沒想到閉著眼的人突然出聲,只是聲音含混,明顯沒有真正清醒過來。
  安笙搖搖頭,「睡吧……對了,你的營養師最近有說什麼沒?」突然想起要問那個藥的事,安笙想著趁佐安還有點意識問一下,好決定明天的菜譜要不要改。
  「恩……都好……」含含糊糊應了一聲,佐安就沒了動靜。
  安笙好笑的看著睡著了的傢伙,只好明天再問。站起身,安笙打算去書房把今天自己設想的幾個想法畫下圖紙,列明一下步驟,打個草稿,明天能方便一些。
  
  第二天一早,安笙起來準備早飯,大門的電子門衛突然響了起來。安笙奇怪的打開面板,誰啊,這麼一大早。
  電子面板上格林栗金色的頭髮在晨光下閃著淡淡的光芒,顯得美好而浪漫,只是臉上的焦急擔憂擔憂卻破壞了畫面的美麗。
  「格林哥哥?」安笙按下通訊,順便按開大門。
  「安笙,小安呢?」大門推開,格林一進來就問佐安。
  「還在睡呢,怎麼了?」佐安一邊擦手,一邊從廚房出來。格林已經換好拖鞋走到客廳了。
  「他昨天受傷了?」格林就是聽到這個消息才趕緊過來,藥的事他還沒解決,小安竟然又受傷。
  「嗯,傷了胳膊。」點點頭,安笙沒有問格林一個帝國警察怎麼會知道軍部少將的動向。
  「很嚴重?」格林見安笙平靜鎮定的樣子就知道大約不是太嚴重,心下稍安。凌晨接到消息說小安受傷時他本來想直接過來,後來被老大喝止,等到天亮趕不及就過來了。和老大對小安的哥哥對桑達的疼愛不一樣,他和小安幾乎算的上雙生,他對於小安除了疼愛之外,他們之間的親密和牽絆對於他來說也無比重要。
  「傷在胳膊上,傷口挺深,不過已經開始收肌了。」昨天佐安睡下後,安笙忙完了回房上床之前幫佐安換了藥,那道傷口嚇人的劃過整個上臂,傷口挺深,不過癒合噴劑的效果也相當明顯,肌肉部分已經開始合攏收緊了。大概再過四、五天就不影響生活行動了。
  格林鬆了口氣。正要說話,安笙擱在茶几上的通訊器突然想起來。
  安笙看了一下,十九科的電話。格林示意安笙先接,安笙點了點頭。
  剛一接通,一個隱隱帶著急迫的聲音傳出來。
  「安笙,你還沒來嗎?」
  安笙一愣,康德中校?
  「嗯,中校,離上班時間還早吧?」瞥了一眼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呃……你昨天不是來的也很早,今天也早點來吧。」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康德中校的聲音噎了一下。
  「抱歉,中校,我妻子昨天受了點傷,我要等他起來吃過飯才會去上班。」什麼事這麼急,不會是為了昨天他說的那幾個設想吧,那也不用急成這樣啊。
  「哦……這樣啊,那好吧,你盡量早點到吧。」康德中校的聲音裡帶著點不高興和無奈。
  「是,中校。」安笙淡淡的應完,掛上電話。他雖然喜歡熱衷R線的進度,但他不喜歡工作干擾到生活。重新活過一回,不用再為了籌錢拚命工作之後,他更重視自己的家庭,工作在溫飽之外那是興趣。
  「小安我來照顧好了,你如果有事就先去上班吧。」格林去了廚房,聽見客廳裡安笙的通訊,開了冰箱取了點喝的邊喝邊說。
  「沒事。格林哥哥,一早不要喝涼的,我做了早飯,吃一點吧。」見格林猛灌冰飲,安笙說道。
  「好啊好啊,這兩天忙著一個禁藥走私的案子,都沒好好吃過東西。」格林聽安笙這麼說,眼睛一亮。他可是親耳聽到佐安是吃安笙的菜才改了吃訂餐的習慣的,安笙的手藝肯定不差。
  安笙取了廚房,端出一碟煎的金黃的培根蛋卷,和一份玉米濃湯。
  「好香,安笙手藝好棒。」光看賣相就比那些機器壓出來的看起來可口許多了,格林趕緊撿了一個扔在嘴裡,還熱乎乎的,好吃……淡淡的培根香味交融著柔潤的蛋餅,回味無窮。
  「呵呵,格林哥哥先吃,我給佐安做點別的。」
  忙著吃的格林只來得及揮揮手,表示知道。
  安笙回到廚房,繼續之前包湯包的動作,昨天睡下前他做了點水餡,早上起來正好做灌湯包。利落的把剩下的包子包好,放上蒸屜送進多功能爐,設定好模式和時間。
  「安笙喜歡小安嗎?」
  聞聲,安笙回過頭,格林正一手玉米濃湯一手培根蛋餅若有所思的站在廚房門口。
  「嗯,當然。」點點頭,安笙大方的承認。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還債兼致歉昨天的失約
飛吻各位~
順:文後請低調,老規矩,不要出現肉等等的字眼

感謝今年有牛好高興姑娘的賞票,親一下




32

32、禁藥(1) ... 


  
  格林聞言,露齒一笑。回身去飯廳繼續吃早飯。
  呃,安笙無言的看著格林捧著那一碟蛋餅轉身就走。其實那是他和佐安的早飯好吧……格林哥哥竟然吃了兩個人的份還不停口的樣子。安笙搖搖頭,回身想著再做點別的,自己還沒吃呢。
  吃完早飯,安笙去臥室看了一下,佐安還沒醒的樣子。手臂上的傷口那麼深,雖然及時噴了癒合藥劑但畢竟流了那麼多血,還是有些傷到元氣了。否則這個時間,平時佐安早就醒了。
  看著眼睛下有些淡淡青色,睡的一臉安寧的佐安,安笙抿抿嘴,有些懊惱。昨天怎麼就沒忍住,明知道這傢伙受傷了還去折騰他。
  給佐安掩了掩被子,安笙走出臥房,剛到客廳就聽見通訊器又響,奇怪的看了一眼,還是十九科的電話。
  至於麼,昨天的設想本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急這麼一兩個小時?
  接通。
  「安笙,你今天需要什麼東西,我先去試驗室幫你準備。」康德中校的聲音,不過已經較之前的急迫收斂了許多。
  安笙苦惱的一笑,還真是急不可待。不過安笙大概能理解康德中校的心情,如果他沒遇見佐安,那麼面對可能讓R線更進一步的希望,大約表現的也不遑多讓吧。
  正要回答,就看見客廳裡坐著的格林打著手勢表示讓他有事就先走,他會留在這裡等小安醒。安笙想了想,看看時間也快到上班的點了,早飯他都準備好,熱著了,又有格林在,佐安應當也沒什麼問題。
  索性回復康德中校。
  「中校,我馬上就過來了,等我過來說吧。」
  「好,我在試驗室等你。」康德中校聞言,聲音裡語調一揚,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切斷通訊。安笙搖搖頭,去了書房把昨天晚上準備的圖紙和清單拿出來。然後對格林交代了換藥時間和用藥量,才去取了航艇準備上班。
  房子裡留下還在客廳坐著的格林,以及臥室裡沒有睡醒的佐安。
  格林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打量著不大的房子,目光瞥過臥室門時頓了一下,最後落在了書房。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家小安藏東西永遠都是光明正大的。
  
  ===
  
  安笙到工廠的時候,康德中校和巴蒂中校都已經在試驗室裡候著了。
  巴蒂中校吃著早飯,優哉游哉的晃著腿,康德中校則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
  安笙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兩個沒啥形象的上司,上前的腳步一頓,座位上的巴蒂中校一下子跳起來。
  「矮油,我的好孩子來了哈~」說話的同時衝著安笙落地式一撲。
  安笙頭皮發麻的躲開,這是什麼情況。
  桌後的康德中校也一下站起身,只是看到巴蒂中校的前衝一個捂臉。
  「巴蒂中校!!」
  在安笙的疑惑中,巴蒂中校穩住身體,一口吞下手裡的早飯,「哦呵呵呵,年輕人不要怕,咱們來做昨天沒做完的事吧~」說完還飛了一個媚眼給安笙。
  安笙內心一陣抽搐,轉向康德中校,雖然他的眼裡也有些閃閃發光,但怎麼著也比巴蒂中校那表現強。
  「中校,我需要的東西都列在這裡了。」安笙把自己列的清單交給康德中校。
  康德中校接過掃了一眼,需要的東西還不少,不過都不是什麼稀有罕見的,準備起來倒是方便。
  「好,我和巴蒂中校去給你準備一下需要的東西。你熟悉一下這裡好了。以後這個實驗室你隨便用。」康德中校拉過還在一邊呵呵笑的巴蒂中校往外走,一邊對安笙說道。
  安笙點點頭,看著兩人匆忙的樣子覺得很無奈。四下環視了一下,這個實驗室就在昨天康德中校帶他去看Z物質那間實驗室的隔壁,比之Z物質的那間稍微小一些,不過器材都很齊備,有些木箱都還沒拆開,安笙看了一下,似乎是新搬進來的設備。
  實驗室大概許久沒有啟用,安笙準備大致上收拾一下。巡了一圈也沒見到清潔機器人,安笙只好挽起袖子,自己收拾。
  等安笙把實驗室清理乾淨,各種儀器分門別類安裝好,康德中校和巴蒂中校竟然還沒回來,面對著設施算齊全卻沒什麼自己要用的東西因此只能閒閒等著的情況,安笙考慮著是不是要聯絡一下康德中校。
  這邊安笙還沒下決定,那邊外面已經傳來響動。安笙出去一看竟然是幾個帶著臨時通行證的軍士抬著些箱子正往裡搬。
  其中一個拿著電子面板卡走在前面的軍士看見安笙出來幾步上來行了個軍禮。
  「請問是安生少尉嗎?」
  安笙猜想大概是康德中校和巴蒂中校另外有事,讓這幾個軍士把他要的東西送來了,因此回了個軍禮,確認了對方的詢問。
  果然,對方馬上說道,「康德中校讓我們把這些東西送過來,這是出庫清單,請核對。」手上的面板卡遞了過來。
  安笙接過一看,上面顯示了之前他交給康德中校的所有材料之外還另外附加了幾樣比較少見但是效果也類似的材料。
  安笙滿意的點點頭,謝過幾位軍士。
  幾個軍士把東西送到,放在安笙指定的空位之後就離開了。
  安笙查看了一下,然後分類儲藏,該冷凍的冷凍,該避光的收進櫃子。
  桌面上只留了一個能量反應爐,最小的型號,只有足球大小。他需要這個東西的框架,然後要做的就是改良這個反應爐的結構,以壓縮體積和減少能耗。
  取了工具開始分解結構。安笙架上一副遮光鏡,拿著射線槍開工。
  
  康德中校回來試驗室的時候就看見安笙架著眼鏡,在操作幾個零件,桌面上散落的滿滿的各種配件,唯一還能看出點原貌的就是正中央那個反應爐的框架。康德中校無語,貌似這個就是他剛剛之前去提出來的新型小結構反應爐?
  康德中校敲了敲桌子,面前那個完全無視他沉迷工作的安笙才吃驚的抬起頭。
  「中校!」安笙抬頭看了一下,又低下頭,幾個反應射點的接口馬上就要焊攏,實在沒有心思跟上司打招呼。
  康德中校見狀也不在意,把手上提著的幾個盒子在另一張桌上放下,一一擺開。
  等安笙把手頭上要緊的幾個點弄好,抬頭就看見康德中校閒適的坐在一邊,桌上擺了幾份菜——一看就知道是小灶出產。康德中校正拿著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挑著吃,見安笙抬頭,才對他招招手。
  「知道你肯定還沒吃飯,帶了飯菜過來,先吃吧。」
  安笙一看時間,竟然到午餐時間了。點點頭,脫掉工作時帶著的手套。
  走到桌邊坐下,安笙卻發現僅有的一把叉子,此刻正握在康德中校的手上。
  康德中校也察覺到了安笙視線,楞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呀,忘記就一副叉子了,不介意用我用過的吧?我健康檢查都是優良哦。」
  安笙呆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擺擺手。從抽屜裡抽出兩根嶄新的晶管——這個是原來做接駁管通路的,一段一段的看著就跟透明的筷子似的。
  「沒事,我有這個。」汗一個,雖然閣□居中校,軍隊裡也不那麼講究雌雄有別,但好歹您也是十九科的夢中偶像,怎麼的也要注意避嫌啊,您不在意,我還怕出去被打。
  康德中校「切」了一聲,放下叉子,看著安笙快速但是又不粗魯的進餐。喝了口水,想起之前在大辦公室聽到的傳言……
  「安笙,聽說你是婚姻古典派?」
  安笙聞言吃飯的動作一頓,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婚姻古典派是什麼意思。嚼了幾口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安笙才笑笑的回答。
  「呃,算是吧。」其實如果遇上的不是佐安,或者他也就得過且過,過好自己的日子,負好該負的責任,僅此而已吧。
  「什麼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幹什麼,不能說啊。」康德中校似乎很好奇,對於安笙的回答不滿意的直起身。
  安笙摸摸鼻子,有些莫名上司對於下屬私生活這麼關注。
  「沒,只是遇見了喜歡的,想要一輩子陪著他,也讓他一輩子陪著我,就這樣而已。」
  康德中校聽到安笙的回答,似乎有些感觸的出神,無意識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火紅的長髮順勢滑到了身前。
  「難道不會覺得膩嗎?一輩子對著一個人。而且,你怎麼能肯定對方也是一樣的想法,如果不是,你這樣的想法難道不是一種自私嗎?」
  安笙搖搖頭,這種看法初一看有道理,但是真正心靈契合的人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
  「其實,真的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一輩子都嫌不夠怎麼會無聊,每一天的相守,即使僅僅一個牽手都是一種溫暖的幸福,哪裡會嫌膩。當然如果對方真的沒有辦法愛上我,那麼我自然會放手,不會用愛的名義禁錮著他,讓彼此都痛苦。」
  安笙覺得自己的口才不怎麼好,不會描述這種感性的東西,而且兩個人的相處,冷暖自知,別人是沒有辦法體會的,許多東西只能意會,沒辦法言傳。
  對面的康德中校似乎陷入了沉思,安笙也吃了半飽。本來想把東西收拾一下,但是康德中校的叉子又還沒放下,安笙只好也學著之前康德中校的樣子,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挑著吃。
  腦袋一閒下來,安笙就開始想念家裡的那人,更何況剛剛康德中校的問題也讓他想起了結婚以來兩個人相處的點滴。那種感覺,溫暖而幸福。
  兜兜轉轉的在心裡念叨著那人不知道有沒有記得吃藥,格林哥哥是不是給他換好了繃帶,是不是又開始吃那些一瓶蓋一瓶蓋的營養藥劑。安笙的腦袋一忽兒就開始紛亂的東想西想。
  想到營養藥劑,安笙就想起之前在佐安辦公桌裡看見的那瓶子膠囊。那個抑制胺的化學式總讓安笙有些耿耿於懷。
  安笙一邊想著,握著晶管的右手無意識在盤子裡劃起來。
  
  康德中校回過神就看見對面的傢伙也開始出神了,還在盤子裡畫了一堆鬼畫符,這菜還能吃麼。
  目光滑過菜盤,嫌惡的停了一下,正要移開,康德中校突然一愣。
  站起身,康德中校走到安笙邊上,仔細的看了一眼安笙出神隨便話的幾筆。
  「你在想什麼,怎麼畫起丙態抑制胺的化學式?」推了安笙一把,康德中校奇怪的問。
  安笙被一推,回過神來。
  「什麼?」剛剛似乎聽見中校說什麼抑制胺?
  「我說,你剛剛想什麼呢,怎麼畫起丙態抑制胺的化學式?」康德中校指了指盤子裡快要散去的一堆線條。
  安笙一呆,看了一下自己剛剛畫出來的,似乎就是在佐安那瓶膠囊上的那個化學式。
  「中校認得這個?」那正好,他就可以知道營養師又給佐安開了什麼東西。是藥三分毒,他是真心不希望佐安多吃這些東西。
  「嗯,以前唸書的時候輔修藥理,在導師的研究手記上看到過。」康德中校點點頭,不過心頭有些奇怪,這個成分可不是一般藥物會用的到的,安笙哪裡看見的。
  安笙詫異,康德中校竟然還修過藥理?不過聽中校的語氣,自己畫的這個成分似乎並不常見?
  「中校能講講麼?我是意外看到的這個,對它的結構蠻感興趣的。」安笙抓抓頭髮,露出一副好學又純良的樣子。
  「哦,這個是作用在索尼塔人身體上的基因抑製藥物,一般用於基因病變,或者禁藥。」康德中校看了一眼安笙的表情,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解釋了一下,不過到最後兩個字時陡然收了音量。
  「嗯?禁藥?那是什麼?」安笙聽見基因抑制時就已經心下一驚,此刻禁藥兩個字更是給了他不好的預感。
  康德中校瞥了安笙一眼,目光裡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然後一字一頓,「避!孕!藥!」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了一天,真是銷魂,本來今天想碼點存稿,沒想到連更新都熬到現在T T

首先感謝221139親的賞票,麼一個~

其次 補分的姑娘各種辛苦和美好,感動死了,摟住用力的親

就醬吧,姑娘們多多回帖啊~~~~~~T T淚求回帖(小小聲,有長評更美,咳……)

最後順一下:那啥要求給分的姑娘,T T我還沒有權限送分啊,開V才幾天……




33

33、禁藥(2) ... 


  
  佐安醒來的時候,感覺房間的光線微黃,坐起來才發現是窗戶上透光的濾光簾被拉下來了。
  四肢有些酸軟無力,受傷的胳膊被抽出來放在被子外面,身側夾了一個抱枕,大概是防止他翻身壓到手。佐安抿抿嘴抽開抱枕,腦子裡回想起昨天晚上睡著之前的情景,淡漠的目光中流轉過一絲赧然和疑惑。
  從床上下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平時上班時間許久。佐安走出房門,意外的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捧著安笙收藏的那些紙質書閱讀的人。
  那人栗金色的短髮在客廳落地窗透進來的陽光裡熠熠生輝,淺金色的眸子藏在眼鏡後面,專注的看著手上的書本。佐安意外,三哥格林怎麼會一早出現在自己家裡。
  不過看格林此刻看書的樣子顯得認真而帥氣,完全沒了平時跳脫的樣子。佐安沉默著沒有出聲打擾。
  倒是聽見動靜,格林自己抬起頭。
  「醒了?安笙準備了早飯在廚房,我去端出來,你先去刷牙,牙刷我弄好了在洗臉台上。」放下書,格林得瑟的推了一下眼鏡,迎著佐安的落在其上的目光說道,「從衛生間拿過來的,戴著不錯看吧~」
  「……」
  佐安往衛生間去,盥洗台上果然放著盛好水的漱口杯以及牙刷。才刷兩下,格林就進來了,靠在門邊看著他刷牙。
  佐安微微蹙眉,看他一眼,幹什麼?
  格林等他刷完,才給他放了水,擰好毛巾遞給他,說道:「你家安笙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哪些要雙手做的事情一定要記得幫你忙,所以我來伺候你洗臉。」格林的表情帶著調侃,嘴角也是一副想扯高又想裝正經的角度。
  佐安眨了一下眼,很鎮定的接過毛巾,單手擦了擦臉,然後隨手扔給還想看他變臉的格林手上。
  「洗了掛起來。」
  格林被這句簡短的命令噎了一下,他家小安變壞了!!!
  佐安早上起晚,不過軍部有給過多休息的指令,倒沒什麼大礙,但因為下午有一場戰報會議,他必須出席,因此吃過飯,在格林的幫助下換了衣服,讓格林載去了軍部。
  
  ++++
  
  格林目送佐安進了軍部,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胺瓶,搖晃了一下,裡面發出「卡卡」的撞擊聲,想了一下,又撥了一個通訊出去。
  「老大,我換掉了。」仰靠在位置上,格林對著光舉著那個藥瓶。
  「嗯,這兩天你專心忙走私的那件案子吧,小安我會看著一點的。」通訊的另一頭伊安的聲音裡隱隱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沒事,還是我來吧,你們議院最近應該正忙。」通訊裡插播的提醒響起來,格林瞥了一眼,是盯梢的組員。
  「老大,我有事了,先這樣,小安那邊我還顧的過來,你先忙過這陣子再說吧。」也不等伊安回答就切換了頻道。
  「隊長,黑夕出門了。我們的暗樁傳來消息,說他今晚會去見老當家。」頻道那頭,一嗓子瘖啞的聲音傳來,不用說就是幾天通宵盯梢的結果。
  「好,我馬上就回來。」盯了幾天,黑夕都沒挪過窩,這次終於算是有些進展了。格林隨手把藥瓶丟進航艇的儲物箱,拉桿一提,推進器一開,航艇就滑了出去上了空軌。
  
  =====
  
  而這邊。
  佐安一踏入軍部就看見在入口處等他的迪斯。
  把軍帽脫下,順手遞給迪斯,「怎麼了?」
  「少將,會議提前了,有新的情報。」迪斯靠前一步,壓低聲音對佐安說道。
  佐安蹙眉,迪斯會在大樓入口等他,必然是很要緊的事情。原定的戰報會議是要總結最近緊張的局勢和頻發的衝突,分析大戰開始的時間,突然提前……佐安微微瞇眼……
  點點頭,佐安帶著迪斯直接去了軍部大樓的上十層。那裡是高級將領的所在,所有機密會議都在那裡,軍銜不到一旦進入可以直接視為奸細逮捕。
  迪斯站在樓梯口,上十層那不是他能上去的地方,接過佐安交給他的通訊器和一封臨時下達的密令就準備離開。
  佐安遞出通訊器的時候頓了一頓,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如果……他要求通訊……跟他說晚點……」這是佐安第一次在下屬面前露出不確定和猶疑。
  迪斯一愣,才反應過來少將口裡的他是誰,心下疑惑少將怎麼不先去個通訊告訴對方接下來不方便和外界聯繫,反而要等對方來找。不過看少將的反應,他可不敢這時候問這個問題,總覺得少將會惱羞成怒……呃……迪斯在內心抓撓了一把,他怎麼會給他們鐵血冷漠的少將按這麼一個詞語?
  迪斯自然不明白,他們家少將此刻正為了昨天晚上刻印在腦海裡那一幕幕的畫面鬧著彆扭,雖然不知道自己昨天怎麼就突然這麼……主動,但此刻的他對於直接和安生說話還有些尷尬……
  
  轉過身,佐安的表情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淡。大腦很快進入了冷靜的分析,頻發的衝突,突然變更的緊急會議,隱隱的風雨來襲之前的預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心中迴旋起一個確定的念頭——大戰要開始了。
  上十層最大的會議室,並沒有軍士站崗,這裡是所有低階軍官禁入的地方。門口僅僅是架設了兩架新型的防禦微縮機甲,對於軍部來說,外來的勢力如果能滲入軍部上十層,那麼門口放多少軍事防禦都是一樣。
  佐安沒有停頓推門而入,門內各艦艇部隊的將領都已經到了七七八八,各自習慣的圍成幾個小圈,偶爾清淺的傳出幾聲私語,除此之外,整個會議室瀰漫著一種壓抑的凝固。
  佐安的推門而入,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門口。在各種高階將領的目光中,佐安淡然的關上門,環視了一圈。軍部的首領還沒有到,佐安穩穩的一個軍禮。少將的他在這裡軍階並不高,這裡多的是他的長官。
  眾人見到進來的是這個近幾年在軍中風頭正健的雌性少將,大都點點頭收回了目光。少數一些將領沉默的打量了片刻也收回了目光,倒是會議室右側角落裡的羅斯?薩弗爾將軍微微皺了皺眉。(還有人記得這位將軍麼,蒂尼亞家的世交,佐安的軍中長輩。)
  第七艦隊怎麼把佐安也叫過來了,這孩子不是才結婚嗎?怎麼還來參與這種事!
  羅斯將軍的軍階高過佐安,而且在軍中的門生與勢力自然也不是佐安這個年輕的少將可以比的,他所知道的當然也比佐安來的多。這場會議的原因,羅斯將軍是心裡有數的,這也是他不贊成佐安出現的原因。
  佐安看見了第七艦隊眾人的所在,沉默的走過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邊上是第七艦隊的將軍,索羅斯將軍。
  「蒂尼亞少將,聽說你昨天受傷了?沒事吧?」索羅斯將軍是個一把白鬍子永遠都笑呵呵讓人看不出底細的老頭子,這個老將軍在軍部扎根了多久許多人都已經說不出具體的時間了,只知道索羅斯將軍是軍部首領第一批效忠的對象。
  佐安對於這位老將軍很是尊重,他年紀輕輕,又是雌性,如果不是索羅斯將軍的提拔,怎麼也不可能坐到這裡。
  「將軍,沒事。」雖然尊重,但是性格一貫使然,佐安吐出的話還是簡潔而生硬。
  「呵呵,你的請戰書我看到了,我雖然願意同意,但是你畢竟剛剛結婚,形式上還要有你配偶的同意書,否則主腦的系統你可過不了。」索羅斯仍舊笑呵呵的說道。對於佐安顯得有些失禮的回答理解的無視了。
  「是。」佐安落下目光,但是聲音裡的堅定不容置疑。
  索羅斯將軍點點頭,不再開口。
  
  隨後,會議室連著內室的門打開,一位大約40多歲的沒有軍階的雄性走了出來。會議室內因為他的出現都安靜了下來。
  上十層軍階不夠禁止入內,但是這條規則只對一個人無效,那就是軍部首領帝國唯一一位上將,羅洛塔上將身邊的親衛,一個沒有任何軍階的軍士——薩蘭。薩蘭沒有姓氏,大家也不清楚他的來歷,彷彿一開始出現在眾人的目光裡,他就已經是羅洛塔上將的親衛。但是在軍部中行走,代表了上將的他偏偏又沒有任何軍銜。眾人因著他特殊的身份,只得尊稱他一聲「閣下」。
  就見薩蘭閣下走出來,環顧了安靜下來的眾人一圈,然後才淡淡的吐了一句。
  「各位將領,戰爭——開始了——」
  所有在座的眾人心頭一凌。大家雖然心裡多少有些數,但這樣的開場白仍然讓眾人心下一陣肅殺。
  坐在位置上的佐安更是銳光一閃,放在膝上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指尖輕輕彈動了一下。
  
  ————
  
  安笙有些呆愣的看著眼前笑嘻嘻看他的康德中校,腦袋裡回放著剛剛聽到的那三個字,「避!孕!藥!」
  第一反應竟然是,避孕藥是禁藥?!隨後才在記憶裡翻出似乎有這麼一條的認知。
  錯愕的反應進來後,安笙才皺眉。佐安在吃避孕藥……
  安笙當下心中彷彿被什麼重擊了一下般。他來到索尼塔的這段時間內,很清楚的瞭解到這個星球國家對於繁衍和生育的重視,國民對於子息像是有種天生的渴求,甚至於即使發展出這樣畸形的婚姻模式,所有人還是甘之如飴。但此刻他聽到了什麼,避孕藥……佐安竟然偷偷的在吃避孕藥?他是為了什麼?是什麼讓他甘心違背天性的渴望放棄子息……
  雖然心中隱隱犯痛,但安笙頭腦裡理性的那一面卻堅持著沒有崩斷。
  他不覺得佐安有這麼討厭他,討厭到寧願不要孩子也要和他分開。反而最近他總是隱隱感覺到那人的軟化和感情……
  雖然心裡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佐安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是不可否認的剛剛一剎那,安笙覺得心臟部位有種被狠狠撕扯了一把的感覺。安笙在心裡無聲自嘲,沒想到他竟然也會這麼文藝一把。
  腦子裡紛紛亂亂的飛過他和佐安第一次見面,新婚之夜,婚後的生活,各種的片段雜亂的充塞著安笙的腦海。
  安笙勉強的對眼前奇怪的看著他的康德中校露出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無論如何,他心裡還是明白對於一個避孕藥被列為禁藥的國家,佐安即使是少將的身份,他違反了國家對於公民底線的要求也是不會有什麼好的待遇的。因此這件事,他至多只能放在心裡。
  康德中校皺眉的看著眼前這個剛剛還洋溢著溫柔和暖意的雄性片刻之間彷彿被陰雲籠罩了,此刻更是對著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下隱隱有些不好的猜測。
  「怎麼?這東西你不會是在什麼熟悉的人手上看到過吧。」
  安笙心下一驚,但面上反而因此將剛剛突然震驚之下沒來的及收好的情緒漸漸收斂了下來。
  搖搖頭,安笙把眼前散落的回收餐盤收拾好,壘成一摞,打算一會兒拿去外面丟給公共清潔機器人。
  康德中校凝視了安笙片刻,不過此刻他身上外放的情緒都已經收拾好,彷彿剛剛那個頹然的身形是他的錯覺一般。
  康德沒有再打探什麼,剛剛一剎那間閃過的想法被他收在了心底,只是拍拍安笙的肩膀。
  「好吧,那麼吃完了,你該告訴我那邊那攤子是什麼玩意兒了吧。」
  安笙面對康德中校體貼的轉移過話題,露出一個帶著感謝的微笑,目光順勢的轉向康德中校所指的那對「玩意兒」——那是被他拆散了的之前那只新型的反應爐。
  
   

作者有話要說:T T剛剛不小心關掉頁面把答好的問題給弄沒了


只好重來一遍


昨天失約,但是今天沒有二更,汗 抱歉

因為這兩天晚上都弄挺晚,鬧的我自己累,看文的你們也累,所以今天就不繼續碼字了


□5 網友:蒜蒜 
小小的虐一下吧,要不不就無法無天了,我覺得安安可以繼續對佐佐很溫柔很溫柔,但是不要在嘿咻了,這樣佐佐就可以不用吃藥了。可以體現安安真是個好老公哦,人家不是有意虐的哦,人家是為了佐佐好,為了不讓他吃亂七八八的藥的,必意安安不知道藥換了啊,多好的老公啊。哈哈哈哈,虐人最高境界,哼虐你都是為你好。 

霧:不要說佐安無法無天,他也是很無辜的。那啥啥啥嘿咻之類的,如果佐安上了戰場他們的婚姻關係是會被暫停的,但是婚姻的名分還是會在,而且延長知道相處時間滿三個月。這是帝國對出征軍人的保護,總不能讓保衛國家的軍人一邊為了國家奮勇拚命,一遍還把人家家給散了,雖然是三個月但也是家啊,這點人情帝國還是有的。至於後面提到的假借受傷逃避婚姻監督啥的,申請這種東西要雙方都同意,系統也會審核的。醫療記錄是會傳入身份ID的,系統可以查的到。

□7 網友:rebecca 
今天剛發現大大的文,然後……
大大說的那個剪了頭髮冒充雄性的不會是何驤吧?
怎麼看都很像啊~~~~~~~~~~
如果是的話,他的CP會是三哥?黑白配很常見啊!
不過如果是大哥也很有愛

霧:哇卡卡,終於有人說到我的點子上了。雖然後來大哥的呼聲貌似變高,但是我最初的設想,確實是老三格林的,不過以後會不會變就不曉得了。

□11 網友:多馬德 
噗。我突然覺得= =左安的人生就是個杯具啊== 
下定決心買了禁藥--還沒到手就被醫生換掉了= =
還沒吃就被哥哥換掉了= =
什麼還沒發生就被男盆友發現了= =
真尼瑪苦逼啊噗。 

霧:噗,這個姑娘的總結多有愛啊,叫著要虐佐安的姑娘你們還忍心麼

□12 網友:五色K 
不用換cp來點小曖昧吧~感覺小佐的愛情不是很保險……對於之前隱約提及的為了什麼什麼人參軍的故事,而且男主似乎太過於傳統了吧,現代都很少見啊(包辦婚姻還這麼忠貞,甚至還愛上了~有點不可思議……) 

霧:冤枉啊,我前面就說過不換攻不換受,堅持1v1,誰說要換cp來著,至於安笙傳統啥啥啥的,╮(╯_╰)╭,沒辦法我們安笙就是這麼一個溫柔體貼,家庭責任感重了那麼一米米的人,佐安是他的婚配,即使沒有愛上,他也是會呵護照顧三個月,只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希望三個月變成一輩子。雖然安笙看起來偶爾會有點痞氣,總是勇敢追求自己認定的目標,其實他就是個渴望家庭,有責任感的孤兒罷了。而且他就是對佐安一見心喜,再見傾心……沒辦法啊……

在寫一邊發現答案有些支離破碎 T T




34

34、禁藥(3) ... 


  
  安笙一整天把自己埋在工作裡,不讓腦子有空閒胡思亂想。
  反應爐的進度在他馬不停蹄的埋頭苦幹中,本來應該三天才能重新構架完的新框架,結果一個下午就已經初見雛形。
  康德中校對眼前的進度非常滿意,不過看著天色大黑,苦幹出一眼球血絲的人完全沒有要下班的意思,皺眉。
  「好了,今天到這裡,下班吧。」康德中校是剛剛處理完其他事情想來看看進度的,在他以為,昨天那個要求准點下班的傢伙此刻肯定不在試驗室了。沒想到一進來看見的不僅是已經有個大概模樣的反應爐,還有一個頂著一頭亂髮雙眼都是血絲的傢伙正盯著反應爐細小的連接點在一絲不苟檢測的忙活。
  本來對於工作一貫是拚命三郎的康德中校對這種全心撲在工作上的態度是非常有好感的,但眼前這個前後兩天反差如此大的人,康德中校自然是察覺出一絲異樣。
  乘著他手上完成一個節點的停頓,康德插話讓他下班。
  安笙抬起頭,眼睛因為使用過度有些酸痛,揉了揉,才看向康德中校同時也發覺到天色早已經過了平常下班的時間。歎口氣,安笙開始收拾東西。
  康德中校看著安笙的動作,查看了一下他的神情,才說道。「既然你把後兩天的進度也趕上了,要不明天你休息一下。」說實在的,康德中校巴不得安笙一直趕進度,趕快把R的神經元問題解決掉。但是看眼前不過半天功夫就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他只能明智的選擇讓人休息一天。
  沒想到,反倒是安笙搖了搖頭,「沒事的,目前進度順利,我想抓緊一點。」苦笑,真要休息他倒反而難受,還不如這樣埋頭工作,還可以讓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老掛在那件事上。
  
  到家的時候,安笙沒有想屋裡竟然還是漆黑一片。
  什麼躊躇不前,什麼一時沒有辦法面對,什麼拖延回家的借口,這一剎那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安笙站在玄關的地方,一盞感應的玄關燈亮著,心頭各種的念頭。
  加班?開會?吃藥被發現了?總之什麼傷心難過都抵不了此時的擔心。時間快八點了,自從結婚後佐安即使加班,也不會這麼晚沒回家。
  翻出手腕上的通訊器,想給佐安撥一通通訊,詢問一下狀況,卻詫異的發現自己的通訊器關閉中。什麼時候關了的?好像是給反應爐開脈衝測試的時候為了減少信號干擾,所以才關閉掉的吧。
  打開通訊,正打算要撥叫頻率。
  客廳裡突然大燈一亮,明堂堂的光線嚇了安笙一跳。
  而客廳沙發上正端坐著的不是佐安是誰。
  佐安一襲軍裝筆挺,似乎回來不久。
  但安笙眼尖的看到茶几上一杯他固定要求佐安每天喝的養生茶已經沒了煙氣——佐安從不喝冷茶。想來是回來好一會兒了。
  安笙本來提起的心一下子放鬆。調整了一下表情,安笙拖鞋掛帽,邊解著軍裝邊說,「抱歉,今天忙回來晚了。怎麼不先換衣服?」
  安笙分明的看見佐安的臉色一沉,身周本來就不明亮的氣場更加陰暗。
  「我還沒吃飯。為什麼關閉通訊。」佐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高興,工作加班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常有的事情,安笙雖然是文職但是此刻的形勢各個軍種都是忙碌不堪,晚歸不算什麼大事。
  只是想到臨下班開完會從上十層回到辦公室有些猶豫的問迪斯,卻得到各種的通訊記錄只是沒有他的。在他確認了安笙沒有接入過頻率,猶豫再三後主動撥了通訊器裡被他單獨列出來的頻率,聽到的卻是關閉提醒。從那會兒到現在,似乎他的心情就一直高漲不起來。
  尤其是習慣了熱食的他回到家裡意外的看到一片冷清,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於是連沖澡換衣服都懶得做,他就這麼坐等了一個晚上。
  終於等到人回來,那人卻站在玄關半天沒有動靜。
  
  安笙詫異的停下脫衣的動作,這是佐安第一次問他要吃的吧,雖然是用一種散著寒氣的語調。不過……安笙自己的心情卻實在提不起做飯吃的慾望,但他仍然轉向去了廚房,下了一碗麵給佐安。
  「吃麵吧,我先去洗澡。」不想面對佐安,因為心裡會一直想起那個□胺瓶。
  浴室裡,安笙站在花灑下面,冷水被他開到了最大,渾然不覺冷的兜頭感受著從頭皮竄入的涼意。
  
  浴室外,佐安因為安笙隨意的一句話呆愣了一下,如果安笙回頭的話就會發現從來一臉淡漠的佐安少將因為他的一句話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失措。
  安笙生氣了嗎?
  佐安看了一眼廚房外餐桌上散發著熱氣的麵條,還沒吃,他已經覺得不好吃了。
  這是佐安第一次感受到安笙的冷落,從結婚到現在,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從來對他都是溫柔體貼只會偶爾在床上使個壞的安笙一次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輕忽過他。
  
  安笙沖了半個多小時的冷水,全身沁涼,一個下午的冷靜,最終下定了決心的他關閉了花灑。轉身準備穿衣出門才發現自己竟然換洗衣服什麼的都沒有拿進來,草草的擦了一□體,想著裸奔出去是不是會讓佐安不高興。
  還在想著怎麼出去,浴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門被拉開一條縫,乾淨的換洗衣服遞了進來。
  安笙一愣,這是佐安第二次給他拿衣服,第一次是心喜,第二次卻是酸甜苦辣說不出滋味。
  沉默著接過,安笙快速的換上衣服。拉開門就看見佐安站在門口,眼神中隱隱帶著忐忑和擔心。
  安笙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拉過佐安,把他帶去客廳的沙發。途中路過餐桌邊,那碗一動未動的面自然也進入了安笙的眼中。只是他並沒有吭聲。
  把佐安按在沙發上,安笙重新進了廚房,簡單的做了兩份培根奶油鋦飯,也不端上桌,直接端到了客廳的茶几上。
  「先吃吧,吃完我有話和你說。」
  安笙自己也拿起勺子自顧吃起來。
  佐安抿了抿嘴角,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輕聲的說,「我不是有意那樣說的,你一個下午沒開通訊了。」佐安可以很鎮定的站在講台上開作戰會議,也可以對著成千上萬的軍士自若的喊話,但是生活中他永遠都是那個冷冰冰不善言辭的佐安。因此對於安笙突然的冷淡,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剛剛自己帶著命令的說不上禮貌的強硬態度。
  安笙一愣,搖了搖頭,因為這句話而露出一個笑容。
  「吃吧,我沒有生氣。」安笙看了眼佐安安心低頭吃飯的樣子,心頭淡淡的流過一絲安心。起碼,這個人對自己不是無動於衷。
  兩個人吃完,安笙阻了佐安收拾的動作。
  起身去了書房,片刻帶著一樣東西回來。
  
  重新落座的安笙坐到另一張單人沙發上,乾脆的把一個瓶子放在了茶几上,動作迅速的像是怕自己反悔一般。
  那個瓶子很普通,任何售藥點都可見的藥品□胺瓶,唯一要說特別的,是它通身潔白,沒有任何藥名標籤,只是簡單的一張標記簽註明用藥量。
  但這樣一個普通的藥瓶卻讓佐安的臉色一白。
  安笙垂著頭,並不去看佐安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
  「佐安,我們談談吧。」
  
  安笙並不等佐安的回答,只是慢慢開始講自己怎麼發現的這個藥瓶,怎麼瞭解到這其中是什麼東西,以及自己知道之後的心情。
  安笙並沒有描述那些沮喪和難過,他只是淡淡的講了幾句自己的擔憂。畢竟在一個將繁衍作為底線的國家,一個違法吃禁藥的雌性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即使完全不懂法,安笙也知道後果的嚴重。
  最後,安笙只是低著頭輕輕的問了一句,「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一時間,屋子裡兩個人都陷入沉默。
  半晌之後,佐安站了起來。
  安笙視線垂落地面,但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意著佐安。他看見他站起,走到自己跟前,一個銀色的通訊器遞了過來。
  安笙抬頭,奇怪的看一眼通訊器,才反應過來是要對接。
  拿出自己的通訊器,接口處和佐安的通訊器碰了一下,佐安手上的通訊器裡多了一份文件。
  安笙掃開文件,是一份官方制式的配偶出征同意書。
  才看了一個抬頭,跟前的佐安出聲了。
  「大戰開始了,我要出戰。」
  安笙一怔,驀地抬頭。佐安剛剛說什麼?是了,最近自己總是聽到各種風聲,不斷的有地方爆發衝突,自己不是已經隱隱猜到大戰迫在眉睫麼,那麼作為帝國少將的佐安出戰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安笙愣愣的低頭繼續看著文件,他看的很仔細,這是一份制式文件,沒有什麼特別的描述,只是機械的解釋了文件下發的理由,以及簽字後會有的結果。無外乎作為軍人保衛國家是天職這類的官話,但是安笙注意到的是婚姻關係暫停的條例。
  心口悶悶的不舒服,安笙其實想過各種的可能,佐安不喜歡他,不愛他或者是他需要一個空間思考不想這麼快有小孩,即使明知道不合這個社會的大流,安笙還是把各種可能的,不可能的理由都想了一遍,然後在心裡對自己說,佐安肯定是有原因的。
  現在,原因知道了。可安笙卻並不覺得開心。他竟然突然之間覺得有些悲哀,保家衛國嗎,還是榮耀名利?安笙理智上明白佐安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感情上卻克制不住消沉陰暗的猜測。
  安笙這個人,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索尼塔人,他對於這個星球的歸屬感遠沒有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那麼強烈,雖然他獲得了這具身體所有的記憶和學識,但對於那種本應最強烈的個人感情和國家歸屬感卻反而像是隔著層紗般不真實,因此安笙或許能接受佐安因為各種的私人感情和其他理由作為避孕的前提,那對於他來說都是他需要顧及的家庭成員因素,但偏偏是一句「我要上戰場。」對於成長在和平年代的安笙來說,反而是一種無法接受和難以置信。他因為出征,而選擇拋棄擁有孩子的機會,這對於渴望一個完整家庭的孤兒安笙來說,理智上願意理解,情感上卻有一種無法克制心裡空落落的感覺。
  安笙看著文件,耳朵裡盤旋的是那一句,「大戰開始了,我要出征」。不是「我會」,而是「我要」,多麼堅定而決絕。
  安笙咬咬牙,在文件後的確認框內按下自己的指模。
  口中那個「好」字卻是百轉千回才淡淡的吐了出去。
  
  那天晚上,安笙按下指模後,同時替他提交了婚姻關係暫停的申請。那之後,兩人再沒有任何交流。一個不願意說,一個不明白情況不知道怎麼說。
  佐安自然察覺到了異樣,但是他莫名而無措。兩個人的生活裡,一貫是安笙主動,第一次,佐安發現當安笙停下了步子,他甚至不知道怎麼去靠近那個人。
  
  而入夜就寢後,結婚以來第一次沒有肌膚相親的夜晚,佐安失眠了。
  身邊,一臂距離之外的安笙安安靜靜的臥著,不知道是睡是醒。
  蜷縮起身體,開著恆溫控制的房間裡佐安第一次感覺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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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笙從那天開始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R線的進度大快,康德中校既高興又擔心,因為他明顯的察覺到安笙的狀態變得不對勁。
  安笙早上到的越來越早,晚上離開的也越來越晚,頭天那種要趕緊回家的樣子彷彿曇花一現,連一貫不正經笑呵呵的巴蒂中校也不願意去調笑那個整天黑著臉的安笙了。
  借巴蒂中校的一句話來形容安笙就是,「這小子換了一個人似的,屬性從陽光轉陰暗了,調戲起來都沒意思。」
  而康德中校的擔心和巴蒂中校的吐槽對於安笙來說卻掀不起半點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無話 大家看文

^_^剛剛沒看到,補進來謝謝rosechun42賞票

也謝謝各位初次的非初次的買V章看文的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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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禁藥(4) ... 


  「少將!」迪斯中尉站在佐安身後,見司令台上索羅斯上將叫了他們少將的軍職,跟前的少將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心知不好,趕緊上前一步輕喚了一聲。
  佐安被耳邊的聲音一驚,才反應過來現在他是站在第七艦隊的動員大會上。目光順著迪斯中尉的示意落在司令台上,與索羅斯將軍和藹的目光相碰。佐安目光一落,抬手正了正軍帽,掩飾剛剛的走神。
  走上司令台,佐安長擺的軍服隨著他的步伐輕輕蕩起,呼應著風中飄起的金色卷髮,在一片肅殺的軍威之中顯出一份煞氣與冷意混合的莊嚴。
  在司令台的擴音器前站定,此刻他是這支由第七艦隊選出的前鋒軍的第一指揮官,佐安的目光落在台下無數看不清面孔的軍士身上,沒有表情的臉上只有沉寂與肅殺。
  佐安不是那種會長篇大論煽情士氣的將領,此刻站在台上,他甚至沒有多餘額外的話,只在站定之後,緩緩的抽出指揮官的佩刀,刀尖向著天空,口中鏗鏘有力,僅僅八個字,「保家衛國,一往無前。」
  受著佐安簡單話語裡所蘊含的決心與堅定影響,在擴音器的作用下嘹亮響起的八個字被萬千前鋒軍士們所重複,簡單的口號在廣場上空嗡嗡作響,鳴空不息。
  司令台靠後的地方,一直注視著佐安的索羅斯上將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視線隨著佐安的刀尖,凝望向天空,耳邊是久久不息的口號回音……
  
  結束了動員會,佐安返回軍部大樓,往軍部的辦公室而去,迪斯一如既往的跟在身後。
  索尼塔和澤閣塔的戰爭,兩方中索尼塔面對極富侵略性的澤閣塔一貫處於守勢,但百多年的防守,帶來的卻是敵人愈加猖狂的騷擾,這一次索尼塔希望佔據主動,先於敵人的侵略而奮起。而這也是佐安他們這系主站派極力促成的結果,此刻他們第七艦隊正受命繞過敵人主力,直擊澤閣塔星球。
  而請命第七艦隊前鋒軍指揮官的正是佐安,三天後他將帶領自己軍隊出發前往澤閣塔。
  但此刻的佐安心中卻隱隱有些煩躁,對於即將實現心底最期盼的那個目標的激動也無法讓他壓抑住這些紛紛擾擾的煩躁。
  站在辦公室門前,正要開門,突然一陣眩暈襲來,佐安站的筆挺的身姿微微晃了一下,身後的迪斯詫異的一步上前扶住佐安。
  「少將!您發燒了!」迪斯扶著佐安,近看之下才發現他們少將的臉色紅的有些異樣,小心的用手碰了碰佐安的額頭,在少將揮開之前就收回來,但是這一下接觸足以讓迪斯感受到那不同尋常的溫度。
  佐安深吸口氣,站穩身體,搖搖頭,「沒有大礙。」語畢,又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你去撥一通通訊給安笙,就……說我發燒了。」佐安牙關微緊,想起第二天自己猶豫的撥了那個頻率,卻聽見對方顯示無權撥叫。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夕之間那人的態度會相差那麼大,是因為孩子嗎……
  佐安的手下意識輕輕拂過自己的小腹。心下翻覆,如果他能回的來,他不介意為他生孩子,但是在他即將上戰場的現在不行。
  佐安抿抿嘴角,走之前他希望能再見一次安笙,他不希望帶著誤會和不解離開。
  迪斯撥叫了頻率,聽了一會兒然後放下,「不行,安笙的頻率關閉了。」
  佐安目光一寒,轉身推開辦公室的門,臨進的一刻,卻又說了一句,「去查十九科的辦公室頻率,問問他是不是在!」語氣中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隨後摔門而入。
  「呃……」迪斯詫異的看著眼前被摔上的門,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們少將這麼明顯的火氣,摸摸下巴,迪斯想著。少將和安笙吵架了麼?難怪少將這幾天精神差了很多,好幾次都看見少將捏著鼻樑提神工作。唔,他是不是該幫忙啊。
  
  迪斯翻了一下手腕上的便攜查詢器,很快找到了十九科的辦公室頻率,撥出去,這次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這裡是十九科,哪裡找。」
  迪斯詫異的發現對方接聽的那人有一嗓子好聲音,而且語氣雖然談不上禮貌,甚至能聽出一絲不耐和冷淡,但是音質清亮,尾音帶著點小小的傲氣,讓人沒辦法討厭。
  呃,不過難怪都說十九科的人囂張,一個接電話的工作人員就敢這麼拿喬。
  「我找安笙少尉。」
  「哪裡找?」對方的語調顯得柔和了一些,迪斯詫異的看看通訊器,他聽錯了麼,怎麼感覺有一絲的興味盎然的味道。
  「我是少尉妻子的朋友,少尉的妻子……」迪斯正打算把佐安的情況說的嚴重一些,好讓安笙少尉趕緊出現,畢竟前幾天少將手受傷的樣子少尉的表現明顯是非常在意的,他就不信幾天時間兩個人能有多大的矛盾讓本來的在意發生有什麼變化。
  可沒想到,迪斯話還沒說完,通訊的對方已經帶著驚喜的打斷了他。
  「啊,安笙的妻子嗎,正好,我正愁聯繫不上他的家人,安笙少尉在辦公室暈倒了,剛剛送去醫療站。我正要跟過去幫忙,你趕緊通知一下他妻子吧。」說完也不等迪斯的反應,通訊就被切斷了。
  迪斯愣愣的看著通訊,安笙少尉暈倒了?不會吧?
  迪斯趕緊敲了辦公室的門,推門而入,去把這個事情告訴了他們家少將。
  佐安本來就有些心神不寧的坐在辦公桌後研究星圖,結果一聽迪斯的報告臉上神色一凌,連軍帽都來不及取就要往外走。
  「少將等等。」順手拿了門邊的軍帽,迪斯想著航艇的鑰匙還在自己這裡,趕緊去追佐安。十九科離這裡可不近,少將不至於想走著去吧。
  
  +++
  
  冷戰了7天又16個小時零8分鐘。
  心頭一個念頭劃過,安笙停頓下工作,手上是已經配比好的Z物質粉末,正等待著進反應爐裡的實驗結果。歎口氣,拚命把自己甩在工作裡頭,竟然也不能阻止自己下意識的去數和佐安的冷戰時間。
  把粉末送進反應爐,接通能量,裡面開始閃過微弱的藍光。推進栓還在造,目前只能先把Z物質粉末的有效使用量先測試出來。幾天前對於安笙改造的反應爐,巴蒂中校和康德中校都覺得體積沒有問題,但是明顯無法容納Z物質的反應倉卻讓他們疑惑,直到安笙把小塊的Z物質研磨成粉狀——本身Zero其實就是粉狀的,只是由於水汽或者外界的雜質使他凝結成大塊的固體,這在安笙最初拿zero來做試驗時就發現了,因此他很大膽的把提純後的zero研磨了。只是由於研磨後物理性狀的改變,對於份量反而不太好把握,所以目前安笙的第一要務就是先把反應堆需要的份量試驗出來。這個工作其實很枯燥,反覆的改變粉末的份量,定式的試驗,重複的工作讓安笙本來因為工作而沉靜下來的心緒又有些煩亂起來。
  數著冷戰的時間,計算著自己7天又16小時零11分鐘沒有好好和佐安碰個面,說句話了。
  安笙慘淡的笑,想著這幾天,他是越起越早,只為了能在佐安醒來前做好餐點菜餚出門,放進保溫箱;晚上回家卻越來越晚,總是等到佐安等不住先行睡下才回家。而通訊,卻是他頭一次把佐安設置成了拒接。
  他記得,以前碰到這種一有矛盾就搞人間蒸發的傢伙自己都會唾棄他的幼稚和沒有擔當,但真正自己碰上了,才發覺很多時候見面反而是一種傷害。安笙不想在自己沒有收拾好心裡的情緒之前,貿然去面對佐安,他不想自己做出什麼衝動的舉動,讓那個人傷心。
  他知道現在他這樣的表現很矛盾。想和好卻彆扭著生氣,真要生氣,又捨不得餓到佐安,每天早早的做好早飯,連晚飯一起給他熱著。偏偏晚上回家還會自虐的去查看一下飯菜,被吃的乾乾淨淨,就安心的一笑,遇上一動未動,那一晚翻來覆去鐵定睡不著。
  幸而佐安的手傷收勢相當好,否則安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著這麼避著他。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個接一個,反應爐裡藍光不斷的閃爍,安笙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在面板上記錄下反應情況。
  一邊試驗室的通訊突然想起來,安笙被嚇了一跳。這是他用這個試驗室以來第一次進辦公室通訊,安笙接通。
  「安笙少尉,推進栓的樣品拿來了,在A11-20辦公室。你自己去取一下。」康德中校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
  安笙楞了一下,他自從接手這個試驗室,還是第一次被康德中校指派出門,不過幸而目前試驗進度都差不多了,他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因此隨口應道。「好。」
  給反應爐做好記錄,安笙切斷了能量,關閉了試驗,才扒拉著有些皺巴巴的軍服外套往試驗室外走去。來了十九科之後受那兩位中校的影響,安笙也漸漸變得對軍儀之類的事情無所謂了。
  
  A11-20?安笙看著眼前的辦公室,入目雪白,在索尼塔辦公室主流是機械化的銀色,很少有這麼一片雪白的地方。
  安笙探頭看了一下,裡面僅有幾張簡單的辦公桌,最裡側用一面寬大的白色遮光簾隔開,但是明顯的空無一人。安笙覺得奇怪,康德中校怎麼會讓推進栓的樣品送到這裡?
  「有人嗎?」安笙走進辦公室,掃過幾張空著的辦公桌,上面的一樣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管銀色的噴劑,樣子很像佐安治傷的癒合噴劑。
  安笙拿起噴劑,上面註明的果然是癒合噴劑,和它放在一起的還有其他各種的藥品。奇怪,怎麼這裡看起來像是醫務室?
  正在安笙奇怪的時候,身後被他推進來後返回去有些虛掩的門被輕敲了兩下,一個身影隨著推門的動作走了進來。
  安笙抬頭,正想和對方解釋自己是來拿推進栓的,沒想到剛一抬頭就入目一席長長的金色頭髮。
  隨後一張熟悉的沒有表情的臉定定的出現在他眼前。
  「佐安?」安笙驚訝,佐安怎麼會在這裡?
  佐安似乎有些小喘,一見到安笙也沒在意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上下檢視了他一番,才鬆了口氣,「你怎麼暈倒了?」
  安笙眨眨眼,暈倒?「什麼暈倒?」注意到後面迪斯中尉對著看向他的安笙微微一笑,然後悄悄的帶上門。
  安笙對眼前的情況有些莫名其妙,但眼下喘過氣來的佐安卻閉上眼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樣子讓他一陣擔心。
  「你怎麼就這麼跑過來了?受傷才好沒幾天,失血都沒補過來,這麼急是幹什麼?」趕緊扶著佐安坐到辦公桌後的位置上。照顧這個人沒多長時間,卻已經養成了身體的反射習慣,此刻安笙哪裡記得心底的那些彆扭和難過。
  「十九科的人說你暈倒了。」佐安看著安笙,見他沒事,總算平靜下情緒,淡淡的解釋道。
  佐安的話安笙壓根沒聽進來,他只注意到掌心下握住的那雙手,即使透過手套都能感覺出來的異樣的溫度。
  「怎麼這麼燙?發燒了?」不等佐安回話,安笙就一手貼上他的額頭,果然手下的皮膚滾燙異常。
  佐安沒有掙扎,安安靜靜的由著安笙檢視,直到安笙見他半天不回話擔心的要去找醫生時,才伸出手扯住安笙那有些皺巴巴的外套一角。
  安笙疑惑的回頭。
  「你有將近7天又17個小時沒有和我說話了。」說這句話的佐安表情淡淡,但目光裡透出的那一絲絲委屈卻讓安笙心下一揪。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真的是碼到吐血,寫了N個版本刪刪減減修修改改,最後對於幾段心理描寫都開始麻木了……
看了歐嘿呀姑娘的長評和冰姑娘的評論,對我心中原有的思路做了點修改,目前這個成果出來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T T看的次數多了真的麻木了

看到有姑娘提到銀英,突然發現還真的有那麼點影子,昨天爬去重溫了動畫片,一如既往的感動……

分享□21 網友:ingrild 姑娘寫的小劇場,太有愛了~~~~~求油菜花出個Q版,哈哈~~~~
安夫生活兩種狀態
1.高興,寵老婆
2.不高興,工作
康德中校:「小安安~~今天又和老婆冷戰了吧~~讓我們一起激/情一整天,把一個星期的工作量趕出來吧~」
安妻,冷冷的盯康德中校,「老公,我還沒吃午飯!」
安夫,瞬時被安撫~:「好~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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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前塵(1) ... 


  
  「你有將近7天又17個小時沒有和我說話了。」
  安笙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佐安,目光中紛紛然然,最後還是耐不住那一絲隱約的委屈,歎了口氣,轉身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安笙並沒有開口,冷靜了七天,突然之間不知道怎麼在這個人面前解釋自己近乎幼稚的舉動。
  還是佐安先開的口。
  「你……是在生氣嗎?因為我不要孩子。」半句疑問,半句肯定,佐安仍然是不懂得任何委婉,只是想先把錯誤弄清楚。
  安笙聞言,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絮絮的說道,「我是個編號兒童,長大的過程裡,我只有同級,師長和生活老師,對於我來說,其他人眼裡唾手可得的爸爸媽……嗯,桑姆,卻是可望而不可及。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個願望,等長大,匹配了妻子,我會對他好,和他養一個小孩,完滿的過一輩子。我們匹配後第一次見面是在新婚夜,雖然之前彼此看過資料,但那畢竟只是死板的敘述,直到第一眼看見你我心裡才有一種,或許我好運的第一次就能碰見自己欣賞的那人的感覺。我是真的很認真的考慮想要和你過這一輩子。我並不是這麼執著著馬上要個孩子,我只是希望能有一個和我一樣重視家庭,渴望完滿的另一半。或者是期望太高,忘記了去考慮你的想法,這次其實我也有錯,我沒有好好的和你談談讓你瞭解我的想法,只是一味在心裡不高興。我想你應該也有你的人生追求,或許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目標有差異,才會造成目前的情況。我很抱歉我這幾天的人間蒸發,我應該問問你的想法,然後好好聽你說才是……」見面的此刻,才知道心裡的惦念。安笙後悔自己沒早兩天想通……
  安笙的話說的絮絮叨叨,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但是一邊的佐安卻聽的很認真,最後他在安笙說了一大段話後開始變得在檢討自己的時候輕輕握上他的手,打斷了安笙的話。
  安笙抬頭,手掌之間那溫熱的手讓他訝然。
  「我願意和你過一輩子,為你生個孩子。」佐安的耳朵早已通紅,但是目光卻堅定的回視著安笙的。
  安笙心下一喜,他從沒有想到情緒內斂的佐安會願意對他說出這樣一句話,無法平靜的狂喜讓安笙一下握緊了佐安的手,想要說什麼卻又覺得不需要再說什麼。
  但是佐安下一句話卻讓安笙臉色一變。
  「但是我要上戰場,目前我不希望有孩子。所以才會鋌而走險。」
  安笙沒有想到自己剖析了內心,得到佐安的承諾之後,那個男人竟然還是莫名的堅持那個理由。但是這一次安笙沒有甩手離開,只是靜靜的看著佐安,希望他這次能給自己一個真正的理由。
  佐安搖了搖和安笙交握的手,輕聲的說道,「我上戰場的理由太長,你願意聽嗎?」
  安笙被佐安的動作勾起一個笑容,所有的陰鬱和傷心似乎在這一刻消失殆盡,這個被軍部譽為鐵血冷漠的年輕少將,此刻握著他的手疑似撒嬌的期待自己能聽一聽他的理由。佐安能做到這樣的表現,自己又怎麼可能再說什麼拒絕的話。
  點點頭,安笙順著佐安起身的動作一起站起來。
  「跟我來。」
  佐安正要帶路,卻被身後的安笙一扯,回頭看向安笙。
  「你發燒了,先看醫生。」
  佐安抬手摸上額頭,確實有些燙,但是他身上卻沒有發燒後四肢酸軟的感覺,只是之前有些暈眩。自覺沒什麼問題,但是看向安笙有些擔心的目光,只得點點頭,「去的地方有醫生的。」
  安笙才終於放鬆由著佐安拉走,只是打算拿出通訊器打算撥叫康德中校告訴他自己要請假半天的時候突然身前的佐安停頓了下來。
  安笙疑惑的抬頭,發現對面拐角的地方,康德中校隨意的雙手叉胸靠在牆上,似乎就在等他們出來。
  瞬間明白了過來,所謂的推進栓在A11-20辦公室的奇怪命令,估計是康德中校不知道怎麼知道佐安要來找他,才把他們兩個兜到一起。
  想到這裡,安笙既無奈康德中校對於自己私事的插手又不得不感激他的插手。
  安笙走出佐安身後,對著康德中校微笑的行了個軍禮,「中校,允許我離職一下嗎?」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安笙已經對康德中校的脾氣有了個大概的瞭解,知道他並不是那種重視虛禮的長官,因此報告起來的語氣帶著一絲隨意。
  康德中校沒有回答安笙的話,只是把目光落在軍容筆挺站在安笙身側的金髮將領身上。佐安雙肩上閃耀的軍銜章顯示了他的軍階,康德眼中情緒一閃,隨即隱去。揮揮手,帶著點輕佻手指輕輕的從太陽穴劃過,表示自己行了一個軍禮。
  「竟然是少將大人,有失遠迎,不知道來我們十九科有什麼事嗎?」
  佐安只是靜靜的立著,帶著一股貴族和上位者特有的威嚴與莊重,唯一破壞畫面的就是被安笙握著的帶著一絲柔順意味的手。
  安笙察覺到到氣氛有一絲異樣,邁前了一步,帶著笑容向康德中校介紹道,「中校,這位是我的妻子,他有事找我,我請個假可以嗎?」
  康德中校也回安笙一個笑容,只是目光卻仍然留在佐安身上,「當然!不過你的妻子就是佐安索帝尼亞少將大人吧?據說這次是遠征先鋒軍第一前鋒的指揮呢,如果我沒記錯三天後就要出征了吧?」
  佐安和安笙的臉色同時一變,本來和康德中校對視的佐安首先移開了視線,看向安笙。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安笙這件事情。
  安笙同樣回頭看向佐安,那人眼中明顯的欲言又止讓他冷靜了思緒。不是早就知道他要出征麼,不過是確定了時間而已,何必這麼驚訝。
  這次,佐安沒有等安笙開口,確定了安笙沒有生氣,冷冷的目光瞥向對面笑看他們之間微妙氣氛的紅髮雌性。佐安不能否認眼前這個雌性有著優秀的外表,而且中校的軍銜,對於一個雄性佔據主導地位的軍部,雌性要出頭有多困難,沒有人比他更加瞭解,此刻眼前這位,他自然聽過,十九科軍械天才康德桑亞斯中校,軍部除了他之外唯一的一位年輕雌性高級軍官。而且據他所知這位中校除了掌管文職的十九科,還有另外的戰鬥軍銜,只是外界對於那面甚少知道。
  佐安對於康德中校明顯的無禮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在安笙介紹完之後伸出空著的那隻手,表明自己只作為家屬而來。
  康德中校看了一眼佐安伸出的手,沉默了一下,然後淡淡的笑起來,伸手握住,「幸會,帝尼亞少將。」
  然後回頭對佐安點頭,「行了,去吧。反正進度什麼的你都已經超前了,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安笙握著佐安的手感謝的朝康德中校笑了一下,然後才帶著佐安離去。
  
  靠著牆角的康德中校目送兩人離去後並沒有離開。只是靜靜的沒有一點動靜。
  「哦呵呵,真是沒有想到小盆友的配偶來頭這麼大,看起來是個值得長情的對象呀。」來人發出聲音卻並沒有露面,只是話語裡夾雜著一些奇怪的雜音讓靜靠牆壁的康德中校皺了一下眉毛。
  許久之後,一直沒有吭聲的康德中校才淡淡的應了一聲,「嗯。」然後轉身離去。
  離開之後牆角里側的陰影露了出來,一個身影屈在那裡「吧唧吧唧」的發出怪聲。
  「切,倔強的小孩,死要面子。」那個身影發出聲音才讓人辨認清楚竟然是十九科的巴蒂中校,此刻巴蒂中校的外套被他紮在腰上,襯衫袖扣解開挽高,兩手捧著一隻大概是烤雞的東西大肆啖肉。對於離去的康德中校無奈的撇撇嘴,然後繼續……吃!
  
  ++++
  
  佐安被安笙牽著走出十九科,上了航艇。
  安笙詫異的發現迪斯沒有坐上駕駛位,反而是佐安接了迪斯的鑰匙上了駕駛座。
  怎麼?他們要去的地方迪斯不能去?
  佐安啟動航艇滑上空軌,很快安笙就認出了他們的去路,猜到他們的目的地——帝尼亞家那座被稱為帝國之星的家族古堡。安笙在之前佐安生日宴會的時候去過一次。
  一路上安笙沒有問任何問題,即使他滿腹疑問,但此刻他既然把解釋的權利給了佐安,那麼他就從頭到尾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而佐安只是專心駕駛航艇。
  當他們抵達古堡的時候,即使是佐安也很詫異,幾天沒有出現的格林竟然出現在古堡的航艇出入口,而且看樣子是在等他們。
  下了航艇,安笙詫異的看著格林手上打著繃帶,嘴角紅紅的一個可疑的血口,還戴著一副墨鏡的奇怪打扮。
  「格林哥哥?你怎麼了?」
  格林尷尬的順著兩人的目光摸了一下嘴角,然後似乎是牽扯到的皺了一下臉,「出任務受了點傷,沒什麼大礙。」
  安笙疑惑的看著格林,癒合噴劑什麼的應該很好用吧,佐安手上那麼長一條傷口也不過幾天時間,怎麼格林嘴角那麼點傷口似乎沒什麼癒合跡象?不過看著格林不願多談的樣子,安笙只是乖順的點點頭。
  但是佐安就沒這麼好糊弄了,不過此刻他自己心下記掛著另外的事,倒也沒多問。
  反而是格林無所謂的揮揮手,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回來要找什麼,那東西我已經從爸爸那裡拿出來放小安房裡了,你們看完記得放回去。還有老大看到軍部呈報的批令氣壞了,小安你記得走之前去看看他。」
  佐安知道自己如果直接出現在呈報到議院的軍部名單裡,有八成機會會被自家老大攔截下來,所以他耍了一把小手段,明裡遞了一份指揮名單在軍部出徵文件裡,卻實際又夾帶在前鋒軍的名單中。伊安確實攔下了一張,可惜結果是佐安還是會出征,而且是三天後就出發最危險的前鋒軍。而伊安看到那張名單的時候已經是最後確認的公佈名單,再沒有做手腳的空間了。一貫以狡詐聞名的政客被自己的桑達耍了一記自然是大發雷霆。
  
  安笙對軍部名單什麼的明智的沒有表示好奇,只是奇怪的看了格林一眼。想來格林哥哥知道佐安要向他解釋什麼?而解釋需要用到帝尼亞先生的什麼東西?
  佐安皺了一下眉,點點頭,然後拉著安笙就要進古堡,卻被一下扯住了腳步。
  回頭就見安笙對著格林問道,「格林哥哥,家裡有醫生嗎?」
  格林一愣,「有家庭醫生,不過過來要一會兒。你不舒服?」上下打量了安笙一番,看起來沒什麼事情的樣子。
  安笙搖搖頭,「是佐安,有些發燒的樣子。」
  格林的視線一轉,看向佐安,「怎麼會發燒,之前不是都好好的。」然後也不等佐安回答,就對安笙說道,「你們進去吧,我通知家庭醫生,你讓小安躺下休息一會兒。」
  安笙點點頭,才隨著佐安進了古堡。
  格林在身後苦笑的看著佐安堅定的背影,喃喃自語,「小安,希望你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因為說話而牽扯到嘴角的傷口,格林的苦笑變成哭笑不得,摸上抽痛的傷口,心下想起某個齜牙的囂張傢伙……
  
  帶著安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佐安推開門,偶爾才住一下的房間被家裡的僕從收拾的很乾淨,所有的東西都按照他的習慣擺放,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和累贅,用安笙的話說,就是他的房間簡單的沒有一點人氣。
  此刻,一如既往單調的房間裡,床側的櫃子上放了一本厚厚的紙質資料本。有些陳舊,有些磨損,顯示著這個資料本是經常被人使用。
  佐安讓安笙在床上坐下,拿起那本資料本,定定的看了一眼,才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的桑姆可能現在很少有人記得,但是三十幾年前卻是最受關注和爭議的軍人。」
  安笙楞了一下,他沒有想到佐安的話題會從他的桑姆開始,心下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三十五年前,我的桑姆以平民的身份和爸爸相戀,他們反抗了系統的匹配以非指定的關係結成了夫妻,並且有了一個孩子。」
  「我的桑姆只是一個普通的軍士,三十年前和澤閣塔的大戰爆發,他作為軍人被派上了戰場,並且從此沒有再回來。」
  佐安不是個會講故事的人,應當轟轟烈烈纏綿悱惻的愛情到了他的嘴裡只有平淡的兩句話,但是安笙卻能明白那簡單的兩句話裡神情嚴肅莊重的佐安在向他表達的,那種孺慕之情與渴望為桑姆報仇的堅定。
  接過佐安手裡遞過來的資料,安笙也撫了一下上面磨舊的痕跡。
  「這是桑姆在帝國史料裡留下的記錄,屬於嚴禁傳遞的範圍,除了這份就只有儲存在帝國史料館裡那份電子版本的了。」看著安笙下意識的動作,佐安的目光裡閃過一絲柔軟,輕輕的說了一句。
  安笙點點頭,帶著一絲尊重,翻開了那本資料本。
  資料本很厚,不像一般的個人檔案。
  安笙一頁一頁的安靜翻看,但是翻閱的動作隨著查看的進度逐漸加快,而且越到後面臉色越是難看,是那種近乎青白的臉色。
  當安笙強忍著看完資料本的那一剎那,他完全體會到了佐安沉悶在心中的萬千憎恨。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關於「萌」


佐安淡淡的看向安笙:「為什麼他們說我萌?萌是什麼?」
安笙溫柔的笑,回望:「萌就是可愛。」
佐安皺眉,抽刀,「軍人,是鐵血真漢子,沒有可愛!」
安笙不贊成的壓下舉到的手,「乖,不要在家裡玩刀。」
佐安聽話的把刀收起來,然後崩著臉點了點頭,「哦。」

好吧,我只是為了那句鐵血真漢子寫的惡搞 不要理我

感謝梔子澐姑娘的賞票,麼一個~


最好,好吧,聳個肩,姑娘們你們猜對了,包子就要出來了
其實本來這章就該出包子的,T T但是他害羞不肯出來,只好再等一章……




37

37、前塵(2) ... 


  
  對三十多年前的索尼塔,安笙的瞭解只有來自原本身體對各類信息的記憶,但是他很確定,他的記憶裡沒有那應當轟動一時的關於佐安桑姆的新聞。
  手上的資料展現給安笙的是一則被湮滅在時間裡的故事。
  資料本裡除了官方的紀實記錄,還有許多類似個人日記的敘述,正是這些敘述讓他瞭解了三十多年前那些被淹沒的起始。
  安笙猜測,記錄這個敘述的大概就是佐安的爸爸,維特帝尼亞大公。
  佐安的桑姆叫做格拉斯科,是一位貴族出身的金髮雌性。當年的格拉斯科和現在的佐安一般,是軍中一顆耀眼的新星,無論是戰鬥能力,軍策謀略,格拉斯科都表現的相當優秀。他從15歲參軍,三年時間,經歷175場大小戰鬥,軍功無數,從一個普通軍士晉陞為中尉,並從前線戰鬥編製轉成前線戰鬥指揮,然後就在轉編製的那場會議裡遇見了他之後的上司——維特帝尼亞上尉。那時的格拉斯科正是少年得志,不同於佐安的冷淡沉悶,個性積極而活潑開朗的他作為雌性在軍中相當受追捧,因此初遇那個不甚友善又年輕的雄性長官時,格拉斯科很是對他不感冒。
  那一年正是索尼塔與澤閣塔衝突頻發的時候,那時候他們艦隊的前鋒軍最大的看點就是統戰會議上格拉斯科中尉對上維特帝尼亞上尉,那絕對永遠都是不缺少爆點的場面。但是誰也不知道,這麼兩個見面就吵架相殺的年輕軍官竟然在半年之後相愛了。或許是兩個人磁場太不對盤,吵架次數太多,就這麼讓兩個高傲的軍官惦記住了彼此。兩個人在軍中仍舊打打鬧鬧,但是卻學會了在戰場上掩護彼此,成為對方沒有後顧之憂的背後。那一時間,兩個協同作戰,默契無間的年輕軍官,一度成為軍隊裡的美談。
  可惜,好景不長,作為年長維特兩歲的格拉斯科成年的時間到了,那時候已經是少校的格拉斯科接到了系統的匹配通知,一貫不是個安分性子的他(如果是個聽話的乖小孩,我們小格怎麼可能和身為上司的維特第一次見面就針鋒相對。)身在前線的他,在軍中拉著維特舉行了簡單的秘密婚禮,就在接到通知的當天。這幾乎是索尼塔婚姻法頒布以來最大的醜聞,系統的處罰對於倔強的格拉斯科和維特來說幾乎只能算是最小的損傷。他們一從戰場上下來,面對的就是來自家族和國家的審判,雙雙被剝奪了貴族身份與軍銜的兩人,堅持自己的選擇,審判持續了1個月,結果在格拉斯科發現懷孕的意外之下被打斷了。
  這對於當時的帝國議會和軍方來說都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數百年來帝國的婚姻一直都是有系統按照基因最匹配的原則選擇合適的對象來誕生新生命,歷史和現實都使得索尼塔人一直相信只有這樣的婚姻下他們才能擁有子息。但是現在出現了不在匹配原則之內的異類,而最大的意外就是這個雌性懷孕了,這無疑是對所有索尼塔人堅信的信念一種巨大的打擊。
  當時的帝國議院壓下了消息,禁止帝國內部流傳這件奇異的事情,審判轉變為秘密進行。那時,半數議員認為不能放任這種破壞國家規則的異類繼續存在,而半數的議員則認為索尼塔最高原則是繁衍,不能傷害懷孕的雌性。雙方爭執不下。
  兩個人的審判就這種爭執之下被擱置了,直到格拉斯科生產,議院才下了最後判決,雙方分離,分派戰場,永不晉陞。
  從軍官到普通軍士,從貴族到平民,格拉斯科和維特並不後悔,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們的長子——伊安帝尼亞並不能帶在自己身邊。畢竟是要上戰場,一個新生兒不可能適應那樣的環境,兩人只能把伊安交給了維特的一個好友。
  這一次上戰場,兩個人被分派到了不同的部隊,一別就是5年。直到索尼塔和澤閣塔的大戰爆發,他們才在軍部的艦艇上重逢。相愛的人一別五年,沒有淡去感情,只是加深了思念。而5年過去,長官也換了幾批,在加上前鋒戰場的混亂,幾乎沒有人記得要把他們分開派遣,重逢的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同一個寢室,同一個戰鬥梯隊。曾經合作無間的彼此再度走到一起,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他們高興。甚至他們還幻想著,再過幾年,也許沒有人記得這件事,他們就可以回到索尼塔,帶上伊安,重新開始生活。
  可惜,還沒等他們的夢想實現,格拉斯科突然被挑走編入了一隻特別的隊伍,似乎手是接到了什麼特別的命令。只是,即使是維特也來不及弄清楚任務內容,隊伍很快就離開了。
  那天,維特的感覺很不好,他總覺得格拉斯科不會再回來了。即使是5年前審判結果出來的時候,他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因為他知道那個陽光一樣存在的男人就在遠方和他一起戰鬥。
  但這一次,他那種篤定的感覺沒有了,只剩下無盡的不安。
  維特找了許多人,昔年的同僚,朋友,甚至是驅逐了他的家族,但沒有辦法得到一絲格拉斯科的消息。
  直到,議院的某個人找到了他。那人也曾是帝尼亞家族的人,只是早年離家,和家族的關係也是若有若無的,作為曾經的帝尼亞家嫡系的維特,也不曾認得這人。
  但直到這人找上他,他才知道家族對於議院的滲透從未斷過,而且從沒未放棄過他,他是家族嫡系這一代最優秀的人才,對於帝國來說,他的行為是觸犯了帝國底線,但對於家族來說,他的錯誤不過是一場風流意外。家族承諾他只要他願意按照系統匹配選擇他的下一任妻子,那麼家族願意幫他尋找格拉斯科的下落。
  維特同意了,因為那位曾經被他托付了伊安的朋友帶著小伊安隨後出現,面對幾乎不認得自己的兒子,那時的維特妥協了。他和系統為他匹配的雌性——那位幫他養育伊安的朋友(多麼諷刺。)結婚了,恢復了貴族身份,並且通過考驗成了家族的家主。
  兩個月後,他的妻子懷孕了,然後他獲得了格林斯科的消息。
  他在執行刺殺任務時被俘虜了。
  然後,詳細的消息鋪天蓋地一般收回到維特的手中。格拉斯科那一組出任務的軍士半數傷亡,半數被俘,所有被俘人員全部是被虐殺的——近乎殘忍的活體解剖。甚至當時格拉斯科的肚子裡還有兩顆不足30天的胚胎——那是對於索尼塔來說,幾乎是奇跡的雙胞胎。
  即使是議院也震驚了,一個能和不匹配基因孕育子嗣的雌性,一個能孕育雙胞胎的雌性,這對於帝國來說無疑是一個大大的巴掌,是他們當年錯誤的審判,造成了雌性子息的流失。
  而維特則是瘋狂了,任誰看到心愛的人死的如此慘烈,並且是在他懷著他的孩子的情況下,都會失去理智。但隨之而來的,帝國的密探和家族的死士帶回的消息都讓維特不得不維持著即將崩斷的理智。
  那兩顆胚胎還存活著,虐殺格拉斯科他們的那人似乎對格拉斯科肚子裡的雙胎很感興趣,從格拉斯科體內剖出後一直被保存在營養液中以保持它們的生機。
  維特幾乎是孤注一擲要去救自己的孩子,這次帝國議院默認了他的行動,甚至派遣了部隊協助。在傷亡無數,維特也幾乎去掉半條命之後,那兩顆小小的胚胎被帶了回來。但是,抱著報仇的目的而去的維特卻沒有遇上那個虐殺格拉斯科的人——澤閣塔遠征軍第一前鋒指揮官信田悟。
  敘述到了這裡就結束了,然後後面是各種信息和圖片,有關於那個任務的信息,出任務人員的名單,也有格拉斯科等人被虐殺的照片和其後的胚胎發育報告。
  而就是這些照片讓安笙臉色白的近乎發青。
  「我和格林就是那對雙胞胎,被帶回來之後,爸爸用了一年多時間才把我們培育出來。」佐安的話淡然而冷漠,像是並不在說自己的事。但安笙知道,佐安的感情雖然並不強烈,但那種生而帶來的仇恨,在情緒上已經成了麻木。
  「十歲的時候,爸爸把身世告訴了我們,由我們自己選擇以後的道路。我和格林都選擇了軍隊,而大哥則早就選好了從政。」佐安繼續補充道。
  「格林哥哥不是警察嗎?」安笙記得後來碰上格林的時候,他是這麼自我介紹的。
  佐安點點頭,「十五的時候,爸爸第一次把這個給我們看,格林大病了一場,然後沒辦法上戰場了。」想了想佐安又補充了一句,「刺激過度,見不得血肉。」
  佐安直白的話語讓安笙又想起資料本裡的照片,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加青了一層。
  「三十年過去,爸爸從沒有放棄過為桑姆報仇的念頭,這一次的大戰是能找到那人最好的機會。我想為桑姆報仇。」佐安的語調仍然很淡,但是安笙卻沒有辦法忽略那其中的認真和執著。
  所有的自傷和不郁以及心底從沒說出口的對於戰場上不測的擔憂,此刻都被安笙壓在了心底,在眼前這些近乎殘忍的照片面前,任何的勸阻都顯得蒼白無力。
  安笙握著佐安的手,沉默了半晌。佐安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靜靜而對。
  「答應我,你會保重自己,報仇我沒辦法阻止你,但你決不能罔顧自己的安全。」安笙抬起頭,看著佐安那雙沉碧如水的眼睛,堅決的說道。
  佐安回視安笙,沉默著沒有表態,直到安笙眼中閃過一絲哀傷,才一下彷彿驚醒一般,點了點頭。
  安笙終於笑起來,正要說什麼,門口傳來敲門聲。
  安笙看了一眼佐安,應了一聲。隨後,格林帶著一個棕色短髮的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
  「小安,湯斯醫生來了,你讓他好好檢查一下。」格林一邊對佐安和安笙說道,一邊目光掃過拿在安笙手上的那本資料,本來因為摘了墨鏡而露出的淤青顯得有些滑稽的臉上乍然一青,半晌也沒恢復正常。
  佐安本想說自己沒有什麼事,但看著安笙擔憂的臉色,只好站起身,讓湯斯醫生檢查。
  格林站在一邊,目光一直飄忽的看著那本資料本。
  而安笙則是擔心的看著正在接受檢查的佐安。
  湯斯醫生看起來是個很和藹的人,他進來後對於幾人奇怪的臉色沒有多言,只是向著佐安鞠了個躬然後拿出一個類似安檢用的那種探測儀器,對著佐安的身體從頭到腳檢測。
  這是安笙第一次看到索尼塔的醫生檢查身體,本來應該有些新奇的心情因為之前沉重的話題而顯得有些萎靡,只是木然的拿著眼睛看著那個閃爍著紅燈的的儀器一點點從佐安的頭部向下移動。
  當那個儀器移動到佐安小腹位置的時候,突然「嘀嘀」了兩聲,紅燈變成綠色的閃爍提示,安笙目光一頓,立馬驚了起來,「怎麼了?什麼問題?」
  連邊上從看到資料本後有些異樣的格林也抬頭看向湯斯醫生。
  反而是佐安,倒顯得隨意而鎮定。
  湯斯醫生擺擺手,示意先不要問。然後查看了一下儀器的顯示,隨後從帶來的包裡,換了一個扁針一樣的金屬棒,讓佐安伸出手。
  格林和佐安看到湯斯醫生拿出那個金屬棒時,臉色各有些異樣,只有安笙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而有些著急的從床上站起來。
  湯斯醫生把金屬棒點在佐安的食指上,正要壓下,佐安突然手一抽。
  「把連接斷開。」佐安看著湯斯醫生手上的金屬棒,目光裡流轉過一些奇異的光芒。
  邊上的格林聞言,本來變得有些奇怪的神色顯得欲言又止。
  安笙則是不明所以的看著幾個人,「怎麼了?」
  沒人回答他。
  湯斯醫生奇怪的看了看佐安,在對方冷靜嚴厲的目光裡,最終選擇依言關閉了檢測儀器對系統的連接。然後終於在佐安的配合下,壓上了佐安的手指。
  安笙奇怪的看著那個金屬棒壓上手指後,手指上血珠一冒,隨即似乎被金屬棒吸收了一般消失不見。然後那個本來銀色的金屬棒突然像是鍍了一層金膜,閃出金色的光芒來。
  安笙還在奇怪眼前的景象,邊上的格林已經倒吸了一口氣,而佐安眼中則閃過似喜似憂的情緒。
  現場唯一對於眼前的景象表現的正常的湯斯醫生笑瞇瞇的對著佐安說道,「恭喜,帝尼亞少爺,您懷孕了。」
  懷孕?!安笙楞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失約了。
晚上到家拚命把這章碼了出來,此刻已經是閉著眼睛在打字了
這章某些設定大概有些不合本文溫馨的整體基調,但是情節需要……
不多說廢話了,明天起來我繼續碼

感謝凡茗姑娘賞票,麼~


出征(1)

    十四,出征

    懷孕?!

    安笙詫異的看著湯斯醫生和表現的很鎮定的佐安,這……佐安不是吃了避孕藥哦嗎?

    過度的吃驚讓安笙來不及感受即將為人父的喜悅,他看著因為醫生的診斷而低頭蹙眉的佐安說不出話來。

    「湯斯醫生,我……之前有服用某些禁製藥物,怎麼會懷孕?」沉默片刻,表情一直沒有什麼大變化的佐安突然問道。

    湯斯醫生奇怪的看了佐安一眼,不過自小作為帝尼亞家家庭醫生的他對於這位冷漠淡然的小少爺的脾性還是大概有些瞭解的,因此並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只是搖搖頭,「我並不清楚,但是檢測顯示您的身體裡並沒有藥物反應。」

    佐安再度蹙眉低下頭。

    而邊上的安笙看見此刻的情景,心下突然一陣不安。

    「佐安……」安笙叫了佐安的名字,卻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初的衝擊過去之後,他已經明白過來之前大家的奇怪反應了。那個金屬棒大概是專門的驗孕器材,所以醫生拿出來時佐安的反應才會這麼奇怪,而那句「斷開連接。」大概就是屏蔽掉系統的檢查吧,想到這裡,安笙已經明白佐安的想法了。避孕,是為了能心無旁騖的上戰場,而此刻發現可能懷孕的他,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只是那個孩子……

    安笙的眼中閃過一絲傷感……

    聽到安笙叫自己,佐安抬起頭,本來淡漠沒有情緒的眼中,此刻更是沒有絲毫的波瀾,直到對上安笙忐忑而隱隱有著祈求的目光時,佐安的眼中才終於閃過一絲情緒。

    「是我把藥換了。」邊上一直沒有出聲的格林半靠在牆角,看著佐安說道。

    聽到格林的話,佐安和安笙都把目光轉向了他,佐安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而安笙則是既帶著感激又夾雜著苦澀。

    格林並沒有理兩人的情緒,只是繼續說道。

    「在我和老大心目裡,活著的人遠比復仇重要,仇要報,但不能拿你的幸福去換。」格林說的很認真,他的目光落在佐安的腹部,然後才慢慢的移向佐安的臉。他們對於桑姆的印象都是來自於爸爸的描述和資料上的照片,而慢慢長大的佐安越長越像照片上的桑姆,金色的長髮,俊秀的五官,唯一的差別在於桑姆陽光,而佐安冷漠,反而和他這個雙胞兄弟沒什麼相似之處。爸爸早幾年開始就不太願意見佐安,大約也是怕見到那相似的面孔,會傷情吧。但此刻這副面孔落在他的眼裡,他恍惚有一種將要重蹈覆轍的感覺……

    「小安,為了安笙,為了你的孩子,你……」格林勸解的話只說了一半,因為他看見了佐安望向他的目光,他的眼裡沉寂寂的一片,只在深處翻騰起一些情緒,而他卻看懂了。那裡翻騰著的是自小到大看著爸爸給他們講述桑姆時的懷念,是爸爸第一次把代表著桑姆一切的資料本交到他們手上時的沉重,是小小的佐安對著離開軍營的他說的那句「桑姆的仇,我來繼續。」所以,他沉默了。

    格林未盡的話讓安笙的心一緊,看向佐安。

    佐安沉靜了片刻,只是說了一句,「你和湯斯醫生出去一下。」

    格林和湯斯醫生離開後,佐安並沒有動靜,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安笙看著那個繃直了背頸的男人,莫名的感覺到一絲心疼。歎了口氣,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擁住。

    「告訴我你的決定吧,無論如何……」安笙頓了一下,咬緊牙關但仍然繼續說道,「我不會怪你。」

    佐安在安笙停頓的時候僵了一下,繃直的身體更是沒有軟化的被擁著不動。安笙話裡隱隱對於某種可能的篤定讓情緒少有大動的佐安心下一涼。

    「我……從沒想過要傷害寶寶……」佐安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繃在安笙懷裡沒有動彈的身體漸漸的輕顫起來。

    「我是希望……暫時不要孩子,但從沒……」

    佐安的身體顫的更加厲害,安笙想起那份孕檢報告,是的,他是先確認了自己沒有懷孕才服用那個避孕藥的,他並不想傷害孩子的。鬆開懷抱,安笙果然看見那個表情冷漠的人閉著雙眼,但卻擋不住從那長長睫毛後滲出的水珠。

    安笙的吻,輕輕落在白皙的近乎透明的眼瞼上。

    「對不起……」

    佐安搖搖頭,卻沒有拒絕安笙的輕吻,他睜開眼,微紅著眼眶,凝視著安笙。

    安笙回視他,既然瞭解了他的決定,他還能說什麼。

    「如果可以,我很想阻止你,或許你會恨我,但起碼你能安全。但我知道把你阻止下來之後,你的心裡會空了一塊,你不會快樂,即使我能有你和寶寶陪伴,卻並不會圓滿。」安笙心裡也很矛盾,那麼危險的地方,佐安桑姆那麼慘烈的結局,如果能,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把佐安關在家裡,管外面天翻地覆,他只要他的家好好的。但是他心裡很明白,眼前這個人他的堅定與堅持,所以他只能退讓,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

    「前鋒軍三天後出發,我會申請加入前鋒軍的機械師團隊。」既然他沒有辦法讓佐安留下,他只能陪著他一起,無論如何,他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

    佐安目光一凌,正要拒絕,卻被安笙的一個吻封住了所有未出口的話,細緻,而親暱的吻,佐安一時愣怔的沒有反應過來。

    輕輕放開佐安,安笙微笑的看著那被水光潤澤的紅潤嘴唇,說道:「我不想和你分開,也不想像你帝尼亞大公一樣在未知的情況下擔驚受怕,我想在離你最近的地方,看著你。」

    安笙的目光溫柔,言辭之中也只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佐安突然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

    安笙回到十九科,沒有理會算的上有些熟識了的奈德的招呼,他直接去了康德中校的辦公室。

    「中校,我想加入這次隨軍的機械師團隊。」

    正埋頭處理文件的康德中校聞言抬頭,隨意夾起的紅髮凌亂的垂下來。

    康德中校沉默了一下,蹙眉道,「安笙少尉,我記得你來十九科的任務是協助生產吧。戰場的機械師並不是你的職責範圍。」

    「中校,我手上的試驗已經在最後階段。Z物質的份量確認之後就可以組裝推進栓,以推進式反應爐為中心的反射神經元系統在R機甲的機體試驗,後天就可以開始,這並不影響我的申請。而且我知道為什麼十九科在神經元問題沒有解決的時候就已經把R機甲的機體生產完畢,就等整套神經元裝置進入就可以運行,那是因為到時候隨軍的機甲裡必定會有R機甲,我認為我的資歷完全可以擔任R機甲的機械師。」安笙面對康德中校的責問並沒有退縮,反而很堅定的闡述自己的理由。

    康德中校「騰」的從座位上站起,詫異的看著安笙,R機甲要趕在大戰之前生產完畢,並投入戰場,這是軍部的機密。 「安笙少尉!你從哪裡聽到的!」

    安笙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康德中校。

    察覺到自己過於激動,康德中校看著安笙,放緩了語氣。「安笙少尉,軍部調派你來十九科參與R機甲的生產,相信你對一些事情是有個大概瞭解的。但這不代表你就有資格站在這裡向我提出要求。你所謂的資歷也不過是為R機甲解決了神經反射元的中樞,我知道你對機械各領域都有涉略,但那不代表你面對真正的機甲就能夠運用自如。我知道你的……妻子要出征,你的情緒有些過於激動。請冷靜的考慮一下。」

    安笙知道康德中校雖然話裡行間有挑剔他的專業知識,但是出發點卻是不希望自己去冒險,因此對於他情急之下的失禮言辭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很堅決的搖了搖頭。

    「中校,我考慮的很清楚,你心裡其實也明白我的專業知識面對機甲維修絕對沒有問題。甚至我可以肯定的說,對於R機甲,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做它的機械師。」

    安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帶著絕大的自信,讓康德中校都有些詫異。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對安笙也算有一定的瞭解,這個人溫和,容易相處,對於自己的專業知識從不會避諱談及,也不怕所謂被人偷師,即使對自己的專業領域有相當的自信,卻也絕不會給人任何恃才傲物的感覺,他總是低調的在一邊研究實驗,從不會有剛剛那樣鋒芒畢露的表現。

    康德中校正要再勸勸安笙,他是真的對這個人起了愛才之心,這麼年輕的安笙以後的發展無可限量,他並不希望讓這樣一個人去戰場上承受那種朝不保夕的危險。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康德中校按捺下自己未出口的話,回了一句:「進來!」

    門被推了進來,奈德帶著幾個人站在門外。

    「中校,機械科的人帶著軍部的命令來找您啦。」奈德和外表大不相符的呱噪與隨性即使面對康德也沒有怎麼收斂。

    「艾瑞克?」一邊的安笙本來沒怎麼在意,但聽到機械科的名字時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哪想到跟著奈德進來的人中竟然有一個是自己在機械科時的好友,而其他幾個更都是曾經R線的研發人員,但當安笙看見所有人都走進來,露出被擋住的那人時,本來還算的上正常的臉色當真是抽搐了一下,怎麼戴迪尤也過來了。

    艾瑞克對著安笙擠了一下眼睛,然後才一本正經的對著康德中校行了一個軍禮。

    「軍部第七艦艇部隊機械科艾瑞克少尉奉命報道。」隨後艾瑞克取出一個晶體卡片交給康德中校,只是在看清康德中校一頭凌亂的紅色長髮,軍裝隨意散著扣子有失軍儀的樣子震撼了一下。

    康德中校看了幾人一眼,隨手把晶卡往桌屏一刷,軍部的命令顯示了出來。

    康德中校點點頭,命令是真的,看了一眼還在一邊的安笙,「安笙少尉,你回去考慮清楚,我目前是不會同意你的出征請求的。」

    安笙聞言,正要開口,卻被艾瑞克的話打斷。

    「那個,中校,您剛剛說要拒絕安笙少尉出征?」

    康德看了艾瑞克一眼,沒有說話。面對其他部隊的人員,康德中校並不如在自己部門裡的隨和,相反從艾瑞克他們進來之後就一直冷著一張臉。

    艾瑞克見康德中校並不理會自己的話,但也沒有喝止自己的發言,只好自顧著繼續說道,「中校,命令裡是指明了安笙少尉必須編入我們這支機械科的小組,然後隨軍出發的。」

    安笙驚訝的看向艾瑞克。而康德中校則低頭看向還沒拔出的晶卡命令。

    「這上面並沒有提到安笙少尉。」康德中校瞥了一眼關注著這邊的安笙,乾脆的把桌屏上顯示的命令投影出來。

    ——「茲命令R線研發負責人帶領研發小組加入遠征前鋒軍,與十九科機械師配合負責R線機甲所有事宜。」

    安笙一見那命令,就明白過來艾瑞克的意思,微微露出笑容。這下他不陪佐安去都不行了。

    康德中校奇怪的看著似乎挺高興的安笙,不明白這個命令哪裡提到讓他也加入這個小組了。

    還是邊上的艾瑞克見康德疑惑的看著安笙,才上前解釋道,「安笙少尉就是R線研發小組的負責人,也就是R機甲的研發人。」

    康德中校驚詫的看向安笙。R機甲的研發人?

    安笙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調過來的時候,麥克中校不許我說。」看懂了康德中校目光裡的意思,安笙解釋道。

    作者有話要說:我失約了……碎碎念著退下……



出征(2)

    亮藍色的微光一閃,反應爐裡的黑色粉末轉而變成螢光的藍色,隨後就持續的閃著淡淡的微光。

    正認真看著反應結果的安笙鬆了一口氣,成了。趕緊檢視自己之前記錄的粉末量,然後把記錄導進報告結果。

    安笙伸了個懶腰,干坐了一天一夜就為了確認這個質量,總算不辜負他這樣長時間的枯燥試驗,好歹把合適的質量結果給檢測出來了。

    取下戴的鼻樑都有些酸痛的眼鏡,捏了捏鼻子,安笙看了一眼邊上的新送來的推進栓——像個放大版的金屬膠囊殼,週身銀亮,佈滿了像是電路板的節點一樣密密麻麻的凸點,這是和反應爐做節點連接用的。安笙取了一個推進栓,檢視了一下,雖然是趕工製作,但是十九科的人工作還是相當細緻,這種推進栓因為壓縮比率的關係很是考究細節,但是三天之內,十九科的配套部門還是給他趕出了一批,而且成果做工都很符合他的要求。

    重新戴上眼鏡,安笙回身從保存箱裡取出剩下的Z物質粉末——Z物質雖然是本身就是粉末凝結,但是凝結成塊後很難分離,研磨需要用到特殊的工具。因此安笙都是一次取一塊試驗用的Z物質提純物送交研磨後保存在保存箱內,方便試驗用。這次的這批剩下的量還足夠一次反應爐試驗。

    安笙測量了準確的用量,小心的把東西轉移進推進栓,艙門一合,手上的推進栓被壓上反應爐之前拆卸下來的推送通道上,把推送通道連接好,拿著因為還沒連上機體因此外露著的兩條線路稍稍碰觸,細微的火花一閃。

    推進通道上的排燈依次亮起,反應爐響起微微的蜂鳴,動能接通,推進通道壓力一放,推進栓被打進反應爐。

    安笙把手上的線路扭結放好,一把抓下臉上的眼鏡,想要清晰仔細的查看整個過程。

    反應爐和推進栓的各個節點一一閃過亮光,需要促進反應的各種能量透過節點進入推進栓倉體內,整個推進栓銀亮的外表逐漸透明,內部黑色的Z物質粉末顯露出來,隨後以可見的速度逐漸轉化成瑩藍的色澤,泛著微光。

    耶!安笙嘴角掛著釋然的笑容,難得孩子氣的比了個兩指岔開的手勢。

    「噗。」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噴笑,安笙回頭,大紅長髮披散在背後,隨意的套著一件白色外套,裡面穿著軍服襯衣,一身筆挺軍褲,颯爽的軍靴卻松著搭扣,瀟灑又懶散的靠在試驗室門邊的不是康德中校是誰。

    「中校?!」這個時間天剛剛亮,上班時間遠還沒到如果不是佐安的出征就在三天後,安笙趕著完成進度陪他上戰場,剛剛聽聞自己要為人父的他怎麼會窩在這裡忙試驗。他是迫不得已,康德中校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安笙詫異的看著門口的人。

    康德兩手插兜,站在門口,剛剛的笑意已經斂起,只在嘴角留下一個微微的翹起。

    「年輕,朝氣,公事上又沉穩幹練,安笙少尉不愧是能研發R機甲的優秀人才。」

    康德中校的話看似調侃,卻又帶著點埋怨,安笙聽的好不尷尬。他的身份,一開始,確實是麥克中校交代最好不要透露他的研發組長身份,而後來他自己是出於顧及二期圖紙洩露的私心,有意想探探情況,所以才對於自己的身份三箴其口,雖然再後來發現十九科對於圖紙的來歷也只知道來自上層,因此隱瞞身份什麼的也就不必要了。不過面對十九科對於R機甲的推崇,和康德中校對研發者的敬佩,實在讓他不好意思去承認自己的身份,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安笙尷尬的抓抓頭髮,「中校,不要這麼說。我真的是不得已。」

    康德收起笑容,頭微微側了一下,火紅的頭髮滑到了身前,在背後初升的光線之下閃過一道暈紅。

    「哼!行了,不跟你計較這個。既然你手頭上的試驗完成了,就跟我走吧。」

    安笙詫異,看康德,「去哪?」他完成了試驗想先回帝尼亞家本宅一趟啊,佐安剛剛懷孕,卻忙著出征的事情,他很擔心。

    「當然是去把你手上的東西裝進機甲測試。」康德已經轉過身要走,聞言回頭瞥了一眼桌上還在工作的反應爐。

    「中校,上機體的測試,相信十九科的人也能做的,本身R機甲的投產生產一直是你們在做,最後的測試我就不插手了。兩天後出征,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想先回去一下。」安笙趕緊出聲叫住康德中校,如果再做機甲測試,那這出征前的剩下的時間他是別想見到佐安了。畢竟他作為前鋒軍的指揮,只會比他更忙。出征後兩個人畢竟不是同體系,見面還是會有些困難,有些事情他必須先做好安排。

    康德前行的步子一頓,後頭望向安笙,臉上早已沒了笑容,目光裡隱隱有些失望。

    「你作為R機甲的研發組長,竟然也這麼不關心機甲完成的進度。」

    安笙莫名其妙的看著康德,R線目前的進度對於研發人員來說,基本已經算是完成了,後期的投產其實來說和他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不過他是因為最後借調到十九科的關係,才會參與到R線的生產,此刻面對康德中校類似指責的目光,有些無言。這個,他只是覺得目前的情況,家裡比較需要他……

    康德看了安笙幾眼,見他對於自己的話沒有任何回應,最後只淡淡的吐了一句,「隨你。」然後就離去了,離去之前帶走了安笙遞交在桌子前面的報告。

    這算是同意他抽身了吧。安笙想著,也不管其他,疲累的身體狠狠伸了個懶腰,摸把臉,安笙把自己脫下隨手扔邊上的外套撿起來批在身上,拿著鑰匙去找自己的航艇。

    +++

    佐安醒來的時候有些恍惚,習慣了那個有白色水床,米色遮光簾和幾盆綠色植物的臥室,此刻映入眼中簡單到沒有人氣卻是自己住了20多年的房間竟然變得有些陌生。

    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偌大的一張床只睡了半邊,身側明知是空蕩蕩的位置,醒來還是下意識的向那邊望了一下,空落落的另一邊讓他心下淌過淡淡的失落。

    佐安撐起身體,身上溫熱帶點燙意的體溫提醒著他早先醫生的檢查結果,兩手輕輕落在腹部。本來以為被自己放棄的機會竟然還是在他身上生根發芽了。佐安淡漠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柔,隨後隱去,留下的僅有果決。

    換好衣服,正打算直接去軍部,佐安一開門,門外卻站著眼下一片黑青,精神不怎麼好的格林。

    放下舉著正要敲門的手,格林打了個哈欠。

    「先吃飯,否則不許出門。」看著佐安一身軍裝,軍帽在手打算直接出門的樣子,格林也不說廢話,直接放話。

    本來不想用早餐的佐安聞言,看了一眼沒什麼精神的格林,點點頭。

    帝尼亞家古堡,偌大的餐廳裡只坐了格林和佐安兩個主子。大軍出征在即,雖然這事並不公開,但是相關部門還是忙亂不堪,身在議院,又是高位的伊安這幾天幾乎都宿在議院。而帝尼亞家另外三位主子——家主幾乎不用早餐,而那位沉默的容易讓人忽略的家主配偶則很少上餐廳來用餐,而二少爺是一般都陪他的桑姆用餐。所以以往的餐廳也就只有格林,伊安和佐安。不過佐安結婚後,兩個忙碌的少爺也更少回家用餐了,這個餐廳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主子在裡面用餐了。

    在餐廳坐定,看著端上來的早餐,佐安疑惑的沒有開動。這些奇怪的菜式不太像是家裡會做的早餐,倒像是那人每天早上給他準備的東西。

    格林一邊狼吞虎嚥的吃自己的早餐,完全不顧及所謂的用餐禮儀,沒辦法他本來有任務在身,之前又發現小安懷孕一貫會安排的要做準備的老大不在,只好他來打點,幸好還有安笙幫忙,不過後面安笙回十九科去完成手頭工作,就只剩他一個拿主意的——兩個人倒很有默契的不讓佐安插手,要知道以他的個性,絕對是把自己的身體放在最後,即使記得關照也會忘記。最後的結果就是現在他頂著兩個漆黑的眼圈,還餓著肚子。

    「安笙昨天留了菜譜,要廚師一定要給你準備這些,說是對你和……好,有營養。」看見佐安的盯著餐盤裡的食物發呆,格林瞭解的解釋。這不是能登貴族食譜的東西,不過味道很好是真的。話裡因為某些不能公開的情況而隱去了幾個字。

    佐安聞言一愣,才發現果然是那人才會弄的食物。吃了幾口,卻覺得味道不及那人自己做的好吃。

    餐桌上,佐安本就沉悶,而格林則是疲累的不想講話而顯得沉寂一片,兩人各自進餐。

    安笙到古堡的時候,一進餐廳就察覺到裡面靜悄悄的氛圍。而佐安正好在吃最後一道餐點——是他特地交代廚房燉足一個晚上的米諾果漿。因為索尼塔雌性的身體構造畢竟不同於以前記憶中的女性體,安笙向湯斯醫生詳細詢問過再加上自己以前的一些常識,結合著以營養補充和強健身體的為主要目的制定了一套菜譜,這個米諾果就是其中的一種,米諾果的果漿富含雌性孕期需要的一種基因營養成分,對初期的胎兒相當有好處,只是米諾果果肉堅硬,果漿不易打出,需要長時間的燉煮。

    餐廳裡吃早飯的兩人聽見僕傭的動靜抬起頭。

    格林一見安笙回來,把已經吃完的餐具一丟,擦了擦嘴站起身,「交給你了,我睡會兒去。」將近50個小時沒合眼了,他都可以直接暈倒了。

    安笙點點頭,「嗯,謝謝格林哥哥。」

    「說什麼那,我上去了。」揮揮手,格林晃悠悠的回房補眠去了。他下午還有任務要出,不得不養下精神。

    安笙走到佐安邊上,僕傭很快就送上了餐具。

    「謝謝。」安笙對送餐具上來的僕傭點點頭,然後對著停下動作的佐安抬抬下巴。

    「這個要都喝掉,不能剩。」

    佐安看了一眼還剩大半的果漿,邊上是已經吃完空了的兩個碟子,今天他的早餐過於豐盛了。不過,面對眼前這種情況,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乖乖的低頭繼續喝。畢竟自己在懷孕後還堅持上戰場的情況下,這個男人還願意包容,他自然也能體諒安笙對他的擔心。

    安笙見佐安聽話的繼續吃,滿意的露了個笑容,拿起餐具開始吃自己的早餐。

    作者有話要說:困死了,午睡去了

    今天更的早,不過字數變少了,嗯……其實沒什麼……我還是不下保證了,我這個人變卦太快……

    感謝sqhzjw bqf245831 13913720176.sdo三位姑娘的賞票~麼~


出發(1)

    艦艇通道內來來往往的人亂中有序的忙碌著。這是遠征軍前鋒部隊的主力戰艦——索尼塔1號,半環形的艦體從中間延伸出狹長的艦頭,遠遠望去彷彿是一枚漂浮在星空中的巨錨。

    安笙站在監聽通道,透過通道兩側的視窗望著遠處的索尼塔1號,一雙透亮漆黑的眼睛微微瞇起。遠征軍的出發因為艦艇數量巨大所以分了兩個批次,前鋒軍在先,主力部隊與後勤部隊在後。作為前鋒指揮軍的佐安是在第一批次也就是今天下午出發,而安笙作為機械師是後勤部隊,他要明天才會出發,但是兩人因為部隊的保密條令從昨天晚上就被召集到基地,與外界隔絕開來了,當然隔絕的也包括他們彼此。

    安笙輕輕把頭靠在視窗上,他的佐安此刻應該就在索尼塔1號上。作為前鋒軍,他的艦艇並不是這艘主力指揮艦,只是安笙知道出發的遠征軍第一期指揮會議是在主艦上,所有指揮軍官都會聚集在主艦,所以作為第一前鋒指揮的佐安現在應該已經上了艦艇。

    想起佐安,安笙的思緒轉過,憶起了昨晚被基地召集之前……

    佐安一身軍褲,軍靴,威儀筆挺,手上的少將軍銜的軍服正被他一絲不苟的套上身,金色的扣子一顆一顆扣緊,及踝的下擺尾部幾道不明顯的滾邊在燈光的映射下微微的閃過一道光芒。

    佐安的身後是同樣一身軍服的安笙,少尉軍銜的軍服沒有長擺,也不及少將的華麗,但是同樣筆挺幹練而威嚴。一身整齊的安笙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扣扣子的佐安,黑金兩色的軍裝讓本就五官冷峻的他更加氣勢凌厲,儀表堂堂。每次看見著著軍裝的佐安,安笙都感覺到一絲驕傲,這樣的一個人,是自己的。

    軍裝的長擺很長,扣子也很多,末尾的幾顆很是不方便扣。安笙見佐安彎下腰要扣底下的扣子,趕緊上前一步,半蹲下,接過他的動作,幫他扣上底下幾個扣子。一路向上,手指無意之間拂過平坦的下腹,心下一跳。這個地方正孕育著他的孩子。

    安笙的動作頓住,半蹲的高度,他的眼睛正好平視佐安的小腹,他心下有些亂七八糟的想著。幸而少將的軍裝是長擺,幸而長擺的軍裝從腰部開始就左右分叉,以後肚子稍大倒不怕束縛住,只是以後整個人浮腫起來,這合身的軍裝大約會穿不下……

    一雙套著白色手套的手搭上安笙頓在佐安小腹上的手上,安笙抬頭,長長的金髮被整齊的收在腦後,紮成一束,臉頰邊有些沒有被收進去的碎發輕飄飄的附在佐安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側,長長的睫毛半斂住目光,隱隱轉過的一抹情緒卻讓安笙明白的感受到那是為了自己。

    他是在對他說抱歉吧,為了把他的孩子帶上戰場……

    安笙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身。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佐安紅潤的嘴唇上。

    「我既然沒有在你讓湯斯醫生隱瞞下寶寶的時候出聲,就表示我默認了你的決定。這是我的決定,我不會後悔,也不會為了他遷怒任何人。但是你一定也要記住答應我的話,保護好自己。」

    佐安沉默著沒有回答,但是安笙知道他聽進去了,那扇羽扇一般的睫毛輕彈了兩下,收了上去,安笙對上的是淺金色眸子裡堅定的目光。

    安笙微微一笑,他的手虛虛的覆在佐安的小腹上。「我可以看看它嗎?」那天得知自己要做爸爸的時候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和要面對太大的決定,一直都沒想起來和這個還沒成型的小東西打個招呼,而之後他做了決定卻又有太多的準備和事情要處理,佐安也是,兩人一直也沒時間停下來好好說句話,沒想到一直到了這樣出發的前一刻,他才有機會和自己的小孩見這第一面。

    佐安看了一眼安笙,沒有說話。但是他緩緩解開扣子的動作表明了他的回答。

    少將的長擺軍服上扣子實在不少,剛剛安笙頓下幫他扣上了下面的幾排扣子,此刻面對面而站,顯然佐安沒辦法自己從底下解上來,因此他從領扣解起,一路解到小腹,拉起襯衫,露出仍然平坦的小腹。

    安笙把手放在佐安袒露出來的皮膚上,微微發燙的溫度,首先傳遞到手心。

    佐安因為懷孕,體溫較平時高了許多,一開始大家還擔心他是發燒了,直到湯斯醫生的檢查後才告訴他們許多人懷孕會吐會四肢酸脹或者各種的反應,但佐安的反應似乎只有體溫稍稍升高了一些,估計後期會出現一些其他的反應,才讓他們放下些心來。

    手下的皮膚燙熱而滑膩,先是讓安笙流連,然後才是心底一聲感動的歎息。手掌之下,一個連接了他和佐安的小生命……

    安笙突然有些鼻酸,他和「安笙」的童年都算不上完滿,被拋棄的孤兒即使遇見生命裡各種的溫暖,但心底對於「家」這個詞始終有一種隱隱綽綽卻斬不斷的渴求。現在的他有佐安,有佐安肚子裡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雖然離別在即,卻有一種終於圓滿的感動。

    佐安只是站著,靜靜的撩著衣服,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安笙放在他肚子上的那雙手上。安笙的手很白皙,剪得乾乾淨淨的橢圓形指甲蓋上暈著淡淡的肉粉色澤,就是這樣一雙手每天為他準備三餐,調整營養,照顧他各種會忽略的細節。而此刻,他更是能感受的到這雙手上傳遞過來的溫暖和感動。定定的看著這雙手,佐安本來堅定不容動搖的心底卻突然流轉過一絲退縮,但很快就被堅定的理智所湮滅。最後猶豫了一下,鬆開一直握著的衣角,把自己帶著手套的手疊在了那雙手之上。

    寶寶,桑姆會安全帶著你回來的……

    安笙感受到手背上那雙隔著手套都能感受到溫度的手掌,心下一動。收拾起情緒,抬起頭,揚起一抹微笑。「走吧。」

    「安笙少尉!」身後傳來一聲踢步行禮的聲音,隨後是他的姓名軍階。

    靠著視窗出神的安笙一下子收回了思緒,收斂了情緒,回過身,行了一個軍禮。

    來人是一個褐色長髮的雌性軍士,陌生的沒有印象。

    「少尉,機械師團隊會議,22號會議室。」原來是通知開會的。

    安笙一愣,怎麼是派人通知,不用通訊器?隨後才想起昨天進入基地後所有私人通訊器材全部收繳了,基地屏蔽了特定頻率之外的其他頻道。

    點點頭,安笙表示自己知道。那個褐髮的雌性軍士才敬禮離開,大約還要通知其他人。

    安笙最後一次回頭看了一眼索尼塔1號,把手上的軍帽戴上,正了正,隨後大踏步離開。

    基地裡臨時進駐了各種兵種部隊,顯得擁擠了許多,各種設施不足以此刻的需求,因此很多會議室和營地都是臨時搭建的,此刻安笙眼前的22號會議室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推開一次性保固材料做成的隔音門,安笙走了進去。裡面已經有不少各軍階的軍官在了。因為是會合了幾大艦艇部隊的所有機械後勤科室各頂尖機械人才,因此其中有許多是安笙沒有見過的新面孔。安笙環視了一圈,最後朝著正對他揮手的艾瑞克走過去。

    安笙此次隨軍是作為R線機甲軍團的專用機械師——R線機甲最後還是趕在出征之前完成了,此次繞圈摸上澤閣塔大本營的遠征軍次要任務就是在途中首先熟悉好R線機甲的操作,同樣隨軍機械科組員以及十九科人員都被編入了他的名下。沒錯,包括了十九科,這也是安笙詫異的地方,十九科竟然沒有帶隊人員,康德中校和巴蒂中校都沒有出現。

    會議的內容,安笙大概猜到了。不外乎是對於遠征軍各部隊機甲戰團的負責區塊劃分,他事先從佐安大哥那裡知道了佐安所在的艦艇,而且和伊安籌劃好他會被派遣去那艘艦艇。畢竟佐安所在的是前鋒軍,而R線作為秘密武器第一次亮相必然是用在最耀眼的刀刃之上,而他身為R線機甲機械師團隊的領隊自然有義務在最前線給R線做後盾。

    果然,在後面陸續來人,22號會議室逐漸滿員之後,機械團的總負責人約瑟夫大校——軍部機甲軍團負責人(這個部門安笙從未聽過,但是約瑟夫大校的自我介紹是這麼說的。)很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就開始發佈各個機械師小組的對應部隊。

    安笙雙手置於膝上,頭微垂,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的手。此刻,他的手上也和佐安一樣套上了白色的手套。安笙的姿勢一動不動,耳邊不斷劃過各小組的分配。安笙的小組被打散,這是必定的,各個艦艇上都是第一次接觸R線,必須都要配置R線的機械師。直到——

    「安笙少尉,帶組員艾瑞克中士,戴迪少尉於明天上午接駁前鋒軍右翼主艦。」

    安笙一怔,差點沒有反應過來接令,值得邊上的艾瑞克一腳踢在椅子上,才反應過來起身敬禮。心下卻已經錯愕而驚訝。怎麼回事,他和伊安已經合計好,並且做好安排,為什麼是右翼?佐安在左翼啊。

    但此刻的情況明顯不適合他做什麼違令的傻事,安笙坐下後,心下已經不復之前的平靜,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帶著手套的手心微微泛潮。事情出了什麼變化嗎……

    安笙不經意的抬頭,目光掠過台上仍然在繼續佈置各機械師分組的約瑟夫大校,卻意外的對上對方那雙淺青色帶著笑意的眼睛。那眼睛裡不單有笑意,還帶著評估和打趣。

    安笙蹙眉,那種目光彷彿是一個非常熟稔的招呼,但他很確定自己和約瑟夫大校是第一次見面。此前記憶裡耶從沒有這個人的記錄。心下微動,安笙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22號會議室結束會議之後,各人逐漸散去,唯余主持台上悠哉整理著散亂資料的約瑟夫大校以及坐在原位的安笙。

    艾瑞克被安笙打發走了,他對於約瑟夫大校的那個目光始終覺得在意,所以才會想要獨自一個人留下來問個清楚。

    「不走?」大校整理完資料,抬頭看向底下的安笙,嘴角帶著笑容,笑容裡有一抹果然如此。

    安笙站起來,走到主持台邊,打量了一下還是笑瞇瞇看著他的約瑟夫大校,「大校,我如果要求去前鋒軍左翼可以嗎?」安笙心下猶豫了一下,最後問出口的還是和自己的去向相關的問題。畢竟對於他來說,這個才是首要。

    約瑟夫大校聞言,笑容不變,眉尾輕佻了一下,「怎麼?不滿意右翼的分配?兩邊沒什麼差別吧,都是第一前鋒,還是……你有掛念的人在左翼?」

    安笙對於這個問題倒是非常大方,點點頭,承認道,「是的,我的妻子在前鋒軍左翼。」

    面對安笙的直白,約瑟夫大校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變化,目光中閃過驚訝。「有時候,太過坦誠不一定是好事哦,我或許就會因為你有親眷在其上,駁回你的要求哦。」這是軍隊常有的事情,關心則亂,軍隊是最需要杜絕這種私人情感的地方。

    安笙心下的擔心卻一下子消失無影,他側頭想了想才回答道,「我覺得大校不是這種人,純粹直覺。」

    約瑟夫大校終於笑出聲,「呵呵,直覺啊……那麼我的回答是,不行!」前半句還是笑容滿面,後半句卻笑容一斂,字字有力。

    安笙一怔,蹙眉。怎麼,他賭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手指,對不起,我做逃兵了……

    T T我卡文,然後做了逃兵,不開Q,不開微薄,不開後台,不看評論,每天都在看別人的文,完全陷入自我厭惡中……

    然後看見我追的幾個大人在文後寫著,卡文了……突然發現,原來悲催苦逼的不止我一個,但是他們比我負責,卡文了也擠出一點來發,所以我瞬間雞血了……我對自己說,不更一章不睡覺,所以我現在快掛了……

    最後,謝謝snow9879姑娘的賞票……麼……一半……zzzZZZZZ

 

41出發(2)

    約瑟夫大校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安笙,嗯,冷靜,沉穩,對於這個年紀就成了少尉的年輕人來說的確是個好苗子,難怪那人這麼看重他,還特地給他打招呼。

    悠哉又隨意的翻弄手上的資料,約瑟夫大校等著眼前這個年輕尉官的反應。

    安笙起先的驚訝過去之後,冷靜下來的他察覺到了眼前這個讓他感覺有些奇怪的大校眼中顯而易見的戲謔,腦中再度浮現之前一閃而過的想法。

    「大校,是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嗎?」安笙試探的問了一句。

    「哦?我應該要告訴你什麼消息嗎?」約瑟夫大校眼中笑意一閃,嘴上卻一點都不鬆口。

    安笙沉默了,他看出來了,眼前這位不認識的大校在逗弄自己。安笙在內心禁不住抓撓了一番,大校,我是雄性,請不要用這種逗弄雌性軍士的語氣來戲耍我!!!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笑著說出這麼一句之後,約瑟夫大校神情一斂,「安笙少尉,請記得這是一場戰爭,身為軍人,首先是服從!派你去右翼,這是命令。」

    安笙神色一動,兀自看了一眼肅容的約瑟夫大校才一個軍禮,「是!」

    安笙若有所思的回到自己被安排暫住的寢室,才推開門裡面鬧哄哄的聲音撲面而來。

    「該死的平民,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走!!!」

    「切,尊貴的魷魚先生,你所謂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我留的宵夜,請不要侮辱美食!!」

    「天哪,那種惡臭的東西你竟然稱他為美食,平民就是平民!!」

    ……

    安笙站在門口,莫名其妙的看著裡面捏著手套摀住鼻子指著艾瑞克不停哆嗦大叫的戴迪還有對面得瑟的護著手裡一個碗的艾瑞克,這是怎麼了?這兩人雖然不對盤,戴迪也愛較真了一些,但是大戰當前兩個人還算識大體,昨天晚上一來彼此無視,連碎嘴的戴迪也安分了許多,至少一夜相安無事,這會兒怎麼這麼大動靜。

    順手關上門,鼻子裡飄進一絲熟悉的味道。這味道……!!呃,他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關門聲引起裡面兩人的注意,尤其是面朝門口的艾瑞克,一見安笙回來就大聲招呼。「安子!!來,你看我帶了什麼過來!!」(原來艾瑞克他們這些同事大多也叫安笙為小安,為了防止和佐安大哥他們對佐安叫法的混淆,這裡安笙的暱稱改成安子。)

    安笙笑了一下,然後和戴迪點了下頭,對方意料之中的輕哼了一下然後撇過頭。安笙摸摸鼻子,禁不住艾瑞克的催促走了過去,一眼望進那個小碗裡——不出所料,果然是腐乳……難怪戴迪大驚小怪,嫌這東西噁心,不會吃的人看著確實不像食物……(反應參照老外看見中國的皮蛋和豆腐乳的反應。)

    安笙看見這個親切的食物心情大好,主要是目前臨時基地食物供應主要是電子訂餐,習慣了小炒的安笙實在不能接受那種純粹為了保留營養而不顧及味覺的食物,此刻看見眼前這碟被索尼塔歸類於上不得桌面的平民食物實在是親切又有食慾。

    戴迪眼見安笙也一臉大感興趣的對著那碟散發著惡臭的東西,心下一陣厭惡。這個臨時宿舍一共會住進4個人,他和艾瑞克和安笙都隸屬機械科,另外一位是軍部十九科的人員。眼下對面兩人明顯是結成團伙了,那另外一個他一定要拉過來和自己結成陣營,否則這個房間還不被這種惡臭的食物氣味佔領!!

    安笙看邊上站在那裡神色變幻莫測的戴迪,大概知道他又在打什麼小算計,也懶得理他,只是順著和艾瑞克靠著的肩膀撞了一下,小聲的問,「幹嘛,大戰在即非要去惹他,這東西吃飯的時候沒見你拿出來,現在非要弄來熏他。」昨天安笙是這個房間裡最晚到的,雖然沒見到所有室友(有一位已經拉上床簾睡了),但昨天房間裡可沒有任何異味,這種臨時房間並沒有完善的排氣換氣設施,因此安笙可以斷定艾瑞克是今天才拿出腐乳的。

    「切,這小子不服你是我們組長,回來就一直唧唧歪歪的,聽著煩。」艾瑞克也學安笙小聲的咬耳朵。如果不是這個傢伙太煩,他哪裡那麼無聊去招惹他。

    安笙理解的拍拍艾瑞克的肩膀,示意他現在把腐乳收起來。畢竟不是只有他們三個的地方,尊重一下別人。話說,他還沒見到剩下的那位室友呢。

    「誒,安子,你剛剛留在會議室不走,是要幹什麼?」艾瑞克倒也沒有想把情況搞太僵,一邊把腐乳收回罐子密封起來,一邊詢問安笙剛剛臨走留下的事情。

    「佐安在左翼,我本來以為我會被分配到左翼的,沒有想到臨時變成右翼,而且我總覺得那位約瑟夫大校似乎認識我的樣子。」艾瑞克是他的死黨,佐安他也見過,因此有些情況安笙也就不隱瞞了。不過孩子的事情還是要保密的,畢竟帝國是不允許懷孕的雌性上戰場的。只是不知道已經上了戰場的會怎麼樣……

    「會不會是帝尼亞少將的家人另外做了安排?」艾瑞克看安笙有點煩惱的樣子但似乎又不太著急,知道他心裡大概有個數,索性也就以旁觀者的心態隨口亂猜。

    「嗯,我也是大概這麼猜測,不過臨時變更大概是前方有變化,這才是我擔心的地方。」安笙晃晃頭,把心裡的憂慮說了出來。

    「別多想了,目前的情況你沒辦法向外界聯繫,也暫時只能這樣,等接駁了艦艇之後你再想辦法吧。」艾瑞克也沒有辦法,只好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

    「咦,這是什麼味道?」浴室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安笙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見另一側一直安靜站著的戴迪突然用及輕蔑又嘲諷的語氣對那個聲音說道,「還不是那些不知道身份的平民胡亂帶上來一些噁心的食物散發出來的味道。」

    安笙心下搖搖頭,懶得理這個顧作清高的小貴族。好奇的回過頭,這個聲音真的很熟悉,會這麼巧?

    安笙的目光落在那個正擦拭頭髮的年輕雄性身上,還沒等安笙從那一頭被揉亂的腦袋上認出是誰,對方已經驚喜的叫了他的名字。

    「安笙少尉?真沒想到,我這個被單獨分到機械科裡的外人還能碰上認識的人。」呱噪而八卦的嗓門,不是奈德是誰。

    「奈德?好巧。」安笙訝異之後對奈德打了個招呼。眼角看到一邊本來興致高昂的戴迪一下子黑了臉色,安笙心下悶笑。奈德是他在十九科第一個熟識起來的同事,雖然有點八卦,不過人倒是挺熱心,這個臨時宿舍圈定的4個人同時也會是之後上艦艇宿舍的舍友,這樣的4個人組合雖然有一個壞嘴的貴族,倒是已經讓安笙有許多意外了。

    「對了,奈德為什麼你們十九科這次不是康德中校帶隊?」安笙接到命令的時候大為奇怪,以康德中校在機械上的能力他必然不會缺失在這只機械師團隊,但現在卻詭異的把他們科室的R線人員都交代給了他。

    「不知道,不過我聽到傳聞,我們頭好像是作為戰鬥人員出戰了。」奈德隨意的說了一句,眼睛卻好奇的望著艾瑞克手上的小罐子,他已經聞出來了,剛剛出浴室時那股怪味是從這裡發出來的,聽邊上那個人的意思,這東西還是食物?

    安笙詫異,戰鬥人員?想起第一次被康德中校帶去測驗機甲時,那個駕馭著機甲耀眼張揚的紅色身影,心下倒是沒有懷疑奈德的說法。

    邊上艾瑞克看見奈德好奇的目光,非常自來熟的一胳膊搭上奈德的肩膀,向他推薦那罐居家旅行必備的便攜下飯食品。本就不是什麼內向性子的奈德倒是和艾瑞克很快就打成一片。

    安笙心下總是懸著些事,沒和他們胡鬧,而另外一位,眼見此刻其他三個人結成一團,唯剩他一個人孤立無援,當下咬著手套爬回床上拉起床簾生悶氣去了。

    +++

    而此前不久。

    遠征軍主力前鋒艦艇,索尼塔1號。

    艦艇主倉巨大的會議室內,此刻所有前鋒部署指揮官齊聚一堂。

    近幾年索尼塔和澤閣塔的衝突頻繁,大小戰事不斷,各艦艇部隊的軍官或多或少都有過合作,因此此時彙集在一起,倒也少不得打幾個招呼。因此會議室內細碎的聲音不斷,顯得有些喧鬧。

    第七艦艇部隊的席位上,佐安一如既往安安靜靜的坐在索羅斯將軍邊上,無視身周細碎的聲音,只是淡淡的直視著自己的手指。

    邊上細碎的討論聲一絲一絲的傳過來。誰說軍人就一定是嚴肅的,會議前的軍人最八卦。

    「誒,聽說這次有一位新面孔要加入前鋒軍。」

    「嗯,聽說了。據說是軍部某只特別行動組的頭。不過這種部隊聽著名字更像警察吧,不是一般處理突發狀況麼,這樣的人會打仗?」

    「誰知道呢,搞的神秘兮兮的。到現在也沒出現。」

    「你怎麼知道沒出現?」

    「你沒看現在在坐的大部分都是常見的面孔麼,哪裡有什麼生面孔。」

    「這倒是,誒,據說那位是來統領前鋒的……」

    「不是吧,負責左翼的是帝尼亞少將誒,都已經是少將軍銜了,那空降下來的得要什麼級別啊……」

    「這倒不清楚,不過起碼要是少將吧,否則怎麼服眾……」

    「就是……」

    ………………

    各種討論的聲音細碎的繼續著,本來一動不動的佐安只在聽到統領前鋒的說法時靜置的手指輕輕彈動了一下。

    「不用在意,一些小道消息而已。」身邊的索羅斯將軍愜意的抿了口桌上的茶水,隨意的對佐安說道。

    佐安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沒有出聲。

    索羅斯將軍也不在意,繼續小口小口的抿著茶。

    突然佐安察覺到一道視線,抬起頭,準確的回視過去。斜對角一個兩鬢斑白的中校帶著打量的目光看著他,似乎對於他的少將軍銜並不怎麼在乎。

    佐安認得這個中校,他是安笙所在科室的負責人。不過對方應該不知道他和安笙的關係——他自然察覺的到安笙為了不讓他為難,對外低調了自己的婚姻和配偶的動作。那是安笙特有的體貼。

    不過此刻對方放肆的打量還是讓佐安心下一陣不悅,淡然的垂下眼瞼,打算置之不理。這種打量的目光他見的不能再多了,不過是又一個對於雌性少將的好奇罷了。

    而對面,見到佐安移開了目光,那位兩鬢斑白的中校——安笙的頂頭上司麥克中校笑笑的也移開目光。真沒想到安笙那個溫吞性子竟然喜歡這種冷冰冰的雌性……

    主持會議的仍舊是羅洛塔上將的親衛,薩蘭閣下。他將代表羅洛塔上將為在座的遠征軍送行。

    薩蘭閣下登上主席台,輕輕的環視了一圈,本來紛亂的會場立馬安靜了下來。

    「各位,羅洛塔上將讓我帶一句話給大家。」

    「侵略我祖國的,必將為我等所滅!!」

    「各位,索尼塔星球是我們的家園,數百年的紛爭與侵略,我們為了家園而奮起守護,太多次的被動和防守,這一次我們將要把握主動,為了我們帝國,為了親人,索尼塔軍人將一往無前!!」

    薩蘭的語調並不激昂,但是每講一句卻都讓在座的軍人熱血沸騰。無論在座的是誰,大多經歷過和澤閣塔的各種衝突,對於他們來說失去的戰友,被破壞的家園,那一點點累積的都是國家的仇恨與憤怒,而薩蘭的話恰如其分的把這種仇恨憤怒的情緒調動了起來,一時之間,會場的軍人殺伐之氣大重。

    薩蘭抬手示意的壓了一下,「我並不想廢話,在這裡,預祝各位凱旋而歸!!」

    群情激奮之下,轟然的應聲。

    「最後,為大家介紹康德桑亞思少將。此次遠征,桑亞思少將將負責前鋒軍左翼艦艇,原左翼艦艇指揮帝尼亞少將調為右翼指揮。」

    隨著薩蘭的介紹,側面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少將軍服,有著一頭火紅色長髮的雌性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站在主席台邊上。

    台下,所有在座的軍人一片嘩然。

    又一位雌性少將?

    而作為被臨時調任的佐安則只是淡淡的挑了一下眉毛,目光抬起,對上台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台下還有一位反應不同於其他人的,卻是之前和佐安對視的麥克中校。

    就見他聽到命令之後,輕輕的「咦」了一聲,然後低頭在袖扣上輕輕按動了幾下,隨後本來嚴肅的嘴角輕彎了一下。

    小子,這次你還不得好好謝謝我。

    作者有話要說:還沒修改,大概有凌亂內容,明天來偽更

    謝謝sqhzjw sdo13844305500扔兩位的賞票。麼一下~

    收到墨淺姑娘友情幫做的專欄條,各種的興奮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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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不會把上面那圖做成鏈接,只好再另外做個戳的地方)


出發(3)

    巨大的轟鳴聲隔著吸音板傳來,只剩下微微的蜂鳴與震動。

    安笙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下清楚這是前鋒軍的艦艇出發了。

    心神有些不寧,在基地裡他一點消息都收不到。他被臨時調到右翼,現在唯一寄望的是伊安在右翼安插的湯斯醫生能盡量多注意一些佐安的身體。雖然安笙心裡這麼安慰自己,但他很清楚作為醫官的湯斯醫生或許可以照顧受傷的佐安,但是僅僅是懷孕的問題以佐安的性格來說卻不是個會常去找醫官的人。

    歎了口氣,安笙有些煩躁。

    明天早成就要出發,本來就是臨時基地的宿舍自然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安笙靠在床頭發呆,而艾瑞克和奈德就窩在他床前悉悉索索的不知道聊什麼。至於戴迪,早先躲進床簾之後就沒露過面。

    「安笙,看你心事重重的,不會是擔心上戰場吧?」奈德一回頭就看見安笙蹙眉出神的樣子,拍了一巴掌在安笙大腿上,說道。

    「呵呵,別理他,他犯相思呢!」艾瑞克笑呵呵的把奈德的話頭接過去。

    回過神的安笙沒好氣的瞥了一眼好友。

    倒是奈德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呀呀呀,說起來我還從沒聽安笙提起過他的配偶呢,在十九科他可是一直和我們的『科室偶像』窩在一起,我還以為……」奈德一臉八卦的套消息嘴臉。

    安笙被他那句「科室偶像」說的一愣,才反應過來奈德說的是康德中校,之前就聽說他們科室的雄性大多對他們中校抱有旖思,這句「科室偶像」大概就是類似夢中情人之類的意思吧。不過讓安笙意外的是在別人眼裡竟然對於他和康德中校有別樣的想法。

    「別胡說,我和中校那是工作關係。」

    「切,就單純工作關係,我在十九科呆了這麼久可從沒見過我們中校這麼關心過哪位同事的,就是巴蒂中校都沒有,那可是康德中校的桑姆。」

    奈德隨口的反駁讓安笙一愣,心下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誒,你們說的康德中校是誰啊?」唯一不認得康德中校的艾瑞克好奇的看著兩個人。

    「康德中校是我們十九科的負責人,我跟你說啊,我們中校那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巴拉巴拉……」奈德一見有人問他們中校,一下子激動的拉住艾瑞克介紹起來。

    安笙搖搖頭,無奈這兩個人的八卦體質。心下卻禁不住想起每次獨處時康德中校那有點古怪的神情,不會是真的吧……

    不能否認,康德中校確實擔得起奈德的那句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而且他的個性明快而不造作,作為朋友,安笙不能否認對於康德的欣賞,但或許也是因為他的個性,讓他與之相處的太過自然,所以明知道對方是雌性的情況下也不能讓他產生一些別樣的心情,更不要說類似和佐安相處時那種像被小貓爪子撓動般微微有些癢又有些感動和幸福相摻的複雜感覺。

    搖搖頭,安笙苦笑,他還真的認真考慮起感覺來了。康德對他來說是同事,是上司,是朋友,但不會是其他更親密的關係了。他很清楚自己的情感,那是一面倒的傾向於佐安的。

    「哦~我說安子啊,還真是艷福不淺啊。不論哪個都是極品啊。」聽完奈德對康德中校的介紹,艾瑞克就一臉賤賤的表情拿肩膀撞安笙。

    安笙哭笑不得,「不要亂說話,康德中校有配偶的。小心給人家惹來麻煩,我們只是單純的同事和朋友。」安笙說到最後,表情變得認真。艾瑞克是他週遭所有朋友裡最能理解他那種擁一個人過一輩子想法的人,畢竟他自己也是。

    見玩笑開過了,艾瑞克摸摸鼻子,呵呵笑了兩聲,也就不繼續了。

    不過艾瑞克的話,卻明顯引起了奈德的興趣。聽他的話的意思,安笙少尉的配偶竟然是一個不輸康德中校的人物?真是讓人好奇又妒忌啊,「艾瑞克,說說吧,安笙的配偶是什麼樣的?比康德中校還要好嗎?」

    「這個啊……」艾瑞克笑笑的瞥了一眼安笙,賣關子的說道,「單就外表來說,我是沒見過你們中校啦,不過安子的配偶麼。滿分不到但也絕對遠不到哪裡去了,性格來說稍嫌冷淡了一些,不過那也是人家特色,其他的嘛……」見安笙開始瞪他,艾瑞克呵呵笑著停了口。

    「誒,怎麼樣啊?」

    「沒事,我家那個只是不懂得和別人怎麼相處,才會看著冷冰冰的,其實是個內向的人。」安笙做總結語,不讓這兩個八卦的傢伙繼續討論佐安。

    「啊?」不會和人相處所以冷冰冰的?他幾歲啊?奈德楞了。

    而艾瑞克則喝茶喝了一半,噴了。

    可惜懶得理他們的安笙很淡定的無視了。他們只是不瞭解佐安而已。

    機械師們所在的後勤艦隊在第二天早上出發。安笙進入通道,還是昨天那一條,透過視窗,外面沒了那架搶眼的龐然大物,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接駁艦——這種艦艇是專門供給後勤的機械師以及醫官的,艦艇的特色就是頂上帶有接駁艙,可以隨時替換附著的主艦。缺點是動力小,速度不快。不過作為接駁艦,本來就是掛在主艦上的副艙,因此這幾乎不算什麼缺點。

    安笙上了自己的接駁艦,直接去了艙房,雖然他是機械師的負責人之一,但是艦艇駕駛卻不歸他管,因此對於他來說,真正的忙碌要等到和主艙接駁之後。

    安笙把自己的東西安頓好,心裡打算去醫護室那邊看看,雖然被臨時調到右翼,不能在佐安的身邊,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最大的擔心是佐安的身體,目前孕期的反應僅僅是體溫升高,那之後呢,他想更多瞭解一些這些方面的東西,之前剛剛知道佐安懷孕時雖然問了湯斯醫生一些可能發生的情況,不過時間太急,他瞭解的還是太少。現在對於他來說正是清閒的時候,剛好可以去找這個艦艇上一起出發的醫官。一架接駁艙會接駁一架主艦,沒有意外的話以後這個接駁艙的醫官就會是右翼指揮艦的醫官,負責整個主艦的醫療問題。

    安笙一個一個通道的查看,接駁艦不大也不小,裝載的人員數量也不少,因此整個倉房安排的很緊密,即使有指示燈牌顯示各專業人員的所在還是讓安笙找了好一會兒。

    正在安笙奇怪自己走到哪裡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一個純白的衣角閃過轉角,安笙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全部黑色軍服的接駁艦上唯一會有白色制服的,就只有醫官了。

    快走了幾步,本想追上醫官打個招呼的安笙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模模糊糊的聽不清內容,但卻讓他感覺熟悉,應當是不久之前才聽過的。

    安笙環視了一下,這裡大概是艦體靠近指揮室是外圍,不過不是常規出入通道,所以顯得經過的人並不多。而他剛剛胡亂找地方無意之間顯然是晃進安全通道了,倒確實是個偷聽的好地方。向前了幾步,眼前就是之前看到白色衣角的那個轉角了。說話的聲音再度傳來,不過此次卻清晰了很多。

    「怎麼這麼關注他?不像你的性格啊。」這個聲音不是安笙覺得熟悉的那個,他猜應該是之前看到的那個醫官。

    「說的我好像很冷血一樣,不過這孩子是個好苗子。」確實沒有聽錯,安笙確定這個聲音就是之前會議上分派任務的那位約瑟夫大校。這位大校大約和醫官是舊識,兩人大概在討論什麼人。

    「算了吧,軍部來來去去好苗子多了去了,也沒見你有多少關注過。」

    「呵呵,費明啊,你這麼懂我,是不是對我有想法啊。」安笙黑線,之前就覺得這個約瑟夫大校看似嚴謹,但隱隱的透出一抹玩世不恭,現在突然聽到這麼流氓的一句話,安笙既驚詫又不意外。

    「去,少拿你對付新兵的那套來搪塞我,說吧,特別交代我是為什麼?」聽到這裡安笙已經不打算繼續聽了,畢竟人家私人聊天偷聽已經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了,內容又沒什麼值得自己瞭解的。正要離開,安笙卻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沒辦法,那人寶貝自己的娃嘛,他很看好那個叫安笙的少尉,我只好幫他看著一點了。」

    看好他?是什麼人交代約瑟夫大校要看好他?伊安?那也應該是要照看佐安吧,雖然或許會看著佐安的面子上交代照顧一下,但約瑟夫的意思明顯是對方關注的是自己……說那人寶貝自己的娃?那人是誰?

    「我就知道,也就是那人能讓你奔波一下。」醫官對於這個答案似乎沒什麼意外,也就是說這個人起碼是醫官熟悉的,或者經常聽約瑟夫大校提起的。

    「呵呵……」

    後面兩人又聊了一些東西,但都沒有再提起那人和安笙的名字,安笙有些疑惑,但不得不等兩人都走了,才慢慢晃出來。奇怪,兩人的對話裡似乎那人和他的關係很親密,但安笙很肯定自己記憶裡的孤兒身份,也沒有其他什麼親朋好友可以說動一位大校來照看自己的……

    不過,出去這個疑問,眼下看起來,他找醫官打招呼的目的,會很順利了,就是不知道是誰在給他鋪路。安笙決定照原來的計劃去找醫官,或許還能套出一些眉目來。

    後面找醫療室的路就很順利了,安笙站在那扇銀色的半透明合金門前敲了敲門。

    大門應聲「唰」的滑開,因為才出發醫務室裡顯得非常冷清,而這裡也並不是主艦的醫務室,所以並不大,設備也較為簡陋,一個著著白色醫官服,黑色長髮的雌性背對著安笙。

    「還沒開打就受傷了啊,等等哦,我藥品還沒整理好。」醫官一手拿著兩個藥品,似乎是在辨認藥名,一邊轉身說道。

    安笙察覺到他看到自己的時候剎那的停頓,然後很自然的把藥瓶放下。微笑著問道,「傷到哪了?」

    安笙很有禮貌的行了一個軍禮,然後才解釋自己來的原因。

    「我沒受傷,只是畢竟要上戰場,無論如何想著先和醫官打好交道,所以先來認識一下。」安笙這個人面上看著一副溫溫柔柔的實在相很容易在初識時博得別人的信任和好感,因此他一貫善用自己的本錢。

    「您好,我是前鋒軍右翼機甲機械師,我叫安笙。」

    那位黑髮的醫官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然後點點頭,「你好,我是前鋒軍右翼專屬醫官,我是費明格科兒。」

    「需要幫忙嗎?」看了一眼散落在桌面的藥瓶,不少的樣子,安笙示意自己可以幫忙。

    格科兒很大方的點點頭,指著桌子下面另外一箱封裝的藥品說道,「我被調來的時候太急,藥瓶隨便打包,還沒來得及分類,現在要把他們都翻出來重新歸類,接駁主艦之後就可以直接使用。」

    安笙點點頭,彎腰把箱子搬到了邊上的桌子上。還真有些沉。嘴上卻繼續拉著格科兒聊天,他猜格科兒剛剛是訝異自己竟然才被托付就出現在他面前,估計他也想著要瞭解自己,應當不會怎麼拒絕和自己對談。

    「格科兒,原來是那個艦隊的?」這次前鋒軍主要來自第七艦隊,但是其他艦隊也調派了許多人手過來。

    安笙一邊聊一邊手上動作不停,打開箱子,把裡面的藥瓶取了出來,按照格科兒的要求,按用途分揀開來。

    「我啊,是第三艦艇部隊的醫官,這次本來不是我過來的,也算是受朋友所托吧。你呢?」

    安笙心中一動,這個朋友應該指的就是約瑟夫大校吧。

    「我是第七艦艇部隊機械科的,這次是隸屬約瑟夫大校。」安笙故意提起約瑟夫,想看看格科兒的反應。

    沒想到對方倒是鎮定的掠過了這個話題。

    後面安笙和格科兒斷斷續續聊了一些,幾次想把話題重新引回約瑟夫大校,但格科兒似乎總能成功又自然的迴避過那些話題,安笙又不能挑明說自己之前聽到兩人在談話還談及到自己。只能憋悶的繼續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好多霸王龍啊,一個一個又用飛的。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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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駁

    接駁艦駛出索尼塔星球的時候,安笙很不淡定的跑去指揮室假裝討論接駁剩餘時間機甲詳細資料啥啥啥的公事,實際是想挨在那裡看巨大的航行視窗。

    身為來自古地球的土包子,即使逐漸習慣目前的生活並且接收了大量先進知識的安笙在初次真實的感受到那種無邊宇宙蒼茫遼闊的瑰麗壯闊景色時還是結結實實的被震撼了。

    將近百平的巨大透明視窗被整片幽暗而深邃的景色所佔據,厚重而深遠的背景下遠遠近近錯落著幾顆大大小小肉眼可見的星球,最顯眼的莫過於側面那顆巨大的帶著銀白與蒼藍色澤的星球(銀白是因為索尼塔星球高度機械化的城市建設,外觀以金屬色為主)——安笙知道這是他們過來的地方,索尼塔星球。

    心下讚歎著這壯麗的景色,安笙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看到外太空的一天。不過此刻他的注意力卻已經被因接駁艦慢慢轉頭而初見從視窗一角進入視野的艦艇群吸引了去。

    那遠遠看去宛如蜂群一般的艦艇群,除了主艦索尼塔1號因為特別的外形,安笙還能認出個大概,其他的艦艇除了個頭有大小,樣子看著卻都是大同小異。不過這不影響他現下微微有些激動的心情,佐安就在這其中之一上面吧。

    接駁剩餘時間2小時20分鐘。

    安笙站在指揮室的視窗一側,看著眼前愈近而顯得愈加壯觀的艦艇群,恍惚有一種穿越到星際大戰的錯覺。

    接駁時間剩餘一小時整。

    安笙終於離開指揮室,回去機械師的艙房。作為R線的總負責人,接駁之前他還是要應景的聚集一下眾人開個會講幾句話的——雖然他覺得很多此一舉,畢竟這次所有參與戰爭的R線相關機械師曾經都是R線研發組的成員,只是因為參與的時期於負責的部分不一樣,彼此之間不一定相識。但他們的底子卻是紮實的,因此所謂動員指導會議之類的安笙本來就沒這麼個打算,但是指揮室那位調度看起來對於他這個負責人接近接駁時間還這麼閒閒的很是好奇和疑惑,他只好回來入境隨俗一下。

    和安笙同在這艘接駁艦上的R線機械師並不多,連他正好十個人,他們將負責右翼指揮艦的100架R線機甲。

    這十個人裡除了和安笙同在一個艙房的艾瑞克和戴迪之外,其他七人分成兩個艙房也就住在離安笙他們不遠的地方。因為本就是研發組出身,和安笙早已熟悉。只是當時介於保密條令所有人彼此之間即使碰面也只當是不認識,此刻在這個接駁艦上顯然就不用再有顧忌。

    等安笙把幾個人召集到一起,各種的閒聊和打招呼都已經自發的展開了。因為安笙的脾性溫柔,只要不犯大錯基本上在研發組裡他少有發脾氣的時候,而且還能和大傢伙鬧成一片,研發組裡的人對於他一貫都沒大沒小,看平時戴迪在安笙面前各種的囂張就知道了。

    安笙搖搖頭,拍拍桌子,示意大家給個面子安靜一下。

    「好了,以後大家都是一個艦艇上的同事,閒聊有的是時間。現在離接駁一個小時不到了,我們負責的右翼指揮艦上的100台R線都是剛剛出廠,等會兒我們一上艦第一件事就是檢測和調試,為了節省時間,我把大家的負責區域劃分一下。」

    見大家聽到公事都安靜了下來,安笙滿意的點點頭。

    「1-10號,安笙少尉;11-20號,艾瑞克中士;21-30號,戴迪中尉……」十個人,正好一個人負責十台。

    「以上,是各位各自負責的機甲,具體故障如果涉及非專精領域可以機動借調。大家有異議嗎?」

    散落而坐的其他九人表示無異議。

    接駁時間剩餘二十分鐘。

    「好了,各位,我們去接駁艙集合吧。」安笙看看時間差不多,示意大家準備走了。

    接駁時間剩餘十分鐘。

    不得不說索尼塔帝國的軍隊素質很高,即使是文職軍人,也沒有掉了他們身為軍人的尊嚴。安笙悄悄的環視了一圈,偌大的一個接駁艙整整齊齊的四個方陣,黑壓壓的一片,肅穆無聲。不遠處唯一的異色是一排純白的醫官,安笙可以看的到,格科兒就站在醫官隊伍的最前方。

    接駁時間最後五秒,五,四,三,二,一。

    隨著接駁艙一陣類似緩衝的震動,接駁艙的出口紅燈轉成了綠燈。艙門打開,一支隊伍整齊的等在門後,為首的人卻讓安笙一愣。

    迪斯中尉?身為佐安的親衛官的迪斯中尉怎麼會出現在右翼???

    因為隔著前方的一個方陣,迪斯並沒有看見安笙。他環顧了一下排列的方陣,簡潔有力的表示了迎接。

    「各位,我是前鋒軍右翼指揮艦指揮官帝尼亞少將的親衛官,迪斯,我的軍銜是中尉。現在請各位隨我身後的軍士前往各自的艦艙。」

    安笙眉尾輕佻,這是怎麼回事?右翼艦艇指揮官是佐安?這麼說他被調到右翼算是歪打正著?還是有人特意做的手腳?安笙想起分派任務時,約瑟夫大校那古怪的神色,蹙起了眉。

    經過艙門時和同樣有些詫異的迪斯交換了一個眼色,安笙笑笑。起碼現在他又到了佐安身邊,無論是不是有人做的手腳,做手腳的那人是什麼意圖,單就這點來說,他感謝了。

    右翼的指揮艦和左翼一樣都是帝國制式的艦艇,屬於太空巡洋艦類型,具備空間跳躍能力,裝載等級二級,可攜帶等身機甲三百架,裝備高能鐳射炮兩百零六座。艦體採用高度合聚金屬,普通攻擊防禦等級一級。是集攻擊防禦與指揮職能於一身的新型艦艇。

    這種艦艇的裝載能力在艦艇中算是排在前列,為了優化裝載空間,艦艇的下半層都用合金板鋪城一個空曠巨大的封閉廣場,攜帶的機甲就擺放在這裡。

    安笙現在就是帶著機械師跟著帶路的軍士進入了這個廣場。眼前,一排排銀亮雪白的機甲整齊的列成方陣擺放在廣場上,安笙的目光首先就落在了後排高大許多,結構和前面普通機甲有明顯區別的機甲身上——那就是R線。

    銀白色的主體,金色的鑲邊,頭顱正面是全覆蓋式的艙體,頭頂一束淺金色的金屬纖維絲——那是作為電流信號束的代替品。機甲的兩側肩膀如鱗甲般層層包覆,銀色的甲體在金色的包邊中若隱若現;左臂上反插一柄激光匕首,右臂攜帶著鐳射炮,比例修長的雙腿兩側更是隱藏著動能槍,胸口正中一個古羅馬體的R字鑲嵌其上。完美的線條和流暢的形體,整座R線精美的彷彿一尊藝術品。

    即使是身為最早的概念提出和研發跟進人,此刻看到整排R線的完成品,安笙也是難掩激動,表面上看R線似乎較之前的普通機甲除了高大漂亮一些,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只有眼下站在R線跟前不斷讚歎的幾人知道,R線真正可怕的地方,並不是可見的這些技術提高。

    「大家開始吧。」深吸了一口氣,安笙回過神看週遭大家各異的神色,輕輕拍了一下手掌。

    幾個靠近的R線機甲師恍然回神,很快就找到之前分配好的屬於自己的責任機甲,翻出工具,開始調試。

    安笙走向最盡頭的地方,1-10號是最早進艦艇,所以擺放的最裡面。

    機甲的調試主要就是測試神經元件反射的精準性和中樞程序的安全性,相較於其他技術已經成型的普通機甲,R線的問世相對來說有些倉促,很多比較性的數據目前都還是一些封閉的試驗結果,因此對於精準性的調試現在只能有個大概,具體的要等到航艇進入空間軌道,平穩行進時各選配的駕駛員進入機甲做實體機測才是最終決定性的。

    安笙從1號機甲開始調試,這台機甲被擺在了角落裡,一側有扇門,安笙猜測大概是緊急通道之類的。打開機甲右腳後側的緊急制動閘,這是機械師維護時專門的設置,方便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進入座艙,當然這個緊急制動閘的開啟是有權限的,有主的機甲緊急制動閘的開啟是要機甲的駕駛人員給予權限的。不過目前在未分配的狀態下,安笙是可以直接打開。

    R線各個關節輕微的發出一點摩擦聲——這是第一次使用,關節的保護釉鬆開的聲音,隨後機甲彎曲蹲下,座艙開啟。

    安笙嘴角一勾,輕鬆的翻身進入,點開啟動程序,開始比對數據。

    R線出廠時全部是設定為零數據,這是方便之後駕駛人員入機認證的方便,同樣也方便了第一批比對數據的機械師,畢竟零數據代表著最小的數據處理量,幾乎可以人工比對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倉促出廠的R線沒來得及一台一台實體機測的關係。

    操作著R線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手上的秒錶記錄神經反射數據的時間差,比對效果。安笙在測試面板上勾勾畫畫,一台機甲的調試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當安笙結束一號機甲的調試,打算從前艙躍下時,眼角竟然詫異的掃進一個人影。

    筆挺的黑色長擺軍裝,微微翻動見偶爾露出的金色滾邊,一雙總是套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握著軍帽,蓬鬆帶點自然卷的金色長髮整齊的束在腦後,五官冷峻,眼裡卻透著暖意,站在側面那扇緊急通道門邊陰影處看著他的不是佐安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snow9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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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位姑娘的賞票麼一個~

    我想二更來著,看看來不來的及



P制動(1)

安笙微微一呆,剛剛和迪斯中尉照面的時候他就想著迪斯會告訴佐安他也在右翼,只是他沒有想到佐安這麼快就會找過來。

    安笙從機甲上躍下,扔下手裡的東西,走過去。佐安身邊沒有任何人,只是一個人靜靜立在側門邊。

    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安笙握住佐安還帶著手套的手,「真沒想到,陰錯陽差,我們還是待在一個艦艇上了。」

    佐安點點頭,「左翼空降了一位少將,你怎麼也到右翼了?」解釋了一下自己突然換成右翼的原因,出於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佐安隱下了那位空降的少將就是康德中校的事情。

    安笙搖搖頭,「我也不怎麼明白,分派任務的時候那位大校就直接宣佈了我在右翼,而且我總覺得那個大校有些奇怪。」安笙當時約瑟夫大校似乎認識他的行為舉止以及他後來聽到的那段對話都告訴了佐安,想著或者佐安會知道約瑟夫大校的來歷。

    果然,佐安想了一下說道,「我知道那位,應該沒什麼惡意。」不過具體的卻沒有多說。

    安笙奇怪的看了一眼佐安,他似乎知道約瑟夫大校的某些事情,不過想來軍部的某些保密條款限制了他的透露吧。

    「對了,你說左翼空降了一位少將?怎麼會陣前臨時換將領?」即使是沒打過仗長於和平年代的安笙也知道陣前換將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情。

    「軍部有自己的考量吧。」佐安的話帶著點猶豫,大約是他自己對這話也沒多大的信心。而且空降的那位更是從未在軍隊系統露過面的。

    安笙見佐安這樣輕輕的晃了晃握在一起的手,「靜待其變吧。」

    「嗯。」這也是佐安的想法,以不變應萬變。軍部這次的決定確實是奇怪了。

    公事上的信息交流告了一個段落,兩個人突然都靜了下去。

    在彼此都曾以為被分到不同艦艇的意外之後重新碰上,兩個人的心情多少都有些異樣和欣喜,只是安笙一時沒反應過來,而佐安則是沉默慣了,等著安笙開口。

    就這麼靜者,直到安笙的目光落到佐安腹部的時候,才眉峰輕輕一跳,想起了曾經渴望過的那件事。

    帶點猶豫和希冀,安笙看了看左右,見還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才俯身在耳邊問沉默著的佐安。

    「那個……書上說,家長要多和寶寶做交流,我……今天還沒和它打招呼,可以嗎?」

    佐安一愣,才反應過來安笙說的意思,面無表情的臉上沒有變化,兩隻小巧溫潤的耳朵卻不出意料的紅了起來,輕輕的點了點頭,抽開了被安笙交握在身前的手。

    安笙面上一喜,小心的蹲下-身,輕輕將耳朵貼在佐安的小腹上,明知道裡面的小傢伙還小的形體都沒有,卻耐不住曾經看到別的准爸爸做這個動作時的羨慕,逕自做出想聽動靜的樣子。

    顯然,安笙的動作讓出乎了佐安的意料,嚇了他一跳。微微無措的將手覆在身前擱在他小腹安笙的頭上,「它……還很小……」

    「我知道,我只是想滿足一下以前的願望而已。」微微歎口氣,滿足而意猶未盡的站起身,安笙知道此時的環境不是他能放肆的時候,隨手把佐安空下來的手重新握在手中。

    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安笙說道,「接下來幾天都是機甲的測評,我會稍微忙一些,不過我應該可以抽的出時間的。我會去熟悉熟悉這個艦艇上的各種後勤部門,以後你的三餐還是由我來看著好了。」雖然佐安從來沒說過,但習慣關注他的安笙怎麼會沒有發現,這個人已經逐漸熟悉了在自己身邊的生活,單是飲食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他們最後住在本宅的幾天,他沒有辦法下廚,佐安的食量明顯就減少了。

    對於生活方面佐安一貫很聽安笙的話,因此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並沒有什麼異議。其實僅是比安笙早上艦艇一個晚上,他就開始不適應這裡的電子訂餐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吃了十多年電子訂餐的自己竟然如此遙遠和陌生。

    佐安是聽了迪斯的回報臨時轉到這裡來的,因為馬上要回指揮室所以兩人的相見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畢竟是在一個艦艇上,比之之前以為的戰事結束之前都難以見上一面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安笙也並不多耽擱佐安的時間,畢竟是一艘指揮艦的指揮官,忙碌的程度肯定不是他這個機械師能比擬的。

    佐安將軍帽戴回頭上,推開身後的緊急出口艙門,晃了出去。安笙這才詫異的發現這個他以為的緊急出口竟然是直通指揮室的一條通道。

    送走佐安,安笙搖搖腦袋,看看其他人的進度,就剩他最慢了,趕緊繼續調試另外的機甲。

    +++

    頭一天的的調試做完,幾個一直盯著秒錶和數據面板的機械師眼睛都花了。

    喘了口氣,從最後一台機甲上跳下來,合上座艙,安笙捏了捏鼻樑,累。費神的工作有時候比費力的還要累。

    和其他的機械師招呼了一下,安笙就伸了一下懶腰,逕自離開了。機械師工作中是有機器人送餐的,這個和其他的作戰人員是一樣的。只不過安笙對於那些訂餐沒什麼胃口,草草填了兩口就放下了。這會兒他是想去找廚房,一般這種指揮艦廚房是直接交給設定好的機器人的,安笙的打算是找個空著的灶台翻些食材做兩個小菜。不過怎麼給佐安送去倒是個問題。

    安笙苦惱的想起來自己忘記和佐安商量好怎麼送飯的事情了。雖然他身為R線機甲的負責人,打著機甲的事宜進指揮室找佐安是可以,但指揮室直接連著主控的駕駛艙,那裡得有多少人在。雖然他不介意在眾人的注視裡送飯給佐安,不過佐安估計會直接把他飛出指揮室。

    亂七八糟的想著,安笙很快就找到了廚房——這得力於出發之前他好好研究過的各艦艇平面圖。他是早就做好打後勤主意的準備,要照顧佐安除去戰鬥之外的所有瑣事了。

    廚房門口竟然再度見到迪斯中尉,安笙詫異的上前一個軍禮,「迪斯中尉!」

    迪斯笑著點點頭,回了個軍禮。「安笙,少將讓我來這裡等你。這個是少將讓我帶給你的。」迪斯遞出手上的一張晶卡。

    廚房的出入通行卡?!

    安笙反應過來,雖然廚房沒有人守衛,但是有機器人在啊,雖然之前他想著找個空的爐灶,但佐安送來這張卡就表示他可以指揮廚房裡的各種機器人了。

    「啊,謝謝。」

    「以後三餐時間,餐點可以直接交由廚房的4號機器人,那是專門給少將送餐的。」迪斯其實很訝異安笙竟然會做菜,在索尼塔的家庭裡雄性即使會做菜也很少下廚,一般是交由機器人負責,或則就直接訂餐,沒想到少將的配偶不僅願意下廚,而且似乎做的不錯的樣子——看少將能一改吃訂餐的習慣就知道了。

    「好。」

    送走了迪斯中尉,安笙開始霸佔廚房給自己老婆開小灶。

    +++

    機甲調試完畢之後,第二天指揮室就送來了挑選出來的駕駛員。安笙並不意外的在裡面看見了佐安的身影——本來他就清楚佐安的戰鬥人員身份,更知道他上這個戰場的目的,自然不奢望他是個乖乖坐在指揮室指揮艦艇的軍官。

    在封閉廣場分配好機甲,R線的基本操作並沒有脫離開原來的機甲模式,因此第一次坐上R線的軍士們很順利的操縱機甲進入到了訓練場。

    訓練場是一個類似封閉廣場,但更廣闊,防禦性更強的地方,這裡是艦艇上專門為了機甲戰鬥訓練而準備的地方。

    安笙和幾位R線機甲的機械師站在訓練場的監控室裡,這裡有可以直接連線R線機甲的通訊設備,和各種監控設施。

    首先下場的就是1號機甲和18號機甲。很湊巧的機甲分配的時候佐安分到了1號機甲,正好是安笙負責的——不排除佐安少將私下操作過的可能。

    安笙一見1號機甲走到中間,本來放鬆的神情一緊。他雖然一直都知道佐安是戰鬥人員,卻從沒有見過他駕駛機甲戰鬥的樣子。而且雖然一直告訴自己眼下只是熟悉機甲的操作並不會有危險,但一看到下場的是佐安,安笙又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心。

    同一批次的R線幾乎一摸一樣,只是認主之後的R線會在機體上鐳射編號,十台機甲為一組,每組一種字體顏色,便於隊友分辨。

    佐安駕駛的1號機甲此時就被打上了Z-1的金色字樣。而他對面的18號機甲則是深藍色的W-8。

    兩台機甲一下場就熟練的佔據了有力的位置形成犄角對峙的形勢,顯然兩個駕駛員都是精於戰鬥的人。因為目的是為了熟悉機甲,因此雙方形成對峙之後不約而同的直接出手,Z-1首先是抽出匕首,以單腳後置的衝力衝向W-8,頭部那束金色的纖維絲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

    W-8很快就反應過來,後退一步,同樣選擇了匕首架住襲來的武器,或許是因為是以熟悉機甲為目的,兩人來往之間有一種套招的味道。但即使如此,作為第一次看見佐安戰鬥的安笙也已經非常的吃驚。那種凌厲的速度和流暢的操作,是只有經歷過各種戰鬥和機甲不斷磨合才會有的熟練。看著場中相比之下咄咄逼人的Z-1,安笙想著裡面駕駛的那人大約也是一臉冷然的面無表情吧,卻沒想到打起架來這個人反而是激進派的。以殺止殺,以進攻為防守,說的難聽點就是打起來不要命的。安笙越看越覺得摸一把冷汗。

    佐安的操作與機甲格鬥明顯優於他的對手,即使這種類似套招的演練,佐安穩紮穩打之下迅速蠶食的攻勢讓他的對手有些招架不住。監控室裡,安笙身邊負責11-20號機甲的艾瑞克拉住對講器正在對W-8喊話。

    「開啟R線的P制動,W-8。重複一遍,請開啟R線的P制動。」

    P制動,R-protection。R線的秘密武器之一,以作為能量狀態的絕對防禦盾而存在。它的原理是以動態能量形成盾面,將對手的攻勢能量分解在盾上。只要對方的攻擊能量沒有超過R線機體能量的負荷,這種能量盾幾乎可以說是絕對的防禦——而在擁有最新增壓渦輪動力系統情況下的R線顯然也不是那麼容易被超越機體能量負荷的。

    當監控室裡響起W-8的駕駛員疑惑而急促的問題,「P制動?那是什麼?」時,一面淡藍色透明的圓形盾面出現在了下意識反手要擋的W-8手臂前,就在Z-1即將攻到的匕首前面。

    整個訓練場響起了一片詫異的議論聲。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了,乃們回帖不積極TT

    這章要多多回帖扭動,期待而希冀的看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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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有姑娘反應拖沓的問題ORZ我自己也知道這是我的致命傷我寫著寫著就會越寫越囉嗦……

    我盡量收斂

    □3網友:你今天如果給二更我就給你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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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很內斂的流口水看姑娘

    剛剛沒看到,謝謝369882姑娘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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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制動(2)

    Z-1似乎也被這突然出現的能量盾驚訝了一下,攻擊的匕首收不住勢,就在這剎那撞擊上了透明的能量盾。撞擊的瞬間,能量盾發出類似玻璃脆裂的聲音,盾面上漾起一陣波紋,那把巨大的幾乎人高的挾著千鈞衝力的匕首就這麼被透明的能量盾看似輕描淡寫的抵住了。

    攻守的雙方都對眼前的局勢有些詫異,但顯然駕駛Z-1的佐安更快回神,匕首沒有猶豫的收回,剛剛落地的雙腿借落地之勢再度向後躍起,同時兩手一錯,匕首收回激光刀刃重新反插回左臂,兩手落在腿側,落地的同時槍匣打開,兩把動能槍握在手上對著前方仍然架著能量盾的W-8射擊。

    煙藍色的動能光束在能量盾上激起了無數波瀾,但是盾後的W-8卻是安然無恙。而此時W-8終於反應過來,左手一揚又一面能量盾,兩面能量盾夾著W-8護住機體在動能槍的掃射之下突然高高躍起。眾人正為他的動作所奇怪,W-8腳下突然各自出現兩面和手上的能量盾相似的盾牌,不過手上的能量盾有弧度,而腳下的兩個卻是平面的。就見W-8在空中借那兩面平盾的力本已經成下落之勢的機甲再度躍起,躍起的過程中手上的兩面能量盾一直不忘記擋住Z-1追著射來的動能光束。

    W-8借勢躍起後再落下正是Z-1的背後,就見W-8動作迅速,一落地右手的盾牌一收,抽出左臂的匕首向背對它的Z-1刺去。

    因為W-8各種突然的變化而震驚的眾人此刻終於發出一聲驚呼。

    而監控室內,安笙斜了一眼教授完W-8P制動運用後正得意的對他做鬼臉的艾瑞克,手下動作不慢扯開耳麥上的通訊器。

    「Z-1,足下三級推進力開啟!」

    就見訓練場內落於下風的Z-1突然前仆,同時雙腿後跟一股巨大的噴力衝向地面,連帶的把整個機甲向斜前方推出,或許由於衝力太大Z-1的身影有些狼狽,不過作為駕駛的佐安反應很快,機甲右臂一撐,本有些不穩的身體頓時一個空翻,穩穩落地。

    安笙偷偷鬆了口氣,其實他也想讓佐安開啟P制動,不過剛剛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想起三級推進動力系統了,幸而佐安的反應快,否則那麼大的衝力即使躲開了匕首,估計也要丟臉的撲到地上去。

    「那是什麼?」耳麥裡突然傳來佐安沉穩的聲音,看來剛剛的意外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心理壓力。

    安笙抬頭去看監視窗,一手能量盾一手匕首的W-8已經追著Z-1攻擊了上去,而Z-1暫時憑借靈敏的反應和敏捷的動作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因為能量盾的存在,Z-1的攻擊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佐安的提問顯然是發現了那個盾牌的奇怪之處,剛剛安笙一出聲他就下意識的把手下控制動力的控制桿連推三級,雙腿一用力,果然暫時脫離了困境,但是那個奇怪的盾牌卻讓他攻勢無效。他知道這應該就是他們所駕駛的機甲的新功能。

    「這是P制動,R線的防禦體系。R-protection——防禦的同時能分解進攻能量。你看到控制裝置了嗎?打開它。它的傳遞出口在四肢,可以脫離,脫離之後維持30秒。」戰鬥中分秒變化,安笙只能盡量簡單的解釋,相信以佐安的能力會很好的運用它。

    訓練場上,一直閃避攻擊的Z-1突然左手一揚,一面和W-8相同的半身盾出現在身前,及時擋住了一次攻擊,隨後就見Z-1重演舊戲,一個躍起俯衝,W-8果然不出所料的架起一面能量盾,可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Z-1竟然在空中沖襲的途中突然身體一團,雙腳朝向能量盾。

    監控室裡各位機械師都一愣,艾瑞克喃喃了一句,「他要幹什麼,P制動產生的能量盾可以分解能量,包括撞擊的能量。他不會是想用撞的吧,那沒有用。」

    安笙雖然不會像艾瑞克那樣用這麼沒有腦子的方法去揣度的佐安,但他同樣不明白佐安的意圖。

    就在眾人詫異的時候,Z-1足下突然一閃,一面平盾出現在腳下,兩面盾牌相撞,聲音清脆而巨大。而Z-1就借這一腳之力學W-8之前的做法空翻到了對手沒有防備的身後,一把匕首抵上W-8的咽喉,表示戰鬥結束。

    圍觀的眾人爆發出一陣喝彩。

    而監控室裡眾位機械師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而艾瑞克則是不可置信的指著視窗,看著安笙,「他……怎麼想到的。消耗對消耗,兩個同樣屬性的能量盾幾乎中和掉那種分解的能量,你早告訴過他P制動的特性?」最後一句,艾瑞克是壓低聲音問的安笙,起碼他還記得這裡的人是全部不曉得場中Z-1的駕駛者帝尼亞少將是安笙的妻子的。

    安笙也很驚訝,佐安竟然這麼短時間內就找到對付P制動的方法,他還以為在都持有能量盾的情況下雙方會僵持一會兒,然後動用那個呢。

    聽見艾瑞克的問話,安笙白了他一眼,怎麼可能。雖然佐安看過圖紙,不過他畢竟不是機械專業出身,對於那一堆數據代表機甲真正的出廠之後的具體技能什麼的他哪裡能看的出來。

    訓練場上換了另外一組機甲,不是安笙負責的了。和後面的機械師換了位置,安笙站到視窗邊,看起來像是對對戰很有興趣的樣子,其實目光都落在已經走到場邊做一些看似暖場動作的Z-1機甲上。

    安笙知道,這是佐安在細緻的熟悉新機甲的運動反應。剛剛他們作為第一組下場根本來不及好好熟悉,直接上場雖然也是熟練機甲運作的一種方式,不過畢竟倉促了些,所以他們的表現才會時而有些狼狽。但同樣在熟悉了大幅動作後,此刻重新做一些細緻的握拳,抬腿動作體會一下R線提升到99的同步率,也會有些額外的收穫。

    安笙透過視窗看著眼前巨大的機甲一絲不苟的作著像小學生早操一樣的簡單而刻板的動作時,腦海中浮現的是佐安那張冷淡而沒有表情的臉,想像他在做這些動作時的樣子。

    「噗嗤!」突然覺得這樣的佐安很可愛,安笙被自己的想像勾的笑出聲。

    「你幹什麼啊?」邊上的艾瑞克推推他。

    安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在眾人都認真觀察場中比賽的時候意yin自己老婆還笑出聲。面對眾人奇怪的目光,安笙汗顏。

    「沒……不好意思,大家繼續……」

    趕緊退了兩步,到後面去,途中不意外的接收到戴迪一個蔑視的眼神,無視。

    兩組戰鬥下來很快就耗掉了一個早上,安笙退出監控室,下午的兩組都不是他負責的機甲,所以可以先離開。他要去廚房給佐安弄午飯。

    艾瑞克昨天就知道這個居家好男人拿到了廚房的通行證,吃過安笙手藝的他死皮賴臉表示要追隨安笙的步伐,其實說穿了就是想分一杯。可惜下午對戰其中有一組有他負責的機甲,他不能離開監控室太久——因為所有的軍士都對R線表現出巨大的好奇和興趣,連午飯都不願意離開訓練室,就圍著自己的機甲轉了。尤其是下午要下場的兩組,更是一直繞著自己機甲的機械師跑。安笙是見機早,跑的快。

    廚房裡安笙對著食材搜索庫挑挑揀揀,佐安現在是懷孕的初期,也就兩周不到的時間——對於這個安笙特地問過湯斯醫生以及翻過一些資料,索尼塔帝國的雌性如果懷孕一周之內就會有輕微反應,當然反應的表現各不相同,像佐安就是體溫升高。而雌性的孕期則只有6個月,2個月開始顯懷,但不會太大,直到最後一個月肚子才會像古地球時的女性一般大起來。前期和後期相對都會比較穩定,反而是中旬時胎兒胎動會比較頻繁,容易出危險。安笙比較擔心的是按照現在行進的進度,那會兒應該正是空間跳躍頻繁的時候,也很有可能會遭遇澤閣塔第一層空間守備。

    微微歎口氣,安笙不知道自己在戰場上能否幫到佐安,他只能盡自己的力為他打造一具相對堅固的堡壘,保護他和寶寶。無論如何,他不會讓當年資料上的那些慘狀發生在佐安身上。

    搖搖頭,安笙放下心底的擔憂,把注意力放到手頭的事情上,此刻他首要關注的還是佐安的身體,現階段佐安的飲食還是要以鞏固營養和脂肪為主,讓他的身體為之後幾個月的消耗做準備。

    挑了一種蛋白質含量比較高的魚,打算做個清燉的魚湯,又挑了幾樣可以補充維生素的綠色蔬菜,和精牛肉,想著可以做一份雜錦時蔬和香煎牛小排。再點選了豆腐——幸而這次指揮艦有攜帶小型的豆製品加工機械,所以才會有這種新鮮豆腐的存在,打算做個涼拌豆腐的菜。幾樣食材在安笙一番熱火朝天的動作之下,色香味俱全的出爐了。把三菜一湯放進4號機器人的保溫倉內,設定了佐安所在的位置讓它送過去。

    他自己則隨意吃了點還多的飯菜,想起臨走時艾瑞克那哀怨的眼神,黑線的加做了一個菜,打包了打算送去訓練場給那個傢伙。

    訓練場因為午飯時間顯得有些熱鬧,送飯的各種機器人來往穿梭,拿到飯的軍士就席地而坐,往往都是離自己的新機甲不遠的地方,早先打鬥完的幾個人身邊圍著最多的人,大概都是在問他們下場對戰時的感受,四個人唯有佐安的身邊沒有人圍著,許是因為他軍銜過高,也或許是因為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

    安笙看著視窗裡佐安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表情淡然動作優雅的吃著自己剛剛讓機器人給他送去的午餐,即使如此,遠遠在一邊的他似乎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感受到那個人每吃一口食物時習慣性的瞇一下眼的動作——那是他表示享受的一種表情,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邊上艾瑞克吵吵嚷嚷的靠上來,安笙把打包的餐盒往他懷裡一塞,讓他一邊兒去。

    下午的對戰訓練佐安並沒有在場,他畢竟身為艦艇的指揮官,不能都泡在訓練場。沒了佐安在場,安笙終於能把注意力都放到場中,偶爾和身邊同樣空著的幾個機械師討論一下意見——面對實戰中R線被各自的駕駛員開發出各種新型的戰鬥方法即使作為原研發人員,感受也是相當新奇的。

 

顯懷

    晚上的時候訓練場上總算散去了一批人——艦艇有宵禁,入夜後不許在艦艇中隨意亂走。而剩下的多是晚上有執勤任務的,死活又拖著磨了一會兒,終於也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軍士們離開,累了一天的機械師們自然也打算散了,各自檢查了一下R線一天操作下來後數據的變化,比對報告,大家就各自先回去艙房打算早點洗洗睡了。

    「安子,還不回去?」艾瑞克檢查完自己負責的機甲,見安笙又回到1號機甲前,奇怪的招呼他。

    安笙對著艾瑞克揮了揮手,示意他先走。

    「哎,那你早點回啊,一會兒宵禁了。」知道安笙這個居家男操心老婆,大約要對著1號機甲再磨嘰一會兒,艾瑞克大咧咧的提醒了一句就先走了。

    整個兒訓練場就剩下安笙一個人爬著梯子上下檢視1號機甲。

    其實R線的牢固程度哪裡是那一點顛簸就吃不消的,安笙純粹是擔心之前的顛簸讓佐安吃不消,但一時半刻又是見不到他,只好爬上爬下看看被編為Z-1的1號機甲磨損程度,估量著當時的衝擊力。

    訓練室的門開啟又關閉,安笙以為是艾瑞克不放心又跑回來。「我就回去了,別催。」扒在Z-1的左臂關節處檢查韌性材料的磨損,安笙想著打發艾瑞克。

    「你在幹什麼?」

    沁涼而冷淡的聲音在一片寧靜的訓練場內響起,空曠的都有回聲。安笙詫異的抬頭看下去,佐安??

    一見到底下黑色滾金邊的長擺軍服以及披散的金髮,安笙面上一喜,趕緊從R線上爬下來。

    「你怎麼又過來了?哎,怎麼不早點休息,多休息你和寶寶才會好。白天的對戰你沒什麼事吧?」安笙既欣喜又不由自主的帶著責備的語氣,說到寶寶時又下意識小心翼翼的放輕了聲音。

    佐安聽見被放輕的那兩個字,心下突然一緊。這個人如果匹配一個普通的雌性,或許就不用這樣,連孩子都要小心的提起。眉峰微微一蹙,只是對著安笙搖了搖頭。

    安笙對於佐安是何等的敏銳,馬上就發現了佐安情緒上的變化,抬手輕輕握住仍然套著手套的手,五指交握,大拇指輕柔的搓弄掌心,語調輕柔,「怎麼了?」

    佐安還是搖頭,輕輕說了一句,「你……會後悔來到戰場嗎?」

    這是安笙第一次聽見佐安的話語裡帶著這麼明顯的不確定和猶豫,似乎還有著一絲歉然。突然明白了什麼,輕輕伸手把僵直的身影抱住。

    「說什麼呢,我也是軍人。軍人上戰場哪有什麼後悔的。」

    「你可以不用上的。」文職的安笙,自然有無數的理由可以遠離戰場。

    「胡說,我很慶幸的,慶幸可以陪著你一起上戰場。如果我不來,在後方猜想你在戰場上的遭遇才是真正的痛苦。」晃了晃懷裡的人,安笙不知道該怎麼去消掉他的這個鑽牛角尖念頭,只得轉個話題,「而且即使為了R線,我也不可能遠離戰場。」他被徵召進遠征軍可就是因為R線呢。

    佐安聽到安笙提到R線,也不知道是明瞭安笙轉移話題的意圖,還是因為想到白天駕駛R線的感覺,很快就收斂了有些自怨的情緒,掙脫出安笙的懷抱,帶著一絲明亮耀眼的光芒,目光直盯著安笙。

    「這就是那時候那張圖紙裡的機甲?」佐安問的自然是他們初結婚時,安笙發現圖紙疑似洩露,佐安調來圖紙查看的那張。

    「嗯,這是更成熟的完整體。」無論是疑似洩露的二期圖紙,還是佐安調閱到的三期圖紙都是未完整的版本,神經反射元的構成安笙從沒記錄入圖紙,一開始是因為未解決材料問題,後來則是心裡始終對那次疑似洩露帶著點戒備。

    「很強大,很完美。」佐安落在Z-1上的目光帶著癡迷,微朦的神色讓安笙心頭一熱,竟然覺得有些妒忌R線。

    「安笙,你的R線很厲害。」佐安從Z-1上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身邊的安笙,認真而嚴肅的說道。

    就那麼一個嚴謹的眼神讓安笙的理智崩斷,開合的紅潤嘴唇城了他視線裡最後的存在。安笙一個吻先輕後重含住了它。

    佐安被安笙突如其來的偷襲弄的一愣,下意識的舉手想要推拒,卻被安笙一個壓制推到了牆上——誰叫Z-1又一次放在角落,佐安進來站定的位置其實就離牆不遠。

    安笙含著那抹柔軟紅潤的唇肉舔舐含弄,舌頭刷過佐安的牙齒,甚而在牙肉上輕輕刷弄。這些細小的動作讓本想反抗的佐安身體輕輕一顫,軟了下去,被安笙雙手一擁,壓制在了懷中。

    彷彿怎麼也無法放開那抹軟肉一般,安笙的動作變得越加放肆,本來只是輕輕刷弄的舌頭轉而鑽入微微開啟的牙關之中用力的掃弄躲在其後的舌頭,捲起,舔弄,放開,再捲起,週而復始,似乎總也不膩,直到佐安因為長時間相吻而犯軟的身體輕輕顫抖,本來壓抑的喉間發出輕微的,求饒一般的輕吟,安笙才彷彿初醒一般放開佐安微微紅腫的嘴唇。

    離去的嘴唇彷彿依依不捨的牽起一抹銀色的細絲,意識有些模糊的佐安即使安笙離去了也下意識的張著紅唇,牙關開啟,唇角一抹水色,提醒著安笙剛剛的放肆。

    不過眼見佐安失神的情態,安笙本來平靜下去的欲-火再度泛熱,趕緊把自己埋進佐安的肩窩,不敢再看他此刻誘惑的樣子。

    片刻之後,回神的佐安再度僵直了身體,他沒有想到竟然就在訓練場,他戰鬥機甲的邊上被眼前這個人吻到自己失神。狠狠的瞪了一眼終於放開他的安笙。

    被佐安一瞪,安笙楞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在佐安臉上看見這種似怨似嗔的眼神,連帶著被吻的微微泛紅的眼角,襯著他一身整齊的軍裝,安笙在心底放聲狼嚎。

    或許是察覺到嘴角的異樣,佐安抬手擦過,手套上濡濕的感覺提醒了他那是什麼東西,本來已經有些退去紅暈的耳朵上再次發熱,甚而連除了情事上才會偶有紅雲的臉頰也微微泛起紅。

    「你!」佐安說不上自己是氣還是羞,一指指向安笙卻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別氣,別氣。對不起嘛,情難自禁而已。」安笙趕緊一把握住佐安伸出的手,笑著安撫道。

    大約也知道這事說不得安笙什麼,畢竟他才成年,本來自己是他合法的妻子,這是他的權利,卻因為他上戰場的關係,使得兩人婚姻關係暫停,雖然能親熱,但又因為他懷孕初期的緣故而不得不讓他忍著。

    輕咳了一聲,佐安目光瞥向一邊。

    「宵禁了,你快回艙房吧。」艦艇宵禁後,除了執行職務的軍士和一定層級以上的軍官,其他所有人員是不得隨意走動的。

    安笙看看時間確實晚了,也就點點頭,「你也回去吧,不要這麼晚休息。」

    見佐安聽話的點頭,安笙滿意的蹲□,對著佐安的肚子做了個親吻的動作。

    「寶寶,晚安~」

    佐安經過昨天雖然對於安笙的動作有些心理準備,但那個輕吻和那句「晚安」還是讓他顫動了一□體。

    隨後安笙陪著佐安走了一段路,在分岔口分手,等到佐安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安笙才心滿意足的歎口氣回了自己的艙房。

    隨後的一段時間,R線機甲的首次熟悉對戰訓練逐漸結束,作為第一次磨合期,多多少少還是出了一點各種的問題。身為R線機械師的總負責,安笙帶著其他幾位機械師開會重新討論,然後對機甲做了一些小修改,而駕駛的軍士們也為了盡早適應而做了相應的訓練。

    磨合期結束後,R線的駕駛員們還是習慣性每天都會和自己的機甲呆一段時間,或許只是給機甲做養護,或許挑一個對手下場交個手。他們用各種方式快速的和自己的機甲建立起感情和熟稔的關係——這以後就是他們戰場上最可靠的夥伴。

    這段時間艦艇群的行進一路都非常平靜,遠征軍此次作為突襲是繞開了已勘測過的航路,打算走另外一條——至於具體的航線,則是機密了,作為普通軍官和後勤機械師人員是無權知道的,但隨著時間的過去,大家多少能夠猜測出第一次空間跳躍的時間不遠了——第一次空間跳躍開始後,是連續的短途跳躍,那時艦艇內部將會是非常不平靜的。不過,眼下安笙樂得眼前平靜的路途,他就跟平常上班一般,工作時間和各機械師評測和駕駛員磨合中的R線,餐點時間就窩到廚房給佐安做飯,精挑細選各種營養有益於他和寶寶的菜式。現在還捎帶上一個要求封口費的艾瑞克的飯菜,晚上則在宵禁之前溜去訓練場和佐安偷偷見個面,偷個香,順便和寶寶打個招呼道個晚安——這似乎是從頭一天兩人那個吻之後,成了彼此默認的見面方式。

    這一日晚上,安笙又一次溜進訓練室不意外的看見Z-1剛剛停下動作,座艙打開,已經熟練了上下方式的佐安在跪姿的Z-1上利落的幾個跳躍,順利下地。

    不過雖然佐安動作一如既往的瀟灑和流暢,但安笙卻覺得哪裡有些古怪和彆扭,可仔細看又沒發覺異樣。

    上前攬住佐安,一個輕吻落在眼前的紅唇上——佐安對於這樣程度的輕吻已經逐漸變得習慣,不會動不動僵了身體不知道怎麼反應,不過像第一天那種的深吻他卻還是無力招架。但是安笙也不敢再偷襲了,那次的吻雖然讓他一解相思,可相對的後面兩天佐安的惱怒也讓他有夠受的。

    擁了一會兒,安笙再度興奮的蹲在佐安的肚子前,又到了每天他和寶寶的招呼時間。

    佐安已經習慣了這兩個月來安笙每天對著他肚子呢喃幾句的行為,很自然張開手讓他能更貼近自己的肚子。

    安笙像往常一般環住佐安的腰,耳朵輕輕貼上。

    片刻後,佐安還是沒有聽到安笙的聲音,疑惑的低頭,竟然看到安笙瞠目結舌僵在那裡的傻樣。

    奇怪的推了推肚子前的腦袋,佐安問,「怎麼了?」

    安笙傻傻的抬頭,「老婆,你肚子變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如果說還有一更你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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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跳躍(1)

    佐安的肚子從確認懷孕開始一直一如既往的平坦結實,如果不是湯斯醫生信誓旦旦,和佐安目光中偶爾流露的對於自己小腹那種關注安笙始終有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但此刻就在剛剛他貼上佐安肚子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那明顯的一個弧度,不再是以往那種平坦甚至微微凹陷的肌理起伏的感覺,而是真切的一個圓潤的弧度。

    突然之間感受到這樣的事實讓安笙突然之間愣怔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著佐安的肚子。

    佐安也被安笙的一句話說的一頓,目光移向自己的肚子,長擺的軍服因為質地筆挺在腰線和側面分叉的修飾下肚子似乎完全看不出起伏,只是當他把手輕輕撫在其上的時候才發現真的有了一個圓弧的凸起。心下有些詫異,又覺得理所當然。好像……確實差不多兩個月了……

    安笙的手疊在佐安的手上面,兩隻手一壓,軍裝終於被勒出一個微凸的肚子,如果不說是懷孕估計很容易被誤會成是小肚腩,但安笙知道那裡就是他打了兩個月招呼的寶寶。

    興奮過後,安笙開始擔心。湯斯醫生說過胎兒一旦開始顯懷,就表示雌性的身體進入孕期的中旬,這段時間是各種反應最強烈的時候,也是寶寶最容易出問題的時候。

    還在驚奇自己肚子的佐安有些懊惱的想著自己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難怪今天套著軍裝的感覺有些繃,抬眼就看見安笙眼中的擔憂。

    安笙不知道航線,佐安身為艦艇指揮又怎麼會不清楚線路。艦艇群確實即將要進入第一次空間跳躍,時間就在五天之後。

    第一次空間跳躍之後是持續的短途跳躍,那段航線多有隕星和奔流而過的各種星體碎片,到那個時候所有艦艇會切換自動航行為監控航行,作為指揮官,這是所有艦艇軍官在遭遇敵人之前的第一次考驗。

    那時的他哪裡能和這段時間一般可以忙中偷閒,而且被眼前這人照顧的無微不至。

    佐安不會說安慰的話,安笙眼中的擔憂卻又濃重的讓他無法忽視。只得轉過自己被覆在肚子上的手,反握住安笙,神色認真,「我會盡量照顧自己,不要擔心。」

    安笙聞言一震,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懂得自己的擔心啊,是啊,都已經在艦艇上了,除了盡所有可能照顧好這個人還能有別的選擇麼。收起愁容,安笙知道此刻他才是真正要振作起來,孕期的雌性敏感,他不想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了佐安。

    「嗯,我也會照顧你,從今天開始你要乖乖把我讓4號給你送的餐食都吃光。」佐安吃飯看似隨性,但其實還是有很多東西挑嘴不吃,安笙已經盡量換著法子做不同的口味讓他吃下去,但畢竟是在艦艇上有些材料和香料沒那麼齊備,之前安笙看到佐安剩下菜都帶著寵溺的想著算了,現下卻是不行了,必須逼著也要他吃。

    這種時候佐安倒是一貫聽話,沒什麼異議的就點頭了。

    宵禁的時間是晚上9點半,此刻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安笙和佐安在每次分手的路口分開,目送他離開後,才轉身打算回去艙房。

    可是才一轉身,身後通道盡頭的轉角處一個算的上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顯然已經有一會兒了。

    安笙楞了一下,確認自己沒有認錯。「迪斯中尉?」迪斯是知道佐安和他的關係的,因此此刻見到他,安笙倒沒什麼擔心的,只是疑惑這個時間迪斯這顯然是等他落單一副要找他談話的樣子。

    迪斯一臉嚴肅的走出通道,看了一眼他家少將離去的方向,壓低聲音對安笙說道,「跟我來。」

    安笙奇怪的跟著迪斯一路走到通道盡頭,打開某個緊急通道。安笙汗一個,怎麼他和艦艇的緊急通道對上了,還沒遇見事,就走了幾趟緊急通道了。

    合上門,隔音效果非常好的通道內成了宵禁後一個暫時的無人場所,的確適合談某些秘密——看迪斯的樣子就像是來找他談秘密的。

    迪斯似乎有些躊躇,他看了一眼安笙又低頭考慮著什麼。

    安笙只是在一邊奇怪的等著,一頭問號。

    終於,迪斯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沉重的問道,「安笙,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少將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安笙更加疑惑了,「什麼?沒……沒吧?」不一樣,迪斯指的是什麼?不可能是佐安的肚子吧,連佐安他自己都沒發覺。

    似乎第一句話出口後,迪斯就像放鬆了一般,「我今天去艙房找少將,他正好在換衣服。」看見安笙目光一閃,迪斯尷尬的舉手,「那個,有些急所以沒敲門,不過少將只是外套還沒套上而已。」

    「重點是,少將單著襯衫的身體可以看到一些變化。」迪斯說到這裡,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安笙。

    安笙心下咯登一下。

    「少將的肚子比之前顯得圓潤了許多。不……不要說少將變胖,我跟著少將這麼些年,他吃多吃少,身上無論怎麼變化也從沒有過單胖過肚子的。」

    安笙心下腹誹迪斯這麼注意佐安身材幹什麼,不過他也知道如果迪斯知情,甚而能站在他們這邊,那麼對於佐安來說後面的情況會輕鬆許多。安笙抿著嘴低頭考慮。

    而迪斯則站在一邊沒有吭聲,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安笙。

    半晌,安笙抬起頭,看著迪斯。「你怎麼認為?」

    「我不相信那是胖了。」迪斯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這和他平時陽光爽朗的樣子不太一樣。

    安笙點點頭,「確實不是胖了。」

    迪斯一震,牙關微緊。「是我想的那個?」

    安笙還是點頭,「應該是。」雖然用了應該,但他知道,迪斯會這樣偷偷來找他就表示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並且有意為他們隱瞞。

    「那你還讓他來戰場!!!」這次是咬牙切齒的聲音,迪斯跟著佐安4年多,看著他在軍部一路辛苦走到今天,對他一貫既崇拜又隱隱有著憐惜。此刻知道那個人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上了戰場,怎麼能不震驚,更何況這樣的情況必然有配偶同意的。

    安笙沉默著,最終只是露出一個苦笑。

    「所以我陪著他一起來了。」

    安笙一句話讓迪斯一愣,他終於反應過來,他家少將的性子,上不上戰場其實別人可以左右的,現在他人在這裡,必然是他自己堅持的結果。

    這樣想著迪斯倒是對安笙升起一股同情。

    「那現在你們怎麼打算,艦艇過幾天就要進入第一次空間跳躍了,少將能承受嗎?」緩和下語氣,迪斯想都沒想就是問他們的打算。

    安笙心下一抽,他雖然能猜測到空間跳躍的時間不會太遠了,但也沒想到竟然就在佐安肚子顯懷沒幾天的時間。想著佐安肯定是知道的,這個人為了不讓他擔心竟然就瞞下了這麼大的事情,心下有些惱火,瞞下了他到時候難道就不用受那些罪麼?

    「盡我所能幫著他,到時候還需要迪斯你的幫忙。」安笙這也是在向迪斯要一個保證,希望他不要向系統報告,一旦曝光佐安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被轉移到後方,雖然他並不反對,可那個人會憤怒傷心吧,他為這一天準備了那麼久。

    迪斯咬咬牙,他知道安笙的意思,他很想讓少將回家去安安全全的待產,可和他如此親密的安笙都拿他沒有辦法,他一個親衛官又能如何?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幫襯著吧。

    迪斯最後只能點點頭。

    安笙呼出一口氣,也好,今後多一個能幫他近身看著佐安的人。

    既然知道空間跳躍的大致時間,在這之前安笙就猛跑醫務室,藉著和格科兒越來越熟悉的交情佯裝自己妻子懷孕在家像格科兒詢問各種孕期中旬可能發生的情況。

    格科兒聽說安笙的情況倒是很關心很熱情的把一樣一樣情況細細的講解給他聽,或許是第一次碰見一個雄性對自己的妻子懷孕的身體這麼緊張——因為多數雄性都是緊張胚胎發育的情況。所以對於問起這些問題來顯得有些囉嗦的安笙很有耐心。

    而對於佐安的三餐,安笙更加費心準備,務必求得在艦艇上有限的食材裡維持佐安完善的營養需求。而佐安也確實履行了對安笙的承諾,無論喜歡與否都吃的乾乾淨淨,或許也知道進入不穩定期的自己惹得安笙擔心了。

    不過當他知道迪斯知曉他身體狀況的時候還是大大的吃了一驚,隨後很平靜的接受了。畢竟是自己的親衛官,他很清楚他的性情,自然知道他會去找安笙確認就表示沒有要向系統報告的意思。

    因此佐安在隨著第一次空間跳躍臨近的忙碌裡依然被安笙照顧的很好,只是多了一個叫迪斯的監視者。

    如果情況一直如此持續下去,安笙的擔心或許會少許多,,,但是隨著某日中餐佐安用餐後一陣反胃的嘔吐,佐安的害喜終於開始了。

    吃下去的東西半數貢獻給了艦艇的排水系統,安笙看著佐安才一天而已就蒼白了許多的臉色顯得憂心忡忡。

    而此刻卻距離第一次空間跳躍僅僅一天,安笙作為機械師組的成員做在會議室聽著迪斯代表佐安宣佈次日的空間跳躍,以及其間發生的混亂的處理方法,目光卻直直的落在佐安的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了,我快死了,還沒檢查這章,大約錯字一堆,因為有些都是閉著眼睛打的,明天起來我檢查一下來偽更……

    問我為毛這麼拚命?

    因為今兒七夕了,要陪老公所以一次三更,今天就不再更新了

    前面兩更當不之前那天的

    看在我從10點馬不停蹄碼字到現在都快5點了更了一萬字,你們總不好意思霸王我了吧,ORZ求花求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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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晚安了……困死……

48空間跳躍(2)

    佐安坐在會議室的主座上,坐姿筆挺,目光堅定。除去有些蒼白的臉色看不出任何不妥。但安笙心知此刻那人只是強撐著坐在位置上。剛剛進會議室前他和迪斯照了面,迪斯見逢在他耳邊咕噥了一句,說少將用完早飯又躲到洗手間去了。

    佐安第一次害喜的時候因為單獨用餐並沒有被人發現,是第二次迪斯在邊上的時候才發現他沒吃幾口就臉色發青一臉欲嘔的樣子,也因此安笙和迪斯才知道佐安竟然已經開始害喜的症狀,卻一直瞞著他們——雖然心理上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可一想到那人蒼白著臉一個人躲進洗手間的樣子安笙就覺得止不住怒氣。

    可是,再生氣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安笙只得憋著性子給佐安的三餐做了調整,雖然不一定有用,但起碼去掉了為了營養均衡而加進的一些佐安不愛吃的東西,只保留了幾樣必須的菜色。而佐安用餐的地點也從原來的指揮室改到艙房用餐,以方便他一旦不適就直接躲進洗手間。不過隨著空間跳躍的臨近,這種在飯點大家也堅守崗位的情況下,可以想見佐安的迴避也堅持不了多久。

    而最讓他心疼的是,即使是害喜不適的狀態下那人仍然謹守他對自己的保證——不論是否喜歡,全部吃完的承諾。吃了會吐,吐完洗漱一番回來繼續吃。因為這是對他的承諾,也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須保證營養的攝入才能養好肚子裡的寶寶。

    可是每次看著乾淨的餐盤和臉色青白的佐安,安笙就覺得心疼。

    歎口氣,收起心裡因為佐安的身體狀況而起的一片煩躁,安笙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關注到會議的文件上來,他不想在空間跳躍期間照顧不到佐安還讓自己出什麼問題。

    空間跳躍這個概念古地球時也曾被提出過,不過那時還是作為一個科幻和未來的概念,科學家認為宇宙是存在空間壁壘的,通過空間壁壘人類可以穿越空間,而那種空間壁壘的點被叫做「蟲洞」。雖然安笙不知道索尼塔帝國在星際中所運用的是不是「蟲洞」概念,不過以他目前從資料上瞭解的信息上可以看出,同樣是穿越空間壁壘的點,只不過「蟲洞」的概念是認為「點」是宇宙中的存在,而索尼塔的高度科技決定了「點」的人造——通過艦艇群的超音頻震盪影響周圍空間環境,使得空間壁壘的點在剎那間出現,艦艇群就在這時間通過空間壁,已達到星際跳躍的目的。

    這種跳躍方式決定了艦艇群本體一定的不穩定性,而且對於指揮官的心理素質要求也相當高——因為身為艦艇指揮官,必須決定空間跳躍的時機。在高度震盪的不穩定中,指揮官必須要鎮定且專注在「點」的觀察中。

    安笙面色不好,心下為佐安的身體狀況擔心。因為他記得湯斯醫生和格科兒都說過,孕期進入中旬後,除了會出現害喜的症狀,還會伴隨著疲憊乏力和尿頻。他不清楚空間跳躍需要佐安專注的時間是多少,但是看此刻會議召集了全艦各主要負責人的規模來看,到時候的動靜必然不小,佐安作為指揮官到時候肯定要從頭堅持到尾。

    第一次,默許了佐安帶球上戰場的安笙有點後悔。

    第二天,安笙起了個大早。機械師屬於後勤,他們只要負責好自己的人身安全,艦艇上的護衛並不需要他們來,但安笙仍然出了自己的艙房。

    不出所料的人來人往,雖然有些熙熙攘攘但看得出安排得宜各自都很清楚自己的崗位,雖然人多,但卻並不混亂。

    安笙因為級別的關係進步了指揮室,但心下有些焦躁,晃來晃去也沒見到佐安或者迪斯,做完早飯讓4號送去指揮室後,只好先去醫務室找格科兒打發時間。

    而此刻的指揮室內。

    佐安他們所在的右翼巡航艦指揮室是上下兩層階梯結構,上層是大型的投影屏幕和指揮官倉位,下層是各種操作平台,是駕駛人員和武器管理人員的所在。上下兩層的對面是巨大的瞭望視窗——整個艦頭上半部都是以透明抗壓晶體打造。

    佐安此時就坐在指揮室上層指揮官艙位上,身後兩側站著的是他的副指揮官。

    檢視著投影屏上跳動的各種信息情況。佐安沉默著,他的耳朵上帶著小型的通訊器,那是直接連主艦與其他右翼艦艇的。接收到主艦的預備命令,佐安回應了一聲。側過頭,身後的兩位副指揮官微微屈身,而右側的格納少校去了上層與下層的階梯邊,那裡有處理平台,開始準備。

    「報告目前的粒子動態,空間穩定性。」這塊區域是新航線上所能勘測到的僅有的幾處粒子活躍點——因為空間跳躍是通過高頻振蕩來實現,粒子越活躍對空間跳躍的穩定越有幫助。

    格納的手迅速的滑動身前屏幕上下層傳遞上來的各種信息之間滑動。佐安的話音才落,關於粒子動態的信息已經跳了出來。

    「粒子動態,次性活躍,空間穩定性一級。」

    佐安微微點了下頭。和他們之前預估的差不多,這個區域今天的粒子動態曲線算比較適合空間跳躍。次級算是比較中等活躍了。

    「報告艦艇狀況。」佐安本來端坐的姿勢微微的挺了挺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起來他就覺得背有點隱隱的酸。

    格納的手輕輕滑動了幾下。「一號推進器,9成能量,二號推進器,9層能量,三號推進器,10成能量。防禦系統全開,運轉正常。武器系統準備,運轉正常。」

    佐安戴著手套的手微微壓了一下嘴角,本來要出口的命令停頓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

    「震盪系統準備,壓縮能量準備,預警準備。」同時這個命令一同傳遞到了右翼的其他艦艇。

    迪斯站在佐安身後,並沒有察覺他剛剛的動作,只是微微疑惑了一下剛剛那個停頓,隨後就被佐安的命令帶走的思路。

    很快,能量壓縮啟動,震盪系統也處於待激發,預警的報告聲機械的在整個艦艇上響起。

    「進入空間跳躍震盪預備階段,請所有軍士做好準備。」預警的聲音重複了三遍。

    迪斯下意識的看著身前他家少將,背影筆直而堅毅,似乎與平時沒什麼不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格外的在意剛剛佐安下令時的那個停頓。想著今天少將用餐時雖然也很快就進了浴室,但似乎時間比平時稍微長些?

    「啟動震盪系統。」

    佐安的命令很快傳遞下去,站在前方的格納少校一把握住處理平台邊緣的兩個把手,眼睛卻不離平台。

    佐安的艙位是有防拋離的機制的,因此並不用做防護,而身後的另外一位副指揮很熟練的握住佐安艙位椅背上的把手,腳上一用力,抓地的卡位卡死。

    迪斯剛在卡位上卡好,整個指揮室開始震盪起來——他們在艦艇內的感受已經經過艦體的高防禦系統減弱,但因為高度振頻無法完全隔除,因此艙體內還是能感受到這種動盪。

    作為軍士,軍校的初期訓練就有這種高頻震盪的訓練,因此所有人除了初時有些不平衡,很快就鎮定下來,各自開展工作。

    迪斯也鬆了一口氣。他一向不喜歡這種震盪,軍校的訓練這個學分他是低分飛過的。七想八想想讓自己被震盪的有點暈的注意力轉開,無意間目光滑過他家少將的背影,才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僅僅露出一小截的白皙頸子上清晰的暴起一條青筋。

    迪斯心下咯登了一下。這種震盪從前少將是從來不放在眼裡的,但現下他的身體卻不一樣。本來就孕吐害喜的他怎麼能忍受的了這種震盪,還要在這樣的這樣的情況下注意選擇跳躍的「點」。迪斯心下一陣焦急,但礙於此刻大家都卡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少將的身體情況又不能宣揚,他只能乾著急。

    而此刻的佐安在一片震盪中,只覺得自己的胃向是被人單獨拎起隨意的甩動,早上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一點東西在那種甩動裡一陣翻攪,攪的佐安只想張口全部吐出去。但理智告訴他此刻他坐在指揮艙位上,他的任務是帶著右翼的艦艇順利準確的越過空間點進入澤閣塔的星域範圍。不能在這種時候讓身體因素干擾到他。

    強自壓抑下不適,頂著暈眩把目光集中在瞭望窗口,因為忍耐,額頭和耳側爆出青筋,但佐安已經無暇顧及。瞭望窗口上因為高頻震盪原本顯示的瑰麗浩瀚的星際景觀已經消失不見,徒留一片深藍近黑。

    震盪持續了半分鐘左右,視窗右下角終於出現微微的類似氣化波紋的空間扭曲。佐安額上一片冷汗,見到視窗上的變化,微微有些瞇起的眼睛倏地睜開,盯著那片扭曲。因為視線太過集中一點,噁心暈眩的感覺排山倒海的湧來,佐安繃直的背脊因為隱忍而顯得有些微微的顫動。

    扭曲的波紋持續了將近十多秒,終於在波紋中央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點」。那個「點」與其說是黑色,不如說是吞噬了所有光線而屏蔽了所有色彩。佐安見到那個點,本來一直蹦在把手上的手一下握住嘴邊的通訊器,壓靠在嘴角。

    「啟動空間跳躍!」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但是因為震盪還在持續所以並沒有被人注意。這個命令傳遞到下層和其他右翼艦艇各操作人員耳中。

    空間跳躍的啟動按鈕被同時按下,就見原本徐徐行於星際間的一片艦艇群在一陣扭曲之下失去了蹤影。

    同一時間,位於澤閣塔星域的邊緣處,一片龐大的艦艇群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一顆死星背後。

    預警響起的時候,安笙正在醫護室裡和格科兒聊天,因為擔心佐安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時候你還亂跑,昨天的會議你忘記了?」格科兒原本以為安笙來醫護室又是像之前那樣來問一些問題,然後就會離開。但是預警響起,這人竟然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有些奇怪又疑惑。

    安笙聽見預警的時候有些愣神,聽到格科兒的問題才想起來這時候他應該回艙房「卡位」等待震盪過去,可誰想到他剛剛因為心下擔心佐安,和格科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忘記了,這會兒再回艙房也來不及了。

    「有什麼地方借我卡一下的?」左右看了看,安笙想著醫護室本來就是傷員待的地方,應當有臨時設置的保護機制。

    格科兒無奈的指指簾後的病床,床上有給傷員設置的保護機制。他是真不曉得這人今天是來幹什麼的。

    安笙給自己做好防護,想了想問格科兒。

    「格科兒,孕期中期如果受到劇烈的震動會有危險嗎?」

    格科兒自己也卡上位置,聽見安笙的問題奇怪的看他。

    「不一定,要看情況,不過一般來說中期是不穩定期,比較容易出意外,但是帝國對於懷孕的雌性保護措施很完善,不至於出現太大的危險。」一般的公共設施都能根據使用人員輸入的資料調整保護措施,尤其是對懷孕的雌性,那是所有帝國公民的保護對象。當然自找的除外。

    安笙聽了格科兒的回答,本來蹙起的眉更加緊湊。還沒等他繼續問格科兒,震盪開始了。

    安笙從沒想過震盪的頻率會這麼高,他本來以為最多有些搖晃,但當他處於保護之中仍然驚駭的以為自己所在的艦艇遭遇襲擊的時候,看到了格科兒鎮定自若的表情,才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高頻震盪。

    在一片暈眩中,安笙腹誹道,靠,這是震盪?真是腦震盪吧!!

    稍微適應了一些,安笙身體大約是曾經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暈眩了片刻之後,總算能找回點理智。安笙的臉色突然開始泛白,他想到佐安的身體在這樣的震盪下怎麼能挺的過。

    作者有話要說:悄悄的上來,放一章,悄悄的退下……對手指偷偷的說,那啥明天開始就正常更新,我頭兩天是頭痛發作掛在床上了,後面兩天是修養懶了,沒開電腦,一直在睡覺……

    (錯字肯定大大的有,沒檢查,急睡覺怕頭痛復發,不改了……)

    以下是補償的小劇場

    小劇場:當冰山吃醋的時候

    某日,安笙因為十九科的一個機械項目被拉過去研討而意外加班了,等他匆忙趕回家打算給老婆賠禮道歉兼加菜……

    安笙:「老婆……佐安……?」

    佐安黑沉沉坐在沙發上:==+

    安笙:「呃,對不起……加班……那個是意外……十九科有個項目……」

    佐安黑沉沉黑沉沉:=〞=++

    安笙:「那個……我去做飯……」⊙﹏⊙b

    一陣忙活之後……

    安笙:「老婆吃飯~~」O(∩_∩)O

    佐安一聲不吭,坐下。

    然後一筷子酸黃瓜,一筷子酸豆角,一筷子醋溜藕片,再一筷子酸菜魚。悶頭吃……

    安笙:「老婆,那幾碟涼拌的不要吃了,都是中午剩的。」

    繼續吃。

    安笙:「老婆,你不酸?」

    佐安抬頭,瞪!

    安笙捏耳朵蹲牆角:「呃……老婆我錯了……」~~~~(>_


不穩

    當安笙在醫護室擔憂焦躁的時候,指揮室裡平靜下來後的佐安查看了一下恢復成宇宙景觀的視窗,「報告情況。」命令仍然有力,但語調中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

    「艦體工作正常。一號推進器7成能量,二號推進器5成能量,三號推進器9成能量,防禦系統損失20%,武器系統準備狀態正常。」

    小小鬆了口氣,驟然放鬆下僵硬的肌肉,身體四處傳來酸脹疼痛的刺感,而被壓抑的噁心嘔意更是排山倒海般湧上來。佐安稍稍換動了一個姿勢,將右手支在扶手上以此給身體有一點支撐。

    「防禦系統修復程序啟動。」

    「各艙房報告情況。」

    兩條命令發出去,艙房的情況需要時間匯總。佐安閉上眼睛,身體裡不適的感覺愈加嚴重。左手不易察覺的撫過小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隱隱有些脹感。

    一絲若隱若現的卡娜果香氣飄過鼻翼,佐安睜開眼,眼前是一雙帶著手套的手托著一個杯子,抬頭,是迪斯。

    「少將,您昨晚沒睡好,臉色有些不好,喝點水吧。」迪斯微笑著對上佐安冷淡的臉,嘴裡很自然的給他們少將明眼人都看出不對勁的臉色不動聲色的加了個註解。

    回身準備報告的格納少校以及佐安後側站著的林迪少校才察覺到佐安臉上不正常的青白。

    「少將?睡眠不足時面對震盪反應是會比較厲害。要不要休息一下?」格納少校的性格似乎比身後不太吭聲的林迪少校要來的外向一些,而且因為曾經和佐安合作過,他對這個雌性少將的能力有一定瞭解,也相當佩服,因此對於佐安的面色不佳顯得更加關切一些。

    佐安淡淡撇了一下眉,接過迪斯手中的杯子,輕輕啜了一口。一絲先酸澀後回甘的香氣流轉在舌尖,果然是卡納果的味道——艦上是不會攜帶這種水果的,是那個人帶來的吧。目光稍稍瞥上迪斯鬆了口氣的臉,似乎是在擔心他會強撐著不接那杯加了卡納果汁液的水。

    端著水杯,感覺噁心的嘔意似乎被卡納果的酸澀壓制下去,稍稍舒服了一些的佐安對格納少校的慰問點點頭。

    「各艙房報告。」重複了一遍命令。

    格納少校聽到那句淡漠卻帶著嚴厲的命令,下意識的抬頭挺胸。

    「各艙房正常,少許物品損失,人員沒有受傷,物品損失報告稍後呈上。」

    佐安端著杯子的手指輕輕在杯壁上輕輕敲動,似乎是因為這杯水顯得心情愉悅。但此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背部的酸痛和小腹愈加明顯的漲感正攪的他疲憊不堪。

    「各職司做短途跳躍準備。」空間跳躍之後是短途跳躍,這種跳躍不為縮短路程僅僅是為了消除空間跳躍之後在空間上殘留的電波輻射,以防止自己的位置暴露,也是為了保護航線的動作。不過短途跳躍沒有空間跳躍來的動靜大,雖然叫跳躍卻其實是高速滑行,因為消磁干擾的關係艦艇會呈現若隱若現的殘影,看著像是連續跳躍才會有這樣的稱呼。

    「是。」

    格納轉身回去處理平台,下達準備命令。此時身後不怎麼吭聲的林迪卻突然出聲說道。

    「良好的身體素質才是一個優秀指揮官應該給予下屬軍士的基本保證。」林迪的聲音很清越,似乎因為不常開口,清越中又隱隱帶著細微的沙啞,很是好聽。不過此刻指揮艙位邊上的迪斯卻沒有注意到這個。這人這話是什麼意思,諷刺他們少將身體不好?

    氣惱的迪斯側開一步打算出聲,卻被佐安一個抬腿擋了回去。

    「林迪少校,這邊跳躍準備完畢,我會去休息片刻。」雖然其他人一聽林迪的話會覺得像是挑釁,但同樣平時不怎麼開口,冷淡成習慣的佐安卻清楚的意會進來他的副指揮官是在提醒他去休息,保證自己良好的狀態也是一個優秀指揮官應盡的義務。

    一貫強勢而冷淡的佐安淡淡的應了下來,讓身邊還為他家少將身體狀況擔心的迪斯既詫異又鬆一口氣。,當下也顧不得剛剛的氣惱。

    佐安午飯點上回去艙房的時候,本來以為應當是來奉上某人親手烹製午餐的4號機器人卻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一個穿著短式軍裝,正背對佐安擺弄午餐的熟悉背影。

    看著那頭熟悉的蓬鬆整齊的黑色短髮,佐安因為發現有其他人在艙房而下意識繃緊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強撐著的背脊被酸痛和腹脹攪的有些無力,靠上合上的門板。佐安突然就覺得自己一動也不想動。

    安笙聽到動靜回過頭,就看見他家的少將老婆一身長擺軍裝,紐扣筆挺,領扣禁慾的束緊衣領襯得那線條優美的下巴既細緻又漂亮。

    安笙眼神一暗,心下痛斥自己竟然這個時候還胡思亂想。輕了輕嗓子,擺好佐安的午餐,走到看著沒有過來意思的佐安身邊。

    「怎麼了?先用飯吧?」訝異的看見佐安臉上流露出一絲估計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親暱,安笙下意識的放輕了語調。

    沒想到,佐安卻微微搖搖頭。

    「背痛。」語調平淡,但安笙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委屈。禁不住的內心撓爪,佐安這是在撒嬌?!!!!

    安笙內心不淡定,面上卻維持著一貫的溫柔笑容,「迪斯說,你可以休息一個小時,把衣服脫了躺一會兒?」

    被身體的不適攪的疲憊不堪,回到艙房放鬆下來後又見到在房裡等他的安笙,連佐安自己都沒察覺他突然之間就生出些對安笙的依賴……

    「不想動。」

    安笙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冷著臉瞇著眼一副無辜樣的佐安,這是怎麼了?

    「乖,我幫你脫衣服,去躺會兒,剛剛那震盪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下意識的換上哄孩子的語氣,安笙攬過佐安靠在門上的身體,準備給他解扣子脫衣服——長擺的少將軍服確實非常礙事難脫下。但是入手才發現佐安的身體確實沉重——那是疲憊之後把身體的重量全部交付的沉重。安笙心裡訝然,雖然他和佐安不是一個系統,沒有瞭解過他工作的樣子,但平時的習慣也能看出來這個人是絕不可能露出這樣一副樣子的。當下心裡焦慮不安,是哪裡不舒服了?

    「背痛,肚子脹。」佐安又重複了一遍,這次加了小腹的不適。四肢隨著安笙的動作而動,抬手,抬腿,讓安笙幫他脫去筆挺的軍裝,去了靴子,被送進鬆軟的被窩。

    「肚子脹?」安笙把佐安的午飯端到床邊,打算服務到家。聽到佐安的話詫異的掀開被子想要查看。

    對於安笙的動作,佐安沒有反抗,反而掀起襯衫露出微微凸起的小腹,這也是安笙第一次看到佐安凸起來之後的肚皮。

    因為才中期,肚子並不大,微微的隆起,襯著佐安漂亮的肌理顯出幾分可愛的味道。安笙小心的將手覆上,他的手心一貫是很熱的,碰上佐安微溫的肚皮,大約是熨燙的有些舒服,佐安輕輕的歎了口氣。

    安笙微微一笑,重新給佐安蓋上被子。這樣的佐安讓他新奇又心疼——只有在忍耐不住了,他才會這樣一副依賴他的樣子吧。

    喂佐安吃午飯,大概是太過疲累,佐安吃的有些迷糊,但卻沒有吐出來。又餵他喝了點加了卡納果汁液的水——卡納果汁液是安笙搾汁真空瓶裝後帶上艦艇的,幸而廚房裡能保存。之前勻了一些給迪斯,方便他就近照顧佐安。

    這種卡納果有些類似古地球時的檸檬,但更加酸澀,不過忍過酸澀之後回甘卻是非常香甜。沒有梅子,安笙是抱著替代梅子的想法帶上艦艇,除此之外還另外帶了一些別的,不過數量都不多,因為艦艇對於每個軍士私人物品攜帶重量又規定。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的防範於未然。

    收拾好餐具,和衣躺在佐安邊上,安笙把手伸進佐安貼著床鋪的後背。手指輕輕揉動,想幫佐安緩解一些背脊酸痛的不適。心下卻在意剛剛佐安說的肚子脹。下腹脹,會是寶寶的關係嗎?安笙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此刻他無比痛恨軍部臨時把佐安調派到右翼,讓伊安原本安排進來做醫官的湯斯醫生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僅僅是和格科兒混熟沒有什麼用啊,佐安要是臨時出了什麼問題,他難道還能謊稱自己遠在帝國的妻子有什麼不適應該怎麼處理麼。

    心下又想起之前無意間偷聽到的格科兒和約瑟夫大校的對話,他們口中那個人是誰?沒有理清的疑問也讓安笙輕易不敢向格科兒透露佐安的狀況。

    內心雖然擔憂,手上的動作卻不停。安笙細緻的沿著肌理揉按,迷糊的有些睡去的佐安似乎對於這樣不輕不重的按壓很是受用,在神智迷糊之下輕輕的舒服輕歎。

    看著睡意漸濃的佐安難得露出的一絲表情,安笙心疼的撫了撫那人撒在枕頭上的金髮,不敢壓到他,怕擾了他的睡眠。

    大約揉了快一刻鐘,安笙的手指和手腕因為持續使力而有些酸痛,但他卻不捨得停下,只好放緩動作。

    佐安輕輕的「唔……」了一聲,似乎是抗議力道的減弱,不過還沒等安笙做出反應那聲輕「唔」已經轉成短促的痛呼。

    「嗯……痛……」從睡意迷濛中醒來,佐安似乎還沒有完全回復意識,卻先呼了痛。

    安笙一驚,把有些側身蜷起來的人擁進懷裡,「怎麼了?」

    「肚子……脹……疼……」輕輕的話語裡夾著氣聲,一句話落,佐安也清醒了過來。

    「肚子脹?」安笙額頭急出一片冷汗,手伸進被子覆上佐安的小腹,本來讓他舒適的熱燙手心此刻卻失去了效用。

    清醒過來的佐安沒再呼痛,但是抵著安笙肩膀的僵直的頸子卻更加清楚的告訴安笙他的不適。

    「我去找醫生!」什麼隱瞞身體,什麼不敢透露,此刻在安笙的腦子裡前一刻的顧及和憂慮一下子被拋到了腦後。佐安僵直忍痛的樣子哪裡容他再想一個兩全其美,萬無一失。

    「不……不行!」佐安一把抓住安笙的外套,阻了他準備下床的動作。「會被……送走……」

    「送什麼走!就你現在的樣子,不用送走你也沒辦法做什麼!!」安笙突然生氣的吼了一聲,吼完才察覺到自己竟然焦慮的已經壓不住情緒。深吸一口氣,安笙勉強露出笑容。「你不用擔心,我認得醫護室的醫生,不會讓你暴露的。現在最重要是你的身體。」

    或許是安笙意外的一吼讓從沒見過他大怒樣子的佐安怔到了,一把沒拉住,讓安笙跑了出去。佐安既急又無可奈何,而且肚子裡一陣痛過一陣的感覺,讓本來冷靜漠然的他突然也覺得有些憂心。是寶寶出問題了嗎?就那一愣神,錯過了拉住安笙的機會。

    蜷著身體,佐安勾過被安笙脫下後放在一邊的外套。取了艦內的通訊器,忍著痛發了一則通訊出去,然後才放鬆一般倒在床鋪裡,雙手抱著小腹,心下微微有些著荒的呢喃。

    「寶寶,堅持一下……」

    安笙跑出佐安的艙房奔向醫護室。這裡是軍官艙房區,這個飯點時間除了佐安因為身體關係回了艙房,一般其他軍官都在崗位上用餐,所以安笙可以不用遮掩直接從通道奔走。

    雖然剛剛對佐安說自己認得醫護室的醫官,不會讓他暴露。可他哪有把握讓格科兒保密,指揮官懷孕這種事情對於前鋒軍來說有多嚴重,足以打亂整個軍隊部署的,格科兒會願意幫忙嗎?可他管不了那麼多,慣常隱忍的佐安能痛的縮起身體,這該又多嚴重,他賭不起佐安和寶寶的身體,寧願去賭格科兒會願意幫忙的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虐胎(怪怪的**,^+++^),只是給准桑姆一個警告,希望他能更加小心對待包子~

    球回帖啊,GN們~


挺進

    格科兒是右翼艦艇的醫官負責人,因此他有自己一間小型的獨立醫療室,安笙第一次誤打誤撞找到的醫護室就是那間。

    此刻安笙衝進格科兒的醫護室,二話不說把搞不清狀況的格科兒拉了出來。

    「怎麼了這是?安笙?你拉我去哪?」格科兒做醫官的時候碰上緊急情況沒少被人拉來扯去,因此一見安笙的架勢就大約知道有要緊的傷員要找他,因此雖然是被拉出來的,匆忙之間倒也記得帶上便攜藥箱。只不過大戰還沒開始,哪裡來的傷員讓安笙這樣急上火,所以莫名其妙的格科兒才一連串的問題。

    安笙埋頭向前,不是他不回答,是他還沒想好怎麼說服格科兒。

    格科兒在後面被拉的踉踉蹌蹌,也無暇在意安笙的沉默,只是看著越加靠近軍官艙房區的方向疑惑更深。哪位軍官受傷了?這不是還沒遇上敵人嗎?不過,平時還真沒看出來一向溫柔穩重的人竟然也會這樣火急火燎,想來這位軍官對他很重要吧。

    直到安笙停下步子,格科兒才反應過來他們所在的地方竟然是艦艇指揮官的艙房!!!

    「安笙?這是帝尼亞少將的艙房吧?」格科兒詫異了,他怎麼猜也沒猜到會是少將。

    安笙手握上門把,突然回身正色的對格科兒說道。

    「格科兒,我想請你保證,進去之後你看見的所有事情都請保密。」

    格科兒楞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戰場未上指揮官就受傷這是很動搖軍心的事情,作為醫官,格科兒自然懂這個道理。

    「我會的,你放心。」

    安笙歎口氣,他大約明白格科兒有些想偏,但事情到了目前的狀況,他沒有別的辦法。握著門把的手一個用力,審核通過,房門應聲而開——佐安早就給了安笙進入的權限,只不過到這裡要經過其他軍官的艙房區,為了避嫌安笙並不常來。

    房間裡,佐安已經套上軍裝,端坐在床上,大約是腹脹的疼痛讓他無力扣上全部的扣子,僅是扣著胸前的4顆,平時緊鎖的領口和下擺此刻都微微敞開。

    「怎麼坐起來了?好點了嗎?」帶上門,安笙一見坐著的佐安就蹙眉問道,身體卻已經自動自發走到佐安的身後坐上床沿。抬手輕輕撩開有些垂落的髮絲,才發現佐安的額頭一片冷汗。知道那人疼的急,心疼卻又沒有辦法的安笙只好拍撫著他的後背,像安慰一般。

    「還很疼?格科兒,你先過來看一下吧。」安笙有些急,顧不得看見他和佐安親密的格科兒眼中明顯的疑問,催促道。

    格科兒呆愣了一下,放下心頭的奇怪感覺,走到床邊。

    「帝尼亞少將,請問哪裡不舒服?」

    「他說小腹很脹,脹著疼。」

    佐安因為安笙的到來疼的繃緊的身體微微放鬆,靠向身後那個溫暖的懷抱。還沒來得及回答醫官的問題身後那人已經急急的替他回了話。

    格科兒沉吟了一下,「帝尼亞少將,我可以檢查以下您的腹部嗎?」

    安笙拍撫的動作一頓,他才想起來自己火急火燎的拉人過來一路想著保密什麼的,卻忘記和格科兒解釋佐安的身體狀況。

    此刻本來反對安笙去找醫官的佐安反而先反應了過來,點點頭,很自然的掀開沒有扣攏的下擺,拉高襯衫,露出微凸的小腹。

    格科兒看見那個圓潤的弧線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佐安以及他身後的安笙。

    「我懷孕了,2個多月。」佐安面對格科兒的目光,很淡然的承認了對方的疑惑。

    格科兒先倒吸一口氣,有些無措,看向安笙又看看佐安。

    然後是一陣惱怒。「少將?!您懷著孩子上戰場?」兩個多月,那是上戰場之前就有的,不可能沒被發現。格科兒突然意識到之前安笙那句務必保密所指的是什麼了。

    格科兒眼中盛著怒意,孩子對於索尼塔帝國任何人來說那都是一個寶貝,現在竟然有一個人有了孩子還無所謂的上戰場,而那人還是此次前鋒軍的指揮官!!

    不過作為醫官,格科兒還是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無論他對這位少將的感官如何,現在他是他的病人,他就有義務負責他的身體。

    因此格科兒並沒有期望得到什麼回答,只是繃著臉輕輕的在佐安的小腹按壓了幾下。

    「唔……」似乎是觸到了痛處,佐安本來僵直的身體因為格科兒的動作一繃,緊抿的嘴角漏出一聲輕呼。

    身後的安笙緊張的擁住佐安,焦急的看著格科兒。

    格科兒微微蹙眉,沉吟了一下,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痛的?」

    察覺到格科兒前後語氣上細微的差異,安笙敏感的看了他一眼,心知他對佐安有了自己初聞時一樣的誤會,可惜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倒是佐安這個當事人,對於格科兒此時的無禮不怎麼在意也沒有心力關注,。小腹的脹痛已經隱隱帶起整個腰部的酸痛,連著本來就有些酸的背脊,此刻的佐安打起全部精力在對抗身體的不適。

    「唔……早晨有些背酸,震盪的時候開始……脹。」可能是疼的厲害,佐安的話有些斷斷續續。似乎是在話語的空擋裡積攢力量。不過即使是這樣的境地之下,那張冷漠的臉上卻也只是淡淡的蹙眉,半點沒有一般人痛苦之下的猙獰。

    安笙看著佐安這樣,早已不知心疼成什麼樣子了。

    「格科兒,能不能想辦法先止疼?」

    格科兒聞言,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安笙。「我哪裡想到艦艇上會有懷孕的雌性,醫護室常備的藥品沒有可以用的止痛藥,除非你不管肚子裡那個的死活,那我就直接開鎮痛劑。」這些話的語氣其實已經很不禮貌了,不過因為安笙和他熟識了幾天,倒也不會那麼失禮。

    格科兒的話裡雖然帶著惱怒,但是手下卻不停動作,便攜的藥箱裡有促進基因活性的補充劑,雖然不是特別對症,但對胚胎卻是有好處的,此刻佐安的情況應該是剛剛的震盪頻率損傷到了還在胚胎發育中的寶寶,所以才會讓胎兒躁動,孕囊脹痛。面對藥品缺少的情況,格科兒只好佐以一些物理的療法緩解佐安的疼痛。

    打發安笙去取幾塊熱毛巾,格科兒檢視了一下帶來的基因活性補充劑,選擇了一種較為溫和的劑型,環顧了一下去桌上倒了杯水。倒水的時候格科兒眉毛一挑,他聞到了卡納果的味道。這倒是對少將目前身體有利的東西。想來這個少將也不是那麼不在意孩子,格科兒心下的怒意稍減。

    遞給佐安藥和水,格科兒又取了一副檢測器——他沒有攜帶給專門給雌性做孕檢的測棒(就是湯斯醫生給佐安查身體時檢測懷孕的那個金屬棒),眼下的這個是檢查傷員身體受損情況的,雖然不能細緻的查看到胎兒的狀況,但也能從雌性的身體狀況來側面判斷,只是沒有那麼精準。

    示意佐安脫掉手套,把檢測器貼在手腕上,格科兒接通數據線,打開開關。檢測器的掃瞄大概要一分鐘,安笙還沒回來,兩人之間因為這須臾的空白顯得有點尷尬。

    佐安安靜的垂著眼瞼坐在床上——安笙離開前幫他立了兩個枕頭方便他靠著,目光落在手腕上的檢測器。他知道這種軍用的檢測器信息採集後是不與系統連接的,因此才會沒有異議格科兒的動作。

    安笙拿著一疊剛加熱過的毛巾回來,正好信息採集結束,格科兒示意安笙把毛巾用隔著一層布放在佐安的小腹,適當的熱度對胎兒的穩定有幫助——少將的身體似乎氣血不怎麼足,體溫偏低也是震盪中胎兒躁動的原因之一。格科兒自己則在一邊記錄數據值。

    安笙把毛巾給佐安敷好,順手又幫他額上的冷汗擦了一下。見他似乎好些,身體沒有那麼僵硬,心下的憂急終於放下一些。

    「這幾天注意休息,每晚睡前熱敷肚子,注意飲食,忌刺激性食物,腹部的脹痛大概還會持續兩天,這個藥每天最多不能超過兩顆,可以輕微緩解脹痛。」記錄完數據,情況和他之前估計的差不多,格科兒抬頭對兩人說道。眼下沒有藥品,他手上唯一適合這位懷孕少將的只有幾種基因藥品,其他或多或少對胎兒都有一定的損傷,在沒有大問題的情況下,格科兒盡量不去動用,眼下這種物理療法,起效比較慢,只能靠少將自己忍耐了。

    安笙點點頭,記下了格科兒的話。扶著佐安躺下——這一下折騰都過了半個多小時了,佐安小躺一下估計馬上就要回指揮室。

    安笙正要送格科兒出門,想著能再和他溝通一下,讓他保密佐安的身體狀況。門一開,門外站著迪斯。

    「迪斯?正好,你幫我送一下格科兒,我看著佐安再休息一下。」安笙沒有奇怪迪斯的到來,想著應該是因為休息時間快到了,來提醒佐安的。

    迪斯沒有回答安笙,只是笑著點點頭。

    倒是格科兒反應過來了,冷笑了一下。

    「怎麼,少將還要軟禁我不成?親衛官大人,這是送我回醫護室還是去禁閉室?」

    安笙一愣,看向迪斯。

    迪斯苦笑了一下,面對安笙的驚異,只得說了一句。「唔,格科兒醫官誤會了,我只是送您回去而已。」雖然他家少將叫他過來的目的確實是警告兼監視,但怎麼也不可能是軟禁,這位醫官小說看多了麼,整個艦艇所有人員都在冊,尤其他又是醫官的負責人,隨便軟禁那會沒人過問才怪。

    安笙沉默,他也反應過來了,迪斯一般在他來的情況下是不會來打擾的,最多一封通訊,此刻應該是佐安叫他來的。

    「還是我去吧,你去看著佐安。」安笙明白佐安的顧慮,但他卻不希望和格科兒的關係鬧僵掉,畢竟他是醫官,現在又知道了佐安的身體狀況,對於他們來說,如果能讓格科兒幫忙,才是好事。

    一路沉默的和格科兒往醫護室走,安笙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格科兒受不了,停下步子。

    「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做什麼吞吞吐吐!」格科兒個性明快,最受不了有人要說不說的樣子。不就是個保密嘛,少將自己不愛惜子嗣糟蹋身體,他除了生氣多餘的事情也當然不會多做。

    安笙歎口氣,他心裡顧慮的反而是曾經格科兒和約瑟夫大校口中那個他,自從和佐安結婚,因為知道對方身為少將又是帝尼亞家的子,在索尼塔是貴族中的貴族。安笙既為了不給佐安添麻煩,也是不想讓自己招麻煩,婚後一直對外瞞下和佐安的婚姻關係,但是有心人想知道卻還是很容易的。因此他始終小心,大戰在即,就怕自己成了佐安的空門。

    「我曾經在接駁艦上,無意間碰上一次你和約瑟夫大校的談話。」安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的說。格科兒性格直率,對於他來說,更願意相信兩人會是朋友。

    格科兒一愣,他沒有想到安笙會提起這個話題,接駁艦上他確實和約瑟夫碰過一面,話題也是和他有關,但卻絕對沒有想到當時那裡站著當事人。

    「我聽你們提到我,還提到一個『那人』。格科兒,我原來或許有些懷疑你和約瑟夫大校,但接觸之後我覺得你的個性,不會是那種目的心很重的人。我……可以相信你嗎?」安笙覺得自己其實很狡猾,眼下這段話,以退為進,每一字都是卡著格科兒的性格來說。

    格科兒愣愣的看安笙,哭笑不得,「難道你懷疑我是約瑟夫安排過來接近你的?好壞是你先來接近我的吧?」格科兒是真沒想到安笙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安笙歎口氣,心下卻已經鬆了一半。顧作頑皮的聳了下肩膀,「因為怕你有目的,所以我就先來找你了。」

    格科兒笑起來,解釋道,「其實哪裡有那麼複雜,約瑟夫只是因為老麥克很賞識你,受他的托要我照看你一些。」

    這回是安笙愣住了。老麥克?他認識的人裡叫麥克的似乎只有……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一臉嚴肅,兩鬢微微斑白的頂頭上司。不會吧,平時不見他對自己又多愛護啊,怎麼就突然還托人照看自己。

    「麥克中校?」

    格科兒點點頭,似乎明白安笙的疑惑,「老麥克一貫都是那種嚴肅的樣子,不過他是真的看重你,才會托約瑟夫的,否則以老麥克的個性,哪裡會多事。」

    安笙汗顏,自己在心裡疑神疑鬼了半天,真相竟然就這麼簡單。

    「麥克中校和約瑟夫大校是舊識?」這兩位年紀有點差距,倒是不容易讓人聯想到一起。

    格科兒點點頭,「他們可不只是舊識……」不過話到一半,像是想起什麼,轉開了話題。

    「好了,解決了你的疑慮,你該放心了吧。」

    「嗯,謝謝。不過佐安的事,還是要請你幫忙,他會這樣上戰場,確實有他的理由的,我們本來另外安排了醫官上艦艇。卻沒想到軍部臨時把他調到了右翼。其實最開始,我找你的目的,也是希望能讓你幫忙做他的醫護的。」解開了最擔心的那點疑惑,安笙倒也開誠佈公。

    格科兒瞥了一眼安笙,若有所思的說道,「其實,你口中那個懷孕的妻子就是帝尼亞少將吧?」這也解釋了他和帝尼亞少將的那種親密以及這段時間不斷來向他問起關於懷孕的事情。

    「是的,佐安是我的配偶。」事到如今,這已經沒什麼好對格科兒隱瞞了,安笙很大方的承認了。

    意料中的答案,格科兒抿了一下嘴,「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個理由是什麼,我也確實很生氣這種不顧胎兒安危,一意孤行帶著上戰場的行為。但是既然情況已經是這樣,我會幫忙。至於保密,我只能說,如果一切平安,我不會對別人提起。但是一旦出現危險,那麼我必須要提請少將離開。畢竟這裡沒有給孕期的雌性專用的藥以及設施。一旦有什麼危險,即使有我這個醫官在,也束手無策。我必須對孩子和少將的身體負責,那是我作為醫官的良知。」

    格科兒的話很嚴肅,但安笙聽的很用心,也知道他說的在理。因此感激的對格科兒笑笑。

    這次意外的危機算是度過了,佐安的腹脹疼痛持續了兩天,靠著熱毛巾和藥最後終於緩解了症狀。這裡頭安笙是覺得最開心的,因為格科兒終於被他擺上明面拉攏了過來。

    而此刻艦艇群在經過連續的短途跳躍之後,終於接近了澤閣塔星球外圍防禦線。

    作者有話要說:沒想到這章的內容竟然碼到5000才講述完

    看在份量充足的面上,霸王們回個貼吧~裝可愛的笑~~昍 音 整 理

    關於佐安會不會生在戰場上的疑問。

    我只能說不會生在戰場,但也絕不會生在家裡。

    佐安不會打完整場戰爭,復仇的目的是某人,報完仇就該生孩子了

 

遭遇

    澤閣塔說是星球,其實應該是由三個星球組合而成的星球群落,他們互為衛星,各自有各自的運行軌道,卻又牽引著組成一個等邊三角形。

    澤閣塔人自稱三個星球為澤星,閣星和塔星,這也是澤閣塔名稱的由來。三十年前索尼塔帝國派出過一組人執行刺殺任務,雖然最後都隕落,但是隨後的救援行動卻帶回來一些訊息,也是自那次之後帝國瞭解了三個星球各自的職能,作為行政院所在的澤星,是澤閣塔人主要的生活聚集地;閣星是軍用星球,是澤閣塔的軍工生產所在地,而塔星卻是澤閣塔人流放的地方。這次佐安所在的前鋒軍目標就是閣星。

    在接近澤閣塔主體三星球之前,會先接觸到外圍的小型隕星鏈,那裡是澤閣塔星球最外圍的第一層防禦工事。也是此刻前鋒軍艦艇群接觸到的第一波電波反應。

    「報告,前方發現微量電波反應。推測強度應該是小型的艦艇群。」

    指揮室內,值守在下層操作台邊的軍士發現了信號提示,向上層的幾位指揮官呼叫報告。

    佐安站起身,走到上層的護欄邊,看了一眼視窗。

    「扇形分散,勻速推進,注意監視對方反應。」有能量電波的反應,那麼對方必然也能檢測到他們的電波反應,整個艦艇群扇形分散後會在一定程度上減弱電波干擾產生的波動。

    「釋放無人檢測艦艇。」這種小艦艇是專門為了既定目標偵察用的,正式戰場上用處不大,但現在這種情況卻正好。

    片刻後。

    「報告,包圍圈確認,檢測回報,小型巡邏艦,武力等級中下,攜帶武器參考,鐳射管或者激光射線。」

    「唔,是常規巡邏艦隊,一般會是三個小隊一組,互相之間交叉聯繫。」後側的格納少校想了一下,評價道。

    佐安點頭,「嗯,應該還有兩個小隊。」

    「偵測周圍隱蔽電波。」

    片刻後。

    「報告,檢測到兩組隱蔽電波,其中一組似乎休眠狀態。」報告的軍士似乎也很疑惑那組休眠的狀態,言詞間稍有猶豫。

    「嗯?難不成守衛在打瞌睡?」格納少校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隨後尷尬的住了嘴。想來平時守備時偷懶的事情沒有少做。

    佐安沉吟了一下,忽略了身後那句玩笑話。「分列包圍,完成後收攏包圍圈,接近三個範圍距離時所有艦艇打開電波頻率干擾,通訊中斷後開啟攻擊。1分鐘後關閉干擾,恢復通訊後匯報。」如果面對大型艦隊,這種打法相當危險,畢竟電波干擾一旦打開,不僅會破壞敵方的通訊,自身艦隊的通訊也會收到一定的影響,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是很危險的情況。不過眼下的情況,對方只是一組常規巡邏艦隊,倒也不失一種保密殲滅的打法,因此身側的格納和林迪都很贊成對佐安的命令。

    包圍很順利,似乎對方在這種家門口常規的巡邏裡並沒有保持多大的警惕性,佐安所在的指揮艦通訊功放沙沙響了一下,同時視窗可以看見遠處紅光微微一閃。

    「報告,殲滅完畢,外傳信息全部切斷。」

    報告的結果讓佐安很滿意,淡然的臉上神色帶著點輕鬆。

    「繼續前進。向主艦報告,右翼挺進中。」常規巡邏一班最少2個小時,短時間內這小片防衛圈就成了空白狀態。佐安下完命令,拉開通訊向主艦報告。

    右翼和左翼的前鋒軍負責的是清掃主艦前進途中的障礙,因此撕開防線口子後,佐安指揮艦艇群繼續前進,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要在澤閣塔的星域找一個角落隱蔽下來,為後面的戰鬥做準備。

    澤閣塔因為有三顆主星,而外圍的隕星鏈則給了澤閣塔天然的防衛圈,因此他的範圍星域空間廣大,但是這樣廣闊的星際空間卻是一片荒蕪,可以說除了三顆主星幾乎都是死星,這也是澤閣塔不斷擴張侵略的原因,為了各種不同的星際礦藏。資源戰爭永遠是各個時代永不隕落的戰爭點。

    澤閣塔星域的這個特性,也給了佐安他們很好的躲藏機會。為數眾多的死星星球之間總有許多防禦死角的。

    前鋒左右兩翼和主艦保持著進可攻退可守的距離,而佐安指揮著右翼艦艇群就在這看似平靜的暴風雨前夕,在眾多的死星間逡巡可以給主艦藏身的地方,

    防禦破口的撕開給索尼塔遠征軍的時間並不長,一組常規巡邏艦的殲滅雖然不一定會引起澤閣塔高層的注意,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佐安和兩位副指揮都認為盡快找到隱蔽點才行。

    但是眼下的情況卻偏偏和指揮官們希望的相反,半個多月的推進過程中,他們研究和商討了途中遇見的幾個死星,不是所處的位置太靠近隕星鏈的防衛圈,就是太孤立沒有死角,要麼就是太靠近澤閣塔的第二防禦線——那裡可不是第一防禦線那樣常規巡邏艦的配備,發生衝突必然暴露他們的行蹤。

    時間越來越緊迫,在途中再度消滅了一小波巡邏艦後,佐安他們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一艘中型巡邏母艦出現在艦艇的電波偵測範圍之內——佐安他們猜測是連續的巡邏小組失去聯繫後,出來查看情況的。

    「報告,中型巡邏母艦,制式攜帶6艘巡邏艦,2艘偵查艦。武器配備在一百架激光炮到一百五十架之間,危險等級丙等。」操作層的軍士盡職的回報了數據統計。

    佐安坐在指揮艙位上,身後的兩位副指揮官臉色不太好。

    「唔,威脅不大,但是殲滅掉的話可能就會暴露我們。」格納少校對於巡邏母艦的數據很清楚,他知道目前的情況這種艦艇是最討厭的,中型的艦艇不可能被完全屏蔽信號,因此交火後暴露的可能佔六成以上。這才是他們煩惱的地方。

    「建議避開。」林迪的性子相對於格納顯得理智一些,他知道他們的目前的任務不在消滅敵人,不能暴露才是首要前提。

    而能做最後決策的佐安則有另外的想法。

    「調閱前天偵察到的白矮星資料。」

    佐安的命令一出,身後兩人都一愣。

    「少將,眼前那艘巡邏母艦很快就要進入可偵測距離,我們會被發現的,應該先解決掉他把。」格納蹙眉,他不明白佐安突然提出這個命令的用意。

    而另一側林迪則是若有所思。

    「少將是想自然殲滅?」宇宙間艦艇的航行存在各種威脅,人為的敵我殲滅反而只佔艦艇隕落原因的一半,許多艦艇會因為指揮官指揮不當或者突發的宇宙自然現象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宇宙間。遭遇一顆處於極不穩定狀態的白矮星也是其中一種能讓艦艇消失的原因。白矮星是行星恆星衰變膨脹後顯露出的天體中心,會持續揮發本體積存的熱能。剛剛佐安一提起那顆白矮星,林迪就想起昨天他們做偵測時遠遠看著星體表面突然噴射出來的高溫氣體彷彿從星體中甩出的白色長鞭一般,那種突然的爆發對於艦艇是絕對致命的存在。

    佐安點點頭,他不想暴露己方,但卻也不想放一艘巡邏母艦穿過自己的艦隊,後方是主艦所在,即使小小一艘巡邏母艦,也可能引起質變。

    投影屏上放出白矮星的分析報告,佐安認真的逐行查看。

    身後,格納聽到林迪的問話就已經反應過來了,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目光同樣落在投影屏上。

    片刻後,心裡有數的佐安在操作員對進入敵方偵測範圍倒計時的聲音裡鎮定的發出命令。

    「一艦準備,引誘敵方進入白矮星範圍,進入方向是平切面上揚135度,接近距離4000公里,30秒內反向撤離。其他艦艇全都有,扇形分散,後撤一個範圍。」

    扇形分散,後撤的艦艇群中分出一艘艦艇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掠過巡邏母艦的偵測範圍邊緣——一艦的指揮官看來也是個戰鬥老手,對這種誘敵很熟悉,一艦掠過的角度是正可以被偵測的隱約電波,卻無法準確判定信息的位置。

    此刻一艦內,因為被點出戰而顯得有些熱血沸騰,可以想見一艦的指揮應該就是個熱血好戰分子。

    「頭,臭蟲咬鉤了。」唐納是一艦的領航操作員,紅金色的大波浪,顯而易見是一個雌性。此刻,他正一邊咬著唇,一邊看著顯示屏上偵測邊緣,若隱若現的電波反應,惡狠狠的報告。

    「好,保持這個距離和速度,像前面的大糖球前進。」後方查看著屏幕統籌全局的,有著一頭亂七八糟深紫色短髮,頭頂還綁了個小揪揪的正是一艦的指揮,巴洛克。他口中的大糖球就是那顆白矮星,一艦的眾人一致認為那顆白色圓形星球遠看就像糖球。

    「誒,指揮官也真是的,幹什麼不痛痛快快打一戰,這種誘敵計,讓漢克我都沒有用武之地。」開口的是在巴洛克右手邊棕色短髮的雄性,年輕的面容上此刻正一臉鬱悶,這是一艦的武器操作,漢克。

    「切,這是謀略。就知道蠻幹的傢伙怎麼能懂。」唐納游刃有餘的駕駛著艦艇,還有空用話去戳漢克。

    「嗯,指揮官用的計策很好,既不會暴露我們,又能消滅敵人。是個好計。」棕色長髮簡單的綁在腦後,臉上掛著溫柔笑意的是一艦的智囊,負責動力推進和協調的雅克。

    「好了,別吵,唐納,報告一下距離。平切面上揚135度進入,不要忘記了。」巴洛克象徵性的對艦內亂糟糟的喊話做了一下制止。

    「還有1000公里,別小看我,怎麼會忘記這種事。」唐納單手在操作面板上快速的切換,一直手背對著巴洛克揮揮手。

    「600公里,頭,準備逃命了。」

    「大糖球溫度迅速升高中,剩餘時間10秒。」唐納要負責監察身後跟著的臭蟲,又要操作艦艇,因此周圍環境數據就交給溫柔細緻的雅克負責。

    「300公里!!」在死亡面前玩遊戲的刺激讓艦艇的幾人情緒都處於亢奮狀態,喊話越加高聲尖銳。

    「5秒!!」

    「3!」

    「2!」

    「1!」

    「成功撤離!!!」唐納一手迅速拉升操作桿,操作艦艇反向撤退,一邊對著視窗上擦肩而過被他們戲稱為臭蟲的巡邏母艦做了一個鬼臉。

    「再見~臭蟲先生~」

    「提速撤離。」巴洛克一掌拍上屏幕,只要成功撤離他們就完成任務了。

    「當然!」溫柔的雅克笑容之下,舌頭輕舔過嘴角。在巴洛克的命令之前他已經給推進系統加檔了。

    唐納的雙手舞的跟蝴蝶一般,操作桿被他拉到了最高,艦艇以最高速度撤出白矮星範圍。

    幾秒鐘之後整個艦艇宛如被無形的震動推了一把,艦體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眾人知道那是白矮星的氣爆餘波。

    唐納看著監測屏上原本閃爍的信號消失,得意的笑,「任務完成。」

    指揮艦上,佐安聽到回報,淡然的點點頭。

    「一艦歸隊,所有艦艇回到原來隊形,繼續前進。」

    疲憊的回到艙房,佐安背過手揉按酸痛的背景,自從上次腹脹好了之後,背脊酸痛的問題卻越來越嚴重,格科兒說這是正常反應,只能多休息以緩解症狀。不過目前這種狀況不可能讓他天天躺著休息,佐安最多做到每天准點回艙房睡覺保證休息時間。

    解開硬挺的軍裝,疲憊的身體卻像是要和他抗議,底下的幾個扣子怎麼也解不開,無奈之下就著已經解開的部分從上往下脫,最後從掉落成一圈的軍裝裡提腳走出來。

    看著脫成一團的衣服,佐安恍惚著想到之前幾天他的軍裝都是那人脫掉,疊的整齊放在床頭的。今天因為臨時遇到那艘巡邏母艦,他讓迪斯通知安笙不要過來房間了,卻沒想到光是脫個衣服就讓他這麼無力。

    推開浴室的門,因為忙碌一天沒有上過廁所,佐安打算解個手,但當褲子脫下,內褲上點點紅斑卻突兀的闖入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snow9879姑娘的賞票~

    □3網友:蘇薇雅

    感覺好像痛經哦

    霧:汗,姑娘一說我才發現,真的……好雷啊……

    □8網友:kkillw8318

    佐安,挺著你的小包子,用肚子撞到仇人吧~~~~嘻嘻

    霧:噗,仇人應該會掛的很憋屈……

    □16網友:eyre

    霸王表示被萌翻了~~~~~~~~~~~~~~

    ~~~~~~~~~~~

    大大,可不可以推薦下您愛看的文~

    很期待大大的推薦~~~~~~~~~~

    霧:唔,表示我最近在追的都是季榜在榜的文,如果說近期被萌到的文,不是新的,不曉得姑娘看過沒,一個是thaty大人的飛昇飛錯界,一個是洛冰凌大人的實習醫生然

    □33網友:caroline4020

    只要能生在安笙的身邊就好了

    霧:這個可以有,打個包票!

    □44網友:鬼家老姆

    如果佐安和他桑姆一樣被俘虜了在產下小寶寶-我就想暴大大的菊花了……

    霧:呃,重蹈覆轍的事情怎麼能叫報仇呢……

    □1網友:如月璃空

    某空我絕對不是因為你裝可愛才出來哦((抱頭

    不過呢,生小孩那裡?感覺很奇妙,\"不會生在戰場,也絕不會生在家裹\"佐安會生在醫院吧其?

    霧:如果我說生的地方也不算醫院呢……^_^附送裝可愛的笑容一個 xuanyin 整 理


任務(1)


    佐安蹙眉看著那幾點紅斑,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自己和寶寶,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那人俯在他還平坦的肚子上嘴角掛著的那抹溫柔而期待的微笑。突然覺得一陣心慌。

    第一次狼狽的忘記了還掛在腿間的褲子,踉蹌的從浴室衝出來,幾乎跌掉的情況下,才冷靜下來,佐安撐住牆壁穩住自己的身體,緩緩拉起褲子,從口袋裡取出通訊器——為了他的身體,安笙要求了兩隻通訊器,一個給他自己,一個給了格科兒醫官,就是為了防止萬一,讓他能找到人。

    拿著通訊器的手猶豫了一下,最後按通了格科兒醫官的頻率,按捺下心中剛剛下意識想找安笙的念頭。

    「格科兒醫官,來一下我的艙房。」頻率一接通,佐安已經鎮定下來,言辭之間不見剛剛的慌亂。

    但是當開門見到跟在格科兒身邊一起到來的安笙時,佐安平靜無波的眼睛裡一時間詫異慌亂安心疑惑紛紛亂亂。

    本就對佐安的情緒極為敏感的安笙第一時間察覺了異樣,佐安只有在心神極度不安的情況下,才會有這麼明顯的情緒起伏。

    壓下心中的擔憂,安笙一把握住佐安的手,「先進去吧。」

    一進艙房,地上顯眼的那「團」軍裝外套讓安笙挑了一下眉,不意外的在被牽著的那人眉間尋到一縷尷尬。

    「去躺好讓格科兒檢查一下。」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安笙安撫的拍拍佐安。然後去把他的軍裝從地上撿起,抖開拍撫平整疊好放在床邊。

    格科兒一進來就先看了一眼半敞的浴室門——半個多月的相處,他大概瞭解到這位少將的私下嚴謹的作風,這樣浴室門半開的情況下找他來,幾乎不是少將會做的事情,心下飄過一絲猜測。

    格科兒蹙眉把檢測器貼到佐安的手腕上,狀若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少將大人,有哪裡不舒服?」

    佐安望了一眼站在格科兒身後的安笙,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但卻沒人聽見。

    格科兒抬了一下眼,「什麼?」

    安笙卻像是明白了什麼,拍拍格科兒,示意他換下位置,自己則走到佐安身後,半個屁股坐上床,攬住那人挺直的身體。輕輕拍撫,「別怕,告訴我怎麼了?」

    格科兒聞言一僵,看向安笙。他懷裡的好歹是艦艇指揮官,一位少將大人好吧。他當哄孩子呢。

    佐安似乎也沒有想到安笙會這樣哄他,耳朵一熱,顯出一份尷尬。但莫名的,剛剛的一絲心慌卻被那拍撫拍散了去。

    定定神,佐安向後靠靠,「剛剛發現褲子上有些血點。」

    格科兒心下一緊,果然。手上的檢測器此時正好「嘀嘀」兩聲,格科兒取了下來,檢視數據。

    安笙抱著佐安,低頭緊張的問,「有地方痛嗎?」

    佐安搖搖頭,他除了這幾天都一直在酸痛的背脊,和用餐時會有的嘔意,今天到沒有什麼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格科兒,怎麼樣?」安笙心下回想著那時候偶爾會聽到人家談論老婆懷孕的一些話題,隱約記得過度疲憊似乎會見紅什麼的,就是不知道索尼塔的雌性會不會也是這樣。如果真的是太過疲累,安笙卻沒有辦法讓佐安停下來休息,作為一艘指揮艦的指揮官,佐安身上有他的責任,他可以看的出來這人已經盡量在讓他安心,但總有他力有不殆的時候。

    「少將身體的基因活性有所減弱,似乎是受到胚胎的影響。這是個惡性循環,胚胎影響姆體環境,姆體環境的惡化又會影響胚胎。」格科兒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你們是不是很久沒有一起了?」

    安笙莫名的看著格科兒,佐安也是一臉不明白格科兒話題跳躍的意思。

    「呃,我每天會來陪佐安一會兒的。」安笙無辜的回答,他每天晚上來照顧佐安,給他按摩一下肩背緩解疲勞,和寶寶打個招呼,等佐安上床再回自己的艙房。至於他自己艙房那靠著艾瑞克的插科打諢其他人也只是以為他每天都去檢視機甲以及做匯報。

    格科兒聽了安笙的回答更加尷尬,抓抓臉頰,畢竟他也只是個年輕的雌性,有些話題雖然是醫官但畢竟不是給懷孕的雌性檢查的那些醫生,自然也不好意思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是不是很久沒有親密了?」夠明顯了吧,再聽不懂他就無語了。

    安笙還沒反應過來,佐安卻已經明白了。紅透的耳朵藏在散落的金髮之中,佐安表情淡然的讓格科兒以為少將大人對這方面話題的淡然而輕鬆駕馭的感覺,心底狠狠的佩服了一把。

    「嗯,出發前我們就暫停了婚姻關係。」

    安笙也反應過來了。不好意思的搓搓鼻子,面對沉靜內斂的佐安他偶爾會痞氣一把,拿一些話調戲他,但面對配偶以外的人,問起這些親密的事情,他也會尷尬。

    格科兒垂著頭,擺弄檢測器,最尷尬的是他才對,「中期胚胎不穩定,父姆的親密行為對於胚胎基因的穩定有幫助,如果可以你們還是多……那啥吧……」

    講過最尷尬的一段話,格科兒清了清嗓,「另外少將最好多走動,只要不激烈運動,適當的活動可以增加身體基因活性。之前吃過的那個藥也可以適當的吃一點。」然後從藥箱裡又取出一個分裝藥盒。

    「這個是最近我才重組合成的藥丸,穩定胎兒用的。」醫護室沒有懷孕雌性可以用的藥,但是有一台藥劑合成儀,格科兒這幾天分解了幾種常見藥提取了一些成分,合成了一小盒的安胎藥。量不多,畢竟醫護室的藥是給傷員用的,他不可能都把它們分解重新合成,總不能傷員要用的時候醫護室只有安胎藥吧。

    說完,一抬頭就看見安笙閃著一臉的求知慾看著他。

    「咳,有什麼問題?」格科兒也回視安笙,他哪裡講不清楚嗎?

    安笙心下疑惑,不穩定期還鼓勵同房?那不會傷害到寶寶嗎?

    「我們如果……那啥……會不會傷到寶寶?」

    格科兒奇怪的看著他,「怎麼會,胚胎本來就來自父姆雙方的基因,適當的……是有益於發育的,如果你們不是上了戰場,那產檢的醫生也會告訴你這些事情。」

    安笙望天,他們是意外,湯斯醫生檢查出佐安懷孕之後他們倆為出征的事情好一陣忙碌,至於佐安自己之前做的檢查,估計太早還沒涉及這個話題。

    送走了格科兒,安笙關上門,回頭看見還端坐在床上的佐安垂著頭,臉被灑落的金髮遮了個嚴實,痞痞的一笑,向他走過去。既然醫生都放話了,他為了佐安和寶寶忍了幾個月,總是可以放肆一下吧。

    行走間還記得從桌上帶了杯水過來,安笙牢記格科兒剛剛的話——目前的情況每天三餐定時一顆,不見血絲了為止。

    坐在床邊,倒了一顆格科兒新拿來的藥連帶之前放在床頭的那種遞給佐安。

    「先吃藥,一會兒洗個澡。」

    佐安抬頭,面上已經不復之前那些明顯的情緒,至於耳朵,他已經學會用頭髮藏起來了。

    看著佐安吞下藥,安笙不懷好意的伸手從佐安臉頰上撫過,順帶把遮著耳朵的金髮挽到耳後,果然是通紅的顏色。

    佐安的手指動彈了一下,沒有動,目光上移,對上安笙。

    安笙再笑,笑容帶著一絲調戲。

    「先洗澡?」

    佐安頓了一下,點點頭。

    安笙突然出乎佐安意料的雙手伸進被子一把抱起他,佐安驚訝之下下意識的攬住安笙的脖子。

    「抱你去洗澡~」唔,文職的人就是這樣不好,缺乏鍛煉,抱個人有些吃力。

    佐安察覺到安笙有些勉強,也不敢用力掙動,攬著安笙的他垂著眉眼,從安笙的角度看有些乖順的味道。

    浴室裡只有簡單的霧化沐浴設施——水分氣化後加入特殊的清潔劑清潔身體的設備,好處是比較節約水。安笙把佐安放在氣霧箱外,幫他解著襯衫。

    從始至終佐安都保持著兩手垂放褲縫的標準軍姿,安笙心下好笑,也不點破這人的緊張,只是快速的脫掉他的衣服。佐安的皮膚偏白皙,體毛不多,長長的金髮垂散下來,若隱若現的裹著身體,襯著面無表情的俊臉,顯得禁慾十足的誘惑。

    安笙的目光落在微凸小腹下的小佐安上,那裡被裹在一片金色的毛髮中,半軟不硬的翹著。安笙好心情的點了點小佐安,大佐安狠狠的伸手打開,抬眼,果然見金髮中的耳朵紅的像要燒起來,連臉頰都像是被燙的泛起粉紅。

    赤-裸的佐安在安笙的目光下顯得有些狼狽心慌,轉身就想進氣霧室,卻被安笙一個抬腿阻了去路。

    安笙慢慢的解著自己的軍裝,一顆一顆紐扣解開,目光灼灼的盯著佐安的身體,這是安笙少有的侵略性的一面。

    佐安的身體在那種毫不轉移的注視中輕輕戰慄起來,猶豫片刻,伸手接過安笙的動作,有些笨拙的替他寬衣。

    安笙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順從的張開手讓佐安忙活。目光卻一動不動的跟著小腹微微隆起,目光不敢和他對視,一徑解著他的軍裝,襯衫的人。這個人,是他的……

    等兩個人都脫了衣服,一起進了氣霧室。氣霧室是配備給指揮官的,很小的單人用途,兩個高大的人一進去就顯得有些擠。

    安笙小心的護著佐安的肚子將他轉過身,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貼,挺起的小安笙不懷好意的滑進佐安兩腿間,熱燙的貼著許久不曾造訪的□。

    安笙抬手點開開關,氣霧室逐漸被霧氣籠罩,視線變的模糊朦朧,但是相貼的身體卻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形狀和熱度。

    因為霧氣而變得潮膩的皮膚,因為有清洗劑的關係濕滑的很有手感,安笙沿著佐安的肌理線輕柔的滑動,像是在熟悉記憶中的線條。

    這種曖昧的**和緩慢的節奏讓佐安的身體迅速憶起家裡時身後那人每夜的溫柔,身體開始的情動,本來半軟不硬的小佐安像是迫不及待表現一般長開,高高翹起,最後心滿意足的被一雙溫柔的雙手握住。

    「好熱啊……」安笙貼著佐安的耳朵,輕柔帶著笑意的說道。

    因為講話的氣流入耳而渾身一震的佐安把搭在氣霧室玻璃牆上的一隻手搭上了安笙在他身下不懷好意的手指,卻在他滑溜的動作裡被壓在自己的器官上。

    「佐安也想摸摸嗎?來,試試,很熱吧?」

    **的溫柔輕語,配合著安笙和自己的手在他的器官上滑動,佐安感覺氣霧室的溫度不斷的升高。

    而安笙收回的一隻手卻轉向佐安的身後,輕輕揉動因為剛剛分-身的貼近而有些羞澀縮緊的花口,揉弄間不停的帶進一些夾著清洗劑的氣霧,使得花口很快的柔軟濕潤起來。

    「唔……」佐安因為下-身被撫弄,許久沒有情動的身體有些激動的想要釋放,卻被握著自己手的那隻手五指溫柔圈攏。

    「不行哦,偷跑是不對的。」

    安笙檢查了一下佐安身後微微張開的那處,確定足夠的鬆軟才握著自己硬熱的不行的物件緩慢而堅定的侵入,感覺那緊縮的內壁被自己一點點撐開,因為無法阻止而只能柔順的被一點點佔領,安笙的心情一時有些久違的激動。進入的動作因為心情的放肆,進攻的步調一亂,力道重重的挺進了一下。

    「嗯唔……」佐安因為體內的壓迫而輕哼出聲,隨後就被□溫柔的撫慰而轉開了注意力。

    仔細查看了一下沒有傷到身前的人,安笙才安心的慢慢動起來——他始終保留著古地球時面對懷孕的人應該少房事的想法,雖然有格科兒的保證,但始終不敢放大動作。

    因此佐安婚後第一次體驗了那種溫柔緩慢到極致,既快樂又痛苦的感覺。

    最後等兩人清潔完,時間已經過了許久。佐安因為長時間背後位的情事顯得有些虛軟。安笙像原來那般一把抱起擦乾身體的佐安把他送回床上,塞進被窩。時間很晚了,早過了宵禁,安笙打算就在這邊休息。取了自己的通訊器給艾瑞克發了一則消息,讓他給自己打掩護,至於他用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徹夜不歸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了。

    擁著佐安,安笙安心又欣喜的入睡。

    +++

    一夜過去,艙房的燈在設定的時間自動亮起,窩在安笙懷裡的佐安準時的睜開眼,眼神清明半點沒有剛剛沉眠醒來的惺忪。微微的詫異了一□邊的安笙,隨後才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察覺到自己仍然赤-裸的狀態,佐安有些尷尬。

    正要取衣服,疊放在床邊的軍裝裡響起通訊器的聲音。

    佐安動作迅速的掏出來,看了一眼輕輕動了一下又安靜下去的安笙,點開接通。

    「少將,我們找到一個隱蔽點,請速來指揮室。」

    佐安目光一閃,「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1網友:zfzl2

    啊,先兆流產,不會送回去嗎

    霧:汗,木有那麼嚴重,只是給雙安加個溫,我說了不會傷害包子的

    □6網友:sportday

    佐安解手不用□吧,畢竟他不是女人耶

    霧:解手包含大小解吧,我只是覺得上大號幾個字用在佐安身上不怎麼合拍。

    為防有些姑娘疑惑前面三個月有孩子雌性和雄性分離與否,會不會影響中期對包子有益的房事,我先解釋,懷孕的雌性不匹配,要生完孩子後……也就是說包子蒸出來前是不局限三個月匹配關係的

    唔,進來的GN都包養一個吧,粉無辜的看,小霧是毛球很可愛很好養,點擊作者包養一個吧親~

    最後的PS:文後不要出現肉之類的字眼哦~



任務(2)


    格納少校他們所說的隱蔽點是一顆巨大的黑矮星——那是所有天體熱量散發完之後的真正死亡星球。這黑矮星少有的巨大,而它的周圍散落著許多的隕星隱隱成為一條環繞黑矮星的隕星帶。

    佐安看著投影屏上的報告,身後的林迪簡單的做了一下評價。

    「隱蔽性不錯,但有一定危險性。」這種黑矮星周圍的隕星一般沒什麼固定的運行軌道,艦艇躲避其中面臨的危險就是隨時飛來的各方向的隕星。

    「有利有弊,格納少校?」佐安看完報告,危險有,但可利用性也高,不失為一個躲藏的地方。

    「唔,我覺得可以,雖然有一定危險,但以目前我們艦艇的性能,躲避甚至擊毀和我們軌道交叉的隕星不是問題。而且一定的危險性同樣對敵人具備迷惑性。」

    佐安點點頭,這次他的意見和格納少校比較一致。

    林迪沒有反駁,他只是客觀的分析情況,並不是結果判斷。如果真的做判斷,他會說,隱蔽性8分,危險性4分,值得一試。

    「通知主艦吧。」佐安提出和兩位指揮官輪換夜間執勤,因此和主艦的通訊已經被切近艦艇的頻道。

    下層的操作軍士聯絡了主艦,把坐標發了出去。

    佐安繼續下令,右翼所有軍隊,分列探測,劃分危險等級。這是探測的基本課程,在星際旅途中給危險區域定制等級製作星圖,這是為了己方艦艇的航行安全。

    等到主艦和左翼到位,佐安所在的右翼已經完成了一半的探測危險定級,主艦進入黑矮星背後相對危險的區域,右翼和左翼到位,主艦開啟電波屏蔽——主艦是大型巡航艦,它所激發的電波屏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阻截己方的電波外洩,阻止敵方的探測,卻並不影響己方的內部通訊。

    +++

    安笙回去艙房的時候艾瑞克他們正要去訓練場,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和訓練,機甲駕駛們和R線機甲已經非常熟悉,能開始運用一些高級的組合技巧,這個時間機械師們更加忙碌,而安笙因為這兩天佐安的身體關係幾次遲到早退,他那一組的機甲駕駛已經相當不滿了。

    「安子,回來啦,去訓練場不?」艾瑞克一見推門而入的安笙,就擠眉弄眼一臉的心知肚明的樣子。

    安笙哭笑不得,不過他確實要去訓練場的,不僅是他負責的那些機甲和駕駛需要他,他也想去給佐安的那台Z-1加一些設置。軍部會讓他們帶上R線,就表示後面戰場上必然有用到的地方,佐安作為一名機甲軍士,無論什麼時候出戰,眼下的身體都讓他有些擔心。因此他想著把腦子裡構想的幾種防禦設置給加進Z-1,可以增加一些保護。

    「好,要去的。等我拿點東西。」

    從儲藏櫃裡取了一些東西,跟著和艾瑞克勾肩搭背已經成了好哥們的奈德兩人一起去了訓練場。唔,戴迪似乎很久沒有看見了。安笙腦中劃過一絲念頭,隨即被艾瑞克的叫喚打散。

    訓練場裡一如既往的熱鬧,幾組機甲在練習對戰,匕首交擊和能量盾收放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安笙穿過安全通道往角落站著休息的幾台機甲走過去。那邊是放置佐安機甲的地方,不知怎麼的和他同組的幾台機甲即使休息也喜歡停在邊上。

    佐安肯定不在,這會兒他要呆在指揮室,安笙打算先去和自己負責那幾台機甲的駕駛們打個招呼,對自己這幾天疏忽值守的行為道個歉。當兵的都是血性子,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你對他怠慢,那他絕不會給你好臉色看,這是到了哪個時空都不會變的。

    「喲呵,這不是我們的機械師麼。今天趕早啊。」還沒走近,一個略帶諷刺的笑意的聲音傳來,安笙抬頭,認得那是Z-5的駕駛,凱拿撒。

    「早,凱拿撒。不好意思,我這幾天都遲到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安笙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上前。

    幸而佐安治下嚴謹,雖然不滿,這些軍士倒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只是一些口頭上的刺話,聽在安笙耳朵裡,本來就帶著歉意的他自然摸摸鼻子沒有什麼反駁。

    再加上安笙態度也放的低,一組人倒也沒好意思太過分。

    因為安笙幾天的怠忽值守,他們這組的機甲數據調整跟不上他們的訓練,這才會人家在場下練習,他們在一邊休息。

    「安少尉,來幫我把同步率調整一下吧,我總覺得沒有頭幾天的感覺合拍。」

    「對啊,安少尉,我的能量盾釋放好像延遲了一秒的感覺,之前練習差點被人捅進來。」

    揭過之前的事情後,幾個駕駛迫不及待的要求安笙來看他們機甲。

    安笙一個一個應過來,他清楚這是因為他們契合度提升,原先被他們機械師壓縮的數據可以放開卻沒及時放開的關係。

    按順序給每台R線機甲做了調整,幾個人駕駛著機甲暢快的下場了。

    安笙擦擦額頭上的汗,走去一邊安靜蹲著的Z-1邊上,在後腳跟處一拉,機甲的前艙和維護蓋打開,安笙推來梯子背著工具爬上去。

    安笙心裡的構想是給前艙加一層緩衝層,以防戰鬥的過程裡對佐安的肚子造成衝擊,但是前艙位置有限,固定的倉位和各種的操作設備讓這個想法成了一個空想。現下他只能在前艙的防護層裡添加一層卸除衝擊和反彈的防護——這種防護層獨立存在的時候很脆弱容易被擊破,但是配合外部的防護層作為緩衝帶卻是相當好的。不過安笙也不敢把範圍做大,過度的緩衝會影響駕駛對於情況的判定,因此他只做了前胸到下腹的位置。

    設置完這種能量狀態的緩衝帶,安笙又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型的黑色盒子,打開,是一枚打磨的光滑看不出材質的銀色十二稜椎體。安笙抿了抿嘴角,把那顆椎體從盒子裡挖出來,在R線的頭部那束金色的纖維絲根部有個十二面的凹槽,康德中校在知道他是原構想者時曾問過他這個凹槽的作用,那時候他只是故作神秘的笑笑,其實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凹槽是他後來改動的,因為當時接收了這個身體所有學識之後瞭解了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和物質特性,心中有一個隱約的構想,作為機械工程師的他曾經也是個科幻迷,他在想著古地球時被稱為科幻的某些想法是不是能在這個時代用另外一種方式得以實現。比如曾被稱為黑洞理論和現在擁有的空間跳躍……

    安笙手上的這個十二稜椎體,被他起了個相當形象的名字,叫做「十二稜錐」,這是他利用衰變誘質通過小型的聚合器讓他能在短時間內最大化爆發出來,讓目標的的原子物質迅速衰竭的儀器。曾經從某個科幻片裡看過的武器,沒有想到竟然能被他做出來。可惜這個東西太過變態,而且一個「十二稜錐」只能使用一次,成本和收益不成比例,安笙不打算批量生產。因此R線頭上留出來的凹槽就只有棄之不用,也許以後他會設計一種更加高能的激光束之類的武器替代吧。不過眼下,安笙卻打算把這唯一的一枚「十二稜錐」裝在Z-1上,他不知道佐安會不會用到,但好歹是一個保命的武器。

    「十二稜錐」的底座被按進凹槽,內嵌的抓勾一下抓牢向內縮進,相對於R線巨大的身體,渺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十二稜錐」外表上完全看不見。

    邊上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安笙抬起頭,奇怪的看向那個方向。

    似乎是幾個駕駛和機械師吵起來了,安笙拍拍手從Z-1上爬下來,向逐漸有人圍攏的方向走去。

    「尤少尉,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操作了幾次了,能量盾卡住就是卡住,你不能幫我檢測一下嗎!」

    「我也說過了,你的能量盾發口是正常的,我已經檢測過一次了,是你自己操作不好不要老賴在我的檢測上!!!腦子不好就不要駕駛R線。」

    光聽到這兩句,安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就是傻子。戴迪的最後一句話更是讓安笙一陣蹙眉,這個死魷魚這是找死呢。當兵的多少有些莽氣,一個機械師這麼嗆他操作機甲的技術這不是找死麼,一個文職的機械師對上一個戰鬥軍人能有多少勝算。

    眼見對方眼睛一瞪就要撩袖子撲上來,幸好後面的幾個同伴扯住——艦艇上私鬥是大過,引起軍隊騷亂直接人道毀滅都有可能。

    安笙不能無視下去了,好壞他也是R線機械師的負責人,戴迪這人性格有問題但是技術還是很好的,他可不希望大戰前夕就損兵,還是折在自己人手裡。當然這如果發生在帝國之內,他絕對是搖旗吶喊看戲的人。

    「等等,我可以看看你的機甲嗎?」安笙知道事情的源頭還是機甲,他要先確認問題。雖然其他機械師也可以,但顯然大家都知道戴迪那死要面子愛記仇的個性,不願意惹這個事,安笙倒是不怕的。

    戴迪一見是他,眉毛一皺就想嗆聲,但安笙在他出聲之前就先爬上機甲了,省的聽了自己不爽。

    而那個駕駛的軍士見有人插手終於收了力道。

    「可以給個權限嗎,我檢查一下數據。」安笙打開維護的面板,側身對那個軍士說道。

    「安笙少尉,這是我負責的機甲,你這是越界!」戴迪的聲音帶著怒氣的顫抖。安笙不用回頭都可以想見他兩眼冒火的樣子。

    苦惱的揉揉眉間,這個戴迪腦子有病吧,也不看看邊上那些軍士一臉黑氣的看著他,還這樣僵著,真想被人揍一頓才老實麼。

    「戴迪少尉,你是我負責的機械師,我檢查一下你的工作沒什麼問題吧。」安笙這話已經很不客氣了,沒見過這麼不懂看人臉色的傢伙。

    戴迪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人是被委任為負責人的,當下惱怒的咬著牙站在一邊。

    邊上的軍士見安笙嚴厲的訓斥了戴迪,才臉色稍霽,過來給他設置了臨時權限。

    安笙打開數據和回路開始檢查,戴迪說的沒有錯,能量盾的設置並沒有問題。但是秉持著先檢查自己再質問對方的態度,安笙假設軍士的操作沒有問題,順著能量盾的回路整個檢查了一遍,終於發現了問題。安笙對於回路的設置幾乎可以說是滾瓜爛熟,在看見兩條交互通過的接通回路時他就察覺了一樣。

    「這條回路怎麼會接在這裡?」安笙挑起透明的回路,看向戴迪。

    戴迪看了一眼,「能量盾增壓,我重新改了下走向,可以有一定的緩衝作用。」

    安笙歎氣,這整個回路已經構架好框架,本來就不能隨便改動,真要改你也要看清楚啊。

    「改回來,緩衝的回路底下就是釋放的,兩個擺在一起有電磁干擾,這就是卡住的原因。」安笙並不想這樣直接戳戴迪的錯,不過看他僵著下巴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只得重新講了一遍。

    看著戴迪臉色青白交錯,看向他的目光裡隱隱帶著妒忌和憤恨,安笙無語的沉默。他如果不讓他改回來難不成還真讓這台機甲上了戰場害死人才好麼。

    這點小小風波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忙完之後就退回Z-1邊上的安笙並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眼下在他眼裡,哪裡有空放個戴迪啊。

    剛剛回到Z-1邊上,安笙就看見那個黑色長擺軍裝的背影。

    那人回頭,金色的長髮甩肩膀,站在銀色的機甲前,冷漠淡然的表情看著安笙。

    安笙微微一笑,「我調整一下Z-1的數據,你等一下。」

    佐安點點頭,退到一邊,看著場下練習的機甲。

    安笙一邊調試,一邊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佐安身上,那人的五官不算精緻,但是卻很有味道,凌厲中帶著嚴酷,拘謹卻又有著柔軟之處。從他們兩人結婚起,他似乎就越來越被那人吸引,不知不覺就從原來的組一個家庭到想和這個人組一個家庭,多三個字,卻多進了許多的感情與戀慕。

    似乎是察覺到安笙的視線,佐安抬起頭,和安笙的視線撞上,安笙粲然一笑,「好了!」

    佐安走向R線,安笙一邊從梯子上爬下來,一邊羨慕的看著佐安助跑之後輕鬆的沿著機甲的腳背手背膝蓋肩膀,一路跳上去,片刻就坐進了打開的前艙。

    等安笙拉開梯子,Z-1站起身,向場中走去。

    佐安坐在Z-1之內,熟練的打開主控系統,感受著防護措施一層層刷開,操作系統亮起。意外的發現自己胸前到腹下多出了一層幽藍色的防護層。聯想起剛剛在機甲上忙活的人,自然明白這是誰的傑作。

    淡然的扯開嘴角,佐安在沒人看見的機甲內露出一個輕微的笑容。

    腦海裡響起剛剛主艦下達的任務——所有R線的操作人員,準備潛入閣星,消滅澤閣塔的三大軍工頭子。

    嘴角的淡然笑容斂去,握著在Z-1推進桿的右手用力的泛白,佐安輕輕的念著澤閣塔三大軍工頭目之一的名字。

    信!田!悟!

    作者有話要說:□3網友:準時種稻評

    佐安不會上洗手間的時候生了吧呃我猥瑣了

    霧:才三個月多點,早產也不會早成這樣

    [2樓]網友:shenxichenmo

    是麥克中校和約瑟夫大校嗎?如果猜對了,能不能要求加更?

    霧:唔,猜對了呢,沒有加更嘿嘿

    □20網友:肥狗狗

    後外婆也有好心的時候,總算照顧好小包子了。

    大家估計有幾個小包子,來對龍鳳胎吧。

    霧:(皺成包子臉)我一直都很好心,忽忽,對於包子的數量和雌雄已經設定好了,我知道你押沒押中,你不知道,嘻嘻

    唔,掛個投票,關於定制的,如果安妻開定制有願意收的姑娘嗎?


分別(1)

    安笙收到R線出戰的消息時是下午的臨時會議。

    會議的主持是格納少校,與會人員是所有R線機械師以及R線的駕駛人。

    當安笙聽到任務內容的時候,看著格納少校身後站著面無表情沒有意外的佐安,耳中嗡的一聲炸響。

    ——脫離戰艦三個月!!!!執行刺殺任務!!!!

    那兩個刺眼的和三十年前一樣的任務字眼,讓安笙心頭劇烈的跳動。他在恐懼,他在害怕,他不否認,他眼前回想起的是佐安桑姆三十年前的被俘後的遭遇。

    從會議室裡出來,安笙就有些恍惚。身後的佐安投來一抹擔憂的目光,卻被他忽略了過去。

    艾瑞克有些明瞭的拍拍安笙的肩膀。

    回到似乎從來了艦艇就沒怎麼好好看過的艙房,安笙有些難受的爬上床。床對面先回來的戴迪難得的沒有找他麻煩,只是面上一抹古怪的神情。

    艾瑞克隨後進來瞥到了戴迪的表情,眉頭蹙起,對方也看到他進來,輕蔑的一瞥就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艾瑞克看著趴在床上埋頭在枕頭裡的安笙,沒有多話的去打擾他,只是拍了拍他無聲的安慰,就回身出門打算去給好友弄點餐點回來。想來他是沒有心思做晚飯了。

    因此奈德才回來又莫名其妙的被艾瑞克扯了出去。

    外界的這些安笙全無反應,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擔心和憂慮之中,擔心佐安和孩子的安危,憂慮三個月之後佐安臨產的時間該怎麼辦。

    艾瑞克他們帶著晚飯回來的時候,安笙還是一動不動的趴在床上,奈德用手肘推了推艾瑞克,下巴指了指床上裝死的人,示意這是怎麼了。

    艾瑞克咧咧嘴,比了一個食指在嘴上,意思是不可說……

    兩人一邊比劃手腳,沒注意門邊多了一個身影——長長的金髮被簡單的紮在腦後,脫去了長擺的黑色軍裝,簡單的白色制式襯衫和筆挺的軍褲軍靴配襯著,紮著皮帶的腰上隱隱有些違和感,似乎對於那一身精煉的身材來說那裡微微有些臃腫。

    還是奈德先注意到來人,「嗨,美人,找誰啊~」軍隊裡雌性很多,但像這位這樣有味道引人注目的就寥寥可數。奈德一見那人就眼睛一亮。真是美人啊,和他們家少校有一拼。

    艾瑞克聽見奈德的調笑,回過頭,一愣。一把扯住還想上前哈拉的奈德。對著門口的人點點頭,指指安笙的對鋪示意還有人。然後拉著奈德就往外走,留一個空間給那兩人。

    「誒,艾瑞克你幹啥,讓我和美人聊幾句呀。」

    「閉嘴,走了,陪我出去逛逛。」

    ……

    兩人吵吵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門邊的佐安猶豫了一下走到安笙的床邊,輕輕的拍了拍趴著的人。

    「我沒事,艾瑞克,讓我靜一下。」完全沒有注意到剛剛的情況,安笙只是以為艾瑞克叫他。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沮喪。

    「我有事,談談?」並不清亮的嗓音微沉的響起,帶著佐安特有的淡然。

    安笙聞言一愣,從床上抬起頭,一見佐安微微一僵。他還沒處理好自己的心情,就怕一見佐安什麼都不管不顧就把他抓起裡困在懷裡鎖在自己身邊,哪也不許去——當然純粹臆想,除非佐安願意,以他的身手這輩子都不用想了。

    某人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自言自語的洩露了心底的話。

    佐安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淡然的伸出手,「你綁吧。」如果這能讓你開心一些。

    安笙聞言嘴角一抽,這還是佐安麼。

    揉揉腦袋,爬起來坐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佐安。

    佐安也仰著頭,面無表情的回視。

    「我們談談。」

    安笙沉默半晌,「好。」注意到戴迪床下放著的鞋子,想了一下。

    「去廚房吧,你晚上還沒吃。」

    因此,艾瑞克帶回來的愛心晚餐被兩人完全忽視在了桌子上。

    等兩人離開,戴迪從床簾後探出頭,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而不懷好意的光芒。

    廚房裡,安笙挑選著食材面板上的材料,腦子裡紛亂的菜譜和之前的任務,許久也沒有選下一樣東西。

    佐安只是安靜的站在後面,既不出聲兌現之前說的談談,也沒有催促安笙坐晚飯的動作。

    只是片刻的安靜之後,一聲明顯的「咕……」輕微但是囂張的在廚房只有兩個人的空間裡響起。

    本來有些煩憂的安笙微微一愣,回頭看向仍然一臉冷漠,表情可以說是無辜的佐安。

    「我餓了。」

    「……」

    「噗嗤……」安笙笑起來,剛剛佔據腦海的煩憂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抱歉,我這就做飯。」心情剎那間放鬆之後,安笙很快確定了食材。

    片刻,簡單的四菜一湯被安笙擺在廚房的洗菜台上,給佐安遞了餐具,看著他優雅又快速的用餐,才隨手抽了一把叉子一起吃起來。

    也許是過了晚餐時間,也許是兩個人此刻都有心事,總之悶頭吃飯的情況下,本來對於兩個人來說有點多的四菜一湯很快就消滅殆盡。

    安笙站起來準備收拾殘局,就發現佐安臉色不對。

    「怎麼了?」

    話還沒問完,佐安就俯身在洗菜的地方一陣乾嘔,似乎非常難受。

    「嘔……」

    安笙瞭然,又有些心疼,從保鮮櫃裡取了卡納果的原汁,用溫水沖開,端到佐安邊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好點麼?」安笙心下剛剛壓下的擔憂又被勾起,這樣的情況如果離開艦艇,三餐條件更差,這人怎麼吃的消。

    大約止了嘔意,佐安抬起頭,因為反胃的關係,臉色有點蒼白。安笙把沖了卡納果汁液的水遞給他。

    抿了一口水,佐安察覺到安笙低落的情緒,握向安笙遞過水後收回的手,卻因為沒有抓准只是揪住了衣袖。

    「我沒有事。不要擔心。」

    面對那個冷漠的人,一手揪著自己的衣袖一臉認真的對他保證,安笙既感動又無奈。

    「不是你說沒事就沒事的,三個月啊,你有沒有想過那時候你都要生了!」

    「不用三個月。」佐安自然清楚自己的身體,他並沒有打算按照命令裡用三個月時間執行這個任務,兩個月內完結,趕在生產之前回來,這個打算他並不想先和安笙說清楚,是怕回造成他更多無謂的擔心。而且有一些事情安笙的級別不夠,不能知曉,其實這次軍部的準備相當完善,他所面臨的不一定是桑姆的結果。

    可是對佐安情緒敏感至極的安笙,即使沒有完全的猜到佐安的打算,就沖那句話和那一臉的篤定,又怎麼會想不到。

    「你不要亂來,我所有的擔心都是出自你和寶寶,如果你為了讓我安心而急於做某些事情,反而讓自己陷入危險,我會生氣的,真的會生氣。」安笙反握著佐安的手,一字一句用力的說著。想讓他記得,讓他聽進去。

    安笙很少在佐安面前冷下臉,他總是溫柔的寵溺的笑,或者痞痞的調戲。兩人結婚後他的變臉總共也就兩次,第一次是發現佐安用禁藥,第二次就是此刻。

    佐安看著面前嚴肅著表情的人,一貫淡漠和少言的他,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一種親吻的衝動,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就著安笙握住的手,佐安輕輕的靠上去,側過頭,銜住那一雙還想說什麼的嘴唇。

    安笙詫異的睜大眼,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這是佐安第一次主動吻他。無論還有多少沒出口的擔憂,這刻,安笙都拋諸腦後,一手攬過那一吻即走的人,緊緊的收攏握著後頸的手,加深了之前那個蜻蜓點水的吻。

    就在這個瀰漫著還未散去菜味的廚房,收拾了一半盤碗的洗菜台邊,兩個人從談話變成熱吻,口舌相交,相濡以沫。

    一吻結束,安笙鬆開禁錮著佐安的手,看著那個剛剛還主動親吻他,此刻卻閉著眼微微喘息的人。心頭一種激動,那句他從來不覺得需要出口的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吐了出來。

    「我愛你!」

    還沒有順了呼吸的佐安,閉著眼因為這三個字而輕輕顫動了一下,睜開。

    佐安的眼中似乎有光芒閃過,那一雙平時清冷的眼裡流轉著數不盡的情緒,兜兜轉轉間消失在眼瞼下。

    「我……也是……」聲音輕軟,卻很堅定。

    安笙咧開一個笑容,他知道自己在佐安心中的位置日重,但卻沒想到已經重到可以讓他回應自己的感情了,這意外的收穫幾乎蓋過下午以來陰霾的心情,安笙此刻開心的感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一把抱住佐安,安笙以額貼著佐安的,「我記下了哦,你說的是『我也是』,欠我三個字,等你回來要告訴我。」

    佐安的緊閉的眼瞼動了幾下。「嗯……」

    兩人靜靜擁著,卻沒有注意到平靜的艦艇內,因為有關他們倆的某條留言變得逐漸不平靜起來。

    出發的時間定在兩天之後,這兩天安笙忙的跟陀螺一樣,所有機械師要負責自己的機甲調整到最完美狀態。安笙擔心佐安的身體和飲食,又和格科兒給佐安準備各種應急的東西——格科兒剛剛知道佐安也在任務之列的時候,那個直率的雌性醫官爆衝去佐安面前發了一次大火,表示佐安如果不愛寶寶當初就不該懷孕。

    安笙很感動格科兒的怒氣,知道他是真的關心佐安和他肚子裡的寶寶,但是他同樣明白這個任務之於佐安的意義,因此他又不得不上前幫著安靜站在那裡挨罵的佐安跟格科兒解釋。

    不過格科兒雖然當時很生氣,但是安笙問起應急物品的時候,又鉅細靡遺的給佐安一一準備,雖然嘴裡還是絮絮叨叨的說安笙不應該同意配偶去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什麼的。

    安笙乘著午餐結束後的空閒打算去格科兒那裡拿他剛剛合成出來的一批基因活性藥劑,剛到醫護室門口就見格科兒一臉古怪表情站在門口。

    「格科兒?怎麼站在門口?」

    格科兒抬眼見是安笙,臉上表情古怪更甚。

    「怎麼?」格科兒的神色太古怪,安笙奇怪的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還以為是他哪裡不對。

    「你聽說了嗎?今天傳的很熱鬧的流言。」格科兒回身往醫護室裡走,安笙跟著進去。

    「什麼?」

    「唔,據說某機械師和某高級將領疑似有染,那位機械師貌似還是已婚身份,外遇對像除了那位高級將領之外,還有一位醫官。」格科兒說完轉身看著安笙。

    安笙奇怪的眨眨眼,有些訝異格科兒怎麼跟他說這個,他一貫不關注這些八卦的。

    「然後呢?」雖然故事精彩,但和他有什麼關係。

    格科兒翻了個白眼,「你沒聽見麼,一個機械師,一個醫官,還有一個高級將領。」格科兒的手指先是向著安笙,然後是自己,最後一指向著指揮室的方向。

    安笙終於反應過來,一手指著自己,「我?」

    格科兒點點頭,然後很無辜的聳聳肩膀。

    「哪裡傳出來的?」這段時間頻繁來往佐安的艙房被人看見了?

    「不知道,我也是剛剛聽別的醫官說的。」格科兒一邊從冷藏箱裡取出合成完畢的藥物,一邊說道。

    安笙接過藥,心下想起今天那些機甲的駕駛看著自己的奇怪眼神,原來是為了這茬啊。

    「不用理會,清者自清。唔,你說我要不要在Z-1里面給佐安置物空間?反正R線裡面是恆溫的。」

    格科兒再翻個白眼。

    「你怎麼不造個箱子你蹲在裡面讓Z-1背在背後呢!」這人真是夠了,一開始他是生氣這兩人一個是不顧孩子安危一定要去執行危險任務,一個是不顧大人小孩安危縱容懷孕的雌性去執行危險任務。但後來看安笙的行為才知道這人疼老婆疼到骨子裡了,好像要把所有能帶上的都給他帶上,鉅細靡遺,從頭到腳都照顧到。以至於到了後來,他都有些無語。

    「呃……」安笙其實想說,他有想過的……哎,如果不是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跟去只能讓佐安分心,他還真想這麼做。

    從醫護室出來,安笙把藥盒收在口袋裡。往機甲停放的訓練場走去。

    安笙剛一進訓練場,本來沒感覺到什麼的他意識到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向他的時候,才知道那條沒被他放在心上的留言有多麼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唔,碼的倉促今天朋友突然過來,要待一段時間,陪他們找房子找了一天,可能有些bug等我閒下來好好看看

    詢問關於定制的姑娘,我問了一下說是付款用**幣的……



分開(2)


    安笙站在入口,看著大多數停下動作看向他的機甲駕駛以及一些稀稀拉拉站著的機械師,心下有些無辜。

    心底對自己做了個聳肩的動作,安笙自顧自走去負責的那幾台機甲邊上。

    安笙一路走過,身邊的雖然沒有想像中那種悉悉索索的碎語聲,但是萬眾矚目的明星感是感受了個十足。

    到了機甲邊上,原本圍攏幾個機甲駕駛,見到安笙過來互相對視了一下,還是Z-5的駕駛先開了口。

    「安少尉,你真和我們少將好上了?」

    安笙一呆,沒想的還真有人上前來問的,他還以為這流言只會在他背後或者離他有效攻擊範圍之外廣為流傳。

    微微一笑,安笙看著眼前這個直率的機甲駕駛,其實他對這人還是蠻有好感的,直率而不造作。

    「凱拿撒,你覺得你們少將是什麼樣的人?」

    凱拿撒似乎對佐安非常尊敬,安笙也是後來才知道,凱拿撒是佐安還未升任少將之前的老部下。「少將是個好將領,勇敢,有擔當,愛護下屬,當然也潔身自好。」最後四個字凱拿撒的口氣有些惡狠狠,目光直視安笙。弄的安笙有些尷尬。

    呃……唔,看不出來他家悶不吭聲的老婆這麼受愛戴的,真是……與有榮焉那……

    「那就是了啊,你認為你口中這樣的少將會是個有家室的機械師有染嗎?你不相信你們少將?」唔,佐安不會和有家室的機械師有染,他只是那個機械師的家室而已。

    「當然不會。」四個字鏗鏘有力,也不知道凱拿撒是回答他的問題,還是說給邊上的其他人聽。

    安笙順著凱拿撒的目光環顧四周,凡是和他視線相對的,有的帶著鄙夷,有的則友好的微笑一下繼續自己的事情,而有的則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安笙側頭想著剛剛戴迪那鄙夷又幸災樂禍帶著點成功喜悅的笑容,嘴角瞥了瞥。真是不上道的小動作。

    R線的武器系統本來就比目前最新型的機甲來的先進,但是礙於一直是艦艇內練習,安笙他們都是壓縮了數據,限制武器的能量的。這次R線小組出發任務,機械師們要把武器限制一一調開,然後將幾組更新數據導入。

    安笙之後的一個下午就在訓練場忙活這個,臨近晚飯時,整體的機甲終於調試完畢。安笙站起身扭扭有些僵直的脖頸,還沒回頭就發現了訓練場再度出現那種詭異的沉默。

    回頭,那個金髮黑色軍服的纖長身影正穿過安全通道往機甲這邊走。

    也許是發現了周圍有些奇怪的氛圍,那人停下步子環顧四周。清冷淡漠的眸子一圈掃過,周圍所有各種探究和好奇的目光都沉寂下去,各自假裝或者真正忙碌手頭上的事情。

    安笙看著這情景心下感歎,上過戰場的高階軍官氣勢就是不一樣,哪像他剛剛環顧一圈,人家譏笑的看戲的目光明目張膽的讓他看個清楚,完全不帶迴避的。

    「怎麼回事?」來到Z-1邊上,那個身影——流言中的主角之一,佐安自然的側頭問安笙,金色的髮絲順著動作垂落在一邊,落在安笙眼裡,顯得無限美好。

    「沒事,不用理會那些人,軍旅生涯太枯燥,他們寂寞了。」

    佐安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然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跳上了自己的機甲。

    安笙看著他利落的動作,突然想起之前十二稜錐的事,拉了拉軍服上的通訊器。

    「佐安,右邊推進桿下方有個黑色的按鈕。那是控制我新裝在Z-1上秘密武器的。只能用一次哦,救命用的,絕對一擊必殺!」

    聽到安笙呼進來的話,佐安瞥了眼控制台下,果然一個黑色的按鈕沒有任何標誌孤零零的立在那裡。

    「嗯。」

    到了出發前的最後一日,各種的機甲搏鬥和挑戰讓整個訓練場顯得熱鬧非凡,大家各自按照小組分成幾塊聯繫,但卻都不約而同的離的Z小組不遠不近。而Z小組的幾人對眼前這個狀況卻顯得有些浮躁。佐安自然發覺了這個奇怪的現象,斂眉沉思片刻,對著通訊器呼了一聲迪斯。

    而安笙這邊,本以為置之不理這個流言會自然消散,尤其是又在R線出戰的緊要關頭,雖然此刻會這麼紛紛揚揚,但等這批機甲出戰,這個流言的熱度自然也就散去了。

    但是當晚出現在艦艇活動區域公告版上的一張照片再度把這個流言事件推上了高峰。那張照片的背景是在艦艇的廚房,週遭散落的是明顯剛剛用完餐的殘羹,而兩個用餐的人,一個閉著眼,一個則以手攬著閉眼那人的脖子,吸吮著他的唇瓣,照片的角度似乎是有意選擇的,正好拍到了吻人的正面,卻僅僅露了一個被吻那人朦朧的側面。兩人其中一人穿著少尉軍服,另一人是制式襯衫和軍褲,沒有著軍裝外套,看不出層級,但是那頭標誌性的金色長髮,再加上這一日熱鬧的流言,大家心中不難猜測出這人的身份。

    一時間,所有軍士一陣嘩然。

    一個是軍中優秀的雌性將領,一個是機械師的負責人。兩人都算是各自領域的翹楚,和他們相處過的人對這兩人的評價都不錯,此時爆出這樣的醜聞,讓一眾相識的不相識的都大為詫異。

    「哇靠,艾瑞克,原來這就是你不讓我找美人說話的原因啊……」奈德一邊盯著公告上那張唯美的照片看,一邊扯扯身邊的艾瑞克。照片上被吻的那人雖然面目不清,但是那一頭金髮和眼熟的打扮,不就是早一日來艙房找安笙的那個美人麼?沒想到美人竟然是少將……

    艾瑞克的臉色有些陰翳,他自然知道安笙瞞下兩人關係的初衷是不想擾了少將的工作和兩人平靜的生活,現下這事早點爆發那都無所謂,最多就是一些批評,眼下安笙那口子出征在即,這種浮動軍心的東西,難保不會造成一些影響。

    「嘖嘖嘖嘖,安笙真是好福氣,話說不是還有一位緋聞人物麼,怎麼沒有他們倆的照片。」一邊的奈德還在說,顯然也是對這熱鬧的流言熱衷的人。

    奈德話音才落,公告板上又多出一張照片——發佈的人似乎是設置了定時發佈,以確保不同時間段到活動室的人都能看見。

    第二張照片背景是一個白色的房間,邊上放置著一些醫護用品,可以猜測大概是醫護室——因為還沒開戰,醫護室還不是什麼熱門的地方。除了安笙那種另有所圖的人,倒不會有人老去跑那裡。

    照片裡同樣是安笙的正面,黑色長髮著著醫官服的雌性背對著鏡頭,因為身高差兩人安笙微微低頭的樣子像是在親吻雌性醫官的額頭,顯得很是親暱。

    艾瑞克抽一口氣,如果說前一張照片因為他知道安笙和佐安的關係而以為兩人不小心暴露了,那這張又是安笙正面的照片他如果還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在搞安笙他就不叫艾瑞克。安笙曾提過他家那口子最近身體不怎麼好,又不能公開所以他私下去找醫官幫忙,還因為要留宿照顧他家那口子,讓他擋過幾次口。眼下這張照片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下拍的,但他相信安笙。

    正因為相信他,艾瑞克才更覺得事情不好。有人故意在搞安笙,這流言事件絕對不會就這麼完結。

    邊上奈德還在嘖嘖有聲安笙的艷遇,感歎自己怎麼就沒有這個運氣,艾瑞克已經衝出活動區去訓練場找安笙去了。

    此刻安笙還在為Z組的駕駛們做機甲微調。訓練場的人都還不知道眼下這個事情。但其中有幾人卻在稍晚收到了其他在活動區朋友的傳訊,兩張引起轟動的照片,終於像滴落油鍋的清水開始在訓練場的少數幾人中泛起反應。

    凱拿撒是在邊上另一人的示意下看到那張照片的,他看到的剎那先是一愣,然後是生氣,再是感覺到被安笙愚弄的惱怒。

    而那邊廂,一急之下不記得用通訊器,遠從活動室一路奔過來的艾瑞克剛剛推開訓練場大門,正要叫安笙,就看見安笙的身體被對面高大的軍士扯起,一記重拳從腹部撞入,整個人當下軟軟的掛在了那個軍士的手上。

    「安少尉,我敬佩你對於機甲的技術,但是也同樣容不得你對我們少將的褻瀆,和對我的耍弄!!」凱拿撒放開因為一拳重擊喘不過氣來,掛在他手上嗆咳的安笙。

    安笙當下整個人跪倒在地上,抱著肚子不停的咳嗽。靠,這些魯莽的大兵!!

    「安子!!!」艾瑞克一下衝過去,扶住安笙發軟的身體。文職的軍人和戰鬥軍士的身體素質哪裡能夠做的了比較。那記重拳足夠安笙受的。

    「這位軍士,你這是幹什麼!!」艾瑞克看了一眼對方的軍銜——上士。

    「這位上士,你的行為足以構成傷害上級,我要投訴你!!」艾瑞克見安笙半天咳不過氣,當下急的顧不得眼下圍著幾個軍士的情況,直著脖子對凱拿撒吼。

    「隨便你投訴,我這一拳打定了。」說這又一記側踢踢中安笙腿側——顯然是個慣於打人的人,專挑肉多會痛,卻不會留下大傷的地方,也算是凱拿撒的留情了——畢竟安笙平時還是個不錯相處的對象的。

    剛剛站直身體,又一記側踢在大腿,安笙腳下一軟,心下苦笑,「凱拿撒,我說了,你要相信你的少將,你現在這又算什麼?」

    凱拿撒眼見安笙竟然還用這句話耍弄他,當下就要再上前補一記,卻被邊上的人拉住——出戰前夕,還是不要鬧大的好。

    凱拿撒氣憤的舉起通訊器,上頭還是之前那兩張照片。

    「我很相信我們少將,但卻不怎麼信任一個有家室還在艦上到處招蜂引蝶的你!!」

    安笙詫異的看著那兩張照片,這是誰拍到的?而且第一張他承認,第二張那是怎麼回事?那會兒他只是和格科兒面對面在講話吧,怎麼能拍成這樣!

    當下明白了挨揍的原因。安笙不禁苦笑。

    這算什麼事兒,他竟然因為跟老婆親暱以及一張莫須有的照片挨揍。

    笑容扯動受傷的腹部,一陣抽痛讓安笙的笑臉變了形。

    「唔……」本來想說兩張照片都是假的,先把眼下這件事情壓下去,明天就是R線出征的日子了,他不想佐安因為這件事而讓他的組員對他有什麼看法。卻在他開口之前,一個淡漠的聲音插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

    +++

    佐安先前呼了迪斯,就是想問這天裡R線機甲的駕駛裡有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之前那種反應確實有些奇怪。

    而迪斯因為一直跟在佐安身邊,艙房指揮室訓練場幾頭跑,再加上眾所周知他是佐安少將的親衛官,這種下層軍士中流傳的流言並沒有傳進上層指揮群的耳朵裡。

    因此迪斯接到佐安命令時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當時也湊巧,格納少校出了艙房難得興起興致沒有直接回去指揮室,而是晃去活動區打算去那裡休閒放鬆一下——畢竟佐安出戰後他和林迪的壓力會大許多,在這之前能放鬆一會兒是一會兒。

    然後他就好死不死撞上了那兩張照片發佈的時機,不過因為他坐在角落,並沒有被其他的軍士認出來,倒是讓他聽足了八卦。

    最後就是格納帶著一臉古怪的八卦臉回去指揮室,正好碰上糾結於佐安命令的迪斯,格納帶著懷疑和審視的目光把這個情況告訴了迪斯,結果迪斯既驚訝又莫名其妙的發現下層軍士中竟然有這樣的流言。

    當下報告了他家少將。

    而邊上的格納眼見兩人竟然都是不知情的狀況,越發對這個流言起始和照片的由來感到好奇。

    而接到迪斯通訊的佐安,往指揮室走的步伐一停,轉而回去訓練場。他記得那人還在給Z阻機甲做微調。

 

分別(3)


    佐安一進訓練場就看見艾瑞克扶著安笙,一臉怒意面對自己曾經和現在的下屬凱拿撒。

    而被艾瑞克扶著的安笙,捂著肚子重重的喘氣——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被重擊了腹部,壓迫到臟器的關係。

    蹙眉,看向凱拿撒。

    「怎麼回事?」

    凱拿撒本來囂張的氣焰一見到佐安就收了起來,一副自己有理的樣子,行了個軍禮。

    「報告,沒有什麼事,少將!!」

    「我問,這是怎麼回事,回答我,凱拿撒上士!!」佐安目光中陰雲密佈,抬手指著還靠在艾瑞克身上的安笙,嚴厲的問著凱拿撒。

    「佐……帝尼亞少將……沒……沒什麼事,凱拿撒上士只是和我開個玩笑。」不想把佐安也牽扯進來,安笙試圖攬下事情。

    結果佐安一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安笙所有未出口的話都瞪了回去。安笙心下暗暗叫苦,完蛋了,佐安生氣了。

    凱拿撒似乎也沒想到平素冷冷淡淡的少將大人,會像此刻這樣帶著明顯的怒意。心下微微飄過一個念頭,照片和流言裡傳的不會是真的吧?少將還是自願的?

    「玩笑是嗎?看起來凱拿撒上士許久沒有認真下下訓練場了,竟然無聊到找文職軍官開這樣的玩笑?」

    「那好,既然這樣,那我也陪上士『玩笑』一下吧!」收起怒意,佐安輕描淡寫的脫去手上的白色手套,慢慢解開長擺軍服上的扣子。

    外套脫下,裡面是和照片上一摸一樣的制式襯衫,腰間的皮帶鬆鬆的扣在略略顯得有些臃腫的腰部,讓安笙看的眉間直跳。

    「帝尼亞少將,別……」

    「你閉嘴!」佐安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甩過來三個字。

    「呃……」黯然退場,安笙甩給凱拿撒一個保重的眼神,而邊上的艾瑞克很識時務的扶著安笙退到邊邊。

    「來吧!」解開襯衫領扣一個扣子,佐安看著冒汗的凱拿撒伸手屈了屈手掌,示意他先進攻。

    「少將,我……」凱拿撒看著佐安,神情猶豫。怎麼可能不猶豫,他好歹是少將的老部署,跟著少將打過戰,自然清楚看著精瘦的少將手底下的功夫是怎麼樣。

    「不用廢話,來!!」冷漠的目光落在凱拿撒身上,隱隱跳動著火光。佐安的心裡眼前晃動的都是安笙剛剛按著腹部急喘的樣子。

    「是!」凱拿撒眼見沒的避了,索性放手和少將一搏。

    凱拿撒知道自己在少將面前決不可失了先機,因此一上來就先搶攻,一記重拳同樣向著佐安的腹部。

    邊上的安笙一見他的去勢,下意識的想叫。

    結果安笙的聲音還沒出喉,佐安就看似隨意的一個後撤,讓凱拿撒的拳頭落空。撤後的同時,佐安的雙臂一錯架住那一記拳頭,順著退勢帶著凱拿撒的上半身往自己方向而來,在凱拿撒下盤不穩的時候,腳下膝蓋一個頂擊,撞上凱拿撒的腹部,力道猛烈,位置和安笙受傷的地方一樣。

    「咳……」下意識的咳嗽了一下,安笙在一邊都能聽見那聲皮肉撞擊的聲音。

    凱拿撒捂著自己被重擊的腹部喘息了兩下。

    佐安在一側,雙手叉胸,腳尖拍了拍地面,「再來!」

    凱拿撒吸了口氣,沖身而上,一個膝蓋頂擊向著佐安大腿,打算攻其不備。

    可惜,對於自己下屬的套路相當熟悉的佐安,偏身閃過,一掌拍上屈來的大腿,狠狠壓下,然後換手一個肘擊錘落在凱拿撒的側腰。

    「嘶……」

    場上你來我往,雖然熱鬧,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一邊倒的帝尼亞少將教訓凱拿撒。而周邊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些是休息完回來練習的,有更多的是被現場看熱鬧的叫過來的,眼下這明顯是流言裡的兩個主角都在場還有一個在痛揍打了機械師的軍士,這就是赤-裸裸的八卦啊。

    而安笙早已經無暇顧及邊上越來越多的圍觀者。

    扶著安笙的艾瑞克則是非常咋舌的看著佐安痛揍凱拿撒,偷偷的對安笙耳語道,「嘖,你家那口子下手還真是狠啊,這幾下足以還你身上那兩下了。」唔,其實他更想說,安子你以後的日子真是辛苦了,那口子有這樣的身手怎麼按壓的住啊。

    安笙卻皺著眉,歎氣。他哪裡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出戰前出這麼些事情,其實對佐安帶隊很不利。

    此時,凱拿撒已經被佐安幾下攻擊打的強起來,當下凶著目光下狠勁,不畏身上的傷痛和佐安拚鬥起來。

    兩人之間的快速往來看的安笙心下一陣憂急,畢竟佐安的身體現在不一樣,他可以看的出佐安到後面已經有些勉強,雖然同樣是壓著凱拿撒在打,但出拳的力道已經沒有初時勢頭。

    這邊安笙心下焦急之下終於看見能幫上忙的人。迪斯和一個不認識的軍官走進訓練場,而且一眼就看到了這邊熱鬧的中心。

    想去叫迪斯,可一動肚子就傳來鑽心的疼痛。安笙只好扯扯艾瑞克示意他去叫迪斯。

    迪斯走過來,那個不認識的軍官也走了過來,一過來就不斷的打量安笙,似乎想看看什麼樣的人能讓那個冷漠的少將動心之外還勾搭了一個醫官。

    不過安笙沒空理那目光,一個勁的催著迪斯,「去讓你家少將停手,明天就出戰了,這樣打下去會出事的。」

    迪斯看了看安笙,「是凱拿撒上士打的你?」

    安笙點點頭,「這不重要,快去阻止你家少將!」

    「這很重要,唔,生氣的少將我可不敢去攔。」跟在少將身邊四年,見過冷漠的少將,淡然的少將,發狠的少將,就是沒見過少將發火,不敢攔……

    安笙哭笑不得,正要繼續說,卻感覺喉頭一甜,一小口血湧了出來。

    「安笙!!!」迪斯正在安笙對面,見他吐血當下大驚,哪裡還顧得上少將很生氣,他不敢攔的話。

    「少將,安笙吐血了!!」

    場中兩個打紅眼的人一同停手。凱拿撒似乎有些意外,沒想到安笙這麼不經打。

    佐安早就丟下凱拿撒走了過來。望見安笙嘴角那抹刺眼的猩紅,佐安的眉皺的更緊。

    安笙露了個笑容,安慰道,「別擔心,應該不嚴重。吐了淤血感覺好多了。」

    佐安見到安笙的笑容,眉間不松,反而瞪了他一眼。

    示意艾瑞克和迪斯帶上安笙去醫護室,自己則回身取過邊上有人幫他撿起來的外套,隨意的披在身上,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氣,「所有人,晚間集合,在活動區開會。一個都不許少!」說完,理也不理似乎有些後悔想跟著的凱拿撒,逕自往醫護室去,離去前目光瞥過站在一邊看熱鬧的那位軍官——格納少校。

    格納少校輕輕行個禮,表示自己善後。

    醫護室裡格科兒訝異的看著安笙被人攙進來,「這是怎麼了?」

    「挨打了唄。」艾瑞克知道安笙和格科兒認識,因此回話顯得熟稔很多。在他的認識裡,安子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怎麼會挨打?」格科兒一邊麻利的取了檢測器給安笙做檢查,一邊詢問情況。

    「唔……」艾瑞克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解釋起因,想來是想起眼前這位醫官也算這事兒的主角之一。

    「因為這個!」一個圖像成像器丟在桌在上,艾瑞克才注意到佐安已經跟了上來。

    格科兒沒空看那個,給安笙幫好儀器,輕輕壓了一下被他捂著的腹部,果然一聲呼痛從安笙嘴裡傳出。

    佐安站在一邊看著因為痛的冒汗而閉著眼的安笙,心下有些不舒服,拍開迪斯,自己接過安笙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格科兒檢視了一下檢測器上讀出的數據,「還好,胃部重擊後受了一些傷害,問題不大。」然後去藥箱裡去了幾個透明的片劑,順手端了杯水。

    「吃藥,吃完之後一個小時內不要移動。之後三天不要吃堅硬,刺激性的食物。」說完才有心思去拿邊上之前扔過來的圖像成像器。

    格科兒瞄了一眼,然後臉上神色一僵。

    「這是什麼?我只是在和安笙說話吧,誰拍的?」

    格科兒惱怒的抬頭,這明顯是有人偷拍的,還故意拍了這種角度。

    「不知道,還在查。」迪斯看了一眼完全不關注眼下對話的他家少將,和有些狀況外的艾瑞克,只好接口道。

    「之前是流言,現下是照片,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否則我一定推一管麻藥在他臉上!!!看他還造謠生事!!!」

    「噗!」被眼前這個醫官的話弄的笑出聲,迪斯又在他家少將的目光裡斂眉垂目安靜站在一邊。

    大約是藥起效了,安笙總算感覺痛疼感壓了下去,睜眼看見佐安垂頭看著他,目光裡帶著擔心。

    「我沒事了,別擔心。」伸手拍拍佐安握著他的手,安笙微笑的說道。

    坐起身,安笙動了動,還好,肚子隱隱有些痛感,但沒有剛剛那種動彈不得的尖銳,其他也就是之前被打到的大腿還有些痛。

    「那個凱拿撒也是被流言蒙蔽了,你不要處罰他了,畢竟快出戰了,還是不要多生事情。」安笙拍拍佐安。

    「哼,作為軍人,因為一個未經證實的信息而對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動手,這就是他該受罰的理由,出戰之後如果他也這樣,那到時候等他的就不是處罰,很可能就是他自己和隊友的死亡。」

    佐安堅持而認真的說道。

    安笙歎氣,知道自己沒辦法說服他。順便鬱悶他那句沒有反抗能力的形容詞。唔,突然感覺到,如果不是索尼塔的特殊婚姻體質,他和佐安,孰勝孰負難講啊……

    此時安笙才注意到佐安似乎除了對他的擔心之外,面上竟然隱隱有些怒意,而且是針對他的。

    安笙詫異的回顧了一下,自覺自己除了想攔著他不要動手之外並沒有做什麼讓他生氣的事情吧……除了……

    細細的看著佐安面上的表情,而佐安感覺到他的目光竟然……撇開臉……

    這是真生氣了。不過……

    安笙心下詫異自己的剛剛心頭飄過的那個詞。他怎麼覺得佐安生氣的樣子有點……可愛???

    當然如果是因為他心裡那個原因的話,那就更加可愛了。

    邊上格科兒打斷了他們倆的二人世界,伸過那個圖像成像器。

    「看!」

    「我看到了。」剛剛就因為這倆照片挨打的,不過安笙卻手上這會兒才能真正認真的看,目光瞥了眼還撇著頭的佐安,微微一笑。

    「拍的很好啊,嗯,難得咱有張合照。」

    「唔,格科兒突然發現你頭髮都到腰下了。」

    「有嗎?」格科兒莫名其妙湊過頭,他的頭髮重要嗎?

    「是啊,剛剛到腰下。」

    「哦,是吧。」奇怪的看了一眼安笙,卻見他對自己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那邊佐安突然站起。

    「你再休息一下,我先去活動區。」

    格科兒奇怪的看著佐安出去後突然「噗嗤」一聲笑起來的安笙,「怎麼了啊?你!」

    「沒。一起去看看吧。」

    活動區,因為佐安先前的話以及後面湊熱鬧的格納少校的指揮,此刻艦艇上所有非值班人員都集中到了一起。

    雖然活動區很寬敞,但集中了全艦的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前方還留了一小塊作為主持台的地方,此刻那裡就站著格納少校——端著杯子,悠閒的等著佐安到來。

    佐安的身影出現在活動區,現場在格納少校的示意下突然集體鼓掌起來。

    「大家歡迎帝尼亞少將。」

    佐安蹙眉,隨即又展開,站在前方的小空地上,一排一排的軍士掃過去,目光凌然而帶著威勢。

    「凱拿撒上士出列!!」

    後方一聲響亮的回應,然後隊列移動了一下,凱拿撒高大的身體從後方小跑到前方,站定在佐安跟前。

    「到!」

    「報告你打傷機械師負責人安笙少尉的前因後果!」

    「是!」

    「我打安笙少尉是因為他行為不檢!不知廉恥!」

    「證據呢?」

    「報告,公告處還有他的照片!!」

    「這個是嗎?」公告版被人移了過來,佐安掃了一眼,問凱拿撒。

    「是!」

    「鑒別過證據的真假沒有?」佐安瞥了眼前憤慨而得意的上士,淡淡的問。

    凱拿撒臉上的神情還沒來得及收起就被佐安的問話一噎,臉上露出些尷尬來。

    「哼!軍校訓練營信息收集第一條就是驗證信息的真假!凱拿撒上士,你是怎麼做的?」佐安的目光轉冷,「所有在傳播流言的軍士,有做到的出列!!」

    下面的站立的軍士面面相覷,因為先有流言又有照片,到沒有人記得去查證一下真假。

    「身為帝國的精銳軍士,臨近戰場,竟然因為流言軍心動盪,還發生打鬥事件!身為軍士,你們應當為自己感到恥辱!」

    「同樣是帝國的精銳軍士,虛造流言,這件事我必定會徹查到底!」

    安笙剛剛走進活動區就聽見佐安在前方鏗鏘有力的兩句話,心下苦笑。明天就要出戰了,他心裡雖然有數這是誰搞的鬼,但他本來的打算是希望以明天的事情為重,可沒想到佐安似乎不想放過啊。唔,剛剛是不是有些刺激過度。他還真不知道佐安對他和別人被傳有染這麼在意……

    「但是那兩張照片並沒有作假啊?」人群中突然傳出一句輕聲的抗議,佐安的目光馬上掃過去,但是人太多,一時無法分辨。

    公告版對原照與製作過的照片有一定的鑒別作用,會在上面打上不同的記號,當時兩張照片出現在公告版上時確實是顯示為原照的。

    安笙蹙眉,那聲音,很熟悉……

    邊上的艾瑞克也輕輕「咦」了一聲。大約也是認出了那聲音。

    眼見軍士有隱隱有些騷動,安笙突然有些不安。佐安畢竟是當事人,如果他一力強壓,只怕會對他的聲望有所影響。望向台上的佐安,見他突然轉向這邊,安笙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不會是打算……

    「安笙少尉,本來就是我法定的配偶!那張照片並沒有什麼可以議論的地方。」佐安看著安笙,無視他目光中的詫異,淡淡的說道。

    呃……果然……安笙在後方歎氣,也好,起碼明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去送他。

    邊上的格納少校聞言手中的杯子一晃,裡面的水潑到了手上,不過他已經顧不上了,詫異的看著跟前的少將背影。唔,他是想過佐安少將或許對那個少尉有好感,但沒有想到真像竟然更加勁爆啊……

    底下的軍士更是嘩然一片,而凱拿撒則是一愣之後臉一白。這下是真打錯人了……

    「至於第二張照片,安笙少尉你自己過來解釋吧。」目光再度瞥來,佐安的話帶著不容轉圜的堅決。

    安笙苦笑,這傢伙,氣性真大……

    「第二張照片,我和醫官只是在談話,偷拍的人特意選了角度才變成這樣。」

    「我可以復議。」活動區入口,一個黑髮的雌性醫官出聲道。不是格科兒是誰。

    佐安的目光滿意的從安笙身上移開,帶過格科兒,「那麼這件事沒有異議了,之後我會讓迪斯中尉繼續徹查,此後我不希望再聽到有關的任何流言!就這樣,散會!」

    那之後這件事情很快就落幕了,迪斯效率很高,當晚艙房裡臉色蒼白的戴迪就被帶走了,據說帶他走的正是凱拿撒。

    聽艾瑞克說凱拿撒對於自己被流言愚弄打傷他的事情很是尷尬和抱歉,而對於流言的始發人更是一肚子氣,想來戴迪被帶走後的那一晚不會怎麼好過。這些安笙都是事後聽艾瑞克提起的,因為散會的當下他就被佐安招去艙房了。

    關係曝光後,在安笙看來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個艙房過夜了。

    第二日,所有R線機甲駕駛人帶著自己的機甲列隊在接駁口,準備搭乘小型艦艇直接進入澤閣塔的閣星——遠征軍右翼將會配合攻打,引走澤閣塔閣星的防衛軍注意力,給機甲隊伍潛入創造條件。

    「所有軍士注意!準備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ORZ,上個戰場我就用了三章,怎麼這兩人就這麼黏糊,那麼難分開……

    □5網友:maggiexiaoya

    有肉肉,有包子的話……嘿嘿……那就定……

    霧:唔,會有的,預計會放一個帶包子的生活片段和肉章,前者等定制的姑娘收到書之後會放出來,後者因為限制關係就不在網上放了

    我竟然忘記改發佈時間TT


疑惑

    接駁艦悄無聲息的進入閣星的氣層,關閉了所有通訊和電波,只留了基礎的推進動力。

    按照計劃,接駁艦將會在閣星背面氣候惡劣但是人煙稀少的某個荒地降落,降落前,每個R線的駕駛人都獲得一個軍部預先設置在接駁艦上的數據盒——那裡面是閣星的平面圖和任務信息。

    佐安劃開剛剛分在手上的數據盒,接入到機甲的顯示屏。不一會兒,屏幕上刷開一張詳細的地圖,其中用各種顏色的目標點備註了閣星的軍工設施與守衛排班,很詳細,詳細的讓佐安有些詫異。——這絕對不是軍部的信息收集部門能做到的。

    佐安切換到任務對象的數據,只有簡單的一頁關於信田悟的信息記錄,他並不急於查看詳細內容,而是把記錄拉到末尾,點開R線的數據掃瞄系統,在末尾的地方一寸一寸的掃過。

    當掃瞄的紅線劃過頁面右下最邊緣處時果然隱隱顯現出一段花紋,紋路的顏色和樣式都類似原始紙張的折痕,這讓這張記錄看起來像是記錄在原始紙張然後再被掃瞄進數據盒內。但佐安卻清楚,這並不是什麼折痕,這個花紋他隱隱有些印象。

    索尼塔帝**政是分治的,軍部統管國家安全,而議會則負責國家生產發展,軍部的武裝力量毋庸置疑,而議會也有帝國警察,雖然兩廂武力不平衡,但作為統管一個國家生產發展的部門,他們自有一套自己的優勢,佐安記得,其中之一就是議會完善的信息集成體系。簡單的說就是情報機構,而他印象中那個隱約記得的標誌就是眼下他在記錄上掃瞄出來的花紋。

    佐安蹙眉,這次遠征軍部和議會自然是有合作的,信息記錄上有議會的標誌並沒有什麼稀奇,讓他在意的是他記得十年前議會最大的動盪就是某些權利的更迭,而其中最隱晦不為人知的,就是這支情報機構的歸屬。但佐安卻知道,這支情報機構眼下的掌握者正是他的父親——維特帝尼亞大公。

    曾經執著於復仇的維特大公近幾年幾乎淡出了佐安的生活,現下在他進入戰場的一刻,突然之間再度讓他接觸到父親的信息,佐安的心中竟然隱隱有些不安。

    大哥伊安曾經大肆反對過他上戰場,原因他曾以為是出於對他的愛護,現下想起來,伊安似乎知道這裡會發生一些什麼所以不希望他到戰場來。雖然最後沒有攔住他,卻對他上戰場的事情鉅細靡遺的安排了個透徹,這之中固然有他懷孕的緣故,但佐安現下隱隱覺得並不止如此。

    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佐安靠在R線的座艙上,雙手無意識的撫摸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

    自小知道自己身負桑姆的大仇,他一味的努力想要足夠強大,有朝一日可以親手為桑姆報仇,但當他即將舉刀手戮仇人首級時,卻突然發現父親和哥哥似乎已經走上另一條兵不血刃的復仇之路,而且走的遠比他快速。心下既有些失落又有些憤懣。

    佐安抿抿嘴唇,緊緊的閉上眼再睜開,眼中的猶豫與迷茫盡去。無論父親和大哥是不是有他們自己的計劃,對於他來說,手刃仇人才是他的目標。他不是大哥,玩不轉陰謀詭計,他是個軍人,他學會的就是直面敵人,當殺則殺。

    R線的控制台上因為關閉了通訊而只有信號燈亮著,這是最原始的一種通訊方式,根據燈光的數量與閃爍頻率判定信息。

    此時控制台上兩紅一白各閃了三下——這是告訴佐安,準備登陸了。

    佐安此次出戰,並沒有做為指揮,他只負責Z組。——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在最前線遇見他想找的人。

    接駁艦已經接近他們的目的地,在接駁艦著陸之前,R線會先脫離,做著陸前的偵察和清掃。

    佐安拉開動力推進,按著指示燈的提示操縱自己的機甲跟隨脫離的隊伍前進。

    當輪到佐安時,佐安躍下接駁艦,拉開三級推進系統,打開平衡裝置,Z-1後跟處噴射出高壓氣體,飄在了空中。

    這塊荒地在軍部的信息裡就是一塊荒廢的垃圾場,因為氣層受到腐蝕,經常會受到星塵風暴的襲擊,環境惡劣,人煙稀少。因此偵察和清掃很快就結束了,接駁艦順利登陸。

    接收到接駁艦上電波干擾覆蓋成功的訊號,佐安打開通訊。他們將在初步的休整後,進行第一階段任務了。

    +++

    小心的埋伏下機甲的身形,佐安遠遠的觀察著不遠處幾個晦暗的機甲——此刻銀亮的Z-1同樣是一身灰撲撲,閣星的環境被澤閣塔過度開採以及軍工大肆的生產給破壞的相當厲害,佐安他們一行光是應付那三天一次的星塵風暴就耗費了許多的時間,本來光亮嶄新的R線俱都變成了閣星那種晦暗無光的老式機甲一般的外表。這裡的環境比情報中預估的還要惡劣。等他們一行好不容易摸到記錄上的第一個軍工點時,時間早已離他們登陸過了半個月了。

    此時,佐安和Z組的其他人趴臥在一個小山坡上,觀察山坡下那個冒著黑煙,隱隱傳來機器轟鳴聲的軍工廠——這裡是閣星最小的一個軍工廠,負責生產的卻是機甲的動力推進系統,如果破壞了這裡,首先就是打擊了澤閣塔新生機甲的生產能力。佐安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循序漸進——他分配到的任務是破壞軍工點,如果按照任務循序漸進,那麼他遭遇上信田悟的可能幾乎為零。佐安不知道這樣的任務安排裡有沒有他大哥的手腳,不過他自然有他的應對辦法。

    佐安並不打算破壞任務,他只是調整了任務的執行順序,他打算讓信田悟來找他!

    眼前這個看起來又小又簡陋的軍工廠正是信田悟控制下生產機甲最重要的動力推進系統的地方,只要這裡造成一定的破壞,不怕信田悟的注意力不跟著他走。

    「少將,是舊型M.A.1070的機甲,根據熱能反應,總共88台。火力有點猛誒。」通訊裡傳來的聲音帶著點興奮,大約是沒有想到第一站就遭遇到這麼強大的火力,88台M.A.1070,雖然機型不算新,但也不過汰舊了兩個系列,火力還是相當可觀的。難怪以上戰場就呈現亢奮狀態的凱拿撒會這麼興奮。

    「嗯,8和9準備一下,去引幾台出來。其餘人圍攏半個包圍圈,準備捉鱉!」88台的數量有些超過眼下他們的火力負荷,Z組總共十台R線,佐安最後選擇各個擊破,即使這個打法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但此消彼長,只要數量下去一些,憑借R線先進許多的機型,火力完全有可能吃掉這個大蛋糕。

    「OK!」

    「是!」

    Z-8和Z-9傳來兩聲應答,不就就看見身邊兩台機甲無聲無息的漂浮了出去。——這是實戰練習中大家發現的漂浮盾的另一種用法,手足放出漂浮盾之後,開小馬力的後推進噴射,匍匐偷襲起來絕對是無聲無息的。

    閣星的氣層因為軍工廢氣的腐蝕,變得稀薄,澤閣塔星域的「太陽」幾乎是直接放射在閣星表面,雖然匍匐在地面的R線體內都是恆溫,但這樣的直射,也讓機甲內的眾人感覺到一絲熱意。

    佐安的額角微微滑下一顆汗珠,喉間微微的不適讓他顯得有些煩躁,下意識的伸手在控制台底下摸了一把,一個保溫杯被掏了出來,裡面是溫涼的清水,加了一點卡納果汁。佐安抿了一口,心頭的熱意和煩躁微微被壓了下去。小心的撫摸了一下肚子——將近四個月,不穩定期馬上就要過去,這也是佐安慶幸的地方,能在穩定期戰鬥好過之前那種隨時乏力的狀態。

    現在的他只在偶爾會感受到一點嘔意,但是R線幾個角落被安笙貼上標籤,告訴他什麼位置被他塞了什麼——那些都是給他補充營養和壓制嘔意的。佐安嘴角微微翹起,在等待Z-8和Z-9回報的途中,他竟然有種愜意的感覺——實在是安笙把Z-1里佈置的太妥帖……

    「少將,一個小隊,11台!」Z-8雀躍的聲音從通訊裡響起,打斷了佐安的走神。

    佐安眼神一凌,收攏思緒。「收到,所有人員準備。」隨後左右臂操作桿一拉,讓Z-1換了一個發力的動作。因為這個動作,控制台下「喀喇」一下響動,似乎是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佐安來不及查看,前方Z-8和Z-9已經進入他的掃瞄範圍。

    「包圍口收攏,捉鱉了。」

    等到追蹤著Z-8和Z-9的那組機甲一進入包圍範圍,佐安就下令收攏包圍圈。R線的能量盾和聚合金屬匕首是小範圍狙殺的最好搭配。

    實戰練習時大家就已經摸出了那把聚合金屬匕首的特性——新型金屬特質的匕首可以輕鬆撕開三級防護的甲板,面對汰舊兩個系列的舊機型,用這把匕首隔斷他們背後的能量傳輸管足夠了。

    佐安操作著Z-1率先出手,第一個撞入他手裡的是一台見不對想收勢的機甲,可惜他發現的太晚,佐安一個發力從地上躍起,能量盾帶著撞擊的力道衝撞上對方機甲的胸部,沉重的Z-1帶著慣性加倍的施加在對方的機甲上,一時之間對方機甲措手不及踉蹌了一下,張開的雙臂放空了防守。

    佐安撞擊完一個蹲身,速度迅疾的斜向對方的後側起身,等對方意識到不好時,佐安已經操起匕首輕鬆的割開他的動力傳輸帶,一陣隱隱帶著白色的氣體從斷開的管道裡冒出來——這是能量接觸空氣後迅速氣化的現象。

    隨後那台機甲就像失去了生命一般,暗淡的癱瘓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tezukafxb

    yesexiaoyu

    snow9879

    akame0510

    姑娘們的賞票,飛吻一個~

    有姑娘問關於定制的定價,那啥定價還沒出來,因為還有時間所以我還沒問過編輯這個事情,等定價出來我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本來想碼完結存稿的,結果朋友一打岔搞得我存稿沒碼起來還把手頭上的用光了,各種的苦逼……

    不過今天他們終於搬進自己租的房子了,TT我可以安靜碼字了……

    可以理智氣壯要雙更,TT等著我去碼第二更,大概12點以後了……


仇人
類別:穿越時空 作者:李小霧 書名:安妻
全場3折,淘寶女裝大促銷!!

    第一次圍殺非常的迅速有力,只有一台機甲拔槍鳴擊了一次,但是激光束的噪音在這樣的距離之下幾乎可以忽略。

    佐安示意把機甲裡的澤閣塔人帶出來,約尼——Z-9的駕駛,從R線裡帶出袖珍注射器,給每個俘虜的後頸都按了一下,這種神經麻痺類藥劑可以讓人在昏迷中失去生命力,算比較人道的格殺方式——唔,佐安雖然是戰鬥軍官,但其實並不喜歡見血。而此刻他們執行的破壞任務顯然並不需要俘虜,這種格殺,已經成了佐安帶隊的戰鬥小組默認的死亡方式。

    「準備下一批。」

    一直到佐安他們用了2個小時,誘殺了3組機甲時,軍工廠那邊才終於發現不對了,而前去負責誘敵的Z-8和Z-9也機警的停止了誘敵行動。

    「少將,軍工廠似乎來了大人物,他們已經發現巡邏的機甲失蹤了。我們怎麼辦?」

    等待誘敵的過程裡,佐安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頻率,他發現懷孕越到後期他的體力下降的越嚴重,雖然即將度過不穩定期,乏力的情況有所好轉,但是精力體力較之以前還是有些退化了。剛剛幾場小戰鬥竟然已經讓他亂了呼吸的步調,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暫停行動,報告一下那邊的情況。」

    「唔,一溜的高級航艇,似乎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又加入了一隊新的機甲護衛,型號比剛剛那些要新,咦?」

    「怎麼?」

    佐安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想起自己之前聽到東西掉下的聲音,俯身去撿,還沒看清是什麼,Z-8報告的聲音裡竟然摻進一絲驚疑。

    「少將!他們的機甲護衛裡竟然有一台和我們的R線非常相似的機甲。」

    佐安撿東西的動作一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想法,但是閃的太快了,一時沒有抓住。

    「你確定?」

    「唔……有些地方不一樣,沒有啟動不知道戰鬥方式是不是一樣,但外型上70%相似,太巧合了,有些怪異。」Z-8的操作者平時吊兒郎當,很不著調的樣子但關鍵時刻卻非常仔細並且謹慎,對於他的判斷佐安還是相當重視的。

    「原地待命,我過來。」不能判斷剛剛劃過腦海的剎那想法,佐安覺得自己應該要上去看看。讓所有人待在原地,佐安縱起機甲往Z-8和Z-9潛伏的地方匍匐過去。

    剛剛從底下撿起來的東西被佐安隨手擺在了控制台,瞥了一眼,才發現竟然是縮小版的R線機甲模型——安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佐安才想起來,出征前他鬼使神差的帶著這個小型模型一起上了指揮艦,並且擺在床頭的櫃子裡,來閣星的前一晚,安笙在他那裡過夜,不知怎麼的竟然被他翻了出來,當時他還有些尷尬,那人倒是笑的一臉滿足,沒想到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這個東西放到Z-1上來了。

    佐安淡淡勾了一下嘴角,笑容的角度還來不及拉高就被他臉上的肅容一壓,隨後就一臉嚴肅。是到地方了。

    趴在Z-8和Z-9邊上,機甲身上灰撲撲的顏色倒是他們很好的偽裝。佐安望著軍工廠,那裡果然如約尼他們報告的一樣,此刻有一排高級的航艇停放在那裡,估計來人已經進了軍工廠,機甲護衛整齊的守衛著入口。

    迪瑟(Z-8的駕駛)提到的那台和R線相似的機甲此刻也在機甲護衛之中,不過沒有啟動,似乎是用艦艇運輸過來的,他身上還帶著固定用的捆索。

    那是一台黑紅相間的機甲,黑色的機甲主體紅色的滾邊,只有頭上那束金色的纖維絲保持著和R線一樣的顏色,外型上果然如迪瑟所說除了顏色幾乎和他們所駕駛的R線沒什麼分別。

    佐安兩眼微微一瞇,他終於想起自己先前腦海中劃過的那種詭異感是什麼了——他不知為什麼,竟然想起了曾經W-3地區失蹤的第七艦隊的偵查艦艇,那時最後拿回來的僅剩下一張圖紙的片段,也是那件事情才讓他知道安笙竟然就是R線的研發主持人。

    安笙曾對R線第二階段的圖紙有外流的懷疑,那麼現下他所見到的這個黑紅機甲會和這兩件事有關聯嗎?

    佐安抿了抿嘴角,手上無意識的戳了戳擺在控制台前的R線模型。

    或許是沒有放平,被佐安一戳之下,模型「啪嗒」一聲倒了下去。

    聲響驚動了思考中的佐安,他瞥了一樣躺倒在控制台上的「無辜」模型,突然想起安笙曾經說過模型是完全按照之前的圖紙的比例製造的,雖然某些功能做了修改,但是大致上卻是類似的。那麼他或許應該獲取一些那台機甲的數據來和模型做個比對?看看它是不是按照R線二期的圖紙研製出來的。

    「少將?」佐安許久沒有出聲,迪瑟疑惑的問。

    「準備轉移,他們不久就該徹查這裡了。」33台機甲的收穫,雖然不大,但對於只有10架機甲的他們來說也算不小的成果了。而且更讓他看見了那台黑紅色的機甲,佐安覺得現下應該避過風頭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在被破壞的機甲上定制了定時毀滅的裝置,佐安他們離開半小時後,被派出來追查失蹤機甲的澤閣塔人到來前一刻,所有癱瘓中的機甲都被集中爆破了——用佐安的話說就是,帶不走,也絕不給他們留下修理的機會。

    這之後,Z組的R線開始和這個軍工廠的守衛機甲玩起游擊戰。佐安很想看看那個帶著黑紅機甲來到這個軍工廠的人是誰,因為他心中隱隱有些令他興奮的猜測——他記得他要找的那人,對新型武器研發有種偏執的愛好。那麼這台新型的機甲有可能是他所有麼……

    連續幾天互有損傷的游擊戰,雖然Z組從未損員,但R線的消耗卻相當厲害。但他們同樣再度收穫了10幾具機甲,這樣持續的損耗,足夠澤閣塔人肉痛了。

    而這樣幾天下來,佐安也終於遠遠看到了那人——那人黑色短髮,蒼白病態的面色,狹長的眼睛帶著冷意和狡黠站在那台黑紅色的機甲跟前,嘴角似乎掛著一抹嘲弄的笑容,目光裡對於跟前報告損失的軍工廠頭目顯得鄙夷又不耐煩。

    遠處潛伏的佐安在Z-1里瞇起眼睛,那個人的樣子他太過熟悉,熟悉的他化成灰都認得——澤閣塔的三大軍工頭子之一,虐殺他桑姆的仇人,信田悟。

    果然,他的預感是對的嗎……

    +++

    佐安離開的那天右翼和左翼就正式對澤閣塔展開了突襲。

    安笙所在的右翼負責對左翼做火力支援,因為級別不夠,安笙只能聽到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據說左翼的指揮官相當睿智精明,兵法謀略運用的出神入化,幾場戰役虛虛實實都打的非常漂亮,藉著初戰的突襲優勢連續落掉了澤閣塔一艘中型巡洋艦和小型指揮艦——這對好戰,軍備充足的澤閣塔來說也是一筆難以承受的損失了。

    後面的進攻,澤閣塔明顯已經調整了過來,想要奪回步調的主導,但是左翼的指揮看來對於戰略的運用相當嫻熟,非但沒有讓澤閣塔拿到好處,還小小吃了對方一口。

    不斷從前方傳來各種對左翼指揮的溢美之詞,安笙聽了許久,有些吃味的撇撇嘴。要是我老婆在,哪裡有左翼那麼出風頭的時候,他家佐安肯定更棒。

    「你是不是太閒了啊,沒事就過來幫我忙!!」格科兒看不過安笙一臉沒精打采窩在位置上的樣子,踢踢他。

    自從這人老婆上了戰場,他就跟被抽了主心骨似地好像幹什麼都沒勁,連帶R線全體出站之後,他更加閒下來沒事,人就更加沒有精神,每天起來晃一圈就在他的醫護室窩著看他護理傷員。一副無聊又出神的樣子看的格科兒就覺得有氣。你說你還是不是雄性,怎麼這麼沒志氣,老婆不在邊上,連日子都不過了啊。

    「哦……」安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佐安去了戰場,和R線機甲一起,這幾天一直充實忙碌的狀態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他突然感覺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了,艦艇裡所有人都忙碌於戰爭,只有他好像無所事事,事不關己做一個旁觀者。

    這一刻,安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雖然看似融入這個世界相當成功,骨子裡卻還是那個地球裡坐辦公室努力掙錢祈求家庭溫暖和幸福的安笙。他對於這個世界,潛意識裡還是一種旁觀者的看待目光,總有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脫感,這種狀態佐安在的時候,並不會出現,因為他幾乎全副身心都放在那人身上,即使沒有那人也有他熟悉的機械工作,現下兩樣都沒有的情況下,被壓抑在心底的那種冷漠就浮現了出來。

    安笙突然覺得心底一陣發涼,抓抓頭,他定了定心思給格科兒打下手。

    老婆,我想你了。沒有你,我都沒辦法把這個世界當做自己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吐血碼完,發現他們兩人沒在一塊我內容就碼不動TT,

    看著我碼到這個時候,姑娘們不要霸王我了……

    感謝tezukafxb姑娘的長評,愛死你了~~~

    就醬吧,我要去睡了,眼皮好重……


59洩露


    佐安看著那人,按捺下心中的蠢蠢欲動。現在還不行,魯莽冒失的衝動之下,不僅會害了自己,也會連累身後的隊員。

    「少將,撈不到便宜了,對方換了防禦機甲,防禦和攻擊都有所提升了。」

    「嗯,不要圍剿機甲了,準備執行破壞任務吧。6和7跟我一起,去會會那台和R線這麼像的機甲,其他人準備潛入。」

    佐安當機立斷,放棄了之前想要吞掉澤閣塔一部分有生機動力量的打算,決定開始執行破壞任務。

    「是!」

    「6,我去引那台機甲出來,你準備收錄戰鬥信息。」

    「是,少將!」

    佐安縱起機甲,出了埋伏點不再掩藏自己的行蹤,多日裡壓抑著的戰鬥能量一次性放開,Z-1貼著地面轟然飛過,掠起一片塵土。

    許是聽到動靜軍工廠空地前,聽完頭目匯報準備返身的信田悟突然回身,微微瞇起眼,看向遠處喧塵而起的地方。

    遠遠的先是一個黑點,然後是反射的一絲金芒,隨後才是逐漸清晰的機甲身影。

    銀白的機身,金色的滾邊,蝶翼一般層層疊疊的護肩,完美的宛如一尊藝術品。此刻卻提著高速,向著他衝過來。

    身邊的護衛一片嘈雜,迅速的在他身邊圍起防護圈。信田就那麼淡然的站在原地看著Z-1沖速而至,然後一個迴旋盤旋在上空。

    這就是近來的那個偷襲者?

    信田微微瞇起眼,打量著那與自己所駕駛的新機甲如此相似的機身,心下淡淡的輕哼,煩人的蒼蠅。

    那台銀白的機甲無視前方的機甲護衛,傲然的抬手指著停在一旁的黑紅色機甲,顯示出一副桀驁的挑釁。

    信田挑了一下眉毛,有意思,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第一隻敢於光明正大挑戰他的蒼蠅。唔,讓他想起了曾經記憶裡的美好回憶……

    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微笑,信田悟揮開圍攏的機甲護衛,一邊有條不紊的套著護手,一邊斜斜的睨著Z-1.

    「知道嗎,你是第二個這樣敢於光明正大衝到我面前的細作,唔,勾起了曾經年輕時的美好回憶啊……就給你一個和我正面拚鬥的機會,無論你潛入的目的是什麼,小蒼蠅,我陪你玩玩。」

    語畢,應當是年近花甲,卻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一直保養良好的信田動作迅速而優雅的躍上機甲,座艙合上前,淡淡的笑語從中傳出,「這是我的新機甲,它叫暗血,唔,他的研發基礎可是你們索尼塔的成果哦,呵呵……」

    話音未落,座艙關閉,隔開了那未盡的話。

    佐安心下一凌,看來安笙的猜測沒有錯,有人洩露了R線二期的圖紙,並且被帶到了澤閣塔。清冷的雙眼微微瞇起,對於這種叛國的行為,佐安憤慨而不齒。至於信田悟口中那個「第二個敢於光明正大的衝到面前的細作」的說法,佐安心中隱隱有些知道那第一個人是誰。

    佐安瞇著眼,抿抿嘴角,拉動動力桿前,右手習慣性的撫了撫肚子——進入敵區已經半個多月,身體已經進入第三階段的穩定期,嘔吐乏力什麼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不過肚子卻也逐漸隆起。佐安近來已然習慣坐臥在Z-1里,經常性的好奇又敬畏的摸過自己的肚子。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溫情的時候。

    Z-1停在空中等暗血慢慢的升上來,兩台機甲,不同的顏色,相似的造型,不約而同的都是手握匕首——佐安是想要詳細的戰鬥數據,不想結束太快,而信田悟則一貫認為冷兵器比鬥更加血腥真是一些。

    「來吧,小蒼蠅。讓我看看你這台機甲的能耐。」暗血倨傲而懶散的對Z-1比劃了一個招手的手勢。

    Z-1沒有遲疑的加速升空後俯衝而下,借助衝勢和重力,刺出的匕首帶著破風聲。

    暗血似乎對這種程度的攻擊並沒有什麼擔心,停留在原地不閃不壁,直到交鋒的前一刻,才在抬起的左臂上彈出一面合金盾牌。

    Z-1的座艙內,佐安挑眉。竟然只是合金盾牌……

    但是當Z-1的匕首撞上那面合金盾牌,佐安就知道對方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了。刺耳的摩擦聲從相撞的地方想起,割斷能源傳輸管像切菜一般簡單的匕首在暗血的合金盾面前竟然只是擦出幾點火花,盾面沒有任何損傷。佐安心下知道,那盾牌十有**是和匕首同一種材料。

    攻勢被擋,暗血另一手的匕首順勢送上Z-1的右臂關節——那裡算的上是機甲的軟肋。

    不過,實戰演練過幾百回,這麼明顯的錯漏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失誤,佐安左臂一揮,P制動開啟,一面半透明的能量盾虛浮在暗血襲來的匕首前,輕而易舉的擋下了攻擊。

    初次交鋒,一觸即分。這一下,雙方都只是試探。

    佐安驚異於對方的合金盾,信田悟又何嘗不是吃驚於那面能量盾。

    看來他們從索尼塔偷渡出來的設計圖顯然不是最新的版本。

    「唔,看起來你們的機械師讓這台機甲更上一層樓了。幸而我的暗血也經過我的改造。」信田的聲音裡始終帶著自信,即使是剛剛那一下試探,對方表現出來的勢力隱隱超過己身。

    這一次,是暗血先出手。

    暗血手中的匕首竟然射出激光束,生生把一把匕首「長」成了大劍。

    暗血揮舞著大劍,橫掃向Z-1。

    能量盾再現,阻隔住大劍。但很快佐安發現大劍的激光束對能量盾竟然有腐蝕作用——因為能量盾是由能量輸出構成,只要攻擊的動能不超過負荷絕不會崩潰,而暗血的這把大劍除了動能的攻擊上面的激光束也同時在對能量盾攻擊,兩方一加成,顯然開始加速消耗能量盾。

    這一發現讓佐安心頭一凌,顯然R線和暗血這種機甲不能長時間纏鬥,他們畢竟深入敵區,攜帶的能量栓畢竟有限。當下當機立斷,腳下推進動力一開,整個Z-1一個後空翻避開了大劍。

    隨後,Z-1腿側槍匣打開,動能槍替代匕首握在了手上。佐安有意想要引著暗血離開軍工廠,因此,換上動能槍後,Z-1和暗血邊打邊退,慢慢控制著戰局離開軍工廠。

    但顯然,信田的狡猾和心計並不比佐安差,他很快就察覺了異樣。

    「小蒼蠅,你想帶我去哪裡?我們玩的差不多了,我不耐煩了……」

    佐安眉間一動,正待繼續戰鬥,去執行任務的隊員插進了通訊。

    「少將,任務完成。」

    佐安一頓,操縱Z-1躲過暗血的一波攻勢。

    「6,記錄了沒?」

    「少將,記錄了。」

    「準備撤離!!」

    佐安雖然急迫的想要報仇,但他同樣理智的明白,這次的遭遇是意外,他的準備還不夠充分,時機不對。尤其是他的身後還有九個隊友,即使再急迫,他也不願意拿自己的隊友去打賭。

    「撤退!」

    Z-1和暗血最後一次交擊,Z-1腳下滑出一面平面盾,借勢翻過暗血,匕首順勢反手劃向背面的能量管——不意外的,沒有隔斷。在遭遇那個合金盾時,佐安已經有數,暗血的整體應當都是特別加固過的。

    當下也不戀戰,Z-1從容的退出戰場。

    在暗血打算放棄玩玩的心態,追擊狙殺時,他們背後的軍工廠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信田悟回頭,不遠處軍工廠竄起了紅艷艷的火苗——顯然有人乘著他和那台陌生機甲打鬥的時候潛入了軍工廠。

    暗血飄蕩在空中,信田悟嘴角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小蒼蠅,你惹火我了!!」

    信田悟從暗血上下來,剛剛來匯報的那個軍工廠頭目此刻已經是一身狼狽,衣服都被火苗燎了幾個洞。

    「首……首領……正在生產的那批推動系統……被炸了……」信田悟的心性喜怒無常,眼下他在這人眼皮子底下連續出紕漏,他已經有獻身國家的準備了,說話的聲音因著恐懼而顫抖。

    信田悟脫下護手交給身邊跟著的隨從,目光中隱隱帶著火光斜睨著垂頭在跟前匯報的軍工廠頭目。

    「哦?炸了?你說……我該用什麼填補這筆損失?」

    「首……首領……我……我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但過度的恐懼還是讓這個兩鬢斑白的軍工廠頭目跪在信田悟跟前,祈求原諒。

    「那好吧,我給你一次機會!」信田悟動作隨意的接過隨從遞上來的大衣外套,隨手披掛在肩頭,手卻緩緩抽出隨身帶著的長刀,輕描淡寫的一揮。

    剛剛還在祈求的軍工廠頭目聲響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劈下了頭顱,掉落的人頭滾了兩下,面朝下,不動了。

    「只要你活的下來……」信田悟不緊不慢的補全了自己未盡的話。

    蹙眉看著眼前混亂救火的場面,信田悟心情大為不好。這批推進系統可是急等著要用的。

    「哼,小蒼蠅,我很生氣!!」

    星塵風暴剛剛肆虐過的荒地,一個背著風的坡地背面。

    「少將,下來休息一會兒吧。」R線Z組的幾個人從機甲裡爬出來,啃著乾糧,權當休整。迪瑟看著Z-1想起他們少將好段時間不出機甲了,想著該讓他下來活動活動。

    「不用!」佐安淡淡的回道,目光繼續掃視著6做的數據記錄。右手下意識的撫過已經凸起的肚子。他的軍裝貼身,之前的弧度還能遮的住,眼下這突出來的肚子只要他下了機甲就必然會被看出來。因此,佐安近段時間能不下機甲就不下,實在要下,也是避開了眾人。

    打量了一下控制台上的那架模型,佐安拿在手上檢視了一下,最後才在和Z-1一樣的位置——後腳跟處,找到了數據接口,把他連上Z-1.複製了一份運行數據。

    把兩份數據排列比對,證實了信田悟之前口中的說法。暗血的研發基礎確實是出自索尼塔,安笙的設計。

    佐安蹙眉,澤閣塔和索尼塔相距遙遠,星際旅行沒有大型的艦艇根本不可能成行。什麼人這麼大的手筆能偷渡設計圖到澤閣塔?還是澤閣塔的人潛入軍部?

    佐安想起信田悟之前的語氣,心下更加偏向被偷渡的可能。

    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佐安總覺得自己忽略了某些東西。

    +++

    安笙自從被爆出佐安配偶的身份,他的艙房就由機械師的艙房搬到佐安的高級軍官艙房。那裡靠近指揮室,每次回艙房,總能看見指揮室過道往來的軍官。

    其實戰事持續一段時間後,索尼塔一開始突襲的優勢逐漸失去,前鋒軍的戰鬥從從持續轉成消耗戰,安笙隱隱覺得有些奇怪。軍部準備的再齊整,他們也是遠征軍,物資儲備怎麼可能和人家主場優勢的相比,但軍部的主艦指揮對於眼下的情況似乎一點也不急。

    安笙走向艙房,邊在心頭想著。

    離艙房不遠,安笙隱隱聽到一點對話。畢竟是軍官集中的地方,為了避嫌安笙總是迅速回房,但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走了岔路,拐到一個僻靜的通道即將到達艙房時,從邊上另一個岔口傳來對話聲。

    「軍部這次的意圖真是奇怪,眼下的情況對我們似乎有些不利啊……」

    「何止,我聽說先前進入的機甲部隊已經犧牲了不少……」

    本來想要迴避的安笙聽到這句話,當下離去的步子一頓。對方似乎是兩個朋友在閒聊,安笙隱隱聞到煙味,心下明白這是某兩個軍官在偷閒,順便聊天。但他們口中的機甲部隊的消息卻是安笙急於關注的。

    「真不明白,據說那些機甲都是最新的研發機型,軍部這次任務不允許帶機械師就夠奇怪了,再好的機甲,沒有機械師難不成還能自我修補不成……」

    「是啊,聽說下了自毀命令的,一旦失去戰鬥能力,就自毀,不許給敵區留下任何新機甲的信息數據。」

    安笙聽到這裡,心下一陣驚悸。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幼木

    wangna1314665

    369882

    姑娘們賞票~

    終於碼出來了,卡死我了……

    一天一夜就為了這苦逼的打鬥,TT

    我也想直接跳過戰鬥,寫他們倆啊,但那樣情節就破陋了……



康德(1)


    安笙聽著那兩個軍官的對話,突然覺得手腳發涼。

    這算什麼,自毀?佐安從來沒有說過他們的任務是這種敢死隊形式的!!!

    安笙咬牙鎮定自己,手腳發軟的他原路返回。他現在被困在艦艇上,即使焦急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幸而他記得格科兒似乎有辦法聯繫上約瑟夫大校。

    顧不得去想約瑟夫大校能不能幫他什麼忙,慌了手腳的他下意識的把這個唯一能想到的長官當成了救命稻草。

    「格科兒!!!!」

    或許是安笙的臉色太差,也或許是那聲叫喚的聲音太過壓抑,格科兒幾乎是被安笙從椅子上嚇起來的——指揮艦上收容了不少受損艦艇的傷員,他忙碌了一天剛剛想休息一會兒。

    「怎麼了?」格科兒看著安笙慘白的臉色,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格科兒,你能聯繫約瑟夫大校是嗎?幫我!」安笙用力的鉗住格科兒的手腕,五指收緊,像是在抓住最後的希望、

    「安笙!你冷靜點,你先告訴我是什麼事情!」格科兒看著安笙的狀態不對,用力一掌拍在他的背心,大聲的對他說。

    那一掌似乎確實起了效用,起碼安笙握著格科兒的手放鬆了一些。

    格科兒趕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

    「發生了什麼事?」剛剛從他這裡離開還是好好的,怎麼就這麼點回艙房的時間就變成這樣,格科兒放輕聲音。

    冷靜下來的安笙摸了把臉,「抱歉。」

    「你能聯繫到約瑟夫大校嗎?我想去閣星!!」

    格科兒倒抽一口氣,「你瘋了,你是文職,去送死啊!!」那是敵區誒,這人以為是觀光啊,想去就去。

    「我知道你擔心帝尼亞少將,但他畢竟是戰鬥人員,你去了也只會拖後腿……」

    「格科兒!」安笙坐在椅子上,手捧著杯子頂在下巴上,目光直直的落在地面上。「我心裡有數。」

    格科兒看著安笙的神態,知道他是認真的。抿抿嘴,作為朋友他不希望安笙去冒險,作為軍人,他更清楚安笙這種高級機械師單獨去戰場,那等於把帝國的軍事機密往對方手裡送。

    格科兒還在想著怎麼勸解對方,安笙卻開口說道。

    「我擔心……軍部的人,是拿佐安他們做敢死隊……」那兩個閒聊的軍官那句話一直盤旋在安笙腦海裡,讓他無法不在意。難怪,佐安他們脫離艦隊三個月,除了戰鬥人員沒有任何後勤文職人員……雖說是出於安全和任務考慮,但也確實反常了一些。安笙那時候忙於給佐安準備物資,後來又碰上流言的事情,一直沒有想到這奇怪的地方。

    格科兒一怔,「不可能吧……這支敢死隊未免也昂貴了點。」最先進的機甲和最優秀的軍士,其中還有一個帝國少將,無論如何這也不像一支敢死隊。

    安笙知道他和格科兒的軍銜頭太低,許多情況知道的不夠清楚。但就是這種模糊不清,只能自己瞎想的狀態更讓他心焦。

    「無論如何,格科兒,能幫我聯繫約瑟夫大校嗎?」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上級了。

    格科兒知道安笙對他配偶的重視,剛剛那樣慌亂的樣子全然沒有了安笙平日裡那種溫柔冷靜的狀態。因此,眼下的請求他沒有辦法拒絕、

    格科兒點點頭,回身在上鎖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小型的通訊器——類似古地球時代的對講機,只能在一定距離以內起效。此刻右翼的指揮艦離主艦不遠,正好在這個通訊器聯絡範圍之內。

    「費明?」約瑟夫大校帶著笑意的慵懶嗓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因為外界的電波干擾,顯得有些雜音。

    「嗯……」格科兒看了安笙一眼,「約瑟夫,現在閣星那邊的情況你清楚嗎?」

    「唔,這算是打探軍事機密麼?」約瑟夫的大校的聲音似乎隨時帶著笑意,只是這句話更濃郁一些,大約是表示他是在調笑吧……

    格科兒歎口氣,索性攤開來說。

    「你托我照看的那人想去閣星。」

    「咦?他不是文職嗎?」約瑟夫的回答頓了一頓,然後通訊器裡傳來一道雜音,像是開門聲。

    「嗯,他的配偶在閣星。」

    安笙在一邊有些焦急,那兩人的對話卻還是不緊不慢的。

    「大校,我想請你幫我,送我去閣星!」等不及兩人的溝通結束,安笙趕在約瑟夫出聲之前插了一句。

    通訊器裡的聲音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響起。

    「安笙少尉?」

    「是的,大校,我想問軍部是不是把這支R線機甲隊伍當成敢死隊?」

    「少尉,你小看R線在軍部心裡的價值了。那群老頭子還不至於這麼大方的把這好不容易生產出來的成品送去當敢死隊。」約瑟夫大校笑了幾聲,略帶調侃的語調回了安笙幾句。

    約瑟夫大校的話不知真假,但不知道為什麼安笙覺得這人值得相信。一直慌亂的心裡總算定了下來。但他心中還是有許多不明白。

    「那為什麼軍部不允許任何後勤人員一起去,R線再先進沒有後援深入敵區3個月,那也是送死的行為。」越說越覺得佐安危險,安笙暗惱自己先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些。

    「我還是那句話,你小看了R線的價值,連帶的呢也小看了你們這些機械師自身的價值。沒有完善的保衛,軍部的人哪裡捨得送你們上閣星。」

    安笙眼中先是一暗,隨即想明白了什麼似的一亮。沒有完善的保衛?意思是軍部一旦有把握保衛機械師的安全,佐安他們還是會接到後援?

    「大校,你的意思是……軍部會讓我們去閣星?」

    「唔,你們應該就快接到命令了。」約瑟夫很大方的肯定了安笙的疑惑。

    安笙心下鬆了一口氣,對於他來說安全與否已經不重要,能和佐安在一塊看著他平安無事才是最重要。

    「謝謝,大校。」安笙很認真的對約瑟夫大校道謝。對於大校來說,有些話不能多說,但能透露到這樣安笙已經很滿意了。

    「呵呵……」約瑟夫大校無所謂的笑笑。「我也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而已,不用謝我。」

    知道約瑟夫大校口中的某人大概就是自己的直屬上司麥克中校,安笙當下也就摸摸鼻子沒有再多說。

    「約瑟夫,軍部不會太冒險嗎?這麼一群全都掌握了帝國最先進機甲技術的文職軍人……」格科兒疑惑軍部的決定。

    「到時候會有人護送他們去的,一次維護後就要返回的,軍部這是要裡應外合。自然要保證裡面那群戰鬥力的安全。」

    「不多說了,這邊還有些事。」

    「嗯。」掛斷了通訊,格科兒看著已經恢復了常態的安笙。

    「軍部這次的局布的太大膽,萬一有一步錯失,丟的就不僅是這場戰鬥了……」即使他只是醫官,在艦艇上帶的日子,他也聽說了R線的重要性,一旦被敵人掌握,索尼塔三十年的忍耐和修生養息都白費了。

    安笙點點頭,他心中的氣惱比格科兒更甚。這戰略的擬定人拿著前線的戰士當棋子擺弄嗎,一步錯失,那就是許許多多的人命!

    但安笙卻也不能否認,這種兵行險招的計謀,很是適合索尼塔此次的攻其不備。連自己人都覺得大膽而不可置信,敵人又該怎麼疑慮重重。

    只能說,定計的人太大膽……

    有了約瑟夫的一席話,安笙焦急等待了一天後,終於接到了調書。

    這次遠征軍的R線一共分成三組,主艦,左翼以及右翼指揮艦。這次的調書要求右翼派3個機械師去往主艦。

    安笙知道,這三組機械師匯合到一起,就是要去閣星了。

    +++

    Z-1以能量盾架開暗血的大劍,腳下平面盾全開,在暗血的身周360度的換位。

    纏鬥的兩台機甲背後是又一個爆炸的軍工廠。

    這是佐安的Z小組破壞的第四個任務點,距離第一次遭遇信田悟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他們的行動逐漸變得深入,但是困難愈加增大。而在這期間因為Z小組連續的破壞成功,顯然信田悟這位澤閣塔的軍工大佬被他們惹的大為惱火,此次他們的定點破壞的任務才進行了一半就被暗血攔截,佐安當先接下了攻擊,其他人繼續任務。

    現□後火光沖天,顯然他們再次完成了任務。

    「你們先撤離。」佐安冷靜的避開大劍的一擊,匕首想著暗血的關節襲擊——同樣的機甲弱點,暗血加固了全身,但是關節的地方顯然沒有辦法用聚合金這種硬質金屬來加固。這也成為了佐安主要的攻擊點。

    「少將!!我們來協助你!」Z-5的駕駛是凱拿撒,他聽到佐安的話第一個反對。Z組的成員有些是佐安曾經的老部下,凱拿撒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佐安任中校指揮小團隊戰鬥時的下屬,對於佐安,凱拿撒一貫都是敬佩的,再加上臨出發前發生的那件尷尬事,凱拿撒更有一種要好好護著少將安全回去他配偶身邊的責任感。

    「閉嘴!聽令行動。」對付凱拿撒這種直性子,佐安向來是強制命令的。

    「約尼帶隊,馬上離開,不用擔心我。」因為通訊的分心,大劍擦著能量盾險險的劃過Z-1的護肩。

    控制台上顯示出受損數據,幸而沒有大礙。

    佐安當機立斷,下完命令就切斷了通訊。

    「小蒼蠅,你連續破壞了我四家工廠,你說我抓住你該怎麼懲罰。」信田的聲音透過暗血的擴音從對面傳來。

    佐安並不理會,隊員的離開顯然可以讓他放手一搏,沒有後顧之憂。

    離他心中給自己設定的二個月期限越來越近,他必須要加快速度,否則等在艦艇上的那人要擔心了。而且他的肚子顯然也等不及了——深入敵區,連續作戰,飲食自然也沒有安笙在身邊時那麼講究,幸而已經進入穩定期,肚子已經大了許多,再過幾天進入最後一個月,顯然會大的更加厲害,如果拖到那時,無論如何對他都相當不利。

    寸長寸強,暗血手上的大劍對於他來說始終是一種顧忌。佐安左右環視了一下,終於在身側不遠處的廢墟中看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腳下平面盾一滑,避開暗血的一擊,Z-1迴旋俯衝過廢墟,然後轉而面對追擊而來的機甲,手上卻已經多了一根赤金色的長棍——那是軍工廠主大樓的一根鋼架。

    不是什麼特殊材料,卻足夠結實和重量。Z-1舉著它,倒也顯得威風凌凌。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來偽更改錯字……

    發現戰鬥場面果然各種的不受喜愛,TT,可是我碼的好辛苦……

    苦逼的憋吧,總算要把安笙憋過來了……

 

康德(2)

    放棄了聚合金的匕首,Z-1舞著鋼架讓對他舉動有些詫異的暗血一時之間措手不及,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鋼架的長度遠超大劍,讓對其上的激光束有所顧忌的Z-1剎時沒了束手束腳的感覺,幾下大開大合的攻擊,次次都直指暗血關節和腰間的連接點這樣的軟處。

    顯然,這是第一次有人讓信田悟這麼狼狽,雖然鋼架的攻擊對於聚合金組成的暗血沒有什麼傷害,但是這種抱頭挨揍的憋屈形象顯然更加讓他惱火。此時,信田悟早已收起了戰鬥中的習慣會口出的戲弄之語,和帶著居高臨下的高傲調笑對手的語氣,兩台機甲沉默的往來拆招。

    佐安的目光幾次滑過控制台下方的那個黑色按鈕,卻始終找不到適當的時機——信田這個老奸巨猾的人,顯然對於戰鬥是行家老手,即使是近身的戰鬥對於自己的防護也是滴水不漏,合金盾一直也沒有收起過。佐安心下清楚此刻雖然看似他佔著上風,但是鋼架的攻擊其實並不能真正傷到機甲,他所作的不過是想盡快找到暗血的弱點。

    而且,他對安笙交代的這個一擊必殺的武器瞭解不多,Z-1和暗血顯然各有優劣,兩個人匹配相當的裝備最後的輸贏在他看來,更多的是要看誰有奇招。

    面對未知的那個必殺武器,佐安的心下更加偏向用自己的頭腦,因此幾番猶豫,最後那個按鍵還是沒有按下去。

    而對方顯然也是在考慮猶豫,只是最後的決定可見正好和佐安相反。

    暗血一時間被那根鋼架隔開了戰鬥距離,手上的大劍威脅不到Z-1,幾番削割,佐安又聰明的避開,始終沒有辦法給Z-1造成什麼致命的打擊。

    信田咬著嘴角,目光中原來愜意自傲的光彩已經被收了起來,現下其中瀰漫的更多是不耐煩和有些瘋狂的暴躁。

    最後那抹暴躁化成嘴角一抹殘酷的笑容,手下摸上動力推進桿旁的另一個白色拉桿,用勁一推。

    「小蒼蠅,你再度勾起了我見血的**。唔,要把你從這個鐵傢伙裡抓出來,切成片下酒~」像是想起什麼美味一般,信田伸出舌頭舔過嘴唇。

    黑紅色的暗血突然動作一頓,背後響起古怪的馬達聲。

    Z-1謹慎的停下動作,鋼架被橫在身前,可守可攻的架勢以防範暗血突然發難。

    就見暗血從背後一節一節抽出一柄和機身同色的鐮刀,巨大的刀面上轟然響動的是三個鋒利的齒輪,高速的轉動間隱隱有電光閃爍。

    佐安兩眼微微一瞇,視線凝在那個古怪的武器上——上面的幽藍的電弧可以想見那之上是附著高壓電流的,這樣的電弧和顏色可以想見它的電壓。

    眉間皺起,佐安撇過控制台——在堅固的機甲,他的主體還是金屬的,電流穿過,那是完全的導體,雖然座艙做了絕緣處理,但高壓電流流經機身的話會有什麼樣的變故估計就是安笙在場也回答不出來,而且,高壓電流所帶來的磁場變化也是一個未知數。

    「瘋子!」沉靜清冷如佐安也按捺不住罵了一聲。那台黑紅的機甲一樣是金屬製造,敢在機身上設置這樣的高壓電流裝置,一個不小心武器還沒放出來很可能就先把自己玩完蛋了。

    當機力斷,眼下的情況顯然不利於自己,佐安掉頭就走。

    不打沒有把握的戰,他急於報仇,卻不希望把自己魯莽的賠在那個瘋子手上。

    「小蒼蠅,想跑?」信田操縱著暗血真要追趕,身後趕來的機甲護衛叫住了他。

    「首領!!大軍那裡來催機甲……」

    來人的話還沒講完,就被信田一個刀從頭劈了下來,鐮刀的齒輪切過合金機身發出刺耳的聲音,鐮刀上的攜帶的高壓電流瞬間讓灰白的機身失去了光澤,隨後「嗶啵」幾下炸了開來。

    「催什麼,沒見蒼蠅們把軍工廠都破壞了麼,告訴大軍的人,等著!」信田悟對其他見到暗血劈開剛剛那台機甲的情景都停了動作遠遠站著的機甲說道。

    然後回身望著佐安離去的方向,信田悟輕輕舔了舔嘴角。

    「小蒼蠅,等著,我就來找你。」

    +++

    安笙帶著艾瑞克和另外一個同事上了接駁艦去的主艦。

    到主艦之前他都沒有想過會在那裡見到康德中校,因為他一直以為他是同屬於機械師的隊伍,自己出發的時候沒有在會議上見過他,想來他就是沒有上戰場。

    誰曾想到接駁艦的門一打開就見到那個紅色頭髮的身影懶洋洋的靠在門邊對他微笑。

    「康德中校???」安笙很驚訝。不僅僅是因為康德的出現,還因為他身上穿的有些隨意,領扣鬆鬆的那件眼熟的長擺軍裝。

    疑惑的盯著那件少將軍服,安笙抬眼看看康德中校。

    康德點點頭,算是招呼過,目光卻很莫名的掃了安笙從頭到尾一眼。

    「看起來狀況不錯。來吧,我帶你們去會議室。」

    邊上,艾瑞克撞了撞安笙。

    「喂,你那個臨時上司怎麼在這裡,那軍服是少將軍服吧,他不是中校嗎……」艾瑞克去十九科「要」安笙的時候見過康德一面,因此也很詫異。

    安笙也莫名,對於艾瑞克的問題自然沒有回答。

    康德帶他們去了一個小型的會議室,裡面已經有幾個人在了。

    大多數都是機械師,熟悉的或者只是有些眼熟的,主持台上站的仍舊是約瑟夫大校。

    見他們進來,約瑟夫大校點了點頭,然後一個彼此清楚意味的笑容送給安笙。

    會議開始,內容安笙已經猜到了。

    大致是表示這是一隻要支援正在閣星戰鬥的R線小組的隊伍,以及他們要負責的任務內容。

    安笙比較吃驚的是,約瑟夫大校介紹護送他們去往閣星的竟然是康德……少將???

    康德竟然就是和佐安換了位置的那位左翼指揮官???

    許是安笙吃驚的目光太明顯,前方懶洋洋站著的康德目光瞥向他,對他微微一笑。

    康德雖然常常給人一種慵懶散漫的形象,但其實他的效率卻是相當高的。安笙和他同事一段時間深有感觸,這人工作起來絕對是個工作狂。

    因此,安笙對於康德接手他們這十個機械師後表示休整一個小時就出發的命令沒有任何意外,而且以他現在心急的狀態,他反而很慶幸康德的命令。

    等到一行人的隊伍出發,安笙望著離炮火紛飛的主艦戰場越來越遠的景象,心下默默念著:

    佐安,我來找你了,千萬要平平安安的……

    +++

    佐安操縱著Z-1往同伴們相異的方向而去。

    在他讓隊員先走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這一行接下來的行動要脫離他們了。不單單是他的目標在信田悟身上,繼續跟進任務,會離信田悟越來越遠。更是因為此時他的肚子已經瞞不住了。

    在一個廢墟邊停下,佐安掃瞄了一下周圍的電波,顯示並沒有異常。打開座艙蓋,已經在機甲裡呆了好些天的他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此刻的佐安早沒了平日裡整潔嚴謹的樣子,長擺的少將軍服下擺被解開,兩邊衣襟拉開露出繃著襯衫的肚子——其實襯衫也已經扯了大半在胸上,後期漲勢加快的肚皮受不了半點束縛,露出的肚子佐安隨意用安笙放在機甲裡給他擦手的毛巾蓋著。

    佐安臉上有著細密的汗珠,顯然長時間的窩在座艙裡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負擔——本來就容易腫脹抽筋的小腿因為戰鬥的關係不得不屈在Z-1下肢控制的樞紐上,剛剛那場戰鬥下來小腿的筋早已抽成一團,此刻正洶湧的對他叫囂著抗議。

    小心的彎著腿,佐安想把因為腿部腫脹而顯得小了許多的軍靴脫下,但嘗試了幾次,抽筋的小腿和他叫著勁兒的疼,中間又隔著自己的肚子,額頭的汗珠越聚越多,三番五次的嘗試失敗之後,佐安終於惱怒的一拍座艙的內壁,放棄了。

    腿很疼,腳很脹,身上粘膩而狼狽,一貫冷靜堅定的佐安也不得不懷疑自己這次的堅持正確與否。如果此刻他還在家裡,那麼那個人應該是把他當寶一樣護著吧……

    歎口氣,溫情讓人軟弱,此刻身處險地的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這個。重新振作了一下,佐安再度嘗試,終於艱難萬分的把高筒的軍靴脫了下來。伸著手揉捏著小腿,佐安摸索著抽了一支水壺喝水。

    控制台上,所有系統減到最低能源檔,僅留了偵測系統全能量工作,此刻,突然一陣提示音作響。

    本來半瞇著眼的佐安神色一凌,隨手塞回水壺,收回還在揉捏的小腿,蓋上艙蓋,重新進入作戰狀態,系統所有能量開啟。

    佐安赤腳踏在下肢的控制台上,本來因為揉捏有些緩解的小腿因為動作再度抽痛起來。

    微微蹙著眉,此刻佐安已經沒有心思顧及自己的腿,偵測的界面上顯示一架高能反應飛行物正朝這個反向來。

    佐安四周掃視了一下,才發現他跑進來的地方竟然是個廢舊的工廠廢墟,可以想見也是一個軍工廠。機甲身體巨大,這種軍工廠的建築很難遮住體型,佐安只好找了一個稍高的建築團身在其後,關閉了電波,保持了能量運行,以應付突發的情況。

    才藏好,遠處的地平線就出現了一個高速靠近的黑點,隨著快速靠近愈加清晰,果然是那台黑紅的機甲暗血。

    Z-1團身在建築之後,其內的佐安目光卻被腳下的一條管線吸引了過去。

    那是……

    作者有話要說:唔,準備完結倒計時……

    來,霸王都出水了……



康德(3)


    當安笙他們幾經躲避,掩藏行蹤進入閣星,時間已經又過去了兩天。

    隨著接駁艦的降落,安笙迫不及待的在門邊等待著陸。

    「哎呀,年輕人這麼迫不及待啊。」邊上一聲不正經的調笑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位巴蒂中校。

    安笙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他是上了接駁艦才知道巴蒂中校竟然是康德所在左翼的機械師,而且同時也是康德的親衛官,唔,中校級別的親衛官啊,安笙當時詫異兼無法理解。

    這一路上,巴蒂中校不知道借各種借口吃了他多少豆腐,鑒於敬老的美德,安笙倒是沒有發火,可是面對康德背後各種為老不修樣子的巴蒂中校很是無奈。

    不過也幸好有攪局的巴蒂中校在,讓他在來途中火急火燎的憂慮能偶爾放開一下。

    「巴蒂中校。」安笙有禮貌的對巴蒂中校點頭問好。

    巴蒂中校調笑一臉,難得的露出一個可以稱之位慈祥的笑容。

    「唔,年輕人還真是少見的有耐心,這麼長時間了還能跟老生有禮貌的打招呼。老生是真喜歡你啊,可惜了……」至於可惜什麼,巴蒂中校卻沒有明說。

    安笙奇怪的看著巴蒂中校,但是那抹慈祥的笑容宛如曇花一現,巴蒂中校臉上立馬就換回了那種猥瑣而不懷好意的笑容,變化之快讓安笙為出口的話為之一噎。

    艙門打開,外面是已經在等候的幾台R線。

    安笙奔出來,目光急不可待的落在那些編號上。

    W-7,D-6,F-3……沒有Z組的人。

    安笙本來期待的笑容逐漸收起。

    康德中校和巴蒂中校慢慢踱下艦艇,身後跟著的是幾位機械師和護送機械師的戰鬥團。

    瞥了一眼前面一身失落氣息的安笙,康德作為在場軍銜最高的軍官,下了命令。

    「各戰鬥小組匯報人員情況,機械師就位,休整機甲。」

    聽見康德的命令,安笙整個人震動了一下,吐出一口氣。回身去取工具。

    經過康德邊上,那個火紅頭髮披散的人突然說了一句。

    「別擔心,他好歹是戰鬥將領,沒那麼容易出事。」

    安笙感激的笑笑,心下卻清楚,佐安或許厲害,但是眼下他最擔心的卻是他的身體,已經過了他和自己約定的時間,帶著五個月的肚子怎麼能發揮他的戰鬥實力。

    可是心中的擔心,安笙卻不能對任何人說。

    「安笙少尉……」

    拎著工具的安笙正要去給機甲做維修調整,突然聽到一個隱約覺得熟悉的聲音在叫他。

    抬頭,發現一台後趕到的機甲,座艙已經打開,裡面的人做的有些高,面目模糊,但身形卻相當高大。

    安笙瞇起眼,機甲上標著Z-5,心下一動,凱拿撒??

    面上一喜,安笙趕緊往Z-5的方向而去。不遠處的康德見狀也跟了過來。

    「凱拿撒!你們少將呢?」

    凱拿撒從機甲上幾下躍下,身後和他一同趕到的幾台機甲上也下來了人,安笙認得他們是他負責的Z組機甲的駕駛,心下突然一涼,因為他在其中沒有發現佐安的身影。

    凱拿撒和邊上的幾個隊友對視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道。

    「少將掩護我們撤退後,和我們……失去聯絡了……」

    安笙聞言整個人身體一涼,背心處隱隱泛起一陣潮熱。

    「什麼?!」一驚之下,安笙顧不得凱拿撒高大的身體,一把抓住他的軍服衣領大聲的吼著質問。

    「你們就把他丟下了????」狗屎!!!

    「沒有!Z-4,Z-6,Z-8出發去搜索少將的蹤跡了!」凱拿撒被佐安抓住也不反抗,只是對於安笙的質問下意識的大聲回答,隨後才輕下聲音。當時他們隊員下意識的聽從命令先從現場撤出,但是一路留了標記,哪想到知道他們接到這邊的休整命令時還是沒有看到少將追蹤上來的跡象,才發感覺到不對。當時他們的機甲多少因為連續的偷襲都已經有一定程度的損傷,只有4,6,8的情況算是好的,所以才決定分了兩路。讓4,6,8返回去找少將,他們回來休整。

    「我們回原地去搜索過,跡象顯示少將的機甲並沒有出現故損,少將安全脫離了的。」凱拿撒抿抿嘴,有些猶豫和疑惑的繼續道,「但是,很奇怪少將之後沒有沿著我們的記號追蹤過來。我們懷疑……少將是有意脫離隊伍的……」雖然跡象顯示如此,但是凱拿撒還是有些猶豫的說出他們的判斷。

    安笙鬆開凱拿撒的衣襟,他們想不明白,他又怎麼會不懂。那人應該是察覺自己的肚子瞞不住了,所以特意脫離隊伍,打算獨自行動。

    可是你就不想想,5個多月的肚子,你一個人在敵區要怎麼照顧自己!!!

    安笙咬牙切齒,如果眼下那個不管不顧自己身體的人在跟前,他大概要直接撲上去狠狠的咬他幾口洩憤。

    康德就在安笙身後停步,自然也聽到了凱拿撒的話。當下沒有多言,輕輕的拍了一下安笙。

    「不用擔心,帝國少將不是那麼容易出事的!」

    安笙扯出一抹心不在焉的笑容,他心下在考慮一種可能。

    這片R線小組選擇著陸的荒地遠離澤閣塔軍隊的活動區域,自然條件又差,因此基本沒有什麼被察覺的危險。

    而安笙初到的一日就見識了報告上所謂環境惡劣的評語。

    當時他們機械師正在給幾組機甲做休整——因為他們所乘坐而來的直是接駁艦,本身就攜帶了康德他們的機甲,裝載能力有限,所以多數機甲只能留在露天做休整。

    警報發出的時候,安笙就被幾個護衛一把粗魯的從機甲上拖下來,機甲的駕駛熟練的接手,合上艙蓋,機甲做出團身防護的動作。

    所有露天工作的機械師和護衛都迅速的撤進了接駁艦。

    隨後那場讓所有初到的人目瞪口呆的星塵風暴就在他們隔著艙門玻璃的眼前肆虐的展開。天空一下子變得更加灰暗,本就粗陋不堪的地面沙石被無形的力量捲上天空,露出被剝離之後更加坑窪的地皮,安笙因為工作脫下的軍服外套沒有來得及帶上艦艇此刻就看著他隨著風暴的走勢被捲上半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撕成碎片。

    安笙倒吸了一口涼氣,索尼塔帝**人軍服的質地那是絕對的結實硬挺,竟然就被自然的風力這麼給撕碎了。那如果人行走在外面,會是什麼結果。一想到那種人被捲上半空逐漸撕開的景象,安笙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星塵風暴持續了半個小時,等安笙他們重新走下接駁艦,原來他們停泊的地方已經被捲走了幾公分的土層,明顯得感覺到從最後一階台階上下來的高度變高了。

    所有的機甲慢慢的舒展開,身上抖下一層厚厚的沙土。

    已經在閣星待了一段時間的R線戰鬥人員很鎮定的出了艙門繼續之前的工作,而愣神的機械師們也被催促開工——雙方停留的時間都有限,必須要抓緊時間。

    只有安笙站在機甲前,雙拳握著,想著剛剛那種程度的風暴下,佐安竟然一個人在敵區遊蕩,心下的擔憂無比深重。

    頭一天的調試結束,安笙直接去找了康德。他想要脫離隊伍去找佐安,但是為了安全,他想帶走一台R線。

    康德一聽安笙說完來意,秀致凌厲的眉峰一皺。

    「亂來,你要一台R線?你會開嗎!!」

    安笙猶豫了一下。

    「我雖然不熟練,但開還是沒有問題的。」畢竟R線是在他手中誕生,他對R線的熟悉超過任何熟練開動它的人。即使沒辦法用R線來戰鬥,保護自己卻是沒有問題的。應該吧……

    「你會開?你以為你會造機甲就一定能開?你要是能開著R線變速跑一個障礙越野那我就讓你一個人單獨行動!!」康德很生氣,他沒有想到安笙竟然這麼不知死活,他配偶是一條命,他自己難道就不是了?他知道擔心配偶,不知道別人也會擔心他?

    邊上看見康德隱隱按捺怒火的巴蒂中校識趣的閉上嘴,沒有像平時在康德面前那樣吃吃安笙口頭上的豆腐。他可是康德的桑姆,對他的性子還能不熟悉,這種狀態下還是不要找死的好。

    安笙蹙眉,變速跑,障礙越野?聽起來就不怎麼簡單,他歎口氣,知道康德這是有意為難他,當下,只是無論如何他也要堅持,到了這裡,他不可能連佐安的面都見不上就回去,尤其是此刻佐安安危不知的時候。

    「不要以為我是故意為難你,連變速和越障礙都做不到,你以為你能開著R線在敵人眼皮子底下逛大街嗎?」康德氣的笑起來,看著安笙眼中的不服,嗤聲說道。

    安笙正要開口表明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走這一遭,門外突然想起凱拿撒的喊聲。

    「康德少將!Z-8發回信號,發現我們少將的蹤跡!!」

    安笙眼睛一亮,在康德有反應之前已經拉開了門。

    「找到佐安了?他怎麼樣?還好嗎?」

    「安笙少尉,我們還沒找到少將,但是發現了Z-1和機甲戰鬥的殘留信息,8已經大概判斷出方向追過去了。」看見安笙也在場,凱拿撒露出一抹笑容對安笙說道。

    或許對於戰鬥人員來說,這樣的消息已經是難得的消息,他們就怕少將像F組的一台機甲一樣,最後追蹤到的卻是一片殘骸。

    但是這樣的消息顯然對於安笙來說,並沒有好到多少。對於他來說沒辦法確認佐安的安好,就跟心頭壓了一塊大石一樣沉重。

    安笙回頭,對康德堅定的說道。

    「康德少將!希望你能同意讓我陪同搜救的隊員一起去,我相信他們能夠負責我的安全。我也向你保證,如果我有個萬一絕不會吐露關於機甲的半點信息。」

    康德緊緊的抿著嘴角,他此刻很生氣,因為安笙字裡行間的意思已經不再把他作為朋友,而是一位考慮全局厲害關係的將領。雖然他確實是這樣一個人,但他一樣會擔心安笙的安危,此刻面對安笙那一席話,他卻覺得傷心和憤怒。

    邊上的巴蒂中校小心翼翼又隱隱夾著憐惜的看了一眼康德。

    「我……」第一次一貫言辭犀利又自信的康德詞窮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辯解自己的心情,同時又喪氣的覺得,或者就這樣被誤會算了。

    「康德少將,凱拿撒願陪安笙少尉一起去,我保證誓死保衛少尉的安全!!」

    邊上的凱拿撒見勢自覺表態。

    但是康德凝視著安笙,落在他目光裡的卻是安笙堅定而固執的執著。

    康德第一次失去了鬥志一般的軟下來。對著凱拿撒揮揮手。

    「明天下午所有機械師將返程,你們的機甲抓緊時間休整,安笙少尉……我會護送他的。」

    凱拿撒和安笙都是一陣驚異,康德少將可是眼下這支隊伍的最高長官,哪有一留就留長官的道理。

    安笙也蹙眉,「中……呃……少將,可是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康德揮手打斷。

    「返航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巴蒂中校對任務很清楚,護衛的人員也沒有折損,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事就在康德莫名其妙的轉變中做了最後決定。

    第二天一大早,康德和凱拿撒帶著跌跌撞撞駕駛著R線的安笙沿著Z-8留下的信息出發了——安笙最後還是從康德的艦艇上剝了一台R線下來。

    +++

    而此刻的佐安目光落在邊上那條黑色的管線上,那是一條老式線路的電纜——一種早已被棄而不用的電能傳輸設備。

    搜尋而來的機甲已經到了相當進的距離,佐安把能源壓在最低,他已經看到那抹黑紅的影子,果然是暗血。

    暗血握著那柄詭異的鐮刀,似乎在對眼前的這片廢墟做搜查,因此防禦姿勢一動不動的立在廢墟前方。

    突然暗血靜止的動作一動,轉向了廢墟中心處緩緩走出的一個巨大機甲身影。

    銀白的機身,金色的滾邊,頭頂那束金色的纖維絲隨著走動晃出一種優美的旋律——正是和暗血糾纏了幾日的對手。

    作者有話要說:吐血,竟然沒有寫到他們見面……下一章一定見到……

    小劇場:機甲擬人(劇情無關)

    某日,安家的Z-1和暗血打架,電光閃爍,聲勢驚人。

    安家家長安笙拉著老婆屁顛屁顛去勸架,結果就見到兩隻小東西一左一右各佔一個制高點,一個駕著合金盾一個支著能量盾,激光束不要錢似的向對方灑過去。

    不過兩隻的神色,顯然是小白淡定,冷靜佈防,楸准機會反擊。

    小黑則是兩眼直冒火光,除了還記得架著合金盾,手上的激光束早就亂了章法。

    安笙一邊攤手。

    「可以容我瞭解一下前因後果嗎?」

    小黑一見安笙立馬停戰了,一下撲過來。

    「安笙爸爸,幫我教訓小白!!」

    而另一邊小白見小黑停了,也收起槍和盾,安靜的站在一邊。

    安笙:「可以問原因嗎?」

    小黑:「他老不跟我講話!!!」怒!!

    安笙:「……」目光側向邊上冷臉疑似溫柔看著Z-1的老婆。

    你要一個和他桑姆一樣的面癱冰山陪你嘮嗑,是要鬧哪樣……

    感謝sunngirl姑娘的賞票,香吻一個~

    新文只是預告,汗,專欄裡還沒放出來啦,別急……

    正文完結倒計時,番外會有的~

    □33網友:J

    完結?你是要開第二部麼?包子還沒出吶~

    霧:是系列文,不過雙安就不再是主角了,但會竄場。唔,當然是包子出來才會完結,有一部分的謎底會在這篇解開,有一部分會延續在新文裡。

    關於定制,完結後文案裡會放出定制鏈接,因為畫封面的姑娘還沒給我看草稿ORZ,我會催著的……

    至於番外,大家可以點,看我哪個有靈感,我在既定兩篇番外之後再適度的選個題材寫


63十二稜錐


    慢慢走出廢墟的Z-1,手持匕首,動作輕慢而優雅。

    暗血裡的信田悟挑了一下眉,唔,剛剛看見他的「雷齒刃」掉頭就跑,這會兒倒大方出來了?也好,該讓你好好見識一下。

    信田悟舌尖滑過下唇,帶著貓戲老鼠的表情。

    暗血不等Z-1靠近,修長的「雷齒刃」已經被他揮舞著襲向Z-1,悠忽跳躍的幽藍色電弧帶著明顯的虛影一同向著Z-1兜頭罩去。

    佐安自然不會讓那絕對會讓機甲癱瘓的能量靠近自己,Z-1腳下白光一閃,平面能量盾托著機甲一個空越跳上側面的建築廢墟,藉著在牆面上的蹬踏之力斜刺裡向著暗血貼近。

    佐安拼的是數十米長度的鐮刀沒有辦法這麼快速的回防。

    可惜駕駛暗血的信田悟顯然也是打鬥老手,眼見剛剛襲擊向前方的「雷齒刃」一時之間來不及擋下,當下握著「雷齒刃」的雙手鬆了左手,一面合金盾展開擋在了佐安進攻的方向。

    收勢不及的Z-1,聚合金的匕首和同樣材質的合金盾擦出刺耳的聲音,火花四濺。

    Z-1和暗血一觸既分,但卻沒有撤離暗血身周1米範圍之外,不斷的貼在暗血身邊,用鋒利的匕首尋找空隙。

    這時候如果安笙在,估計可以發現佐安此刻選擇的策略竟然暗合了中國古代對於兵器的分析,寸有所短,一寸短一寸險!

    因為Z-1的近身打法,暗血手上的長兵刃「雷齒刃」失去了進攻優勢,幾番揮刀無法攻擊的鬱悶之下,信田悟逐漸兩眼發紅。

    「卡嚓卡嚓」兩聲響動,佐安瞳孔微微一縮,Z-1整個機甲迅速脫離原地。

    暗血手上的「雷光刃」竟然折疊了手柄,從數十米長收為只有十來米的長度,反手一劃,已經是足以傷到近身的Z-1。

    面對暗血武器的變化,顯然近身短打的優勢已失,Z-1毫不猶豫的向著廢墟內退去。

    +++

    左翼的機甲編號顯然不同右翼,康德所屬的機甲編號是AS.kd。

    而被安笙「盤剝」的那台機甲編號卻是AS.bd。搞不清楚左翼編號的規律,也懶得去計較這機甲是誰的,只知道康德最後同意撥台機甲給他,他拿到的就是這台。

    安笙雖然是R線的研發組總負責,瞭解R線所有的特性和操作規則,但是就像一個完全沒有過**鍛煉卻擁有高深武學的人一樣,空有操作知識,身體動作的協調性卻完全跟不上。

    凱拿撒有些慘不忍睹看著安笙駕著R線在半空中被後推進動力推的連翻了幾個跟頭,幸而最後康德少將扶了一把才沒有從空中掉下來。不忍心的扭臉,凱拿撒慶幸這裡沒什麼巡邏的敵軍,否則以安笙少尉啟動時這麼大動靜還不得引來一堆敵人。

    最後還是康德和凱拿撒兩台機甲各攙一邊,把安笙駕駛的AS.bd當做行動不便的老人一般帶著行動,才算順利上路。

    而被夾在兩人中間的安笙很不好意思的努力在不影響兩人的情況下小範圍活動手腳,想要盡快跟上機甲的同步協調性。總不能碰見敵人,兩人打架還要這麼夾著他飛吧。

    幸而安笙雖然是文職,但也絕不是那種從不接觸運動的人。即使是慢,但在搜尋佐安的過程中,他對機甲的動作熟悉越來越好,兩天後,終於勉強可以自行飛在空中。而他們和Z-8的距離也在迅速拉近。

    而,此時,追蹤佐安的Z-8終於也找到了他們少將前進的準確方向,當下開足馬力最終了過去。

    +++

    退進廢墟後,佐安就用動能槍換下了手裡的匕首,並且迅速的躲進遮蔽物。

    這座不知道原來做什麼用的廢墟裡有不少廢棄建築,高高低低,高的可以擋住R線蹲下後的機身,低的卻只能擋到R線的腳背。不過幸而高的遮蔽物還是有不少,方便了佐安駕著R線打一個偷襲。

    R線作為最新型的機甲,所有的關節和運動機關都做了消音和減震的處理,因此行動起來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聲音,這是對於舊型機甲因為運轉的雜音在偷襲上無法施展的弱點而進行的改進。

    當暗血一踏進廢墟,早已等候著的Z-1連續發射了動能槍。

    動能槍是目前少見的幾種低能耗卻高殺傷力的武器,奈何製造成本太高,在機甲上並不普及,但卻是R線的標配。R線身上佩戴的兩隻動能槍不但低能耗,高殺傷力,還被安笙他們做了小小的修改,裡面含有一些對電子設備的干擾信號,一旦收到攻擊,那種信號會緩慢的破壞機甲的中樞控制。

    不過,因為眼前的暗血是基於同樣的設計,佐安對於動能槍的干擾信號傷害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他還是比較寄望動能槍的高殺傷力能癱瘓掉暗血的動作。

    本來就警戒的暗血顯然很小心,也很謹慎,第一波偷襲被合金盾和揮舞的「雷齒刃」擋掉了大半,只有少數幾發打到了暗血不重要的部位。但也只在上面開了幾個小小的凹陷。

    佐安突然一蹙眉,Z-1迅速脫離原地,竄入另一邊的建築背後,然後快速的換了三四個躲避點。然後就聽到身後原來躲避的地方爆開金色的火光。

    佐安心中一凌,才發現暗血手中那柄「雷齒刃」竟然可以把那滲人的幽藍電弧作為攻擊打出來。

    形勢大為不利,佐安一邊躲避一邊以動能槍反擊,暗血已經被Z-1打的坑坑窪窪,但是顯然還不足以影響他的動作。

    顯然「雷齒刃」的遠程打擊能力超出了佐安的想法,對於他暗地裡的打算有了某些影響,咬咬牙,Z-1捨躲避點而出,一手動能槍,另一手卻重新換出匕首。

    團身攻擊的Z-1突然一頓,剎那間的遲疑卻讓暗血裡的信田悟一陣欣喜,「雷齒刃」斜斜的劃下。

    「小蒼蠅,接我一刀!」

    佐安狼狽的操縱Z-1一個滾地躲了開去,一隻手卻詫異的落在肚子上。

    剛剛……是它在動?

    隨後,像是在向佐安證明剛剛確實是它們,肚子裡突然傳來連續的動作,彷彿這幾日的戰鬥和持續的疲勞,吵醒了肚子裡的孩子,現下在裡面大鬧起來一般,一陣激烈的痛疼傳來。而之前高度緊張的神經讓佐安忽略掉的小腿抽筋的痛疼,在佐安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大動而轉過來的注意力的時候也開始大為肆虐。

    「嗯……」

    一邊是疲累抗議的身體,一邊是大鬧的肚子,而暗血則步步緊逼的攻擊,在在讓佐安狼狽不堪。

    佐安咬咬牙,知道如果一味這樣躲避,不用多久就會被劈在「雷齒刃」的齒輪之下。佐安放開表面不斷變硬偶爾凸出一塊的肚子,咬著牙拖著匕首闖進暗血的防護圈。

    持著動能槍的左臂,打出一個動能盾和閃著幽藍電光的「雷齒刃」堪堪拚殺在一起,右手的匕首卻斜過暗血的合金盾,以一個刁鑽的角度避過合金盾鑽進暗血的腰間,電光忽閃了兩下,顯然是傷到了某部分電路。

    而擋著電光的動能盾卻迅速的閃爍起來,那不斷發出「滋滋」聲的電弧和高速運轉的齒輪快速的消耗著動能盾的能量,而對方的能量顯然還在加強。

    佐安加大了動能盾的能量輸出,但是推進桿推一半,肚子裡竟然突然傳來一陣激痛,原本因為忍痛一臉冷汗的臉再保持不住那冷淡的表情,一抹驚憂閃過。

    因為這一剎那的停頓,後繼無力的動能盾閃爍之下竟然被「雷齒刃」破開,Z-1持著動能槍的左臂當下被削去了一半。

    危急關頭,Z-1一個翻滾滾了開去。

    雖然被傷到一點電路,卻顯然沒有大礙的暗血在信田悟得意的笑容裡追擊而上。只是保持著得意笑容的信田沒有發現,Z-1躲避的路線上那詭異沉黑色的地面,不顯眼的泛著幽光——顯然吧地面上有某種金屬的成分。

    Z-1一路不快不慢的的在暗血跟前逃亡,左臂已經完全失去了動力,耷拉著僵在身側。機甲內,佐安已經大汗淋漓彷彿被水打濕了一般,而他此刻無暇顧及的那個肚子上遮擋的毛巾早已不知道滑去哪裡,肚皮上肉眼可見的激烈波動著。

    就在那詭異的黑色路面接近邊緣處,身後的暗血揮舞著「雷齒刃」沿著Z-1的背心劈下。

    「小蒼蠅,我玩夠了,去死吧!!!」

    本來看起來已經後繼無力,行動僵硬的Z-1突然發力,在「雷齒刃」落下的瞬間,用力撲了出去,撲去的方向卻正是前方已經變成正常顏色的地面。

    「雷齒刃」帶著機甲千鈞之力一刀劈下,落空之下直接劈到了地面。就見那幽藍的電弧在接觸到地面的時候突然閃耀出青白的電光,隨後那種電光就沿著黑色的路面迅速蔓延開來,此時唯一站在那路面上的暗血,通身聚合金構成的機體,青白的電光一觸之下如同那黑色路面一般,小小的火花輕輕爆了一下,隨後就迅速沿著機身向上蔓延。

    跌倒在不遠處的Z-1,機甲裡的佐安因為連翻劇烈的動作使得座艙動盪——平時沒什麼大礙的震盪,顯然給刺客的佐安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啊!!」

    臉色已經繃成蒼白,隱隱透著點青色的佐安,死死的睜著被汗水迷了的眼睛謹慎的盯著跟前被電弧逐漸瀰漫的暗血。

    隨後在佐安詫異的目光中,那蒼白的電光竟然在暗血的膝蓋處停下了蔓延,隨後安靜了下來。

    絕緣環?!!!

    佐安沒有想到暗血竟然沒有在足下而是在膝蓋上安置了絕緣環——他在因為那條電能傳輸管線二而想到導電回流辦法的時候,特地觀察過暗血的足下,那裡明明沒有任何絕緣裝置。

    卻沒有想到,暗血的膝蓋關節使用了絕緣環——會降低防禦卻能阻隔高壓電能傳導的裝置。

    全身因為肚子裡的激痛而輕輕顫抖的佐安已經無力再操作Z-1再做出什麼反抗,而眼前的暗血卻只是被費了膝下的行動能力,他所距離Z-1跌落的位置不過20米開外,完全還在數十米長的「雷齒刃」攻擊範圍之內。

    信田悟此刻的笑容既興奮又得意,甚至隱隱帶著點瘋狂。

    「小蒼蠅。我要費了你的機甲,當然核心系統我不會破壞掉,想來它可以為我的軍工廠帶來新的技術!!至於你,我會讓你榮幸的成為我餐桌上美味的食物,唔,索尼塔高級軍官的味道啊……」

    微微帶著絕望的目光,佐安的手落在肚子上,輕輕撫著那仍然在激烈躁動的孩子。

    「對不起……」輕輕的,彷彿呢喃的話語從已經不復紅潤嘴唇裡吐出,因為疼痛而脫力的微微瞇起的眼睛落在了因為剛剛的戰鬥而凌亂的跌在控制台上的那個小小的模型。

    那個精緻的和Z-1長的幾乎一摸一樣的小模型,大約是用了安笙許多的心神,佐安還記得那人送他這個生日禮物時嘴角那抹溫柔的笑容。

    機甲之外,暗血氣勢萬千的一刀已經快速的在Z-1身上落下。

    機甲之內,佐安的目光瞥過機甲模型,嘴角的無意識露出的笑容還沒散去,注意力卻被那下邊的黑色控制按鈕引去了目光。

    突然想起安笙的交代,佐安下意識的抬手按下那個按鈕。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也算是最後的努力——這也是那個人用自己的力量在對他保護吧,何必辜負了他……

    一道黑色的幽光從Z-1頂上那束金色纖維底下不起眼的閃爍,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最後終於變成一道扇形的黑色光束無聲無息的射向幾乎劈到機甲的暗血。

    在佐安驚異的目光中,就見到那具有大破壞力的鐮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灰暗,銹化,最後化為一柄再無用處的破爛。

    隨後同樣後果的是那台叫暗血的機甲,那鮮亮而華美的顏色快速的暗淡,褪色,破裂,崩壞,慢慢腐朽。

    「少將!!!!」一聲熟悉的聲音,從廢墟外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各種悄無聲息的爬來更新

    唔,順便放個Q版安撫一下各位……

    這是之前所說的那個要畫成四格的小劇場裡的人設,畫畫的姑娘給我看了康德和安笙的人設草稿,唔各種有愛,嘿嘿

    說「我們激情一整天,趕一個禮拜工作」的康德中校

    我們溫柔的安笙

    爬下去再碼一章,如果順利應該會二更…


生產(1)


    佐安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異象,他看到了那無聲無息的黑色光束,卻不明白那是什麼射線,竟然能對機甲造成這樣的損害。

    不過,容不得他細想,因為脫離危險而放鬆下來的肌肉,再擋不住洶湧的疼痛。

    一直咬牙隱忍的佐安因為痛楚的衝擊,眼前幾乎一片白茫,隨後他就聽到了那聲呼喊,隱約感覺到一架巨大機甲在靠近。

    「少將,您沒事吧?能打開座艙嗎?」片刻後,臥倒的Z-1座艙之外,傳來迪瑟的叫聲。

    視線裡的白芒還沒有退去,佐安抬手,緩緩摸索著打開座艙。此刻的他已經顧不得身體狀況的曝光,而且大仇已報,即使……被送回去,也無所謂了。

    座艙打開,迪瑟的目光從擔憂變成驚恐。

    座艙內,本來應該是恆溫的艙溫,此刻竟然透出一絲熱氣,艙門一開,噴湧出的空氣溫熱而潮濕。他們從來都整潔嚴謹的少將大人此刻幾乎半裸的滿身狼狽無力的靠在座椅上,兩眼無神的望著他的方向。

    而最讓他驚懼的是他們少將那碩大的肚子,光裸沒有遮擋的肚子讓還沒有子息,從未經歷過這種狀況的迪瑟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那本應光滑柔軟的肚皮表面,竟然蠕動著幾個凸起——對,那凸起在蠕動。而這種蠕動顯然讓他們少將非常痛苦,因為沒動一下,少將的身體都會輕輕顫動一下。

    迪瑟怔怔的說不出話來,片刻之間竟然就這樣愣住了。

    「去查看一下……那具機甲……」佐安的聲音嘶啞乾澀,但是卻終於讓迪瑟回了神。

    「少將!你的肚子……」那絕對是即將足月的肚子,他們少將竟然是懷著孕上戰場的!!!迪瑟無法置信低吼。

    「去查看一下,然後把外套上的藥拿給我。」似乎緩過一點精神,佐安眼中白芒退去,目光夾著汗水熠熠的落在迪瑟身上。

    迪瑟默然了一下,還是先從佐安的外套裡翻到了一小罐藥劑,按劑量給佐安服下,才去查看那台詭異的機甲。

    那台隱隱看出黑紅色的機甲已經完全失去了動力,外殼都有些搖搖欲墜,顯得一片……腐朽……就好像是突然之間機甲就過了數千年,機體的上的合金金屬都銹化了一般。

    因為機甲的銹化,座艙已經無法用程序打開,迪瑟因為擔心佐安,索性乾脆利落的回了自己的機甲,動能槍啟動直接對著那台詭異的機甲一陣掃射,座艙和主動力系統都被直接爆破,不用多久裡面的程序就會自毀。

    做完這些,迪瑟回到Z-1邊上,剛剛威風凌凌對著暗血一通掃射的軍官立馬變得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挪動這麼大肚子的少將。

    「少將?我必須帶您離開這裡,您能動嗎?」顯然少將的樣子是無法操作機甲,而且看機甲廢了一臂的樣子也不知道損失怎麼樣。

    佐安閉著眼睛,微微張著嘴,小口的吸著氣,抵抗肚子裡一波比一波厲害的疼痛。剛剛吃下去的是格科兒給他配置的安胎的藥物,不過顯然短時間內,沒辦法起效。

    聽見迪瑟的話,佐安緩緩的睜開眼,他深吸了口氣,緩緩的想要撐起身,卻被肚子裡一陣激烈的躁動打回了椅子。

    「嗚……啊……」佐安的呻吟輕微而壓抑,迪瑟急的不知道怎麼才好,正打算強行先把少將抱出機甲時,身上和機甲相連的通訊器突然叫了起來。

    「凱拿撒,救命啊!!!」眼見是來救援的凱拿撒的頻率,迪瑟突然淒慘的對著通訊器大叫起來。

    +++

    那聲音太過淒厲和無助,讓穩當坐在機甲裡的凱拿撒都屁股止不住往下滑了幾公分。

    凱拿撒心下咯登了一聲,不會是少將出事了吧。

    而另一個頻道,安笙催促的聲音也不斷傳出來。

    「凱拿撒,怎麼樣找到了麼?你把頻率給我,我直接問好了。」

    凱拿撒額頭冒汗。安笙少尉啊,您那台是左翼的機甲好不,不同軍隊之間不許通頻的啊。——當然此刻他們用的是類似範圍內通訊這種頻率聯繫。

    「8,怎麼回事?」凱拿撒只好先屏蔽了安笙的頻率,專心問迪瑟。

    「肚子……少將大肚子……痛的不行了……」迪瑟顯然被眼下的情況弄的有點慌,說話的情況有些顛三倒四。

    凱拿撒一愣,大肚子?下意識的想要罵迪瑟胡說八道,懷孕的雌性怎麼會上戰場,但是突然而然的,他想起安笙。這個,配偶也在艦上,不會是上了戰場懷的吧……

    不得不說凱拿撒想歪了……

    這下可不好了,凱拿撒心下大為擔心。帝國雌性懷孕多困難,眼下他們的少將懷孕了,但迪瑟的語氣明顯是情況不怎麼好。

    「冷靜點,你們所在的地方安全不?」平時直過頭顯得有點傻氣的凱拿撒此刻卻顯得比迪瑟鎮定許多。

    「少將剛剛和敵人戰鬥完畢,不排除會有巡邏的到來。」凱拿撒的問題總算讓迪瑟冷靜下來,他明白凱拿撒的意思,這種情況他必須要準備轉移才行,可是……

    「能不能轉移?」

    迪瑟看著那個激烈蠕動的肚子,小小的吞了一下口水,「不行,少將似乎非常痛苦,而且孩子……不太妙的樣子……」

    凱拿撒心中一凌,「報坐標。」

    接收了坐標,凱拿撒才打開剛剛屏蔽的那個頻率。

    「少尉,你知道少將有身孕的事嗎?」頻率一接通,凱拿撒不等安笙發問催促先扔來了一個炸彈。

    安笙聽到凱拿撒問他的問題,感覺自己背後一陣汗毛聳立。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哪裡會有什麼好事情。

    「怎麼了?佐安是不是出事了?還是孩子出事了?」他顧不得了,什麼報仇,什麼體諒,如果佐安和孩子出了什麼事,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但安笙清楚,如果真的有事,他卻決不可慌亂,無論孩子還是佐安,現在都是最需要他的時候。

    安笙的話等於側面回答了凱拿撒的問題,凱拿撒倒吸一口氣,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自己敬重的將領不僅有身孕,還大著肚子上戰場,無論如何都是一件讓他震驚不已的事情。

    「8回報,少將的情況不怎麼好,那裡離我們不遠。我們趕路吧。」不多做解釋,與其浪費口舌,不如趕緊趕過去幫忙才是真的。

    安笙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聽見凱拿撒那句隱隱透著不祥的回答,他反而沒有再追問,只是冷靜的應了一聲,然後AS.bd被他開到最大動力。

    凱拿撒隨後飛出,他是帶路的怎麼能被丟下。

    康德同時飛了出去,剛剛那個頻率是公共頻,他自然聽的見,只是他沒有說任何話。

    藥效逐漸發揮功用,佐安睜開已經被汗水迷住的眼睛,看著眼前蹲在座艙外,有些無措的迪瑟。

    「扶我出來。」Z-1還有動力,但是他的情況已經不容許繼續駕駛了,因此坐在這狹窄的座艙裡,還不如轉移到地面。

    佐安抬起手,一直無從下手去扶的迪瑟總算是小心的接過,然後感受少將哆哆嗦嗦的想要從座艙中站起,才反應過來,正要伸手去抱,耳朵裡卻隱隱傳來轟鳴聲——大型機甲高速飛行的破空聲。

    精神有些萎靡的佐安兩眼一瞇和迪瑟對視一眼,當機立斷的下令。

    「不用理我,埋伏起來。」

    迪瑟也清楚此刻的情況絕對來不及讓他把少將藏起來再上機甲,只好聽從命令,重新放下少將,返回機甲。

    迪瑟埋伏好,佐安冷靜的坐在原位,座艙大開,雙手輕輕的撫著還在蠕動的肚子但卻已經好了許多的肚子,抽筋的小腿一陣陣痛楚傳來,此刻卻實在是無暇顧忌。眼下,佐安幾乎是拿自己做明處的餌,強打起僅剩的精力,淡漠的雙眼中泛著冷意緊盯著廢墟入口。

    但當那熟悉的銀白色機甲進入廢墟時,連一貫冷然的佐安也被急轉直下的情況弄的微微一愣。

    那台機甲之後又進來兩台,其中一台,佐安認得是自己的下屬凱拿撒的Z-5,顯然這幾人是來尋找他的救援。

    就見當先那台機甲一路來到他的跟前,可惜動作有些滯澀,不像是常開機甲的戰鬥人員的操作手法,佐安心下一動,隱隱的猜測到那是誰,本來冷靜淡漠的表情竟然隱約泛起一些期待。

    那台機甲在臥倒的Z-1跟前停住,蹲下,座艙打開,裡面那個熟悉的黑髮黑眸的雄性,不是安笙是誰。

    本來就沒有人煙的廢墟裡,此刻更是靜的半點聲音都沒有,安笙和佐安兩個人就這樣突然的對視愣住了。

    安笙近乎貪婪的看著眼下那人的樣子,憔悴了……

    眼睛掃到那人大敞的衣襟下,那個比起分別時高隆了許多的肚子,安笙的眸子微微一縮,動作有些狼狽的迅速從機甲上滑下。

    蹲在Z-1的座艙跟前,安笙沒有遲疑的伸出手,帶著小心翼翼和一絲憐惜將佐安攬進懷裡,抱出機甲。

    「我來了,來帶你回家……」

    溫柔的呢喃飄過耳際,被疼痛和戰鬥折騰的疲憊已極的佐安終於緩緩合上眼,柔順的靠在安笙肩頭,彷彿將所有都交託給這個一直都值得信任的人一般,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14網友:216分之一

    猜疑康德少將的悲慘結局

    1、小康暗戀小安,但是小安眼裡只有小左,所以在戰鬥的時候救了小左結果犧牲了自己

    2、小康就是盜取R的間諜,暗戀小安想叛變,結果被發現了

    頂著鍋蓋跑掉!!!

    霧:噗,面對親的猜測,我無話可說,只能放出凶獸康德一枚,您看著辦唄……

    康德冷笑,駕著AS.kd,動能槍雙槍在手,對著頂鍋蓋的某人一陣掃射,直到地面沒剩下一絲渣滓,才收回手,AS.kd做了一個吹槍的動作。

    「敢說本少將是犧牲,本少將是下一部新書的主角!!!還間諜,堂堂少將做神馬間諜,哼!!」

    □24網友:cici

    好吧,你讓一個5個月大肚子、腫著腳丫的的美人跟仇人對峙、戰鬥、廝殺、報仇,你忍心麼?小霧,你就承認吧,乃是後媽,壞人!

    霧:(鼓起包子臉,皺眉)哼,我才不是後媽!!!

    □25網友:清水

    康德對安笙的曖昧情感感覺好多餘……==

    霧:唔,不能說多餘,康德和某人有牽扯還是因為他對安笙這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呢

    □27網友:shenxichenmo

    如果從迪斯中尉的角度描寫雙安感情和後續發展應該不錯,期待番外,想要多多的番外!

    霧:嗯嗯嗯,可以列入考慮

    □28網友:非不願

    新文會是關於扮成雄性的雌性筒子小何的嗎?森森的記住了這個萌點十足的受君啊…番外的話可以上育兒篇?唔如果正文裡就會有的那就算了…嗯但是一定要有甜蜜的,比如…蜜月?貌似他們倆連婚假都沒放吧?不如補個蜜月番外?

    霧:唔,何驤的故事或許會在新文裡穿插,或許就獨立成篇以後再寫,唔,蜜月啊,估計不咋成,多事之秋兩個也算軍部舉足輕重的人物去旅遊貌似不怎麼是回事兒,而且他們回去之後還有這種審判等著呢……

    雙更了……最近沉迷某玄幻洪荒文,導致走神嚴重==,唔不過我快看完了,那啥明天大概可以更吧,抱頭竄……



生產(2)


    「營養值平衡。」

    「血壓正常。」

    「血糖偏低。」

    「心跳正常。」

    「基因穩定性二等。」

    ……

    湯斯醫生和格科兒兩個人緊張的圍著昏迷的佐安檢測身體各種數據。

    而安笙則蹲在床頭,握著佐安的手看著全無知覺躺在病床上卻仍然因為肚子裡的動靜而微微抽搐的那人,心下的擔憂像是漩渦一般越捲越大。

    他們從澤閣塔把佐安帶出來時,很幸運的遇上了巴蒂中校護送機械師到達主艦後返回來接他們的艦艇,而讓安笙詫異而感動的是,艦上等待他們的除了巴蒂中校竟然還有格科兒和湯斯醫生。

    他不知道兩個不同艦隊的醫官為什麼會一起出現,他只知道懷裡那個昏迷了一天,腹部動靜越來越大,氣息卻越來越微弱的人有救了……

    湯斯醫生的到來一舉解決了格科兒缺儀器少藥品的局面——他們出發時,湯斯醫生就考慮了各種可能把一些小型的生產器械及應付各種突發事件,懷孕雌性專用的藥品偷渡上了艦艇,當然這其中少不得佐安大哥伊安的安排。

    安笙此刻陪護在床邊,握著佐安的手,心裡仍然有著後怕。他還記得當時接駁艦門打開,看到湯斯醫生和格科兒時,他幾乎感激的要流淚的心情。那種人就在懷裡卻像是完全沒有辦法留住的感覺幾乎恐懼的讓他窒息,安笙現在握著佐安的手仍有些顫抖,他在害怕,自責,他自問為什麼要做那麼一個包容體貼的老公,他寧願自己的跋扈,霸道,也應該強行的把這個人圈在帝國的家裡,不許他上戰場,他只要這個人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管他什麼身負仇恨會過的不開心……

    但是安笙知道,這些都只是想像……

    現實就是這個人上了戰場,報了仇,了了心願,卻一身狼狽昏迷在自己懷裡。

    「不行,少將體力透支身體處於自動休眠恢復狀態,必須要把他弄醒。否則胎兒和姆體都有危險。」格科兒和湯斯醫生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兩人對視了一眼,做了相同的決定。

    格科兒和湯斯醫生的對話拉回了安笙的注意力。

    「怎麼了?」擔憂和驚惶縈繞在心頭,但是起碼表面上安笙仍然非常鎮定。

    湯斯醫生一邊給佐安接上補充糖分和營養的藥劑,一邊看著安笙說道,「少將在澤閣塔這段時間,高強度的戰鬥和壓力影響到肚子裡的胎兒,現在胎兒躁動的非常厲害,我們現在必須要把胎兒引出來。」

    安笙的瞳孔一縮,「很危險?寶寶……」還有將近20天才足月,索尼塔的孕育特點導致早產的例子非常稀少,可想而知其中的危險。安笙的心中一陣揪痛,那個他每天都要打招呼的小東西會有危險?

    格科兒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安笙,又望望沉默的湯斯醫生,抿抿嘴,「不好說,如果設備齊全我們起碼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但是眼下……即使有湯斯醫生帶來的藥物和設施,卻還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似乎是察覺到安笙眼中的巨慟,格科兒安慰道,「放心,寶寶危險不大。索尼塔的孩子,生命力都很強健。但是少將卻要吃些苦頭……」=

    安笙聞言眼中一亮,格科兒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個都會平安嗎?

    但是湯斯醫生卻似乎並不樂觀,他蹙眉看著佐安腹部仍然可以隱隱看到的一些波動。

    「要先讓少爺醒過來,體力透支,少爺很有一番苦頭要吃。」

    安笙看著格科兒利落的推了一枚針劑在佐安的手腕外側,然後就聽到床上那人呻吟了一聲,長長的睫毛掀動了一下,睜開了。

    「佐安?」安笙見佐安的眼神迷茫,顯然還沒恢復神智。

    「啊!!」突然間,佐安一聲呼痛,本來被安笙握著的手突然一緊,用力的青筋暴起。

    「佐安!!」安笙被嚇了一跳,惶然的抱住佐安半挺起的上半身。

    像是沒有看到湯斯醫生和格科兒,佐安的目光落在安笙臉上,淡漠的臉上,眉峰緊蹙,往日冷淡的眸子裡竟然盈著一點委屈。

    「痛……嗯……」

    大約是逐漸神思清明,佐安再沒有大聲呼痛,只是隱隱的有些悶哼,卻讓一邊的安笙心疼不已。

    「少爺,胎兒躁動太厲害,我們決定提前生產,我會給您推催產的藥劑,您一定要挺住。」湯斯醫生是帝尼亞家的家庭醫生,對於帝尼亞家幾位少爺的脾性自然清楚,因此他很明白的直接和佐安說明了情況,這位帝尼亞家最小的雌性從來都是意志堅定的過分,即使體力不足,他也相信他可以挺過去。

    佐安小口的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手上握著安笙的手指輕輕收攏了一下,身體慢慢放鬆軟在安笙懷裡。

    清澈淡藍的藥液隨著格科兒的動作被推進佐安的胯側,安笙有些緊張的看著那點藥液逐漸消失在那片白皙的皮膚裡,然後一直隱隱有些動靜的佐安的肚皮慢慢的動靜變的明顯,到最後安笙都可以看見佐安的肚子上幾下逐漸靠下的凸起劃過。

    「啊!!」佐安繃緊著脖子抵在安笙的肩膀上,偶爾幾聲疼痛的悶哼終於演化成痛呼。

    安笙心疼的不行,卻又沒有辦法,只得小心的扶著他的身體,緊緊盯著佐安的眼中很快就佈滿了血絲。

    湯斯醫生和格科兒顯然對於眼下佐安的反應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什麼反應,有條不紊的準備著一會兒要用到的器械——不足月的強行分娩,姆體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和痛楚,更遑論佐安連續幾天的敵區戰鬥,體力和精神消耗都太厲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們其實並不想在這個關頭讓佐安分娩。

    安笙覺得時間漫長的挪動了許久,懷裡那人赤-裸的身體早已滿是汗水,連他都不能避免的背上一陣粘膩,那兩位卻一直淡定的讓安笙想抓狂的醫生終於回身開始注意佐安肚子上的動靜。

    「湯斯醫生,格科兒,能快點嗎?」佐安握著他的手由松到緊又有緊到松,安笙心裡明白這人體力不支,全靠著一股意志在支撐。

    格科兒搖搖頭,「越快越危險。」

    而湯斯醫生則完全沒把注意力分給安笙。

    「少爺,請把腿支好分開。」

    已經變得虛軟的身體因為肚子上的疼痛,讓佐安即使是簡單的動作也顯得有些笨拙和無力,最後還是在格科兒的幫助下,才擺出雙腿支成M型打開的生產姿勢。

    「少爺,疼痛的頻率達到一個呼吸次的時候,請告訴我一聲。」湯斯醫生查看了一下產道的情況,對雙眼緊閉,小口小口呼吸的佐安說道。

    安笙擦了一下佐安因為滑下汗液而迷濛的眼睛。佐安點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佐安的身體從虛軟到僵硬到幾乎是哆嗦的顫抖。

    直到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佐安才軟軟的捏著安笙的手輕聲的說道,「到了……」

    湯斯醫生再度檢查了一下產道,然後對格科兒點了點頭。

    格科兒利落的取出兩隻針劑,一隻是透明的,看流動的情形很是粘稠,另一隻是淡淡的粉紅色。兩隻藥劑被混合在一起推進佐安的下腹。

    藥劑還沒完全打完,佐安已經幾乎是半身彈起。

    「啊——!!!」

    痛,極痛,像是要從內部撕裂開的痛楚。

    佐安汗津津的身體更加濕了一層。

    當這種痛楚達到頂峰,佐安開始覺得自己眼前發黑就要支撐不住時,肚子裡一直只能感覺到翻來覆去像拳打腳踢的動靜終於有了緩緩向下的趨勢。

    但是,那種逐漸向下轉移的壓迫卻不間斷的在增加胯骨的壓力,從內而外,彷彿要把胯骨擠成兩半的力道。

    「唔……啊!!!」太疼了,耳邊已經濛濛的像是堵了一層隔音棉,佐安恍惚看的見安笙在給他打氣,卻已經完全聽不見聲音。

    好想就這樣暈過去,太疼,太痛,比戰鬥中被人狠狠的砍一刀還難受。

    佐安昏昏沉沉的胡思亂想,下-身卻無意識的在按照之前湯斯醫生交代的有節奏的用力,身體內僅剩的力量了……

    突然手指上微微一刺,耳邊濛濛的感覺一下子盡數去了,佐安有些失神的目光終於聚焦在了身邊那張擔憂的臉上。

    「佐安,堅持住啊,為了我們的孩子,也為了我,你一定要堅持住。」那人這樣說著,他大約沒有發現,他的臉上已經爬滿了淚水。佐安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人,腦海裡突然躍出這樣的想法。只是此刻他昏沉的腦海中只能辨出這是安笙,卻想不出來安笙是誰了……

    安笙在擔心他,這個認知沒由來的讓佐安晃神的心裡有種愉悅的感覺,似乎連用盡力氣的身體都恢復了許多。

    「嗯!!啊……」又一波力道衝擊,佐安感覺自己冰涼的□已經失去了知覺,隱約可以覺的出有什麼東西從下-身滑了出來,但是不清晰……佐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終於,耳中傳來湯斯醫生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哈哈,生了,好白嫩的孩子!」

    佐安心神一鬆,疲憊和疼痛像是鋪天蓋地的衝向他慢慢恢復知覺的身體,眼前終於完全被黑暗籠罩。嘴角扯出一抹微弱的笑容,他和安笙的孩子……

    「等等,還有一個!!!」格科兒驚訝的聲音傳來,臨時改成產房的醫護室裡突然一陣靜謐,隨後才傳來湯斯醫生和格科兒手忙腳亂的動作。

    那之後安笙感覺自己像經歷了一場坐上了壞掉的過山車之旅,佐安產下第一個孩子後就昏迷了過去,格科兒卻在那時發現佐安的產道裡還有一個孩子。姆體已經昏迷,孩子卻夾在產道,這是非常危險的情況。最後沒有弄醒佐安,只好由格科兒和湯斯醫生的用器械引下那個孩子——如果再晚點,這個孩子就要窒息了。

    雙胞胎!!佐安和他的桑姆一樣,竟然為他產下了一對雙胞胎。

    安笙雖然吃驚,但是起碼他對於雙胞胎之於索尼塔帝國的意義沒有什麼切身的感受,而湯斯醫生和格科兒則可以說是震驚了。生育率低下的索尼塔帝國從未出現過的雙胞胎(佐安桑姆的雙胞胎並沒有被公開過),這在醫學和國民士氣上是多麼重大的第一次。

    佐安脫力昏迷,第一個孩子長得頭好壯壯,一生下來就會對著湯斯醫生笑,身體狀況非常的好,但是第二個孩子卻因為營養不足和因待在產道過久而有些危險,被接生出來後就直接放進了觀察室。也正是因為第二個孩子體型比哥哥小了許多,而佐安懷孕到生產只在產前照了唯一一次的胎兒位圖裡才看不出來有兩個小孩。

    兩個孩子的屬性還是格科兒第二天才告訴安笙的,因佐安生產完,一直精神高度緊張的安笙也近乎崩潰了,走出醫護室給外面等候的人報信的時候,安笙直接軟到在地,還嚇了衝上來問情況的凱拿撒一大跳,以為他們少將不行了。

    兩個寶寶,一雄一雌,是哥哥和桑達。安笙此刻一手抱著哥哥,眼睛則望著隔離箱裡的另一個孩子,身側的病床上躺著還沒有醒來但是已經沒什麼危險的佐安,微微歎了一口氣,他的妻和兒啊……

    房門輕輕敲響了一下,推門而入的是康德。

    「中校。」安笙的習慣還是沒有改過來,他習慣叫康德中校。

    康德點點頭,走到安笙邊上,輕輕戳了一下他懷裡的小孩。

    「可愛吧~」安笙得意的晃晃兒子,笑瞇瞇的說道。

    康德點點頭,像是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安笙奇怪的看著康德少將,見他神色有些異樣。

    康德少將目光掃了一眼安笙,然後落在了還緊閉著眼睛的佐安身上,目光裡有些閃爍的東西是安笙看不懂的。

    「你們的事情軍部已經知曉了,議院對於此事的決定今天下到主艦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頭,那天光記得來放隔日更的公告,卻忘記請那天的假了……

    表示對等更的姑娘很抱歉,霧很自覺的躺下任TX……

    唔,有姑娘問什麼時候完結,那啥正文完結倒計時大概3章左右了……

    審判啥的本文就是一個過場,重點細節會帶進新文,結果反正各位放心不會虐雙安的……

    對於審判啥的佐安反應很是淡定,安笙則注意力全在老婆身上,老婆不擔心他就不擔心……所以虐不到他們倆的!!

 

回家

    康德午間來告知的話,安笙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畢竟他們回航時動靜不小。

    眼下,被遣返是必然的了,只是不知道議院那條「返回帝國等候審判」的決議裡又有佐安大哥幾分的干涉。

    安笙輕輕的幫佐安攏了攏頭髮,溫柔的撫過那片紅潤卻有些乾燥的嘴唇,這人,累壞了吧,否則以他的警覺性哪裡會沉睡成這樣——剛生產完那會兒,佐安一下子滑進他的懷裡沒了動靜的樣子幾乎讓他一下子手腳冰涼心下恐懼,結果格科兒說那只是脫力昏迷,然後這人就從昏迷轉深度睡眠了,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現在還沒醒。

    隱瞞懷孕的身體領軍上戰場,這條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佐安只是個普通人,或者這件事稍作處罰也就揭過了吧,可惜這人有一門顯赫的家世,自身成就也不凡,只怕會被那些往日眼紅的或是敵對的人揪住不放吧。

    安笙歎口氣,他想保護這人,卻發現自己竟然力不從心。

    取來邊上沾水的棉簽,給那抹失了潤澤的嘴唇沾了沾,卻發現那安靜的睡著一動不動的人竟然顫了顫睫毛,安笙驚喜的握住佐安垂在身體邊的手。

    「佐安?你醒了嗎?」

    那雙清冷的眼睛在睫毛輕掃之下,終於張開。

    「終於醒了,餓不餓?」安笙輕呼一口氣,佐安睡的實在有些久,久的讓他放下的心又重新懸起。

    佐安似乎有些迷糊的眨眨眼,目光裡泛出一絲平日難得一見的柔軟,隨後突然一凌。

    「寶寶……」

    「在一邊睡著呢,你餓不餓?我弄了點紅糖粥,很稀,你喝一點?」這粥還是格科兒他們幫忙看著佐安的時候,他才放心去弄的,不敢弄太複雜費時的東西,湯斯醫生說最好吃些流質的東西,他就想著做了點粥水。佐安不怎麼愛吃甜,但是這碗紅糖粥水,他說什麼也要給他哄進去一點。湯斯醫生和格科兒都說佐安血糖有點低,雖然掛了營養針劑,但安笙始終比較相信食補的老傳統。

    佐安點點頭,目光裡卻有些期待,「寶寶……」奈何身體還虛軟無力,□那個位置更是麻木的沒有感覺,這樣的情況遑論起身看寶寶,連抬起手臂都要花上比平時更多的精力。

    「寶寶還瞇著,你先喝了紅糖粥,我抱來給你看。」安笙好笑的看著這人目光裡不掩飾的期待,只好哄著他先喝粥水。

    扶起佐安的身體,幫他調整了一下,靠躺在床上。

    一碗紅糖粥,安笙喂的很快,因為那個不怎麼吃甜食的病人這次無比的配合——唔,雖然平時他也是很配合,但偶爾還是會對不喜歡的東西沉默的抗議一下,這會兒大概是想看寶寶,所以對於他餵過去的紅糖粥,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放下碗,安笙去了裡側病床抱起寶寶回來床邊,詫異的看見那人竟然伸著手有些躊躇的想抱。

    「不行哦,你剛剛生產完沒多久,體力還沒恢復,這寶寶重著呢。」稍稍放低抱著的手臂,讓靠躺著的佐安可以看見寶寶。

    剛剛出身沒多久的寶寶,臉上還有些皺皺的,看不出像誰,只是兩頰豐滿的肉肉可以看的出這小傢伙在他桑姆肚子裡時「吃」的多好。

    剛剛還有些想要抱寶寶的佐安,看著那幼小綿軟的小東西,竟然最後只敢用手指戳了一戳那肉肉的臉頰,再沒有表達出想抱的**。

    「很軟……」

    看著佐安眼中期待又有些懼意,安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在佐安有些羞赧的瞪視裡收斂起來,假作正經。

    「咳……這小傢伙算吃的好了,搶了桑達大半的營養,出來了不是吃就是睡!!」安笙說著作勢要替被搶了營養的小寶寶捏大寶寶的臉。

    佐安眼中閃過驚訝,抬起無力的手想攔,結果後繼無力垂了下去。落下去的手臂磕到床沿發出不小的聲響。

    「誒,怎麼那麼不小心,我開玩笑的,你急什麼!!疼不疼?」見自己的玩笑話竟然讓床上的人急了,安笙趕緊放了寶寶在佐安一側,伸手抓過那被磕到的手臂,心疼的揉了揉。

    佐安眼睛裡浮出一點笑意,搖了搖頭,隨後目光笑意一斂,嚴肅的看著安笙。

    「不許……欺負他……」

    臉色還有點蒼白,身體乏力的人僵著臉說出這麼可愛的一句話,安笙眼底勾起笑意,一個低頭,含住那讓他早就看不順眼,乾澀的失了光澤的紅唇。

    在佐安先驚詫後轉柔順,最後輕輕閉上的反應裡,安笙含著那抹柔軟的嘴唇輕舔啃咬,像是想要把血色重新啃出來一般。

    片刻後放開氣息微微不穩的佐安,安笙好心情的看到那抹重新變得水潤的嘴唇。然後手指輕輕刮了一下仍然熟睡在佐安身側的寶寶。

    「你還心疼他,你不知道他都怎麼欺負自己的桑達的!!」安笙作勢為小寶寶打抱不平,目光卻偷偷的注意著佐安的反應。

    佐安先前聽到他說桑達還沒有反應過來,此刻見他又提,目光裡閃過一絲詫異,嘴唇動了動最後卻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裡的詫異變成驚疑。

    安笙摸了摸佐安的金髮,溫柔的笑起來,「我們有一雙寶寶哦,佐安跟桑姆一樣,生了一對雙胞胎。」確認了佐安目光裡的驚疑,安笙等著佐安的反應。佐安桑姆生的雙胞胎,雖然被瞞了下來,但是該知情的還是知情的,眼下作為曾經雙胞胎中的一位,佐安也生了雙胞胎,到時候回到帝國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好奇和調查等待著他們。安笙可不希望佐安被當成研究對象,腦海裡浮現出曾經電影上看過的人體試驗圖像,趕緊搖搖腦袋不去想那些讓他膈應的東西。

    佐安聽了安笙的話,先是一愣,隨即瞇了瞇眼,最後平靜的看著安笙。

    「我想看看小寶寶……」

    安笙笑起來,知道佐安對於以後的情況有了底,點點頭。只要他們兩個做好準備,他相信無論什麼情況他們都能克服。更何況他這位少將妻子,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小寶寶身體有些弱,還在隔離箱裡,我去推過來。」

    隔離箱在佐安生產完的當晚就留在了病房,因此此刻就在剛剛大寶寶睡的那張床邊上,安笙去把它推過來,調整了一下位置,好讓佐安能看見。

    就見裡面那個比哥哥小了一圈的小寶寶正趴臥在隔離箱裡,小小的屁股翹起來,因為出生不久,那巴掌大的屁股上還能看出一點暗淡的顏色。

    「好小……是桑達?」佐安看看趴的有些搞笑的寶寶,心下有些奇怪,寶寶怎麼是趴著的。

    「嗯,這個是雌性,那個是雄性。」指指隔離箱裡的小寶寶,又指指睡在佐安邊上的大寶寶,安笙想起來佐安剛剛生產完他壓根沒顧上兩個小的,還是格科兒給寶寶做完基因檢驗,才跑來和他說了屬性的事。

    看得出來佐安對於這麼小的寶寶趴睡的疑惑,安笙無奈的指著小寶寶說,「這小傢伙一出來就喜歡趴著,給他翻過來就哼哼唧唧,最後沒辦法只好順著他了。」安笙沒說的是,剛出生的小傢伙身體本來就弱,那哼哼的哭聲無力的讓人揪心。

    「佐安,來給寶寶起個名字吧……」安笙看著佐安對著兩個寶寶,目光裡偶爾流露出來的溫柔,心下一片柔軟,摸了摸那頭金髮,輕聲的說道。

    佐安抬頭看看安笙,又看看寶寶,眉峰微微蹙起,看起來恢復了平日嚴肅的樣子。

    「起什麼?」佐安自知自己的起名天賦,索性把問題還給安笙。

    安笙沉吟了一下,看著佐安表情淡淡的眉眼,心底流淌過淡淡的幸福,如果他們以後的日子都這麼安寧美好,那這一輩子的幸福就完滿了……

    「叫安寧和安然吧,希望我們一家人的生活安寧美好……」

    佐安聽到安笙的話,目光抬起,與那雙一直都溫柔注視著他的眼睛相對,眼底粼光閃閃,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一家人,一輩子,安寧美好……

    佐安醒來第二天,湯斯醫生就恢復了朋友的探視,只是警告佐安不許讓自己太過疲累。

    當先來看佐安的是凱拿撒和迪瑟他們,迪瑟就是最先找到佐安的Z-8的駕駛,安笙對於這個爽朗的男人很是感謝,如果不是他孤身深入追蹤著佐安的下落,他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及時找到當時已經動了胎氣要早產的佐安。

    他們倆因為護送佐安回來就退出了閣星的任務,這會兒來看過佐安後就要返回右翼去待命,因此來病房告別的時間並不長,只是對兩個寶寶表現出巨大的好奇與驚懼,尤其是凱拿撒,打死也不遠靠近寶寶一步範圍,只敢遠遠觀望著看了幾眼——他表示怕自己粗手粗腳一個不小心拍到軟軟的小東西。說的安笙哭笑不得。

    凱拿撒他們告辭後,到來的竟然是約瑟夫大校。事後,安笙才知道湯斯醫生和格科兒都是約瑟夫大校調來主艦然後跟著巴蒂中校一起來接他們的,也幸而格科兒和約瑟夫大校通過氣,否則這中間少了任何一個環節,佐安當時的情況都很危險了。

    安笙對約瑟夫大校表示感激,雖然他是礙於麥克中校的請托,當他確實幫到了他們,這是事實。只是讓安笙詫異的是,約瑟夫大校離去的時候,突然回頭對佐安說了一句,「請帝尼亞少將代為向維特大公問好。」

    佐安當時的目光中有些他不明白的東西閃過,然後對著約瑟夫大校點了點頭。

    安笙挑挑眉,卻沒有問什麼,佐安也沒有解釋,只是那之後,他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隨後一個禮拜的休整,佐安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起碼不用靠安笙抱著去上衛生間——雖然安笙非常樂意。

    然後他們被遣返的時間也到了,一艘補給的後勤艦帶著他們沿另外的路線返航——沒有了大部隊的調遣拖累,回去的時間比來時要短了許多。

    但當他們到達索尼塔時,兩個寶寶也將近滿月了。

    來港口接他們的人,讓安笙大為吃驚。伊安的出現不奇怪,因為返航的路上,進入索尼塔星域時他就聯絡了伊安,跟他們報備了一些情況,順便探聽了一下議院對於佐安的態度如何。因此,伊安到來,安笙是有心理準備的。

    讓他吃驚的是,迎接他們的隊伍裡有一隊整齊的黑色航艇,那種低調厚重的顏色沒有標明任何世家標誌的航艇,讓安笙微微有些疑惑。被那隊奇怪的航艇隔開的,卻是議院的內務警察——負責抓捕等候審判的帝國公民。

    安笙心下一緊,難道這些人打算連家都不讓他們回??

    安笙和佐安一人抱著一個小孩,不過在其他人沒有注意的地方,只有安笙看的出來佐安的緊張和僵硬——這人戰場廝殺都不怕,竟然怕那樣一具幼小柔軟的嬰兒身體。返航的路上,佐安一直都只敢跟在安笙身邊看著他抱寶寶拍哄,真讓他抱,他就只能渾身僵硬,緊張不已。

    安笙不放心把寶寶交給別人——畢竟曾經電影裡放過,這種帝國稀少的雙胞胎,很容易變成研究對象,說他杞人憂天也好,他還是自己保護著比較安心。

    所以抵達帝國的這刻,才會出現一人抱一個,其中一個渾身僵硬的情況。

    伊安看了一眼兩人懷裡的寶寶,目光轉過一臉冷漠的佐安,凌厲的眉眼間閃過一絲暖意。

    「上航艇吧。」

    「伊安先生,我們奉命要帶帝尼亞少將回去協助調查,您看……」被黑色的航艇隊伍阻隔在港口外的那隊帝國警察裡顯然有人認出了伊安的身份,在邊上輕輕的叫了一聲。

    伊安轉過視線,望向說話的那人,嘴角掛起一個刻意的笑容,疏離而淡漠。

    「哦?那真不好意思,我來接桑達回家呢,家父還在等著見兩個金孫呢,幾位不會讓我難做吧?」

    那幾個帝國警察對視了一下,顯然一個伊安或者他們上司還能頂住某些壓力,畢竟上司背後也有些人在,但是維特大公的話……

    「那……帝尼亞少將,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和我們走一趟?」顯然對方也是個懂得衡量得失情況的,立馬態度一轉對著佐安客氣的問道。

    佐安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人,身體卻還是因為手中的寶寶有些僵硬,想著趕緊上航艇回家,實在懶得理這些人。因此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就跨進了邊上開著門等著的航艇。

    安笙笑笑,對那位變了臉色的警察點點頭,也上了車。這種和議會的人打交道的事情,他覺得還是交給伊安的好。

    坐上位置,放下手裡的安寧,接過佐安懷裡的安然,才對著鬆了口氣的佐安微微一笑。

    此刻,再沒有什麼比陪著一大兩小回家好好休息睡一覺更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唔……虐不到雙安……虐虐你們吧……抱頭竄走……



父親

                
    結果最後到了安笙那個滿是花草的小院,最後他們也沒能按照安笙想得美美的小睡一覺。

    因為那隊之前讓他們感覺奇怪的黑色航艇也跟著他們回到了家裡,而且最後從航艇上下來的人更是讓大出他們意料。

    見到那人下來,佐安微微蹙眉,然後平淡而禮貌的叫了一聲:「父親!」

    寶寶已經放在伊安帶來的推車裡,安笙站在推車後,看見維特大公也同樣微微吃了一驚。這是他和佐安結婚以來第二次見面而已。

    「爸爸……」他只是平民出生,那聲父親實在感覺不太生活化,顯得有些怪異,只好按自己的習慣來——這兩個字,曾經是他夢裡的渴望。只是長大了,卻也明白了那種缺失的遺憾,不再執著,沒有想到卻是在這裡叫了維特大公。

    安笙已經做好了被忽略的打算,卻沒想到這次維特大公竟然對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斂了一身威嚴的大公看起來很祥和,他此刻正在推車前彎著腰逗弄安寧和安然兩個小東西,偶爾也會和安笙問答兩句,讓安笙受寵若驚又莫名覺得奇怪。

    安笙的目光在維特大公低頭的時候疑惑的瞥了一下佐安,卻見那人正斂著眉眼在觀察他的父親。

    一群人竟然就變得這麼僵在了小院裡。

    伊安是最後進來的,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外面披著一件同色的大衣,不笑的伊安穿著這樣一身衣服很有一種肅殺的威嚴感。

    挑眉,伊安勾起的眼角帶著淡淡的揶揄味道。「這是幹什麼,父親,你把他們都堵在門口了。」

    一群人總算轉移進了房子,安笙取了運動服給佐安,示意他先去洗洗。這段時間在艦艇上只有軍裝和病服可以換,佐安休息的不怎麼舒適。

    安笙自己則解了外套,進廚房想著弄點飲料出來。雖然數月不在家,但是管家機器人把房子打理的很乾淨,定時補給物資,因此眼下冰箱裡做不出大桌菜,但是一點飲料點心還是能做的。

    而伊安則陪著維特大公在客廳落座,兩個小寶寶的推車索性就被維特大公放在了他的邊上。兩個小東西似乎很得大公的喜愛,從見面伊始,大公的笑容就沒收起來過。

    而邊上的伊安脫了大衣,靠在沙發扶手上,瞇著眼看他的父親逗弄兩個小東西。

    片刻,安笙端著一壺花草茶和幾碟簡單的點心走出來——不要問為啥他要給客廳裡倆爺們準備這麼小女生的,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機器人會在他屋子裡儲備花草茶。唔,他只是出門前把房子借給何驤幾天過而已,什麼時候那小子喜歡喝花草茶了?

    放下茶點,抬眼正對上伊安眼中閃過的一絲錯愕。

    「不好意思,大哥,爸爸,家裡只有花草茶了。」

    「沒事。」剎那的錯愕過後,伊安端起顯得太過精緻秀氣的茶具呡了一口。

    而維特大公,則是忙著逗弄剛剛醒過來的兩個寶寶,壓根也不關注茶水,隨意揮了揮手表示無所謂。

    此時,佐安披著一頭泛著水汽的長髮從浴室出來,眉目之間帶著因為放鬆而隱隱透出的慵懶,襯著被熱氣蒸的暈紅的雙頰竟然難得的帶著絲性感。

    安笙眼神一亮,隨即緊步上前。

    「怎麼不擦頭髮就出來?」雖然景色很誘人,但是按照前世的觀念,佐安可算還沒出「月子」,這樣不顧惜身體的樣子讓他皺眉。

    「唔……累……」顯然被熱氣蒸的有些疲軟的身體,帶了點迷糊,佐安竟然就在客廳裡伊安和維特大公的面前對著安笙撒嬌。

    安笙對著伊安以及若有所思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逗寶寶的維特大公不好意思的笑笑,拉著佐安回了浴室,取了條毛巾幫伊安洇干頭髮上的水珠,然後拿來干發器小心的盤起佐安漂亮的長髮放進去,再套到髮根,打開開關。

    「先去小睡一下,我留大哥和爸爸吃飯,有什麼話等醒了再說吧。」看著佐安眉目之間透出的疲憊,安笙知道這人身體還沒恢復又在回來的路上休息的不怎麼好,此刻肯定很疲憊。

    佐安轉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閃過什麼。

    安笙笑笑,伸手幫他把垂下的一絲劉海撩起收進干發器。

    「你表現的這麼明顯,我還能不明白你是在和爸爸他們表明立場麼?」平日的佐安哪裡會這樣明顯的和他撒嬌。這人外表冷漠,卻只有他知道,在某些小事上,其實很容易害羞,但是在某些「床事」上又非常大膽。今天在爸爸大哥面前撒嬌那種事顯然是屬於應該害羞的小事,但卻發生了,顯然爸爸和大哥這次來接他們還有其他的意味在裡面,他不懂,佐安卻明白。眼下他是在表態,是為了保護他和寶寶吧。

    憐惜的滑過佐安淡然的臉,安笙一個輕吻落在他的臉頰上,看著那平淡清冷的眼中滑過一絲柔和。

    干發器發出完成工作的提示,安笙為佐安取下,那頭蓬鬆柔軟的金髮舒順的披散的佐安背後,襯著燈光顯得柔熠生輝。

    送了佐安去臥室,安笙回客廳請伊安和維特大公留下來吃飯——也正臨近飯點了。

    伊安點點頭,維特大公也同意了,顯然兩個小金孫今天完全抓住了爺爺的目光,維特大公即使和安笙說話目光也片刻不離兩個小東西。

    安笙去了廚房。

    客廳裡僅剩伊安和維特大公以及兩個只會依依呀呀的小東西。

    伊安自顧呡著手上的花草茶,嘴角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反而是之前一直專心逗弄小東西的維特大公頓了動作,目光落在寶寶身上,卻沒有焦距。

    推車裡兩個小東西,那個大的是安寧,此刻兩隻眼睛正骨碌骨碌轉,顯得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而剛剛出了隔離箱不久的安然還是那樣一副精神不濟,眼睛張一下閉一下的掃著周圍,也仍然是那副屁股高高翹著的趴樣。

    「哎……」最後維特大公也只是微微歎了口氣,什麼話也沒有說。

    兩大兩小的客廳裡僅餘下小東西們偶爾發出的一點哼唧聲。

    安笙做飯的速度算快的,前面下了訂餐,取菜的通道很快就送來了他需要的食材,除了一個要煲湯的,多數是可以快炒的,不過為了佐安眼下的身體,口味還是以清淡滋補為主,只是在最後才想起來要加兩個濃郁口味的菜給伊安和大公——實在也不知道他們倆的口味,只好將就了。

    中間安笙出來給安寧和安然餵了一次牛奶,客廳裡兩個平日裡都高高在上的人物,那種身周釋放出的淡淡氣場加上當下古怪的氣氛,簡直讓安笙頭皮發麻,趕緊借口做菜回了廚房。

    擺好菜,請了兩尊大神上桌,安笙去房間叫佐安起床。

    一進房間,就發現佐安已經醒了,手上拿著通訊器,目光帶著若有所思無意識的擺弄。

    「怎麼沒睡?」上前坐到床沿,幫佐安理了理有些亂的頭髮,安笙溫柔的問。

    「醒了。」佐安坐起來,伸手去取邊上脫下來的衣服——被安笙養起來的習慣,回家換上舒適的運動服,上床睡覺就脫掉衣服。

    接過衣服,安笙替佐安穿,目光幽暗掃過□著的皮膚——餓太久了……

    和佐安一起出來的時候,維特大公正在拿著勺子挑著菜湯喂安然。

    安笙一見,感覺太陽穴一抽。

    「爸爸,安然還太小,不能吃這些帶油的東西!!」安笙趕緊幾步上前阻了維特大公的動作。

    被奪了食物的安寧顯然很享受剛剛的餵食,呷著嘴烏溜溜的目光直看著被拿走的勺子。邊上的安然則早就趴著迷糊過去了,鼻子邊上還很可愛的吹了個泡泡。

    「沒事,帝尼亞家的娃娃吃的早!!」維特大公隨意的揮揮手。

    邊上一直安靜的呡茶的伊安也淡淡的笑,「是啊,當年小安就是這樣被您喂拉肚子的!」顯然是想起來幼時的記憶,伊安目光帶著揶揄掃過維特大公聽見他的話有些尷尬的笑容。

    「咳……吃飯吃飯!!「

    對於自己沒有印象的兒時也不怎麼感興趣的佐安早已經依著寶寶們和維特大公隔著不遠坐了下來。佐安低頭看著自己生出來的娃娃,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去抱,只好拿指頭戳了戳趴著的安然,目光轉向安笙,隱隱帶著點期待。

    安笙無奈的笑笑,示意大公和伊安先吃,去廚房端了小碗的牛乳出來。

    佐安不敢抱著小寶寶,但是又堅持要自己餵食,所以就變成了安笙抱著兩個小的,佐安一勺子一勺子喂的狀態。

    安笙抱起還醒著的安寧,調整好位置,在佐安邊上坐下,看他小心的拿著嬰兒用勺子從碗裡勺了一勺子牛乳餵給安寧,目光中閃爍的卻是一絲只有安笙能看出來的滿足。

    安笙帶著寵溺的笑容看著那個淡漠著表情卻做著完全相反的事情的這人,這副景象落在對面和邊上的伊安和大公眼中,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抹欣慰感慨的笑容。

    他們家那個感情缺失的老竟然在給寶寶餵食啊……

    飯後,佐安和維特大公去了書房,而伊安則仍舊坐在客廳,安笙哄睡了安寧——安然不用他哄,那個小傢伙一天除了吃就是處在半睡不醒和睡不醒兩個狀態。收拾完餐廳,提著綠茶出來替了伊安那壺已經淡了味道的花草茶。

    「其實,花草茶也不錯。」自從因為佐安懷孕的事情和伊安接觸過幾次,安笙就發現了,他這個大舅子對他的態度和第一次時的盛氣凌人有了很大的變化,說話的語氣可見一斑。

    「我只是覺得綠茶會更適合大哥。」安笙笑笑,斟了一杯綠茶推到伊安跟前。

    伊安目光落在綠茶上,「唔,有時候別人覺得適合的,喝的人和被喝的人卻不一定這麼認為,你看我不適合花草茶,我自己卻喝的很開心。」說完目光意有所指的滑過安笙。

    安笙側側頭,笑道,「也許吧。」

    伊安也笑,只是笑容裡卻多了一絲什麼,他端起那杯綠茶呡了一口。

    「我喜歡花草茶。」

    隨後兩人都不再開口。

    書房裡,佐安筆挺的站在窗邊,而維特大公則慢慢的瀏覽著書房裡兩張巨大書桌,其中一張井井有條沒有任何雜物,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那個冷淡的沒有幾絲人味的兒子的,而另一張則顯得溫馨很多,上面擺了一套質地精良,顏色大方溫馨的文具,而背對著另外一張書桌的方向豎著一張古式的相框,裡面嵌著的是佐安一身少將軍服剛剛進門時脫下帽子的樣子,淡然的佐安那時的臉上或者是因為到家而呈現出一種放鬆的淡淡柔和表情,襯著軍裝有一種鐵血柔情的矛盾感,可以看出抓拍的人相當用心。

    維特大公看著照片,欣慰的歎了口氣。

    窗邊的佐安順著大公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張照片——平日裡辦公的他從來都很專注,竟然一直沒發現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有這麼一張照片。目光裡轉過一絲訝然和溫柔,最後重新化為平淡的嚴謹。

    「父親,您知道黑夕嗎?」這是佐安剛剛接到的信息,他們一回到帝國,原來佈置下去查詢R線二期圖紙洩露的任務反饋馬上就到了迪斯手上,迪斯剛剛之前報告給他知道,就是吵醒他睡眠的那通通訊。

    R線二期圖紙洩露的追查很漫長,牽扯出許多的人,但最後指向的卻是某個神秘組織,黑夕就是他們能查出來的那個組織裡的一個人。而和黑夕有所牽扯的幾個人中讓佐安注意到的卻是一個叫伍瑟的人。其他人或許不認得這人,佐安卻很清楚的記得,這個人是父親早年曾經的心腹,只是多年前突然銷聲匿跡,再無訊息。他記得這人還是因為小時候他一直被父親帶在身邊的關係。

    此刻出現在報告裡的伍瑟,加上在戰場時心底那淡淡的懷疑,以及約瑟夫大校臨走的問候都讓事情的苗頭指向他的父親,維特帝尼亞。

    作為家人,佐安並不想用任何調查的手段來知道真相,但是如果眼下的事情牽扯到安笙,他卻不得不更加慎重。因此他並不提起伍瑟,只是用黑夕探父親的口風。

    維特大公沉默了一下,目光中各種不明的東西閃過,最後歸於平靜。

    維特大公片刻才無奈的看著佐安眼中淡淡的防備,輕聲的說道:

    「小安,你要相信,父親無論如何不會傷害你們的。」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結局……

    定制番外一碼完我就放出來,應該就在這幾天了,明天不隔日,我直接窩家裡碼結局,當然如果來得及也有可能今天就髮結局,12點沒出來,姑娘們就明天來看。

    順便求幾個姑娘查錯別字,T T 我實在抽不出時間從頭看一遍,為了定制上不出錯字,如果有姑娘有空請幫個忙,有意的請進這個群173730994,鞠躬感謝,小霧躺倒任TX……

    大力感謝zhoude3333姑娘的手榴彈,心心眼猛虎落地撲,舔舔姑娘~


終章


    佐安聞言,眉峰微蹙。

    「安笙研發的R線最後通過這個黑夕的組織流到了澤閣塔。」頓了一頓,佐安繼續道,「沒有人支持,我不認為一個非軍方的組織有能力逃過軍方的耳目跨過星際流傳那份圖紙。」這是他在戰場上見到暗血之後就有的疑惑,但是伍瑟這個人的出現卻解答了他的迷惑。

    如果有父親維特大公做支持,那麼別說偷渡一張圖紙,估計就是偷渡一台機甲過去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樣一來,父親卻又是為了什麼而這麼做?父親對於澤閣塔的仇恨是他自小到大都明明看在眼裡的,桑姆的仇,他和格林的恨。

    維特大公繞到安笙那張辦公桌後,慢慢的坐下。放慢的動作似乎是在給自己整理話語的時間。

    「小安你知道為什麼你會六年都無效匹配嗎?」

    再開口,維特大公卻起了一個讓佐安意外的開頭。

    佐安目光對上維特大公,父親眼裡那抹認真讓他打消了重新提起之前那個問題的念頭。他六年無效匹配……或許是本身有意的忽略,其中的緣由他其實從沒有認真的深思過。

    難道父親也在這件事上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不知道。」

    看懂了兒子眼睛裡的懷疑,維特大公苦笑一下,「我沒有動過手腳,你和格林被帶回來的時候是裝在營養液瓶子裡的,我花了兩年時間才把你們倆培育出來。但是在你身上卻發生了某些變化,整個醫療隊卻沒有辦法給我一個明確的回復,只說某種可能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活。一直到你14歲入軍部的體檢報告,裡面某個醫官留了一句評語我才知道我缺漏的是什麼地方。你的基因片段有了變異,我不知道你們回來之前經歷過什麼,格林沒有事,卻獨獨是你出了問題。」

    佐安淡淡的挑眉?他的身體他自己知道,沒有什麼問題。

    維特大公卻是搖搖頭,繼續說道。「那時候,我才醒悟自己,一味的灌輸你們仇恨的觀念,卻忽略了你們的身體。如果你和格林出了什麼事情,那即使報了仇,你們的桑姆也是不會原諒我了吧。而且其實報仇這件事,應該是我的事。我不該把你們幾個無辜的孩子牽扯其中。所以我默許了格林脫離軍隊,疏遠了你這個一根筋的孩子,只是想讓你們能走自己的人生。伊安卻是太晚了,他一腳踏進那個泥潭,那孩子的執著不在你之下……。」維特大公的臉上既無奈又帶著淡淡的驕傲。他的孩子,無比優秀,沒有他的支持,照樣在軍部那個某些大佬一手遮天的地方,從一個軍士爬到少將的位置。只是,這個孩子太過耿直,即使在他放棄了對他報仇雪恨的灌輸,卻仍然執著著為他的桑姆報仇。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有意無意的留心主腦的配對系統。你的基因片段並不影響你的身體,但是卻會影響你的婚配——雖然我對帝國的某些陋習嗤之以鼻,但是前人留下來的婚配方式也有點可取之處,起碼你這個孩子心無旁騖,如果不是匹配婚姻,我想你可能就這麼一個人走下去了。我不想我的孩子,孤身一人。所以我偷偷進入主腦控制室,把你的基因片段輸入配對程序,查找你未來會匹配的所有人選。但是結果,我配比了整個帝國的人口也只得出兩個符合的人選,一個已經一步跨進棺材,一個卻剛剛入學。」

    佐安目光中掠過驚訝,難怪他六年無效匹配,家裡人的反應卻如此清淡,是因為早已經知道了?那麼說那個剛剛入學的人……

    「沒錯,那個剛剛入學的,就是安笙。是一個國家撫養的編號兒童。」以後的事情就很容易想像了,一個孤兒,一個權勢滔天的大公。不言而喻的這個大公接管了那個孤兒的一切監護權利,但卻從沒有出現在他面前過。

    維特大公只是以自己的方式看著安笙的成長,在他前進的道路上為他提供一切便利,掃開會威脅到他安全的障礙。否則一個稚齡兒童的一個奇思妙想哪裡會引起高層的注意。是維特大公注意到了那個孩子想法裡的無限可能,才會支助他的想法,讓他的夢想變成現實。

    只是維特大公當時也沒有想到,那個小小夢想會成為他復仇道路上必不可少的誘餌。

    「安笙是個聰明的孩子,沒有想到那麼小的年齡竟然設計出R線的雛形。那時候我才真正相信,這個孩子會成為匹配的上你的雄性。」維特大公欣慰的看著較曾經顯得柔和了許多的兒子,和安笙結婚以後的小安,才真正顯露出許多曾經沒有見過的表情。只是安笙成年卻沒想到第一次匹配的結果竟然是另外一個貴族,如果不是那家人不願意,而又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哪裡會有一個乾乾淨淨的安笙留給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自然該配一個乾乾淨淨的丈夫。維特大公眼角眉梢閃過一抹尷尬,一直留心了安笙許多年,卻忘記了他是佐安的唯一適合的匹配,佐安卻不一定是他的,這才會出這個烏龍。

    佐安沒有說話,他知道父親既然打開了話題,那麼該知道的,他就會知道了。筆挺的站在窗邊,外面的光線已經劃過最亮的足跡,逐漸向著傍晚靠近。

    維特大公目光落在桌面,話語間這次的停頓比較久,「我想要替你桑姆報仇,首當其衝是信田悟,其次是澤閣塔,最後……」最後幾個字卻被維特大公掩在嘴裡,很快轉了話題。

    「但是信田悟很久沒有離開他的堡壘,他掌控澤閣塔閣星三分之一的軍工廠,是澤閣塔真正的實權人物,也許久不再走上幕前。我需要一個足夠份量的誘餌,讓他感興趣,重新走到前線來。這時候我看到R線三期的圖紙,近乎完美的R線足以承擔這個誘餌的角色。」

    佐安聽到這裡,微微一蹙眉。用己方充飢的肉去捕殺前狼,一個不小心丟了肉還把自己餓死的事情就太可笑了。

    維特大公輕聲嗤笑了一聲,「但是我不放心三期圖紙流去澤閣塔,而且當時安笙很聰明,三期裡主要神經元佈置完全被空白了,所以圖紙並不全。我就讓人拿出了二期的圖紙讓臥底的人帶去了澤閣塔,搭上了信田悟這條線。而且我清楚三期的圖紙早就被軍部的人帶去十九科開始生產R線的機體。所以,我並不擔心閣星的軍工廠真的生產出什麼。唔,不過當時離開索尼塔時遇上了點意外,幸而後來都順利。」

    佐安想起W-3地區失蹤的那三艘偵查艦,蹙眉。

    「W-3地區?那些軍士呢?」如果軍士戰死沙場,那佐安自然不會有話說,但如果是喪命在帝國的手裡,那作為長官的他勢必不可能袖手。

    「不用擔心,我只是軟禁了他們。」微微一笑,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軟肋,維特並不想因為這個被他記恨,當時就下令只許活捉。反倒是他這邊因此損失了幾個人手。

    點點頭,佐安示意父親繼續。

    面對佐安的冷靜和淡漠,維特大公無奈,看來他這個孩子只學會在安笙面前露出柔軟面啊。

    「後面的事情你大都知道了,我用R線引出了信田悟,你殺了他。」維特大公點點頭,他在軍部裡安插的人已經回報了信田悟的死亡確認。只是這人臨死前還禍害了小安一把,害得他差點在戰場上早產,這也是整個計劃裡無奈的意外。

    佐安聞言,看向他的父親,面對那雙看似真誠的眼睛,心下冷笑。他父親如果真誠,大哥伊安又哪裡來的狡詐的名聲,大哥可是把父親政治上的狡猾學了個十成十。他哪裡會被糊弄過去。

    「我為什麼會被陣前換將?」

    「這是意外,軍部裡的大佬勢力之爭。」說到這個,維特雙眼微瞇,一點精光閃過。這個意外讓他在軍中隱藏的暗棋不得不走到明面,不過萬幸損失的這枚暗棋不影響大局。

    佐安想了想,點點頭,不再追究這個問題。

    而這次維特大公很快就繼續了話題。

    「再其他的一些事情,由我和你大哥來操心就行了,你現在做了桑姆,應該多放一些心力在家裡了,我和你桑姆的仇恨,總會有個結局的,也快了……」帶著淡淡的感慨和調侃,維特大公的語氣意外的輕快。

    佐安抬頭看著他,在他的心中,報桑姆的仇就是殺了信田悟,他從來也不關心那些旁枝末節,這也是他進了軍部,大哥和父親都涉足政治的原因吧。一家人除了父親,也只有大哥能把政治放在手心把玩。此刻他的仇恨包袱已經放下,但是他也明白父親和大哥心裡卻還有更大的包袱,或許像大哥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小安,有些東西太沉重,不適合你。我這個做大哥的扛下來了,我只希望你幸福。」

    佐安和維特大公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伊安已經離開了,安笙煮了晚飯,正在給兩個小的餵食。

    「爸爸,留下來一起吃飯?」安生聽見動靜,抬起頭,一手牛奶碗,一手勺子笑的溫暖。

    維特大公搖搖頭,走到兩個小寶寶的推車邊,輕輕逗弄了兩下,「這倆娃娃和兒時的格林,小安真像啊。」

    「真的嗎?我沒見過佐安小時候的樣子。」那份承載了太多血仇的報告不算,安笙卻是從未見過佐安小時候的記錄,微微帶點期待的感歎道。

    維特大公笑起來,「有空多回回本宅,我那裡還有幾本小安小時候的照片。」

    安笙看了看平靜的佐安,笑著應下了大公的話,然後和佐安一起送他離開。

    維特大公離去前,出了書房都沒再出過聲的佐安突然輕吐了一聲,「保重!」讓安笙詫異,卻讓維特大公感慨的笑起來。

    「放心。回去吧。」維特大公揮揮手,一個人向著院子外,那隊黑色的航艇走去,站在背後的他們可以看見大公筆挺的背影,似乎帶著無限的懷念。

    「進去吧,起風了。」安笙收回目光,牽起佐安有些涼的手。

    「嗯……」

    安笙沒有問他們在書房談了什麼,會讓兩個人出來後都有些異樣。他只知道從今而後他會牽著手心裡這雙手走一輩子那麼長的路,就足夠了。

    這蹲的晚餐很簡單,一家兩個大人很快就用好了。飯後,佐安安心的享用著安笙給他特調的一碗滋補湯,看著安笙利索的收拾著桌子,端著碗筷進了廚房,目光裡若有所思。

    突然餐廳的燈光一暗,佐安疑惑的抬起頭,就看見一個人影背著廚房的燈光走出來,慢慢靠近黑暗中的他,因為背著光,平日裡不起眼的黑色短髮被燈光打上金色,顯得無比耀眼。

    佐安安然的端著那碗湯靜靜看著那人靠近,然後在他身前站定,緩緩單膝跪下,身後被隱藏起來的一束火紅色的花朵捧到他的眼前。

    因為下跪仰首,安笙的五官暴露在背後廚房的燈光裡,臉上是一如既往溫柔的笑意。

    「我想和你,還有寶寶們,一家人,一輩子,安寧美好。佐安,你願意我和結婚過一輩子嗎?」

    一枚閃著淡淡光澤的戒指從花束下伸了出來,佐安怔怔的凝視著。

    這些東西他曾經聽過,這是古地球時雄性求婚的儀式。恍惚著想起,眼前這個人從他們結婚以來就一直抱持著要和他過一輩子的想法,他曾經疑惑過他的堅定,但此時此刻面對這個場景,佐安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不去信任這個人……

    從來鐵血,從來沒有眼淚的佐安突然之間從眼角滑下一顆透明的水珠。

    當下安笙帶著微笑的臉變成了無奈的錯愕。

    「怎麼了?不願意?」知道這人的感動,安笙站起身輕輕擁住他,調侃道。

    佐安搖搖頭,沉默了一下,在安笙的懷裡露出一抹淡笑。

    「我記得,古地球時求婚用的是代表愛情的玫瑰吧?」

    安笙撇了眼手裡他找了許久找到的長得和玫瑰很像的紅色花朵,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這種雅蜜花是送給長輩的……」

    安笙:「……」

    多年以後,安笙想起那晚的烏龍還是尷尬不已,不過佐安在那句話之後卻給了他更大的驚喜,那個落在頰邊的輕吻,和耳朵裡聽到的那句,「我願意,因為我愛你……」都讓他欣喜若狂。

    以後他們之間也許有無盡需要煩惱的事情,但是只要握著彼此的手,他們就相信,這一路兩個人一定可以堅定的走下去……

 

維特

    腿上趴著一個拱著屁股睡的冒水泡的一歲多的寶寶,長到耳垂的黑色髮絲服帖的垂在寶寶粉嫩的臉頰邊,一臉安靜的樣子。跟前不遠處還有一個蓬著一頭柔軟的金色短毛的小傢伙在搖搖晃晃的扶著牆走路,維特大公閒適的偶爾晃動一下搖椅,逗逗腿上堪稱睡神的小安然,看他不耐煩的揮動一下肉嘟嘟的小胳膊,間或嘲笑一下小安寧不穩當的走路姿勢,顯然是非常的自得其樂,悠閒愜意。

    安然和安寧將近兩歲,完成了自己復仇大業的維特大公逐漸退出帝國的政治舞台,打發了佐安和安笙去享受二人世界繼續造人大業,自己則整天帶著兩個小豆丁滿世界閒晃。

    相較於大半輩子的轟轟烈烈,這短短一段時間的安逸,像是洗滌了維特大公整個人,有時候回憶起前塵的某些事,某些人,他也終於可以平靜的露出一抹笑容,帶著淡淡的懷念去追憶。

    但更多的時候,他會想起曾經的青蔥歲月裡,那個閃耀著一頭金髮,宛如傳說中古地球時的太陽一般的人,而現在那個人也像是沉澱成了他心頭一顆溫暖的珠玉,溫潤瑩亮不再有割傷軟肉的稜角。

    如果格拉斯科還活著,看到這兩個小豆丁會是什麼表情?肯定會一邊不屑的恥笑安寧走路的拙樣——跟他剛剛做的事情一樣,一邊小心的注意著不讓安寧摔了,而安然大概就逃不過他的騷擾,沒辦法像現在這樣睡的舒服吧。

    那人一貫都是那樣,刀子嘴豆腐心,偏偏又愛鬧騰。

    維特大公因為心中的想法,嘴角勾出一個淡笑。

    佐安做了桑姆,連他最擔心這輩子難碰上一個知心人的伊安也即將有娃娃了,反而是他以為最能讓自己過的開心的格林卻因為看上的那人太難搞,至今跌跌撞撞處於追求狀態。

    不過半年前,新婚姻匹配法試行,那個小子卻成了第一個試水的人,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是那時候才曉得讓格林魂不守舍的人竟然是那人。

    兒孫自有兒孫福啊。

    突然之間,維特不知為什麼心中突然冒出一句不記得在哪裡看過的話。

    一件外套輕輕披在了身上,維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瑞達——那個被他利用了半輩子卻無怨無悔的人。

    瑞達給維特披上外套後,手還未離開,維特輕輕拍了兩下。

    「你啊,也該給自己打算打算。難道真的想這麼陪著我一輩子?」

    瑞達輕輕跪坐在維特的搖椅邊,微微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維特回頭看他,然後輕歎,

    「伍瑟和你求婚了吧,去吧,你也懲罰了他那麼多年,該夠了。」

    伍瑟,他,還有瑞達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三個人裡他最大,瑞達和伍瑟同年,小他三歲,那時候一直跟在他和伍瑟後面跑的小瑞達像個粉雕玉砌的雪娃娃,總讓伍瑟那個小傢伙看的目不轉睛。但是他和瑞達是高等貴族,而伍瑟卻只是帝尼亞家一個侍傭的兒子。那時候帝國的婚姻還是遵照貴族匹配貴族,平民匹配平民,因此瑞達和伍瑟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可是偏偏因為他們一起長大,伍瑟竟然楞是拐了單純的瑞達,和他發展出了一點曖昧的感情萌芽。

    瑞達自小是個溫柔內向的雌性,維特也一直把他當做桑達,他雖然隱隱覺得他和伍瑟的感情會給他們以後的人生帶來麻煩,只是那時候的他還並不明白違反帝國的婚配以及反抗家族利益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後來他進入了軍隊,認識了格拉斯科,才逐漸明白那種身不由己的情難自禁。當他和格拉斯科被帝國進行審判懲罰,並被家族放棄時,別無他法的他只得把伊安托付給了瑞達。那時他還沒有想到,他和瑞達的關係會變得這麼複雜。

    後來,因為他一直身在戰場所以婚姻匹配一直處於暫停狀態,直到格拉斯科出事,他被家族帶回帝國,他才知道他的匹配對象竟然是瑞達。而那時他和格拉斯科的孩子已經5歲了。

    那時候因為格拉斯科的事情焦頭爛額的他沒有注意到瑞達的反常,瑞達和他的家族也一直催促他們成婚,而他的家族更承諾只要他們結婚,家族曾屬於他的權利會全部回到他手上,這對走投無路的他太有誘惑力——那時候他才明白,沒有權力地位,他這個帝尼亞家的獨生嫡子也不過是個紈褲子弟,他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幫他去查找格拉斯科的消息。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他出賣了自己的愛情,換取了家族的權利,同時也間接的傷害了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

    直到結婚後的第三天,維特才發現瑞達的反常——瑞達失聲了。失去了話語能力的瑞達變得更加沉默,而原來一直跟著瑞達的伍瑟也銷聲匿跡。直到他私下調查才發現,瑞達成年那天伍瑟竟然在醉酒的情況下□了瑞達,就在他返回帝國前一天。

    他們結婚後不久瑞達就發現自己懷孕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和瑞達結婚的那天他就失去了使雌性懷孕的能力。

    維特花了一個月時間才找到已經被家人上報失蹤人口的伍瑟,那時候他正一身頹廢糜爛在一個廢棄的工廠廢墟裡。

    從那天起,帝尼亞家少了一個叫伍瑟的廢人,維特身後的暗處多了一個叫伍瑟的下屬。

    而付出了帝尼亞家族整整五年收益的代價,換來他可以退出婚姻匹配,他的身邊可只剩下瑞達一個雌性。當然和瑞達家族利益交換更加緊密的結果,讓家族無條件支持了他的做法。

    那之後他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的奪權,鞏固自己的勢力,而瑞達和伍瑟成了他的幫手。

    只是瑞達和伍瑟就這樣一明一暗被拖在了他的身邊,這是他的遺憾,這兩個人之間或許有誤會和傷害,但如果給他們時間,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可惜在他橫插一腳的情況下,注定了彼此陌路的局面。幸而,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早已經成為死亡人口的伍瑟,也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愛人身邊。

    跪坐在一邊的瑞達掖了掖維特的衣服,蒼白的有些透明的臉上輕輕的笑了一下。笑容裡有微微的幸福和放下。

    維特的摸摸瑞達的頭,這個雌性一直以來都被他作為桑達來愛護,他們雖然名為夫妻,但更多的時候像是真正的哥哥和桑達,這將近三十年離開了太陽的寂寞日子裡,如果不是溫柔的瑞達,恐怕他也很難熬到現在。

    「瑞達,這些年,謝謝你……」

    瑞達微微一愣,然後才搖搖頭。

    「伍……瑟,我……謝……謝你!」醫生說瑞達是因為心理因素才會失聲,治療了許多年,雖然已經恢復了一些聲音,但是那麼多年無聲的日子已經讓瑞達不怎麼會開口說話了。

    前方不遠處,安寧終於放棄了自己沿著牆走出屋子的壯舉,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還發出幾聲惱怒的「哼」聲。

    而腿上的安然則是挪了挪屁股,把一直趴著壓的紅彤彤的臉換了一個邊繼續睡。

    維特看著眼前兩個可愛的豆丁,「噗嗤」笑了出來。

    「你看……他們多可愛……」維特笑的眼角帶淚,卻停不下來。

    瑞達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心底無聲的歎了口氣。

    他曾經戀慕這個兄長一般的人,現在卻只能在一邊憐惜他今後注定孤獨的半生。

    微微側過頭,瑞達望向窗外,一個兩鬢斑白的棕髮雄性正站在不遠處的院子裡,那人卻是和他糾纏了半生,注定要陪伴一路的人……


起夜


            

    安笙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隱約的感覺耳邊傳來寶寶「尹尹呀呀」的聲音,然後突然轉成嚎啕大哭,他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身邊睡著的佐安不在,床邊的娃娃床裡只有安然在睡的冒水泡。

    寶寶的哭聲是從客廳傳來的。

    安笙有些詫異,蹙眉搭上一件運動外套,套著一雙拖鞋趕緊走出去。

    客廳裡,一盞小小的夜燈開著,佐安坐在燈旁的沙發上,手邊的邊桌上擺著一碗牛乳。此刻,他正有些微顫顫的抱著安寧,像是想抖抖寶寶讓他安靜下來,卻因為動作不嫻熟,身體僵硬的讓寶寶更加不舒服,哭的更加大聲。

    而佐安鼻頭上此刻已經冒出汗珠,可以想見他的緊張。

    安笙一出臥室,就按開了——夜燈是為了晚上餵食的時候不讓小傢伙太清醒,現在都已經哭成這樣了開大燈也沒什麼分別。

    客廳的燈亮起,佐安回過頭看向臥室外的他,一貫冷淡平靜的表情竟然破裂的只剩焦灼。

    「安笙……寶寶……」

    安笙一見他的表情就趕緊上前接過他手裡的孩子,查看了一下。而佐安站在邊上緊張的看著他熟練的動作。

    「沒事,是尿了。你都沒覺得抱著他屁股的手有點熱嗎?」安笙好笑的看著打戰都不怕,看見兒子就著慌的人。

    沒想到,一邊佐安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

    「太緊張,沒注意……」

    安笙看他認真回答的樣子,「噗嗤」一聲,然後臉色一肅,目光落在他的赤腳上。

    「大半夜的,你鞋子都不穿就下地?幹什麼呢,還不上床去!!」

    佐安也注意到他的目光,想起安笙這兩天老母雞一樣緊張他的各種習慣,不許著涼,少下地,少動,多吃清潤滋補的東西,一旦他違反了就皺著眉擔心的趕他休息的樣子……蠕動了一下嘴唇,解釋道。

    「我聽見他醒了,怕他吵醒你,就去餵他吃點東西。」

    「你叫醒我就好了,雖然有恆溫控制,但是光腳下地有地氣你知道不知道,你生完寶寶還沒滿月,多注意點身體。」

    想著把這人打發回床上,卻發現那人強著不動。

    「怎麼了?」不敢用力推他,安笙只好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把他的腿也拉到沙發上。

    「我想看你喂孩子。」佐安認真的說道。從在艦上到他們回到帝國,兩個孩子的事情幾乎都是安笙在張羅,他因為起初小朋友的骨頭太軟不敢抱,到後來的不會抱,反而變得不受兩個寶寶的歡迎。但是看著安笙每天晚上照顧小孩,白天又要照顧他的辛苦樣子,心裡沒由來的覺得有一絲……是心疼吧……

    安笙看看佐安,那人卻避開了他的目光看向別的地方,微微露出髮絲間的耳廓泛起了紅暈。心下像是明白什麼,勾起嘴角。

    「好吧。」話雖然應下了,動作上安笙還是不放心的從沙發上抽了條白天扔著以備自己小憩用的毯子,給佐安嚴實的包了一圈,才回頭點點到了他手裡安靜了許多,兩隻濕漉漉的眼睛卻靈動的左看看右看看的小傢伙。

    「就知道吵你爸爸和桑姆休息。」

    然後安笙兩手輕巧的打開包著寶寶屁股的吸水尿布——其實這時候的尿布比古地球時先進許多,自帶分解吸收功能,一旦吸收基本沒有什麼感覺,只要不是一天三次大便這種超負荷的量,基本包上可以一到兩天沒什麼問題。像安然就是兩天時間才會哼哼唧唧「要求」換尿布,可是安寧這小東西就是事兒多,只要他一尿,明明尿布裡吸收後還是乾爽的他就是不爽的要嚎一嗓子要求換上新的。所以安笙才不得不經常起夜。

    換了乾淨的尿布,眉目舒爽的小傢伙哼哼了兩聲,安笙端起佐安放在一邊的牛乳碗。

    「知道你拉了就想吃,這就來伺候你。」沒好氣的看著手舞足蹈的安然,安笙瞥了一眼身邊的佐安,竟然見到他目光中漾著的柔光,嘴角微微一笑,勺了一小勺遞進小傢伙的嘴裡,看他滿意的吞了一口然後呷呷嘴。

    他們家兩個寶寶出生在戰地,一開始的餵食問題就讓大人們發現備了N多偷渡的器械就是沒記得帶上奶瓶,只好用小號的碗勺,這個用餐習慣一直保留到回帝國,這倆小傢伙都咬不慣奶嘴,安笙和佐安只好繼續用勺子喂。

    安笙其實好奇過,佐安能生孩子,那餵奶的問題……這事兒他避開佐安偷偷問過湯斯醫生(格科兒好歹也是一個年輕雌性,他不好意思問。),記得湯斯醫生當時非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古怪他的常識竟然這麼薄弱——誰叫安笙的身體記憶裡沒有提供雌性生理這塊啊。

    湯斯醫生告訴他,雌性雖然能生孩子,但是產乳畢竟沒有像古地球時的女性那樣有這樣的儲存空間,他們的乳汁量非常少,甚至有些雌性根本就沒有分泌。而佐安顯然是屬於量少的幾乎沒有的那種。這種情況很正常。

    安笙一邊喂一邊舔舔嘴唇,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聽完湯斯醫生的解釋,心下會有一點遺憾的感覺……

    「讓我來吧。」佐安看著安笙有些心不在焉,以為他是犯困了,想著自己接手。

    結果沒想到正好在想些亂七八糟的安笙乍聞這句話竟然鬼使神差的講了一句,「佐安,我想看你餵奶……」

    佐安一僵,目光愣愣的看著安笙。

    話一出口,安笙就驚醒了過來,正要解釋自己是亂說的,卻見佐安僵了那下之後,突然收回手輕輕的解開自己的衣襟。

    「……只有……很少……」

    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見。

    這下輪到安笙愣住了,佐安的話是什麼意思?很少?佐安生產完他們雖然沒有分床,但是也已經許久沒有親熱過,加上佐安近期開始避著他換衣服,所以他對佐安的身體變化並不怎麼清楚。難道湯斯醫生說佐安屬於分泌的少的那類,其實還是有的?

    解開衣襟,佐安似乎是鎮定了下來。袒露出的胸膛上有一層精實的肌肉,安笙曾摸過,不算太厚,卻非常柔韌有手感,兩顆暈紅的乳豆或許是因為生產的關係看著大了些許,泛著深沉的紅色。

    佐安伸出手,想要接過孩子。而安寧也因為安笙許久沒給他餵食正不耐煩的踢腳。

    安笙被眼前的美景吸引的神智終於醒了過來,偷偷嚥了口口水,把安然放進佐安的懷裡。

    小安寧顯然對這個不怎麼熟悉的姿勢卻又有熟悉味道的懷抱不怎麼適應,扭動著哼唧了幾聲,最後似乎是被靠近的乳豆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味道吸引,向著佐安的胸探了探頭。

    佐安大約是驚了一下,隨即才挺了挺胸,讓乳豆靠近安寧嘴邊。

    就見小傢伙突然熟練的一口叼住不算太大的乳豆,用力的吸了兩口,滿足的咧了咧嘴。

    大約是第一次餵乳,佐安被安然的動作弄的眉間一蹙。

    安笙也很緊張,但是為了什麼緊張就不知道了。

    「會痛?」

    佐安抬頭,看了眼安笙,點點頭又搖搖頭,「有點……怪……」

    安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怪是應該的吧……抓抓頭,安笙的目光落在佐安另外一邊的乳豆上。不知道……償起來是怎麼樣的?

    確實如佐安所說的很少,安寧吸了沒幾下,狠狠的又吸了一口發現沒了,鬆開嘴,有些不高興的扁扁嘴。好吃的東西怎麼能就這麼一點!!

    佐安笨拙的在安笙的幫助下給安然換了邊——安笙有些不樂意,早知道他先試味道才對的……

    也是沒兩下就沒了,加上之前的牛乳,安寧大約是吃飽了,被安笙拍出了奶嗝,嘴巴張了張瞇著眼終於又重新睡著了。

    回了臥室,把安寧放進娃娃床,兩個人躺上大床,安笙看著佐安攏著有些衣衫不整的前襟,壓下腹間的騷動,恨恨的閉上眼,在黑暗裡隱隱歎了口氣,娃娃還沒滿月,禁慾的日子還有的熬……

    而佐安,同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卻是滿足的想今天終於自己照顧了寶寶一把,雖然餵乳有些怪怪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同床異夢」啊……



番外三:多年後

「誒……」

    軍部餐廳寬闊的大廳裡,一個雄性正唉聲歎氣萎靡的趴在走道邊的一張餐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餐盤裡的餐點。 
    「迪斯上尉?」

    邊上突然傳來一聲疑問,趴在桌上的迪斯趕緊起身,正襟危坐,回頭看,才發現原來是機械科的負責人助手,狄克中尉。

    這幾年因為他們少將和安笙少校的關係,連帶的他和迪克也熟悉起來。

    哦,忘記說了,安笙少校因為六年前那場大戰中研發的R線機甲獲立大功,從少尉一路升到少校,據說本來可以升的更高,但是為了和他們少將的婚姻,最後折掉了大半的軍功。而他們少將也因為曾經那件隱瞞懷孕的事情被降職降級,並被剝奪了名字中的「索」字,這麼些年過去才重新升回少將。

    「怎麼了?沒精打采的?」狄克在迪斯的位子上放下餐盤,坐了下來。

    「誒,少將請假,一堆事情要處理,忙死了。」

    見是狄克,迪斯又重新趴回桌上。這幾天少將不在,各種事情積壓在桌上,都要他來處理分批,轉送的什麼,急件他還要送到少將府上,忙的他暈頭轉向。

    狄克笑了一下,一邊切著餐盤裡的肉排,一邊說,「過了這個月就好了,我們少校就是緊張過度,前期雖然不穩定,其實一般工作也並不影響,偏偏我們少校緊張,非要少將在家休息幾天。」

    「誒,就是……安笙太緊張了,又不是頭胎,少將上次在戰場上安寧和安然兩位小公子不是照樣都平平安安的。」說起來迪斯就有點咬牙切齒。

    他們少將時隔六年再度懷孕,少將的配偶也就是狄克現在服務的機械科的負責人安笙少校,緊張的把佐安少將召回家裡去調養去了。可憐他就累的要死要活的。

    「呵呵,安笙少校和佐安少將感情可真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有事情就緊張不已。」

    狄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笑起來。

    「昨天看見少校在圖紙上一邊畫一邊碎碎念什麼,我還以為是圖紙上的一些計算公式,走近一聽才聽出來少校在念叨晚上你們少將要吃什麼?哈哈。」

    「咦?真的啊?那少校還真是有心。」迪斯抓抓頭,也想起來一些事,「不過倒也虧的少校有心,少將這幾年變化的也大,以前少將吃飯不定時,吃東西也隨便,基本上電子訂餐搞定,然後找營養師配些營養補劑。現在少將到飯點就習慣性找東西吃,吃的東西講究營養搭配,很多時候還會帶便當。每次吃眉目之間流過的溫情連我都能看的出來,少將鐵血的名頭都快丟光了。」話是這麼說,但是心底裡頭,迪斯卻隱隱有些羨慕的。自從四年前革新派的勝出,系統的終端程序開口終於被老古板妥協的交出來,系統修改了一定的規則之後,帝國已經逐漸認同古典派婚姻的存在,不再像以前那樣要付出代價才能在一起。也逐漸開始越來越多的人在嘗試這種婚姻,他們少將和安笙算是早期的一批,當時他們還是付出了一些代價的,但已經不像早年那般的嚴厲。曾經他以為長久的對著一個人會消亡掉激情,現在看著他們少將的轉變,偶爾他也會想想似乎這樣也很不錯。

    「是啊,少校最常講的一句話就是感情是要澆灌的,用心維護,才能收穫果實。想想確實很有道理。」狄克想起安笙說的話,吃東西的動作微微一頓,有些若有所思。

    而迪斯側頭想想這幾年他看著少將和安笙一步步走來的歷程,心中隱隱滑過一點羨慕。

    下午幾個急件要少將處理,迪斯值得再度捧上電子板去少將的家——明明可以網絡傳過去瀏覽,但是軍部某些死規定某些文件非要少將本人的指模。

    站在這幾年已經走的很熟悉的小院門口,向裡面通報了身份。片刻,一個奶聲奶氣軟軟的聲音傳來。

    「迪斯叔叔?大門開著。爸爸和桑姆都在睡午覺。」綿軟而有禮貌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安然。

    「謝謝小安然,那我進來了。」和安然打個招呼,迪斯帶上院門走了進去。唔,他忘記了,午飯後的時間少將都會被安笙押去小睡。

    進了屋子,一個小小糰子一般可愛的人蹲在門口,披散著一頭到肩膀的黑色軟發,手上拖著一個玩偶,一邊擦眼睛一邊和迪斯打招呼。

    「迪斯叔叔。」

    「小安然,今天沒睡午覺,小安寧呢?」兩個小傢伙一向形影不離,只要安然沒有睡著,安寧肯定會拖著安然一起亂跑。這是安家最常見的一幕,兩個長相肖似的小娃娃手牽著手,前面那個金色短髮的活潑靈動,一臉鬼靈精怪,後面那個黑色長髮的則總是耷拉著眼皮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因此迪斯見到眼下只有安然一個人的時候,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顯然是剛剛醒過來,沒看見兄弟的身影安然也有些不自在,因此回答的語氣夾雜了一點疑惑。

    「那小安然要繼續睡嗎?我在這裡等你桑姆醒好了。」看著眼前這個軟軟的糰子臉迷糊的樣子,迪斯心中各種想要揉捏的**。

    「迪斯?」一道溫柔低啞的嗓音在客廳另一頭響起,迪斯抬頭,安笙穿著一件泛白的舊運動服,站在臥室門口。

    「安笙,我來找少將,有幾個急件。」見到大人出來,迪斯站起來,舉了一下手上的電子板。

    安笙笑笑,「你稍等一下,佐安就行了。」然後看向安然,走過來抱起。

    「小然怎麼醒了?」一般這個小睡神一個午覺下來雷打不動鐵定要兩三個小時才會醒。

    安然被安笙抱起,臉習慣性埋進安笙的肩窩,蹭了蹭,似乎感覺很舒服。軟軟的回答道,「好安靜。」

    三個字,綿軟而清晰,但是迪斯卻一頭霧水。安靜?那不是正好睡覺?

    安笙卻是瞭然的一笑,輕輕的拍了拍安然的背,「安寧跟格林叔舅出去了,你在睡,我叫他不要叫你。他有留紙條在你床頭哦。」平時家裡安寧在家,沒有幾刻是真正安靜的。

    安然乖巧的點點頭,「剛剛迪斯叔叔來,我沒注意。」大概是快要睡著了,安然的聲音更加綿軟,而且含混。

    安笙小心的拍著安然的背,把他重新哄睡。安然出生的時候身體就不好,精力本來就沒有一般的小朋友好,湯斯醫生也說,他嗜睡的原因就是身體的精力跟不上,所以要讓他能睡就睡。

    安笙對迪斯點點頭,示意他坐一下,然後輕手輕腳的把小傢伙抱回房間——安笙的房子很小,只有兩房一廳,原來是一間主臥一間書房,眼下多了兩個毛頭,只得把書房改成兒童房,客廳再隔小部分做書房。維特大公本來想送他們一套房子,卻被安笙和佐安一起拒絕了。其實佐安自己也有房子,但兩個人卻從沒想過要換個地方,這裡是他們從最初到現在的見證,他們想要待在這個地方,將來安然和安寧大了,搬出去,他們就在這裡養老。

    等安笙抱安然去房間,佐安也起來了。一出房門就看見迪斯坐在客廳,淡淡的點了點頭,去浴室洗漱。

    迪斯抓抓腦袋,他們家少將這幾年的變化似乎也只展現在安笙的事情上,面對其他人還是一樣的冷淡和漠然啊。

    安笙哄完安然,回來順道給迪斯帶上一碗剛剛煲好的湯——迪斯心底妒忌每天這麼好口福的少將大人,安笙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爸爸,爸爸,我回來了~~~~」門口開門聲響起,安寧火炮一般衝進來——小傢伙經常亂跑,安笙就給他設了特別密碼和掌紋,以防止這傢伙出門回來進不來。當然小傢伙身上跟蹤定位裝置也絕對少不了,身為機械師的安笙這種東西多了去了。

    後面格林扛著一個巨型的機甲模型帶上門走了進來。

    佐安正好從浴室洗漱完出來,一見這個架勢,神色一斂。

    「安寧,為什麼又買模型!」

    安寧聽見佐安的聲音,衝勢一收,乖乖的站在客廳裡,眼神骨碌骨碌轉,偶爾偷覷一下桑姆的臉色。啊啊啊,桑姆怎麼醒了……

    格林看著佐安黑了臉,小安寧一臉小心的站在客廳,笑起來,「沒事啦,我買給我侄甥的,不要罵他。」

    而安笙也是聽見動靜回頭,看到格林手上的模型,眼裡一抹瞭然。小傢伙機甲模型已經太多了,最近還覬覦上他桑姆床頭那個R線縮小版,經常向他吵著要那個——他絕不敢去吵他桑姆,不僅是現在他桑姆肚子裡有寶寶,光是他桑姆的冷臉就足以讓他說不出話。

    「桑姆,我喜歡那個啦,你房裡那個又不給我……」小心翼翼的辯解,安寧的眼色一圈使過來,找能救命的稻草。

    「桑姆……阿寧……」不知道什麼時候安然又拖著玩偶站在房間門口,大概是剛剛安寧的動靜吵醒他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看向佐安。

    安寧眼中一亮,他的桑達好樣的~佐安似乎對於嗜睡又軟綿綿的安然總是沒什麼辦法,安寧闖禍經常讓安然頂缸,佐安每次都不了了之。

    安笙眼看佐安一僵,像多年前抱著剛剛出生的兩個小東西那樣,求助的望向他。而邊上的迪斯和格林則是悶笑的看天。搖搖頭,走過去,抱起安然。

    「最後一個了,再有下次,把你送去寄宿學校。」這話是對安寧說的,安笙知道這個小傢伙絕對不願意離開安然,而安然的身體他們暫時不會考慮讓他去寄宿。

    這下輪到安寧一僵,連安笙懷裡的安然揉眼睛的動作也一頓。唔,這個處罰一點都不好,嚴厲起來的爸爸比桑姆都可怕……

    迪斯望著天,感受著看似亂糟糟鬧騰的場面,竟然覺得有些溫馨。讓仍然保持著三個月婚姻的他莫名的有些嫉妒這種氛圍……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兩位姑娘:snow9879和kat5302300的票票,麼一口~

    大家中秋快樂,閤家團圓~

    網絡版的番外就到此為止了,定制上還會有兩個番外,等定制弄完,其中一個我再發來這裡,謝謝大家一路的支持和捧場,讓安妻的溫馨落幕在閤家歡樂的節日裡~~~

    我叫安寧,桑姆說我上學年紀到了,要開始每天做錄音日記,等學的字多了要用寫的。不明白為什麼,但是歷史的教訓告訴我,桑姆的話要無條件服從,因為我的桑姆是少將!他常說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唔……雖然我不是軍人,但是桑姆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帥!!

    說什麼好呢,我今天很乖,除了打破吃飯的碗,把飯撒到了桌上,然後不小心弄花了爸爸的一張圖紙就沒了。

    機器人管家幫我整理了打碎的碗和桌上的飯粒,但是弄花的圖紙就沒有辦法了,幸好今天先回來的是爸爸,他對於我的鬧騰——這是大人們說的,我一點也不覺得。從來也不會責備,所以他只是歎了口氣就開始重新弄圖紙了。

    對了,今天還有一件不高興的事情。

    就是我要去上學了,但是我並不高興!!因為要和我的桑達分開了。

    我的桑達叫安然,是一個有著黑色長頭髮的漂亮雌性,我很喜歡他,因為我們是同時出生的雙胞胎,據說除了格林叔舅和桑姆就只有我和安然哦。不過安然很喜歡睡覺,都不太能陪著我玩,爸爸說那是因為還在桑姆肚子裡的時候我搶了桑達很多的營養,所以安然出生後才會一直睡覺,因為他要在睡覺的過程中保留體力把平時吃進去的飯飯轉成營養。

    唔,我聽不太懂,什麼是營養啊?不過爸爸大概的意思我瞭解了,就是我搶了安然東西,安然只能靠睡覺來補,嗚……我太壞了。

    所以在安然睡覺的時候我從來不去吵他,雖然我很想他能和我一塊玩,一塊上學……但是爸爸說,桑達不能和我一起去上學,因為學校不允許這樣一直睡覺的學生,要等安然的身體養好一點。哼,所以我討厭學校。

    不過爸爸的話要聽,因為不聽爸爸話,桑姆會生氣,桑姆生氣很恐怖。而且讓桑姆生氣的結果是爸爸也會生氣,爸爸生氣不恐怖,但是很危險……哭……兩個人都是大魔王……

    唔,還有什麼?哦,對了,今天下午,安然睡覺的時候我無聊又偷偷跑進爸爸和桑姆的房間去偷看小R了。

    小R好漂亮,和爺爺帶我去看的那個大機甲長的幾乎一摸一樣,只是大機甲胸口有個大大的R,爺爺說那是因為他叫R線機甲。可是桑姆床頭的小R明明胸口是個Z為什麼叫小R呢?

    我好像要小R哦,可是桑姆說什麼都不給我。連平時總是笑笑的爸爸也不幫忙了,真是討厭……

    好像沒什麼可以錄了今天,好,就先這樣!!

    安笙一邊聽一邊笑的兩眼瞇瞇,唔,老婆讓孩子們做錄音日記的主意真是太好了,這樣他就可以知道小傢伙們在他們不在的時候都做了什麼。

    嗯,教育失敗,下次不能和安寧這麼講,都變得討厭學校了,不好不好。該怎麼說呢,要好好想想。

    佐安走進臥室,就看見安笙偷偷摸摸的帶著耳機在聽什麼,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兒子們的錄音日記,無語。

    不理會那個沉浸在兒子世界裡的爸爸,佐安去了搖籃邊,小兒子正銜著大拇指睡的口水直流。一絲溫柔流過眼底,佐安想起來安笙說過小朋友最好不要讓他吃拇指的話,小心翼翼的伸手捏住那小小的手掌,想要把拇指拉出來。沒想到熟睡中的小寶寶感覺到動靜,不高興的反手握住來干擾他睡眠的佐安。

    佐安一愣,那軟軟的沒有多大力氣的小手掌握住了他一根食指,並不緊,但卻讓他不敢動彈。生了三個孩子,但是對於嬰兒綿軟的身體,他的反應還是處於輕輕碰觸的階段,因此眼下的場面再度讓他有些無措。

    「安……笙。」轉頭看向見到他進來暫停了錄音日記走過來的安笙,佐安示意他看寶寶握著他的手。

    「怎麼辦?」

    「噗嗤。」安笙憋不住笑出聲,都是三個孩子的桑姆了,對嬰兒竟然還是這麼沒辦法。看見老婆那張表情不多的臉上隱隱浮現出一點焦急,知道這人雖然不怎麼抱小朋友,卻也非常緊張他們,因此好心的伸手輕輕的撓了撓小傢伙的下巴,小傢伙感覺到癢癢,終於鬆開了佐安的手指,揮動了一下手,似乎在拍趕弄的他睡不安穩的東西。

    沒有那只軟軟的小手掌,佐安總算放鬆了下來。

    「怎麼還這麼緊張。」好笑的看著佐安,安笙刮了刮他的臉。

    佐安搖搖頭,他也不曉得怎麼就是對自己的孩子這麼緊張和僵硬。

    安笙笑笑,突然興致盎然的拉著佐安坐到床上,「來聽聽兒子們的日記!!好好玩!」

    佐安面對他這種偷「聽」兒子日記的行為沉默了一下,然後就被帶上了一隻耳機。裡面馬上就傳來了安然綿軟的聲音,佐安臉上冷淡的表情立時軟了下來……

    我叫安然,第一天錄日記,桑姆說暫時不能上學,日記也應該開始要記錄了。

    嗯……今天……早上起床,吃飯飯,被阿寧拉去偷看爸爸的圖紙,但是阿寧勾到了桌上的工具,把爸爸的圖紙草稿弄花了。阿寧這個笨蛋……

    然後吃中飯,阿寧又講話手舞足蹈的打翻了飯碗,我覺得阿寧真的是個笨蛋。

    下午睡覺,阿寧幫我蓋被子了,唔……笨蛋有時候也很貼心的……

    再然後,爸爸和桑姆回家,我也起來吃晚飯,爸爸做的飯飯最好吃。

    之後,就是繼續睡覺……

    沒了!

    「噗嗤……」安笙搖搖頭,「以後上午小然醒著的時候要讓安寧帶著多活動一下,這生活內容太貧乏了。」

    「安然的身體……「佐安有些擔心,因為他那時候的堅持,這個小東西差點就消亡在他肚子裡,所以佐安對安然心底裡總有一份歉意在,因此他對安然比對安寧要來的寬鬆許多,也更多了些擔憂。

    安笙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抱了抱佐安,「別擔心,小然會健健康康長大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會一生安然。不只他,小寧和小逸也會。」一個輕吻落在佐安的額上,既像保證又像安慰。

    小逸是他們的第三個孩子,安逸。安笙給孩子們取名字的意義一目瞭然,只希望他們生活的安然幸福。

    佐安看著安笙,輕輕的閉上眼,他的生活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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